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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客东留 第3节

作者:上官沉妖 字数:22966 更新:2021-12-31 04:41:56

    温洵眨了眨眼,欣然答应“好啊。”

    钟阙听到了回答,满意地起身,和徐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留下温洵坐在那,还和徐陶说着话,“虞王也没有传闻里那么害怕嘛。”

    徐陶没说什么,钟阙这样的举动应该只是突发奇想做出的,一国之君对一个小孩子应该还是有宽容之心的。

    又过了三天,到了钟阙的加冠礼。这天一大早师徒两个就穿好了礼服,带着剑去了虞王宫赴加冠礼。

    两个人坐在席间,温洵抱着剑,听着繁冗的礼词,看着繁冗的形式。内容无趣,加上怀里的剑很重,温洵感觉自己快要睡了过去。

    一直到了中午,终于要给虞王加冠了。钟阙端坐着,太后给他束发,带上了冕帽。接下来就要请剑了。

    侍从高昂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过来,“请斩苍剑”

    温洵一下打起了ji,ng神,双手捧剑,眼神认真地看着钟阙,一步一步踏着台阶走到了他的面前,跪下低着头,双手举起剑。钟阙从温洵手中接过,把剑佩戴在了腰间。

    一切礼节就此结束了,钟阙正式成年了,而徐陶和温洵的任务也就此结束。

    加冠礼的第二天,师徒两人就收拾好了行囊回到了宛国。

    自那以后的八年时间里,温洵再没见过钟阙。而回到自己国家的温洵还没来得及等到自己长大,就发生了改变他一生的大事。

    温洵十五岁的时候,五国之间脆弱的平衡终于被打破,强大的虞国开始了它的东侵之征,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和虞国毗邻的宛国。其他国家没有一个施以援手,于是短短五个月后,宛国的都城就被破了,温洵,就此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亡国奴,被迫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带着温氏剩余的家眷们,一路向东逃去。

    第14章 第十四章

    十五岁的温洵一时还没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就已经懵懵懂懂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带着家里的女眷们,一路乘着向着马车向东,远远逃离战火覆盖的地方。然而这样艰苦的日子并不是谁都能受得住,一些人趁着夜色离开了人群,向着曾经的家奔回。温洵也并没有去追回那些人,因为每个人都有他选择的道路,他们愿意选择自己认为的好选择,温洵也并不打算干涉。

    等到了最后的时候,只剩下了温洵和温洵病弱的母亲以及一个老仆。

    温洵看着拖着病躯一路颠簸的母亲,第一次这么无比痛恨战争。他只能尽量地在沿路买上一些药材给母亲,然而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延缓病情的加重。

    他们此去的最后落脚点是东方的东庾城,这里有徐陶先生的一个旧识,温洵带着徐陶的介绍信一路来到了这里。可是等到他到了东庾时,温母已经病入膏肓了。

    温母看着自己才十五岁的孩子,他本该无忧无虑地生活着,然后跟随父亲有一个光明的前程可是战争却毁了这些美好的未来。一路走来,温洵也被折腾得瘦了许多,苦谁都在吃,可是温洵却没有抱怨过一句,用他尚且单薄的肩膀担起了一切。温母心疼,却也只能默默鼓励安慰他。然而到了现在,温母也没办法陪着自己的孩子继续走下去了。

    温洵端坐在温母床前,眼睛通红的看着温母。温母伸出自己被病魔折磨得枯瘦的手,抚上他的头,宛然笑着,“我的儿,娘不能陪你了。如今正逢乱世,娘不求你建功立业,只想你平安活下去。国仇家恨就别放在心上吧。”

    温洵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握住母亲的手,哽咽着应了一声“好”。

    温母一直笑着,又低声说了句“我儿真的长大了啊”然后渐渐闭上了眼睛。

    温洵哭得不能自已,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落,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利索。可是这样的放纵也没有持续太久,温洵擦了擦眼泪,坚毅地起身,开始处理着接下来的事情。

    温洵连轴转了七天,处理了母亲的后事,结束之后他又给了温母身边的那个老仆一大笔钱,让他离开后好好生活。

    事情终于处理完毕,温洵也不需要再紧绷着神经,人一下子松懈下来,陷入了高烧之中。

    幸好那位友人来温洵住处看望他,发现了生病的温洵,带着大夫给他看病。隔了几天后,温洵才幽幽转醒,然而这一路颠簸到底是耗空了温洵原本不错的身底。接下来的几年里,温洵都呆在东庾的一座山里安静养身,一边也等着这天下的局势进一步的倾颓。

    果然,两年之后,原本并立的五个国家只剩下了一个虞,钟阙终于脱颖而出成为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王。

    然而表面上大虞一统天下,四海升平,可藏在y暗处的四国之人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复国之路。他们慑于钟阙的威势不敢正面对抗,只敢寻找着细微的机会努力壮大他们的群体。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温洵的住处,还找了人来到东庾山中请温洵出来辅佐宛国王室传人。然而温洵依旧记着母亲的嘱托,并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只能铩羽而归。虽然如此,温洵还是在一直关注着外面的世界。

    如此又过了三年,温洵一直在调理身体,可是温洵知道自己一直思虑太多,这样的调养并没有很大的效果。这年,温洵二十岁了,弱冠之年。曾经父母给他设想过许多加冠礼的形式,可是没想到最后加冠的这一天,温洵只能自己束发戴冠。这些年过下来,温洵也很少会失落了,可这一天还是有些伤怀。

