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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受快来口口+番外 第4节

作者:七弦琴帝 字数:25694 更新:2021-12-31 05:32:12

    “好,我答应你。”

    也幸好他的年纪小,才十一二岁的模样,身形与女子差不了多少。宫言雅见有人替代,也不着急走了,两人从窗户爬了回去后,宫言雅翻出嫁衣来,道“明日你就穿这个,我现在给你穿好了,你就在床上躺着,谁进了你都说困了。明日盖上盖头,就没人知道了。”

    她叮嘱了好多才离开,苏雨临看着自己被套上的衣裳,沉默不语。他摸了摸肚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桌上的点心后,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

    翌日早上,苏雨临就被丞相送进了宫。在宫门口候着的卞司成露出得体的笑意,领着人去了离思暖殿要走一炷香时辰的留香阁。坐在轿辇里的苏雨临已经睡着的时候,才被侍女扶着下了轿子。

    “皇上这几日都在天绝城墙,娘娘若是觉着委屈,也要自己担着些。寝殿里的东西奴才们都备好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娘娘就先去歇着吧。”卞司成凉凉的说完,以为“宫言雅”要吵着不肯时,却见穿着嫁衣的人径自走了进去,还将门关了起来。

    他一时间愕然,而后眯着眼示意其余的人离开。

    实则在寝殿内的苏雨临有些怔肿,他方才做了恶梦,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是想着赶紧沐浴更衣,换下这一身厚实的嫁衣。虽然玄无寒不想待见宫言雅,但留香阁的浴池内,热水却时刻有的。苏雨临脱去了衣服就下去,现在看,他不仅脸色黄,就连身上也都是黄│黄的,虽然滑腻,但是却不白皙。

    他也不在意,等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才觉得不对劲了。寝殿内几时翻遍了,也不会有一件男装,他只能穿着裤子,肚兜是不可能穿上去的。不知为何,胸口闷闷地,索性也不管了,裹着被子就睡了过去。

    一连十日,玄无寒都没有回来,第十一天的时候,玄无寒回宫。

    苏雨临不急,他宫里的侍女着急了。她们娘娘每天只知道吃点心,睡觉,原本样子就一般,也不想想吸引人的把戏,难道一辈子都当在冷宫里过了吗

    当然,玄无寒为了稳住丞相,也不可能一直不来。当夜,他就来到了留香阁。

    苏雨临见到他竟然不下跪,还有些失神。玄无寒眯眼看了一会,被他迷茫的眼神逗笑了。卞司成大惊,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苏雨临。此人样貌与当年的凤君相差甚远,性格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若说云璃温婉,这人便是冰冷无情,这几日来人禀报,都是宫言雅性子十分的冰冷。

    听见玄无寒的笑声,苏雨临闪过懊恼的神色,他歪着头迟疑了一会,才磨蹭的跪了下去。玄无寒似乎是受了蛊惑一般,伸手将人扶了起来。卞司成一时没有忍住,轻呼出声。玄无寒这才回过神,神情一冷,甩开了苏雨临的手。

    苏雨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也没有说话。玄无寒不冷不热的道“不知言雅可住得习惯”他连称呼都是这样疏离,摆明是要人难堪。可苏雨临却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也让玄无寒十分的惊讶。

    “我你可以喊我雨临。住哪里都行,听说宫里有个桃园,那旁边有寝殿吗”

    若说他的自称犯了忌讳还好,但他竟然说要住在桃园附近,那就是碰到了玄无寒的逆鳞。桃园是为了云璃建成的,已经封了四年多,他这样不知所谓的话,让玄无寒怒极反笑。伸手扣住眼前人的肩膀,沉声道“朕今日来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丞相,你要记着,朕不会宠你,自然也不会依着你。你若是明白,就安稳的在宫里住着,若是再说出不知死活的话来,朕不介意雪渊换一个丞相”

    原以为苏雨临会惶恐,但玄无寒盯着他的脸半晌,忽而松开了手掌。他拧着眉,看着苏雨临不停地落泪,胸口也涌现出怪异的感觉。

    而苏雨临更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落泪,他顺手擦去眼泪。

    “那就住的离思暖殿更远一些吧”许久,听到苏雨临这么说,玄无寒有些不悦,但是他却没有发现。

    “卞司成,择一处宅子,搬过去。”

    自此之后,玄无寒再也没有来过。修建城墙不用说,要花上几年的时间,雪渊国库虽然充盈,但是也用去了很多。朝廷上忙了起来,更给了玄无寒不去见人的理由。丞相等着女儿肚子里有消息,却不知早就李代桃僵,他的女儿倒是已经有喜,但却不是为皇帝生的。

    离思暖殿最远的寝殿,是一处先帝遛马的院子改建的。前前后后独独一栋,安静得很。

    苏雨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呻│吟。他的脸色发白,牙咬得死紧,周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侍女们用热水沾湿了帕子擦着他的汗,只是刚擦了去,又溢了出来。

    “御医为何还不来娘娘虽然不得宠,但身份在这里,耽误了下去谁能受得住”一个掌事的侍女十分的生气,一边的侍女道“姐姐,娘娘每次到了省亲的时候都不回去,丞相大人受了气,都好个月没有送来银两了,哪里有钱打点啊”

    苏雨临此刻迷迷糊糊的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全身都扯痛。这个症状其实几个月之前就时常发生,但刚开始不过是痛上一小会就好了,他就没有多想。

    、换脸

    若说是因受了伤身子痛的话,还有个期盼,那便是用了外敷的药或是内服的汤药后,渐渐地能好起来。再深的伤口,同上结了痂后也没有多痛了。但苏雨临的痛法,却是叫人叫不出来。

    就像是骨头和皮肉被生生撕裂开来一样,他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进了阎王殿,因罪孽深重而承受着油锅的煎熬,也像是踩在刀山上那样,鲜血四溢。嘴唇早就破了,血珠子顺着嘴角流下来,很快就淌进了脖颈里,染红了原本就汗湿的里衣。

    几个侍女都看不下去了,平日里这位主子就沉默寡言,有时候能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上一天,若不是肚子饿了,决计不会出来。她们虽然伺候的人在皇上面前不受宠,但却是最轻松自在的。主子从来不打骂她们,每日的吩咐不过是梳洗吃饭。

    虽然私下里不如其他地方的宫女银钱多,但安稳实在,也没有争端。雪渊皇宫内的这些宫女,只管求着平安,等到了岁数出宫去就好了。若是在其他让人眼红的地方当差,保不住哪天小命就没了。原先以为这位主子会争着献媚,没想却是位性子寡淡的人。

