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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短如春梦 第2节

作者:撒野的飒爷 字数:20114 更新:2021-12-31 04:54:25

    如此说来,血气方刚的小爷我是要情窦初开了呀。

    任平生念头一转,又开心起来,美美地期待起一场烟花扬州的艳遇,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第二天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昨晚做了一个梦。在夜里,那是一个美梦,但对于早上清醒过来的任平生而言,那绝对是一场巨大的噩梦。

    昨晚他的确梦到了艳遇,杨柳岸上袅袅娜娜走来的美貌姑娘。

    可拥到怀里的时候,却变成了花满猪

    更让任平生无法接受的是,梦里的自己竟然开开心心地抱着花满渚,吻了下去

    呆呆地看着湿掉的床单,任平生脸都绿了。

    、第五章揽月招香少年郎

    订好了早餐过来叫任平生起床的花满渚,被任平生的脸色吓了一跳,刚要凑上去问问怎么了,任平生一个闪身,飞快地冲下了楼,只留下一句“我出去走走”的尾音。

    任平生不在,花满渚和李忘贫都不知道该干嘛去。李忘贫浑浑噩噩地守着花满渚看了半天书,实在是无聊透了,自己转出去找任平生了。

    两个人这一整天都没影,花满渚看了书,写了字,甚至还自己在屋里练了一会儿拳,天黑了才下楼去吃晚饭。

    坐下没多久,李忘贫就红光满面地回来了,一眼看见花满渚,大手一挥“小二,这桌加菜”

    花满渚还没开口问,李忘贫就自己说开了“我在街上遇见有人摆擂台比武,就上去试试手,结果怎么着哈,我赢了整整五十两银子”

    李忘贫啪地将钱袋子放在桌上,仰头灌下一杯水。

    花满渚也跟着笑了“李大哥功夫好,赢是应该的。”

    “嘿嘿,要是平生去了肯定更厉害,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些野路子”李忘贫唾沫横飞地说了半天,饭吃完了,任平生也还是没回来。

    两个人一起回屋,李忘贫还意犹未尽,跟着去了花满渚的房间,继续说着他的英雄事迹。

    后来李忘贫把自己都说困了,打着哈欠回了房间,花满渚则坐在桌子前,看一会儿书发一会儿呆,等着任平生回来。

    这时候,任平生人已经躺在隔壁床上了。

    李忘贫看见他吃了一惊,狗腿地跑上前去捶着腿“你回来了呀,小渚还在等你呢。”

    任平生嗯了一声,依然躺着没有动。李忘贫刚起的瞌睡之心一看见任平生就跑没了,又眉飞色舞地讲述起下午的征程来。任平生听得毫无反应,他今天在外瞎逛了一天,也没想清楚怎么会梦到花满渚,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等到李忘贫的呼噜声都响起来,他却还是愁眉不展,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刚睡着没多会儿,任平生就被一声短促的叫声惊醒了。声音不大,但那是花满渚的声音。

    任平生头皮一紧,从床上鱼跃而起,飞快地跑进隔壁。

    踹开门一看,屋子里两个黑衣大汉,花满渚人事不知地倒在地上。那俩黑衣大汉还在翻找什么东西,见任平生闯进来,立马动起了手。

    任平生怒火攻心,下手毫不犹豫,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两个黑衣人踹翻在地,李忘贫听到动静跑过来,赶紧找绳子把人捆了起来。

    任平生抱起花满渚,见他后脑勺有血迹,转身就是几个大巴掌,扇得两个黑衣大汉东倒西歪。

    “他怎么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都被这凶狠劲儿吓傻了,另一个赶紧求饶“敲、敲晕了”

    任平生又是一巴掌。他小心地把花满渚放平稳,查看了一下伤势,伤口不大,应该一会儿就能醒了,总算松了口气。

    “李忘贫,去打点热水,要些伤药来。”

    李忘贫几乎是飞跑着去的,他也被吓得够呛。

    等处理好花满渚的伤势,任平生站到两个黑衣人面前,已然面如阎罗。他一手拖起一个,吩咐李忘贫带上另外一个,出了房门来到后院里。

    两个黑衣人战战兢兢还没站稳,已经被任平生一拳头揍花了眼。任平生发了疯一样一顿狠揍,毫不留情,旁边站着的李忘贫都愣住了,突然觉得任平生平时跟他打架的时候就跟逗着玩儿似的。

    等任平生发泄完,两个小贼基本只剩下喘气儿的本事了。李忘贫回过神,这才发现俩人有点儿眼熟。

    “诶,你们不是下午那个擂台上的武士么”

    “什么武士”任平生猛然瞪住李忘贫。之前李忘贫叨叨的那一通任平生压根没听,他只好又解释了一遍,但这次不敢吹嘘了,简单扼要直接明了。

    “所以,”任平生咬牙切齿,“这两个人是你赢的那五十两银子招回来的”

