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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第24节

作者:山吹子 字数:21522 更新:2021-12-31 04:45:01

    “小混蛋”是亲生的吗

    “他随你。”陆沉没头没脑解释了一句。大的是混蛋,小的就是小混蛋。不过这么说自己的娃好像不太好

    沈清只背了一会儿就把他放下了,一是怕压着肚子,二是这条无人的小道也只有这么短,走不了多远就到尽头。尽头是一片灯火辉煌,他们听到阵阵宫廷宴乐声。

    “原来是陆将军。”

    一声轻笑从后头传来,陆沉警惕地回过头,正看到国师在他们身后,而他竟然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国师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呵呵。”国师从阴影中走出,在二人间观察了几眼,最后定在了陆沉身上,忽然道,“原来如此。看来我竟也算做了件好事。”国师是笑着说这话,可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笑容。

    “好事国师是指”无论什么时候,陆沉都戒备着这个人。他还记得幼时,国师也曾蛊惑过他,只是他自小就不喜欢这个人,因此从没将国师的话听进耳朵里。

    “没什么。”像是故意吊起人胃口一般,国师忽然又不说了,他望着满园新装,忽然感慨,“这皇宫都翻新了多少回,可看起来,还是一开始那般堂皇。”

    “是吗本官见得不多,倒是不知这里原来是哪般模样。”陆沉回答。他在猜测,国师知道多少,他的意有所指会不会和肚子里的小东西有关。

    “只有宫里的老人才知道了。”国师淡淡道,“这园子当年被一把火烧尽,这些树都是后来种的,不过几十年,已经长成如此丰茂。便是最小的一棵树喏,就是那棵。”

    沈清和陆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心里更诧异的却是国师好端端地突然向他二人回顾起当年来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是国师的倾诉好对象,国师真是找错人叙旧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棵树还是陛下种下的,如今也有二十多年了。”

    “哦,是吗”陆沉勉勉强强回应他一两句,国师却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宴乐声丝丝缕缕传来,在灯火通明之外,陆沉和沈清面面相觑,与一个莫名其妙的国师。

    “国师今天来的真早。”往日可从没见他参加宴会这么早过。

    国师这次没回答,他抬起脚,终于从阴暗处走入灯火通明里。

    “陛下的生辰之日。”国师并没有回头,只是短短说了一句。

    陆沉看到人来人往,他们的贺寿之礼或许价值千金,或许稀世珍宝,看起来倒是每个人都满含诚意。可满座衣冠,也不知究竟谁在虚情假意,谁在真情实意。

    第100章

    宫外人心惶惶, 可这宫宴上,依旧粉饰太平。诵德的礼乐,红袖罗臂的舞女, 醇香的美酒, 满座华服高贵的贵族。

    无论午时祭天之时出了什么差错,这宴会都是不能终止的, 否则便是坐实了言论, 不打自招。杯光筹影间,人人镇定自若。广漠的悲凉之感从丝丝缕缕的宴乐声中生出。

    台上是富丽华贵,台下是珠光宝气。红墙之外是灯红酒绿, 红墙之外是哀声满地。

    所谓盛世江山,大多从内部开始腐朽。

    “在想什么”陆沉的筷子点了点沈清的碗。

    沈清摇摇头“是我矫情了,想着有些没的。”他见过古代因为灾害饥荒流离失所的寻常百姓, 吃过为了一颗红薯东奔西走灰头土脸的苦,便始终无法毫无芥蒂地接受这无边的享用。这种“矫情”会伴随他的一生,即便他在这陌生朝代已经做了多年的贵族,刻在骨子里的“乞丐”生活如何也抹灭不去。

    “哪朝哪代都是这样走过来的。”陆沉没头没脑接了一句, “苦不苦啊”

    陆沉没头没脑的话,沈清却听得明白, 正如他什么也没说, 陆沉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苦吧,一个人的时候很难熬,熬不下去便想一了百了。”可有幸的是,沈清终是熬下去了, 熬到他和陆沉相遇的那天。早或者晚,都可能遇不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并不显目,众人的目光落在一件件献上的礼物。陆府的寿礼怕是其中最没花心思的,陆沉随便地就从库房深处拖出一件看起来很是宝气金光闪闪的物件,也没管他身价几何,让白竹擦干净用盒子一装,完成。

    最后还是沈清看不过去,至少也得换一个漂亮的盒子,娶个好听吉祥的名字,包装包装,装出一件精心准备过的贺礼才好。

    陆府金光灿灿的黄金摆件最后用一只黄花梨木的雕花盒装好,里面用红绸布盖上,取了个火树银花的吉祥名字,供了上去,还博得了一干称赞。

    沈清笑了笑,毫无愧疚地接受了所有赞美。

    这宴会怕是沈清见过最一团和气的了,几个妃嫔没想着争宠斗妍,大臣们也是相互礼让,大约是午时一场骚动,让众人忽然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祸上身。

    但冲突还是在宴会的后半场发生了。

    酒过三巡,长庆帝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持着青铜酒壶,一手执一只玉杯,一步一步走下高台。一时间琵琶女忘记拨动手中琴弦,宾客的酒杯停在半空中,他们齐齐盯着长庆帝的举动。只见他一直走到了陆沉面前。

