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云暖晚泽 第3节

作者:苏子由 字数:22502 更新:2021-12-31 04:18:52

    “原大人说要找您。”

    “好,你去回禀原大人,就说我随后就到。”原大人正是这里的大军医,主管西南大军一切兵患治疗安置事宜。

    “原大人,是否是有眉目了”

    “小沈,你来的正好,我正要与你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十二、

    原焘正是原先西南军队的大军医,直到沈云拿着沈复托人下来的调令将原焘从这位置上挤了下来。所以,要说西南大军里第一个不服沈云的就是这原焘。原焘原是戚家的家仆,戚正的父亲见他自学医术又有些资赋,便找了个老师正经教习。自他出师后,便一直待在西南大营里做军医。

    熬了三十余年,熬到了大军医之职。也曾救过不少军中勇将,正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从医这些年,而今被一个无毛小子取而代之,如何不怨。

    连带着其他一众中军医小军医都替他不服,因此众人做好了刁难沈云的准备。谁知,这位新上任的大军医进营第一日没寒暄认识过,就开始做事,又挑的是连年未得解的大难题。众人皆是憋着一口怨气,也就假意服从一番,等着看好戏。

    结果,几日相处下来,莫说下属的几位军医,连原焘也败下阵来,对这位后生晚辈的医术极为敬佩。况且,沈云待人和煦,自己有所得皆分享与众人,从不藏着掖着。

    制出解药后,又忙着去研究预防之道。在得出赤草或可入药后,又将自己一整套猜想说出来,让众人参详,共同研究。

    这一番的尽心及努力,让营里这一干都可称是沈云长辈皆为着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的惭愧不已。

    “原大人,你想说什么”

    “小沈,我已让营里千人都按你说的分批进行了试验,不错不错,服了药在林子里呆上一日都没事,只是都有些轻微的腹泻。我想不慎要紧。”

    “如何会有腹泻”

    “想是药性不耐把。”

    “原大人,可否引我去看看”

    “好好。”

    原焘顿时惭愧自己有些急功近利,这是为医者的大忌。见沈云如此谨慎,真是后生可畏。

    沈云为参与试验后有腹泻表现的兵士一一把过脉,沉吟半晌,说加一味解毒子再试试。众人正是热情高涨,看到曙光之时,闻言便又分头忙了起来。

    又过了三日,终于是大功告成。

    这日,沈云去找了戚正说明情况。原先这事他意在让原焘出面,可是医帐里众位都对着沈云这晚辈愧疚不已,无人有颜面去居功,推来搡去,沈云无奈只得自己来报。

    “戚将军,我已有了办法如何抵抗这林中瘴毒。”

    “什么沈大夫不是早已研究出解毒之法了么”戚正听得沈云的话,一脸莫名。

    “不,先前那个是解毒之法,如今这个是预防之法。”

    “什么有办法能预防”戚正一听这话,瞬间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不错,前几日我去了几处瘴雾林,发现林中几乎寸草不生,唯独长着一种赤草,我将这草采了回来,与营里几位军医前辈一同试验,发现确能抵御瘴毒,如今药已大成。”

    戚正闻言,兴奋得在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突然,戚正走到沈云身前,“沈大夫,请受戚某一拜,你此举真是真是好,好,非常好,戚某感激不尽。”戚正激动不已,又一时找不到什么词表达,有些语无伦次,说着竟是要给沈云跪下了。

    戚正这番不管尊卑,颇有些性情中人。可他是真心喜悦,沈云之前解毒的方子给他节省了精力,这次的可是提高了军队的实力,这是一个将军最在乎的。他若是知道沈云制这防治方子时,还动了一番脑子,降低了制药的难度和本钱,不知该要怎么感激。

    只是沈云并非邀功之人,他做这些虽是救人,说到底是为了璟泽。

    “戚将军万万不可。这是小人职责所在。”沈云忙搀住戚正,又递给旁边有些事不关己的璟泽一个无奈的眼神。

    璟泽朝沈云笑了笑,仿佛在说你受得起他一拜。而后朝戚正正色说道,“戚将军不必多礼,子逸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他在此处,唤的都是沈云的字。

    “戚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戚将军书读的少,搜肠刮肚也没想出来什么只来了这么一句。“我内心是真激动,真的。”

    “戚将军你不必记挂在心,我不过是做了点微末之事。”沈云忙对戚正道。

    经此两件事,沈云不但在军中立住了脚,更是深得军中众人爱护,只因他青春年少医术高超,对待伤者又皆是和和气气,让人颇为放心他的医治。沈云此番锤炼下来,对张晞朴曾经与他说的好好行医是积德的这一句话有了大感慨。

    十一月二十,西南大军发动奇袭,一举夺回永平城。苗疆部落败退一百里。颓丧了大半年的西南大军,终于一扫阴霾。

    十一月二十五,西南大军乘胜追击,分左右中后四路包抄苗疆部落军,夺回云丰城。俘获俘虏五百人,苗疆部落折损过半,愿以归还其余三城为代价,派人送来和谈请求。

    此刻,戚正营内吵成了一锅粥。

    “老子才不相信苗疆那帮蛮子会求和,他娘的一定是假的。”

    “我倒认为他们确有和谈的意向,毕竟损失如此多人。”

    “恩,我同意郭副将说的。这场战役他们损失惨重,定是要修养生息,何况我听说苗疆部落内部起了争斗。”

    “我倒同意萧副将所言,再说我们如今不怕瘴毒,夺回川江、永胜和永德三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也萧副将所言,苗疆掠夺成性,不可信。”