    此刻李忘贫相当热切地渴望自己能长得再黑一点,最好能黑得消融在这夜色里。

    但老天没听见他的祈求。

    “你特么脑子里装的都是屎么没事儿就招一堆苍蝇那种赌武的擂台你也去凑热闹还到处炫耀你还能不能更蠢一点你特么没事儿进花满猪房间里干什么花满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扒了你的皮”

    任平生一边怒骂一边把李忘贫当球一样满院子踢,临了要回屋,又不解气地转过头一脚踩在黑衣人腿上,狠狠碾了一圈。

    那俩贼已经痛得叫不出来了,手脚基本都废了。李忘贫心有余悸,灰溜溜地把两个人拎到衙门前一扔,乖乖回房面壁去了。

    花满渚醒来的时候天色正开始发白,任平生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

    “师哥”花满渚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醒了”任平生猛然扑到床头,摸了摸花满渚的脑袋,“头还疼么”

    花满渚还有些晕,恍惚中觉得任平生扑过来的那一瞬间有点像王大叔养的那条大狗。

    任平生长舒了一口气,把下巴搁在花满渚床头,愤愤地说“都怪李忘贫那只猪,你相信吗他竟然比你还猪,幸好你没事了,你也是,教你那么多防身术逃跑术你怎么一个没用上”顿了顿,任平生垂下眼皮,“也怪我不好,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就不会这样了”

    花满渚没反应,任平生有些忐忑,抬头一看,这只猪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任平生还是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花满渚身边,努力不去看花满渚的脸。

    “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师娘说了要我照顾好花满猪的,嗯,我必须跟他待在一起。”任平生自言自语了一番,困意终于袭来。

    接下来的两天,李忘贫本着赎罪的基本准则,鞍前马后地伺候花满渚,任平生依然横眉冷对,倒是花满渚十分不好意思,每天光是“谢谢”、“不用了”就要说上几十遍,烦得任平生想堵住他的嘴。任平生眼皮子底下,李忘贫哪里敢听花满渚的客气话,只能更卯足了劲儿地献殷勤。

    扬州诗会终于开始了,任平生和李忘贫一左一右地护着花满渚,一个飞扬跋扈,一个人高马大,完全不顾花满渚的拘谨,阵势盖过了街上一众弱不禁风的文人墨客。

    这个诗会其实并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扬州这地方水土丰饶,百姓饱足了就爱舞个文弄个墨的。最开始只是一些骚人挑个好时节自发举行一些小聚会,后来效仿者众,逐渐演变成一年一度的扬州诗会,不少人闻风而来。到了会期,长街短巷、河畔廊下,甚至青楼花街里,随处可见摇头晃脑的文人们吟诗作对,泼墨潇洒。白天还好,夜里更是张灯结彩,热闹程度比京城元宵盛会更甚。

    三人转了一圈,那些文人大多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三三两两各自为营,也没遇见花满渚特别感兴趣的。李忘贫生怕任平生又不高兴,窜来窜去的拿了好多吟诗作对的题目回来,只为博花满渚一个青眼。作了些扭捏词句,笑了些眼界高低,花满渚兴致缺缺,干脆不管诗会了,就跟着任平生一块儿游览起风光来。

    长河两岸本来就是风月之地,正值诗会,前来助兴的歌女舞姬更是随处可见,任平生和李忘贫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在一家酒楼里叫了两壶酒,十分惬意地看着回廊里跳舞的姑娘。

    花满渚心里不高兴,又怕说错话了任平生又生一回气,只能嘟着嘴坐在一边。

    任平生一只胳膊大咧咧地揽住花满渚的肩“小猪啊,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美色当前还这么闷闷不乐的,来来来开心点儿”说着就端起一杯酒。

    花满渚平时不怎么喝酒,这回心里又是无趣又是烦恼,竟也接过来就喝了。任平生一愣,看着花满渚那明显赌气又不敢说什么的小窝囊样,心里也烦躁起来,放开他的肩就跟李忘贫喝酒去了。

    李忘贫正傻乐得没边儿,任平生叫他喝酒就喝,丝毫没察觉到花满渚的异样。花满渚心里叹着气,想着师娘要是知道他们来扬州竟然是这么玩儿的又该发脾气了。任平生眼珠都不错地看着莺歌燕舞,也不管花满渚,花满渚竟也自己拿起了酒杯。

    三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人,嘻嘻哈哈地在廊下饮着酒,在扬州这地方十分惹人瞩目。不多时,几个袅娜多姿的女子转了过来,羞羞怯怯地在桌边行个礼,问能不能一同赏月对酌。

    李忘贫一听那软绵绵的小嗓子耳朵都酥了,任平生当然毫无异议,剩下花满渚一个人目瞪口呆。

    花满渚年纪最小,几个姑娘多是冲着穿戴不俗的李忘贫和眉目俊朗的任平生去的。但同坐一桌,也不能冷落,还是有个女子体贴地坐在了花满渚身边,一口一个小公子,素手一伸就是一杯酒。花满渚躲也躲不过去,求救似的望向任平生,没成想任平生根本没看他,自顾自地敲着桌子跟人家姑娘玩得正高兴。