    “陆沉。”长庆帝把银酒壶重重地放到他面前,一声全名喊得在场之人心惊胆战。即便众人装作不在意,祭天上看到真龙在南,想到的人无一不是陆沉。论能力名声民心,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何况他还姓陆,唯一一个被前皇帝洪熙帝赐下国姓之人。

    皇上这是要发难了吗或是好奇或是担忧或是落井下石,众人心态不一。

    陆沉也大胆,皇帝亲临他席位,陆沉也敢干坐着,丝毫不动,叫其他人捏着一把汗,这是不敬之罪啊。有不喜陆沉的对家已经要喜极而泣,告他个不敬之罪了。

    可长庆帝似没有看到一般,他浑不在意,只是斟了一杯酒。

    “陆将军为国献力诸多,朕与全国百姓甚是敬佩将军。先皇赐尔陆姓,你我便是同姓兄弟,那朕今日便再封将军为镇南王,划两广及青州为封邑。”

    这个消息让众人都惊住了可陆沉却不急不缓,镇定自若,仿若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皇上”陆沉依旧坐着,稳如泰山。

    长庆帝举了举酒杯“陆将军有何疑问”

    “并无。”陆沉越过人群往台上看了一眼,冷静答,他终于站了起来,不卑不亢,“谢皇上美意。”

    “朕先敬镇南王一杯。”长庆帝一掩袖子,一干而尽。没有人知道他突然间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洪熙帝开始,便抓紧了中央的权力,有封无地,唯一的梁王一生都被拘在京城,不能分封出去,将来乌信年满十六封王,同样也只能留在京城。

    可长庆帝这次却将两广及青州全部作为陆沉的封地分封出去。不说两广地区面积广大,便是青州一处,就是一个金窝,每年的产粮抵得上其他几个州的相加。

    众人惊叹又羡慕,陆沉却处变不惊,仿佛这荣宠加身不过虚妄。他也一干而尽,将杯中酒喝干。

    长庆帝笑了一下,忽然低下头,附在陆沉耳边,道“朕知道不是你,是有人要使朕忌惮你呢。可朕的确忌惮你,而且妒忌得很呢。母后让我善待你,那我便善待给她看。几块地而已,朕不在乎。”

    “呵呵。”陆沉呵呵笑了一声,对突然发疯的陆玄熠嗤之以鼻。

    “你看不起我,我知道。朕不需要你看得起朕”陆玄熠说着,忽然顿住,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他按住案桌,手背上青筋暴露,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皇上”有人一声惊呼,在场乱作一团。太后差点晕厥过去,被皇后搀住。

    “快传御医,传御医”李相高声道。

    混乱之中,国师疾步穿过人群,将陆玄熠抱了起来,毫不避讳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陆沉往后退了几步,罗刹面具溅上了鲜血如珠。

    太突然了。连陆沉也没有想到,唯一料到的可能只有长庆帝一人。

    怕是他自己最了解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长庆帝已经被国师急匆匆抱着走了,被皇后搀着的太后面色前所未有的苍白。这场景她在多少年前见过,就是那年,洪熙帝也曾吐血过一次。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最后洪熙帝无药可医病无可治,便这样离世了。

    仿佛像是没有将水搅浑够似的,百官还在慌乱中,忽然有人传报。

    “急报,泰山地动”

    有人的心因此沉寂下去,有人却躁动起来,没有什么比此时更天时地利了。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为他们特别准备的一样,天灾人祸,谁会不相信这不是上天在给如今的皇帝施以惩罚呢他们简直遇到了最好的时候,这场突如其来的地动,比他们原本的打算还要完美。

    在这个注定不宁静的夜晚,京城飘起了雪花。

    第101章

    京城是最平静的, 而这也不过浮于表面。

    泰山地动,受到影响的不仅是在泰山脚下的百姓,全国都为之震动。居心叵测者, 已经有了心里谋算。乱世出英雄, 越是混乱的局面,对于一些压在底下的人来说, 便越有出头的机会。

    当京城雪有尺厚时, 就有消息传来,在离京城较远的州府已经有起义军造反了。起义军举大旗匡扶正义,明言要铲除奸臣妖妃。虽然都是小打小闹, 不成气候,却俨然动摇了百姓们的心。

    民众是最易被煽动的一群人。

    天下的百姓最怕的便是没有饭吃。深宫的皇族不会明白“民以食为天”是最简单的道理。当灾害不断,百姓吃饭成问题的时候, 百姓们便会极易对皇帝产生怀疑,这时仅仅需要有人带头挑破这层皮,而上天“赐下”的这场地动,简直是他们的福音,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预兆了。

    “大陈开国盛世天,一朝衰微因重明。美人卧膝奸臣道, 阴阳失衡泰山震。真帝不在宫中坐, 南有真龙救苍生。”

    百姓有信的理由。鱼龙混杂,甚至有人在鼓吹让陆沉起义造反,这一方声音并不小,隐隐在百姓间流传开去。平民百姓是迷信贵族的, 有身份的人起义自然比无名军让他们更信服。皇宫贵族间的争权夺利比改朝换代对整个局面的改动小,风险小,可惜老梁王垂垂老矣,梁王世子又的确非是栋梁之才,否则也会有推举改立梁王的人出现。

