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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零/一梦七年归 第1节

作者:吾本上致 字数:20777 更新:2021-12-31 04:37:08

    归零吾本上致

    文案

    做事不能急于求成,否则搬起石头到砸了自己的脚。

    我做梦梦见你,第二日遇见你,至此三年,哭笑不得。

    你明争暗斗,我破釜沉舟。

    “叶普丫的又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给老子滚到办公室来”

    “蒋靖宇你个混蛋玩意小爷我正写文章呢打断我思路干嘛叫我来你办公室”

    莞尔一笑“操,你。”

    “诶诶你给我滚下来滚”

    内容标签 甜文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普尚凡,尚修,蒋靖宇 ┃ 配角尚礼,苏墨瓷 ┃ 其它

    第1章 我本无意,你本无心

    方华殿内青烟散去,白衣丧服跪拜在地,尚家王朝的第三代君主驾鹤西去,留下六子窥视皇位。

    “皇上遗召,福安王皇六子尚清,人品贵重,聪颖敏慧,饱读诗书,是朕心中后帝之选,必能兴旺我朝,释服即皇帝位。钦此”朝中重臣付将年洋洋洒洒的宣读完遗诏,即跪地叩拜正殿以示万岁。

    跪在前面的六位皇子听完遗诏,五味陈杂,只有皇三子尚修专心悼念先皇,清泪两行。

    夜半十分,国丧未去,五皇子的北静王府却比往日更胜欢笑,“今日父皇西方极乐,我的亲六弟登基即位我好生欢喜”

    大管家瑞兴在一旁提醒“王爷大不敬啊”

    尚凡轻笑,清秀朦胧的抱着舞姬调笑,却突然变了脸色,推翻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一时间浪迹一地,身旁的玩伴也划伤了脸,痛哭声此起彼伏。

    “我本是皇帝那位子上神情满志的本就是我你们不知只不过那不知好歹的尚修换了假的遗诏逼宫他当我是黄口小儿吗真不知那付将年是他门前王府下的一条野狗”

    “王爷万不可再说了奴才求您了奴才知道您有苦难言可如今毕竟是淮南王的天下啊您就闭口不言吧奴才求您了求您了”瑞兴抱着自家王爷的裤腿跪在地上苦苦相劝。

    可尚凡早已醉的满口狂言,打开门不顾暴雨交加跑到庭院指问苍天,一时间电闪雷鸣,尚凡苦笑,望着庭院湖池,自己的倒影还是一脸惨象,双眼一红,扑通落池自尽。瑞兴腿软跪倒,大吼着的救人二字响彻天际悲痛欲绝。

    “卧槽卧槽卧槽我说你怎么搞的啊关键时刻你打不开照相机不行你拿手机拍你给我快点”叶普蹲坑似的姿势被北京的三伏天热出一身臭汗,只是为了拍一个明星出轨夜会小三的场景,就蹲了仨星期,却让自己的猪队友刘栋的破相机给功亏一篑。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二人凌晨时分回到编辑部看见新闻部忙的挑灯夜战,自己站在玻璃幕墙外眼馋的像条狗,却也只有眼馋的份,因为这是天堂,而自己不过是连一个版面都占不起的文娱部。

    叶普自以为是的考上了一所一流大学,以为自己了不起,到后来知道自己傻逼了,老同学聚会被初恋的对象虎躯一震,青年ceo,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还有政府背景。什么名牌大学,什么聪明绝顶,不过是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这个年代,有那个毛爷爷才叫牛逼大发了。以前特牛逼的雅痞样在现在的初恋眼里不过是黄毛小子,尿裤还没穿完的二楞小子,知道自个掉价了,还得当自己根本看不上那一流大学,一副小爷我就这脾气,就是想体验生活。

    紧接着的面试不利,简历被推,顺风顺水的前二十年一下回到了解放前。他发现自己能力低下,空有一副皮相和聪明脑子却用不到地方,最后浑浑噩噩和自己的发小刘栋成了一家大媒体下的文娱部底层工作者。

    一声惊雷吓坏了迷糊的叶普,把他从自责中又拉回现实,“我说,你这怕响雷的毛病啥时候能改啊总不能你结婚之后一打雷就躲到媳妇怀里摸吧”刘栋取笑着自己发小的毛病样,也细心的打开一盒牛奶递到跟前儿。

    “滚蛋甭烦我小爷我求了编辑长半年,好不容易他丫的送了嘴,把狗骨头丢了出来,让我一个月里头找仨大爆点就让咱俩转到新闻去,就最后一个你也不给老子争口气,明天最后一天你让我怎么交代”叶普机关枪似的嗒嗒嗒开了一通火,刘栋全然躲过,开了一瓶可乐悠悠闲闲的躺在沙发上。

    “叶普,我腻了,我都36了我不想再倒腾了,你才29,你父母有钱有名,任你折腾,可我妈可还是住的当年我们光腚时候的大杂院,我的老婆不嫌我家贫跟了我,到现在我也不过刚有能力准备买个厕所大的地方,我真的耗不起了,我真的没力气了。”刘栋摸摸额头漫然的看着锃光瓦亮的房顶。

    叶普没说话,静静的坐在靠椅上,“那你准备就这么呆着”

