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你不可能是他,他当时明明断气了”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胡乱地摇头,这双手因亲自抬那人入鼓而染满了鲜血,一手的血啊,她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留那么多血,那血是热的,好热好烫,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怎么都忘不掉洗不去,就如梦魇般夜夜折磨着她。
“哎,何苦再自欺自人呢”他的声音那么地温柔,可做得事却是那么的残忍。
剑起剑落,寒芒一闪而逝,凤女双手手筋被挑断。
事至此,快要被恐惧彻底淹没的凤女,忽然疯狂大笑,她只求一死。
但不等她咬舌自尽,鬼杀已经将剑插入她的嘴里,朝旁边一划,然后将长剑刺透她手掌,钉在地上。
他低笑一声,温柔的谴责道“我让你死了吗”
“呜呜唔”鲜血从嘴里狂涌出,她痛得语不成句。
“现在相信是我回来了吗”
一瞬间,凤女被抽干体内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她绝望茫然的点头。
“回去告诉慕容苏和花容,这不过是开始。”言罢,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他抬头望了一眼来时地方,黑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夜色如墨,漆黑一片,正如鬼杀的此刻内心一样,黑暗,无止尽的黑暗。
他没有回去找绯雪衣,而是自己选择一个人独行,只是随着越走越远,他的心越发不得安宁。
若是没有解药,寒气将慢慢侵蚀你的血液,骨骼,经脉,最后将你整个人冻住,直到死亡。
本宫最厌恶满嘴谎言之人,鬼杀你是吗
粗大的树枝之上,绯雪衣倚着树干,一条腿悬在空中,晃晃荡荡,一条腿屈膝放在树枝上。
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里拿着绣花绷子,一针一针穿过布面,他看似轻松惬意,实际满眸阴冷暴戾,布面上绣的是一团团疙瘩,嘴里哼的是鬼杀丑八怪,找个娘子满脸麻子,鬼杀丑八怪,生个儿子叫丑九怪,鬼杀丑八怪,今儿缺胳膊明瘸腿。
悄然来到,站在树枝另一端的鬼杀黑着脸“主子,属下回来了。”
绯雪衣冷冷一笑,头也不抬的嘲讽道“这位壮士劳烦你滚下树去,你高大威猛的身形挡住本宫的光亮了。”
鬼杀知他在生气,想了想问道“主子,不累吗”
“不。”
“主子,不饿吗”
“不。”
鬼杀抬头望望漆黑的夜空,又看看绯雪衣,终究面无表情的飞身上前,一把扛起人消失在夜色中。
6第六章
火堆旁,鬼杀把捕来的野兔剥皮清理干净,架在火堆上翻烤,不多时野兔便烤的直冒油珠,油珠滴入火堆中发出嗞嗞响声,香味四溢。
他一边翻烤着,一边看着旁边优雅打理长发的绯雪衣,似不经意问道“主子,我听说古月楼和慕容家有密切关系,不知主子与古月楼有什么仇恨”
绯雪衣长眉不屑地挑起“有关系又如何,一个小小杀手楼本宫岂会放在眼里,若不是眼下要对付那个老妖怪,本宫早将慕容苏给宰了。”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鬼杀已经习惯他的自负自我陶醉,所以前面他很淡定,但后面猛然间听到那个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他全身血液霎时沸腾叫嚣起来,眼底恨意翻涌,惨白面容在火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他阴森森盯着绯雪衣“杀慕容苏这种人只会脏主子的手,属下非常乐意效劳。”
绯雪衣一怔,继而想起他在见到朱萧后的反常,不由冷笑道“呵,看来你比本宫还想慕容苏死,莫非你今日这幅模样正是拜他所赐”
“主子多虑了,属下只是想替你分忧。”鬼杀撕下一边兔腿递给他,因为太过激动嘴里又忍不住发出了那种笑声。