    民为水,君为舟。水亦载舟,又能覆舟。此一招,古往今来的帝王都娴熟得很,开国皇帝借此打下一片江山,末代君主又因此覆灭王朝。朝代交替,世代轮回。

    沈清不是学历史的,也数得出好几个例子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等着吧,总有更糟糕的事发生。”陆沉道。他打了那么多年仗,对硝烟有敏锐的感觉。从京城外传来的消息并不那么真切,陆沉按捺不动,只待有更大的风吹草动。

    陆沉很淡定,沈清却显得焦虑多了。他对这个朝代的归属感没有那么强,陆沉是让他真正对这片土地产生归属感的人。他对于陆沉的担心远远大过朝代的未来,若是开战,陆沉必然不能置身事外,可他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

    雪映窗台,窗上一剪灯影。太后刚刚离开,伺候的宫人只在外间隔着屏风看护,皇帝的寝卧便只剩长庆帝一个人。宽大的床踏上鼓起一个人形的包,烛火颤动。

    “国”宫人刚要站起来请安,国师便让他们安静不要说话。宫人捂着嘴,看着国师走进去。

    他走进去,闻到浓重的药味融合了淡淡的血腥气。他坐到床沿,将陆玄熠的脸转过来,对着他这边。太医来过,也给了药方,可国师知道药是没有用的。国师从怀间掏出一把匕首,眼睛也不眨地就往自己的腕上割了一刀,他将陆玄熠的嘴巴张开,把腕间的血灌进去。

    腥甜的血液一进到陆玄熠的口中,陆玄熠便不知不觉地吮吸了起来,只一会儿,陆玄熠的面色就好了很多。可是没用的。

    国师叶回风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和窗外北风卷起的雪一般灰暗。

    小宝笑呵呵地一头钻到院子里,开心地欢呼起来“又下雪啦。”

    大人们的心事烦恼不到小孩身上,哪怕京城风云涌动,孩子的眼睛里依旧只看得见漂亮的雪。小宝似不怕冷似的,一头扎进院子里。鹅毛般的雪花从他的脖子溜进内衣里面,小宝被冷得颤了一下,又乐呵呵起来。

    沈清望着小宝的身影,打算起这一家人的去处。陆沉若要出战,他是一定要陪着的,可小宝孤零零扔在府里,有再多的人保护,他都不放心。动荡之下,小宝的安危谁能百分百顾及。这京城也不安全。在别人的眼皮底下,简直就是树了一个让人打的靶子。

    小宝跑了一会儿,累了,转过头就喊“爸爸”

    “啊”沈清迎着风走过去,果然也只有小孩,才能什么时候都找得到乐子。

    “爸爸,我们堆雪人好不好”小宝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沈清,水灵灵的眼睛,沈清还真无法拒绝。

    那就堆呗,小孩子嘛,什么都是新奇的。下着这么大的雪,他也根本不怕冷似的,一心就想着玩。儿子的要求,当爹的自然要无条件答应。所以当陆沉从午睡中醒来,披个袍子抱着个小暖炉走到院子,看到一大一小堆雪人时,心里简直要吐血。

    那两人还毫无所觉,颇是自豪地朝他挥挥手。

    陆沉撇嘴“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和爹一样无聊。”看起来还有模有样,挺好玩的嘛。

    他只是刚要把脚踏出去,沈清见罢连忙起身跑了过来扶住他。

    “雪大着呢,你去里面暖和暖和。”

    陆沉不高兴,凭啥只有他们父子俩不怕冷。

    “好好好,我不拦你。”沈清一见陆沉不高兴就缴枪投降,当然陆沉要做什么,他还真拦不住。沈清只盼着这会儿,陆沉别再有门不走总想着翻墙进了。

    他掂了掂陆沉衣服的厚度,摸到里面确定是暖暖和和才扶着他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

    “雪这么厚了”都快没过膝盖了。昨夜里才卷起的雪,还不足一天呢。

    “是呀。所以赶紧陪咱儿子弄完回房间,我也冷死了。”沈清苦笑,真不怕冷的只有最年轻的儿子了。不过儿子再不怕冷,那也是全副武装着的。厚厚的皮手套,可一点儿没把手露出来,倒是沈清一直给小宝滚雪球,手冻得通红。

    陆沉稍一低头就注意到沈清通红的手了。陆沉抱着小暖炉,他的手是热乎乎的,他耳朵一动,装作漫不经心,握住了沈清的手。陆沉指腹上茧子摩挲着沈清的手背,烫得沈清连心跳都快了。

    “爹爹哇。”

    小宝迅速站了起来,小脸蛋红红的。

    瞧瞧,儿子是有爹就忘了爸的,爸爸还陪你吹风挨冻堆雪人呢。个小没良心,沈清戳了戳小宝的脸蛋。

    小宝是戳几下也不恼,只会嘻嘻笑的人。他见了陆沉就把雪人丢了,还是沈清有始有终找来冻得僵硬的石子给雪人安上眼睛嘴巴。

    “真丑。”陆沉评价。

    沈清低头扫一眼,肯定了陆沉的评价。嗯,是挺丑。

    沈清撒起谎来大言不惭面不改色“哦,都是咱儿子堆的。”

    小宝“”爸爸你骗人。

    下雪是很适合吃火锅的,沈清准备得很充足,晚上一家人就围着火炉热热闹闹地吃起了火锅。陆沉怀着,闻不了羊肉味,这火锅就比以往清淡许多,火锅里最好涮的羊肉是一片都没有准备。

