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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第14节

作者:山吹子 字数:20446 更新:2021-12-31 04:44:52

    呼伦吩咐全军,饱餐一顿,然后砸破锅碗,将所有炉灶废弃,立誓起志。这一仗,他们没有任何退路了,若是打不过,便是死。

    昔人破釜沉舟反败为胜,他呼伦今日又如何不能做到

    呼伦挺起胸膛,从陈朝万人军队中,一眼便看到了陈朝的罗刹将军陆沉。

    只见陆沉面上戴着面具,身被黑色盔甲,暗红色披风随风摇曳,所骑枣红大马精神奕奕。虽在万马中央,缺尤其出挑,远远望去,便能辨认出他。

    只见陈军忽然整齐如一向两边排开,让出一条道,陆沉骑着大马从中间走到人间,让出的空道子啊他离开之后,又迅速合拢。整个动作,毫无停滞,井井有条。

    陆沉便这样走到整个军队最前方。他不是最高大的,隐隐看过去,甚至还让人觉得过分清瘦。但却没有人敢忽视他身上的威严之气。

    整个军营里都知道,这军中最碰不得的就是将军

    他们敬陆沉,却也怕陆沉。

    因此当沈清来了这军营后,士兵们对沈清也敬佩不已,只有夫人能在凶神恶煞的将军面前自若如常谈笑风生。

    果然将军是疼媳妇的好“丈夫”全军上下如是想。

    呼伦看着整齐划一的陈朝军队,心里感叹,果然是他们匈人从前夜郎自大,轻敌了。

    如今看来,陈朝人也并不是只有小白脸。

    第60章

    沈清独自骑上一马离开军营, 上次粮仓没用上的东西, 今天总该有用处了。

    鼓声阵阵,旗帜飘飘。

    “战胜,归去会食”

    赵庄高喊一声,领军上前,两军殊死战。匈奴烧尽炉灶, 以示其破釜沉舟,陈兵亦背水一战, 只待归去,热酒犹有余温。

    论士兵高大壮硕,陈兵远不及塞北匈奴人,但论军队装备、士兵精气神, 匈奴则输陈兵一大截。何况一是侵略他国领地, 小人强盗行径,一是守卫本国疆土, 忠烈爱国之报。

    身着黑色军衣的陈兵与穿红赭色的匈奴兵混在一起密密麻麻,雪上作战比平时更难, 尤其骑兵, 难以控制马匹速度。赵庄突围进匈奴兵包围圈,一路经过, 手中长枪如风刃闪电。他是看见呼伦落了单,才一时壮着胆子骑马追了上来。到了这边,才发现自己深入了匈奴腹地,左右所见皆是匈奴兵。

    忽这时, 呼伦单于看到他,喊道“好家伙”来的正好,看样子也是陈军的大将一员,便擒住他,叫他有来无回

    呼伦提起手中大刀迎向赵庄。

    大刀笨重但锋不可挡,长枪灵活易于马上作战。两人一来一回,招招取向对方命门。一击一挡,你来我往,竟是谁也吃不了好。然而赵庄毕竟孤身进入包围圈,他身边的匈奴兵此时也见机上前攻击赵庄。

    赵庄一人战数人,险也

    陈兵自然也看到赵庄身入险境,与其交好的骑将已经按捺不住,飞身前去搭救。只听那万马嘶鸣,又人海重重阻碍,一时却前去不得。

    红绯染白雪,弯弓饮飞霜。

    陆沉稳如泰山,不慌不忙地将铁箭搭在弦上,箭尾红缨如花,似开在陆沉发间。他将长弓拉成满月,气息平稳。

    “嗖”一声,箭如闪电离弦,直直朝呼伦方向而去。无论是匈奴兵还是陈兵,谁都对这一箭措手不及。

    陆沉在陈兵内部,呼伦在匈奴兵深处,相距数十米。谁都没料到陆沉会在遥遥数十米之外突然射箭,一阵惊呼,忽然人仰马翻起来。

    这箭呼伦无可躲避。

    正在众人以为呼伦必中无疑,忽然一人一马闯入包围圈。只见那马上之人,穿着匈奴军衣,却瘦弱不堪,不知是哪个老弱残兵。老弱残兵忽然进了包围圈,就挡在呼伦面前,箭便直直射入那人胸口。这一箭力度极大,将那人一箭射穿,又把人往后推了数米,穿过那人胸口的箭尖又从呼伦手臂擦过。

    呼伦心头一跳,将那人抱住,反身跳下马去。

    呼伦揭开那突然闯入的匈奴兵的帽子,正见到一张他早已烂熟于心的脸。

    “你怎么来了”呼伦不可置信。

    赵姬凄然一笑:“你不是说我总是欠你的吗如此便不欠你什么了。”只是一两句时间,她的口中便溢出大量的鲜血,死亡在转瞬即逝之间。残花委地人难还。

    呼伦慌张道“不”一时情绪震动,似将身后一切响动忘却。

    赵庄见那呼伦忽然下马,抱住一人不动,以为此时便是反击的好时机。他抡起长枪上前,匈奴小将连忙挡住。

    小将大喝一声“单于,军事要紧”