    御医迟迟不来,侍女们急得团团转,这样的痛法,若是真的人就这样没了,她们也活不了

    “娘娘,奴婢拿着您的玉牌这就出宫,娘娘可要撑下去啊”那掌事的宫女说着就要去掏苏雨临的腰身。

    说来也是因为苏雨临不管世事,每日又躲在屋内不肯出来,侍女们与他相处的时间也短,数月过去,经也不知道他是个男子。这会天热了,他怕露出端倪,每日就算传膳,也是在帘子后用。唯独叫他还不习惯的就是,女子的衣裳总是薄纱之类的,即便是冬日里的袄子,也非得绣上几朵花,穿在他身上,总是觉着怪异。

    这会苏雨临痛得神识不清,那宫女伸手碰到了他蜷缩的身子,却是直接蹭到了苏雨临的胸口。男子能装做女子,年纪小还可能糊弄过去,喉结也不曾显现。但是胸前平坦,却是叫那宫女吃了一惊。这哪里是瘦弱,分明是平板的身子啊。

    存着疑惑,加上她念着玉牌的事,便又要探向苏雨临的腰际。没想这时,苏雨临急喘起来,竟扯着自己的里衣开始小声的哭泣。这样一来,胸口便一览无余。几个侍女看得清清楚楚,她们是侍奉人的,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副男子的身子。

    一时间几个侍女都惊呆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姐姐娘娘她他是男子”一个年级最小的宫女颤声道,如此一来,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砍头的

    毕竟是掌事宫女,她深吸一口气,将殿门关了起来,拉着几个侍女凑到一起,小声道“今日之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你我几人的小命就保不住。方才就当我们都没看见,如今这个样子,娘娘是必须让宫外的大夫看了,你们几人照看好,我速去速回,若是有御医来,就说娘娘已经无恙了。”

    她这么说心中也忐忑,苏雨临的这病来得突然,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顽疾,若是耽误下去性命堪忧的话,她们几人断然脱不了干系。但如今,这能堵上一把了

    掌事宫女走后,苏雨临似乎痛得更厉害,连呻│吟声都变了调,长发都能绞出水来,不知怎的,那流出来的汗竟然是灰黄色的,把雪白的里衣也染变了色。几个侍女再用帕子给他擦汗时,帕子也变了色。

    “呀娘娘他是不是样子变了”先前年纪最小的那个侍女惊呼起来。听她这么一说,其余几人也忍不住看了几眼,这不看还没发现,一看都吓呆住了。

    苏雨临的身子不仅有变修长的样子,脸与以前想必也是不可同日而语。若是之前是脸色蜡黄的路人,此时便是肤色白皙,样貌倾城的美人。而且,这几个侍女越看越心惊,这张脸即便是多年不见,她们也都刻骨铭心,这分明就是已经仙去了的凤君啊

    “娘娘他如此像凤君,那皇上还会放着娘娘不管吗”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就在她们不知所措时,苏雨临渐渐平息起来,似乎痛楚已经过去。他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沉沉的睡了过去。等掌事宫女带着大夫赶回来时,苏雨临已经被擦干净了身子换了衣裳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大夫,我们家公子身子如何”大夫是被人蒙着眼坐着轿子进宫的,等进了寝殿才摘得眼罩,掌事宫女谨慎,此事捂得严实。那大夫也不含糊,皱眉道“你家公子身子太虚了,需要大补啊好在没有其他病症,每日给他多用些参汤和药膳,多走动走动就好了。”

    幸而大夫开的药都是寻常的补药,侍女们只需去太医院报备说是娘娘身子虚,需要补就好了。虽然皇上不待见苏雨临,但是吃穿用度却是没有苛待。只是宫中有人门缝里看人,要做出那等精怪的样子罢了。

    足足睡了一整夜还不够,到了第二日正午的时候,苏雨临才睁开了眼睛。他刚撑起身子,就头发晕,砰地一声倒了回去。候在床边的侍女听见响声,忙问道“娘娘醒了”

    “嗯,梳洗吧”刚说完话,苏雨临就惊住了,这声音是他的吗他的声音不该是低沉的,还有些发哑吗怎么会是现在这样犹如清泉叮咚,玉石相击般的清冽

    不仅是他怔住了,帐外的侍女也吃了一惊,“娘娘方才是您说话吗”

    声音变好听了,但却无法遮掩他是男子的事实了。这声音怎么听,都是男子的,再无先前寻常女子的低音。抬手揉眼睛时,瞥见自己白皙纤细的指节,苏雨临倒是没有吃惊。他淡然的掀起被褥看着自己变长的双腿,还有摸起来不一样的脸,心中涌出一丝疑惑。

    久久不再听到声音,那侍女正要再相问时,帘子被人掀起来。苏雨临赤着脚下了床,指着自己道“我现在是不是变了样”他有些发懵,若不是性子使然,习惯了淡然,换做别人,早就惊叫起来了。

    他这时也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人换了,后知后觉的吃了一惊,有些发窘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虽然淡漠,但他却也不是无知。自己身为男子,周身衣物被换了,除去有些尴尬不说,他的身份岂不是被人知道了这么想着,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娘娘奴婢们一定会守住秘密的。娘娘请梳洗更衣吧”机灵的侍女眉目一转,心中早就做了打算。

    苏雨临不知晓自己样貌有多叫人舍不得移开眼,本就对万事不上心的他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模样,若是被他人瞧见,那宫里一定会掀起惊涛巨浪。单单就是他与凤君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可能让玄无寒对他倾心。

    只是,几个小宫女有意瞒着,又怎能躲过藏在暗处的眼睛。玄无寒本就对丞相心有顾忌,苏雨临住的寝宫离思暖殿再远,那也是在皇宫内。拨去两三个影卫轮番着监视那是自然,从昨日苏雨临身子疼痛时,就已经有影卫前往天绝城墙那里向玄无寒禀报,只是玄无寒本就不在意,不痛不痒的说待他回宫再议。

    他以为丞相那个看老狐狸会领着大夫进宫,没想丞相心中怨恨女儿不去争宠,又不回去省亲,将派去的下人都遣了回来,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女儿”痛得死去活来。

    而就在苏雨临醒来没多久,卞司成就前来传口谕,说是今日家宴,请苏雨临前去赴宴。

    这可是这大半年来头一遭,以往大大小小的宴会,玄无寒从来不曾传人来请他,更别是家宴。

    “皇兄,丞相此次捐了数目不小的银两,你若不去请他女儿来,怕是要让外人诟病。”说这话的是玄无冰,他自上次回到宫里,就一直随着玄无寒来往天绝城墙。期间萧绎竟然一次也没有寻来,这日子说短也不短,算起来也有八个月了,玄无冰心中有怨气,打定主意,纵是那人来了,他也不会回去了

    玄无寒也知道玄无冰说得没错,“也罢,影卫说她昨日身子有恙,今日朕倒要看看,是真病还是假病。”