绯雪衣嫌弃地看了眼他的手,自然没有接过他递来的兔腿,而是自己用匕首割下一小块,小口小口的吃着“你这声音瘆得人慌,等回去后让朔丞看看嗓子能恢复不。”
见他露出拒绝嫌弃的表情,鬼杀也不介意,正欲埋头啃时,忽听两声细微的声音响过,两枚绣花针已插在他手中的兔腿上,接着便是清冷的声音飘来“明知本宫内力尚未恢复却依然扔下本宫而走,你的忠心不过尔尔,此乃罪一;本宫相信如果你体内没有寒玉丸,你早就一剑杀了本宫,对主子暗藏杀机,此乃罪二;满嘴谎话,对主子做不到诚实,此乃罪三,所以这兔肉你也别吃了,好生反思下,本宫能让你快速恢复有能力手刃仇人,自然就能让你活得比从前更凄惨更痛苦。”
“是。”鬼杀放下兔腿,神色间没有丝毫的不满不愿,他现在心情痛快无比,那还会在意绯雪衣的说辞,况且绯雪衣所说亦是事实,他压根就没真心拿他当过主子。
他行尸走肉的活着就是为报仇雪恨,这点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若不是被体内寒玉丸牵制住,他早便去盛京寻慕容苏等人,又岂会坐在这里,不过现在既然知道绯雪衣也想杀死慕容苏,那以后就算绯雪衣赶他离开,他都不会离开。换而言之,这何尝不是上天在助他复仇,他怎能不痛快。
他生平两大喜好一抚琴二饮酒,若是此刻有酒,他定要痛饮个三大坛。
绯雪衣见他低垂着头,双肩一直颤抖,嘴里不断发出那种声音,不禁怒上心头“你有病”这人平时不说话跟在身边像个鬼,一说话偏偏满嘴谎言,不见一句真话,不正常起来又像个疯子,他现在真怀疑他当初到底是中了什么魔才会留他一命,后来还用掉许多珍贵药丸。
鬼杀闻言霍然起身,冷冷扫他一眼“我相信任谁在人皮鼓中渡过六年,都不会正常到那去。”
“疯子。”谁没事会去鼓中渡过六年还是人皮鼓
“正是。”
鬼杀没有再理会绯雪衣,俯身拿起琴囊,走到空地上,席地而坐,取出琴置于自己的膝盖之上。
第一次见到这张琴时,他就被惊艳得移不开双眼,以红玉雕琢制成的琴身,玉色温润剔透,以千年冰蚕丝所制的七根琴弦,隐隐泛着清冷的玉光,而琴尾系着两条两指宽的雪白绸带,上面绣着七朵精致的红莲。
深深吸了口气,手指轻轻拂上微凉的琴弦,思绪随之飘远。
莫瑾,这是红玉七弦琴,为师现在把它传给你,你要善用此物,切不可用此滥杀无辜犯下罪业。
吾徒莫瑾,为师曾为你卜算过,你命里有两大劫,一是命劫,一是情劫,都是死劫,你虽为花之子有情荼花相护,但究竟是生是死,还得看造化。
你既不听为师之言,偏要一意孤行,那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鬼杀缓缓阖上眼师傅,徒儿错了。
绯雪衣双眸一眯,红玉为座,冰蚕为弦,奏弦开杀,八方生莲,撼杀千里。
就是不知他练到了何等境界。
少年抚琴而坐,长发简单的高高扎束,周身少了白日的冰冷死气,多了份宁静,绯雪衣很庆幸为他遮去了丑陋的面容,否则此刻真不愿直视。
然而他双手搭在琴弦之上,却久久没有落音,就在绯雪衣以为他或许根本就不会弹奏之时,只听一声清鸣划破夜空,接着如流水般的琴音潺潺而出。
“月下,琴声,美酒,就让商某人来舞剑助兴。”
一道低沉豪气的声音传来,只见白日里那名黑袍人忽然自天而降,他左手持酒壶,右手持秋水剑,挥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后,指向鬼杀“如何”
“指教了。”话落,十指飞舞,琴音骤变。
若说方才琴音是霏霏细雨,轻打芭蕉,迤逦缠绵,那此刻陡然升高的琴音,变得急而繁,徐而快,令人耳接不暇,就宛若千军万马,奔腾而至,震撼人心。
黑袍人足尖轻点,凌空而起,和着琴声,长剑在空中潇洒挥舞,剑光纷飞,激起落叶漫天。
琴声悦耳,剑舞悦目,两者配合的天衣无缝,让人不禁要拍手叫好。
怎奈看到这幕的绯雪衣竟是冷哼一声,随手拾起根树枝,走入场中。
黑袍人是腾空,旋身,身随剑动,剑随身转,挥洒纵横,剑势如虹,劈天贯日,剑掌乾坤。
而绯雪衣就站在地上将手中树枝挥出,每一招不拘泥,不约束,完全端的是即兴发挥,一切随意。
片刻之后,琴声渐渐回归柔和平静。
黑袍人亦缓缓收势,插剑入地,凌空一个转身,身子便轻倚剑上,剑身顿时被压成了弧形。
他执起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大口,大笑出声“对月饮酒,人生几何。真是痛快,小兄弟,可敢与商某人喝这结拜之酒吗”