    刘栋侧过身看着185的大个叶普,身材瘦瘦的,大夏天晒出来的小麦色,让叶普的风采不减当年,“我给上边的人递了几条烟塞了我手头的所有现钱,顶替了一个辞了职的外宣部的编辑长的职位,月薪让我很满足,后天就走马上任。”

    叶普转过身去,奶喝的苦苦涩涩,眼神暗暗的,好看的薄嘴唇抿成一条线,“去吧你有老婆孩子,我本就不该拖你后腿的,是我自私。”

    刘栋笑了,笑得哀怨至极,默默的想起那年什刹海盛夏时自己偷偷省的喝酸梅汁的钱就为了给叶普买最好吃的冰棒,哪怕回家被打得屁滚尿流,也只是为了听这心里最高兴的一声“哥你真好”

    都是盛夏,都是沧桑。

    作者有话要说

    嗯,开坑

    第2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叶普叶普别睡了,快醒醒城北荔园路的施工工地上挖出墓了”

    叶普一夜未归,趴在编辑部的桌子上睡了一宿,迷迷瞪瞪的刚抬头,听到这句话,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噌的站起来,椅子重重的磕在后面同事的椅背上。

    “走快走我拿设备你赶紧下楼开车”叶普撒丫子就跑,可兴奋之余又想起来昨晚的对话,又改了口“车钥匙给我吧,你赶紧忙吧。”

    刘栋也没在那里吊歪,车钥匙一递,手里的糖油饼始终没拿出去,等叶普着急忙慌的奔下楼,才把那早点放在桌子上盯了半天。

    一到现场早已经是水泄不通,水泥罐车在门口排了一溜,围观凑热闹的人倒是乐的开心,各个报社的记者也是挤在前头,可好在文物局的人还在那里调弄设备没有下地,叶普悄么声几的绕到文物局工作人员的背后照了几张洞口大门的青石板,一边偷听着挖掘方案,还没听完就听见施工队的人在那里大声叫喊。

    “快跑啊地陷下去了”

    一干民众慌了手脚,推推搡搡的向外挤,也没逃过落入深坑的下场。土块和瓦砾溅起了黄土,叶普溜冰似的随着滑到洞底。

    洞底到地面有一层楼那么深,叶普四仰八叉的躺在土块上,大气都出不来,一股血腥味冲进他的鼻子,疼的直哼唧。

    “卧槽老子这骨头都摔得稀碎了吧,欸有,疼死我啦。”

    “奶奶的,哪个王八蛋刚才拉我裤子来着给爷出来”

    洞底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洞上的人也赶紧打了119,口里还庆幸着自己福大命大。

    单反相机的镜头碎了一地,相机早已不知踪影,叶普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照了一张黑漆马虎洞底,和一脸血丝的受伤人员,下意识的摁了信息的发送键,“要是这样编辑长还不让我转,我就真操他姥姥了。”

    早上9点的北京城堵得好比顽固的便秘,使劲挤也挤不出个泡,叶普等着119来时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下,竟发现自己除了脑门留了点血,其他的到都还完整,闲不住的他又拿起手机,凭着闪光灯的亮往前爬了爬。

    汉白玉的门上雕刻精致巧秘,像是皇家的样式,腾云飞龙,按理来说门上刻得应该得有九条,以示九五之尊,可这墓上只有两条,还缠在一起,“玩什么新潮,还不都是那一捧黄土什么也没有。”

    虽然地陷了个大坑,但是玉门依旧坚固严丝合缝,闪光灯照上墙壁,一溜长明灯整齐的挂在壁上,只是灯芯早已经烧完再也亮不起来,石壁上似乎写了什么字,可是灯光不亮,照不清楚到底写的什么,贴墙码的瓷器,被石块砸的七零八碎。正看得投入头顶上传来话音,坑里的人叫唤的更欢了,上面不慌不忙的往下系绳子送人,却不知土本就松,车一震,上边的土块掉的更多了,吓得下面受伤的人鬼哭狼嚎,哭爹骂娘。

    叶普倒是一心一意的摸索着,根本顾不上这一群抓瞎嘶叫的人,或许就是事情不顺喝凉水都塞牙的道理,顶上摸着的白膏泥大块的掉落下来,不偏不倚的正中叶普头顶,砸的他瞬间到底两眼冒了星。

    叶普这回是真心爬不起来了,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咽不下去,心里默默念着自己还未完成的宏志和猥琐心愿。

    老子一没上过床,二没泡过妹子,三没娶妻四没生子,后继无人,老子不能死,不能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热乎的

    第3章 我亦来,你已去

    “这位先生,去三号窗口填一下表好吗”大波妹子的黑丝禁锢着纤细的大腿,让叶普看呆了眼。

    “额说,你干齁么尼么事让开哈啊。额这着急去投胎尼。”陕北的大个在后面扶着媳妇排队,提醒叶普自己十分着急。

    叶普回头看了一眼让了出来,又猛的抬头看了一眼鎏金的牌楼上写着几个大字中华地狱chaferno。

    “你一个地狱你写什么英文,还真赶时髦嘿。”叶普并不是很害怕,但是尿裤子的心还是有的。

    用眼环视一周,人来人往的大厅还有点证券交易所大爷大妈看股票的紧张劲儿,电子屏,3d立体版的幕布下是一群小情侣牵手等叫号的地方,穿着貂皮大氅的时髦少妇顶着个大波浪卷走进了贵宾室,跟在后面的还有三只博美犬,没有看到外面的牌楼或许叶普还真觉得不过自己是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找到总服务台的接待处,要了表格,头一行的死因让叶普哭笑不得,砸死的真跌份。