    一大一小又都是光会吃不会弄的主,可全等着沈清涮好了一一往嘴里喂呢。

    陆沉“辣。”

    陆沉红红着眼睛伸出了舌头,沈清想都没想就凑过去舔了口陆沉的舌头。陆沉缩回了舌头,这下不光眼睛红,脸和脖子都红了。

    小宝捂了捂眼睛,也有样学样地喊了声辣。

    沈清哐当把水杯放在小宝面前,“喝水,喝水就不辣了。”

    白天闹得久些,到了晚上,小孩子就撑不住,早早地贴着墙根先睡了。

    沈清问“舒服吗”

    “嗯嗯。”陆沉啜了几口热羊奶,含糊答道。

    自从怀了小东西之后,沈清便要每夜给陆沉捶腿。怀了孩子的人,小腿总会浮肿酸胀,沈清自然是怎么能舒服怎么伺候着。这不管哪个都是他的宝啊。

    “小宝睡熟了”沈清背对着墙,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倒是听到小宝浅浅的鼾声。

    陆沉放下碗,摸了摸小宝稀疏的头发,带着丝丝笑意道“睡得很香呢,就跟头小猪崽似的。”

    小猪崽沈清当即脱口而出“猪老爹捶好了吗”也捶得够久了,这脚老是搁外头多冷呢。

    陆沉可没听出冷的意思,他光听到说自己是猪了。他生气地踢了踢沈清,倏地一下就把腿缩回了被窝。沈清揉着胸口去把门窗关紧,感叹果然不能和陆沉开玩笑,陆沉的力气太大,一个不小心就得把他踹翻了。

    陆沉搓了搓手,唔,好像又不小心多用了一把力气。他发誓,真的只是多用了一点点力气。没把沈清踢坏吧

    沈清当然没被踢坏,他都已经身经百战了。陆沉时不时就踢一脚给一拳的,沈清都习惯他的没轻没重了。

    “想好把小猪崽放哪里了吗”

    沈清爬上床,一边把已经脸朝地趴着睡的小宝调个方向,一边问。

    “没有啊。”陆沉缩进了被窝,拍了拍小宝的屁股。当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若不是最后自己赶到,小宝差点就出事了,如今他怎么都不敢把小宝随意交付给其他人。正如此,才愁人。

    “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是一步吧。”陆沉转过身,贴着沈清的脖颈道。

    “嗯。”总归还没到,或许有其他转机。

    一夜无话。沈清吹熄了蜡烛,拥着陆沉入睡。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悉悉索索的落雪声,交相辉映。

    第102章

    “少、少爷”

    卓府的下人一声惊呼, 手里端的茶水被撞翻,差点全倒在卓小公子身上。

    “少爷,您没事吧”下人既是问茶水也是卓远的脸色。

    卓远一阵红脸一阵白脸, 脸色怪吓人的, 像见了鬼似的。

    “备马车,我, 我要出去。”卓小公子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喘不上气。

    “出去”下人惊疑,“少爷,外面还下着大雪呢。”

    “我说我要出去, 你要拦我”卓小公子气急败坏。

    下人连忙否认,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拦少爷的路,急忙准备了马车。

    卓少爷上了马车, 车夫回头询问“少爷,去哪儿”

    “去桓不对”桓国公府不能去,会让人怀疑的,卓小公子的恐慌消退下去, 已经能冷静地分析利弊,他犹疑了一下, 想到一个地点, “去清风楼。”

    卓小公子说完,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驾”马鞭一声,白雪踏碎, 车轮滚滚向远处出发。车夫只管驾马车,不管主人家去那里做什么,只是这大雪天的,清风楼会不会开门做生意倒挺让人怀疑的。

    “你说少爷去清风楼了”卓相挑眉,他这个教养极佳品性温顺的儿子,竟然也学会喝花酒了还是个小倌馆,卓相不悦,等儿子回来,一定要严加管教。

    三三两两的小打小闹惊动不动仍在病中的长庆帝,只有当南边传来有一队自称齐王旧部的兵马举齐王旗号自命在世真龙时,几位大臣才真正坐不住,将消息传给了病中的长庆帝。

    “齐王”长庆帝笑了一声,当年的齐王早被他的老子爹给弄得不能再死了,“是哪个宵小之辈趁机浑水摸鱼”

    李相斟酌了用词,道“此齐王非齐王。当年的齐王以谋逆之罪伏诛,如今这个齐王自称是齐王之子,召集了大队齐王的旧部下,已经在江浙一带聚集起来。”

    江浙一带正是当年齐王的封地,高祖当年明显更器重齐王,将其派遣在富饶的江浙一带,可惜后来的局势变化太花,齐王被洪熙帝反将一军,以谋逆罪拿下。否则,如今这个位子上的人还真说不准是谁。正因如此,确实有许多人对横空出世的齐王抱有好感。

    对于百姓而言,在皇族间的皇权交替和改朝换代对整个国家的影响不一样,皇位上的人换一个,他们可以保持原来的生活,可是真的要改朝换代,对国家对于他们才是真正的伤筋动骨。