    呼伦被这一喝惊醒,他放下赵姬尸首,双眼通红,举着大刀与赵庄厮斗起来。赵庄功夫虽好,却明显输呼伦一招,几轮下来,身中数刀,便节节败退。正此时,挺身相救的陈兵两员骑将赶来,才将差点亡于呼伦刀下的赵庄救下,抬上马去。

    两名骑将,一人将赵庄扔上马背反身离开匈奴腹地,一人殿后。但进入容易出来难,尤其是呼伦明显因为赵姬的死大受刺激,刀刀狠毒,直取姓名。赵庄不敌呼伦,骑将就更不敌了。

    糟糕人没救出可不要自己也陷进去。

    骑将心中惴惴,却没想过陆沉前来,一军之将,万不能贸然深入敌军腹地。他们出事不会让全军方寸大乱,大将军若有危机,必然全军之心大动

    陆沉骑马却正往此而来。几员大将,都是他军下得力之手,在他手下多年,怎能让他们折在匈奴军中

    只见一片黑色与红赭色只见,一匹枣红大马突进包围圈,仿若入无人之境。呼伦见陆沉已来,便弃开其他几人,迎面对上陆沉。

    那百步穿杨之箭必是陆沉所为,此恨深矣

    “小子,拿命来”呼伦厉声大喝。

    枣红大马与乌黑大马两两相对。

    呼伦是北方壮汉,高大壮硕,面相凶恶,不怒自威。若是胆小之人,只怕当场认输。而飞身前来之陆沉却与其完全不同。他黑色戎装搭红色披风,显出几分陈人的清瘦。若不是面具凶恶,怕叫人以为柔弱男子。但知悉陆沉之人皆知,陆沉之狠,强于众人。

    两人对峙,正好比一山二虎,谁也不能轻易将谁击败。

    数个回合,陆沉不能伤到呼伦,呼伦也能讨得半分好处。

    两人局势僵持不下。

    但纵观全局,陈兵却隐隐有了优势。

    呼伦心道,看来只能将陆沉一举拿下,才能扳回败局。所谓擒贼先擒王,若是陆沉一旦败于他手中,陈兵自然会溃不成军。呼伦心中此般所想,但陆沉岂是他想便能拿下的。

    不料,两人激斗之时,忽听得喧哗之声从匈奴后方传来。

    “单于,不好了”小将从后方传令而来。

    呼伦后退几步,站定在小将身边,问“何事喧哗,扰乱军心”

    小将答道“后方有军队赶到”

    “军队”呼伦怒目而视,“可是我方援兵”

    “是陈兵军旗”小将急呼,“单于,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什么”呼伦大惊,陈兵何时将人安插到他们后方而来

    此时陆沉也听到有一队军马从匈奴后方赶到,他举目望去,果见陈兵旗帜。

    原来所谓援军便是陆沉当初派出去截住匈奴辎重部队的数千人马,领军之人正是陈义副都尉。

    场上之人很快都判断出了是何方援军,只是态度各一。陈军见有援军赶到,士气大振,杀敌之人更盛,而匈奴兵却仓皇失措。前有狼后有虎,他们被夹击了

    赵庄按着胳膊上的刀伤,顾不得疼,咧着嘴大笑“嘿,嘿快把我放下,我可听见陈义那小子的声音了”

    果然只见陈义一马先行,高声大喊“将军,陈义不辱使命,完成任务回来啦”

    一时刀光剑影,匈奴军气势更颓,手忙脚乱之中,败症显露无疑。转眼,便死伤无数。

    “单于,我们先撤兵吧”小将劝解道,留得青山在,他们不能在此全军覆没。

    单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好。”

    小将见劝解成功,便带着众人便护着呼伦离开包围圈,呼伦骑上马,看一眼地上赵姬的尸体,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动。还有一个军队的人指望着他呢,他不能死。

    “往哪退”呼伦道。他们已被夹击,并无退路。

    小将答“大都尉言,只能往西南而去。”

    匈奴军忽然护着单于往西南而去,几名陈兵骑将要追,陆沉却阻拦。

    “穷寇莫追,让他们去便是,不过垂死挣扎。”陆沉道。他们还能往哪里退,也不过几个方向而已。往西南去倒方便他们瓮中捉鳖了。

    陆沉跳下马去,走到赵姬尸体身边,蹲下来,一把将赵姬尸体抱起,然后转身下令“全军听令即刻点清伤亡人数,将所有烈士尸身带回军营,伤兵按轻重缓急,一一救治。其他人随我前去,将匈奴全数擒拿。”

    匈奴兵仓皇逃去西南。

    呼伦见到大都尉,便问“西方何处”

    “西南有道可通。”大都尉如此答道,心中却有阴云密布。陈兵为何不追,难道有埋伏然而大都尉即使此时心中疑虑,也不能再反悔了。就看前路究竟如何吧。

    匈奴兵一路往西南而去,中间无任何阻碍,顺利到呼伦心中犹疑不敢上前。他们很快就赶到一处谷口,呼伦让所有人停住,暂勿往前。

    “前方是个山谷,往山谷前进,可有栈道通向西北道。”大都尉道。

    呼伦道“路况如何此地易于埋伏吗”