    好不容易勉勉强强填完表格,人性化的前台平胸妹子带领叶普来到休息大厅等待叫号,叶普以为既然是中国地界上的政府,一般办公效率不会太高,悠然自得的和平胸妹聊起了家常。

    “183号183号到柜台办理投胎业务。”大厅里的广播叫道了叶普的号码。

    屁股还没坐定,工作人员把叶普请进了综合服务室,为叶普沏好了雨前的龙井茶,“先生请稍等,我们的业务主管为您竭诚办理手续。”

    雨前龙井的香味飘在这个屋子里,房门打开时叶普还沉浸在好茶的余香味道里不可自拔。

    “叶先生叶先生”叶普表情僵硬的站着,什么龙井洒了一身也没感觉。

    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1 的阿傍如今也成了西服笔挺眼镜高挂的斯文人,“你好。”牛头伸出牛蹄与叶普握了握手。

    坐在方桌背后的牛头十分和蔼,拿出方巾擦了擦汗,看来这地狱也是三伏天,“那个叶先生,我很抱歉的告诉您,您不能从新投胎。”

    “为什么”习惯了这副面孔的叶普也就自然地放松下来。

    “嗯,因为我们系统员工的问题,后台操作出现了bug,所以很抱歉您本来不该死的,您现在也不能死。”牛头又擦擦汗,心虚的看着叶普。

    叶普当然高兴不用死,连问都没有问的扭头就要走,“没关系让我回去就行。”

    牛头用牛蹄拦住叶普,咧嘴笑了笑,“我知道您思家心切,可是系统故障您现在还回不去。”

    “嘛意思”叶普挺茫然,活着不让回,死了不让走

    牛头脸都急红了,心里骂自己和属下出轨竟然摁错了系统按键,等发现过来的时候肠子都悔青了。

    “您不要着急,先坐下来,这样吧,我们非常有诚意的邀请您参加我们的系统故障旅游团,为期七天,去大好河山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您看怎么样”牛头搓搓蹄子,满脸真诚。

    “7天”

    “对的,叶先生,您不用顾虑,您去的地方是您的前世,在那里您是一个有权有势的文儒雅士,你不仅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还有爱情的芬芳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啊而且”

    牛头的话被打断,“我去,你别跟保险推销员似的了,我去昂,我现在就去,成吗”

    “当然可以”牛头见叶普十分痛快,高兴的竟然哞了一声。

    叶普并没觉得多高兴,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没对自己好过,这几天就好好的歇一歇。

    作者有话要说

    人在哪里

    1出自于。五苦章句经“狱卒名阿傍,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

    第4章 我已来,你何在

    到处是繁华景象,国丧过后梅雨季也渐渐过去,闷热和惊雷少了些许,宵禁已解除,燕京的华彩又光鲜靓丽回来。北静王府的门口却是冷冷清清,一辆金顶琉璃马车停在王府门口,马夫恭敬地站着一丝不苟,王府内殿的正室中,香炉袅袅,褐色缎子布料上绣着海水五爪龙蟒袍,穿着的人个子笔挺,束发银冠,面容俊朗。坐在精心雕琢的紫檀木镂空雕花椅上,淡淡望着青帐中的人,面无表情。

    王府里的各个奴才禁口不言,忙碌的出来进去伺候着,静的吓人。

    “你家王爷若是死了,不必与本王讲。”

    拂袖而去,后面的侍卫紧跟着走出去,一干人跪在地上望着背影“恭送淮南王”

    青帐中轻轻叫了一声,床边的瑞兴听的不太真切,忙的爬跪过去,拉开半个帐帘,轻轻的叫“王爷,瑞星听着呢,王爷。”

    “腰疼。”北静王气悬如丝的吊着口气说出来,让帐外的奴才们不知松了多大一口气。

    瑞兴湿了眼睛,他是陪着王爷从小长大的太监,十七年来寸步不离,王爷就好比他的命,若是王爷这回回天乏术,瑞兴也打算银针入脑随着去。

    “快去叫孙太医快点提神药也煎上。”瑞兴叫的大声,全府的人都跑起来,没人敢怠慢,生怕脑袋保不住。

    喝了药的北静王怔了怔眼,又无力的闭上,“这就是我的前世”

    瑞兴高兴忙活着,没听见自个王爷说的话,床脚帐外跪着的另一个人听到了,不顾别人的眼光爬上床,侧在一边,轻声答“王爷,这是你的现世。”手还有点不规矩的往被子里闯。

    叶普天生怕痒的毛病到底在前一世里就扎了根,烧的滚烫的身子被凉手一碰跟触了电让叶普一下就清醒了。

    “你干嘛”

    瑞兴听了个真切,“你赶紧给我滚下来谁让你上去的桐曲给我拉下去掌嘴”