    蔓延到百姓的战火是普通人所厌恶的。若是有个名正言顺替代长庆帝的人,懒惰的民众会很快地接受。因此,相比于其他无名起义军,齐王的出现,快速地获得了一部分人的承认。

    “竟然是在江浙一带。”长庆帝的话语气很微妙,重音落在了江浙一带。文安侯立马就嗅到了其中的“腥味”。

    “皇上,臣有本要奏。”

    “文安侯”长庆帝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对文安侯的能力怀疑,不过他倒的确是个善于揣摩心思热衷讨好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直让荣贵妃“受宠”,这一点,文安侯功不可没。“既然如此,侯爷不妨说说。”

    长庆帝今天的状态还不错,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文安侯得了同意,颇为谄媚道“陛下,何不让陆将军即刻带兵前去捉拿叛贼齐王”

    这个主意平平,可背后的意思却深着。文安侯对揣摩皇帝的心思还是有一手的。所谓真龙在南,青州为南,江浙也是南,皇帝既怀疑陆沉用心,又要平反齐王,自然要让此二人互斗起来。当然,这是文安侯揣测的皇帝心思,对于文安侯来说,只有陆沉离开京城,才能让他们的计划进行下去。

    文安侯的话马上便有人反对。

    反对者之一便是李相。

    李相斜眼瞪了文安侯一眼,对他嗤之以鼻“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叛军自然是要平反,可不一定要劳动镇南王。湘军离江浙更近,也是一只实力雄厚的强军,直接调遣湘军岂不快哉,何必舍近逐远。况且,京城是一国之中心,留城之战亦不容有失,陆将军可留守京城镇守。”

    李相此言一出,在场一部分大臣也欣然同意,湘军确实也是一只实力雄厚的军队,可惜陆将军并不在此处,不能听到他怎么说。

    文安侯脸红脖子粗,像是被李相戳中了心窝。可文安侯心里有几分得意,李相啊李相,还是不够了解皇帝。陆沉镇守京城皇帝对陆沉可忌惮着,怎会让他最忌惮的一只猛虎守在自己的窝旁边,还不得快快派出京城,让两虎相争。陆沉和齐王对上,他正好坐收渔人之利。对于长庆帝来说,那些小打小闹从来伤不到筋骨。

    可文安侯一向不让人信服,其他大臣即便有认同,也不会直接反对李相的主意。长庆帝更不会如此。

    长庆帝的目光在一圈人之间扫过一遍,最后落在卓丞相身上。卓丞相与李相二人相争多年,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进言了,可今天却一直一言不发。

    “卓爱卿可有高见”卓立不出头,长庆帝点了他的名字。

    被点了名的卓立这时才慢吞吞地站了出来,显出几分为难“微臣不才,只能说说自己的看法。依微臣所见,文安侯与李相二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文安侯认为该派陆将军出战,不过陆将军远征归来,其部下兵力尚在漠北,就怕远水不能解近渴,一时赶不到南边。李相以为湘军可一力出战,微臣以为此举可行。但让陆将军镇守京城,微臣以为不妥。”

    “哦”

    “陛下请想一想,陆将军主要兵力全在漠北,一时也不能立时赶到。若要陆将军指挥京城兵力,没有经过磨合,将与兵可能会“水土不服”。而且京城禁军数万,又兼有颖州作为门户阻挡,实在不用担心。”

    卓立摸着胡子,样似是全然为陈朝着想,他娓娓道来,“齐王旧部虽然宵小之众,难成气候,也有数万兵力。而江浙一带是富饶之乡,商贸农业尤其繁荣,一旦战线拉长,当地经济便会受到极大损失,必须一击必中,迅速结束战争。因此,臣以为,倒不如派湘军先行,并让陆将军与其漠北军火速赶往南方,两股势力会合,迅速歼灭齐王军队以及其余叛党。”

    卓立一番话,中和了两人的意见,李相虽觉不满,可也不好再说什么,江浙一带的确经不起拉长战线的拖延。至于其他大臣自然更是同意,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揽事上身。

    长庆帝听罢,也欣然同意。既是被说服,也是有心中的计量。

    这天,雪才刚停,依旧称病不出的陆沉便收到旨意。

    虽早有预料,可真正接旨,仍旧百感交集。

    “还没过几天平静日子。”陆沉丢了圣旨,小声地抱怨了几声。

    沈清笑了笑,一声不吭地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他知道陆沉便是这么一说。他不会丢下自己的兵,也不会丢下该做的事情。当然可以的话,沈清也想陆沉能够早点退伍。

    陆沉闷哼了一声,其他也便罢了,还有肚子的小东西时时提醒他呢。

    在离开京城的前一日,桓国公府便只剩数人。沈清没让小宝留在桓国公府,多次考量之下,郑国公府当然是最合适的。

    表弟郑钧瑞再三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外甥。沈清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什么。小宝也很乖,不哭不闹,像往常一般。他都习惯爹爹时不时离开了。

    出城之日,京城的雪并没有融化。檐上白雪,檐下冰凌。

    军旗翻飞,骏马嘶鸣。陆沉领着他带来京城的两千兵马踏上征程,将皑皑白雪践踏成灰色的泥水。全城的百姓相送,这场景仿佛如当初他们归来一般。

    陆沉的面具依旧显得冷漠丑陋,这次他的身影并不像往日那么孤单。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百姓们知道那是将军的夫人。将军夫人名声在外,不仅是青州百姓感激,便是京城许多人也有耳闻。