    “两边有山丘巨石林立,树木稀少,不易藏人。此时万里雪景,更是一览无遗。”大都尉回,“我昨日有派人前往,此地无事。”除非他今日有人将前路炸毁,阻拦他们前行。但要炸毁山道,所需火药不少。

    “去吧。后路也无,不如往前。”呼伦令道。后方隐隐有马鸣高呼,看来陈兵已经追过来了。后退既然没可能,便只能往前去了。

    呼伦狠狠心,带着军队残存兵将往前。

    进了谷口,便发现这山谷很是空旷。两边林立的石壁被白雪覆盖,若是无雪,必定是青灰花岗岩,寸草不生之地。他们再往前,山谷便变得开始窄了些,但呼伦却见了希望。前方果然有路。

    “走”呼伦高声道。

    空旷山谷之中忽然有声音传来,回应呼伦“喂,这种地方你们说话可小声点儿,小心雪崩好吗”

    呼伦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高高山丘之上,有一青色男人闲适坐着,正望着底下数人。

    青衣男子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竟将声音扩大了数倍,全军都听见了青衣男人的声音。

    “不过也无事哈。这里的雪又不厚,山又不高,对不对”青衣男人略带笑意的嗓音传遍军中,呼伦惴惴不安。果然陈兵已有埋伏

    第61章

    匈奴王宫之中, 单于的书房灯火通明。阏氏正一步一步逼近她的长子肯顿王子。

    “母亲, 这不行”肯顿王子慌张摇头,看着他的母亲,内心一阵恐惧。

    阏氏的目光像链条一般锁住他“你已经十七岁,该做决定了。你父亲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凭借自己的力量一点点挤下他兄弟的势力, 成为下一任单于。”

    肯顿王子抗拒道“可是父亲,他还在”

    “闭嘴”阏氏突然呵斥, 打断了肯顿王子的话,“你父亲年轻时,也算个英雄。如今只是个被美色昏了头的小子”

    阏氏整理起她的华服美袖,回忆起当年:“我进宫时, 年方十五, 正是最娇俏的年纪,不知多少王公贵族仰慕我美丽的容颜。我父亲是匈族身份最贵重的几个家族长老之一, 我身为他的掌上明珠,是用最隆重的礼节迎娶进宫的。”

    阏氏的眼睛里盛满对过去的怀念, 又忽地露出几分恨意。

    “少年夫妻老来却不一定成伴。也没过几年, 你父亲就移情别恋,有了新宠, 就连战事重大,他都带着那个爱姬。可笑,他也不看看,古来至今, 有几个上战场还带着美人的出战不是输得一败涂地”

    阏氏看着肯顿王子道“你父亲不曾教你这个道理,我便告诉你。成大事者,不囿于儿女情长,世间事难得两全其美,有舍方才有得。听明白了吗”

    肯顿王子结结巴巴答道“明明白了”他才堪堪十七岁,既惧怕他的父亲,又恐慌于积威已久的母亲。

    阏氏瞧了瞧她的儿子,道“看来我还是把你养得太软了。”

    “可是母亲,真的要这样做吗要不,还是和几位老臣商量商量”肯顿还是犹豫不决。呼伦单于率军出发之前,放手大权,将印玺交于他手中,让他来代为管理全国政务,只留了几位老臣帮助他学习政务。

    阏氏不说话,只把手中那份投降书放在桌上,然后看着肯顿。

    “娘问你,你觉得此战赢的几率有多少”

    肯顿硬着头皮答道“三、三成。”

    阏氏又问“娘再问你,我们为什么会出战陈朝”

    “因为突发瘟疫,牛羊大量死亡,粮食不够了。”

    “是了,是了。”阏氏露出一丝嘲笑,“我们国家的牛羊死了,粮食不够,不从自己这里想办法,反倒只记着从别人那里拿,呵呵,这不是强盗逻辑吗”

    “娘”肯顿惊呼一声,从没有人这样和肯顿说过这次战争。所有人都告诉肯顿,这是为国家牺牲,是光荣,是高贵的行为

    阏氏笑一声,看肯顿王子一眼“你冒冒失失大惊小怪什么你可是咱们匈人未来的单于,给我镇定点。”

    “可是真的要认输吗”

    “等着吧,即便我们不签下这份投降书,不久也会有战败消息传回来,早点认输,也是为匈国子民好。战争从来都是无情的,如非必要,谁都不应该首先挑起。不管首先发起战争的人,还是被侵略的国家,谁都讨不了好处。可能会有人从中得利,但最终伤害最大的永远都是最底层的子民。”

    阏氏语重心长地对肯顿道,“母亲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好的王,真正为你的子民着想。我们匈人,不会倒,不会灭,还会起来的”

