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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宠臣 第8节

作者:雪落离庭 字数:21754 更新:2021-12-31 05:18:51

    “别说话,别说话,让太医给你包扎好伤口再说。”李暄宇无比激动,紧紧握住周昂月另一只没受伤的右手,竟是差一点没掉下泪来。那周昂月到还冲着皇帝笑了一笑。他的笑苍白中流露得意之色,像是深秋凄美的落花,却又隐隐透出冬季阴寒的色彩。皇帝看见他的笑也明白他为何得意。只是心头的痛未曾减了半分,似乎还增加了悲凉了感觉。

    周昂月只是勾起了唇角,那一抹得意倏忽即逝,只听他用悲戚的语调断断续续的道“陛下,好奇怪,手上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微臣好疼啊”李暄宇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颊“你要忍一忍,朕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先忍一忍,小月儿。”周昂月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皇帝肩头。

    三个太医给周昂月上了宫中最好的去腐生肌的药,仔细包扎好了伤口,退到殿外去开方熬药。内殿中只余皇帝与周昂月二人,。

    “怎么样疼的厉害吗”李暄宇扶起周昂月双肩。那周昂月气息虚弱,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只虚弱的道“有些疼没事”李暄宇小心避开他手上的左手,心疼的将他搂在怀中“你还说没事。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吓坏我了小月儿啊。”那周昂月半天没有动静,李暄宇再看时他已经昏迷过去。

    周昂月这事后的第二日皇帝没有上朝。那巫蛊之说很快在宫廷内外传播开来,皇宫中立刻陷入一片恐慌。皇帝盛怒之下颁下禁令,不准任何朝臣出入皇宫,同时皇宫中的嫔妃宫人也不准出宫,直到查出巫蛊作乱的幕后罪人为止。

    所有的禁卫军都被召集起来,由御龙卫首领黄泉率领挨个宫殿搜查巫蛊证据。每个宫女太监的住处和私人物品都被翻查,连宫妃的寝殿也不放过,这般闹了半月有余仍是毫无结果。

    傅皇后坐不住了,她召集了所有的嫔妃商议如何阻止皇帝这种愚蠢的行为。傅皇后认为这巫蛊之说纯属子虚乌有,根本是周昂月这佞臣编造出来迷惑了皇帝,其目的就是祸乱宫廷。傅皇后的意见所有嫔妃纷纷赞同,于是皇后并嫔妃们脱下华丽的宫衣,散开长长的黑发,跑到皇帝的寝宫华阳宫前下跪抗议,既是那一招百试不爽的篙席待罪。

    此时李暄宇正在内殿给周昂月喂药,元太监进来禀报了傅皇后带领嫔妃篙席待罪的事。皇帝听罢蹙了蹙眉,还是继续给周昂月喂药。一碗汤药喂完,皇帝才长长叹一口气道“看来时候差不多了。”那周昂月左手的伤好的很快。他毕竟是年轻的小伙子,又加上皇宫中最好的医疗,伤口已经不用包扎的很厚而是只用一条纱布缠住既可。他的精神也很好,完全能自己吃药,只是皇帝坚持要亲手喂他。这时见皇帝叹气,他那双晶亮的眸子转了一转道“已经到了这一步,陛下千万不要后悔。”

    李暄宇站起来踱到窗前看外面竹叶枯黄随风摇摆,想起来外面的皇后嫔妃正在寒风中跪着,心头也不是个滋味。只是在周昂月面前他不好表露出自己的软弱。其实周昂月一向知道皇帝对后宫女子尤其是傅皇后和容贵人的感情,不过他从来不问不提。而且皇帝越是长吁短叹,他越是恨不得早些除去这两个女子。

    李暄宇一手背后,一手把玩着拇指上戴的羊脂玉扳指,良久才说了句知道。那周昂月望其背影,心知他是挂怀他那班嫔妃,唇角笑意逐渐浓郁,眼中却是冷如寒冰“陛下,我的伤也养好了。今日就要回停月宫去。”李暄宇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的担忧隐藏的极好,走过来坐在龙床边上道“为何急着回去,朕想多留你几日。”那周昂月忽然眉眼含春,娇媚一笑道“陛下,来日方长呢。”李暄宇眼不看他,也不知目光落到了何处,毫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周昂月见皇帝同意,立刻下床穿靴批衣。李暄宇这才回过神来拉住他问“这就要走”周昂月已穿戴的差不多,轻轻挣开皇帝的手“是,微臣这就走了。”李暄宇急道“那今日”周昂月笑道“陛下放心,昂月自有计较。不过请陛下到时不要心慈手软,这可是咱们等了多久的机会。只要一举成功,陛下就能收回半壁江山”李暄宇拍了拍周昂月肩头,沉重的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算了,你别管我,今日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去看你。”周昂月低眉一笑,轻声道了句好,转身走了。

    第二十九章完

    、第三十章 不见血中

    上章说到那周昂月低眉低眉一笑,轻声道了句好,转身走了。青年皇帝李暄宇自他走后就极度焦躁不安。他合该出了华阳宫去下令篙席待罪的皇后并嫔妃们回到自己宫殿,只待过不多时御龙卫首领黄泉带人搜查到那个由元太监预先埋好的铜头鬼人给容昭仪定罪。这么一来傅皇后必定会给容昭仪求情,那么他和周昂月就顺坡下驴,并将那秋猎刺客的老账一并翻出都扣在他傅家的脑袋上。这事寻思停当了,可心里还是有些乱。皇帝就想等心情平复了在出去面对皇后等人。

    再说那周昂月,自那日疼晕过去醒来后皇帝便一个劲问他为何这样做。他回答说容昭仪为了我毒药都敢吃,我为了她连这小小的伤痛都挨不住岂不是令人笑话这一句话就把皇帝给赌了回去。其实皇帝的犹疑周昂月看在眼里,皇帝在白玉石桥上的豪言壮语还在耳边,而今日皇帝的焦虑皇帝的不安皆因为不舍二字。皇帝痛恨士大夫们把持朝政掌握权势,却不舍少年结发的糟糠之妻和相伴多年的妾氏,而这两人却正是皇帝要铲除的士大夫首领傅宓辅的妹妹跟女儿。

    由此可见当年争夺皇位时傅家便是用了心计,如今当年的计谋显出了效果,才造成今日李暄宇犹豫不决的心情。周昂月踏出华阳宫回头一望,巍峨的宫门紧紧关着,就如同里面的皇帝紧闭的心门。他眼中有泪,逐渐模糊了视线,心中叹道宣宇啊,我若真是你的小月儿你又怎能这般待我正驻足见,突闻一个低沉悦耳的男音“周昂月,我正要找你。”