    说是家宴,自然只有王爷亲王之类的。德睿亲王因身子不适没有前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八王爷玄无珏也请辞说要侍疾。如此,也就只有五王爷玄无冰了。玄极霄自当年云璃出事后,与云行之再也没有来过灵渠。云行之当年怀着孩子得知云璃的死讯,情绪太过激动,差点滑胎。

    即便后来孩子保住了,云行之整日心绪不定,十个月后,产下的小儿子也是体弱多病,如今都五岁了,竟还不会说话,显然是痴傻了。玄极霄送与来的书信里说,云行之始终不相信云璃已经离开人世,他即使踏遍四国,也要寻到璇玑仙君,请仙君救他儿子。

    家宴开始后,苏雨临一直没有出现。玄无寒脸色有些难看,他觉着请人过来,本就是抬举她了,还矫情着不来,莫非还要他去看望吗他这厢猜测着,那边的侍女已经急出了汗。皇上的口谕不得不从,可是苏雨临现在的模样,又怎么能出现在玄无寒的面前

    苏雨临原本是想要去的,他虽然有想过自己样貌的问题,但是却不以为然。甚至心中还带着莫名的愉悦,那股愉悦催促着快去见见玄无寒。几个月前两个人的见面并不愉快,但是苏雨临却不讨厌玄无寒,甚至睡梦中时常梦见他。

    几个侍女神色怪异,苏雨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道“为何不能去”

    几人极力劝阻,苏雨临心中也不耐烦了。

    “娘娘难道不知自己现在的样貌与当年的凤君别无二致吗即便奴婢们知道娘娘是嗯,是突然变成这样的,但是皇上他可不一定会相信。若是皇上以为是丞相大人与娘娘有意为之,那娘娘与丞相都有性命之虞啊”

    只是,侍女们也知道,抗旨不尊,照样是杀头的罪。家宴是皇上传的口谕,等同于亲笔圣旨。

    苏雨临听自己现在的样子与当年的凤君很像,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脸,不知为何,涌现出一股子厌恶。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若是如此,那我更要去看看。今日就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与他,倒想知道,皇上舍不舍得杀了与凤君一模一样脸的我”

    他头一次说这么多话,甚至还带着赌气的模样,让侍女们大吃了一惊,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苏雨临已经先一步,坐着轿辇赶去思暖殿了。

    苏雨临因一直没有名位,进思暖殿时也无人唱喏,待他一身素雅的男装出现在玄无寒面前时,只听哐当一声。玄无寒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整个人腾地一下站起来,单手按住桌角,翻身一跃,冲到了苏雨临的跟前。

    苏雨临还未开口说话,就被玄无寒死死地拥进了怀里。

    “璃儿璃儿你终于回来了”耳边是玄无寒炙热的呼吸,苏雨临缩了缩脖子,却被抱得更紧。只是,听见云璃的名字,他拧眉不语,用力的想要推开玄无寒。他是苏雨临,可不是凤君云璃。

    玄无冰自当也是吃惊的张大了嘴,此人清雅倾城,气质与云璃一模一样,样貌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独独一点,此人眼神中没有对玄无寒热切的情意,有的只有淡漠。他皇兄爱太深,一时看不出来也情有可原。他作为第三人,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昨天写了忘记发 今天加了些字数发上来换脸的哟 没有亲猜测苏雨临的身份吗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哦云璃另有他人

    、身份

    第二十一章

    “皇上,竟然认错人了,如此看来你对凤君的情意也不过尔尔”

    带着嘲讽的话,让玄无寒蓦地一惊,他微微错开了身子,剑眉聚拢,眼神定定的紧盯着苏雨临,似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去摸苏雨临的脸。他几乎有些恍然,难道有人胆大如斯,易容成云璃的模样来诓骗他吗

    苏雨临却是先他一步躲让开来,扯出一丝冷淡的笑意,弯腰取过身旁桌上用来试毒的银针,竟毫不在意的往脸上一划。莫说玄无冰惊吓住了,就连玄无寒也惊呼一声,伸手就去夺苏雨临手上的银针。只是那银针已经刺进了苏雨临的右脸颊,用力一拉,便是一道血红的口子。

    “不如皇上现在再来看看,是不是有一张人皮贴在我的脸上”他说这话时,似笑非笑,好像万事于他,仅仅是过眼云烟,而他自己,也不计较伤痛与否。如此冷漠的一个人,让玄无寒的心生生的发痛。他自然看得明白,此人的脸与云璃的当真是一模一样,但是却不是云璃。

    较之方才的狂喜,玄无寒后退一步,阴沉着脸道“你是何人”

    苏雨临低垂下眼帘,有一瞬间的迷惘。他脸上的口子溢出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了颈项中,把淡青色的衣袍领子也染变了色。

    “我是谁你说多可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低声说着,苏雨临的身子一歪,竟直愣愣的往后倒去。玄无寒看着他的脸,身子不受控制的扑过去,将人揽进自己怀里。玄无冰这才起身,命人去请御医。

    玄无寒将人抱着走进了寝殿,轻轻的放在了床上。他沉默不语,玄无冰却是憋得慌,在一旁小声问道“皇兄,此人是何时进宫的你莫非”但看他皇兄的样子也不像是早就知道,难道是丞相那老头子搞的什么把戏可是他女儿明明已经进宫了

    “千殇,查清楚”玄无寒沉声说着,暗中一个影卫已经闪身离开。只是影卫刚刚离开没多久,就有一人闪身进来,瞧见龙床上的苏雨临,一惊,忙跪在玄无寒跟前道“皇上,此人是丞相的人”

    玄无寒双拳握紧,似乎是发怒了。他冷着脸道“宫言雅呢”他不管那女人如何,丞相竟然自作主张的把其他人也带进宫里来了吗

    影卫似乎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说,犹豫了半晌道“皇上,此人便是丞相送来的女儿,他当日说身子痛,属下等一直隐匿在暗处,那几个宫女鬼鬼祟祟,属下等不放心,悄悄潜进去看了。这人被宫女唤作娘娘。”

    “丞相难道早做了打算以为送一个与云璃一样的人进宫就能替代凤君了吗”玄无冰之前没有见过苏雨临,以为苏雨临顶着这样的脸在宫中几个月,而他皇兄是因为不去见人,才没有察觉到此事。

    玄无寒摇摇头,带着疑惑道“不可能,朕与他见过一面,当日分明不是这个样子。来人将万花堂的宫女拘来”