    “签了吧,早点结束这无边的战事。”阏氏冷冷的言语比这北边的风雪还要严寒,肯顿从她的眼睛里,似乎看见了无尽的风霜。

    轰隆一声,炸起无数飞雪,巨石滚落,将栈道堵截。

    一时之间,军队之中哗啦一片。

    “怎么办”大都尉着急道,前路被堵住了。

    呼伦单于眼底泛出冷光,他从背后的箭筒抽出一只箭,对准山谷之上站着的沈清,直直射出去,那箭速度极快,几息之间瞄准沈清的胸口刺进去。沈清尚未躲开,那箭撞在他胸口却忽然掉落。

    呼伦双眼迸出火花,远远瞪着高高站着的沈清。

    沈捡起地上的箭矢,贱兮兮地拿着箭矢对着呼伦摇了几下,然后转身往山丘的另一个方向爬下去。

    沈清捂了捂胸口,虽然没事,不过的确有点疼。他翻开衣襟,看一眼里面穿的黄灿灿的软猬,还有点用处嘛。这山上积的雪很厚,爬上去爬下来都挺有难度,沈清小心地爬了下去,再赶到谷口时,陆沉领的大军已经集合,守在谷口之中。

    “这下真是瓮中捉鳖了”赵庄豪爽笑道,他没轻没重地往陈义肩上拍了好几下,“赶到的很及时嘛”

    陈义被赵庄的大掌拍得要吐血。

    “我们刚出了西北道就遇到了匈奴的辎重营,截下他们的东西后,只留了一小部分人将那些粮草运回来,其他人又火急火燎地往回加紧赶路,好在,终于赶上,没有错过。”陈义笑呵呵道,像是在邀功似的。

    然而陆沉不声不响看他一眼,黑乎乎的面具对着陈义,叫他心里直发毛。

    “怎怎么了,将军我又说错话了吗”陈义抱头认错。

    赵庄被陈义的榆木脑子都要蠢哭了,赵庄推了推陈义,叫他往后面看,陈义才后知后觉。只见一匹踏雪马远远走来,速度不急不慢,马上之人着一身青衣,隐隐风流之姿。可怜愚钝的陈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沉已经动了,上前几步赶到白马身边。

    沈清是这些日在军营里学的骑马,还不大会,又加之在雪地里,因此骑的很慢,换个场景,就像是骑着大马游街赏花的探花郎。陆沉接过缰绳,让马儿停下,沈清才跳下马。

    他一跳下马,陆沉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他。

    “怎么了”沈清笑。

    陆沉摇摇头。他松开手,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沈清的手,两个人慢慢地走回来。沈清抬起头往远处看,果然正见到一群看热闹的汉子一个个连忙望天望地。

    沈清指了指那群汉子“都看着呢。”意有所指,是说陆沉抓得他太紧了,这可还当着他数万手下的面。

    陆沉满不在乎“让他们看去。”说着,手抓得更紧了。

    “发生什么事了”沈清又问了一次。

    陆沉顿了一会儿才道“赵姬死了。”

    沈清没出声,他知道陆沉还会继续说。

    “我救下她时,她十几岁,死时也不过二十多。”陆沉说着,看沈清一眼,“和你差不多大吧。”

    “人生生死死果然是无常的。”陆沉最后说道。

    然后两人谁都没说话,静默地走回到了军营。沈清面上毫无所动,被陆沉牵着的手,却小小地挠了一下陆沉的手心。痒痒的,却暖暖的。即使沈清不说,陆沉也知道,这是在告诉自己,他一直都在。

    他们走回到军营,几个部将一个个像得了哮喘似的,咳个不停,被陆沉身上的冷气一震,才摸了摸下巴望天望地。

    他们守在这谷口,根本没准备冲进去,就这样守在出口,温水煮青蛙,不费兵力慢慢地磨,才是他们要的。

    “兄弟们,收拾收拾,咱们今晚在这里安营扎寨咯”赵庄将陆沉的意思传令下去。不一会儿,一个个帐篷就被迅速搭好,甚至都生起了炉灶,准备开火做晚饭。

    “今儿咱吃啥”士兵们敲着碗筷瞎咧咧。

    沈清站起身,高声道“羊肉有好酒有大烧饼都有”

    沈清损起来,比其他人还损。他就让火头军将简易炉灶搭在最靠近山谷的地方,一生起火,把肉炖上,撒上盐辣椒沫,香辣刺鼻的味道就四处蔓延。陈军的一个个兵崽子闻了都蠢蠢欲动,匈奴人在里头自然也闻到了。

    好香啊。好些汉子熬不住了,肚子呼噜噜地叫。

    他们可没多少粮食了,身上可只剩几个又冷又硬的饼子而已。有几个守不住军纪的,已经悄悄溜到不远处偷看陈军炖大锅大锅的肉。

    沈清可看见那些汉子了。这落满雪的山谷,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那一个个没一个藏得住身子。沈清招呼了几声“喂,听得懂汉语吗”

    “什么事”有人犹豫了半天,答话了。军事不紧张的时候,陈人与匈奴人时常有通婚,熟知汉语的匈奴人并不少。

    听得懂就好。沈清拿起大勺,舀出一大勺肉,刚一舀出锅,就冒出腾腾的热气,沈清尝了两口,举高了大勺,问那几个匈奴兵“想不想吃”