    “”

    “好了,都不要吵了。璟泽,你怎么看。”戚正厉声制止了争吵。璟泽来后指挥的这两场战役,再也不敢让戚正轻视这位六皇子。他商讨战略时,心思缜密,考虑长远,上了战场又杀伐果断,狠厉冷静。因此现下,他想听听璟泽的意见。

    “我认为几位副将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机会,如果我们能和谈拿回其余三城,对士兵也将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机会。何况昨日我查看粮草营,发现剩余粮草只能再撑十天。而本该到的粮草不知何故还未有消息。”

    璟泽的话说到了戚正心里。戚正也在担心粮草之事,他申请粮草的折子很早就递上去了,按往年的情况,冬季的粮草军备本应在这月的月头就押送到他西南大营。可是,这已经是月末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粮草断了供给,不等苗疆部落来犯,西南大军早已自乱了阵脚。

    “但苗疆部落掠夺成性,因此我们也不能全然相信他们的和谈请求。戚将军,我认为我们必须准备后招。”璟泽的话打断了戚正的思索。

    “郭副将,准备一支小队埋伏在永胜城外,一有异动,马上进城增援。”戚正像郭琦吩咐道。

    “末将领命。”

    十二月初三,苗疆部落和西南大军在永胜城内进行和谈。苗疆部落果是诈降,暗放冷箭。箭矢直冲戚正而去。璟泽比戚正早一步感应到来矢,来不及出言提醒,丢出剑鞘抽了一下戚正的战马,马匹受惊,嘶鸣一声,后退了一步,暗箭堪堪擦过戚正肩膀。

    却不料这是一只回身箭,箭头转身之处正好是璟泽所处方向。他挥出佩剑将来矢斩落,箭被斩开的一瞬间,爆出无数只牛毛一样细的小针四散开来。璟泽拿着剑挥出一朵朵剑花斩落这些细针,同时运起落冥神功,在身体周遭形成无形的一圈保护。可这细小针箭多不胜数,他猝不及防,心口正中了一只针箭。瞬间,血气上涌,喷出几口血雾。

    这时,戚正也已反应过来,一箭射死了苗疆来使并发出信号弹,让郭琦带人入城。转过身看到璟泽,一瞬间就有种肝胆爆裂的感觉。璟泽昏迷前,只来得及跟戚正吩咐,“全面封锁我受伤的消息。”

    当日,苗疆部落无一人生还。戚正第一时间料理了战场,把璟泽带回去找了沈云。又记得璟泽的吩咐,让帐外的一干人全部退去。沈云听到消息来报,顿时脸上全无血色。等到了营帐口,发现无一人把守,心中不详的预感更深了。

    戚正见沈云来了,拉着沈云的手,直接给沈云跪下说“子逸,请你一定救救宁王殿下。他是为了救我。”戚正这次累璟泽为他受伤,内心十分的难受。

    沈云的手被戚正抓着出了一片淤青,可他此刻看着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的璟泽,也觉不着疼。“戚将军,你先出去,我定当全力以赴。还有这几日,不要让人靠近这营帐。”

    戚正此时心中有感,军中除了沈云,再无人能有办法。临出帐前,又深深地看着沈云的背影,心中默然祈祷了一番。又下了命令不让人靠近将军大帐,就着手准备还击的事情去了。这次虽说在永胜城内全灭苗疆和谈队伍,一时封锁了消息,但为预防苗疆得到消息再次反扑,下一步的战略必须及早做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略忙,更新不稳。

    第13章 第十三章

    十三、

    沈云此刻慌乱的无以复加,他知道普通的毒根本奈何不了璟泽。因他幼时见璟泽被人下毒,身体底子又不好,便用自己百毒不侵的血混在了药里给璟泽服下,养了月余,这样一般的毒就奈何不了他。

    他解开璟泽衣带对的手抖个不停,便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解开了中衣,他见璟泽心口处有一滩红纹逐渐蔓延至全身血脉,所致之处,经脉都变成了红紫色泛了出来。这是中了苗疆的蛊毒。

    沈云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浑身发冷。这是苗疆见血即溶的血蛊。苗蛊素来是苗疆不外传之秘术,因此在北离几乎无人识得解蛊之法。即使是玄心谷以高超医术传承的医家之门,十代人的积累也只得了一些苗蛊之害的只言片语存在玄心记事中,未成篇章,无法承用。

    这种蛊下在越是武艺高强的人身上,毒发越快。一般人中了这种毒蛊,二十四个时辰后死亡。武功高强如璟泽这种,十二个时辰就毙命。蛊毒无药可解。也就是说,从中毒起算,璟泽约还有八个时辰可活。

    此刻,他的内心一片空白,他从未如此恨自己医术不精,从未如此恨自己虚度的光阴。若是再多学些,此刻就不会如此的无力。他的手握得很紧,直到手上的指甲磕进肉里见了血。

    不,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就算是逆天行事,就算他已到了十殿阎王,就算豁出我一条命,我也要救他回来。这么想着,他突然迸发出了无比的勇气。他松开了手,看着手心里被指甲磕出来的血,突然灵光一闪。

    蛊毒无药可解,那蛊治蛊呢

    沈云闯荡江湖那两年,与苍竹曾云游到过西南,得到过一种蛊,名为傀儡蛊。这种蛊由苗疆的贵族豢养在奴隶身上的。苗疆多蛊,又为各部落不外传之秘术,因此贵族们豢养奴隶和傀儡蛊,一旦贵族们不小心中了蛊毒,就用种养在奴隶身上的傀儡蛊,让奴隶替他身殒。