    “你凭什么打我谁敢动我,若是王爷好了,我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这人叫嚣着,细细的嗓子吵得恼人,叶普耳朵震得疼,却没劲儿喊出来。

    “王爷还没好,奴才就开始不尽心了,有人在这里叫嚣,还不赶紧赶出去,是怕你家王爷好的快吗”

    门口的灰衫白袍的男人一脸怒气,震住了床上腻腻嗓子的人。下人们也像得了令一样把人从床上拽下来,一股劲驾着出了门庭。

    瑞兴恭敬地向灰衫的男子行了大礼,“孙太医,我们王爷转醒了,您抬眼瞧一瞧吧。”

    孙本纪脸色红红的,烛台映着光影照的他暖暖的,坐在放好的椅子上静静诊着脉,脸色缓和了许多,“北静王的脉象还是不稳,我写的方子还要继续熬药呈给王爷,提神药便停了吧,切记不要再吵吵闹闹的扰恼了王爷的休息。可记下了”

    “记下了,太医放心,奴才们不敢惹刚才那人不过是王爷宠惯了他怕打了他不好与王爷交代,如今有太医做主,自然不能再让他没个奴才样子了。”瑞兴弓着身子向孙本纪交代实情,其实也是恨透了刚刚爬床的男人。

    孙本纪看了看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北静王,“王府如今不比从前,还是莫要再让王爷贪恋不该贪恋的事情为好。”

    瑞兴一愣,又马上回答“小的明白。”

    孙本纪提了药箱低了一下头,走出了房间。

    瑞兴扫了扫袖子,也走了出去,吩咐门口的人几句话,望着暗着的天,说了一句“又要下雨了。”

    透着嘲弄,透过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

    嗯穿过来了

    第5章 此生,此时

    自从叶普成了北静王,一直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也说不上来,整个王府的气氛倒是和睦,这点让叶普很满意。

    北静王府的院子颇大,身子骨见好的叶普喜欢没事去里头逛逛,看多了,就觉得有点当年曹雪芹笔下的贾府,花花草草,庭庭院院,处处见水,水不外流,讲究着聚财的道理。

    “王爷,孙本纪孙太医来了。”瑞兴在床边提醒。叶普点点头,嗓子还是哑的不想张嘴。

    孙本纪被请进屋里,身上穿的朱子深衣显得人十分清秀,号脉的表情苦大仇深,叶普看的直想笑,又不是谁欠你钱干嘛耷拉着一副丧气脸。

    孙本纪抬手取针看样子是要针灸,叶普发了毛,连忙阻止“咱能不用针嘛,我慎得慌。”

    “不行。”

    孙本纪斩钉截铁,语气反而恭敬,叶普就是不伸出手,让一边的瑞兴犯了难,“王爷,这孙太医有孙太医的道理,您得听太医的,这是皇上吩咐的,不敢违抗啊。”

    “我管他是谁,我的身体我自己管,他插什么手不行就是不行,天皇老子也不行没得商量。”叶普的一副公鸭嗓就是不让施针。

    孙本纪看着床上气色见好的叶普淡淡说了一句“那孙某告辞了。”

    站起来出了屋子,瑞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您的病脱了半个月还是不见好,前几日皇上亲自下了旨意,若是您再不见起色,便是我们死罪一条啊”

    叶普脸色变了,慌张的让瑞兴把在府门口的孙本纪又叫回来,俩人望了一眼,叶普先开了口“轻点。”

    孙本纪拿出针来,扎下去的动作一气呵成,酸胀的感觉叶普跟吸了过量似的抽了半天。

    “你给你家王爷吃了什么进补的药吗”

    瑞兴想了想答道“怀青王来看王爷时曾带来一根冬参,说是百年老参对王爷的病有好处,让奴才们煎药给王爷喝”

    叶普听了噗嗤一乐,指了指瑞兴“你当是萝卜,清口还顺气萝卜吃多了还放屁呢,参吃多了不放血啊”

    “王爷”孙本纪嗓音高出来一声,把叶普的一脸笑意全给憋了回去,“王爷身子见好或许是有这参的原因,只不过大补之食会适得其反,那参不要再煎药了。”

    瑞兴点头哈腰的连连说是,叶普倒觉得这人脾气挺怪,有点刘栋的感觉,小时候自己冰棍吃多了发烧,父母不在家,都是刘栋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只不过刘栋不会呵斥他,反而更向着他,一生病就有持无恐的欺负刘栋。

    “真像。”

    瑞兴送到门口折回来照顾王爷,接了话茬“王爷不再歇会吗”

    “不了,你给我讲讲我跟这个孙太医的事情怎么样。”叶普眼睛里挺有神,很是想知道这个孙本纪在这一世和自己的事情,全然忘了为什么七天已过自己却还没回去的原因。

    这一世的积水潭医院的icu病房里刘栋隔着门看着插着管子的叶普,守了一夜,自己的妻子陪在身边也是闭口不言。叶普的肋骨断了一根,脑袋被砸的充了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刘栋见到叶普的时候叶普刚被推出手术室,手里还拎着中午犒赏叶普的芝麻酥糖,不知道怎么递出去让他吃。崩溃绝望的哭出了声,站在背后的妻子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拍拍丈夫的肩膀,想起自己当初结婚时丈夫没有多开心的样子,再看看他这个病床上称兄道弟的朋友丈夫哭的伤心欲绝,到底是谁最重要呢有点迷茫,有点不值。