    周昂月一听声音便知是御龙卫的首领黄泉,赶忙抬起袖子拭去了泪,平静的转过身来。那黄泉目光如隼,一眼看出周昂月眼眶发红,不过他可没半点皇帝那怜香惜玉的心思,拉住周昂月拖到暗处道“我已带人搜查了半月有余,你做的手脚到底在什么地方”周昂月冷声道“难道你以为这半个月是浪费时间么你听着,今日你和你的人在各位娘娘的宫殿中到处挖坑,多挖几处。到了明日”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黄泉“只要你挖出这处的东西送给陛下就行”黄泉接过字条看了一眼,那周昂月突然握住他手,连同那字条一同攥在两人手心“黄泉,那日的事你”黄泉使力一甩“你且放心,我不会跟你计较。”说罢抬脚要走。周昂月急忙拉住他道“所以你许给我的另外两个愿望就算”“不必”黄泉回头打断他轻蔑的道“你以为我在乎许给你的两个愿望么”周昂月双目怔怔望他,手一松,那黄泉的身影便迅速消失了。

    周昂月心中有些失落,没想到这黄泉比想象中还要顽固冷硬。这次本想跟他缓和下关系,反而是被他一句话狠狠的奚落了一顿。人家那是不屑爽了你周昂月的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小愿望,这意思周昂月听得明白。可心头的刺痛怎么也忍不住,目光中隐隐流露出阴寒的笑意。

    青年皇帝李暄宇终于没有亲自露面,只是让太监传旨命令皇后嫔妃回宫。此时这班后宫已在华阳宫外跪了一天一夜,有些妃子抵受不住昏厥过去被她的宫女拖回了寝宫。唯独还有傅皇后和容昭仪并三四个一向同她们交好的妃子还在坚持,而君昭容及同君昭容交好的妃子都没有参与此事。嫔妃们得到皇帝的命令,连那最后的几人也坚持不住又名正言顺的走了,傅皇后和容昭仪却不听命令继续跪着。

    皇帝心知不能出去见皇后,干脆下了条决绝的命令。他命令御龙卫务必护送皇后及容昭仪回宫,也就是说直接将她们武力拖回寝宫,并且巫蛊事件未查清之前不允许任何妃子踏出自己寝宫一步。那傅皇后和容昭仪被拖走时大喊大叫,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周昂月的名字,一声声请求陛下三思后行,李暄宇在里面听得难受干脆叫人招来君南星给他跳舞解闷。

    那君南星身着绢纱舞衣款款而来,几日不见倒是比初见时更加美丽。原来他进宫以后学习宫妆画眉,本就是个美人坯子,打扮起来自然比之前妖娆了几分。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画着深黑的眼线,蓝色的眼影,更显得妖冶了。

    君南星舞罢一曲,垂立一旁低头不敢再看皇帝。其实那李暄宇根本无心观看歌舞,只是想找个人泻火。周昂月半月以来有伤在身,嫔妃们卷进巫蛊事件,他找不到别人,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新封的控鹤府掌议君南星来。“上次你是怎么伺候朕的,这次就怎么伺候吧。”李暄宇微眯起眼来,揉着太阳穴,漫不经心的看向前面低头的舞者。

    再说那君南星,自那日伺候完了李暄宇被一脚提个跟头开始便暗暗的怀恨在心。他虽然是卑贱出身,可自幼学习舞艺,十六岁初成时已经是京城出名的舞妓。那君昭容找了他来,临时认了个表弟,单等着时机将这色艺俱佳的美男尤物送给皇帝,好顶下宠臣周昂月的位子。君昭容哪里知道,李暄宇看上周昂月并非全是被其美色所迷而是有政治利益在其中。不过那君南星却也是一向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他虽然伺候男人,但是哪一个他伺候的男人不是在他身上花了大把的银子。皇帝乃九五之尊最为高贵,他却也难以忍受那踢狗一样的一脚。

    皇帝发话了,君南星再是记恨也不能不听。他张了张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蓝色的眼影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突兀。皇帝等了一会见人还不过来,这才正眼瞧他。那君南星本来还绷着劲,一见皇帝犀利的目光射将过来,心里还是害怕,这才慢慢的挪过来身子跪在皇帝两腿之间。

    君南星伸出粉红的舌头,隔着亵衣舔[舐着皇帝半抬的男[根。“嗯”皇帝闷哼一声,自动褪下裤衫,将勃发的整根塞入他的口中。那君南星嘴上的技巧果然不是盖的,小舌头灵活的在皇帝的那物上来回游走,弄得皇帝通体舒坦。君南星一手握住皇帝的,一手探下去握住自己的那物,他深深知晓,让对方快乐的同时还要满足他能带给摸快乐的虚荣心。

    这般弄了一会儿,君南星停下来抬头看皇帝。他那双妖艳的琥珀色眼睛作用发挥出来,能迷惑人的心智。李暄宇动了春心,一把将他抱上了龙床,激]情的亲吻着他的嘴唇,急不可耐的撑开他光溜溜的双腿冲了进去。此时皇帝心无杂念,只想把这几日来的烦闷宣泄出去。身下这少年实在妖娆,那细柳似的腰肢上下晃动,感官上的美妙代替了一切。李暄宇迷醉于这一时的舒爽,在巨大的刺激下,两人同时攀上了高峰。李暄宇掩饰着满足,内心中喜欢这种双方畅快求索互相满足的状态,看着君南星的眼神中揉进了难得的温柔。

    君南星为了讨好皇帝方才使足了力气,之前又跳过舞,这时候累的虚脱了想在龙床上睡。可刚闭上眼,就想起上次皇帝踢他的情景,况且又听说陛下有个踢人下床的习惯,于是瞪着眼睛等着被踢。

    李暄宇一反常态,伸臂将他圈在怀中一面抚摸他的长发一面暧昧的道“你今晚陪我睡吧,南星。”君南星心中又惊又喜,面上却露出羞赧的神情“陛下,小人惶恐不安。”话虽这样说,人可是一个劲往皇帝怀里钻去。李暄宇见他乖得跟小绵羊似的,这才想起周昂月与他的不同。周昂月看上去柔弱乖顺,其实城府极深,有勇有谋,且是个狠毒的角色。李暄宇对周昂月的为人知道的这般清楚,可心中还是难掩对他的欲望,尤其是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再把他压在身下的欲望。冷笑一声,李暄宇不再想了,搂住已经入眠的君南星,一夜无话。

    、第三十一章 不见血下

    新丰十年小雪刚过,大唐皇宫中刮起一股巫蛊恶风,立时惊得朝野震动人心不稳。经过了半个多月密集的搜查,终于揪出了这起事件的幕后黑手。 南国夫人容昭仪。总监军黄泉从其居所仪容苑内搜出了下蛊恶物铜头鬼人。铁证如山,容昭仪见了那从地里刨出来的东西差点晕倒。皇帝得了消息连见也没见这位昔日宠爱有加的妃子,立刻下令将她投入天牢听候处置。