    傀儡蛊自生之时,便要养在奴隶手腕的血脉之中,让其熟悉宿主的气味,但无任何危害。一旦要用便割开手腕,傀儡蛊会钻出来,自己找到身中蛊毒之人并顺着血气爬进此人身体,直至把蛊毒全部吸在身上。

    若在解蛊之后,蛊虫闻不到原先宿主的血气,那么它便留在新的宿主体内不再出来。为了避免引起混乱,苗疆各部落对傀儡蛊的豢养一直有严格规制,只在贵族中流通。

    师祖的记载写道,蛊非毒,其致害之理并无相通之处。蛊毒之深,世人罕有了解,不甚遗憾。沈云当年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一条,他原本是想养着以作研究,也好在玄心记事中留下些许苗蛊文字,供后人参详。

    如今他穷途末路,这条正养在他腕下的蛊让他绝境逢生。只剩这么一条路摆在眼前,他凄然得想着再也无法与璟泽弈棋卖诨,无法与他谈笑风生,与他踏雪赏梅

    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他对人世的眷恋除了师傅,便是璟泽。这是唯二在他生命里重要的人。师傅走了之后,他只剩下对璟泽牵挂。如今是舍一取一的等价交换,其实这还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吧。

    看到璟泽身上的红纹蔓延的越来越开,他知不便再伤感下去,救人要紧。他翻过自己手腕,看准了位置,割了开来,放出了蛊虫。又划开璟泽心口的中箭之处,这蛊就闻到了血腥气,便径直一路爬了过去。

    沈云第一次用蛊,心下不甚有把握,故全神贯注于璟泽的身体反应。只见傀儡蛊所到之处,红纹逐渐变淡消失。蛊虫大约也是知道血蛊的霸性,行的极慢,两个时辰才走遍璟泽身上的中毒之处,沈云见原先放出去白色的蛊虫变成了深红色,慢慢的从原先的伤口处爬了出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又径直爬回了沈云身上。

    沈云看着手腕上多出的一点深红极慢的蠕动着,怔怔的发呆。他行医数年,生离死别经历的也不少,想不到的是这么快就轮到他了。他以往常静看着众人在俗世的贪嗔痴笑,觉得不解,甚至觉得麻烦。如今,却懂了。懂得了,却又到了离别之时。

    而后,他俯下身,吻了吻璟泽的眉眼,抚平了璟泽皱起的眉头。他想起小时候为璟泽擦拭鞭伤上药时,那般痛楚,璟泽都似无所感一样。而今这番皱紧的眉头,是不是真的痛苦极了。不过不要紧,这一切都过去了。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哎,可惜我看不到啦。以后你一定一定要保重自己,云儿再也不能陪着你了。

    他这番话说不出来,事实上,他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蛊进入身体后,仿佛烧穿了他的声道,内府也是灼热的快要烧起来。他最后用袖子擦去了不小心掉在璟泽脸上的泪痕,嘶哑的出声说了句,“保重,宁哥哥。”

    随即拿出金针,刺了一下自己的百会穴,人短暂地恢复了清明。忙吩咐门口把守的小兵去和戚正递个话,就说沈云要出去几日找几味药救人,请他照看好这里。

    他昏昏沉沉的来了马厩,墨雪见主人来,伸出头拱了拱他。他牵了马出来,墨雪似乎看出来人的虚弱,屈下了马腿,方便他跨上来。沈云此刻只知道不能死在璟泽眼前,骑上墨雪就飞奔了出去。走得远些再死,再远些。终于,他撑不住,从马上摔了下去。昏迷前看到此处是一座瘴雾林,应该是很远了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何故没死。正是沈云在林子里晕倒了一日有余,又醒了过来。他此刻头昏脑涨,不明所以。四处看了看,见还是晕倒时的那片林子。又抬起手腕,原先蛊虫饲居的地方的红点不见了,他转头看到就在手边的蛊尸,那一点红色的尸体,此刻分外显眼。

    这算是捡回一条命了么。顷刻,他雀跃起来,猛地站起身来,却一阵踉跄站不稳,伸手扶了下,正扶住了墨雪。这匹通体墨黑的骏马见主人醒来,微侧着头,打了两个响鼻。沈云此刻却什么都顾不上,只想飞奔回去。他心想大难不死这四个字竟先应在他的身上。

    “墨雪墨雪,我竟大难不死,咱们回去吧,你认路吗”

    这马似是听得懂沈云说的话一样,甩了甩尾巴告诉沈云他认识。

    沈云摸了摸墨雪的鬃毛,翻身上了马,忽略了身上使不出力气的事情。墨雪撒开蹄子,奔了出去,似是知道背上之人归心之切。要说这马这般通人性,也有些缘由。

    这墨雪原是一匹野马,又正值壮年,被人捉回营里,却始终不肯被驯服。终于,众人不耐烦它,将它关在角落里,喂食也是有一顿没一顿,自然就瘦弱了。那日众人口淡,便想拿这匹马打打牙祭。沈云经过马厩,众人正磨刀霍霍,要宰了这匹瘦弱的战马,见它可怜,眼睛里似乎含着泪,又被它拿脑袋拱了拱,顿时就心软,救了下来。

    沈云见他通体墨黑,四蹄雪白,像是飞鸿踏雪的样子,就取了名叫墨雪。救下之后,每日都去马厩看看它,喂喂食,说说话。不过沈云始终不敢骑,因他记得救下那日马夫告诉他这马野性难驯,谁都不让骑。