    一世轮回,几尽迷惘。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总是高审我有反动色情咩

    第6章 宫花拂面送行人

    一边养着身体,叶普一边打听了这北静王所有的事情,往上数三辈的人几乎都倒腾清了,弄透亮了。这王爷的本命叫尚凡,头上有四位哥哥,下面有两个妹妹还有一个万人景仰的皇帝弟弟。因为是太后的儿子,又让先帝从小惯的没有个样,所以为人傲气,又不守安分,经常隔三差五就犯个事情让别人头疼,这回尚凡大病一场的原因,不过是皇位之争的失败者,气血冲关,跳湖自尽,剩一口气吊着让叶普坐享其成。

    这还真是够丢人。

    “王爷王爷不好啦怀青王来了。”果青打门廊就开始叫唤着跑到湖心亭。

    大嗓门把睡得正香叶普吓得瞪大了眼,跟死鱼似的。

    瑞兴见吓到了北静王,就跟要了他的命,冲着跑过来喘着粗气的果青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后脑勺,“你个完蛋的东西,王爷近几日没睡过安稳觉,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还给我叫唤醒了,你个小王八蛋”

    果青疼的眼泪豆大的往外掉,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身子骨还没长大就买来当长工,叶普于心不忍,“果青,你下去休息吧,下午出去替我买书,银子自己到账房去取。”

    “是,王爷”果青带着哭腔走出亭子。

    叶普走到瑞兴身后,也使劲弹了个脑瓜蹦,还笑嘻嘻的问“疼吗”

    瑞兴不敢吱声,知道这是自家王爷教训自己下手太狠,紧跟着叶普出了亭子,一前一后的走着。叶普也不再逼问,只是自顾自的说“这王府里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你是总管,教训人你有你的道理,我不能管,但是你总得有个事情轻重的惩治办法,你不要怪我打你。我只是觉得被父母卖进这王府本就是没根的草,你对他们好,他们自然也会出力,将心比心总是没错。”

    “是,王爷。小的一定改。只是王爷之前”

    叶普不吭气的站住,后面低头走的瑞兴鼻子正好磕在后背上,撞得生疼,好像那严冬腊月里的腊八醋,酸辣的直窜人心。

    “现在的我和之前能一样吗咱俩不是说好了,我指东你不打西,我往东你不往北吗你怎么又提老本”

    叶普举起右手又要弹一个脑瓜蹦,瑞兴立马拦下来,“王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你可别弹了,上次六儿打破个花坛,我打他十个板子,你打我仨脑瓜蹦,这回又打,我真受不起了。”

    叶普收回手,笑得灿烂,摸摸瑞兴的后脑勺,吹吹气,“你乖乖的,我就不打你昂。”

    “五弟可是好兴致,这庭院的花色可是姹紫嫣红啊”

    背后的声音冒出来,叶普也变了脸色,瑞兴也不贫嘴恭恭敬敬退到身后,叶普向怀青王行了礼,“小弟有失远迎,还望大哥原谅啊哈哈哈”

    怀青王尚信长得有些黑,身材不算高大,心眼并无太多,一身黑色纹虎褂,少了些宽袍大袖,简洁不少,一副武将才有的气势。

    “哎,自家兄弟不必多言,我今日就是来看看你的病,朝堂上的太医倒是说你气色好的多了,今日一见我倒觉得还是差些。前几日我与三弟南下,去了一趟西江,虽是公差但我俩总是看你病怏怏的送你些你喜欢的东西平日里也不用如此倦怠,也不知你你欢喜不欢喜,大哥粗人,一点心意,你可要收下。”说着就让人搬到面前,一盆红豆杉,若是放到现代或许叶普早就大喊发财了,只是现在不是自己的时代,说话和言行也是小心谨慎。

    “还有这花农,也是养花的好手,一齐送与五弟了”尚信挥挥手,远处走来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跪下向叶普行礼。

    叶普把尚信骂了一户口本,还得面带笑容,“哥哥仔细,这花名贵,我定好好养育。”

    尚仲见自己弟弟人在心不在,以为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道理一定是懂了,也不多留,找了个借口回府了。

    叶普也没送,就站在这湖旁,看着清澈池底,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小孩,满脑子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他当然知道尚信来的原因,不过是当今皇帝年轻,主少臣疑,皇权不稳,借机上位还得多几个帮手,怀青王联合老二魏忠王与淮南王和西北将军尚礼分庭抗礼,自己就是砝码,人往那偏哪就更有机会赢。

    叶普不是傻子,读过上下五千年,知道36计,这套他不进。

    “王爷”瑞兴轻声唤了一声,叶普才换了眼神。

    “你多大”

    少年把头压得更低了,“十四。”

    “叫什么”叶普继续问。

    “千休”

    “家里几口人”叶普走到跟前。

    “就我一人。”

    叶普不再问下去,对着刚端来茶水的阿瓢吩咐几句,快步走了。

    阿瓢走到少年身旁笑说“你要再把头压低些,还不如直接把头放到裤裆里呢,我们王爷走了,你把头抬起来吧。”