    万花堂便是苏雨临住的寝宫。

    四个宫女被绑着过来时,脸色都吓得苍白。她们早就知道今日可能性命不保,都浑身发抖。

    “朕问你们话,若是有半句隐瞒,不仅自己人头不保,就是家中人也不能逃脱”玄无寒带着冷意的话让四个宫女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那掌事的宫女咬了咬牙,第一个开口道“奴婢们不敢说谎,娘娘当日进宫时,确实是一幅模样,只是昨日突发顽疾,浑身出汗疼痛不说,汗渍还是淡黄色的,然后娘娘就变了模样似乎似乎”她似乎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倒是玄无冰与萧绎成亲后,常行走江湖,接着她的话道“你想说是用了缩骨功,让人身子变小了,身上也涂了药水,让他脸色也与先前不一样”

    那宫女忙不迭的点头,她见识少,玄无冰却是说清楚了。

    看她们几人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玄无寒摆摆手命人将四个宫女先关了起来。此时有蹊跷,他也不能将人放了。

    玄无冰斟酌了一会,道“皇兄,我看这人若是真的是丞相派来的,一定早就动手了。但他却是安分得很,你不去见他,他也不来见你。我看他似乎神志不清的样子,会不会是有其他人对他用了什么摄魂大法”

    对着苏雨临的脸,玄无寒不由自主的想要怜惜。他轻叹了口气,起身道“一切待他醒来再说,御医来了没”他刚说完,就有御医禀报进来。

    苏雨临的身子本就无碍,只是太虚,之前又莫名的动了气,一时不能缓过来,才晕了过去而已。御医被问之苏雨临是否身体里被人用了药之类的,惊讶道“皇上不必担心,这位公子不过是气血不足,身子却是好得很。”

    等苏雨临再次醒来时,外头已经夜色深沉了。寂静的思暖殿里只有灯芯啪啪的声音,床帐并未放下,他还能看得见窗外摇曳的树影。

    几乎是一整日没吃东西了,苏雨临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饿过劲了,抽抽的痛。他掀起被褥,赤着脚下床。正准备看看这里有什么吃的时,有人在暗中说话了。

    “你饿了”低哑的声音吓得苏雨临一抖,侧过脸一看,玄无寒竟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那眼神带着炙热的情感,几乎要把苏雨临烧起来。

    玄无寒一直留在思暖殿,他靠在软榻上久久不能入睡。没想到了半夜,苏雨临竟醒来了,还赤着脚找吃的。有那么一瞬间,玄无寒以为云璃回来了。

    云璃在思暖殿时,经常夜里醒来。每每都是赤着脚下床找吃的,但是又发困,走路也歪歪扭扭的。是以看见苏雨临的样子,玄无寒的心猛地一震,差点就上前拥住了那人。但是最后他清醒了,冷冷的说出了那句话。

    苏雨临仅仅看了他一眼,就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两人一个心中思绪万千,一个悠哉的吃着点心,竟相安无事。苏雨临吃完点心,用袖口擦了擦嘴,爬上床继续睡觉。

    玄无寒看着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竟轻笑起来。

    这人,竟与云璃如此的相像,连爱用袖口擦嘴也是一样

    翌日早上,苏雨临再睁开眼,想要去寻玄无寒的身影时,发现寝殿内已经没有人了。侍女进来伺候他梳洗时,一个个都带着笑意,甚至有侍女道“公子,昨夜皇上与你同塌,想必公子成为侍君的日子不远了”

    “侍君”苏雨临似乎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他心中暗自想了一番,即便是不太清楚,他也明白,侍君与凤君想比,绝非是一个意思。难道是类似于妃子的意思

    见这个几个宫女还一副喜气的样子,苏雨临不由得有些恼怒,连早膳都不用,就径自赶回了自己的万花堂。他现在这副样子虽然与以前不一样,但终归是他苏雨临,而不是凤君云璃,玄无寒若是想要找个人替代慰藉,他绝不奉陪

    可苏雨临却不知,玄无寒下了朝后,影卫就带着消息进了御书房。将苏雨临来到皇宫的前因后果都说了,自然也知道他是替宫言雅进的宫,也确确实实在宫内住了几个月。

    听了影卫的话,玄无寒在殿内踱步。最后他顿住了,沉声道“千殇,他可还有亲人能作证他确实是一直住在天绝涯不远处的小镇上”

    这不怪他存着私心,千殇来禀报说苏雨临因地动那日被冰水泡得太久,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前尘往事皆忘得一干二净。而那个时候,正是他寻云璃寻而不得的时候。五年过去,他没有亲眼见到云璃,始终不能接受云璃离开人世的事实。

    而苏雨临出现的这样巧合,会不会是云璃因火山融了冰川,得见天日醒了过来,却因冰封太久,才忘却了一切

    千殇面无表情的道“皇上,此人身份还未查清,这些是宫斐然亲口说的,属下以为,皇上此时,还是不要接近那人,若是他国派来的人,恐对皇上不利。”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作者有话说里写什么于是能写题外篇吗想写一个短篇 鬼夫觉得肿么样 小攻是鬼来着

    、迷惑

    玄无寒半阖着眼帘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苏雨临是他国奸细的可能。

    只是,那样一个人,冷绝淡漠,该是一个细作有的样子吗还是这原本就是一个诱他深│入的细作,在他没有察觉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不管如何,苏雨临,确实让玄无寒起了心思,只不过,这心思究竟如何,却不得而知了。

    万花堂内,一人独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揪着衣带,神识不知道飘去了哪里,就连两个侍女端着茶水上了,就没有眨下眼睛。这两个侍女是卞司成新指派过来的,他分明是不待见苏雨临,心中早把这人当作是借着一张脸想要争宠的妖孽。

    这偌大的万花堂,按理应该是四个宫女的。单单就指了两个人过来,这两人就是新进宫没多久的,心气都不如待的久的。每日打扫了院子,又整理寝宫,还要去御膳房那吃食,忙得头昏脑涨。偏偏主子还是个一言不发,不知疼惜人的。

    这端上来的茶,也不过是寻常的茶叶泡的,她二人嫌从万花堂去司茶监路太远,来回要花上小半个时辰,便在御膳房抓了些用作煮茶叶蛋的三瓣茶来。这泡出来的茶水,暗黄不说,还浮着一层茶叶沫子,也不知道喝起来味道如何。

    终归不如原先伺候的人,苏雨临自进了宫,从不喝茶,咂咂嘴的也只是牛乳之类的甜食。只是今日,他神识远游,顺手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等苦涩的茶水在嘴里品出味来时,他眉头一皱,弯腰要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

    那两个宫女顿时心一慌,以为是要怪罪她们偷懒,用了次等的茶叶。这口中刚惊呼出主子饶命,就听到苏雨临淡淡的道“我不喝茶,去拿些点心来。”

