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
严戈给粘豆包套上狗绳,把它拴在露台旁边。现在他们要去做饭,放着粘豆包乱跑肯定是不行的,没准明天家里就要重新装修,所以只能栓起来,等到吃饭的时候再解开。
粘豆包整只狗趴在地板上,狗头贴着两只前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呜汪——”粘豆包叫唤。
换做是陶祈,看见它这幅样子,肯定马上就把绳子给解开了,还要捏着狗爪子安慰。但是严戈不为所动,看了眼厨房,见陶祈忙着洗菜,没有注意这边,就转回头,对着粘豆包,低声说:“安静点待着。”
粘豆包听不懂,又叫了两声。
严戈屈起中指,轻轻弹了弹大狗的耳朵,心情很好地进厨房帮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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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给粘豆包倒了狗粮和水,狗盆放在客厅角落里。粘豆包看着两个主人都在餐厅里,自己拖着狗盆过来了,蹲在陶祈脚边,尾巴一甩一甩的。
陶祈本来还要再说它粘人,但是想想现在自己也是这样……恨不得严戈到哪里都跟着,一秒钟都不分开,一时脸上有点热,心情微妙起来。
吃完饭,严戈收拾碗筷,端去厨房,把东西放进洗碗池里,一回身就看到陶祈跟在身后,再往后,粘豆包也在。两人一狗排成一列,一个跟着一个。
严戈:“……”
陶祈有点不好意思,别开了目光。
严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晚上洗澡的时候,严戈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见陶祈还是一副生怕他突然不见了的样子,忍不住逗了一句:“要跟我一起吗?”
陶祈:“……”
陶祈有些迟疑,真的考虑起来。
严戈捕捉到他脸上的神情,喉结上下动了动。为了避免陶祈真的答应两人一起洗澡,没等小孩儿说话,自己单独进了浴室。
他站在花洒下面冲澡,两手把淋湿的黑发拢上去,肩背肌肉线条流畅,有一种雕塑般的力量美。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一直滑落到脚踝,严戈就这么站着,想起刚才陶祈的神情,喘了两下,伸手去下面握住了。
他刚才差点想直接拉着小孩儿的手腕,直接把人带进浴室,然后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严戈知道,现在陶祈还处在刚刚失去了亲人的痛苦期里,所以对他格外有些依赖,并且可能会因为这个顺势答应一些过分的要求。
但严戈不希望这样。
他希望如果有一天自己表白了,亲吻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小孩儿能给出回应。不是因为自己趁虚而入让小孩儿感觉到必须这么回报,而是因为小孩儿喜欢自己。
所以现在,他得克制一下。
处理完生理问题,严戈想着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偷吻的时候,小孩儿嘴唇的触感,长长出了口气。
再等等吧。等这段时间过去,小孩儿开学了,就跟他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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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陶祈把空调被拉到脖子下面,规规矩矩地躺好了,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严戈看他这个样子,笑了笑,低声说:“晚安。”
陶祈也笑,看着严戈的眼睛。
“晚安。”他说。
严戈半靠在床头,一只手从陶祈眼前横过去,手掌撑在枕头上,俯下上身,在陶祈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晚安吻。”
陶祈眨了眨眼,耳尖泛红,蹬了两下被子,把头缩进去,不出来了。
严戈低声笑了,去关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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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严戈被一阵声音吵醒了。他睡觉并不沉,如果旁边有动静,就很容易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听到小声的抽泣,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
是陶祈在哭。
严戈立即打开灯,往旁边看,发现陶祈闭着眼睛,并没有醒,但是眼角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直到枕头上,晕出一片湿痕。
陶祈整个人蜷缩着身体,脸朝着他这边,鼻尖有点泛红,眉毛紧皱着,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点微弱的泣音,以及一两声模糊的“爸爸”。
他大概是梦到了父亲,看上去很难过,哭的额头上沁出了汗。
严戈见到小孩儿这样,心里情绪一阵阵翻涌,有些心疼。
他伸手把小孩儿揽进自己怀里,按在胸口,手上一下一下抚摸小孩儿的脊背,轻轻叹了口气。
他心疼,但是无能为力。这是要靠小孩儿自己渡过的关口,他能做的只有陪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严戈就这么拥着小孩儿,等他平静下来,眉头松开,沉进安稳的梦乡,才又关了灯。这次他把小孩儿抱在怀里,两人呼吸相闻,一同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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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陶祈醒过来的时候还比较早。他昨天下午在办公室里小睡了一觉,晚上睡得就比平常少。
因为昨晚做梦时哭过了,陶祈眼皮有些肿,睁眼的时候有点困难。
他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掀开眼皮一看,面前一片黑色。
……嗯?