    温洵二十岁的这年冬天,东庾风雪甚重,不知道哪天山就会被风雪封住,所以连时常进山的猎人都不再来了。温洵在家里准备了许多食物和柴火,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这天,大概是三九里的一天,天气很冷,门外的风雪呼呼下了一天。突然从远处的山道传来轰隆的巨响,风雪到底还是封山了。这个山谷里只有温洵住着的一个小院子,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温洵不知道要孤零零过多久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天气又很冷,温洵在房间里烧足了炭火,自己窝在被窝里随手拿了本书消遣时光,懒洋洋的不愿挪动。

    可大约到了下午的时候,风雪声中温洵好像听见了院门处隐约传来的敲门声。温洵放下书,仔细辨认却还是不甚真切。没办法,温洵只好起身穿衣,披上厚实的披风出门开门。

    温洵打开了门,门外风雪里站着三个男人,厚重的雪落满了他们的帽子和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弱冠二十岁,但是前面钟阙我写的是十八岁,是因为忘记在哪看的这些王啊皇帝之类的都是会提前一两年加冠的,就酱。

    第15章 第十五章330捉虫

    这样的天气,温洵没想到山内真的会有人滞留,很是礼貌地问道,“三位要进来避一避吗”

    温洵自认这句话并不失礼,但是后面一位侍从模样的男子走向前挡住了为首的男人,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温洵失笑,也许是自己太殷勤了,于是他也不管外面的不速之客的反应,抬手就要关上院门,但是门没有被关上。

    为首的男人用手抵住了门。

    温洵投以不解的眼神,只见那人拱拱手,“这位小先生,手下人不懂规矩,我给你陪个不是。只是外面天寒地冻,还望收留。”

    温洵收回手,拢了拢斗篷,兀自向前走去,吩咐着,“进来记得把门带上。”也不管后面侍从说他甚为嚣张的言辞。

    温洵打开自己房间旁边的一间客房,引着他们进来,帮他们生好了炭火,介绍着“我这里有两间客房,格局都是一样的,衣柜里都准备有被子。你们要用炭火可以去后面的柴房里找,但是我这里只备了我一个人三个月的木炭,东庾的雪很难融化,如果一个月后道路还不通的话,我也无计可施了。”

    为首的男人示意自己的侍从拿出了一袋钱,亲自递给了温洵,“我们几人接下来要叨扰小先生多时,这点金子就当是我们的谢意。”

    温洵从男人手里接过了钱袋,面带笑意,“客人客气了,也别叫我什么小先生了,山野村夫一个,就叫我子疏好了。”

    子疏是温洵的字,温洵给成年的自己送的加冠礼。

    男人回他,“在下祁瞻,祁寒的祁,瞻彼淇奥的瞻。”

    “祁瞻好,我记住了。”说完温洵就向外走去,他说话的时候,那个人就一直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总觉得自己的衣服都快被他的眼神给扒掉,浑身不自在,再不走温洵觉得自己就要受不住了。

    回到自己房间,温洵又整个人窝回了被子里,明明也没有出去很久,温洵却已经冻得手脚冰冷。温洵整个人蜷缩着,渐渐变暖,可是自己也睡了过去。

    温洵醒来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叫醒的,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敲了多久。温洵起身开门,外面站着的是祁瞻侍从里的一个,手上端了托盘,给温洵送了晚餐。温洵没想到客人如此周到,欣然接下了,并叫住了他即将离开的脚步。

    “你等会,我这里有挺多书,你拿去几本,权当给你们解闷。”

    “多谢子疏先生。”

    “不客气。”

    温洵在书柜上仔细找了好几本不同类型的书籍,递给了外面的侍从,而后关上了门。

    温洵吃着客人送来的饭,味道上只能算是勉强饱腹,他想着明天应该自己指点一下他们的厨艺,至少要比现在好些。

    第二天温洵一觉睡来都要忘记了自己家里住了三个陌生人,恍惚着在床上赖了许久,才匆忙起床。到起床的时候,已经挺迟了。

    走出门外,这天的天气还不错,院子里祁瞻坐着看书,另一边他的一个侍从在舞刀弄枪着。温洵点头打了个招呼,走去后屋洗漱。洗漱完温洵随意吃了点,就去仓库里找了些存余的食材开始准备午餐了。

    温洵按着自己的喜好做了几道菜,等全部做好的时候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温洵端着菜转身,就看见祁瞻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做了你们的份,一起啊。”

    祁瞻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洵把菜端到桌上,准备了四副碗筷,可最后只有祁瞻坐下了,两个侍从只是站着。

    温洵疑惑地看向祁瞻。

    “尊卑有别。”祁瞻只说了这四个字。

    看样子这个人的身份的确不一般了,然而他这样的“尊贵”却让温洵有些不适应,温洵有些不愿意和他打交道。于是吃饭的整个过程,四周都弥漫着沉默的氛围。吃了饭之后,温洵给两位侍从留了饭菜收拾好桌子和厨房,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温洵拿了本书斜倚着窗框,却一个字也没有看下去。温洵早没了年少时的好奇心,但却有了成熟的观察力和分析力。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人,来到东庾究竟是为了什么,祁是越国国姓,祁瞻是不是是越国王室后裔呢。温洵乱七八糟想了许多,然而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时候房门处传来了敲门声,温洵被打破了思绪,放了书起身开门。

    这一次,门外站着的是祁瞻,他的手里拿着自己给的几本书。

    “我来还书。”

    温洵接了过来,祁瞻又说话了。

    “不知道子疏能不能再借几本”