    有一日,墨雪有意拱了拱沈云,像是叫沈云骑在背上。沈云心下一横,就上了马。墨雪顿时奔了出去,扬起一片尘土,惊的营里众人准备救沈云。璟泽见状,直接踩着轻功追在身后,却还被墨雪拉开一段距离。

    沈云此刻被墨雪奔的懵了,见璟泽在后面追,便想拉一下缰绳。但墨雪因无人敢骑,马鞍马缰都不曾配。他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墨雪的脑袋,墨雪竟明白了沈云的意思,慢慢地停住了。

    此刻,璟泽趁机追了上来,直接坐在沈云身后,将人圈住。沈云怕璟泽出手伤马,忙说“不要伤它”,墨雪见身上多了一人,正有些恼火,打了个响鼻,又想到主人还在身上,有些左右为难,不知是不是该掀人下马。

    沈云急忙摸了摸墨雪的鬃毛,“墨雪,不准动。”

    骏马闻言,竟真的停住了。

    原来这墨雪是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此刻,它飞奔了一段,出了点汗,这汗竟像血一样是鲜红的。墨雪天性孤傲,在野外之时,也是不耐马群便独自出走,结果被人逮住了,带回了西南大营。

    前番被沈云救下,对沈云就多了亲近。又见沈云待他细心,便认了为主。

    璟泽翻开沈云手掌,见他掌心一片血,以为是骑马受伤。沈云原先还没注意,被璟泽一抓,才看到手上一片鲜红。可他并未受伤,墨雪虽奔的飞快,但是非常稳健。顿时反应过来,方才摸了墨雪的鬃毛,是墨雪身上带下来的。

    璟泽听完沈云解释,大笑着告诉沈云,这马可是汗血宝马,万金难寻,可是捡到宝了。两人缓缓地骑回了大帐,正见着了西南金黄的日落。

    戚正正要命人出去寻两人,见两人都平安回来,才放了心。又知这马是汗血宝马,心里欢喜,想叫营里马夫好好驯养,谁知这马只肯认沈云沈云跟这马又推心置腹聊了几回,才让墨雪认了璟泽,自此便成了璟泽的战马。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啊

    第14章 第十四章

    十四、

    沈云一路上也慢慢地想明白了。应是他一身的百毒不侵化解了蛊毒,想想他幼时为了养出这体质真是吃了许多苦头,如今倒是为他挡下了一劫。只是他身上无力头晕的迹象,又是中了毒瘴。那大抵是两相抵消了吧

    从此他也不能再仗着百毒不侵任意妄为。他记得张晞朴曾与他说过,玄心谷百毒不侵的体质养起来难,散起来也难,只是散掉了,体质要比正常人弱上许多,这便是代价。他年少时听到这话,还大拍胸脯给师傅保证,绝对不会发生的。果然,任何事总逃不出世事难料这几个字。

    但,他知足了。

    回了营,守门的士兵即刻回报戚正,戚正亲自出来迎接,开口便直接问道,“找到了”

    沈云一听戚正的问话,就料想璟泽应该是还没醒,便顺道圆了谎。“恩,找到了,戚将军放心,宁王有救。”

    他进了营帐,给璟泽把了脉,发现脉象已经平稳无异,大约还要四五个时辰才醒,便自己去医营找了瘴毒的药吃。而后,坐在帐里,拿出一册书来随意翻着,他这两日情绪大起大落,加之先前中过瘴毒,如今歇住了便觉得身上的乏意像潮水一样。

    没一会,就靠着墙睡了过去。四个时辰后,璟泽醒了。他中了毒,后来昏了过去什么也不记得。细细回忆起来,又似乎有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着保重眼角的余光瞧见沈云靠着墙睡熟了,就没有作声。先是运行了一周落冥神功,发现身体已经无碍。便起身拿了件披风给沈云盖着,想来昏迷这段时日沈云一直贴身照顾,累到了。

    只是沈云睡得不深,一感知到动静便醒了。

    “你醒了。”沈云抓着璟泽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恩,云儿辛苦了。”璟泽摸了摸沈云肩侧的落发,说道。“我昏迷了多久”

    “两日左右。”

    “我就知道只有云儿有办法能救回我。”

    沈云刚要开口,璟泽又抢着说道,“是是是,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这几日辛苦神医了,赶紧躺下休息休息。”

    沈云昨日去鬼门关走了一圈,如今看着人醒了,方有劫后余生之感。忽然地抱住了璟泽,靠在他肩膀上。

    “下次不要再伤这么重了。”声音闷闷地传到璟泽耳中。

    璟泽受宠若惊,他是第一次见到沈云如此。想是沈云为他医治十分辛苦,便安抚地拍了拍沈云的背。他哪里知道这中间一番惊心动魄,两人差点天人永隔。

    两人独处了一阵,璟泽见沈云情绪稳定了,便叫外面守备的小兵去和戚正传个话。

    “璟泽你醒了,太好了。”戚正人未到,声先到。他边撩开营帐边说,言语中亦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嗯,这几日辛苦戚将军了。”

    “不不,最辛苦的是子逸,他这几日彻夜未眠,又亲自出去找药。”

    璟泽闻言,在桌子下面抓住了沈云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十指紧扣。沈云不明,看向了璟泽,璟泽笑眯眯的,没有说话。

    “那日后来怎么样”

    “苗疆的来使被郭琦带来的队伍全灭,你受伤的消息暂时还没传过去。”

    “好。”

    “粮草来了么”

    “还没。”