陶祈还有点迟钝,慢吞吞揉了揉眼睛,再看。
还是一片黑色。
这片黑色还有点反光,并且一起一伏……
陶祈往后面拱了拱。有了动作,才感觉到腰上揽着一只手臂,手掌放在……不可描述的地方。
陶祈清醒过来了,努力睁大沉重肿胀的眼皮,一看,眼前那块黑色是严戈的睡袍。自己现在正被对方抱在怀里,屁股上还罩着严戈的手。
情况还是有点尴尬的。
陶祈刚睁眼的时候还好好的,感觉到严戈的手放在那里之后,被这种暧昧的姿势一刺激,立即血液下涌,升旗立正了。
陶祈有点不好意思,正准备往后面退一下,刚挪了一点距离,就感觉严戈的手在往下滑,马上就要到……
陶祈停住了,脸上一片红,前面更加精神。
还、还是往前一点吧。陶祈想。
他又往前拱了拱,却突然觉得顶端触感有点微妙,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陶祈僵硬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跟严戈,对上枪了。
陶祈:“……”
在过去二十二年的人生里,陶祈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深刻意识到,进退两难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抬眼去看严戈,视线里只有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喉结和颈项上的血管看起来莫名有种性感的意味,往下是结实的肩膀,睡袍领口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肌肤。
陶祈看了一会儿,红着耳朵往前,把头埋在严戈胸口。
严戈还没醒。陶祈想。就这么……待着吧。
他鼻尖贴着严戈的睡衣,呼吸的时候都是严戈身上的味道。两人下半身贴在一起,稍微有一点摩擦,就令人颤栗。
陶祈静静地维持相同的姿势不动,没过多久就觉得内裤前端有点湿润,大概是过于激动了。他不太舒服,又不敢乱动,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
几分钟后,陶祈终于没忍住,下半身往前贴,蹭了两下。
因为陶祈提前醒来而不得不停止偷摸偷吻活动的严戈:“……”
严戈心情复杂。
他本来以为陶祈醒来之后会把他的手臂挪开,下床去洗漱,却没想到小孩儿不但没这么做,反而自己撩火了。
严戈不知道现在是该继续装睡,当做不知道有这回事,还是按住小孩儿欺负一顿。
他还在心里想,到底该怎么办,没理出头绪来,就感觉陶祈又动了动。
这下是往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嘴唇柔软,动作轻缓,带着那么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严戈:“……”这下没法忍了。
陶祈亲完了还要看看严戈的睡颜,心里正因为这种细微、亲密的接触喜悦,就见到严戈睁开了眼睛。
两人视线对上。
陶祈头皮一炸,魂都快吓飞了,慌忙道:“我可以——”解释。
最后两个字没说出口,严戈放在他屁股上的那只手往上托了托,把小孩儿带到面前,低头亲了一下。
不是在额头上,而是嘴唇。
陶祈只感觉到一阵温热,严戈的脸在眼前放大,停留了几秒,然后离开。他一时没有反应,意识里只有嘴唇上鲜明、轻微的触碰。
被亲了。陶祈脑子里来来回回转着这么几个字。
这次的亲吻和之前两个落在额头上的,带有安抚意味的吻不同,虽然都是一触即分,但这个吻有特别的含义。
它只存在于情人之间。
陶祈脸颊涨红,眼神有些躲闪,不知道该看哪里,但是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往严戈脸上瞟。
他这幅样子落在严戈眼里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按进怀里揉搓一番。
严戈手臂紧了紧,把小孩儿往自己怀里按,低下头,在他耳边说:“和我谈恋爱吗?”