    温洵错开身,“进来吧。”引着祁瞻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16章 第十六章

    因为这个小院子房间有限,所以温洵的书全都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靠窗的那面墙边全是他的书柜。

    温洵边把之前的书放回位置,边问着祁瞻“你要看什么书”

    祁瞻没有回答,而是自己走到书柜前找了起来。

    靠着书桌的柜子上放的是温洵随手记的笔记,那本该是他为了宛国写的一些策略,最后却百无一用,但是他还是坚持写了下去,就当是为了圆自己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梦。

    祁瞻随意地看着,就看到了数十卷不同其他的书本,温洵眼尖地上前挡住了祁瞻的视线“这些不可以,都是我的信笔之作。”

    见他这样,祁瞻也没有说什么,走到了别处挑了几本书,和温洵道了谢就离开了。

    这个人有问题,温洵想。

    明明开始的时候这人只是来借宿,但是好像自己好心递去的那几本书让他对自己产生好奇心了,温洵有些懊恼,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在后面的日子里避免接触了。

    温洵坐了下来,拿了一本自己写的书本,随意看着。

    人生于天地,谁不想成就一番事业呢年少时被别人称赞过多少次,让他错误地觉得自己是那个能够改变宛国局势的人,可还没有等到自己一展宏图,自己的舞台就已经倒塌了,少年的满腔热血一朝变为冬日寒冰。

    等到了四国之人请他加入时,温洵又何尝不想加入呢他不加入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的嘱托,更多的是因为这时候他们邀请他并不是因为知道他的才能,而仅仅是因为想要壮大四国的群体,假若他真的拖着自己并不健壮的身躯加入了,还没有等到他做出自己想做的事情,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更何况,此时大虞刚刚建立,这个国家正处于上升阶段,四国之人一无文臣二无军队,与之对抗必然是以卵击石。所以温洵只能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窝在深山之中的小院里,每日吃吃睡睡,等待一个最佳时机,一飞冲天。温洵希望,这个时机不要来的太迟,哪怕他的耐xi,ng极佳,也不愿等得太久。

    说来自从那天的大雪之后,连续几天的天气都很不错,连风都很少出现。于是温洵午后有时候会搬出房间里的长椅放在檐廊下,旁边摆着矮几放着茶具,喝着茶乘着日光看着书,晒得暖洋洋的时候就睡上一个午觉,舒适惬意。而住在这儿的三位客人,温洵也不再热心地给他们做饭或者主动攀谈,就当是陌生人一般,只偶尔换给祁瞻几本书或者回答他们的一些问题。

    不过他还是发现了祁瞻的那两个手下,每天隔一段时间都必会有一个不在,温洵猜测那一个应该是被派出去探查能不能出山了。然而在东庾住了也有几年了,这种积雪封山的情况温洵也遇见过很多次,不是天就会融化的。若是一直这样的好天气,半月可以出山;若是再下雪,那么就可能要一个月了。所以哪怕祁瞻再如何心急,也是无计可施。

    这天傍晚,祁瞻的一个手下拎了一只兔子回来,温洵有些眼馋,看了那只兔子好一会。接着温洵走了过去,和那位侍从打起了商量

    “这位大哥,你们的厨艺不ji,ng这只兔子也是浪费了,不如这样,我帮你们烧,你们分我嗯一只后腿如何”积雪封山就是这个不好,每天吃着仓库里存放的蔬菜腊rou,再好的厨艺也会吃腻的,这时候突然出现一只新鲜的动物,温洵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

    然而侍从大哥并不能做主,于是询问了他的主人祁瞻,祁瞻笑了笑,同意了温洵的提议。

    温洵开心地处理起了兔子,没一会兔子就处理好了。温洵煮上米饭,开始红烧兔rou,接着又小炒了几个菜,最后还拿出了一小壶酒温上。全程温洵都是兴奋着做的,一会儿看看火候,一会儿去炒菜,哪怕知道祁瞻一直在门口看着自己,温洵也没有表示出不悦。

    一个时辰之后,温洵做好了晚饭,分出了两位侍从的饭菜,然后招呼着祁瞻来吃。

    席上温洵吃着菜,小酌几口,好像很久都没有如此惬意,惹得祁瞻一直看着他,于是温洵又找了个酒杯,倒了酒递给祁瞻。偶尔两人还碰碰杯,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

    温洵收拾好了之后,感觉浑身还是一股暖意,也不知道是兔rou里放的些许辣椒在作祟还是酒意上头。他没有立即回到房间里,而是走到廊下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长椅上躺了下来,嘴里哼着幼时在家乡听到的民间小调,看着天上一轮孤寂的月亮。渐渐地,小调的哼唱声消散下去,可是还是一直盯着月亮看,一眨不眨。看着看着,眼泪不自主从眼角滑落,温洵觉得自己太狼狈了,二十岁的男子汉说哭就哭,他用一只袖子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可身体却还是因为哭泣微微颤抖。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连夜间的凉意都冷透了酒意,温洵才平复了心情,他放下手臂,一双眼睛哭得泛红,庆幸的是黑暗里并不能看得清楚。温洵搬着长椅准备回房间,一转身就看见隔壁房间的门口站着祁瞻,朝着自己的方向看着,房内的灯光从他的身后透出来。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有没有看到自己在哭。但温洵这时候情绪低落也不愿意想这么多,低着头搬着椅子就回去了。

    回到房里,温洵生好炭火就窝回了被窝里,神情恹恹的闭着眼睛,连房里的灯都不愿意起身吹灭。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温洵不愿意再起身开门,就说了句“请进”。