    吃匈奴兵舔了舔唇,馋得不得了,光这样远远看着,他就仿佛真的闻到了沈清手里举着的大勺的肉香味。

    “可以吃吗”匈奴兵憋着不回答,还是忍耐不住,回喊了一声。

    沈清晃了晃,拿起碗,先盛出一碗来“想吃可以,你们投降”

    听到这个答案,那个匈奴汉子知道自己是吃不成了,难不成还真认输。就算他想,单于也一定不会不会答应的。匈奴兵咬着又冷又硬的饼子,望着陈军这边热气腾腾大锅煮的肉,默默地勒紧了裤腰带。有饼子不错了,明天,他们连嫌弃的饼子都吃不着了。

    大都尉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到有士兵忍不住跑过去围观了。

    “要不我们宰几匹马,煮了吃马肉吧。”有小将提议道,“要不就先杀我的马儿吧。”

    小将说着,安抚地抚摸马背,一名士兵,马儿就是他们最好的伙伴,非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亲手杀死马匹。

    “不行。”单于拒绝了。任何一匹马,都是军中比人还要重要的存在。,而且就算要杀,也应该从他开始。

    匈奴还在这边纠结粮食不足的事,沈清已经端着一碗肉汤回到陆沉身边。陆沉不爱吃羊肉,不过这时候,也挑剔不得了。没看那边的兄弟连肉渣都吃不到吗

    “吃吧,这个吃了暖和。”沈清把碗端到陆沉手里,见陆沉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一锅,是我另外炖的。”

    沈清说完,陆沉才下了筷子。

    沈清抹一把儿汗,他怎么觉得陆沉比以前挑食多了。

    第62章

    匈奴兵困在山谷之中, 他们不动, 陈兵也沉得住气。

    “他们可真能拖的。”赵庄给他的坐骑梳毛,一边大着舌头吐槽匈奴兵。他们在这谷口可守了两天了,这里面愣是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陈义白他一眼“你行了吧。等就等呗,反正饿的不是咱。”

    “那倒是。”赵庄哈哈大笑,“那帮龟孙子, 可有两天没吃过热饼子了吧。哦,不对, 我看呐,连硬邦邦冷冰冰的都吃不着了。你不知道,我偷偷去瞄过几眼,那情况, 可真是惨。几个老高壮的汉子就着一个饼子啃, 还得一边闻着咱们这边香喷喷的肉汤流口水。”

    陈义放下正擦拭的长缨枪,对他很无语“你没事闲得慌吧”

    赵庄摸着后脑勺尴尬笑“是挺闲得慌哈。”

    “不过匈奴兵的确挺能耗, 这都饿了两天了,还没人出来发个声。”陈义收了他的长枪, 这时才严肃起来, “我看,最多不过两天时间, 他们必缴枪投降。呼伦不会让他剩下的兵全饿死在这山谷里的。”

    “也是,也是。咱就再等等。反正咱有饭吃饿不着,怕什么。”赵庄放下刷子,拍拍了大马的屁股, “兄弟,咱过几天就可以回去了,倒是好草好料给你喂个饱。”

    回应他当然是马儿一记马尾一甩。

    “脾气可真大。”赵庄被甩了一脸也不恼,笑呵呵想着今晚又吃什么。

    “据说是吃火锅。”陈义回答道,“不过火锅是啥”陈义在边关待了太多年,早不知道中原的事情关于这个火锅,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赵庄骄傲地挺胸“嘿嘿,我知道。可是好东西”他中途去过青州几次,还是见识火锅的,总之辣得够味,辣的爽。这冷冰冰的天气,几个大老爷们搓一顿,美得很

    赵庄不说,陈义也闻到了。火锅底料一下锅,浓郁的辣味就四处弥漫,勾得人心痒痒。沈清笑嘻嘻地端了一个小锅,另外起了小灶。

    他这里也是火锅,不过自然是军队里统一大锅煮的自然不一样。

    大锅里用的底料是他早年的存货。嗯,塑料包装流水线生产的火锅底料包,味道是浓郁香辣的,滋味也是不错的,糊弄糊弄这些糙汉子还是可以的。

    他现在用小锅煮的就不一样了。底料都是亲自炒的,还细心地分了清汤和麻辣锅。

    “你尝尝。”沈清烫了几棵小青菜,沾了一点酱,送到陆沉嘴里。

    虽然陆沉的面具,嘴巴的地方有缺口,不过戴着吃,总是不太方便。沈清忍住想帮他揭开的手,道“要不,我们回营帐里单独吃吧。”

    陆沉摇摇头“没什么的。”

    “什么时候,我们把它扔了吧。”沈清说的“它”自然指的陆沉的罗刹面具。

    陆沉不多言,只是一句“好。”也该有个决断了。

    “好了,你还没说好不好吃”沈清又烫了几颗青菜,那绿油油的白嫩嫩的小青菜可晃眼了,赵庄隔老远就瞅见了。

    赵庄推了推陈义“欸,你看,夫人哪弄来的青叶白杆的小青菜啊”这大冷天的,还是边关,哪来的小青菜

    陈义懒得抬头,低着头就回答“你管夫人哪来的,反正没咱们的份。那可是夫人特地给将军准备的,你羡慕不来。要是想吃,自己去找个夫人吧”