    容昭仪出了事,她姑姑傅皇后自然受了牵连,她父亲傅宓辅更是脱不了干系。那后面牵牵扯扯的宫女太监人头自是不说,但说朝廷的官员中亲近傅家一派的也是人人自危。容昭仪下狱的第二日,皇后急不可耐的去了华阳宫找皇帝求情。

    再说那青年皇帝李暄宇自那日招来君南星侍寝之后有些迷上了他。这几日来君南星居住在华阳宫中寸步不离的伺候左右,白天陪着皇帝批折子看公文,夜晚龙帐内假凤虚凰风流快活。李暄宇挺宠爱他,净赐给他奇珍异宝。君南星得意的找不着北了,对皇帝那点怨恨早化为一江春水流到心坎里去。

    华阳宫中。太监通报说傅皇后在外求见,正在看折子的李暄宇眉头一蹙“宣”扔下折子站起来等皇后,眼角余光瞥见君南星立在傍边,伸手摸着他脸柔声的道“你且去后殿回避一下。”那君南星看皇帝的眼中已是情意无限,这几日得了圣宠就骄傲起来,他俏皮的扁了扁嘴,娇声叫道“陛下不要叫我回避,小人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陛下了。”皇帝嗤笑道“你先听话,我一会就进去找你。”君南星一见撒娇不成,只好极不情愿的转身去了内殿。

    宫门一开,皇后满面怒容的走进来,先行了跪拜的大礼。李暄宇下阶欲扶她起身,皇后一躲,抬起眼愤怒的瞪视着皇帝。皇帝心虚,咳嗽一声直起身来道“皇后有什么话,何必跪着说”皇后悲沉的道“难道陛下不知道臣妾为何跪着吗臣妾和嫔妃们一起跪在华阳宫的时候您怎么能连看都不看一眼呢”皇帝一甩袖子,心想乐意跪你就跪吧,转身上了台阶坐到龙椅上“皇后,难道你是来给容儿求情的”

    皇后目中含泪,带着哭腔道“难为容儿跟了您这么多年,她才十八岁,陛下啊难道您一点也不怜惜容儿了吗”皇帝听罢,心中凄恻,瞪着眼睛道“皇后也知道,巫蛊作乱是多么大的罪朕朕不能允许容儿这样做”皇后凶狠的道“难道非要臣妾说破了吗容儿她没有罪,是陛下所钟爱的那周侍郎做了手脚陛下您不知道吗是您所钟爱的”“够了”皇帝厉声喝断道“御龙卫已经在容儿的仪容苑挖到了绣着周昂月名字的铜头鬼人铁证如山,朕已决定将容儿贬为庶人。况且你那好哥哥多年来结党营私瞒着朕收受了多少好处上次秋猎的事与他也脱不了关系。这次朕只是将他赶去边关守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皇后你不必再说”

    “陛下”皇后声泪俱下“容儿她从小就是您的人了。您念在容儿多年来对您尽心伺候的份上,惩罚她一下就可以了,为何要赶她出宫呢”皇帝烦躁不安,眼中冒着火“皇后,你是不是要保她”皇后抬头沉声道“如果臣妾要抱她,您是不是连臣妾也要赶出宫呢”皇帝一拍桌子“放肆皇后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将朕说成昏君吗”皇后瑟缩一下,微微低下头垂泪道“臣妾不敢。但是臣妾用性命担保,容儿她是无罪的”皇帝无奈的摇着头“皇后,你实在太令朕失望了。在证据面前你还没有看清事实吗难道你不明白你们输了,只要你低下头,朕还能保住你,皇后”“不”皇后扬起脸,这几日的煎熬更显得憔悴“臣妾不会低头只要臣妾还是这个国家的国母,臣妾就不能允许周昂月这样的小人后宫中作乱臣妾先告退了。”皇后低头行礼,瘦弱的肩膀因激动而微微战抖。

    皇帝看着自己糟糠之妻孤独决绝的背影,突然感到万分愧疚。作为一个丈夫,竟然与外人联手陷害自己的妻妾皇帝动摇了,甚至冲动的想去劝说周昂月停手。他刚要行动,只听身后一个娇柔男声轻轻的道“陛下,您怎么还不进来小人好想您啊。”

    、第三十二章 废后上

    话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日皇后找皇帝为容昭仪求情的谈话内容不知被谁泄露了出来。聪明的人一听便知皇帝这次一定偏袒周昂月那边的,那傅氏一门这次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再说连一向公正的御龙卫也力挺周昂月,看来这位周侍郎的权势已经冲到天上去了,谁还敢怀疑他在皇帝心中无可撼动的地位

    其实周昂月这几日心中焦虑不安。皇后与皇帝的对话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明显的感觉到皇帝动摇的厉害,于是他不去找皇帝转而先去了皇后的凤栖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昂月觐见皇后,那每一步都是在皇后愤怒凶狠的眼神中行走。到了皇后面前,周昂月跪下行礼,口称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根本没有让他平身的意思。那周昂月也不客气,跪了半晌见皇后没有回应干脆自己站了起来拱手道“皇后娘娘,微臣这次来是特意为了跟皇后娘娘说些体己的话而来。”皇后冷冷的道“周侍郎,你有什么话来跟我说”她虽然心力憔悴,但那国母的身份不失半分,语气平静冷淡,维护了皇后的尊严。周昂月听皇后话音中无有半点情绪,心下也佩服这位稳坐十年国母位子的女人,只听他笑道“想微臣蒙受冤屈身在天牢时容昭仪对臣照顾有加,还亲自送去食物,这份姊妹情谊臣铭记在心不敢忘记。如今容昭仪有难,微臣又怎能袖手旁观。还请皇后娘娘给微臣一个说话的机会。”

    皇后一听,心知他要说的话必定是关于容昭仪的,于是遣退了宫女太监只留一个贴身的宫女立在身侧。给周昂月赐了坐,前面加了个水晶挂帘。周昂月见那留下的宫女分外眼熟,想起来她是自己刚升学士时拦路引道自己来凤栖宫的那位。那宫女自然也认得周昂月,两人目光穿过水晶帘碰了一下,周昂月幽幽的轻笑,那宫女立即别过眼去脸色难看。

    待人都走净,皇后凝眉沉声道“周侍郎。你到底为什么要陷害容儿你以为你所做的手脚别人看不出来吗”周昂月蹙着眉假作惊奇“皇后娘娘所言差矣。不是微臣要陷害容昭仪,也不是微臣要跟您作对。朝廷的格局已经改变,陛下要专权,容昭仪和您以及傅家的命运必定会像秋天的落叶一样了。”

    “你说什么”皇后怒目而视“周侍郎你还记得本宫请求你的事情吗本宫请求你奉劝陛下以国家为重,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周昂月一双眼中敛着宝光,似笑非笑的望向皇后没有答话。皇后收了收怒气,尽量平静的道“好。周侍郎,原来的事本宫不想再提。本宫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周昂月从袖中探出那受伤上的左手,右手抚剥开缠着的纱布透出里面的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他看着伤口,笑得邪肆“皇后娘娘也知道我是为陛下办事的。那么,微臣代替陛下请求皇后娘娘您退位可以吗”