    进来的是祁瞻,他又来还书了。温洵不想说话,就任由祁瞻在书柜前翻出窸窸窣窣的纸张声。过了一会儿,祁瞻找好了书,响起的是祁瞻的脚步声。温洵嘱托了一句“走的时候请关上门”,然而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直到停了下来。温洵睁开眼,发现祁瞻站在了自己床前。

    他蹲下身,右手抚上温洵的额头,“晚上你在外面呆了太久,小心别受了风寒。”

    温洵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眼眶差点又红了,赶忙拉上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翻了个身背对着祁瞻,一句话也不和他说。

    过了一会,温洵偷偷露了一只耳朵,听着祁瞻的动静。听着他吹灭了灯,然后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温洵长长呼了口气,便沉睡在了梦乡里。

    第二天开始温洵也不再刻意躲着祁瞻了,偶尔也会和他聊聊天,温洵发现两个人竟然能够有很多话题聊在一起。渐渐地两人开始熟稔起来,于是温洵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姓祁,是越国王室后裔吗”

    第17章 第十七章

    祁瞻沉默片刻,回他“我随的母姓,家母只是祁氏旁支,嫁到关内,我也是在关内生长的,算不得越国王室后裔。”

    最开始温洵以为祁瞻也是四国联盟里的人,以为会劝说自己加入。听了解释,温洵明了是自己想多了,便越过这个话题和祁瞻继续攀谈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洵和祁瞻的交情也更加深厚,所以看着祁瞻身上那贵族架子,温洵也在潜移默化中让祁瞻渐渐放下,虽然依旧让温洵感到不自在,但也至少没有最开始那么让人觉得不可触摸了。

    过去了半个月,天气一直都不错,山道上的积雪也消了大半。这天温洵还和祁瞻一起去山道上看了看,估摸着再过五六天祁瞻就能离开了。

    “太好了,要不了多久积雪就能消干净了,你也能回家了,我也能出去买些新鲜食材,这半个月真的痛苦啊”温洵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乐呵呵的看得祁瞻也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嗯。”

    “可惜那时候你就要走了,不然要让你尝尝我真正的厨艺。”

    “以后会有机会的。”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祁瞻一直心情甚好地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温洵,这样熟了就话多的温洵和之前的他一点也不一样,可祁瞻却并不嫌他聒噪。

    看完了山道,两人并肩回到温洵的小院子。

    心情甚好的温洵使唤了祁瞻的一个侍从,让他去山里碰碰运气打点野味回来,然后自己从仓库里搜刮着食材,把能做的所有菜品都准备好了材料。

    但兴许是乐极生悲,到了傍晚时分,天开始变得y沉沉的,没一会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

    祁瞻一言不发地负手站在廊檐下,看着天上雪越飘越大,在地上又积出厚厚一层。

    温洵没见过这样的祁瞻,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悦的y沉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颤抖。他不敢上前,也不知道怎么开导他,只好继续做着饭,寄希望于饭香能缓和一下这快要凝滞了的气氛。

    然而饭桌上的祁瞻依旧面色不悦,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两位侍从也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吃了饭后祁瞻坐到了温洵房内的书桌前,点了盏灯,动作极快地翻着书籍,好想要从中找寻为什么最初还晴朗的天一下就鹅毛大雪了。

    “祁”

    看着这样的祁瞻,温洵想劝说,话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

    “闭嘴。”

    既然祁瞻不需要安慰,那温洵就站在一旁收拾着被他粗鲁弄乱的书本,但是才收拾了没多久,又被打断了。

    祁瞻猛地捏住了温洵的手腕,稍一用力温洵就跌坐在了他的腿上。温洵被动作惊到,诧异地抬头,就对上了祁瞻那双不知是被酒意熏的还是被戾气折腾的泛红的眼睛。

    这样的祁瞻,比旁晚孑立的祁瞻还要让人害怕。

    “你就非要在我身边晃悠吗”祁瞻咬牙切齿。

    “我”

    话还没说完,祁瞻就打横抱起来温洵,大步跨着就走到了床前,毫不犹豫地把温洵扔在了床上。温洵被摔的有些痛,揉了揉手臂,朝着祁瞻看去,然后便愣住了。

    祁瞻笔直地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温洵,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不容拒绝地宣示着猎物的所有权。温洵一下子明白了,那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祁瞻仿佛把自己脱光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这个意思。

    温洵恍然大悟,有些喜悦有些懊恼有些胆怯,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祁瞻。看着他慢悠悠褪去外衣脱掉靴子,然后像猛虎有力地扑住了自己的猎物。

    温洵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动不动任由祁瞻抱住自己,然后缓缓躺下。温洵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打起了十二分的ji,ng神,在感受着祁瞻的每一个地方

    祁瞻的脑袋搁在自己的颈间,他的鼻息就在自己的耳畔,他的双手紧紧搂住自己的腰,他的腿和自己的腿交缠着。

    祁瞻动了动脑袋,脸颊贴着温洵的,摩挲了几下。

    “阿洵,我的乖阿洵。”

    温洵知道,祁瞻看了自己写的那几本书,那上面有他的署名。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祁瞻叫着他的名字时,语气里的温柔让他心也跟着颤了颤。

    就在温洵胡思乱想时,祁瞻的嘴唇贴住了温洵的脸颊,一步一步吻着,一直吻到了温洵的嘴唇,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缠绵至极的亲吻。结束时温洵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搂上了祁瞻的脖子,而祁瞻再一次把脑袋搁回了他的颈间。