    就一愣神的功夫,花满渚已经接连被灌了两杯,脑子都有点晕了。

    花前月下,美酒当前,李忘贫早就不管人间是与非了,任平生那颗本就不正经的心,更是放肆得一塌糊涂。只可怜了嫩生生的花满渚,醉眼朦胧地发着呆,谁递酒过来就喝。调笑惯了的陪酒姑娘见他年纪小又傻得可爱,两根白葱似的手指头伸出来就在他脸上拧了一下,还咯咯娇笑着问“小公子在想什么呢”

    花满渚满脑子正乱得没有头绪,下意识地抓住了姑娘的手腕,皱皱眉又咧嘴一笑“师哥你怎么又掐我。”

    酒后失了控制,花满渚的嗓门比平时大。任平生闻声回头,就看见花满渚捉着人家姑娘的手腕,一脸白痴一样的笑容,那姑娘都快要娇羞着跌进他怀里了。

    任平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你竟敢握别人的手

    、第六章世事短如春梦

    等回过神来,任平生已经拉着花满渚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花满渚晕晕乎乎的,脚步踉跄几次差点摔倒,嘴里委屈地叫着“师哥,你走得好快啊”

    任平生一肚子无名火,哪里管他那么多,脚下更是生了风一般,把气喘吁吁的李忘贫远远甩在后面。

    花满渚已经完全糊涂了,被扔进房里的时候没站稳,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撞到桌子上,却腰上一紧,被拉进了他师哥的怀里。

    任平生一脚踹上门,气还没喘匀呢,怀里的猪竟然好不识相地要挣开他的手“师哥你身上好臭,好臭”

    “嘿”任平生都快被气乐了,干脆一把将他脑袋往胸膛上摁,“臭死你这只猪还敢嫌弃我”

    花满渚好不容易挣扎着抬起头,脸都憋红了,耍赖一样地一口咬在花满渚肩上“不好闻她们的香味真讨厌”说着说着,竟然伸手想把任平生身上那些沾染了脂粉香气的衣裳剥掉。

    任平生还没从花满渚咬他的那一口里回过神来。花满渚喝了酒,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咬得并不疼,但那两片滚烫的嘴唇轻轻擦过脖子上的皮肤时,竟然像火种一样,让任平生的心都跟着发烫。

    任平生拉住花满渚正在扯他衣服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花满渚酒色朦胧的双眼,以及那张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的潋滟双唇。

    任平生好像回到了之前的梦里,他低头吻了下去。

    四片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花满渚的废话声戛然而止。任平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住了,只有与花满渚紧密相贴的那一小片地方,越来越热,简直烫得像要融化了一般。

    花满渚不明所以,突然被堵住了嘴,他大睁着眼睛看着任平生贴在眼前的脸,奇怪又不满,张口就往任平生嘴上咬去。

    口腔里淡淡酒香裹着温暖的气息袭来,任平生下唇一痛,刚才仿佛凝固的血液轰然解冻,从嘴唇开始一路疯狂地燃烧到全身各处去。

    他如饥似渴地舔吻花满渚的唇,不受控制地去挑逗花满渚的舌头。初尝滋味的少年吻得毫无章法,只是完全地跟从了本能,几乎要将怀里的人吞下肚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满渚被堵得实在喘不过气来,终于使劲儿推开了任平生的头。任平生铁一般环在他腰间的双臂尚未松动,他顺势趴在任平生的肩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难得的空气。

    任平生僵硬地站在原地,除了山崩地裂般的心跳,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

    半晌,他终于偏了偏头,还不知道如何跟花满渚解释的满腔心思,在看到已经趴在自己肩上睡着了的花满渚时,雪融一般化作一声纠结的叹息。

    他将花满渚抱到床上躺好,自己却枕着双臂躺在睡榻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花满渚头疼欲裂地醒来,就见到任平生和李忘贫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在百无聊赖地等着他睡醒。

    花满渚简直受宠若惊,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任平生竟然没有捏着鼻子叫醒他,而且还坐在一边等他

    震惊之余,花满渚也没发现任平生那十分不自然的脸色,忍着头疼手脚麻利地把自己收拾好了。

    一大早李忘贫就被任平生拎起来,突然说要启程回霁山,一头雾水也不敢异议,只能在驾着马车驶出扬州城的时候怀着对春风杨柳岸的无限不舍,忧伤地叹息一声。

    任平生一上车就躺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花满渚实在头疼,也没心思去问他师哥为什么突然要回家。马车狭小,长手长脚的任平生一躺,花满渚就不能舒展开来睡觉了,只好靠着车厢壁缓解头痛和困意。

    但欲求不满十分忧伤的李忘贫驾起车来有些心不在焉,马车颠簸得很厉害。刚刚要睡着的花满渚跟着马车一颠,脑袋哐当就撞上了车厢,一下子痛醒了。任平生也差点儿从座位上被颠下去,他翻身而起,随手拿起一个杯子就往车外砸去“李忘贫你皮痒啊连车都不会赶”