    皇后大为惊介,瞪圆了眼睛看怪物似的看着周昂月,半晌才道“你说退位周昂月你是不是疯了”周昂月一脸认真,沉声道“皇后娘娘应该不会相信微臣。不过您的侄女容昭仪就要被赶出皇宫了,您的哥哥也将被遣派边关,到了那时您就大势已去了。如果您现在退位还能保全一点面子,皇后娘娘您要考虑清楚呀”

    皇后不怒反笑“周昂月,本宫果然小看了你。好,你有什么条件本宫都会满足你。但是,之前秋猎的事还有容儿中毒的事都一笔勾销,而且你以后也不许插手朝政。只要你答应做到,即便是陛下宠你本宫也概不过问。 ”

    周昂月心道这皇后果然是厉害角色,跟皇帝面前说决不妥协,反过头来又跟我谈条件,面上却笑得温和“皇后娘娘的话真是诱惑微臣啊。不过还有什么比娘娘您退位更能给陛下带来利益的呢然而陛下的利益就是微臣的利益,所以微臣当然会坚定不移的请求娘娘退位的。”

    皇后面色极为难看,眼底闪着不易察觉的恐惧“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周昂月,你以为陛下会一直给你撑腰吗别忘了,本宫是陛下的糟糠之妻,你是陛下的什么东西”周昂月听罢拍手笑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微臣之于陛下根本不算个东西,不过”他的声音蓦地变得阴冷“不过微臣一定会让陛下丢掉自己的糟糠之妻。您不相信微臣的能力吗”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大怒拍桌道“无耻小人给本宫滚出去”周昂月冷冷一笑“皇后娘娘,微臣告退了。”

    那李暄宇刚要出去,却被君南星叫住,只好又应付了一阵才将他送回了控鹤府。这厢来到停月宫中,只见三两个宫女太监在打扫庭院。皇帝信步进了前殿,古朴典雅的摆设一尘不染。皇帝又绕到后殿,干净整齐的卧榻铺着浅蓝色的缎子绒单。屋中龙涎香的味道时有时无,皇帝想起来这还是自己下过的命令,于是四处去找熏香的香炉。原来在屋中靠近窗子的一角摆这个巴掌大的金蟾香炉。金蟾四肢落地,头高高扬起,那丝丝缕缕的香味便是从它张开的大嘴中飘了出来。

    李暄宇里里外外溜了一圈,非常欣赏这宫中质朴高雅的格局。可惜停月宫的主人久等不至,不免令人心焦。问过了这里的宫女也问不出那周昂月的行踪,原来这停月宫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心腹。李暄宇一面喝宫女奉上的热茶一面思索,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忍不住邪魅的笑了起来。这人也不难猜,就是新近擢升为内务府大总管的元喜光太监。李暄宇把好几件事连起来想,才发现周昂月真正的心腹正是这个元太监。

    皇帝直等到薄暮冥冥,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了一地的时候这位主人才匆匆赶来。周昂月回到停月宫来,第一眼就瞧见李暄宇坐在前殿饮茶有些惊讶,忙迎上来道“陛下您怎么在这里”李暄宇倒是一点也没有因为久等而生气,笑意盈盈的伸手搂住周昂月肩头“我正等你我正等你用晚膳。”那周昂月当了三年唱时辰的礼官,几分几点都在他心中转着。他抬头一看这天色便知是到了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心中不免对皇帝有几分歉意“既然如此,那就快些传膳吧。”

    宫女太监早已为皇帝准备好晚膳。皇帝一味等人,那晚膳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好不容易把该等的人等到了,一盘盘精美的菜肴送上来,两副玉筷,一壶清酒。李暄宇与周昂月对面坐下,周昂月抬手给皇帝倒酒。李暄宇的确有些饿了,先吃了几口菜又喝下周昂月倒的酒这才饥火稍抑。那周昂月却不动筷子,只一边给李暄宇倒酒一边自斟自饮。李暄宇吃了半碗饭,抬头一见周昂月在旁边看着自己,笑问道“小月儿,你怎么不吃饭”

    周昂月扬颈饮下一杯,清澈的双眸闪着潋滟光彩“陛下找我不是来吃饭的。不过有什么话还是等陛下吃完再说。”李暄宇也知道他必然猜到自己来意,只不过那些话说出来这气氛就不一定像现在这么好。他心中越来越害怕与周昂月气氛尴尬。两人最近虽谈不上吵架也是红过两次脸的,李暄宇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心疼,也不知是心疼甚么。

    周昂月转脸笑道“我不饿,陛下快点吃吧。”李暄宇艰难咽下口中食物,放下筷子道“我吃不下。小月儿你”他一转眼珠,有个主意冒了出来“小月儿你要不吃,我就吃不下。”周昂月听罢哂笑道“陛下那小孩子心性又犯上来了,难道要我哄着你才肯吃饭”李暄宇长臂一伸,倏忽将周昂月拉到腿上,周昂月欲要挣扎被皇帝死死按住,李暄宇笑得邪魅得意“非是你哄着我吃,是我要哄着我的小月儿吃。你少吃一口就像我自己少吃一口,叫我怎受得了。”

    周昂月脸颊飞上两团极淡的红云,缓缓将头靠在皇帝肩上。也不知他是因为疲惫还是酒意上来的关系,眼睛张不开微微眯着,唇色也红的鲜艳欲滴,黑亮的发有些散乱,越发映得面白如雪,人如羞花。

    良久,那坐在皇帝腿上的人才幽幽的道“好,那陛下喂我吃饭。”李暄宇喜不自禁,端起自己的碗夹了米饭往周昂月嘴里送。周昂月乖顺的吃了,张开眼望着皇帝的侧颜出神。李暄宇没注意他,赶忙夹一筷子菜送过来道“光吃饭哪有味道,快吃口菜吧。”周昂月这时竟目中噙泪,再也吃不下了。

    要知端的,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哭了,收藏一个劲的掉

    、第三十三章 废后中补全

    上章说到那日青年皇帝李暄宇在停月宫中给周昂月喂饭,刚喂了一口周昂月就泪珠盈睫。原来周昂月见皇帝那英俊的侧颜倏忽想到这人如此殷勤讨好自己,不过是为了那危在旦夕的妻妾而已。他心中酸痛,泪水不自觉的滚落下来。推开送到嘴边的筷子,周昂月抬袖拭去泪水道“不吃了,不吃了,吃这一口就令我感动得哭了。”

    李暄宇大意疏忽了周昂月眼中的悲伤,反而觉得自己这喂饭的主意实在高明。放下筷子,捧着周昂月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道“小月儿这一哭,我心中却甜死了。往后我喂你吃饭,你感动可以,但不许哭。”周昂月听罢点点头,他心知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吃皇帝亲手喂的饭了。两人情浓的又互望对方,李暄宇把持不住吻住了怀中美人。这一吻起来缠绵悱恻自不必说,吻了又断,断了又吻,过得半晌两人才舍得分开。