    他们都知道,陆将军总算娶了个没克死的夫人,这位夫人还是大善人,将军和夫人的感情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夫人离开,便是将军真的离开了。

    第103章 大结局上

    叛军造反影响到的不仅仅是每天提着心去上朝的百官, 更包括各行各业的百姓们一部分南边的的百姓往北迁徙,南来北往的跑商会锐减,粮价会上涨, 甚至连大雪数日都不影响开门迎客的秦楼楚馆也闭门不开。

    好在, 好消息来得很快。

    数日后,先行一步的湘军大捷,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自称齐王的叛党歼灭。彼时, 陆沉与其漠北军将将赶到江浙,甚至连扫尾都没轮到。

    大捷消息八百里加急,火速传到了京城, 一时民心大振。

    皇帝龙心甚悦,满朝文武朝贺,纷纷额手称庆。会说话的, 已经奉承的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大箩筐。在一片称好的形式之下,有异议的大臣犹豫再三,还是没站出来。

    前些日还吐血的长庆帝,这几日已经痊愈, 上朝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歌功颂德的话听了太多遍, 来来去去都差不多, 他并没有仔细听,他望台下环视了一圈,倒是发现几个吞吞吐吐面有犹疑的人,其中之一便是李相。

    看到李相, 长庆帝便想到不久前太后与他谈心时说的话。

    那时,他身体没恢复过来,太后来看他。

    “重明自小便对我有埋怨,哀家给皇上的安排,你也一个都不喜欢。可哀家还是要说,不管喜不喜欢,哀家总不会害你。”

    “母后”

    “就说皇后吧。当日哀家看过这个丫头,见她确实品性好,才与李相求娶了这门好姻缘。皇帝可能不知,李相其实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进宫,到底推脱不过。现在想想,哀家也后悔了,皇后是个好姑娘,不应该被拘在这冷冰冰的深宫里。哀家自己尚且还觉得像处在巨大牢笼中。”太后缓缓道来,像是对长庆帝说,又像只是自自言自语而已。

    “如果能把皇后放出宫,就放了吧。这冷冰冰的后宫没什么好待的。”太后顿了一下,又道,“你向来冲动易怒脾气急躁,爱听好话,可常言道忠言逆耳,皇上也该多听听“恶人”的意见。哀家知你对李相有意见,但李相确实是可以信赖的人。这满朝文武多的是面上奉承好话不断,背地里心口不一的人,皇上倒不妨放下戒心,试着听听李相怎么说。”

    朕知道了。这是他之前的回答。

    长庆帝按在龙椅上的手摩挲着扶手上的金龙,半晌才道“李相。”

    这一声,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臣在。”李相出列。

    “朕想听听爱卿的意见。”长庆帝话音里带着一丝丝笑意,李相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长庆帝便又道,“爱卿不必紧张,你说什么都可以。朕只是想听听不同的声音。”

    “是。”李相厚重的声音短促而有力,他抚了抚长须,“皇上,微臣觉得有蹊跷。”

    “蹊跷”

    “皇上,湘军得胜固然是好事,但臣臣以为,齐王叛乱输得太快,这场战赢得似乎太容易了些。很难不让臣怀疑”

    李相话还没说完,就引起满朝议论纷纷,有愤慨者,甚至当众就怒对李相“哗众取宠不该赢,难道该输吗”

    李相被质疑,也并不恼。他既然犹疑,就知道自己这番话就是在泼冷水,确实会让人愤怒。

    可他还是要说。

    “不是不该赢,是赢得太容易。”原先还有些犹疑不敢言的李相,忽然干脆利落起来,已经说出口,便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他挽了挽袖子,响亮道,“齐王叛乱称有数万大军,可数万大军不见踪影,一旦起事,便被迅速扫清,而且所谓的齐王也不知去向。很难让臣相信,这是一个有周详计划的叛军。你要说他没有周详计划这我是不信的,齐王谋逆必定非心血来潮,蛰伏多年,才汹涌而来,只是几日之内,就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太假了。”

    “可就是这么无用的反叛军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将湘军与陆将军的主力军全聚集到了南边。这这简直就是”

    “调虎离山”

    说到这里,李相顿了一下,掷地作金石之音。

    李相话音落下,堂上忽然寂静无声。

    若真是调虎离山,京城岌岌可危也。

    “慢着。我不同意。”文安侯甩了甩袖子,瞥了李相一眼,“李相所言实在耸人听闻,简直像是在当中指责皇上,微臣十分不满。”

    李相深锁眉头,心中将文安侯骂了千千遍,口中忙不迭道“微臣绝没有指责皇上的意思,臣只是在阐述自己的疑问罢了。文安侯如此解读我的话,用心实在险恶”

    “呵呵。彼此彼此,我也不过是提出自己的疑问而已。”文安侯呵呵笑了两声,“李相认为将军和漠北军被故意引到了南边,这是调虎离山,我可不这么认为。皇上,请想一下,湘军本就在南边,陆将军的漠北军更一直是在边城。全与京城十万八千里,何来调虎之说。”

