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所以他只按着原先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
脑子飞快地转起来。
之前从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不由得把这个情况和今天晚上招惹过的人联系在一块。
当然,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他想干什么?
收拾他?给他一顿教训?
如果是,他现在单枪匹马,情况有点麻烦。
过往的路边大多店已经打烊关门了,寒风肆虐的街道更是看不见几个人影。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着。
走到一个路口,迎面忽然走来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体格十分健硕,模样被帽舌压在下面,只露出粗旷的下颌线条。
姜帆皱了下眉,隐约察觉到什么。
然而为时已晚,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那人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忽然间加速朝他冲过来,大手攥住他的领口,扯着他往一旁幽深的巷子走去。
“放开我!”
他挣扎,拳头刚挥过去企图打中男人的侧脸,就被身后走上来的另一个男人一并扣住,两人携力把他往巷子里扯过去。
三人一进去,姜帆立马被其中一人击中腹部,痛得他下意识叫出声。
不等下一个拳头落下,他飞速转动的意识驱使他暂时压下痛觉,直接一脚踢在男人的裆部,后脑往后一撞,顿时响起两个男人的痛叫。
他趁着这个间隙,拔腿就跑。
两人很快就追了出来,三人在空旷的街道上追逐。
姜帆捂着剧痛不已的腹部,一张俊秀的脸疼得冷汗涔涔,迈着双腿卖命地往前奔跑。
求生的欲望盖过一切,驱使着他不断向前。
耳旁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声,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在路旁缓缓停下,眼见车门被推幵,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也是这一刻,身后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喘气声已经逼到耳后。
姜帆下意识转过头,眼见一只大手伸到面前,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抓住,“砰”的一声一一他似乎撞到什么,脚下绊了下,整个人往前重重摔在了地上。
骨头磕在地上的痛感传遍全身,让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喉间溢出一声声压抑的呻吟。
两个高大的男人已经来到身前,冲他弓起的腰就是一脚。
“跑啊,怎么不跑了!不是很有能耐?啊?”
贺闵南站在车旁,低头掸了掸身上的西装,眼神阴翳看了过去。
驾驶座上的助理这才匆匆忙忙地推开车门,诚惶诚恐地走上前询问,“贺总,您没事吧?”
见他没反应,又顺着他的目光所向,看了过去。
两个男人围着一个学生打扮的男孩拳打脚踢,饶是只是旁观,也能看出那俩人是下了死手,动起粗来一点都没留情。
照这样下去,估计挨不了多久,那人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贺闵南淡淡看了眼,正准备收回视线进酒店,地上的男孩似乎被打得失去了意识,仰躺在地上没有了反应。
也是这时,借着昏暗的路灯,贺闵南看着那张脸,眯起了眼。
坐在前面一辆车的保镖见他迟迟没进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见男人朝他们看来,赶忙迎了过去,“贺先生。”
贺闵南下颌抬了抬,示意那两个还没停手的男人,吩咐道,“把他们拉开。”
“曰”疋。
街头混混和专业的保镖打起来,那自然比不了。
很快,两个混混便落了下风,最终被打趴在地上。
贺闵南单手抄着裤兜,长腿不紧不慢走向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意识的男孩,居高临下睥睨着那张脸。
在酒吧看到的那双眼睛此时合起了眼帘,一张煞白的脸毫无血色,连唇上的色调也是寡白的。
他看了眼,脚尖一拐,走到被压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身前,“他犯什么事了?”
两个男人用力抬起头看了看,瞥到他淡漠的眼神,也许是气场,又或许是接触的人多了,知道哪类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心里顿时有些发憷。
“这小子自己不长眼,坏妖儿的好事,我们俩过来教训教训怎么了?”
“妖儿?”