    别说大冬天青菜难得,就是夏天他们也只能在地里挖点野菜尝尝。行军打仗准备的都是好存放易于携带的食物,大多时候都是干巴巴的饼子,有黄米饭就算不错了。这两年光景好,有土豆啥好存放的菜,早年间更难熬。但不管是早两年,还是现在,寒冬腊月,想吃到绿叶菜,难

    所以这小青菜才尤其打眼儿,馋得赵庄真想厚着脸皮,上去要一点儿。可惜,赵庄还没修炼出这么厚的脸皮,还是悻悻地坐下来,只是眼巴巴地盯几眼。

    “你说春天啥时候到,这野菜也该长出来了吧。”赵庄吸溜几声,把陈义这个膈应,连忙和他坐得远点。

    赵庄可怜巴巴“你这干啥”

    “嫌弃你”陈义又翻了个白眼,这大老爷们摆出这可怜巴巴的表情,陈义觉得已经控制不住想踹人的脚。好脾气的陈义忍着不耐烦,还是好心对赵庄说,“行了行了,听说今天伙房还有酸萝卜啥的,你要不去看看”

    陈义还没说完,那赵庄刷一下,几不见人影了。

    赵庄到了伙房,果然就见到了酸萝卜,诶嘿嘿,这个美,没有小青菜,萝卜也好嘛。好吃的赵庄偷偷抱了一罐溜,路过沈清和陆沉的时候,又瞟上几眼。

    赵庄不得不承认,有“媳妇”的将军和没媳妇的单身汉,真是不一样。

    庞若无人的沈清和陆沉自然不知早有人对他们羡慕了七八百遍。

    陆沉皱着眉头“有点辣。”

    沈清只好把上面沾的辣椒面全唰干净,只用清汤锅,还好有两手准备,否则还真“伺候”不了现在脾气变“大”了的陆沉。这么一对比,“玄深”简直就是乖孩子的典型,不挑食不闹腾。

    “你怎么都不吃”陆沉瞄了一眼,光看见他给自己弄,还没见沈清自己尝两口呢。

    沈清干咳几声,那不是因为青菜可就剩这么一点了吗还有这清汤,可是用最后一只小公鸡炖的。他要是也一起吃,陆沉就不够了。沈清可是深深地记得陆沉的饭量的。他吃一碗面,陆沉能来一盆面。

    “我不爱吃。”沈清脸不红心不跳答道。

    陆沉眨眨眼,才不信他的话。他抢了沈清的筷子,学着沈清的样子也涮了几下。

    “喏,吃”陆沉僵硬地举着筷子,僵硬地说。

    “好,我吃。”沈清笑着答应一声。

    见沈清吃完了,陆沉才不好意思地解释起来“小青菜虽难得,不过毕竟就是尝个新鲜,吃多了,又不饱肚子。我多吃点肉就好了。”

    “行,肉有。”沈清麻利地给他涮起肉。

    陆沉想了想又道“还有大白馒头。”他也有好些日子没吃过细面弄的白馒头了,掺了玉米面的窝头,吃多了总是有些割嗓子。

    “有,都有”

    这时大锅里煮的汤底也好了,军营里,几个人就着一口锅涮了起来,那热气腾腾的场面,好不热闹。

    爱喝酒但这时还不能喝酒的赵庄扯着嗓子高喊一声“兄弟们,都吃起来,全都管饱,不过,吃肉归吃肉,要是敢有人偷喝酒,可不要怪我老赵不客气咯”

    赵庄说完,众人又齐声连连应和一句“知道咯,让沈清不由自主笑出声。

    陆沉看他笑,觉得好看的不得了,当然这话他是不说的,他很是正经地说其他事去“这帮小子,就知道闹腾。”

    “闹就闹吧,他们也是够苦的。”沈清显然没察觉陆沉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话题既然转到这里,陆沉也不由想到其他事情。

    “我看匈奴国撑不过这两天,呼伦也该做决定了。”陆沉哼一声,“他要是现在认输,还能送他们一顿晚饭呢。”

    说完这话,陆沉看了看碗里的鸡翅膀,抬起头,底气很足地补充道“当然鸡是没有的。”

    “放心,都是你的。”沈清夹起一块鸡胸肉,放到陆沉碗里。胃口这么大,能从他嘴里抠出一块鸡肉留给自己就不错了。沈清庆幸这次除了麻辣锅,多准备了些其他的,否则以他的胃口,铁定喂不饱。

    这厢,这两人讨论着肥鸡的十八种吃法,那山谷里,众人闻着味儿空流口水。

    大都尉年纪大了,更经不住饿。饿了这两天,人就更虚弱,头发看起来都比之前花白。大都尉并不说什么,呼伦却看着他心有戚戚。

    是继续硬抗还是现在投降他抬头望着自己的士兵。这些都是他匈国最强壮的汉子,他们出征时意气风发,一想到富饶的陈国近在眼前,那里有堆成山的粮食和金子,每个人都心动不已。可是他们到了这里,却功败垂成。