    李忘贫稳稳接住茶杯,识相地不敢回话,终于将扬州的莺莺燕燕们赶出脑海,专心赶起车来。

    教训完李忘贫,任平生又看向花满渚,这么一撞,花满渚的头更是疼得要命,眼圈都泛红了,脸色白得吓人。

    任平生赶紧把人拉过来一摸,后脑勺起了一个大包,正想开口再骂李忘贫,花满渚却皱着眉头说“师哥我头好疼。”

    身体不舒服,又在他唯命是从的小师哥面前,花满渚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竟然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任平生干咳两声,还是不忍心,让花满渚躺了下来,又怕马车晃荡把他颠着了,一咬牙,半抱着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还吩咐李忘贫走慢一点。

    花满渚满足地咧嘴一笑“谢谢师哥。”小时候只有发烧了任平生才会难得这么照顾他的,花满渚心里十分感动,挪挪脑袋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安稳地睡了过去。

    看着花满渚一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任平生松了口气,又有些隐隐的不爽。这只没心没肺的猪,浪费他昨晚百结的愁肠了。不过,忘了也好,任平生实在不知道要是花满渚追究起来,自己要如何解释给他听。

    手臂的力道恰到好处,将花满渚稳稳护在膝上,任平生的心绪也渐渐平息下来。本来打算回去找个借口让师娘给花满渚换个房间住的,此刻看着花满渚的睡颜,这个念头也烟消云散。

    “就这样吧,”任平生自言自语的声音几不可闻,“总会想明白的。”

    李忘贫谨遵任平生的吩咐,一路缓行,力求平稳,回去的路程花了比来时多一倍的时间。而且让花满渚十分摸不着头脑的是,他好像觉得小师哥突然变得很奇怪。虽然他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喜欢逗着李忘贫玩儿,无聊了就构思一堆恶作剧,但花满渚总觉得,师哥好像变温柔了。

    是的,温柔。

    这几天花满渚都是要么躺在任平生腿上,要么靠在任平生肩上睡的。一开始是因为小师哥照顾自己头疼也没什么,可后来他都好了,小师哥依然让他那样睡。花满渚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任平生眼睛一瞪,他只好乖乖听话。而且,靠着任平生可比靠着硬邦邦的马车车厢舒服多了,他也就开开心心地听从小师哥的吩咐,心满意足。

    他哪里知道,任平生比他更心满意足。

    三人在霁州城外分了手,各回各家。离开半月有余,任平生和花满渚都有点儿归心似箭,赛着跑似的往霁山上冲。

    可行到山脚下,两人都顿住了。

    什么东西烧焦的气息浓烈地扑面而来,甚至还裹挟着一丝血腥气。

    任平生皱皱眉,看了花满渚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一路没有遇到一个人,只有那股不祥的焦味越来越浓。任平生的心砰砰直跳,强烈的不安让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转过山峦,霁山腰上的房舍终于露出面目来。

    那些任平生和花满渚进进出出无数遍的房舍,全部化为了焦黑色的断壁残垣。

    任平生睁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大声呼喊着师兄师姐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

    直到花满渚在残垣里发现第一具烧毁了的尸体。

    那人已经面目模糊,不知道是谁,手里还紧紧握着霁山弟子专用的剑。

    接着,第二具、第三具更多的,连尸体都找不完整。很明显,有人袭击了霁山。

    找到的尸体或残骸越来越多,任平生和花满渚的心却越来越凉。

    没有人活着。

    霁山全门上下36人,没有人回答他们撕心裂肺的喊声。

    能认得出来的尸体没有几具,他们甚至连师父和师娘的尸身都无法辨认。

    任平生跪在36具尸体面前,他不像早已泣不成声的花满渚,他好像哭不出来。他慢慢地站起来,抽出自己的剑,开始为霁山全门掘墓。他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找人问清楚,问是谁要杀他们,问为什么要杀他们。他还想起临行前花满渚一直在说师娘的举动很奇怪,自己却没有在意。

    是啊,花满渚明明对那个诗会没什么兴趣,师娘却坚持要让他们去看看。

    师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算准了我的性子,知道我一定会在扬州的花花世界里流连忘返,故意要我带着师弟离去师娘,你为什么偏偏要支开我们为什么一夜之间,霁山全门都没了性命

    可师娘也不会母老虎一般跳起来骂他了。

    直到花满渚强行拉住任平生,哭着给他包扎已经血流不止的双手,任平生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一直在流,似乎要一鼓作气地将身体里的水分都流个干净。

    闻讯而来的李忘贫赶到的时候,任平生和花满渚已经将同门安葬好。他们俩用自己的剑,在一块大石碑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了师父、师娘、各位师兄师姐的姓名。