贺闵南漠然地重复了一遍,像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物,他一般不会记在脑子里,不过许是这几天晚上只要在娱乐场和,那人就跟个苍蝇似的围着他转,他想不记得都难。
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地上躺着的男孩。
对于一个大型酒吧的吧台酒保来说,这男孩似乎年轻了点,身上的气质也和那里格格不入。
第58章 —半的责任
而且像今晚在酒吧主动找他搭话,也不像一般酒保会做的事。
种种反常,让本就心思缜密的贺闵南,心底生出一丝疑虑。
深邃如墨的黑眸静静看了一会,他偏过头,冲旁边的助理吩咐,“打电话让警局的人把那两个带走。”
这话一出,被压在地上的两人顿时挣扎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没句好话。
年轻的助理脸上微愣,看着他反问,“......那地上这个怎么办?”
贺闵南置若罔闻,几步走到失去意识的男孩身前,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行至车旁,打开后座放了进去。
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看得一旁的助理瞠目结舌。
下巴差点掉地上。
他就职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谁有这份殊荣,能让自家上司亲自动手的。
贺闵南瞥了眼愣愣站在原地拿着手机的助理,眉心微蹙,“还不打?”
“哦哦......马上。”
贺闵南看着他忙不迭拿起手机,转身拉开了车门,修长的躯体倾身坐进了驾驶座。
熟练的系上安全带,挂挡,松手刹,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在原地掉了个头,直接往反方向驶去。
车子平稳地在马路上驰骋。
湛黑的深眸透过后视镜往后座看了眼,侧躺在座椅上面的人仍然没有恢复意识,脸色惨白如纸。
说不出有什么很特别的原因,好像本能觉得该这样做,于是就做了。
他向来不是会去深究自己行为原因的人,此刻却还是有一瞬的惘然,为自己下意识做出的决定。
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的箭,在夜幕中疾驶。
又过了一会。
姜帆醒来的第一反应是痛,全身上下,由里而外的痛觉,拉扯着他的神经,喉咙里禁不住这样的痛意而溢出断断续续的低吟。
而后,才觉得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些颠簸。
费力地掀开眼皮,痛意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随着光线映入眼帘,周围的环境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入目是车里的内饰,车窗外有路灯不断掠过。
他勉强从座椅上撑着坐起身,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坐在驾驶座,双手从容地操控着方向盘。
“你是谁?”他气息不紊,每一个字仿佛都裹上了能传递出去的痛意,手掌更是不自觉地捂住了绞痛的腹部。
贺闵南闻声,抬眸瞥了眼后视镜,目光触及他煞白的脸色,英挺的眉心微不可觉地皱了下,语调不温不火地开腔道,“我送你去医院,别乱动。”
姜帆盯着镜子里漆黑的深眸,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他在酒吧见过的男人。
想起摔倒前撞到的人,他抿了下唇,也是挺巧的。
“麻烦你在前面停车,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贺闵南修长的指节搭在反向盘,轻快而惬意地轻敲,没搭理他。
车子又开了_会。
姜帆从痛意中回过神,额前的碎发被渗出的汗水打湿,见男人并没有应他的要求把车停下,他脸色紧绷,咬着牙再一次出声,“先生,请你把车停下。”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字正腔圆,胸腔的震动扯到了神经,他立马浅浅吸了口气,以此平息源源传来的痛贺闵南目视着挡风玻璃外,脸色未改,随手按了个开关。
“吧嗒声,车门落了锁。
姜帆紧晈着下颌,黑白分明的眼眸涌上一丝恼意,“如果你执意要带我去医院,那就麻烦你付我全部的医药费,反正这件事也有你一半的责任。”
他知道这样说并不合理,阻止那个人的时候,是他自己的意愿,导致如今的后果也怪不到这个男人身上,可他现在的行为让他感到恼火,不由得就有些口不择言。
事实是说完他也后悔了,也许这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看他被人殴打昏死过去,好心拉他去医院而已。
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已经轻嗤了一声,戏谑道,“我的责任?你不妨说详细点,怎么就是我的责任了?”