压弦收尾,万籁俱静,鬼杀轻舒一口气,收琴入囊。
“有何不敢。”说着就要上前接过黑袍人的酒壶,
然杵在两人中间的绯雪衣微微抬手,手中树枝便横在鬼杀的身前,做了个拦阻的动作,并冷冷道“我不同意你知道他是谁吗了解他是什么人吗这么随便就和人结拜,不觉太过草率儿戏吗回过头发现彼此竟是仇人,不觉得荒诞可笑吗”
一连串掷地有声的质问,也不知是对谁所说,但见鬼杀与黑袍人均是一怔。
转瞬,黑袍人站起身,浓眉如墨,五官硬朗,无视绯雪衣的存在,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直直盯住鬼杀,自报家门“淮阴商氏,商子洛。”
淮阴商氏,铸造世家,却在十年前被下旨逐出北疆,此后一直隐世荒漠。
传说每代商家家主,不仅拥有高超的铸造技术,更是用剑高手,一把秋水剑,玄铁所造,削铁如泥,任何兵器都在它之前,唯有惮服,除去慕容家同样玄铁打造的赤霄。
鬼杀不由怔住片刻,而后抱拳诚恳谢道“今日多谢阁下出手相助,至于这结拜之酒多谢阁下美意,只是我命乃主子所救,此生自然绝不会做任何违背主子之事。”一番话说得诚恳而不卑微,更是将彼此间关系交代的清清楚楚。
听他如此说,商子洛剑眉一扬,打量着绯雪衣“绯雪衣”
绯雪衣眨了眨眼正想应道,孰料商子洛忽又摇头“你这丑模样,怎可与我家雪衣相比,而且眼角没有泪痣,少了那股子风尘味,比不得,比不得。”
风尘味
绯雪衣瞪大眼,面皮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角的肌肉不住颤抖,被商子洛这样一堵,他自然不会再承认。
鬼杀抬眉也打量着眼前之人,原来他叫绯雪衣。
商子洛收回目光,又看向鬼杀道“也罢,商某人不强人所迫,这酒就留着改日再喝,商某人还需赶往万仞峰赴友人的三年之约,就先行一步了。雪衣,这次后到者,罚背酒十坛上万仞峰。”冷傲的笑声传来,那雄伟身形已跃起,如风掠去。
生死好友,就算化作灰,都能认出彼此,何况区区易容术。
等绯雪衣反应过来,商子洛人已经远在数十丈外,融入在夜色中。
好你个商子洛,刚才故意那样说,想来是在报复他开始的捣乱。
绯雪衣转身,手指缠上一缕发丝,勾唇邪笑“傻子才和你比,本宫就要慢悠悠的去。”
鬼杀好似没听到他们的对话般,兀自抱着琴走到树前坐下,闭目凝神,打算休息一下。
许久后,绯雪衣负手而立,抿唇看着地上的鬼杀。
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
盛京,将军府。
7第七章
一辆通体全黑的马车在府门口停下,年轻的黑衣侍卫恭敬掀起车帘。
须臾,一个身形修长的白衣男子从车内缓缓走出,他眉目如画,贵气袭人,凤眸含着浅浅笑意,那笑意就似有魔力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且不可自拔。
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就静静站那里微微笑着,就已是一副美到极致的画卷。
而他正是当朝大将军,慕容苏。
“冷星,去告诉夫人让她收拾好东西,明日我们便动身去临安。”
“是。”
黑衣侍卫颔首,忽似想起什么,他斟酌问道“少主,花公子那里需要去说下吗属下担心花公子若知你离开却不带上他,怕是要难过好一阵。”这次少主被派去临安处理瘟疫灾情,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担心花容又借机与少主大吵大闹。当年本该花容嫁进将军府,结果一道圣旨下来,皇帝将沐家遗孤沐清歌许配给少主,这道圣旨下来连国师出面都没商量余地,病秧子皇帝是铁了心要收回慕容家兵权,故以此相逼,他就等着少主抗旨治罪,彼时少主尚没有能力与其抗衡,为不交出兵权就得接下这道旨。于是圣旨接下了,但花容岂肯罢休,明面上理解包容少主,可在少主大婚之日又大醉寻死寻活,少主自知亏欠失信他,当场抛下还在拜堂的沐清歌,到花梦楼陪了花容整整三日三夜,从这以后他身子无端变得弱不禁风,现在听说有孕在身,私下里更是嚣张狠毒至极。看着少主与花容终究走到这步,他心底不由划过一声叹息,作为属下的他们没资格多主子的嘴,因为少主从来需要的只是他们之忠心,所以即便不喜欢花容这个人以及所作所为,他们依然选择了沉默。