    “而陆将军带到京城的兵不过区区两千,李相难道想说陆将军仅仅凭着两千人马便可让敌军忌惮到要在江浙一带伪装出一只叛军来将其吸引住。如若此,李相是有多看不起京城的禁军,皇城脚下的军队就连陆将军的两千人马都比不过。呵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文安侯说的义正言辞面不改色,可心中却是紧张万分。多嘴的李相紧张归紧张,可文安侯却是七成的把握。时间越久,他就对长庆帝的心思摸得越清。旁人或许还看不明白,可文安侯是最会察言观色曲意逢迎的人,他早看明白满朝文武之中,长庆帝最在意陆沉,最忌惮陆沉,也最不喜陆沉。

    何况,文安侯一番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此大费周章如果仅仅是要让陆沉离京,不说长庆帝不信,便是这朝堂上站的人也多半是不信的。陆沉再厉害,也多得是看不上他的人。

    何况,这险恶的官场有利益相左,有冲突,就有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陆沉呢。长庆帝还没说话,马上便有人顺杆爬,连忙踩陆沉一脚。很快,原本是战胜的歌功颂德,忽然就变成了对陆沉的批斗大会,仿佛是陆沉本人在场,亲自说了皇城禁军不如他治下的漠北军一般。

    李相吞下苦果,不能反驳,只能沉默,否则见缝插针的人又要揪住他的小辫子继续质问了。

    话题不知歪到哪里去,一时间宽敞的大殿喧闹得好似菜市场一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长庆帝脑仁疼,他按了按太阳穴,殿上伺候的太监一看他状况似乎不好,手势询问,是否需要退朝叫御医。

    长庆帝拒绝了,不过的确没有什么精力继续下去。他咳了一声,大殿肃静了下来。

    “诸位爱卿的话,朕都听明白了。大家各有异议,也是好事。不过,湘军大胜是好事,这是不容置喙的。依例,传令下去,有功者赏。”

    退朝之后,御医迅速赶到。总管太监自作主张,还是召了御医,倒是长庆帝自己,对病情显得不那么在意。他左右扫了一遍房间,便问“国师呢”上朝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

    总管太监回答“奴婢不知。陛下要见国师吗,小的马上去找。”

    “不。不用了。”长庆帝摇摇头,只是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回陛下,明日便是冬至日了。”

    “冬至日这么快了我说怎么最近天气这么冷呢。”长庆帝嘴唇有些发白。

    “陛下冷吗需要奴婢去再拿件衣服来吗”

    “不等等,去拿件外袍,朕要出宫走走。”他站起来,望着窗外道,“听说这民间的冬至日都很热闹,朕还没见过呢。”

    第104章 大结局中上

    “卖糖葫芦了,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欸”

    卖糖葫芦的老汉边走边吆喝, 身后跟了一串眼馋的小孩。满街热闹的气氛, 将之前的腐旧气息一扫而光,从家家烟囱里升起的烟气述说着一段段普通人家柴米油盐的生活。

    “皇”刘公公刚要说话,就被长庆帝一个眼色制止, 他心领神会,换了称呼问, “主子,您要到哪儿坐坐去”

    长庆帝望着老汉背着的串串晶亮剔透的糖葫芦, 道“就随便走走吧。”他贵为一国之君,可确没走过多少治下的疆土。出门闲逛的经历, 实在太匮乏了。

    “这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吗看着倒是都很热闹。”长庆帝走两步, 就能被新奇事物吸住目光。

    “好玩的啊。那可多了。”刘公公是京城本地人, 时不时还能拿着令牌出宫, 对这京城算是了解, 一五一十地和长庆帝数起这京城好玩的东西。长庆帝微微笑着听刘公公讲,想起幼年时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宫。

    “呜呜呜”

    刘公公边走边讲, 忽然一阵哭声打断了他的话。陆玄熠抬起头, 原来是前面跟着糖葫芦师傅的一串小孩里有人摔倒了。

    “走, 过去看看。”

    走近了才发现, 这些小孩推推搡搡,就误把比较年幼的小孩给推倒在地。那小孩头栽地倒在地上,哭声惊天动地,几个大孩子都傻眼了, 谁都不敢动,自然也没人去把小孩给扶起来。

    刘公公眼力劲儿是有的,一眼就看出小孩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看那衣服料子都是顶好的。只是大户人家的小孩怎么会跟在卖糖葫芦的人身后跟了一条街,身边还没一个看护的下人呢刘公公正想着,就见陆玄熠竟然抬脚走了过去,把趴在地上没起来的小孩抱了起来。小孩的脸上沾了泥,有些灰头土脸,可眉眼间却看得出是个漂亮的小公子。接着,刘公公就看到令他更惊奇的画面,他们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帝从怀里摸出帕子,一下一下给小孩擦了擦脸。

    小孩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陆玄熠,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奇。

    “啊,是坏叔叔”小孩看起来不比刘公公好多少,又惊讶又欣喜,就是嘴里叫的称呼让刘公公摸不着头脑。

    “坏叔叔”陆玄熠直接收回了帕子。

    小宝连忙改口“漂亮叔叔”

    “这还差不多。”陆玄熠四处环顾一圈,确定小宝身边没有任何伺候的下人,“你怎么一个人”

    小宝眨眨眼,不好意思说。都怪他嘴馋,眼睛里只有糖葫芦,跟着跟着就和下人们走散了,这会儿那些人不知怎么找他呢。这么丢脸的事小宝真是没脸说,不过小宝不说,陆玄熠也看出来大概怎么回事了。