    周昂月勾住皇帝颈项,声音微弱,语气却十分低沉“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有话直说。不要让我抱有希望。你明白么,宣宇” 李暄宇心中一恸,望住周昂月的眼中倏忽划过一瞬凄冷的哀伤。那悲色似血,朦胧如晨雾却又渐渐清晰。他原本想说的话堵在胸口,再也说不出了。

    周昂月轻轻抚摸李暄宇苍白英俊的容颜,仰起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清浅的吻如蜻蜓点水般划过,少年的芳香萦绕在鼻端,李暄宇又迷蒙了。只听周昂月平静的声音道“我今天见了皇后,我威胁皇后退位。”李暄宇闭上眼无奈的点了点头,语调沙哑“那朕今日应该去陪伴皇后。因为过不了多久,皇后就要被你赶出宫廷了。”又道“小月儿,你要记住。我是皇帝,她是皇后。如果我有挽回她余地,你不要插手,懂了么”

    周昂月张大眼睛瞪着皇帝严肃的脸,心中只道皇后到底是皇后,十年的时间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位子。皇帝对皇后的不舍他可以理解,但那皇帝望着自己时那浑浊不清的情愫却超出了他周昂月理解的范围。

    周昂月从皇帝怀中出来,斟满桌上的两只酒杯,执一杯在手,另一杯送到李暄宇手中。他唇角的笑意复杂,那笑却没有进入眼中“陛下只要重创傅氏一门,天下大权便能收复多半。此事即将成功,请陛下与臣碰杯庆祝吧”

    李暄宇执杯的手有些犹豫,终于还是在周昂月伸过来的酒杯上轻碰了一下。两人对酌,借着酒气周昂月笑得妖媚邪肆,那双清澈的眼中染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凄美。他的聪颖,他的心计,他的无情,他的清丽,此刻化作烟花香雾,萦绕在皇帝的周围。李暄宇只觉一杯酒迷醉在这人如丝的媚眼中,浓重的哀伤又升上来。是那个禁忌的,不能说出的字么

    周昂月的身姿越发飘逸,连他脸上的笑也逐渐稀薄,他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陛下你说男人和女人有多大的区别”李暄宇终于够到了他的纤腰,进一步将他锁回怀中。压住他的身子,低眼望着他的脸才发现他又精致了几分。目如流光,唇如丹缨,尤其是那酒后的粉面,有种微红的朦胧的光辉。

    李暄宇抓住周昂月,凝望半晌,才慢慢的道“区别就是如果小月儿你是女人,朕一定会让你得到整个天下,包括朕的心”

    周昂月听了这话别过眼去,眼角的泪止不住的落下来。这时他才怨恨起来,怨恨他们秋夜的不期而遇,怨恨他一声声的甜言蜜语。无法挽回了罢周昂月定了定神,泪痕迅速被风吹干。他转过脸时,甚至没有一丝哭过的痕迹,他的笑依旧很没很迷人,他又问道“陛下你说如果你必须选一个人的话。我和皇后,你选谁”

    李暄宇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他从没有如现在这般的想要得到一个人。但是他明白他做不到,除非他放弃所有的东西。此刻,李暄宇无比诚恳的说了一个字“你”

    周昂月点点头,脸上失去了所有的笑意。转身进入了内殿,走时只留下一句话“你去陪伴皇后,宣宇。”

    容昭仪终于被贬为庶人赶出了皇宫,傅宓辅官降五级遣派到边关守城。傅家连根拔起,被贬官降级的亲戚不在少数。那原先亲近傅家的一些官员大部分也遭了殃,真可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周昂月又升官了,他从三品礼部侍郎直接升到了一品大员右议政丞相的位子他的高升震惊朝野,独宠于上的名声更是响彻长安。周笑庭,从一个小小的礼官摇身一变俨然成为新皇帝登基以来名副其实的宠臣

    有人拿起周昂月的事迹做文章,街头巷尾都能听到百姓给他编造的歌谣。你听那茶馆饭庄里手摇折扇的儒生怎么说“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去学那周丞相啊,衣服一脱,那才叫扶摇直上九万里怎么,你不信那你去打听打听,普天之下有谁半年之内从一个无品的礼官升到一品大员有吗”一桌子青衿哈哈大笑,都拍桌大声叫好。

    三月长天,东风悠悠,残寒追逐着严冬的步伐悄声远去。春日正暖,阳光照遍青山绿草,柳青桃红,绿水人家绕,江山如画,尽是妩媚。

    长安的皇宫在这春暖花开之际,沸沸扬扬的传出废后的谣言。谁都知道傅家败了,拜给了右相周昂月。皇后失去了势力,地位受到了空前的威胁。凤栖宫整日紧闭宫门,自从容昭仪离去再也没有人看到皇后踏出她的寝宫一步。

    周昂月从凤栖宫前经过的时候时常会想皇后到底是聪明的人,虽然那次谈话并没有妥协答应退位但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什么动作。可见皇后分明是知道以退为进的道理。这凤栖宫看似势微,但那紧闭的宫门却总是像酝酿着什么。每次想到这里,他的眉间就布上一层阴云,立即掉头快步离去。

    青年皇帝李暄宇已经几日没翻牌子,连华阳宫也不回,整日价除了上朝就呆在御书房里。其实,皇帝焉能不知废后的益处。傅皇后对于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留着傅家的人占据皇后的位子无异于浪费资源。可惜每次他下定决心要在那早已拟好的废后诏书上盖下玉玺的时候,总是能想到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想到初见皇后时她那张稚嫩的笑脸,想到迎娶皇后时她那红得令人血脉喷张的嫁衣,想到皇后一次次容忍自己的移情别恋娶妾纳妃。如此这般,拿着玉玺的手终于又放下。几日来夜不能寐,更不敢去见周昂月的面。

    御花园正值春日,嫩柳吐绿,燕子双飞。满树海棠花,漫天粉红色花瓣梦幻般迷离地飞舞,掀起阵阵花雨。虞美人随风摇曳,千姿万态,翩翩跹跹。月季怒放,绚烂的花朵也随着花浪频频点头。最孱弱的是素馨,虽然时逢生发之际,却枝枝叶叶都要扶植。还有芭蕉碧绿如玉,为百花甘心做衬,添点了满园的绿荫。

    花海沉香,集萃亭中正有人抚琴取乐。那人身穿雪白的春衫,如瀑秀发束成马尾,头上戴着刺边梅花镶玉金抹额,恰有几缕乌丝露出垂落唇角,说不出的风雅优美。他的脸是一贯的洁白匀停,他的眉目还是如此清丽,只是神态不再纯洁。一双清澈见底的眼中却藏着难以察觉的复杂。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绿弦琴上蹁跹翻飞,奏出动人的曲子,他随着乐声轻唱,唱的什么燕语俏,莺声娇,章台嫩柳舞细腰;舞细腰,轻锦袍,红袖依依倚斜桥;细柳飞花蒙日月,任许东风乱折摇。原来是那一曲燕归来。