    李忘贫也恭恭敬敬地在墓前磕了头。这几年,他有事没事就往霁山跑,跟他们中的不少人都熟了,他甚至还喂王大叔的狗吃过两个肉包子。

    他们不知道这场屠戮出于谁手、因何而起,他们也不知道前路如何、向谁去讨个公道。

    任平生和花满渚在霁山上为同门守了七天灵,李忘贫上山接他们去镖局落脚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人了。

    、第七章花满渚,酒盈瓯

    第四章   花满渚,酒盈瓯

    这个雨夜,让花满渚想起了三年前。那时他跟着小师哥走下霁山,江湖浩漫,他们一心想要报仇,却毫无头绪。后来,任平生打听到云水楼,听说那是个能解开天下所有谜团的地方,只是,代价往往高昂得让人付不起。

    两个少年星夜兼程赶往云水楼,路上也曾像今夜一样,在一个破庙里躲雨。那一夜,任平生拉着花满渚的手,跪在落满尘埃的菩萨面前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誓要查出真相,为霁山全门报仇。

    花满渚还记得他们终于得入云水楼门的那一天。那个似乎掌握天下风云动向的楼主杜宇,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们两个。

    杜宇要他们付出的代价,是归入云水楼下。杀手、密探、甚至盗贼,不管云水楼要做什么,都必须服从。

    任平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花满渚紧紧抓着任平生的手,素来什么事都仰仗小师哥出主意的少年,这一次,也依然跟着他一起。

    但杜宇没有立即给他们答案。云水楼的规矩,做满了任务,才能换取信息。

    “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云水楼大门上的那副对联,从此成为任平生和花满渚心中最大的希望。

    睡着前,花满渚轻轻握住了任平生的手。他的小师哥也轻轻回握着他的。这个世界上,他们俩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这次的任务比较轻松,不过是去杭州取一条命。三年过去,任平生早已不是那个虽然武功高强却从未剑尖染血的飞扬少年了。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究竟要到何时杜宇才会给他们消息,但除此之外,他无路可走。只有花满渚,在任平生的坚持之下,他从未染过一条人命。

    只是,连任平生自己心里都清楚,不管他再怎么保护,花满渚也再也不可能是霁山上那个傻呵呵的小师弟了。

    长大了,聪明了。除了任平生之外,花满渚再不会对别人毫不设防;心思如何良善,脑子也时常生出九曲十八弯的算计。他们为了报仇听命于云水楼,那么除了仇恨和云水楼的命令,世间善恶是非,似乎都与两人无关了。

    回到云水楼的时候已是初冬时节,天气越发寒凉。花满渚半夜踢被子着了凉,一路都在打喷嚏。任平生一边又骂他是猪,一边拿披风把他裹了裹。

    刚踏进院门,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就从屋里蹦出来,伴随着一阵极其欢快的喊声“小渚小渚”

    任平生的脸一下子黑了。

    花满渚十分无奈,正想劝慰一下任平生,就又打了一个喷嚏。

    这么会儿功夫,欧盈已经蹿到了花满渚身前,看见他裹得跟粽子一样的造型一愣。

    “小渚你生病啦”

    花满渚忙着擦鼻涕还没回话,任平生已经不客气地将欧盈一把拨到一边,“别挡路你怎么又来了”

    “我是来看小渚的呀,听说你们这两天回来,我都等了好久了”欧盈丝毫没受影响,依然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看他做什么”任平生简直烦透了这个丫头,“你是整天没事干吗”

    欧盈欢快地点了点头。

    “”任平生无言以对,“我一会儿就去找杜宇,他手上肯定缺人用。”

    欧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逍遥地晃着双脚“找他也没用,他不会给我活儿干的,我还是陪小渚玩儿吧,是吧小渚”

    “他不用你陪”任平生怒目而视。

    花满渚一句话都没说,欧盈跟任平生已经快要打起来了。又一个喷嚏过后,花满渚终于小声地说“盈盈你先回去吧,别从我这儿染了风寒。”

    任平生的脸色更黑,欧盈却神采奕奕地扑上前去“不怕不怕,你这么担心我,我当然也要照顾你”她歪头一想,总算是转身要走,“小渚你等等啊,我去找老头子给你要治风寒的药来”

    “我师哥有”花满渚话还没说完,欧盈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不过,这尊大佛总算是走了。花满渚战战兢兢地看任平生,果然,一脸风雨欲来。

    任平生眉头一挑“舍不得啊”

    花满渚赶紧摇头。

    “怕她染了风寒”任平生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一把捏住花满渚的鼻子,“小爷天天跟你在一起怎么没见你担心啊”

    花满渚一句“师哥身体很棒”不敢回答出口,只能任他捏着鼻子骂了一通。等任平生发完脾气,他的鼻尖都红得跟辣椒似的。任平生冷哼一声,甩手就回屋了。

    花满渚实在冤枉,师哥跟欧盈不对盘,每回见到欧盈就生气,偏偏欧盈老爱来找他,闯完了祸就跑,留下花满渚独自承受任平生的怒气。

    想了想,花满渚去厨房弄了点儿吃的,才进屋给任平生赔罪,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这罪跟他有什么鬼关系。