    温洵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等他平复了呼吸,才发现祁瞻已经睡着了。温洵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轻轻地摸了摸祁瞻俊朗的侧脸,然后也闭上眼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

    第18章 第十八章

    温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祁瞻还在沉睡,温洵悄悄分开两个人紧贴着的身体,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做早饭。推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两位侍从大哥,温洵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祁瞻还在睡,然后继续走去厨房。

    温洵熬了一些清粥,烙了几个饼,做好了之后转过身去,又看见祁瞻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温洵笑了下,擦干净双手才走到他的面前。

    “早上好啊,昨晚喝那么多酒头疼吗”

    “早,不疼。”

    “那就好,我今天做的都是些清淡的早饭,将就着吃些吧。”说着转过身去准备盛粥。

    “等等。”

    温洵又转了回来,“嗯”

    温洵仰着头,略带疑惑地看着前面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祁瞻。然后祁瞻笑了,走上前一步,一只手捏住了温洵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说道,“去吧。”

    温洵感觉脸有些微热,挪开了视线,不发一言地去端着粥和饼走到餐桌前。

    天气约摸着就是在和祁瞻作对,这天依旧是纷纷下着雪,虽然不如前一天的势头大,却还是恼人般的不知停歇。

    这样的天气里,温洵就不爱动弹了,在自己的房间里生足了炭火,还叫上祁瞻一起,窝在软榻上,拿了几本闲书看着。以前这样的雪天里,温洵也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安静地度过,这时候多了一个人他便不甘寂静了,总忍不住和祁瞻说说话。哪怕祁瞻并不是每次都会回自己,但是有人倾听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温洵的身体这些年也算是好转许多,但是下雪天里还是忍不住的体寒。这会虽说房内炭火足,也裹好了被子坐在软榻上,但他还是有些发冷。所以他总忍不住朝着身旁的祁瞻靠去,渐渐两人间距越来越近,直到他把自己的脚塞到了祁瞻腿下面。

    祁瞻终于被温洵的小动作闹得放下了手里的书,他捉住温洵不安分的脚,却发现脚上一点暖意都没有。

    祁瞻愣住,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冷”

    “唔也不是很冷吧”温洵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都快成冰块了还不冷怎么不早说”

    说着很是强硬地拉过温洵,让他坐在了自己的怀里,双腿围住他,然后在他的身上严严实实盖好了被子。

    做好这些,祁瞻重新拿起书,脑袋搁在温洵的肩上,保持着这个姿势看起了书。

    温洵感觉从身到心都暖暖的,接着便小心翼翼转过头,啵地一声在祁瞻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转正头,不再去看祁瞻,也就不知道对方因为自己的亲吻而勾起了嘴角。

    温馨的氛围里,温洵看着书没多久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自己还在祁瞻怀里,他动了动身子,也不知道祁瞻有没有因为自己保持一个动作而身体僵硬。

    “祁瞻”

    “嗯。”

    “你还好吗你应该叫醒我的。”

    祁瞻在黑暗里亲了下温洵,“抱着你睡多久都没事。”

    温洵不理他,想要离开,但是祁瞻拉住了他“干什么”

    “做晚饭去。”

    “不要你,他们看了这么久也该长进了。”

    “好吧,那我去点盏灯。”

    这次轮到祁瞻不理他了,强硬地把他按在软榻上,自己摸黑走下去点了盏灯,好像温洵是什么易碎的珍贵瓷器。

    温洵许久没有被这么宠着了,虽然觉得祁瞻太小心,但还是很开心被这样关心着。

    吃了饭之后,因为天气寒冷也没有什么饭后活动,所以吃完之后就各自回房了。

    到门口的时候,温洵犹豫片刻还是拽住了祁瞻的衣袖。

    “和我一起睡吧我也暖和些,而且看情形估计你们还要住半个月,到时候我这的木炭肯定不够用了,少开一间房也省点木炭你觉得呢”

    说这话的温洵全程没有看祁瞻,可是手指却一直紧攥着对方的衣袖。

    祁瞻笑出声,然后掰开温洵抓着袖子的手,接着牵进了自己掌心,带着笑意拉着温洵进了房间。

    两个人脱掉外衣并肩躺在床上,安静了一会,温洵说话了。

    “你还在不开心吗”

    “什么”

    “就是大雪封山你回不了家的事情。”

    “没有了,昨天确实有点失落,是吓到你了”

    “不是的,任谁被困在山里都会不开心的,而且原本没几天就能回去,却迎头一盆冷水,有点小情绪很正常。”

    “阿洵真体贴。”说着话时,祁瞻语气里满是笑意。

    温洵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红了脸,“那你这样,家里人会担心吗”

    “无妨,这次外出,我已经交代好下面人可能两个月才回。”

    “那就好。”

    祁瞻手臂从温洵脖子下穿过,一把把他搂进了怀里抱住,“别想那么多,我很好,快睡。”

    “嗯。”

    又是一夜安然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虐

    第19章 第十九章323捉虫

    过了连续风雪的两天之后,天开始放晴,温洵也不再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带着祁瞻的两个侍从扫干净院子里的积雪。然而即便如此,被迫封在山里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很是有限,不说祁瞻,就是温洵这样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了,也还是没有非常适应这种深冬的生活,茫茫雪地里放眼看去,鲜活的只有自己一人。

    幸好这个冬天最冷的日子已经过去,山道上的积雪融化的很快,每天都能rou眼可见地看到消散的程度。温洵每天都会跟着去山道上看一眼,也当做是当天的散步了。就这样等啊等,日子又过去了十天,山道终于通了。