    苏雨临只觉得口中泛着苦味,他不喝茶,自然也不知道好茶喝起来韵味无穷,只是他喝得这一口,原本就不是该用来泡着喝的。方才他一直想着玄无寒的事,这会也回了神,顿觉得有些发窘,也不管宫女们如何了,自顾的进了寝宫,揣了几块点心便出了万花堂。

    纵使他的名位没有,身份却在那里,守宫门的侍卫也不敢拦他。心中思绪万千,苏雨临也不看路,只是想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待着。这么一绕路,即使碰到些没见过他的侍卫和宫人,竟也无人敢拦着他。一是他衣着不凡,面无表情的模样,二是,他的脸却是所有的人都认得。

    当年凤君云璃如何的玄帝宠爱,宫里的人都知晓。这会见到一个与云璃一样脸容的人,自然心中有了猜测,便行了礼就让过了。

    等他觉着脚底有些胀痛时,一抬眼,就看见满目的蜜桃。蓊蓊郁郁的绿叶内,熟透了的蜜桃将枝桠都压得垂了下来。微风吹过,就能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不用吃到嘴里,都觉着口中已经有了甜味。

    不用说,这里便是宫中的禁地,桃园。

    高墙遮挡不住多年不曾修剪的桃树,有的枝桠已经延伸到了道上,拳头大小的蜜桃被飞鸟啄出了大小不一的口子,成为一块凹陷下去的黑斑。若是寻常,这里四周是有侍卫守着的,只是这会轮班,加上皇帝一年也就来一次,他们也懈怠了。

    雕漆的朱色大门上有一把厚重的锁,苏雨临看着那锁面上的锈迹,胸口突突的胀痛。他捂住胸口,扫视了一番。待发现不远处的墙角下靠着的木梯子,轻喘几口气走了过去。

    玄无寒不许人靠近这里,但里面的桃年年都结的满满当当,钥匙在卞司成那里,侍卫们也不敢撬了锁进去偷吃。便想出这个法子,顺着梯子爬上去,摘几个解解馋。

    等苏雨临爬上梯子,踩在一人多高的围墙上时,一低头,就看见满园子的桃树,不知为何,他那股子憋闷的心绪也消散开来。小心的将梯子收起来放到园子这一边,折断几枝树丫后,顺利的落在了园子内。

    脚底下是细软的杂草,日光晒不到,都变成了嫩嫩的翠绿色,就连早上的露水也还没有干,不一会,就打湿了苏雨临的鞋袜。错乱的枝桠总是会挡住他的去路,衣袖也不知在何时被勾破了。好不容易找到原先园子里的小道,他已经有些发汗。

    顺手摘了一个蜜桃,正要吃却发现桃上都是毛。这要是吃下去,不耗着喉咙才怪。只是让他再折回去洗干净,估计喉咙都要冒烟了。瞥见自己已经扯烂的衣袖,他露出一个轻快的笑意,用力一扯,将大半的衣袖都扯了下来。白皙的胳膊也随之露了出来。

    用衣袖擦了擦桃,再撕去了外皮之后,苏雨临满意的咬了一口。

    甜

    香甜的果肉加上甜蜜的汁液,让他忍不住轻哼一声。这味道他应当是在梦中尝过,否则怎么会有舒心的感觉

    他上午一直在发呆,早膳就喝了几口甜羹。这会撒开了肚子吃,等腹中感觉涨涨的时,他才低头看见地上散落了十多个桃核。不禁打了个饱嗝,再抬头看看艳阳高照。

    若是再者阴凉的树底下睡上一觉,也不失为一个美妙的午后吧。

    用了午膳后,玄无寒原本该去御书房看折子。只是,他的心却静不下来。浑然不知自己一路走着去了万花堂,等宫女们唱喏时,才惊觉。

    “你们家主子呢在睡午觉吗”

    “回禀皇上,主子今日上午就出去了,奴婢们奴婢们不知去了哪里。”她二人自然是不愿意跟在苏雨临后面,苏雨临时常一个人出去走走就回来了,谁知道今日都过了午膳还没见人影。不巧皇帝竟然来了,她俩惶恐的下跪。

    自那日让人查苏雨临,已经过去了十多日。玄无寒竟没有将此事告知丞相,顺道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丞相仍旧以为他不争气的女儿在宫里当着坐拥荣华富贵的娘娘,也气女儿不体恤家中,竟一次也不肯回家省亲。

    玄无寒此刻无意惩处宫女,只是眉头皱了皱,冷哼了一声就折身出去了。卞司成被喊来时,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却听皇帝慢悠悠的道“命人下去查查,万花堂的那人去了哪里。”

    卞司成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见玄无寒低垂着眼,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时,心底微微有些慌神了,莫非,皇上真的被迷住了

    大抵是到了未时三刻的样子,桃园的朱色大门被开了锁。玄无寒阴沉着脸走了进去,凭着内息找到了在树底下睡得正香的人。看见满地的桃核,还有那人晕红的脸颊,玄无寒有些迷茫。弯腰将人抱了起来,苏雨临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声,把脸往玄无寒的胸口凑了凑。

    顿时,玄无寒瞳孔一缩,抱着苏雨临的双臂也下意识的收紧。

    璃儿

    园子大门外的侍卫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听候发落。他们看见皇帝抱着个人出来,就知道自己这差事当得脑袋快没了。

    “朕倒是不知,你们拿着宫里给的银子,倒是逍遥起来了这都已经到了未时,还躺在床上来人啊通通给朕拖下去天绝城墙那么不是屡屡有人撑不住吗,都送过去”

    玄无寒刚开始还压抑着声音,怕吵醒了怀里的人,说到后来,已经不能自持。苏雨临慢慢挣来了眼睛,感觉耳边有砰砰的声音,无意识的伸手抓了抓。玄无寒低头看了一眼,神情缓和了不少。

    “睡醒了也不怕有蛇钻进你的衣服里,地上怎么能睡,嗯”

    苏雨临似乎是以为在梦中,竟对着玄无寒一笑,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无寒”

    话音刚落,就见玄无寒一怔,有些怕抓不住一样的感觉从心底涌过,他迟疑道“璃儿方才”

    这一声称谓把苏雨临打醒,他面色有些发白,蹙着眉头从玄无寒怀里挣脱出来,伸手抓了抓微微发痒的手臂,冷声道“皇上又认错了,若是这么想凤君,当初为何不一同跟了去”

    他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不仅斥责玄无寒用情不深,没有殉情,还明言要一国之君去死,岂非是要杀头的罪论

    地上跪着的人一干侍卫也都倒吸了口气,这人也太过胆大包天。不过是仗着脸像凤君罢了,还真以为是正主吗这样和皇帝说话,恃宠而骄了不成

    孰料玄无寒竟没有大怒,反而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雨临,扯出一个笑来。

    “朕从未觉着,璃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丢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玄无寒冷着脸离开。