    任平生还是老样子,枕着双手躺在睡榻上闭目无语。花满渚本想悄悄拿着吃的靠近他,结果一个喷嚏没忍住,全喷在盘子上了。

    看着任平生嫌弃的眼神,花满渚只好把那一盘点心扔到一边,蹲在榻前给任平生捶腿。

    “师哥别生气,我晚上再给你弄好吃的。”

    “不吃。”

    “我做红烧肉好不好”

    “不好。”

    “师哥,你别生气了”

    任平生干脆不理他了。花满渚低下头,轻声抱怨起来“又不是我叫她来找我的”

    话音未落,任平生腿一伸躲开他的手,干脆翻了个身面朝窗外。

    花满渚愣了愣,只好爬上睡榻半跪着,死皮赖脸地要给任平生捏肩膀和脖子。

    捏了没两下,任平生就翻过身子,皱眉盯着他“你手怎么那么凉”

    “呃”花满渚把手贴在脸上,好像是有点儿凉,“那我捂一会儿再给你按摩。”

    “捂个屁。”任平生一使劲儿,花满渚整个人跌进他怀里,任平生拽过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又掖了掖,问道,“药吃了么”

    “吃了。”花满渚笑起来。

    “笑什么笑,吃了就睡一会儿,真是只猪。”

    “好。”花满渚转身对着任平生的胸膛,觉得这初冬的被窝真是暖和到了心坎儿里。

    花满渚睡着之后,欧盈抱着一堆药材又来了一次,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任平生赶了出去,走的时候气得龇牙咧嘴的。

    第二天,任平生独自去见杜宇。那个神神秘秘的楼主正在屋里悠闲自在地喝茶。

    “喂,”任平生不客气地端过一杯茶,“你能不能管管你那个宝贝侄女,整天在我眼前晃跟苍蝇似的。”

    杜宇老神在在“自作多情,盈盈是去见小渚的,与你何干”

    “谁说花满猪就愿意见她了”

    杜宇啧了一声,放下茶杯“你管得可真是比我还多,云水楼上下谁不知道,盈盈早就放话说要嫁给小渚的。”

    任平生也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我是他师哥,兄长如父,他要成亲得听我的,欧盈没戏”

    杜宇嫌弃地看着他“人家两个孩子郎情妾意,你这恶人在这里横加阻拦算怎么回事”

    “嘿嘿嘿,”任平生不耐烦地敲着桌子,“乱点什么鸳鸯谱,我师弟对你们家的野丫头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不等杜宇反驳,任平生又继续说,“你说你,怎么当人家舅舅的,女孩子家家一点都不知道矜持,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杜宇哼了一声“我可管不了她,你想霸占着你的小师弟,就自己想办法去。”

    任平生一愣,总觉得杜宇好像话里有话,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脸特别可恶。

    “小爷不跟你废话,下一个任务。”

    “下一个啊,”杜宇重新倒了一杯茶,“暂时没有,歇着吧。”

    任平生斜睨了他一眼。

    “盈盈说了,你干活儿没关系,可你老要带着花满渚,她怕她的心上人累着,非逼我给你俩放个假。”

    任平生起身就走。

    “你还懂不懂礼貌了安都不请一个”杜宇吹胡子瞪眼的。

    “边儿去。”任平生懒得理他。这个杜宇三十多岁的年纪,掌管着整个云水楼,看似高深莫测,实则十分没个正经。不过,他倒是跟任平生有个共同点,特别怕欧盈。哎不对,任平生不是怕她,是烦她。

    听说欧盈是他姐姐的孩子,不过他姐姐从没出现过,谁也不知道她到底何方神圣。三年前欧盈第一次见到花满渚,就跟山贼见了宝似的挪不开眼,从此下定决心要嫁给他。花满渚躲不开她就算了,还因为她备受任平生的冷眼,实在是苦不堪言。

    所以,当任平生回到院子里发现欧盈正缠着花满渚陪她练轻功的时候,那浑身的寒气简直把花满渚冻得直哆嗦,赶紧以风寒未愈需要休息为理由让欧盈回去。

    可欧盈哪是那么好打发的“没关系,你休息我就去给你煎药,你醒了我就给你解闷,咱们都好久没见了,今天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任平生冷哼一声,哐地关上房门。

    “盈盈,”花满渚愁眉苦脸的,“你别闹啦,我师哥要生气的。”

    欧盈柳眉一竖“他有什么好气的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关他什么事”

    花满渚又点儿脸红,不过欧盈说话向来毫无顾忌,他也听惯了,当下只好回道“别胡说啦,你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个女孩子,不能老这样。”

    欧盈满眼放光“不小啦,你要是同意,咱们今年就可以拜堂成亲”

    饶是花满渚已经习惯了欧盈的泼辣大胆,此刻脸皮也快被烫熟了,只能慌乱地不停摆手,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欧盈一看花满渚想要拒绝的样子,嘴巴飞快地一扁,眼看就要哭出来。