    晚上温洵睡前照旧和祁瞻闲聊了两句。

    “明天你就能回家了,不用再待在无聊的山里,真好。”

    祁瞻摸了摸温洵的头发,片刻后,“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温洵没有立即回答,转过身去蜷缩着。

    “不了吧,五年没去过外面,我怕我”

    “别说的那么绝对,你还年轻,总要出去看看的。”

    “哦。”

    祁瞻也转过身贴着温洵,手伸过温洵的腰握住了他的手。保持这个姿势,两个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吃了午饭,温洵去后院喂了喂祁瞻他们的马匹,心里想着,也许自己应该出去看看了,而不是像个井底之蛙一样永远呆在这里。温洵下定了决心,等会就告诉祁瞻,过一段时间就去找他。想好了这些,温洵就觉得分别也不是那么伤怀,毕竟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再见面了。

    温洵带着些许喜悦快步走到院门处,发现祁瞻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骑上了马。看到走过来的温洵,祁瞻转过身低着头看向他。

    祁瞻又变回了那个第一天见到的陌生人,脸上带了些疏离,看见温洵马都没下,只牵着马缰,笔直地坐着。

    温洵一下子咽回了刚刚想说的话,只愣愣地叫了声“祁瞻”。

    祁瞻从怀里找出了一块锦帕包着的玉佩,隔空扔给了温洵,交代他“玉佩收着,要来找我就呈递给阳役太守,会有人来接应你。”

    温洵不说话,只看着祁瞻。

    祁瞻也没有再和他说话,扬起马鞭,呵一声“驾”,马带着他就窜出去好远了。

    温洵还没有反应过来,跟在后面快步追了几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祁瞻越走越远。

    无尽的失落充斥着温洵的心底,可他只能叹了口气,攥紧了手里的玉佩,缓慢无力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温洵走回房间,坐在书桌旁,端正地把玉佩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打开了锦帕。

    锦帕中间是一块雕了龙的纯白玉佩,龙的下方还刻了一个“钟”字。

    玉佩的主人一目了然。

    温洵的手用力捏住玉佩,骨节都苍白了几分。温洵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立即跟着祁瞻回阳役。

    不,应该叫他钟阙了。

    温洵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和钟阙的第二次近距离见面,这个人如今的长相和八年前相比,完全没办法认出来。而自己却傻乎乎地、差点准备为这个人而仓促地改变自己。温洵有些悲哀,悲哀自己没见过世面,活了二十年,见的人还不够多,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了另一个人的示好。自己生活在东庾深山里,看的天空就那么大,也许从此余生里再不会遇见别的志趣相投年龄相差不多的人了,也许钟阙将会是自己记忆里最斑斓的那个人;而对方呢,也许什么时候想起来,某一年的某一次微服途中遇见了一个山野村夫,有些才识却是个井底之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或者自己跟着钟阙回了阳役,然后自己的身份便是一个他勾勾手指就会贴上去的廉价之人。不管哪种,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更何况,在个人情感之前,他们两个还有着国仇。

    温洵恼恨这个人来招惹了自己,胸腔里的愁闷快要化成实体。他高举起玉佩,想摔个碎裂,可举到了半空却还是没有扔得下去。温洵收回手,随手把玉佩扔在书桌上,而后带着一股气愤走出了屋子。

    温洵随意地在院子里走着,这个人没有在自己这里留下任何痕迹,可温洵的脑海里还是疯了一样地在想他。想他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了整个天下,想他黑夜里抱着自己的温暖怀抱。哪个都是他,哪个又不是完整的他。

    也不知道温洵站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连一点日色都看不见了。温洵面无表情地拖着自己冻得冰冷的身躯回到房间,生好炭火,缩进被窝里,给自己盖了厚厚的两层被子,紧紧抱住自己,以希望能暖一暖自己。

    第二天一早,温洵没能起得来,他病了。

    昏昏沉沉间他知道自己生病了,于是动作迟钝地翻找出药材去厨房里熬了出来。

    端着满满一碗的药汁,温洵强迫着自己一口喝完。

    “好苦啊”温洵垂着手,背靠着墙壁苦笑了一下。

    明明以前生病也是一个人过来的,可是这次却分明脆弱很多。

    温洵眨了眨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温洵想。

    这次的风寒七天后才痊愈,病好了的温洵明显比之前清瘦了些许。

    温洵翻找出几件衣服和些许银钱,背上了行李就锁上了自己的小院子,去了东庾城。到了城里,温洵先是找了那家徐陶先生的旧友,给了一些银子,嘱托他家隔段时间使唤一个小仆帮他打扫一下他的小院子。然后温洵去了四国之人经常聚合的地方,虽然他不曾来过,但他一直关注着那里。

    那里是东庾城一处比较偏僻的小庄园,温洵到了那,整了整自己的衣摆,对着门童作了揖,客气地说着话。

    “小子宛国温氏洵,求见裴忤裴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取名废,这位裴大人的名字想了三次,不改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329捉虫

    门童先是进门通报了一会,然后才走回来领着温洵进门。

    温洵点点头道了谢,跟在门童后面走去见裴忤,一直走到这个小庄园的最里面才到了裴忤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不甚整洁的小院子,看起来并不适合裴忤这样一个领袖的身份,可实际上却是他最恰当不过的容身之处。

    温洵到的时候,裴忤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吃糕点,知道温洵来了也只是斜了眼神瞥了一眼,而后又继续投喂着自己。