    集萃亭外,黄泉和红林正从此经过,不经意的听见了琴声。黄泉不用去看,只一听到这娴熟的琴技也知道那人是谁。红林抬头望了过去,抬眼间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美貌少年正在亭中抚琴。春风吹起他散落的发丝,仙曲悠扬,竟衬托得他宛如仙子,偶然降临在这人间。黄泉见到红林看呆的模样不悦的蹙了蹙眉,讥讽道“难道你没见过他吗”红林回过神来,脸颊竟然红了,低着头道“不知他那左手好了没有。老大,咱们从亭中穿过看他一眼好吗”黄泉冷淡道“不好。咱们还是绕过去走。”

    原来自从周昂月升了右议政丞相以来,黄泉便卸下作为他的贴身侍卫的工作回到禁卫军监军的职务。红林不再担任皇帝侍卫的职务,而是回到御龙卫中全力帮助黄泉保卫皇宫的安全。自从傅宓辅倒台后的扶桑倭寇叛乱快速平息,紫风绿水也回到了皇宫,任命为御用暗卫。

    御花园中,黄泉红林停在集萃亭外正踟蹰间,琴声突然停了,一个少年干净的声音响起“二位请过来吧,多日不见,昂月正想你们呢。”

    黄泉红林听他召唤只好过去。进得亭中,只见周昂月端坐琴台之后面满笑容望着他们。他二人拱手行礼道“拜见周大人。”周昂月却不回礼,站起来伸个懒腰散漫的道“大人呵呵,半年前在这亭中我与二位相遇之时,二位可曾想到今日你们会对我口称大人”说话间目光扫过黄泉有些苍白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

    、第三十四章 废后下补全

    “大人呵呵,半年前在这亭中我与二位相遇之时,二位可曾想到今日你们会对我口称大人”周昂月说这话时目光扫过黄泉,嘴角的笑意更深。

    红林注意看他左手,只见周昂月的左手虽然活动自如但仍缠着一圈纱布显然还没完好。黄泉却不敢看他,即便是感受到周昂月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

    那周昂月信步走到他二人跟前。红林这才看清他虽清丽依旧却明显消瘦了些,皮肤洁白得几乎透明,唇色却更见红艳。朱唇轻启,只听周昂月又道“一定想不到吧尤其”他来到黄泉面前,凑近黄泉的耳边暧昧的道“是你”黄泉一怔,只觉后颈发紧面皮发烫,心中暗骂这周昂月真是死性不改当着别人也敢调戏自己。

    那周昂月一见黄泉面露窘态,情知恶作剧效果甚佳,得意的哼了一声,这才转脸去看红林。其实周昂月对红林印象极好,这浓眉大眼的青年从一开始就给他憨厚的感觉,直到他蒙冤入狱时红林的一再帮助,一情一景周昂月都记得清楚。最是那红林看他的眼神,聪颖如他焉能不知其中意味。

    周昂月看着红林的眼神明净单纯,那一抹笑也清浅得似有似无了。只听他诚恳的对红林道“红林,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声谢谢。”红林甚为尴尬,低垂着眼眸道“周大人不必”周昂月笑道“红林的好,我都记得。终有一日我要报答你的。”红林听了心中兴奋难抑,眼中也有掩饰不住的惊喜。周昂月却不再看他,转脸瞧见旁边的黄泉脸色难看的要死,嗤笑道“黄泉你那是什么表情见了我这位昔日的主子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黄泉铁青着脸拱手道“周大人叫在下说什么难道在下在您身边当班时有甚么不妥之处么”周昂月笑道“我到不知,你原来这样牙尖嘴利。我不过是希望同你叙旧几句,你要是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他忽然抓住黄泉的手,顽皮的道“那我可不放你走了”

    黄泉甩手想躲,无奈那周昂月抓的很紧甩不开他,只好勉强道“周大人别开玩笑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陪周大人叙旧。”周昂月假意失望,松开手扶住黄泉肩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道“那你今晚来找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同你说。比叙旧重要哦”说罢退后几步,笑道“二位既然还有要事,我就不多留了。”

    黄泉点了点头,拽着红林转身要走。红林方才思绪半晌,临走时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周周大人,您那左手的伤好些了吗”周昂月反倒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眼色柔得春水一般“好多了。红林放心。”红林露出阳光般笑容,那笑耀眼得令周昂月不敢直视。前面黄泉催促,红林回应一声拱手跟周昂月道别。

    他们二人走后,周昂月回到琴台继续弹琴。 弦上纤指一抹复一挑,大珠小珠尽落玉盘。前面的人远远听见,不觉心中一惊,原来他弹的是那首天涯。

    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说起来李暄宇这日下午终于在废后的诏书上盖下玉玺宝印,谁想到太监送诏书到凤栖宫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巧往御书房去。两队人马走差了,结果却生出了巨大的变数。

    那周昂月从御花园集萃亭弹琴回来就接到了元太监托人捎来的字条。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丕变差点昏倒。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眼睛瞪着纸条上那四个黑字,直气得浑身颤抖,心中骂道好你个皇后,竟然还留了这一手你是太小看我周笑庭的本事,以为有了杀手锏就能够威胁到我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唰唰将那字条撕个粉碎摔在地上,直接进了内殿。

    夜里忽然下起了雨。疏疏朗朗,几近透明的天空挂着薄凉的雨丝,在布满踏石的水池中漾起千万个细小的圆。一个迅捷的人影掠进漆黑的停月宫中,几乎没发出任何动静。内殿中的人还是侧过脸去盯着殿门,等了半晌仍不见有人进来,这才复又低头,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黄泉立在停月宫的前殿正在犹豫是否该去内殿寻人。其实他一踏进这里就开始后悔,真不知自己怎么就听信了那人的蛊惑,说让他来他就来了。况且这停月宫漆黑一片,所有宫人应该都已入寝,难道那人真的会等着他吗黄泉拍落肩头的灰尘,轻步往内殿而去。

    内殿中四处皆暗,唯有窗下一角燃着一柄残烛。那火光甚为微弱,狷狂摇曳得好似随时都会熄灭。烛光笼罩着一人,正单手扶额闭目养神。黄泉向前走了三步,看清那人正是这停月宫的主人周昂月。

    这画面沉静美好得近乎虚幻。烛光如同画笔分毫不差的描绘出少年的侧脸。他那小山一般的鼻梁小巧精致,既高挺又漂亮。长长的睫羽浓密如扇,在眼底落下一层深深地阴影。睡莲一般的面容好似比往常红润了些,连黄泉也不得不对面前的人稍有惊艳。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很久。”周昂月张开眼,高兴的看着殿门前的来者。“快过来吧。”这时黄泉才注意到他穿了身大红的锦袍,红艳艳的光泽晕染了他的脸,犹显得那张脸美若好女胜似羞花。只是这殿中光线太暗,要去看那锦袍上的花纹就难以看清了。