    “军中之事你先别管,好好养好身体。”戚正挥手制止了璟泽继续发问。又朝向沈云说道,“子逸你果然是当世神医,戚某感激不尽。”

    “戚将军客气,这本是我身为军医之责。”

    “此番欠两位的人情,我无以为报,但日后有我能相助的,必当万死不辞。”戚正又说道。

    戚正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又是戚家这代的独苗,自小被父亲和祖父严格抚养,明白承诺重于泰山,从不轻易向人做出承诺。若违此誓,如此断袍。说着,便拿出佩刀,割断了自己的外袍。

    戚正让璟泽再多休息会,吩咐外帐不得打扰。

    “恭喜宁王殿下。”沈云笑着对璟泽说道。

    璟泽在兀自沉思想其他事,没听到沈云的话。当时情况紧急,若是戚正有何闪失,他不曾有把握管制的了戚正的二十万部下。中暗算是在意料之外,也幸好沈云跟着他一道来了,否则他这条命还在不在,真是未知。想来沈云已是两番从阎王手里抢了他回来,到底是缘分。

    “云儿,你方才说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沈云怕久留被璟泽察觉身体的异常,刚起身就被璟泽拉住了。

    “云儿,给我抱会。”璟泽直接将沈云搂在怀里,蹭了蹭沈云顶心的黑发。

    沈云见气氛暧昧,有些受不了,便开口道,“我小时候就说过了,吃了本神医的药药到病除。”

    “恩,我云儿是在世华佗。”

    “”沈云被璟泽如此一本正经地夸赞,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身体虽然已无大碍,不过还是再好好休养两日把。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不要,我还虚弱需要照顾,我头疼,胸口疼,全身哪里都疼,需要神医的照顾。”

    “这样啊,那本神医再给你诊治一番,说不定打上一顿就好了。”沈云抬起头看向璟泽,看到璟泽眼里全是戏谑。

    沈云说着就动上了手,假意拉了拉袖子,趁璟泽不备,将人压倒在榻上。这一瞬,他起势太猛,眼前发黑,倒在了璟泽身上。璟泽见状,连忙扶起沈云,沈云却马上咕哝了一句,“这几日太累了,让我睡一觉。”心里却惊骇身体的情况竟然如此糟糕。

    璟泽这才放了心,便扶沈云躺了下去,给他盖了被子,沈云须臾就睡着了。璟泽听着沈云呼吸已稳,俯下身在沈云的眉眼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便起身修了一封信,叫了士兵送去赵州。

    过了几日,西南大军遇上了一个非常严酷的问题粮草短缺。已是深冬,冬季的粮草军备还没运来,如今营里的粮草省吃俭用也只够七十万大军吃五日。以为已经到了图穷之时,却不料押送粮草的官员适时送来了。

    戚正以往只与粮草官做一个简单交接,查检完毕后就送押送官离开。这次派人清点粮草的同时又派人好好招待押运粮草的队伍,他实在是非常感激这场“及时雨”。众人正在吃饭之时,清点粮草的官员却突然来报,粮草车除了头几车,后面粮车中装的都是沙石。

    戚正气的当场摔了杯子,叫人把粮草官匡喏抓了起来。他西南大军的粮草朝中从未有人敢扣押,只因戚家世代镇守边疆,祖上又有战神敕封。如今朝中小人的贪墨之手竟伸到了他这里,而且还是在如此关键之时。

    匡喏是个贪生怕死又贪图享乐之辈,原本想戚正最多形式检查几车,才敢大胆留下来吃喝领赏。被抓起来后,没怎么严刑拷打,一下就招了是户部尚书钱赢主使的。

    戚正当天就写了要粮草的折子叫人快马加鞭递了出去。可是再快一来一回之间也要月余,加上重新配置粮草还需时间,不知要等到何时。如今他等不起。现下又是严冬,原本粮草消耗就快。他急的两天没吃东西。

    这日,璟泽去了戚正营帐内。

    “戚将军,我已与赵州太守联系上,这两日内就会有部分粮食运到。我先前命他囤积了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璟泽你如何预料得知”

    “我原本只是想五十万援兵来了之后,因着人数众多,粮草或许出现短缺。到不曾想到竟是哎,朝中那些小人实为可恨。”璟泽如何不知此番贪墨是他三哥主使的,只是对着戚正,他须得是一个以大军为先的将军。

    “哎”戚正亦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西南的粮草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出现过问题,如此关键之时为朝中那些朋党之争所累。我也知道些许朝中之事,璟泽你如此正直爽快又不喜党争之人,定是十分辛苦。”

    “总是有些身不由己,我不犯人,却总有人拿我当眼中钉。”说着,宁王殿下无奈地笑了笑。“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赵州的粮草我想约莫还能再给大军撑上十日左右。然京城重新调配粮草,最快也要一月半。如今也只有一条路了。”

    璟泽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苗疆部落在川江城内有一粮草营。”

    “可川江城易守难攻,若是我军贸然进犯,必定折损惨重。”

    “眼下将近年关,苗疆部落十分重视年关,不管是否发动进攻,其必定士气不足。我们便趁此时进攻。”

    “可是”

    “那戚将军还有何好办法”

    戚正只觉得喉咙里梗着什么,说不出话来。

    第15章 第十五章

    十五、

    “启禀大将军,赵州来人求见。”

    “快请。”璟泽闻言,即刻起身回道。

    只见来人穿着普通盔甲,低着头,隐在烛火的阴影里,向璟泽行了礼。

    “参见大将军。”

    璟泽闻声,便挥手让方才通报的士官下去。听到脚步声已远,又逡巡了一圈帐内帐外,确认无人后,才说道,

    “季大人,快请起,何劳你亲自前来,快请坐。”