    少年抬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亮亮的,乌黑的头发挽着脸上透着青涩,阿瓢看的眼睛发直,“你真漂亮。”

    少年眼睛一瞪,回道“你才漂亮”

    阿瓢嘿嘿一笑,露出换牙的豁牙子,“我不漂亮,我们家王爷漂亮,你跟我们王爷比还差点。”

    “切。”

    “真的我们家王爷身上有仙气儿,你跟着呆久了,自己都觉得有点那股仙气了”阿瓢自豪的说着。

    少年还是不屑“你喜欢你家王爷吗”

    阿瓢吓得把托盘掉到地上,傻乎乎的连连摆手大叫“我,我没有我也不敢你可不要胡说”

    少年倒是笑了,小虎牙漏了出来,帮忙捡起来托盘,问“他让我干什么”

    “谁”阿瓢接过来用袖子擦了擦。

    少年白眼一翻,说“你家主子不然还有谁。”

    阿瓢挠挠光光的脑袋,“王爷啊说让你去离花房最近的客房去,让我照顾你。”

    千休心情似乎明快了许多,推着阿瓢一同走去客房。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人啊

    第7章 谈笑难忘欲别前

    傍晚的北静王府热闹非凡,大暑节气过去,这里的习惯是要送大暑,制船放在岷江河上随波如海,叶普没见过,想出去见识一把,瑞星拦着就是不让去,倒是旁边的小侍从咋呼的热闹。

    “我是一家之主,我说没事就没事。”叶普做惯了王爷的架子也是摆起谱来,说什么也要随着性子出去瞧一瞧。

    瑞兴本想晓之以情,可自家王爷根本不吃这一套,迈开步子就往外面闯,谁也拦不住。

    叶普见瑞兴为难,便许诺自己一定一个时辰就回来,瑞兴这才肯放他出去。

    真到了街市上,人潮涌动,岷江的河岸边上放满了点着红烛的木头船,有的简单,有的还有二层的复式船坊,叶普看着男女老少都兴致勃勃,自己也想放一只试试看,找了几个刻坊选了两只普通样式的小船,点上红蜡,放出江波,“不许个愿”叶普笑着问果青。

    “王爷也没许愿啊。”

    叶普摇头“我不信这东西,你既然信,就要心诚则灵赶紧许一个,没准就中了呢。”

    果青看着自己还没飘远的小船,默默许愿,叶普也看着江波,心神不平。

    俩人就伴走了半天,转的肚子都空了,让果青领着去了江边的船坞酒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古人不欺,船坞的船舱华丽非凡,灯火通明,叶普找了个僻静的靠窗座位要了点吃食,小二来回来去的斟茶倒酒,忙中有序。果青不动筷子呆呆坐在对面看着叶普,“吃饭这种事情还是得两个人边吃边聊比较好,你这么盯着我我怎么吃得下去。”

    果青把眼睛放低到自己的手上,搓来搓去,叶普把筷子塞到果青手中,偏要让他陪着一起吃。

    食过大半,叶普支着脑袋百无聊赖,船坊的老板娘嗓门叫唤了一声,鱼贯而出的艳丽女子闪瞎了叶普二十年饱经沧桑的狗眼,老板娘倒是泰然自若的继续讲着“今日是送大暑的好日子,小店借光也来讨个彩头,岷江花魁今日也要为大家献曲,若是大家都愿意,就多多的往这金鼎中置些碎银,何时鼎溢何时花魁出。没准花魁一高兴就与某位在座的君子共赴春宵啦。”

    话刚落,这金鼎里就被银子砸的叮当响,“这民风彪悍的,怎么跟天上人间似的。”

    果青掏出口袋里的金子,看了看王爷,不说话的走到鼎边倒了半袋子,又悄没声叽的走回来,紧接着就让叶普打了脑袋。

    “谁让你往里头倒的,你是不是傻不是你家钱你不心疼是怎么着”

    “王爷可别大声嚷嚷,这船坊是左丞相付将年经常光顾的地方,达官贵人为了巴结左丞相自然舍得重金来这里吃喝玩乐,一定是要往里扔些钱的,不然这门口的守卫也不会让您走出去的。”叶普向船头望望,果真看见了壮汉持刀的守着门口,夜叉的嘴脸,只许进不许出。讪讪的把头扭回来,“谁让你来这里的外面随便找个吃饭的地方不就行了,卤煮火烧不能吃饱是不是”

    果青挨着训,着实是委屈,当初北静王风流成性,一人就能置满这金鼎,旁人若是来劝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如今倒好扣扣索索的不像个王爷。

    台上的姑娘表演着,台下的恶狼叫唤着,叶普眯缝着双眼好似原来自己在家偷藏的小黄书让父母发现了一样脸羞红了一片。

    “借个位子可好”站在果青身后的男子恭敬地向叶普问询。

    “随意。”叶普伸出手,也没在意的继续看着表演。

    果青让出位子,看了一眼坐下的人,吓得坐在地上,倒是对方淡然的做个禁言的动作,还让后面站的笔直的侍卫扶起了他。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过来过来,坐这边来。”叶普扽过果青坐在自己的旁边,扭头向对面身着墨蓝色曲裾深衣,头上的银冠男人道了声谢,“我家孩子没见识,您多担待。”