    黄泉绷着脸,不知周昂月打的什么注意,立在原地没有近前。周昂月见他不过来,干脆自己走过去笑道“怎么了叫你怎么不过来”黄泉心慌一瞬,只见面前的少年眼中闪烁着什么,竟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情愫,明明灭灭,在他清澈的双眸中游走。

    “周大人你今日”黄泉只得沉声屏气,尽量压抑心中奇怪的亢奋。周昂月看看身上衣服,笑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因此特意挑了件红色的衣服。”黄泉道“请问周大人叫在下来,到底所为何事”周昂月脸色微变,倏然又换上笑颜道“其实,我请你来是给我庆生的。”黄泉蹙了蹙眉“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退了。”

    “黄泉你”黄泉转身之际,周昂月抓住他胳膊道“我是一直,一直将黄泉你当做朋友的。难道你也像陛下那般缩手缩脚吗”“缩手缩脚”黄泉回首惊疑瞪他,实在没想到他骂皇帝骂得这样顺口,问道“周大人,你怎么能这样辱骂陛下”

    周昂月松开了他,退后几步狷狂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敢骂他啊你以为陛下对我百般疼爱,而我对陛下更是一片忠心是吗你以为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小人,而陛下是慷慨施舍于我的大善人是吗”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中的光在这幽暗的殿中依然灼灼如火。

    黄泉有些不知所措,今日这周昂月与往日有很大不同。往日黄泉目中所见,的确是他们二人恩爱有加的一幅画面。虽然他也怀疑过两人间的关系,但从来没有怀疑过周昂月对陛下的心意。他实在没想到,周昂月对陛下怀有如此大的愤懑。黄泉暗自思量无论如何,还是先安慰了他。于是沉声道“周大人别这样既然今日是周大人的生辰,那在下就陪周大人饮酒庆生好了。”

    那周昂月听罢转怒为喜,牵住黄泉的手往那处残烛笼着的窗下走去。一面走一面言道“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还是一个有”后面黄泉被他牵住,只觉两人气氛异常暧昧,心中那种亢奋的劲头又上来,说不出的别扭。饶是冷静如黄泉此时也迷惘了,真不知随他一去,到底是对是错。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小受的性格扭曲了有木有 大家喜欢哪个人物 哦 或者都不喜欢

    、第三十五章 黄泉上补全

    上章说到周昂月拉住黄泉给他庆生。这厢两人走到窗下,只见残烛闪烁,桌上摆着四样小菜。一壶清酒,两个酒杯,两幅玉筷。那四样小菜分别是雪山梅果,五香熟芥,糖醋荷藕,霜花蛋糕。前面三样菜做的到很精致漂亮,只有这霜花蛋糕形状很怪一看就是生手做的。

    黄泉只觉这气氛十分暧昧令他很不舒服,根本没有注意到菜色。周昂月将他按在椅中,倚在桌边热情的给他倒酒,只听他笑道“你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男人。”

    黄泉一怔,抬头去看周昂月。却见他正端起酒杯送到黄泉面前“喝下这杯酒,我就当做你也交了我这个朋友。”黄泉别过眼去,并未接过酒杯,垂目问道“周大人周昂月,既然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就请你把你真正的目的坦诚相告。”

    “什么”周昂月手抖一下,仍然执着的将酒杯举到黄泉面前“喝了酒,我就告诉你。”黄泉盯他一阵,接过酒杯仰脖饮尽。周昂月又倒了杯酒自己喝下,拿起桌上的霜花蛋糕送到黄泉面前道“这是霜花糕,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来尝尝”黄泉接过那盘蛋糕直接放回桌上,掐住周昂月双肩道“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其实这周昂月的意图已十分明显,黄泉虽然身在宫中,也知道霜花糕是民间男女定情时女子做给男子吃的食物。周昂月这番作为,不仅大出黄泉的意料,而且更是将他一再隐忍的亢奋心情推到极致,直令他难以忍受。

    周昂月望进黄泉眼中,那匀停洁白的面上是一种如残花般凄美的决绝,“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想要你做我的朋友,我也想要你做我的男人”

    “什么”黄泉大骇,立刻从椅子里弹了起来,胸口急速起伏,仿佛那颗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周昂月,你是不是疯了你和陛下还有你”周昂月见黄泉这个反应,面色倏忽红了遽然又白,转过身背对他道“黄泉,我是真心的。”

    黄泉见他转身,好在不必去面对那双盛满期待的清澈的眸子,心情终于平静了一些。此时他恢复理智,思忖一会冷静的道“周昂月,我,对不起,我没有龙阳之癖。”“你当我是傻瓜吗”周昂月听罢冷笑问道,接着他转身来到黄泉面前,双手轻扶住黄泉腰际“你我相处时间不短,难道我看不懂你的意思或者你根本就不想承认”黄泉不敢面对周昂月那张殷切的脸,但又不忍心甩开他,只好尴尬的将目光调向别处,“随你怎么猜都好。不过,你找错人了。”

    周昂月的泪立刻掉了下来,一颗颗晶莹的像珍珠一般,挂在他那张已经苍白的脸上。这是周昂月第一次在黄泉面前流泪。黄泉从不知道,原来这个人的泪竟能让他心中隐痛。忽然,一股冲动涌上胸中,原来那种奇怪的亢奋名叫悸动。这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冲昏了黄泉的头脑,他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再说出无情的话来,眼前这人转瞬即逝般的消失了去。

    “黄泉,你要拒绝我”周昂月带着哭腔开口问道。黄泉半晌不答,他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有一种想要接受他的冲动被死死压抑,取而代之的是良久的沉默。

    两人正说到这,忽然许多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周昂月与黄泉耳音都是极好,不过还是黄泉率先反应过来,料定这是皇帝的人马,嗖的一声跃上房梁隐藏在暗角之中。那周昂月自然也知道来者是谁,他手疾眼快迅速抓起桌上的一只酒盅和一副玉筷扔到床下,接着赶紧擦干脸上泪痕,坐回椅中闭着眼稳定下情绪。

    未几,皇帝李暄宇果然踏月而来。李暄宇进到内殿,周昂月迎上来跪拜道“微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陛下万岁,万万岁。”李暄宇笑着扶起他来,瞧他身着大红锦袍,夸奖道“小月儿你穿这身红色袍子,在朕看来真是比往日还要美丽啊。”他脑中一闪,又道“朕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特意来给你庆生。朕来得晚了,有点对不起我的小月儿呢。”周昂月问道“陛下怎么知道今日是微臣的生辰” 李暄宇尴尬的笑笑,瞟了眼身旁的元太监“这是喜光他提醒了朕”这时皇帝瞅见窗下有桌,桌上摆着一个酒盅一壶酒一副玉筷四碟小菜,看来他刚才正在自斟自饮,心中暗骂自己对疏忽,这样的日子还冷落了他。