    原来赵州运送粮草而来的正是赵州太守季瑕年本人。此番季瑕年擅离职守,亲自前来,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只见季太守白净面皮,三绺髭须,约有三十多岁的光景,闻言便起来,随璟泽坐下。

    “宁王殿下,事关重要,我不放心旁人前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我前日收到此信,见有两处火漆,便知事情紧急,故而自己跑一趟。”

    璟泽接过信,只见这信上无甚署名,反面却用两处火漆封口。璟泽打开来信,信中只有寥寥几行铮已得信,查具案情,上为震怒,安不保夕。

    璟泽看完后就着火烛就把信烧了,而后提笔写了一份名录,最后写了一个“援”字,封了火漆交给季瑕年带回去。“烦请季大人将此信寄回,他会明白的。”

    “好。”

    两人这一来一去之间,很是神秘。

    “还有余下粮草宁王打算如何处置”

    “先放着吧。”

    原来当日璟泽让沈云递信给季瑕年,要他备了七十万大军一月半的粮草量,正是西南到京城来回加上重新配置粮草的时间,不过匡喏来的适时,他便换了个策略,叫季瑕年只运十日的粮草过来。

    “若无他事,那臣就去和戚将军核点粮草了。”

    “恩,该如何对戚将军说,季大人都明白吧。”

    “宁王放心,微臣心里有数,说起来便是我竭尽所能只囤到这些粮草。”

    “恩,那就辛苦季大人了。”

    “宁王哪里的话,当日在京城若不是您的知遇之恩,我季瑕年仍是一介布衣。”原来,这季瑕年颇有文采,又懂时策,只可惜当年上京赴考之时,因着考场黑暗,他又不懂考场的潜规则,便落了榜。正巧,那场春闱璟泽奉命复审评卷,才从弃卷一摞里找到季瑕年的文章,点了进士,后来又寻机会给他补了赵州的缺。

    季瑕年自上任后,就成了璟泽在西南的一双眼。因此,这几年来,璟泽对西南的动态了如指掌都得益于季瑕年下的苦功。

    “那臣告退了。”季瑕年将信郑重地藏在中衣里面,又行了一礼,就去了戚正的营帐。

    璟泽看了看桌上烧成灰烬的信,嘴角勾出一个冷笑。信上简简单单的十六字,写明大理寺少卿张铮取得皇帝信任,彻查西南粮草贪墨之事,皇帝震怒,安王失势。从不被人动手脚的西南粮草,何以谨小慎微的安王敢下手,又在如此关键的时机。

    五日后,戚正当场斩杀匡喏,并向众位将士言明军中粮草真相。众将士闻言,一时愤慨无比。璟泽此刻站在点将台上,接着戚正的话说道,“众将士听命,三日后我军挥师进攻川江城。城内有苗蛮粮草营一座,正好可解我军粮草之困。”

    台下众人先前被戚正一番话激起了怒气,再听璟泽之言,顿时群情激昂。

    “另,缴的兵器归个人所有,每斩杀一人得一金,凭人头论功行赏。我李璟泽在此发誓,与诸位将士同进退。若违此誓,如此断剑。”

    众人只听得“噌”的一声响,一柄利剑在大将军手里被断成两半。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好”。只听得下面兵器击地声,人声混杂在一起,声势浩大。

    年关之日,苗疆部落正在寨中庆贺新年之时,迎来了西南大军,被打的措手不及,四处逃散。川江大捷,西南大军夺下苗疆部落粮草营。苗疆部落再退一百里。

    戚正站在粮草营前,还心有余悸。这场置之死地的战役,最后迎来了胜利。这场战役甚至没有像他预料的折损很多人,人在绝望之中往往爆发出无限潜能。璟泽正如他所发的誓言,身先士卒,奔劳在前线。这番大将作为,带的七十万大军斗志高昂。如今也只剩最后一百里的边境防线就能完全收复失地。

    苗疆部落原本在云丰城折损过半,派出使者诈降,本意是想毒杀西南大军的将领,却不料派去的人在永胜城内全军覆没,一时间部落里人心涣散,隐隐有四分五裂的趋势。

    因此,苗疆部落的大将那赤想守着川江休整一段时间,又及年关,想是北离军也不会此时发动进攻。却不料想西南大军反其道而行之,正是年关进攻,且势头迅猛。

    这场仗打的天时地利人和。

    西南的冬日少雨干旱,又总是阴沉沉的。这大捷之日却是天朗气清,暖阳高照。璟泽和沈云肩并肩站在川江城的城墙上,看着这边疆的大好风光。微风缕缕,白云悠悠,虽是枯枝遍地,萧索中却透着舒畅。只是细看这城墙下,才发现处处废墟。

    这天并不太冷,可沈云已经披上了厚重的披风。前几日,戚正见他已经拿出了御寒的厚披风,还忍不住关切的问了句,“子逸,你你这样不热吗”沈云只得干笑着说,“我天生怕冷。” 其实那日回来后,沈云发现身体变得极差,稍有受寒或者情绪不稳,便会高烧不退。也幸好他是一名大夫,总能及早为自己防治。

    “如今最后一座永德城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沈云看到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气,自我安慰的想着,其实还是挺冷的。“几年前,我也来过这边陲之地,那时候这里的百姓尚且安居乐业。”沈云摸了摸这古老的城墙,感慨的说道。