    本就是军备不足出战,又没预料到陈国现在的天气情况早不是当年的样子。

    顾此失彼,何况出征缘由本就牵强附会。

    呼伦想起出征之前,阏氏曾与他秉烛夜谈过。那个女人,向来强势得很,这次依旧如此。她直言,不义之战大多一败涂地,穷兵黩武只不过饮鸩止渴。

    当时的呼伦并没有认真听阏氏的话,他和阏氏早就面和心不合。如今想来,确实是自己太过冲动,又一心只眼红他国之利。

    他输了便输了,只是对不起这些一心追随着他的子民。

    他们跟着自己跋山涉水来到异国,却命绝他乡。这些人或许有几十岁的老母,或许有牙牙学语的儿女,也或许有耳鬓厮磨的妻子

    他呼伦对不起这千千万万的百姓。

    他想起因自己而死的赵姬。如今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了。她是陈国奸细,却因自己而死。呼伦并不恨他,他想,如何可以的话,他希望赵姬当初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呼伦记得赵姬和他坦言,她是为报仇而来。

    如果一开始赵姬生活的村子没有被他们匈人侵害,她的父母没有死

    呼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

    他该做出决定了。

    第63章

    数日后, 京城, 皇宫御书房。

    八百里加急,边关送来了消息。

    “匈奴人认输了。”长庆帝喜形于色,就算他这个皇帝再怎么不着调, 也不会盼着自己的国家输的。“看来我选的人也不是不行嘛。”

    国师呵呵笑一声,并不附和他的话。他心道, 就那个只会纸张谈兵的人,也就糊弄你罢了。怕是冒牌货早就被揭穿了, 看来是陆沉回来了。

    国师用微妙的眼神看着长庆帝。这二十年来,他始终不曾成长起来, 仍旧如幼时一般, 幼稚、轻率、脾气暴躁,和幼时长他一炷香时间的兄弟完全是两类人。洪熙皇帝从前偏爱陆沉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时候谁不认为陆沉是天之骄子, 三岁能学文,五岁便能将金弓拉起,可不是一个文武全才如若不是后来之事, 叶回风也看好他成为一代明君。

    可惜啊可惜, 可惜命不好, 投错了胎, 投成了洪熙帝的种。

    叶回风想到自己仅凭几句话,就让洪熙帝厌弃了这个儿子,不禁为陆沉流下假慈悲的眼泪。不过六个字而已,他竟靠着这六个字, 忽悠了两代皇帝。人心果然难测。

    后来怎么样了他按着脑门想,哦,后来陆沉勉强保住一命,却从那之后,彻底厌弃了读书,再没拿起书本。

    “你怎么了”长庆帝走过来,盖住叶回风的手,“你又发病了”

    “无事。”叶回风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谁当皇帝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这天下洪水滔天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是个老不死的怪物,在苦苦虚度无边的生命罢了。

    不过,如今总算有点好玩的了。虽然眼前的人又笨又蠢,不管多少年过去,还像幼时一样任性,但他却听自己的话。只听自己的话。

    也不妨和他多玩一下好了。

    同一时刻,边关大营,却比往日来的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微笑,这是为胜利与荣耀。

    校场之上,酒香弥漫。人们围着篝火,抱着酒壶,边上还有正烤着的羊羔。军营禁酒,今天却可以让每个人都敞开胃口,大喝特喝,不醉不归。

    夕阳未落,连天枯折白草被落日余晖染红。陆沉在这漫天红绯之时,拎着一坛子老酒,登上高台。

    红色的光晕同样照在陆沉身上,这柔和的红光仿佛让他脸上的面具都不再可怖,士兵们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再唠嗑,齐齐盯着陆沉。沈清站在人群之外,同样抬起头,看着他的陆沉。

    旁人眼里,陆沉是战神,是军威的象征,沈清眼里,却永远是他需要疼惜的宝宝。尽管陆沉还不曾将过去全盘说出,沈清却大约品出了一些东西。

    陆沉在台上扫视了一圈,从人群中捕捉到沈清的身影,他看到沈清也在回望他。

    陆沉咳嗽了一声,才掷地有声道“今日我陆沉,与诸位将士同饮,不醉不归”陆沉不爱说话,长篇大论鼓舞士气不是他擅长的事,想了半天的说辞,说出口,却只有一句,不醉不归。

    陆沉说的简短,高台下的人却懂。他们在这边关熬了很久了。不只是吃穿的苦,更多的却是寂寞与想念。想念家中等待的人,想念故乡的一砖一瓦。

    他们举杯,为胜利,为远方的想念,为将要回家的喜悦,也为牺牲的弟兄。

    陆沉说着,举起那坛子,当真咕咚咕咚全灌进去了。沈清在那台下看得心里倒吸一口气,这坛子,怎么也有小两斤,他就是度数不高,这么灌,也得灌一肚子水。可沈清再怎么觉得酒多,这时候,他都不会出言阻止。沈清知道,即便陆沉表面看起来冷冰冰,对这些兵汉子不上心,可心里却真心把这些人当成兄弟。