    “无碍。”男子十分大度。

    台下放置的金鼎溢出了大把的银子,老板娘也兑现诺言,扭着屁股把一位蒙着脸的姑娘扶到台上,笑得合不拢嘴。

    女子摆好古琴,悠悠的弹着,叶普还挺陶醉,哼着调“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这尼玛不是西游记主题曲小爷不知道这地方吴承恩写没写出来西游记,但是西游记的电视剧我可是倒背如流,孙猴子脑袋后面的三根毛我都知道,这么明目张胆的弹出来真对得起这百年的古琴。

    曲子十分短小,刚谈完嫖客们到底是耐不住性子七手八脚的要上来动手动脚,老板娘拦住这个拦不住那个,只好叫夜叉们把嫖客们都推下去,“各位客官莫急莫急,花魁年轻,还是要斟酌斟酌,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花魁拉了拉老板娘的衣角轻声耳语,老板娘点点头,清了嗓子说道“我们花魁姑娘说了,刚刚弹得曲子若是有人说的上曲名,就是今夜共度春宵良人。”

    台下炸了锅,看样子谁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叶普他乡遇故知的心情哪里能抵挡,站起来就喊“西游记是西游记啊”

    果青见到王爷窜的老高,再看看对面淮南王的脸色,小脸煞白煞白的,“王爷,王爷,您坐下吧。”

    叶普哪管这些,抱着果真大笑“我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久汗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你别拦我,今天是我的好日子。”说完还挤到了台前去。

    对面的淮南王还是面无表情地喝着没滋味的茶水,看了一眼自己手舞足蹈的弟弟。

    嘈杂的台下西游记几个字喊了得有十几遍才让花魁听得清,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盯上了叶普,拉下面纱指着他“就是你。”

    一下台下就静了,吵闹声变成了窃窃私语,花魁亲自跳到台下,走到叶普的面前,说“今年过节不收礼。”

    “收礼就收脑白金”

    “同胞”

    “兄弟”

    俩人抱在一起,对了不成文的国民暗号,喜极而泣。

    花魁拉着叶普就要上楼,一旁的嫖客倒是来了劲,不依不饶拉着花魁就是不让走,“大爷掏了钱连点油水都没捞到不能走”

    说完就把衣服扒下来,幸亏古代衣服繁杂,只是撕破了外衬,叶普抬起脚来就是一踹,正中那人的命根子,疼的嗷嗷叫。

    场面瞬间混乱,扭打起来,花魁也是浴血奋战,只攻下三路,实在下流。窗边的僻静地淮南王看着闹剧,吩咐身后的侍卫前去相助,果青一人哆嗦的像个筛子,大气都捋不顺。

    侍卫的身手矫健,护着叶普不伤分毫,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官府来了”一下就树倒猢狲散,窜的快速。

    叶普衣服撕撕扯扯,花魁姑娘喘着粗气,破口大骂“姥姥的,敢跟老娘斗,老娘削死你。”

    国骂一出叶普也回了神,“你真是现代人”

    “嗯哪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说完还吐了口血痰。

    淮南王尚修也走过来,侍卫推到一边。

    叶普附上花魁的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向站在一旁的尚修借了一锭银子递给老板娘,再三嘱咐不许为难这花魁。

    老板娘自然见钱眼开,又赶上今天赚了个盆满钵盈,自然满口答应。

    叶普拉着果青走出船坊,哆哆嗦嗦的果青嘴都发紫,“你别吓傻了吧嘿”叶普拍拍果青的脸蛋,见他回过神来才松了口气。

    尚修站着不走,叶普以为是他惦记着还钱,立马从果青的钱袋里拿出钱来,递了回去,还自以为交情颇深的拍了拍尚修的肩膀说“今天多亏你帮我,要不然那群王八蛋以多欺少肯定打得我满地找牙,谢谢兄弟了啊”

    尚修有点诧异,却也没表现出来,淡淡一笑,说“兄台哪里话,本是自家人讲谢字,自是见外了。若是得空,还望府上一聚。”

    “那肯定的,若是不嫌弃我,我们做个异姓兄弟怎么样”这句话一出,果青直接吓晕过去,倒地不起,叶普不好意思的把果青抱起来,没再多话,告辞走了,心情还倍儿敞亮。

    身后的侍卫提醒“王爷,该回府了。”

    尚修暗下一张脸来,“去查这人的底细,小心谨慎。”

    “是”侍卫跪下身。

    尚修打开折扇,悠悠走向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打了照面了,还是挺激动的

    第8章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府外喧嚣着恼人,府内的侍从们也在王爷那里得了假,疯了起来,气的瑞兴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生闷气。直到王爷背着不省人事的果青回府,才渐渐恢复了府内井井有条的秩序。

    “王爷是遇上了强盗怎么成了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瑞兴帮叶普换上新的衣服,还把破了的眼角上了药。

    叶普挠挠头,疲乏里透着兴奋,对瑞兴说“你不懂,那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虽然点儿背但是爷今天是真高兴。”

    瑞兴不理自家爷在那里胡诌,小声嘀咕“您燕京的城门楼子都没往外出过几回哪来的什么老乡啊。”