    “国泰民安是每个帝王毕生所求。可又有几个能做到呢。”璟泽似是有些讥笑地开口,目光看着很远的地方。

    沈云看了眼身侧的璟泽,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悠远。那身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如穿着它的男人,器宇轩昂,大将雄风。他虽贵为亲王,可是无所依的背景反倒让这身份添了悲剧色彩。他无凭无靠,如此的步履维艰。可他有勇有谋,谋全局而后动,又身先士卒为表率。

    这样的人,为将是将才。若是为君

    “所以百姓需要一个好帝王。”沈云接着说道,他把手突然覆在璟泽手上,“璟泽,若是将来”纵然我无法陪着你,“你一定要做个好皇帝。”

    璟泽看了看沈云的手,反手握住,垂下眼睑,简单的应了一声“恩”。

    川江大捷后的第三日晚上,璟泽换了一身夜行衣离开了西南大帐。他武功高强,这番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只见他纵着轻功几个兔起鹘落就到了一处偏僻的房顶,那里已有一人等候着。

    “宁王殿下,久仰。”

    “那黎王,久仰。那黎王的北离语说的不错。”

    原来这人正是苗疆王的亲弟掌管十三部落之一的那黎,且是下任苗疆王的热门人选。

    “那黎王叫人递我口信,约来此处,是想清楚了”

    “是,但我要听宁王殿下亲口承诺。”

    “那黎王有何不放心的,想必这几年我们之间的信件往来,你都留存的好好的。”

    月色晦暗中,只听得对方轻笑了一声,“宁王的来信不知用的何法,过了一段时间墨迹就全然消失,变为白纸一张。城府之深,那黎佩服。”

    “那黎王过奖,小王此乃不得已而为之。”

    “那么宁王是否可在此亲口承诺我”

    “好,小王就在此承诺,助那黎王一臂之力登上苗疆王之位,希望那黎王也记得曾答应过小王之事。”

    “这是自然,我送与宁王的信件,一字一笔都干干净净,诚意已明。”

    璟泽听到此话,并未见何羞愧,自然地接下去了,“据我消息得知,川江一役让那赤在苗疆王面前颜面尽失,苗疆王已然年迈,为了儿子动气伤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多谢宁王,本王明白。”

    “我在苗疆王宫留的眼线,会尽快联系那黎王。届时,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好。”

    “殿下,这里有份书信给您。”此时,璟泽和几位副将都在戚正营帐内商讨川江大捷的封赏之事。他接过信件,当场就拆开来,面露喜色。

    戚正见状,忍不住出声问道,“什么好事”

    “苗疆部落愿意归还剩余一城,并向北离称臣三十年。”

    “无缘无故,如何有此等好事。”

    “苗疆王前几日过世,部落中推举他的弟弟那黎为新一任苗疆王。他向来有意与北离修好。”

    “会不会又是有诈”郭琦疑道。

    “不会,我已着人查探过了,苗疆十三部落已站成两派,一派以那赤为首主战,一派以那黎为首主和,那黎若是诈降,部落必定分裂。到时候几个部落纷争不断,徒增内战,相信他也是无把握制住这样的场面。此时称臣,他是想借北齐之力稳固他新王的地位。”

    “好,那太好了。”戚正大声赞道。

    “戚将军也请看看信。”这封信是璟泽叫那黎另写的一封,正是准备传阅给旁人看的。

    戚正接过信件,快速地览阅,并向其余众人说道,“那黎信中说不日就退出永德城的驻兵,并派出使者进京面圣,商定和谈降书。”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直接跳到包子出来后

    第16章 第十六章

    十六、

    自此,西南战事迎来了全面的胜利,戚正递了份详细的折子上去,自然提到了璟泽的功劳。这折子经过赵州驿站时,被季瑕年截了下来,送到了璟泽的手里。璟泽模仿戚正的字迹重新写了一封,又略作修改,看到戚正提到沈云的功劳,他沉吟半晌,最终没有删去。

    折子快马加鞭到了泰安帝的手里,龙颜大悦,随即就命翰林拟了封赏的圣旨宣下去。

    沈云看着西南明朗的天,有些怅然。军中虽过的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朝不保夕,但即使都是武夫粗人,说话却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会藏着掖着。比起朝堂上那些真真假假,九曲十八绕的官话,这里来的痛快的多。

    “舍不得这里”

    沈云听到璟泽的话音,没有转过头。“是也不是,总是要回去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咳咳”

    “总觉得这段时间你身体不甚好。”璟泽皱着眉,说着又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沈云身上。

    “哪有,你忘了我可是百毒不侵的身体。”沈云对璟泽眨眨眼,轻松地说道。“哎,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你若真是舍不得,咱们以后可以再来。”

    此番回去,朝堂又是另一番风云。这“以后”其实如此渺茫,但是璟泽这样的说着,沈云也就这样的听着,“嗯,这边疆风土人情比起京城是别有一番味道。”

    在完成圣旨上的大部分封赏后,璟泽带着五十万援军离开了西南。将士们来时小心翼翼,走时大步流星,带着战胜的喜悦,带着丰厚的犒赏。去时,璟泽让京畿营正副统领去领各地援军,回时,璟泽却带着五十万大军一路路回编,与各地将领做了交接。而后,只剩了京畿营一路的十万大军。行至京郊外的汤县众人再也忍不住要喝上一杯庆祝。

    璟泽见众人情绪高涨,又念及将要入京,正好借此地休整三日,便包下了整个县上所有的酒家,让将士们尽兴,又命人快马将一行人的行程报送进宫。

    汤县有个名酒,唤作“一日倒。”他们来的是时节,正逢新酒出窖。几个月来枕戈待旦,于是到了这一日大家便尽情放纵,行酒令、碰杯声不绝于耳。沈云和璟泽两人坐了一桌,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饮酒,发生了一件要紧的事。