    “走吧,我带你回去。”

    “谢谢漂亮叔叔”小宝从善如流,丝毫不露怯。小宝的胆子向来大,在青州的时候,就时常一个人溜出去玩,否则也不会发现自己走丢,还能不慌不忙继续跟着糖葫芦满街跑了。

    “想吃糖”

    小宝掀了掀眼皮,往红通通的糖葫芦快速瞄了一眼,然后连忙转过头来,一个劲儿摇头。

    “不想”

    陆玄熠笑,都跟了这一路,不知道有多馋呢,还说不想,小骗子。

    “想”小宝老实回答,“可是不可以吃。”

    “为什么”

    小宝害羞地红了红脸,然后左右瞧瞧,没什么人盯着他,才张开小嘴巴,露出米粒般雪白的牙齿不过,怎么缺了一个口子

    小宝闭上嘴巴,眉头皱得死死的,“爹爹走之前,说了,牙换完之前都不可以吃”要是偷吃了,等爹爹回来,每天都要加练一个时辰马步。小宝委屈极了,他只是个六岁的宝宝,怎么可以每天蹲那么久,爸爸说会罗圈腿的可小宝再委屈也没有用,陆沉说了,会不会罗圈腿他不知道,可小宝要是偷吃,龅牙那是跑不了了。

    小宝说完,陆玄熠就哈哈大笑了,他就说,怎么今天这孩子说话都怪怪的,原来是牙齿漏风。陆玄熠笑完之后,捏捏小宝的脸蛋,让刘公公过去把老汉手里的冰糖葫芦全买下来,给跟着的小孩一人发一只。发完还剩二十多串,陆玄熠坏笑了一声,让人就举着糖葫芦在小宝眼前现。

    有的看,吃不着。

    “坏苏苏唔”小宝捂住嘴,坏叔叔就是坏,一点儿都没有爹爹好看

    小宝这些天并不住在桓国府,陆玄熠拉着他走了几条街,就见到郑国公世子郑钧瑞惊慌失措找来,两人一对视,郑钧瑞一下子就呆滞了。

    “参参见”

    “表舅”小宝送开手狂奔着投到郑钧瑞的怀抱,郑钧瑞还卡在喉咙里的半句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那个激动呀,小宝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过了。瞧瞧,这急不可耐的样子

    陆玄熠的手一下子空了,心里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他抬眼看过去,小宝已经和郑国公世子亲亲热热起来了。

    陆玄熠笑了一下,自己又在想着什么呢,只是这空落落一直到他回了宫,也没有消散掉。

    “皇上这糖葫芦”刘公公看着那几十只糖葫芦为难,这民间的东西带回宫里都不好处理。

    陆玄熠扫了一眼那裹着红色糖浆像粒粒玛瑙似的山楂,口中泛起一阵酸味。他顿了一下,让刘公公留下了糖葫芦。

    “放着吧。”

    刘公公放下糖葫芦出去了,今天是冬至日,皇宫也是有许多规矩的,各个宫里该备的礼,皇帝不会想到,都要他去张罗着,他忙得很呢。

    刘公公走了,陆玄熠就独坐在椅子上。冬至日,百官也要休假,倒让他空闲了下来。他坐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取了一只糖葫芦,咬了一颗山楂。

    好酸的山楂,陆玄熠酸得皱了眉,不过外面那层糖衣稍微缓解了这股酸劲儿。他一口一口咬下山楂,不知不觉就把一整串山楂全吃完了。

    “真酸,一点儿都不好吃。”吃完一串的陆玄熠评价道,手里却不由自主地又拿起了一串。

    “在吃糖葫芦”

    陆玄熠咬到一半的山楂吐了出来,把糖葫芦放回了盘子。

    “国师啊。”陆玄熠对糖葫芦的问题避而不谈。

    国师往桌上看了一眼,笑了。这可不是皇宫的东西。

    “陛下出宫了”

    “嗯。”陆玄熠微微地答了一声。

    “真是难得。”国师坐下来,就着陆玄熠吃过的那根糖葫芦咬了一口,一股酸味瞬间侵入他的口腔,他放下糖葫芦,拧着眉,道,“这么酸,你怎么吃下的”

    陆玄熠放在桌底的手动了动,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

    “国师不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我很喜欢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那时,因为宫外的东西不好带进来,他和陆沉还一起分吃一串呢。可是后来,他故意要和陆沉不一样,渐渐地就不再吃这些了。

    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很遗憾。

    国师敛了表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谈其他的“到处都热闹的冬至日,也只有在皇宫才这么冷清。”装点得再热闹,也掩饰不了内里的冷清。

    “是啊,也只有皇宫。”陆玄熠似是附和,又好像只是自言自语。也不知小宝口中的冬至究竟是什么模样的。陆玄熠想了一下,忽然对国师道,“国师,会包饺子吗”

    “阿嘁”陆沉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抱着个小暖炉,把毯子裹得更紧了。“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沈清端了一盘饺子出来,酱醋都准备好,“吃吧吃吧。”真是累死他了。

    “感冒了吗”沈清外面听到陆沉打了好几个喷嚏。

    “没有。”他揉了揉鼻子,“可能是有人念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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