    温洵也没有表示不满,只是作了揖,自报了家门,而后束着手站在一旁。此时门童早已离开,小小的院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

    也不知道温洵站了多久,裴忤慢悠悠地吃完了矮几上的三盘点心,喝空了一大壶茶水,然后才晃荡着侧了身,一只手撑住脑袋,这才把视线投向了温洵。

    “这位温先生,投靠联盟不去找你们宛国的少主,找我做什么”

    “私以为,裴大人更值得追随。”

    裴忤噗嗤一笑,“我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我不过是个傀儡,温先生不会这么笨吧”

    温洵看着他,“龙困浅滩不过是暂时的,终有一天能够遨游天际,小子虽不才,但也愿意做那个一臂之力。”

    裴忤渐渐收起脸上的不正经,连眼神都变得凌厉。

    “温洵。”

    “在。”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誓死追随主公。”

    自那天起,温洵就正式成为了这个四国联盟中的一员,不过明面上温洵还是跟着宛国少主的。这位少主人曾经派了好几次下属去请温洵却无一结果,因此对温洵颇有微词,随意安排了温洵住在一个偏僻的房间就不再去管他了,每天依旧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玩乐嬉戏,偶尔还用“温氏是宛国股肱”这类的话差遣温洵做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联盟里的四国旧臣们一直都在商讨着如何杀死钟阙的话题,方案设想了无数种,找来的各色人才也数不胜数。一直到了两年以后,钟阙这个一国之君要东巡天下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进行他们的大业,每一家都出了很多钱财合力寻找了一个传闻里江湖上最厉害的勇士,埋伏在钟阙东巡的路上,寻找一个最恰当的时机,一跃而上。

    老家伙们撺掇着年轻一辈们也跟着去观看这一场惊天壮举,好借此激励出他们身上的血xi,ng,以此来效忠自己的国家。

    说起来,那位勇士也算是和温洵有个点头之交。大约一年前,这位勇士因为犯了人命案被全国通缉,他便逃到东庾,被温洵藏匿在了家里,没有被官兵发现。于是为了报答温洵的这点恩情,勇士便答应可以满足温洵的要求。所以在四国之人去找这位勇士之前,温洵先他们寄了一封信给了勇士,请他来加入这次刺杀行动。勇士同意了,不过这件事除了裴忤和温洵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

    到了他们行动的那天,温洵穿上了斗篷遮住了自己的模样,没有跟着大部队,而是和勇士一起埋伏在了官道旁的灌木丛里。

    温洵一边观察着地形一边和勇士说这话,“虽说为了这次的刺杀作了诸多准备,但是在下以为胜算并不充足,所以大哥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请千万立即脱身,不要为了还在下的人情搭进了自己的xi,ng命。”

    那勇士朗声笑了,“先生客气,我还是很惜命的,否则也不会活到今天。”

    他们两个人埋伏在灌木丛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钟阙的车撵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队伍缀着长长的一串,还有许多士兵守卫。联盟里准备好的一队人先是冲了上来,吸引住了在车撵后面的士兵,人群混乱交战中,勇士从灌木丛中一跃而起,抽出腰间的佩剑,直冲着钟阙坐着的车撵便奔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温洵突然发现,那本该坐着钟阙的车撵安静得不正常,心思转动间明白了,钟阙对于这次的刺杀大概也是预料到了的。温洵猛地站起来,冲着人群里喊道“大哥小心,车撵是空的”

    勇士被温洵提醒了,转头朝着副车走去,果然刚离开,那辆车撵便轰然炸裂。勇士霎时间被戾气熏红了眼,高举着自己的利剑,快步走向副车,一剑劈坏了车门。而车内不仅有着钟阙,还有一位大虞朝里有名的将军,正襟危坐,看见勇士便立即起身出车和他缠斗在了一起。

    而钟阙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混战,从车里慢悠悠走出高高地站着,先是扶正了佩在腰间的斩苍剑,而后朝着温洵的方向看了过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蝼蚁潜藏在肮脏的暗处。

    温洵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钟阙挺拔的身影,却什么也看不真切。这时候周围的混战已经接近尾声,四国的人被打得七零八落,勇士也开始朝着后方撤退。温洵捏紧了斗篷宽大的帽子,转过身去,朝着树林的深处逃去。

    后面的钟阙伸出了手,侍卫给了他一把弓,钟阙搭上羽箭,瞄准了温洵,片刻后,离弦的箭“嗖”地一声s,he中了温洵的背。温洵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但马上又站了起来,拼着一口气跑得远远的。钟阙派了追兵在树林里搜寻着,幸而伤口没有流出很多血,温洵反手捂住了伤口,在幽深的树林里七绕八绕幸运地逃了出来。

    回到他们的汇合的地方时,温洵浑身都是冷汗,他终于敢把死捂着伤口的手放了下来,垂目一看,满手都是红彤彤的血。

    裴忤对于温洵非要跟着过去的行径本就不解,这时候看到温洵还带着伤回来,真是气到不知该说什么,cha着腰在屋里来回走着,时不时还向温洵投去责备的眼神,温洵却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大夫给自己处理着伤口。

    等到了伤口处理好了,裴忤准备开始和温洵聊聊的时候,却发现温洵已经趴在那睡着了。气得裴忤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回到自己房里狂吃了十几盘的点心。

    等到温洵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温洵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伤口痛得厉害,于是只能保持着趴着的姿势。