    其实璟泽饮酒从来克制,一是于身体无益,二是容易误事。他是浅尝辄止,小酌怡情,但惊讶地发现沈云居然是海量。

    “一日倒”之所以得名,正是因着后劲十足,酒量再好,几杯也足够让人醉倒一日不醒。然而,沈云已是十几杯下肚,除了耳根通红之外,面色如常

    “云儿,你酒量真好。”

    但沈云并没有听到璟泽的话,此刻的他早已醉的只会机械地重复倒酒喝酒的动作。但凡现在有人轻推一下,他必定摔得仰面朝天。或是与他对视,也会发现醉的双目涣散。若不然,别人看着便是千杯不倒的海量。

    春寒料峭,春风把一朵开到最盛的黄梅送到了沈云天青色的瓷杯中,他眯着眼看了看,看不清是什么,放在鼻下闻了闻,闻到了一阵寒冷的清香,很是喜欢。于是他对着酒杯微微笑了笑,露出了嘴角的酒窝。

    璟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云他看的心醉,又见沈云不回他话,便轻轻推了他一下。这一推,沈云拿着酒杯就倒了。璟泽连忙伸手捞了过来,沈云倒在璟泽臂弯里,仰面看着他,眼神涣散,眉眼弯弯,笑容清澈。

    璟泽一看就知道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夺了沈云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就要扶沈云回房。

    沈云一手搭在璟泽的肩膀处,被璟泽扶着,右手摸了摸,没摸到酒杯,蹙起了眉,又换左手去摸,就是脚下像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璟泽长叹一口气,左手一勾把沈云打横抱了起来。

    沈云突然被抱起来,怕自己要摔下去,忙用双手勾住璟泽的脖子,又往璟泽怀里凑了凑靠紧璟泽,惊吓的看着抱他的人,又看了看地下,眼神在告诉璟泽要摔下去了。璟泽见到如此风情的沈云,自知再不丢掉怀里这块烫手山芋,就要把持不住。

    沈云醉的无意无识,被抱起来后还想着酒没喝完,东一摸西一摸地找酒杯,直把璟泽摸的浑身火起。这上楼的二十来步阶梯,走的辛苦又享受。

    “到了,云儿,下来。”

    沈云此刻像是一句话都不会说,在璟泽怀里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璟泽无奈,双手抱着人,只好用脚轻踹开了门,把沈云放到床榻上去。

    沈云却勾着璟泽的脖子不肯放手,头歪在一边竟是已经睡着了。

    “云儿,醒醒,把外衣脱了再睡。”璟泽轻拍沈云的脸颊,沈云不耐烦地抓住璟泽的手,“唔”的一声表示听到了,就伸手解衣扣。他伸手胡乱一抓,外衣的衣结是顺利的解开了,可解得是璟泽的外衣

    璟泽目光一暗,抓住了沈云的手,沈云亦不挣扎,又睡了过去。手垂了下去,正落在璟泽那关键地方。

    “云儿,你喝醉了。”他这一出口,声音暗哑地自己都吓了一跳。

    “唔,没醉。嗝不信你看。”他抬起头,眼睛却还是闭着,勾过璟泽的脖子,把他拉下来亲了亲,似乎怕没亲到,又亲了几下

    璟泽前番已是被撩的火起,此刻被沈云这么一挑,再也做不来坐怀不乱的君子。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神,被沈云亲的不知哪里去了。

    “云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沈云已经完全听不到璟泽说什么了,只勾着他靠在怀里半阖着眼。

    璟泽手一扫便关上了门,又隔空将门闩带了上去。手挑起沈云的下巴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他从十二岁开始肖想沈云,此番要乘人之危,是有些过分。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差不多到了子夜,又叫半梦半醒的小二送了热水上来,帮沈云打理干净。

    第二日下午,沈云终于宿醉醒来,浑身骨头跟被人打断似得。但是仔细想想,除了看到杯子里的一朵花,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进的房换的衣服睡下的,完全不记得了。

    他看了看亘在身上的手臂,顿时吓得一抽,以为自己酒后乱性做了混账事。急忙转过头,正看到离得自己只有一寸远的璟泽的脸,才松得一口气。还好还好,是璟泽。

    璟泽枕着手,看着沈云醒来后的阴晴不定,本来做好了坦白的准备,结果沈云好像还没感觉出来,便决定出言试探一下。

    “醒了啊”

    “恩头好疼,昨天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没什么,你昨天喝了很多酒喝醉了。”

    “哦。那那没发生什么吧”

    “云儿觉得会发生什么”

    “这这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喝醉酒啊没有做什么混账事把”

    “什么是混账事”

    “就是就是就是酒后乱性”沈云说的紧张,目光闪闪躲躲地不敢直视璟泽。使劲憋了一通,终于是憋出来最后四个字。

    “哧,没有,逗你的,你醉了我就扶你上来睡了。”

    “还好还好。这酒好生厉害。”

    在京城不可一世的沈三公子,在西南妙手回春的沈神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吃干抹净。此刻,他正犹自庆幸自己没有酒后乱性。

    璟泽见沈云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便对沈云说,“喏,桌上有碗醒酒汤。”

    沈云起身,端过醒酒汤一饮而尽,没看到在身后笑成一团的璟泽。

    “不能喝酒以后少喝点,知不知道。”昨天的风姿只能给我看。璟泽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48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