慕容苏停下脚步,沉吟道“也罢,先去花梦楼。”
花梦楼是帝都最豪华,最奢侈的风花雪月之所。
楼内雕梁画栋,一楼大厅正中央有一个圆形舞台,围绕舞台整齐地摆放着紫檀木桌椅,桌面铺着金黄绸缎,垫有软垫的椅上也套着配套的椅套,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地毯,色泽暗红如血,衬合着四周的一切,当真是富丽堂皇,奢华无比。
纵然一夜过去,此刻的空气中依旧透着一股淫靡气息,让人不难想起夜间宾客满堂,莺歌绕绕,该是何等纸醉金迷的场景。
二楼设有雅间,用金线穿成的珍珠帘子挡住隔开,无论身处其中任何一间雅座,均能看清大厅圆形台上的表演。
三楼则是卧处,慕容苏直接上了楼。
“将军”门口侍女看到慕容苏,就要下跪。
慕容苏抬手阻止了她,现在这个时辰花容怕是在午休,他不想惊扰到他。
然而门一推开,他就察觉气氛不对,随即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扑了过来。
“慕容哥哥,好残忍,好残忍”怀里的人身子瑟瑟发抖,声音哽咽,显然吓得不轻。
慕容苏皱了皱眉,轻抚花容的背,目光淡淡扫向一旁恭敬跪在地上的安家兄弟和脸色煞白的灵瑶。
“灵瑶,发生了何事”
灵瑶哑声道“回少主,朱萧和凤女死了,凤女凤女在临死前说是他,是他回来了”
慕容苏身形一震,能将白离魅炼制的死侍全数杀尽,他就料定此人功力必定不凡,所以让朱萧与凤女带着三百暗影前去,却没想到还是死了。
“朱萧身体被一分二,而凤女被抬回来时已经没救,她被人断筋脉在前,后又一剑把一剑嘴划开,那伤口直达耳根,根本无法医治,凤女是活活流血不止而亡,少主你要为他们报仇啊他们死的太惨了”灵瑶想到那两人的惨死模样,声音愈发颤抖的厉害,内心充满着害怕,好似他们的下场将来亦会是她的下场般。
脑中同时浮现凤女临死前死死盯着她,因极度恐惧双眼而暴突的模样。
她一直含糊不清地说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可,偏偏一张嘴鲜血就止不住的涌出来,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花容见此,直接吩咐安二喂凤女服下穿心毒,并且在她原本伤口上再补几刀。
这一切她都看默默在眼里,没有出言阻止,只因她不想死啊。
那个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能让凤女如此害怕痛苦,她起初不明,当看到凤女用血在地上写的那个字后,她终于明白这个他是指那个人。
刹那间,就算知道那人是真的已经死掉,还是不由害怕起来,而过往那些血腥的记忆渐渐苏醒,怎会不感到恐惧。
木月人都天生带有月牙胎记,或在脸上,或在手臂,或在腰间,或在腿上,完全因人而异,这便是识别木月人的方法之一。
木月族人皆是不净之人,他们身体肮脏污浊,男子竟能逆天生子。
木月族人皆是不幸之人,他们所到之处,必有灾难降临。
木月族人皆是邪恶之人,他们会使用各种蛊术,祸害亲人朋友包括自己。
所以但凡是木月族之人,世人皆不容,只要他们出现就会被弑之,屠之。
数百年来,木月族一直隐于北疆国内,北疆每年都有灾难发生,赫连皇室为保国运,势要将其铲除,奈何又找不到进入木月族的方法。那人是木月人,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但少主并不相信这些,他喜欢那人,喜欢的愿意舍弃一切陪那人逍遥尘世,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后来,少主入朝堂,花容暗中找上他们,他们几个想少主或许能借此立功稳固兵权,便同意了花容的提议赶尽杀绝。
少主在知道他们要去围剿木月族时,只把冷星叫进书房,等冷星再出来时,手中拿着能调动大军十万将士的兵符,也就说少主是默许他们的举动。
况且在那个时候,那人的背叛伤透少主的心,他们自然不会再留情。
于是,便有了那一场惨无人道的赶尽杀绝。