两人今晚之前完全没有交际,在酒吧的接触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侍者和客人之间的交流。
要说责任,他还没说自己才是被撞到的那个。
姜帆听到这,算是确定他什么都不知情,静了会,才回道,“我付不起医药费,想不出办法,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他顿了下,看着男人的背影,淡淡继续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会已经好多了,如果可以,麻烦你直接送我回学校吧。”
贺闵南没答应也没拒绝,随口问道,“你在附近读书?”
“嗯,大二。”
大二......就他所知,附近的大学学府好像只有一所,还是座历史底蕴身后的艺术院校。
话题到这中断了,一直到抵达医院,两人都没再开口。
尽管不是那么情愿,但姜帆不得不承认,或许来这一趟是对的,因为腹部的痛感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轻,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感觉,痛得他几乎快要直不起身。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脚踝忽然失力,整个人一歪,直接倒向了地面。
手指下意识间想要抓住什么,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臂膀忽然伸了过来,扣住他的肩头,将他提起。
但这个动作又无意地拉扯到腹部的神经。
登时,姜帆止不住地从喉咙溢出一声痛叫。
贺闵南扣住他的肩,看他痛得厉害,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去扶他,瞥及他痛得几近扭曲的五官,语气毫无波澜地问道,“站不起来?”
姜帆弓着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回道,“......你让我缓缓。”
贺闵南静静看了会,随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彼时姜帆的意识已经处于昏迷的临界点,男人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清,还没等他说完,他人就晕了过去,身体歪斜着往地面倒去。
贺闵南看着他阖上的双眼,剑眉深深蹙起,只好快速挂了电话,把手机随便往口袋一塞,提着他放回了车厢后座。
不一会儿,两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务人员推着一辆急救推车匆忙赶到。
人直接被推进了急救室。
医院大多都是那样,冷冰冰的,干净德没有烟火气,空气间无时不刻飘着消毒水的气味。
贺闵南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静坐,长腿交叠,身形往后倚着靠背,微微抬头仰视着亮起的红灯。
习惯性想要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瞧见对面的墙壁挂着个禁止吸烟的警示牌,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抬起手腕,拨开袖口,瞄了眼时间。
想起明天还要继续的会议,今天又忙了一天,不由觉得有些疲倦。
指节捏了捏眉心后,他拿出手机,拨给了自己的秘书。
“贺总,什么事?”
“找个人来一趟人民医院。”
那头语气顿时紧张了几分,“好的,您没事吧?”
“不是我,”贺闵南顿了顿,恰好急诊室的门打开,他便起身迎了过去,“叫个做事细腻点的过来。”
说完便掐了电话。
医生摘下口罩,公式化地阐述情况,“患者有点内出血,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你是他家属吗?”
贺闵南眉间微拧,“不是。”
“那你能不能联系上他家人?可能得签个手术同意书。”
“很严重?”
“还在检查,要是出血不多就不用手术,具体看情况,你能联系上他家人就打一下电话吧,免得待会找不着人签字。”
医生说完,转身进了里面。
约莫过了十分钟,来了个男人,见贺闵南在急诊室前坐着,便走过去。
冲着他躬下身,恭敬道,“贺总。”
贺闵南瞟都没瞟一眼,目视着合起的门板,淡声吩咐,“去安排一间病房,买份粥回来。”
“是,马上去办。”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等急诊室再次打幵门,贺闵南从假暇中掀开眼皮,起身迎了过去。
姜帆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旁边跟着先前见过的医生。
“很幸运,没有大出血,已经给他打了药,今天晚上先留在医院看一下情况,你去办理住院手续吧。贺闵南看着灯光下稍微有了点血色的脸,点了点头。
等那名手下买完粥回来,姜帆已经躺在单人病房的床上。
手下把袋子放在桌上,“贺总,这里我会照看着,您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贺闵南立在床边,淡淡收回了视线,回了个嗯,而后转身径直走出了病房。
姜帆是第二天中午醒的。
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了,虽然还是酸痛,但已经好很多了。
他躺在床上,视线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凭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再加上医院特有的摆设和装潢,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里。
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