    他们是一起奋斗过的战友,此刻,沈清不会打扰。

    等陆沉利落地灌完一坛子酒,台下的汉子们一个个鼓起掌来,起哄道“将军,我们没吃上你和夫人的喜酒,要不要今天补上啊”

    沈清背后冒出冷汗,这好好地,怎么扯到他身上了。

    就是,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庄,声音最洪亮,”当初参加过将军婚礼的可就我一个人,兄弟们都羡慕极了。那什么,咱也不搞虚的,就给看看怎么喝交杯酒的呗”显然有些喝醉了赵庄,像吃了豹子胆似的,竟然敢让凶神恶煞的将军提意见。

    不过显然整个军营的人都有点儿喝多了一个个都开始起哄了。要是清醒的时候,他们绝不敢这样编排陆沉。

    沈清笑笑,觉得台上的陆沉可能要揍人了。沈清也很捧场,反正今儿大家都高兴,就是喝个酒而已,他也没什么不好答应的。沈清从地上拎了一个小酒坛,几步走上高台。

    上了高台,靠近陆沉身边,沈清才觉出不对劲。他怎么觉得陆沉好像喝醉了沈清接过陆沉手中的酒坛,晃荡几下,好家伙,真喝得一滴不剩了。沈清扔了空酒坛,顾不得大庭广众握住陆沉的手。

    陆沉低着头没看头,哈呵呵笑了几声。隔着面具,沈清看不清陆沉的脸,却也知道应该喝上头,通红一片了。

    “玄深”

    陆沉不答话。

    沈清大着胆子小声地喊了一句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话“宝宝”

    陆沉循着沈清的声音,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沈清“嗯”

    这下沈清确定陆沉一定是醉了,否则听到沈清这么叫他早就跳起来了。沈清不动声色地扶住陆沉,和他道“我们给他们喝个交杯酒,我就带你下去。”

    陆沉倒是没有醉得很过,沈清和他说话,陆沉都听明白了,只是反应比平时慢一些,沈清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沈清一手扶着陆沉,一手举起酒坛“我先敬大家一杯”沈清灌了大几口,倒不会像陆沉一样死心眼,一坛子全进肚子,台下的士兵倒是很给面子,欢呼着各种鼓掌。

    “还有交杯酒呢夫人,你这喝了不算啊”

    “你们这些小子,非要闹是吧小心将军让你们挨板子。”沈清开玩笑,还侧过头,象征性地征求了陆沉的意见。陆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其实根本不知道沈清在说什么。

    台下的士兵今天那可皮猴多了,一个个胆子都大了起来,大着舌头嚷嚷“板子就板子,我们不怕”

    “行,那就喝一个。”沈清说着,先灌了一口酒,然后忽然转身背对着众人,把陆沉挡住。掀沈清开陆沉的面具,他的面上果然因为醉酒,一片通红。陆沉还迷迷糊糊地一时搞不清状况,忽然就见沈清扔了酒坛子,拿着面具的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按着他的后脑勺吻上他的唇,然后见吃到了有点辣的酒。

    陆沉像是表示不高兴一般,咬了回去。沈清却笑着离开,这时,陆沉还迷糊着,像是没咬够,还磨了磨牙齿,他没搞清状况呢。

    这么一出,台下忽然就集体安静了下来,只剩篝火中燃烧的木材噼里啪啦的炸裂声,等沈清又给陆沉戴上面具,刚才还闹着交杯酒的围观群众,才反应过来。

    这都不止交杯酒,都嘴对嘴了

    纷纷反应过来的士兵们,一个个激动地鼓起掌来什么叫够意思,夫人这才叫够意思。他们只想要个铜板,送到面前的却是金元宝。

    不过,夫人可真主动,嘿嘿嘿。不知想到什么去的某些士兵们,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他们是闹够了,可陆沉这明显真酒上头了。沈清赶紧趁陆沉还没在众人面前露出醉态,扶着陆沉先回营帐里去了。

    “你们继续喝啊,我和将军先离开了。”沈清满脸正直道。

    “没事,没事,我们懂,我们都懂”兵崽子们纷纷表示包容理解。

    沈清没时间弄清楚这一个个都懂了啥,匆匆扶着陆沉走了。等他们的身影都离开老远,众人还一脸浮想联翩的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有人感慨“嘿嘿,将军可真有福气。”

    “你羡慕不来的。”另一个回答,“不过等过些日子,咱回家也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咯”

    这些兵崽子怎么想,沈清是不知道了。陆沉是真醉了,还没回到营帐,就“哇”地吐了沈清一身。老妈子似的沈清只好哼哧哼哧给陆沉洗澡换衣服,然后才有时间收拾自己。

    等他都弄完了,就见陆沉还坐在床边,像个乖宝宝似的,一动不动。和沈清走之前的动作一模一样,连挪都不带挪一个。

    沈清弯下腰,扶着陆沉的脸,转向自己。

    “累不累”

    陆沉眨眨眼,一声不吭地圈住沈清的腰。

    “沈清”就这样圈着沈清的腰,半天不说话的陆沉忽然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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