一直默默跟在慕容苏身后的冷星怀疑地望了过来,灵瑶觉得那目光落在身上如针扎,自从她跟在花容身边后,冷星对她就越来越冷淡,甚至看她的眼神带着厌恶,这大大违背了她的初衷。
慕容苏小心翼翼地扶着花容到床榻上躺好,温柔的安抚到入睡后,放下床幔,走到窗边而立,凝眉低声问道“是他回来了,这句话是怎么回事”灵瑶与冷星都是陪在他身边一起长大的,他对他们十分了解,如果仅仅是死亡,根本不至于惊吓成如此。
“属下也不敢肯定,因为凤女在死前只写了一个字。”灵瑶垂着头,声音还在颤抖却比先前冷静很多。
“什么字”
“君。”一个君之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慕容苏先是怔住,紧接着面上浮现一抹嘲笑,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他人,厉声道“一个君字就能代表死去六年的人回来灵瑶,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言论,你的职责是服侍好公子。”君莫瑾,六年前没能看着你死,六年后你若真敢回来,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等着你,这次我要亲自送你死。
冷星手下意识按紧腰间的长剑,这么多年来少主从没这样口气凌厉说过话,没想到一提起那人,少主情绪就如此失控。
“属下知错。”
“起来吧。”
灵瑶恭敬起身“少主,听说这次出手救红衣人的是商家家主,不如就让属下带人”
慕容苏打断她“不用,这事我会亲自去解决。接下来一段日子,我会带夫人离开一段时间,你务必照顾好公子,有什么事就去祭天阁找国师,倘若公子问起我,你只需告知他无须担心,等我回来就是他住进将军府的日子。”此次去临安,不仅打消皇帝的疑心,解决私事,还能顺道一会商家人与这名突然冒出的红衣人,真是一举多得。
说完,他身影已化风而去。
听到要带夫人离开,灵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冷星,难道少主打算”
“做好自己本分,不该问的别问。还有小他已经死了,以后不要再胡言乱语让少主不开心。”冷星淡淡看床榻一眼。
待灵瑶和冷星走后,花容从床上爬了起来,将床上东西全部抛到地上,他娇艳的面容已经变得扭曲。
“君莫瑾,你死了都不人让安宁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绝不相信你还有本事从地下爬出来,哼就算你从地下爬出来,我也要把你再杀回地下去”
“花容,你何必急着动气。当初可是我们所有人看到他断气,才抬进鼓里的,就如将军所说一个君字并不能代表什么。”安大慢慢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细声安慰。
花容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但是你也瞧见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如果他知道我骗他,或者根本没有孩子,我不敢想象会怎样。”明明是木月人,偏偏两人在一起多年,他肚子就是没反应,而慕容苏在他与沐清歌之间也始终不表明态度,他又急又恼之下便生出假怀孕的计策,逼慕容苏做出选择。
安二靠过来,手指轻抚他的脸颊“不会,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一切有我们和国师,你且安心。”只要蛊虫不取出来,慕容苏就不会离开,而你快乐就是我们两兄弟的最大心愿。
花容娇嗔一笑,手撑在床沿边高高翘起屁股,眼媚如丝“那现在人家想”
“你个妖精,想要又从不愿让我们喂你,每次就知道折磨我们两兄弟。”虽是抱怨的话,不过语气里却没有半分不甘,安大褪去他的亵裤,扶着他的欲望,温柔含进嘴里。
安二则伸手到他后面轻揉按压,感受着手指被内壁紧紧吸吮的感觉。
“好紧好花容,什么时候你才愿意让我们两兄弟进去一次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