    花满渚十分无奈“盈盈啊,你别跟我闹着玩儿了”

    “谁跟你闹着玩儿了”欧盈带着哭腔大声说,“我知道,你那个师哥不同意嘛他这是棒打鸳鸯,坏人”

    花满渚面色也沉了下来,正色道“我师哥不是坏人,不许这么说他”

    欧盈缩了缩脖子,小姑娘委屈劲儿一上来,眼泪就止不住,一跺脚就哭着跑出去了。

    花满渚叹了口气,这时候也不敢去点任平生的火药桶,只能孤零零地回自己屋,昨日被窝的温暖遥不可及,顿觉无限凄凉。

    、第八章夜雪初霁风更急

    欧盈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论相貌,眉眼间与杜宇有些微相似,但显然更胜一筹俏生生二八年华,娇软软袅娜身段,滴溜溜灵动双眸,粉嫩嫩樱桃素口;论地位,叱咤江湖的云水楼主杜宇无妻无子,就这么一个侄女跟在膝下长大,宝贝程度跟庙堂上的郡主千金比也不差;论性格,杜宇这么个素爱由着性子来的人,免不了将欧盈宠出一些娇纵脾气,但也得益于此,盈盈小姐身在险恶江湖,倒生出一份不知人心的玲珑纯真。因此,云水楼上下对欧盈好,三分出于主仆关系,七分倒的确是因为小姑娘娇俏可爱,惹人喜欢。

    至于她跟花满渚的事,也的确是人人皆知。虽然当是小孩子玩闹,可时日一长,大家也都约定俗成地将他二人看作两小无猜的一对,总觉得以后是一定会成亲的。云水楼的人素来狂放,不怎么在意门当户对这回事,只当花满渚和欧盈两人郎才女貌,乐见其成。

    唯一对这事儿极其不高兴的就只有花满渚的师兄任平生了。可任平生为何如此,却谁也不知,只能怪他性情乖戾。欧盈也是个一根筋的,察觉到任平生不喜欢他,也不会刻意讨好,一心只扑到让她一见倾心的花满渚身上。女孩心思,总觉得这世上只有心上人才值得自己去追着捧着,而且自己心诚如此,只要相爱,就不用管什么师哥师姐同意不同意。她倒是想得洒脱,可连带她舅舅杜宇都要受任平生好些白眼。

    今年的雪下得早,梅花才刚生出红蕊一点,大雪就悄然而至。任平生早早醒来,推开门就见一片雪白。隔壁花满渚的房门应声而开,一见这景色,立刻眉开眼笑。花满渚生于江南,长于霁山,江南鲜少有雪,霁山也很少下得这么大。来云水楼三年,最让他开心的就是雪天。

    任平生见他开心,心里也跟着高兴,两人闹闹腾腾地扑进院子里,打起雪仗来。这些年,任平生多了心事,曾经那些少年性子,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重新见到。

    思及此处,花满渚难免惆怅,却在走神时被任平生一个大雪球兜头砸来,头上、脸上、身上顿时白花花一片。任平生在原地笑弯了腰,花满渚把脸一抹,雪球也懒得团了,直接往前一扑,箍着任平生的脖子将人往雪地里摁。任平生难得放肆玩笑,也就随他去,下盘功夫一点都没使出来,两个人立时便一同滚到雪地里。

    任平生本来就笑花满渚笨拙,此刻花满渚也存心想逗他高兴,乱七八糟地抓着雪往他身上洒,自己狼狈不堪也不在意。闹得高兴了,甚至抓了一把雪往任平生脖子后面塞。冰凉雪意陡然袭来,任平生一个激灵,挣扎着要逃。花满渚哪里肯放人,玩了半天雪,手正凉着,刚好赖在师哥衣裳里取暖,于是更加放肆,另一只手死死搂着任平生的脖子不松。任平生挣扎几下,索性手下使力,抓住花满渚搂他的手一个翻身,反倒将花满渚压在身下。

    花满渚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就见师哥骤然换了位置,一手拿着雪团正要砸下,吓得闭上了眼睛。

    任平生却迟迟没下手。白雪地里,开心打闹得花满渚脸上有些红晕,发间和衣领上都沾着雪,在他的体温之下倏然融化。看着他紧闭着双眼害怕雪球砸下来的可怜模样,任平生刚才被整的恼怒顷刻全无,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那雪一起,融化成了水。

    任平生嘴角含笑,欢喜又无奈,只能在心里叹着气。

    花满猪啊,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呢

    不过,这样也好。

    战战兢兢等了半天,花满渚却没等到预料中的惩罚,他睁开眼睛一看,任平生正带着笑,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他松了一口气,赶紧拍马屁求饶“就知道师哥最好了”

    任平生扔了掌中雪球,屈起冰凉的手指在花满渚的脑门上扣了一扣“暂时放过你,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花满渚笑嘻嘻地晃了晃脑袋。