    影卫们已经开始着手查苏雨临的事,虽然进展缓慢,但是今日早上他收到的一封信函内,却只有一句话。

    “天绝涯外的蓬莱镇,并无苏姓一家。”

    如此说来,从宫斐然那里得到了消息,就不可相信了。苏雨临的身份,似乎是一个要解开了谜团。不可否认,玄无寒已经能抓到些什么,但是那灵光一闪而逝,叫他十分的懊恼。

    从桃园回到万花堂,苏雨临仍旧沉浸在玄无寒那句话中。他百思不得其解,玄无寒的模样,也不像是痴念成狂,怎么说出来那句不符实际的话来呢。若说凤君真的没有死,那这五年的时间,还找不到一个人吗

    “嘶好痒”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裸│露出来的手臂,已经被抓出了血丝,但是那钻心的麻痒却怎么也止不住。就连脸上也开始发痒,不仅如此,好像指缝里也开始痒起来。他心中想着烦心事,双手抓个不停。等宫女端着温水进来要给他擦洗时,惊呼道“啊主子,你怎么起了这么多疹子”

    此时,苏雨临没有看见,他的脖子,脸颊上,都是一颗颗细小的红疹子。那手臂上因为被抓的通红,才没有看出来细小的红点。

    这回去叫御医,来得倒是挺麻溜。

    苏雨临被宫女拉住双手不许抓,他颇为难耐的扭了扭身子,有些自嘲的笑声低喃了一句。

    不是喜欢桃吗这一点竟然不像

    御医先是用药膏抹了抹,止了痒,再给搭了脉,疑惑的道“咦,体内并无郁结之气,也不是脾胃不和,过敏之症。还请公子让微臣再看看手臂。”

    御医仔细的看了一番,用银针刺了刺,微微的痛意让苏雨临缩了下手臂。

    “原来如此,公子今日是不是将桃毛沾惹到身上了桃毛太过细小,刺进了肌理,这才麻痒不止。公子一直抓挠,才出现了红疹子,无大碍,只需要涂抹些药膏就好了。”

    御医的话刚说完,殿外就有人高声唱喏。

    “皇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苏雨临一直在诱│惑玄帝好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疼爱是为哪般

    、暧昧

    玄无寒倒是得的消息快,从思暖殿到万花堂,坐着轿辇也需得小半个时辰。如此说来,他分明是加着内劲,用了轻功赶过来的。

    着实叫人意外。

    他刚进寝殿,就闻到一股清凉的香气。影卫来报万花堂去请御医,他便魂不守舍的赶来了,甚至半路中撇下轿辇,御气赶过来。原本踏进寝殿时,他已然有些后悔,自己早过了冲动的年纪,于情于理,都不该这样莽撞的过来。

    只是,闻到这种香气,他眼眸一闪,这种香味,他绝对不陌生,当年云璃得天花时,周身也都有这种香气,难道

    砰地一声,内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玄无寒神情冷峻,快速找到坐在床上的苏雨临,挡眼就看见他露出来的脖颈和手臂,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红点。这种相似的情景让他胸口发涨,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等把口中的话挤出来时,已经嘶哑万分。

    “他又得天花了吗”

    不是说治好了便不会再犯吗怎么还会像是好不容易有一丝慰藉的伤痛又被人狠狠的揭开了伤疤一样,连呼气也觉得眼前发黑。

    御医和苏雨临双双惊诧的看了玄无寒一眼,苏雨临看着玄无寒,发觉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竟觉得有些心疼,好像多年以前,这个表情他见过一般。但是他又绝对不可能见过,这种扰乱他心绪的情感让他格外的烦躁,一开口便是口不择言的绝情。

    “看来凤君倒是命大,以前得过天花竟也没死啊。”

    这话刚说完,却见玄无寒一下子红了双眼,倏地一下闪身到苏雨临跟前,用手扣住他的脖颈,冷声道“朕不和你计较,是你的身份至今成迷。若不是你这张脸,家宴当日你就身首两分了”

    他的话也狠,只是,苏雨临难受的眯起了眼睛,没有看见玄无寒眼中的怜惜。他爱云璃至深,当年天花一事,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虽然云璃的命被救了回来,他却仍旧自责自己。对于苏雨临一副生死无谓的模样,他怒不可谒。这人,难道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

    御医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小声道“皇上,公子他他并未得天花,只是桃毛刺进了肌肤,抹上药几个时辰就好了。”

    玄无寒一怔,松开了手,神情有些怪异,“当真如此”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

    再看苏雨临,那人分明是勾唇带着笑意,眼中带着戏谑。许是他都不曾察觉,自从他被人在冰山洪水中救起,就不曾有过笑容。而玄无寒亦是第一次看见他笑,一时间竟忘记自己方才的窘态,看苏雨临的眼神也有些痴了。如此温柔娴雅的笑容,当属云璃才有。

    两人这样“情意绵绵”的对视,宫女和御医自然识趣的退了下去。片刻后,苏雨临回过神,又是原先一副冷漠的神情,只是脸颊却是有些泛红晕,假意的捋了捋发丝,实则是用袖口掩着,轻轻拍了拍自己已经发烫的脸。

    玄无寒轻咳了一声,看了看他已经抹了药的手臂,又发现他的脖颈上还没有抹,便脱口道“朕帮你上药。”

    苏雨临有些讶异,提醒道“我不是凤君,皇上若是再认错人,明日就放我出宫。只是宫斐然与她妹妹是无辜的,他妹妹已经有了心上人,你抢要她过来本就不对。”

    他还不知朝廷上的事,以为是皇帝征召的丞相千金。

    玄无寒挑眉,道“那好,朕和你做个约定,朕以后唤你雨临,决计不认错。”

    没想到他做出这样的约定,苏雨临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等脖颈上传来清凉的感觉,他才无意识的缩了缩,那人指尖带出的酥麻让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原本该有的冷静自持通通都不管用了,明明心底想着要自然一些,可是腰身都开始发软,他的身子为何这样敏感

    原本规规矩矩上药的玄无寒不经意的低头看了一眼,见到苏雨临身子有些发抖,还以为是哪里痛了,有些担心的放下手里的药盒,伸手就去揽苏雨临的腰身,他本是无心做这个动作,仅仅的下意识的举动。却没想听到苏雨临呻│吟一声,软倒在自己怀里。

    两人对望时,都有些发懵。苏雨临红着脸,咬着唇,强迫自己声音听起来清冷一些,岂料一开口就是软糯的声音,他惊慌的捂住嘴,有些生气的瞪了玄无寒一眼。

    最为无辜的便是玄无寒,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帮人上药而已,且仅仅抹了耳垂下的一小块地方。但苏雨临却被撩拨出了情│欲,按理这人分明是不愿意亲近他的样子,应该不会