    “您啊,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儿一早还得上早朝呢。”瑞兴扶着叶普躺到床上,打了一架的叶普累的迷糊,哼哼两声倒头就着。

    第二天一早,鸡都没有醒,叶普就被瑞兴折腾起来,迷迷瞪瞪的换上朝服,身着朱黄色冕冠服,头戴十旒冠,垂下的珠子挡人眼。桐鸣候在轿子旁,待瑞兴撩帘扶叶普上轿,八人的轿子稳当且舒适。叶普趁着这会又在轿子上迷瞪了一会儿,利用一切时间为自己补眠。

    “王爷到啦”瑞兴撩帘阳光照进来刺得叶普眼睛疼,从轿子里出来,看了一眼洞开的朱门,缓缓走进去,从偏门鱼贯而出的大臣服饰各异,文臣武将的位置站的整齐,叶普被大臣们点头哈腰的请到前面来,一旁站着的是和自己礼制相同的魏忠王尚信,两人对视一眼,“五弟这眼角”

    叶普笑笑,“小事,让猫挠了,哥哥见笑,哥哥见笑”

    尚仲不语,自是以为老大送去的千休搞的叶普如此狼狈,也不再过问。

    万朝殿的宦官扫着拂尘,假嗓一吊“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皇家的气派哪朝哪代都是金碧辉煌,朝堂正殿黄灿宝座之上的皇帝,黑色衮冕绣着十二图文,煞是霸气,只是面容稍小,只有刚刚弱冠的年纪,难怪众人不服。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西曹掾手持奏本跪于中央。

    皇帝懒散的答道“讲。”

    “漕运通达,私盐泛滥,涉江延安十二省衙皆受私盐所困,官盐售卖难出仓,私盐重刑仍然难禁,十二省衙联名上书,望朝廷定夺。”

    叶普跪坐的腿都麻了,只想站起来休息休息,扭来扭去,小声嘀咕“你大爷的,敢不敢快点”

    外侧的尚修听的清楚,连着尚仲都看了一眼叶普。

    “各位臣工可有对策。”皇上金口一开,地下的大臣们交头接耳,尚修一人站出来回答“河运发达,私盐为患,多余暴利而为,屡禁不止也是有利可图,应降低官盐的价格和赋税,售予百姓,少使盐商受利。”

    叶普听见这声音很熟悉,扭头瞅了一眼,直接炸了庙,鸡皮疙瘩都排齐整了。

    这不是昨天晚上在船上帮我打架的男的这尼玛不是坏菜了吗,我说果青昨晚上为啥吓成那个土鳖样,原来不是果青丢人,是小爷我傻逼了

    脸色不好的叶普呆呆地闭口不言,各位朝臣们也吵成一团。

    皇上也不着急,扫了一眼各位大臣,竟点出了叶普来,叶普站起身,想搪塞过去,却被皇上看的发毛。硬着头皮说“管仲曾说“设轻重鱼盐之利,以赡贫穷,禄贤能”,如今我朝也应如此,就像淮南王所讲,私盐泛滥不能皆以重刑压制,应适时减赋税,轻徭役,重海运,展渔业,才是正道。”

    皇帝不开口的点点头,看似十分赞同,叶普偷瞄着尚修,尚修似有似无的冲着他笑了一下,叶普后背不禁生出一身的冷汗。

    坏喽这算是真瞎了

    大臣们唧唧歪歪的上完了早朝,皇帝把私盐的事情推到了叶普和尚修的身上,偏要俩人共同协理此事。

    叶普大学的时候为了泡妞,曾经蹭过过半学期的古代文学史,但是计谋什么的没听进去,古代的书也没看几本,就连泡妞时装样子的曾国藩家书都没翻过几页,但就看今天尚修这样式,真心跪了,这心眼太精明,玩不过,肯定得崴泥。

    坐在轿子里的叶普肠子都悔青了,一进门就对瑞兴喊叫,“把门关上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谁来了也不开门”说完就把自己关进进书房。

    闷了一下午,毫无对策,气也不顺,好好的宣纸浪费的全叠了纸飞机,快到晚饭,瑞兴在门帘后面禀报,“王爷,淮南王说有要事相商。”叶普一趔趄坐到地下,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扎到泡菜缸里呛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请进来吧”叶普甩甩手,拍拍屁股强装淡定。

    尚修带着昨日的侍卫文辉进了屋,叶普笑着相迎“三哥许久不见,今日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三哥不要怪罪”尚修反客为主的坐在上座。

    叶普向尚修鞠躬请安,尚修不出声,一旁站的笔直的文辉更是冷面。

    叶普弯的腰疼,再也没心情等那个淮南王张口,自己站直了,坐到旁边刻画精细的红木椅上,端起茶杯喝起来。

    尚修也拿起茶杯,看了看茶,又看了看下坐小口喝茶的叶普,又是似笑不笑的翘了翘嘴角,

    “五弟,今日我来是与你相商私盐之事,朝堂上你说贩卖私盐不应全是死罪,那你又有何法子,禁禁这私盐商人的气焰。”

    “我哪里有什么法子,都是些不成器的点子,上不了台面的。”

    “既是说点子,那定是有用的。”尚修似乎非要问出来些什么才肯罢休。

    真是难缠,“三哥太抬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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