    看着他在身下笑得正欢,任平生也笑起来。心念一转,任平生扶着花满渚的肩,放轻了声音,细细说道“小渚,等我报了仇,我有话要对你讲。”

    任平生语气温软,花满渚闻言愣怔了片刻。他眨了眨眼睛,也轻声说“不能现在告诉我吗”

    “不能,”任平生刮了一下花满渚的鼻头,语气又恢复正常,“小爷要说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要挑个黄道吉日才能告诉你。”

    花满渚还想说什么,院门外却响起一阵砰砰砰的叩门声。

    一听这火急火燎的动静,任平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拉着花满渚站起身,拍着两人身上的雪花,显然不想搭理门外一阵响过一阵的敲门声。

    果然,欧盈的好脾性很快就用完了,见半天没人开门,直接扯着嗓子叫唤起来“小渚小渚快出来开门,下大雪啦”

    仿佛刚才的脉脉温情都是幻觉,任平生的脸瞬时就变成冷冰冰又不耐烦的样子,一甩衣袖,背过身就往回廊上走。

    门外欧盈还在喊个不停,这天寒地冻的花满渚也不好让一个姑娘家久等,只能先去开门,一会儿再伺机给任平生顺毛。

    没想到来的不只欧盈,杜宇也来了。欧盈一见花满渚,立刻眉开眼笑,仿佛前几日哭着从这里跑出去的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兴高采烈地说“舅舅带我们去看赏雪,你快回去拿披风”

    花满渚还没来得及给杜宇问个好,就被欧盈推着进了门。杜宇摇摇头,自己跟了进去。任平生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三个人,杜宇等了半天,知道想讨杯茶水喝是不可能了,干脆优哉游哉地坐在客厅里哼起小曲来。

    拿好了衣服,欧盈看也不看厅里坐着的两个人,拖着花满渚就往门外跑“走吧走吧,马车在等我们呢”

    杜宇啧了一声“有了小渚忘了舅啊,盈盈你倒是等等我啊”

    “哎呀你快点”

    杜宇站起身来,任平生却还不为所动。

    “唉,”杜宇摆摆头迈开步子,“我就知道你不会去,也好,盈盈和小渚正需要一些独处的时机培养感情呢。”

    “谁说我不去”杜宇话音刚落,任平生身形一闪,已然朝门外大步走去。

    杜宇笑着跟了上去。

    去的地方不远,不过雪路难行,倒也费了些时间。一路上有欧盈这么个闲不下来的,倒也省得无聊了。杜宇带他们去的是一座梅山,这地方梅树成林,本来是个郊游踏青的好地方,但由于在云水楼附近,平素是没人擅自闯入的,十分清净。

    这个时候,梅花还没怎么开,杜宇说是来赏雪,其实就是陪着欧盈约花满渚出来玩闹的。欧盈知道花满渚爱雪,趁着任平生还没来得及阻止,一下车就拖着他往林子里跑去。任平生也不忍心拂了花满渚的性子,在花满渚回头看他的时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花满渚得到首肯,心里总算轻松下来,不过也没跑太远,就跟欧盈在雪地里堆起雪人来。

    难得任平生没出什么幺蛾子,本来还因为上次的事情有些郁郁的欧盈也彻底高兴起来,一边撒着欢地逗花满渚说话一边给他的雪人捣乱。

    “啊我的鼻子”花满渚大叫一声,刚给雪人捏好的鼻子又被欧盈给砸没了。

    欧盈在一边咯咯直笑“小渚不要堆雪人啦,跟我一块儿打雪仗吧”

    花满渚本来正无奈,一听欧盈说起打雪仗,又想起了早上的事,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任平生一眼。

    “小渚”欧盈跑过来蹲在花满渚身边,两手拖着下巴,“你怎么走神了想什么呢”

    “想我的鼻子。”花满渚低下头继续团雪。

    欧盈睁大了眼,旋即乐了“你真可爱不就是个鼻子么,我赔给你好啦。”说着就伸出手,也团起雪来。

    于是,花满渚的雪人迫于欧盈的淫威,竟不得不长了两只鼻子,一个端端正正长在中间,一个歪歪扭扭插在头顶。

    花满渚看着那长了角的雪人,哭笑不得。欧盈却开心极了,指着雪人的第二只鼻子狂笑“你看多可爱”

    另一边,任平生看着他们俩嬉笑打闹,冷冷地哼了一声。

    杜宇却还在一旁火上浇油“你看他们俩多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现在商量一下聘礼如何”

    任平生迈步就要往前去拎花满渚。

    “诶诶诶,”杜宇拉住他,“你就别去自讨没趣了,让他们俩玩儿,我有话跟你说。”

    任平生顿住脚步,猛地看向杜宇,眼里精光一闪。

    “任务,还是”

    杜宇负手而立,往旁边走了两步,离欧盈和花满渚更远了些,任平生紧紧跟上。

    “是霁山的事。”

    任平生心脏狂跳,却没有打断杜宇,等着他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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