    玄无寒忽而邪魅一笑,俯身凑近苏雨临的脸,沉声道“你的身子很喜欢我”

    无耻什么叫做他的身子喜欢说的他好像欲│求不满一样

    “你胡说什么我,我只是刚好累了而已”

    牵强的借口听得玄无寒放声大笑,似要好好欺负一下怀里人一般,他蛊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方才朕就碰了你这里”他用指尖点了点苏雨临还未抹药的脖颈,察觉到苏雨临急喘一声,笑意更深,“那朕用嘴碰一碰,看看到底”

    “你敢嗯啊不嗯”

    原本是调笑,只是当玄无寒的唇亲吻到苏雨临白皙滑嫩的脖颈上时,一股子奶香让他瞬间失了神智,禁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待听到怀中人发出的甜腻呻│吟时,他的身子一绷,下│身不可抑制的勃│发起来。

    自然,亲吻也不曾停歇。

    等再次抬头时,苏雨临已经双眼迷蒙的微张着嘴轻│喘,而衣襟也被人拉扯开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口。两点若隐若现,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玄无寒轻呼一口气,压制着自己发胀的欲│望,哑声道“璃儿,我”

    这声璃儿让苏雨临原本陷入迷蒙的心绪迅速拉回来,他眼眸一睁,已然退去了方才的魅惑神色,冷哼一声,反手一个巴掌,打在玄无寒的脸上。

    “啪”的一声,苏雨临猛的推开玄无寒,即使身子还发软,却固执的下了床,衣裳不整的就要往外走。

    玄无寒显然是头一次被人扇巴掌,他倒是没有生气,转身就拉住苏雨临的手臂,那人甩了两下没有甩开,便回过头双目赤红的看着他吼道“你放我出宫”

    “朕不准”

    “那你究竟想如何我不是云璃,我不是谁的替身”苏雨临吼得太厉害,最后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眸中也含着泪。他知道这皇宫是不能待下去了,到最后,他会忘记自己是谁,或许可能变成云璃,或许可能失去了自己的本色。他明明不是个爱哭的人,他明明万事都不在意,他明明不喜欢玄无寒

    可是他的以为渐渐分崩离析,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他在乎玄无寒对云璃的执着,他在乎那人总是喊错他的名字,他在乎自己是不是个替身。

    原因不过是他无法逃离的被吸引,被玄无寒吸引,连心都不能控制。

    一如当初他原本不想进宫,却依旧答应进来了一样。

    玄无寒知道此刻不能将自己心中想法告诉苏雨临,他轻叹一口气,走下床,将固执的人拥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发心,道“朕只想你留下来,你的家人已经不在了,出宫后该如何生活今日之事是朕不对,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他现在还不能说根本没有苏雨临,从来只有云璃。只是现在这人什么都不记得,还变得格外的冷漠。若没有确切的证据,他绝对不会接受自己就是云璃的事实。

    玄无寒走出万花堂,回头看了一眼。他相信,很快,影卫就会带来他想要的东西。而他的云璃,也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他笃定,苏雨临,根本就是云璃罢了。

    回到思暖殿的玄无寒刚刚坐在椅子上,就听见耳边细小的声音,笑道“回来了”

    千殇从暗处走出来,面无表情道“回禀主子,属下已经查明,当初救苏公子命的人,是灵渠青烟街的沈从良。此人现在就在青烟街的无欢阁内,属下原本想将人带回来,没想此人竟然身边隐匿着个高手,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玄无寒笑了笑,敲了敲桌案,“哦竟有千殇不能匹敌的人物朕想想,也只有那一个人了吧无妨,他不来,朕就去。这青烟街是什么地方,沈从良看来也是个厉害角色,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有高手护着,莫非是江湖武林中人”

    灵渠离天山近,而天山又是近年来快速崛起的雾隐教的地盘,灵渠也因此常有武林人士走动。

    千殇犹豫了片刻,才道“那人不过是小倌馆的老板”

    这会,玄无寒倒是有些兴味了,他轻笑道“那这沈从良还未从良啊”他起身,神情已经有些不悦,“明日晚膳后,随朕出宫,护着雨临。”

    千殇一愣,却没有询问为何要带着苏雨临,低头退了下去。

    玄无寒白日里不去,而是晚上去,分明是要好好试探一番沈从良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其实是有点甜的不是吗请不要阻止小七的恶趣味o小攻带着情人逛青楼

    、出宫

    这次玄无寒没有亲自把人带过来,他坐在马车内,等卞司成将人领着过来时,那人分明是有些不高兴,小│脸上带着愠色,还用袖子掩着嘴打哈欠。

    玄无寒有些愕然,这外面日头刚落,也不过是晚霞满空的傍晚时分,怎么能困成这样。

    他却不知,苏雨临昨天夜里睡得不好,刚刚过了子时就醒了过来,接着翻来覆去到天亮才能睡上一会。白天原本是想午间休息一会,他又想着玄无寒说要来看他,便怎么也不敢熟睡过去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也没见人来。自然苏雨临心中有些生气,以为是被人哄骗了。

    是以卞司成过来请他时,脸色就十分的不悦。

    玄无寒带着笑意,把人拉上了马车,问道“昨夜去抓贼了还是自己去当偷儿了”

    揶揄的话让苏雨临转脸死死的瞪着玄无寒,却不知说些什么,只得狠狠剜了一眼。他这样含羞带怨的模样倒是很勾人,看得玄无寒神情一凛,动了动身│子,竟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了。

    若是和云璃同处一室,他哪里有委屈过自己。每次都是把人抱进自己怀里,好好逗│弄一番。即便二人没有真正行过房│事,但云璃的身│子早就被他撩│拨的敏│感不已,只要他稍稍靠近,就会不可抑制的颤│抖。

    只是,现在

    不急,应该快了。

    “我们这是要出宫你是要”

    送我出宫吗

    方才路过宫门时,马车内的苏雨临听到侍卫的说话声,才明白他们是往宫外走。

    “朕听闻灵渠有一处好地方,想带你去瞧瞧。你只需跟在朕身后看着就好了,旁人同你说话,不许搭理。”这最后一句话,十分的霸道。不过也是防患于未然,苏雨临的模样,放眼天下,也没几个能比得上,去了欢场那种地方,鱼龙混杂,都是些色│欲熏心的酒色之徒,见到苏雨临,动手动脚的肯定不在话下。

    苏雨临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从皇宫出来到青烟街,约莫用了快一个时辰,看来这种地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离皇宫太近。

    这会子已经看不太清十步之外的东西,夜空时的星辰点点,本该是卧眠之时,这里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红的灯笼挂了满满一条街,他二人下了马车踏进青烟街时,就能闻到香浓的脂粉气。不论是玄无寒还是苏雨临,都双双捂住鼻子。