    没过一会,裴忤端着粥来看望温洵,他把温洵扶正坐着,端了粥给他。

    温洵沉默着喝粥,对于自己的行为却没有任何解释。裴易看着这样的温洵,最终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有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你,说你聪明吧的确是聪明,帮我出了不少好主意,可是你这个聪明人怎么就有了个死脑筋呢认定什么都一条道走到黑,怎么就不能动动你的聪明脑子想想走到最后你还有没有命这次也是,刺杀也是你适合去的吗是不是嫌这支箭刺得还不够深”

    温洵没有受伤的那边手紧握住勺子,握的指节都变得苍白,“杀钟阙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想做的吗”

    这明显不是真心话,连裴忤都能听出来,但是他没有戳破谎言,只是叹了口气,“你既然叫了我主公,那就记住你的命不仅仅属于你自己,别忘了你当初的誓言。”

    “是。”

    裴忤离开了,温洵手里的勺子落在了碗里,啪的一声清脆的碰撞。

    想杀他是真,想见他也是真。

    温洵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对钟阙的认知,在没有认识“祁瞻”之前,钟阙和他有灭国之仇,那时候温洵想到钟阙是敌人是他将来要去打败的人,他也许会迟来,但终有一天必然会走到钟阙的对立面。而认识“祁瞻”之后,那是他短暂相伴的伴侣,是会带给他温暖的人。可是到后来才发现,这两个形象竟然矛盾地统一在了一起,那不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而是一个共同体。温洵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这竟然就是自己的命运。

    今天的刺杀行动,温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跟着,一直到最后看到钟阙的身影,温洵才发现,自己不顾xi,ng命之忧藏在灌木丛里,仅仅只是为了看他一眼,他的心原来还会为这个人狂跳不已。

    可下一瞬,温洵就走回了冰冷的现实里。

    祁瞻会对自己笑,而会s,he自己箭的

    是钟阙。

    那天之后,温洵生了一场病,十几天之后才好全,好了之后的温洵身体又变回以前那么虚弱的样子,并不是很严重,但也是明显和健康没有半分关系。而温洵比之以前更加沉默安静了,除了需要他说话的时候说说话,其余时间总是一句话也不说。

    但即使是这样,温洵的计谋与智慧却还是让他脱颖而出。裴忤有什么事情总会带着温洵给自己出主意,不论是大事小事,温洵提出的意见都能够恰到好处。

    转眼间三年又过去了,三年里,裴忤终于成了联盟真正的领袖;宛国少主吃喝玩乐终于玩死了自己,在和另一个国家的纨绔玩乐时发生了争执,被一群人拳脚相加打死了,温洵便成了裴忤名正言顺的下属。

    而大虞朝年纪轻轻刚过而立的君主,在这三年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情,钟阙的后宫里某位野心勃勃的妃子给他下了毒,虽然毒还没有完全起效,但还是让这位年轻的君主生了病。钟阙大怒,那位妃子以及她的家族满门抄斩,那位妃子生的皇子也被流放到了贫瘠的边缘之地。

    然而这些并不能让钟阙的身体恢复健康,太医院里的太医们给他找了各种方法却怎么也不能帮钟阙把余毒全解,气得钟阙把太医院里的酒囊饭袋革职了许多。而后,全国都贴上了告示,遍寻天下的良医来阳役任职。于是很多觉得自己医术ji,ng湛的大夫全都去了阳役,却没有一个能够解毒。医术平平者,最多被遣回籍。最为恶劣的就是有些被金钱诱惑的不学无术之人,跑到皇帝面前行骗,最后自然落得个身首异处。

    可是在民众看来,就是他们的君王这几年心xi,ng大变,残暴不仁,随意杀死救死扶伤的大夫,一时间民心涣散。

    而这样的情形对于四国之人却是最好的局面,他们还没有找到煽动民众的借口,钟阙自己就送了上来。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四国联盟,越来越多的人对他们的朝廷感到失望。

    而此时一位老大夫也因为对钟阙不满加入了四国联盟,因为那位大夫的儿子认为自己医术尚佳,于是去了阳役,最后却因为钟阙的辱骂回来之后便自尽而亡,老大夫无法忍受晚年丧子的痛苦,愿意去阳役当他们的眼线,并且他有了把握能够解了钟阙的毒,以此获得他的信任。

    老大夫也的确没有让他们失望,他明面上的确解了钟阙的毒,得到了钟阙的信任,一跃成为太医院最厉害的太医,能够近距离接触钟阙。但实际上,钟阙体内的毒并没有真的解掉,而仅仅只是压制住了,只要有一个引子就能重新让它发作。至于什么时候发作,就看联盟想什么时候让钟阙死了。

    钟阙体内的毒,来自于沼泽之地噬谷蛇蛇胆,服之会变得xi,ng情暴戾,喜怒无常,最终七窍流血而死,原本只是单纯的蛇毒,解它并不是非常繁琐。但是就在研究的过程中,老大夫发现了另一种毒九喑。以极北之地的魂暝草、极南之地的灼魄花、沼泽之地噬谷蛇蛇胆,混以高山纯澈水炼制二十七天而成。一旦服用了九喑,便会逐渐失去五感,直至无声无息地死去,这个过程也用时二十七天。

    所以钟阙的引子便是九喑剩余的三种成分,只要让钟阙连续服用二十七天,便能在他的体内产生九喑。只是这样的九喑并不是真正的九喑,谁也不知道这样得到的毒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当然也没有人在意会有怎样的效果,因为只要这个毒能让钟阙死亡,那么就有存在的价值。

    四国联盟的人把下毒的时间选在了一年之后,那时候钟阙已经信任了老大夫,也对他放下了戒心,这时候下毒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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