陶祈没出声。
严戈看着他通红的耳尖,知道是在不好意思,于是笑了笑,接着说下去。
“我喜欢你。”
“想当你的男朋友。”
……
陶祈埋头在严戈胸口,听得面红耳赤。
他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下面还跟严戈互相顶着,耳边又是严戈低沉的嗓音,脑子里不断有“男朋友”、“谈恋爱”之类的词语来回打转。
好、好想答应啊。陶祈心想。
但是这样有点尴尬……
严戈的手还放在他屁股上,存在感太强了让人没办法忽视。
而且是他自己偷亲了之后被表白,这样有点不好意思。
是不是该他表白才对啊?
严戈是真心想和他谈恋爱的吗?还是因为早晨气氛太好?
是不是被自己亲了之后控制不住冲动回吻了,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才会这么说的?
严戈真的会喜欢他吗?
陶祈乱七八糟地想。
他久久不说话,严戈就挠了挠他的下巴,迫使小孩儿抬起头。
“陶祈?”严戈的嗓音温柔低沉,带着点沙哑。“谈恋爱吗?”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专注而炙热,嘴角向上扬起,眉目柔和,看起来十分英俊。与常常出现在这张脸上的冷淡表情不同,这个时候的严戈意外地温柔。
陶祈看着他的神情,突然意识到严戈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想谈个恋爱,他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在说,他非常认真。
在这样的眼神面前,陶祈心里原本的自卑和犹豫渐渐消失了。或者说,因为严戈的认真,他突然有了勇气去克服这些,包括自己的不自信。
陶祈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凑上去,又在严戈下巴上亲了一下。
“好啊。”他说。“但是……先把你的手拿开吧?”
摸着屁股表白是什么意思?约炮还是正经谈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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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二十三分,是个值得铭记的时刻。
在这个一点都不特别的时间,单身二十八年的严戈,和单身二十二年的陶祈,在同一张床上携手脱单,奔向了幸福的明天——跑题了。
眼前的状况还是有点尴尬。
两个人刚刚升级为对方的男朋友,都有点想跟彼此亲近一下。但是鉴于目前正枪对着枪,炮抵着炮,再来点什么亲亲密密的小动作,很有可能就停不下来了。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往后挪,退到了床的两边。
中间有一米宽的缝隙,堪比王母划下的河。
严牛郎清了清嗓子,脸上十分正经,道:“卧室留给你,我去楼下。”
陶织女无言以对,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四十分钟后,两人在餐厅见面。
陶祈还有点不自在,手上拿着锅煎鸡蛋,在碗沿上磕破了鸡蛋壳,正准备入锅,看到严戈进厨房的一瞬间,手上一抖,蛋清蛋黄掉在地上,手里只剩个空壳。
陶祈:“……”
陶祈手忙脚乱的,又要顾着锅里的油,又想打扫地板,一手蛋壳一手锅柄,眼神还绕着严戈往别处看,十分辛苦。
严戈没说话,走到他旁边,把陶祈手里的蛋壳接过去了,说:“做的什么?鸡蛋三明治?”
陶祈点头。
严戈拿了几张纸,把地上的蛋清蛋黄收拾干净,站起来之后捏了捏陶祈的耳垂:“再看着我,鸡蛋就要焦了。”
陶祈转头去看锅里,鸡蛋果然已经边缘焦黑。他赶忙拿了个盘子,起锅。
吃早饭的时候,陶祈有点适应了,觉得严戈的态度跟之前也差不了多少,于是轻松下来。
他嘴里咬着三明治,一边吃一边走神,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不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早晨……
好吧并不平常。
先是对了枪,然后亲了严戈,继而被亲回来。接着就是表白脱单……
进度好快啊。陶祈想。
虽然有点不真实,但是高兴还是高兴的。
陶祈抬头去看他新上任的男朋友,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
严戈的眼神有点奇怪,是他之前没见过的。
“怎么了?”陶祈问。
严戈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在他嘴角上按了按,大拇指在唇珠上拨弄。
陶祈满脸通红,差点呛住。
严戈摩挲了一会儿,收回手,若无其事道:“沾到东西了。”
陶祈:“……”谁会信你啊!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去公司上班。
陶祈本来想直接去总裁办,继续实习生的工作,但是严戈不同意,让他继续放松几天,调整一下状态再开始。
这几天下来,陶祈整个人都瘦了一些,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脸色有点憔悴。
总裁办的工作虽然不算极其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