    苏雨临斜着眼看了一眼玄无寒,冷着脸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当初被人救起,就卖进来的的地方。

    玄无寒正要回话,就见一个人摇着扇子走过来,冲着苏雨临一笑,道“今日竟能遇见如斯美│人,怎么,脸色这样难看,莫非不中意身边这位爷,不如跟了我怎么样”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摸苏雨临的脸,玄无寒双眼一闪,依仗劈在了那人的手腕上,就听一声狼嚎,扇子男捂着手腕嚎啕大叫,口│中骂骂咧咧。他的身份许是也不低,当即就有人围了上来,意欲要讨个说法。

    玄无寒拉住雨临的手,绕过这几人就走。这时候,该是千殇出面解决了。

    青烟街不止沈从良一家小倌馆,他开的馆名字取得也同他的名字一般叫人寻味,无欢阁。

    一进院门,就迎上来两个年纪稍大的小厮。他们估计也是过了年纪才被换了下来,走路时都扭着腰,明明已经起了褶子的脸还要摸│着粉擦着胭脂,看起来就让人倒尽了胃口。

    “两位爷,可是来找乐子的我们无欢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不如楼上请吧”

    玄无寒看了一眼阁楼,突然把苏雨临的腰身搂住,另一手勾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的嘴就亲了一下,道“叫你们老板出来,事成后,许他千两。”

    他这番举动,两个小厮有何不懂的。这有钱人家公子得了未开*苞的美│人,自己是要小心的疼着。若是谁人最懂这欢│爱之事,莫过于小倌馆的老板,把人带到这里来调*教,是最好不过的了。他们无欢阁也欢喜这样的生意,既不用自己家的小倌,还能赚大把的银子,不是大乐事吗

    其实,沈从良确实是从良了,不过仅仅是他一个人而已。他手底下的小倌,可是有几十个,个个都被调│教的艳*名远扬,就连远在灵渠千里之外的城镇,也有人赶来的。

    在厢房里候着沈从良,苏雨临有些疑惑,他明白玄无寒先前说得不过是个幌子,只是他要做什么这样大费周章的过来,不会仅仅就是来瞧瞧小倌馆吧

    想起刚才被亲,苏雨临的脸有些红,他在宫府时,虽然宫斐然是他的主│子,但那人其实是个十分纯然的人,根本就没有碰过他。倒是玄无寒,已经不知道哼

    “朕知道,是沈从良命人救的你,然后授意把你买进来。你不是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吗,今日就一并问了清楚吧”玄无寒本想端起茶喝上一口,但是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了下来。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样貌很是清秀,脸上也仅仅略施粉黛,把脸容修饰的更加魅*惑了些。他瞧见玄无寒,眼神一亮,扭着水蛇腰就挨在玄无寒身边坐了下去。待看见苏雨临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时,才发觉此人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原以为他身边这位俊美的公子是带着家里的男宠过来玩玩,但这幅架势,到让他有些摸不着边了。玄无寒太过冷,苏雨临一副悠然的样子,两人坐的那么远,根本不像是主│子和宠的样子。莫非这两人其实是好友,来玩双*龙入洞的

    想到这里,红衣男子的脸色有些发白了。他虽然当小倌有几年了,但性子好,客人也疼惜他,后│庭也保养得好,没有受过太大的伤,今日这事是老板叫他来的,却没想是这样的事。

    “这两位公子到底”

    听他这样怯懦的说话,玄无寒微微一怔,不悦道“不是让你们老板来吗,你是谁”

    原来此人竟不是沈从良,他起身理了理云袖,笑道“我家主│子从来不亲自来的,公子若是”

    “三千两如何”

    这个价位,放在寻常,都能买一个小倌下来,玄无寒原先给的一千两也是不小的数目了,沈从良竟然还不肯来,这里面就不仅仅是不愿亲自接*客的道理了。

    那红衣男子显然是鲜有见到出手这么阔绰的,有些犹豫,但迟疑了半晌,仍旧拒绝了。这会就连苏雨临也好奇了,这老板到底是个什么人物,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还开什么无欢阁。照他的记忆,他在这无欢阁待的那几天,听得最多的莫过于老板如何的贪│财了。

    玄无寒冷哼一声站起来,若是卞司成在他身边,就会察觉他家主│子生气了。只是他的脸色如常,眸子却是变了颜色。当即出其不意的点了红衣男子的穴│道,对着屋外道“千殇,把人带过来”

    苏雨临是听不到屋檐上千殇闪身消失的声音的,他有些惊讶,看了一眼定住的红衣男子,道“你何不进来的时候就让人把他带过来,又弄什么三千两之类的”

    “沈从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玄无寒刚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刀剑打斗声。他心中一惊,以千殇的武功,把人悄无声息的带过来绝对不会被发现。看来沈从良身边的那位高手与千殇缠斗上了,还发出这样大的声音,摆明了不让人动沈从良了。

    他二人冲出门,远远地就看见对面阁楼的屋顶上有两个人打得不分上下,黑色的身影看不真切的正是千殇,而另一人身着暗色衣裳,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他凌厉的剑气上来看,一定是个冷峻的人。玄无寒拦住还要往前凑近了看的雨临,道“你待在这里不要动,别让剑气伤到了。”

    他说完,就飞身上去,隔空一掌打向那暗色衣裳的男子。那人已经处于上风,将千殇打落在屋顶上,玄无寒那一掌本就是带着试探的意味,并没有加上内力,只是看起来很是厉害。熟料那人转身看见玄无寒后,身│子一震,竟避也不避的让那一掌生生的打在了胸口上,虽然不会要人命,却还是叫他口吐鲜血,跪倒在屋脊上,勉力撑着不让自己跌落下去。

    “阿绝”一人突然惊呼出声,玄无寒低头一看,院子底下一个人正焦急万分的喊着这个名字,一身清雅的淡蓝色衣裳,容颜清绝。他嚷得声音这样大,许多客人毒纷纷看过来。玄无寒眯起眼睛,点了那暗色衣裳男子的穴│道,而后回到苏雨临身边。

    千殇起身,将那人带走了。

    而楼底下的那人,见人被带走了,更是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玄无寒和苏雨临在屋内刚刚落座,就听到蹬蹬的声音,那人冲了进来,指着玄无寒就吼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带走阿绝”

    玄无寒打量他一番,笑道“原来你便是无欢阁的老板,沈从良我带走他自然有我的用处,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若是我满意,就放人,若是不满意你此生都不会再见到他”

    沈从良眼眶一红,他本是个狠辣的角色,但被千殇带走的那人却是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人。毕竟不是什么文弱之人,沈从良当即扯过一个凳子坐下,直言道“你说,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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