    “不知”李暄宇拉着周昂月的手,满眼柔情的望住他“不知现在还来得及吗”那周昂月这时目光越过皇帝肩头,瞧见元太监正关心的盯着自己。他冲元太监微微点了点头,露出安详的微笑。皇帝说话响在耳边,周昂月立刻错眼看着皇帝,笑道“陛下有心惦记微臣的生辰,微臣实在感动得要流下眼泪来了。”说话间他目光中的笑意变浅,那双眼中只剩静谧幽深。

    李暄宇眉头一蹙,侧脸对身后元太监一干人等说道“你们不必伺候了,都下去吧”说罢拉着周昂月往桌边走去。那皇帝走在前面,后面被他拉扯的周昂月还不忘回眸一眼,抬起左手冲元太监挥了挥,意思是我的手已经好了你放心罢。元太监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但那关切的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沉重。终于还是同众人一齐应皇帝的命令道了声是,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这厢皇帝来到桌边,昏黄的烛光中他一眼就看见了那盘做工粗糙的霜花蛋糕。李暄宇见了那霜花糕,先是心下狐疑,后来展眉笑道“我的小月儿也已经十八岁了,有人送了霜花糕给你啊呵呵”周昂月怎能说出这霜花糕其实是自己做给黄泉的,于是顺着皇帝的话扯谎道“这是有个宫女送给我吃的。我不忍拒绝,也就勉强收下了。陛下若不喜欢扔了它就是。”李暄宇从后面环住周昂月,暧昧的道“我的小月儿如此英俊潇洒,迷倒那一班小宫女也是应该的。我很喜欢”说着在周昂月颊边落下一吻,贴着他耳朵道“小月儿啊,你长大了,我是不是该给你指个婚了有个女人在旁边做摆设,你我今后相处就更加畅通无阻了。”

    那周昂月背对皇帝,面上一片潋滟冷光,如水双瞳更是寒意幽深。只听他淡然的道“陛下要给我指婚难道陛下以为我会永远都在陛下的身边吗”李暄宇听出话音不对,板过周昂月双肩道“那是当然昂月啊,这是你的命。你永远要在朕的身边”周昂月低头勾起唇角,倏忽温柔娇羞的伏在皇帝胸前,竟是冷笑道“可惜,昂月并没有那个命长伴君侧。像陛下这样胆怯的人怎会令昂月留恋呢”

    “你说什么”李暄宇一听,先是不敢相信,后是又惊又怒。他还只当听错,一时忍住怒气陪笑道“小月儿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你,你不要误会,她毕竟是”那周昂月用力一推,将皇帝推得后退几步。他变脸极快,顷刻间脸色已一片阴暗,冷冷的道“傅皇后怀有身孕,所以陛下收回了废后的命令对吗” 原来这日下午周昂月接到元太监的字条,那便是通知他皇后怀孕的消息。是以方才元太监走时忧虑重重,只因他知道周昂月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样说来周昂月与皇帝之间必然有一场不见血的战争。

    李暄宇见周昂月神色如此不善,他到底是帝王,哪里容得下别人怒目而视。此时皇帝心生愠怒,强忍住道“周昂月,朕说过只要朕有挽回皇后的余地,你就不要插手废后这件事与你无关”又道“傅家败北虽说你立功最大,但是朕也给了你右议政丞相的官职,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朕的身边朕绝不会亏待你。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周昂月怒道“但是陛下,难道你不知道,一旦傅皇后生下皇子,他们傅家马上会东山再起到时候,就再也没有扳倒他们的机会了陛下”李暄宇一甩袖子,低吼道“这是朕的皇子,你让朕怎么办难道让朕废掉怀着龙种的皇后吗你还是不是人”周昂月根本不怕,冷笑道“这不过是傅皇后的手段,陛下不要被骗了”李暄宇上前抓住周昂月,凶狠的瞪着他道“朕的龙种,朕的皇子,就算被骗朕也认了你要是敢动皇后,朕朕”周昂月毫不示弱回瞪皇帝,邪肆的笑挂在嘴角“要杀了我”

    皇帝良久未答,只是瞪周昂月的目光愈加深沉。那周昂月接着讥讽道“可笑你刚才竟然要求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现在你怕我对你的皇子不利而要杀了我”皇帝终于开口,一字一顿的道“我并没说杀你”周昂月刚要说话,嘴就被皇帝堵上。狂野的吻不容他半点迟疑,皇帝一臂将他抱在怀中,另一臂哗啦一下划过桌子将碗碟通通扫掉,空出整张桌子来将周昂月压在上面要知端的,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章完

    、第三十六章 黄泉下补全

    上章说到那周昂月被皇帝按在桌上强吻。李暄宇粗鲁的吻着少年的脖颈和锁骨,一手已探入衣内捉住他胸口红樱肆意蹂躏。周昂月仰面朝上,一眼瞧见蹲在房梁上的黄泉正怒目瞪视这下面发生的一切。周昂月见那黄泉已是急红了眼,满脸的杀气隐隐流动。他心里焦急,只能勉强对黄泉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插手。此时李暄宇已将周昂月红袍拉下露出半个肩膀,他贪婪的汲取着少年肌肤的芳香,一面喃喃的道“小月儿小月儿我是这么疼你怎么会杀你呢我的小月儿”

    那周昂月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皇帝的束缚,怎奈一只手臂刚刚挣脱就被大力按扣在头上,周昂月急道“陛下,不要不要这样”李暄宇仿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撕扯他的衣服,粗重的吻雨点般落下,再也没有一点怜惜,而是暴风雨般要席卷一切的狂吻。恨不能把身下的人整个囫囵吞下肚去一般。李暄宇情[欲高涨,周昂月能感受到下面硬硬的东西抵住自己,顿时脸失血色,只听耳边有皇帝的呢喃“我的小月儿几日了几日得不到你我已经快要疯了”

    皇帝的手已窜到周昂月身下,隔着衣服抚摸他。此刻周昂月哪有半点这种心情,一咬牙使了狠劲踢开皇帝,直把皇帝踢得踉跄退了几步才站稳。李暄宇抬起头满脸惊怒的瞪着周昂月,眼中射出凛凛寒光“你你竟敢违抗朕”周昂月拉好衣服,冷静的道“陛下曾说过,只要我不愿意,陛下绝不逼我。”他面色倏忽变得狠绝,声音更如九尺寒冰“从此以后我不再愿意了,陛下”

    李暄宇大怒已极,走上去左右开弓咣咣扇了周昂月两个耳刮子,厉声叫道“你就这样逼着朕废了皇后周昂月,你太狠毒了”周昂月抬起头,嘴角流着血冷笑道“我刚刚说了,像陛下这样胆怯的人不值得我周昂月半点留恋若你再敢碰我,我宁愿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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