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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尘 第8节

作者:小禹舒言 字数:23463 更新:2021-12-31 05:24:24

    君和隐整理了装束后便向客厅走去,未曾想来人竟然是君寻,莫非他已经识出了他的身份虽然原身与他是亲父子,但感知能力也不应该这么强吧

    不过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君和隐面色不显,脚步不顿地跨进了厅门,脸上依旧是温和浅淡的笑。如果熟悉他的人见他此刻的模样,便会感叹一句这个淡定帝其实很紧张。此刻的君合隐就是以表面随和内心严谨的态度对待这一位不速之客,他的父亲。

    “在下夏冰,不知阁下有何事来找在下若是治病救人之时,在下定尽己所能倾力相助。”君和隐对着君寻友好地一拜,脸上是恰到好处其实略有点僵硬的笑,好在不明显,毕竟装惯了嘛。

    “夏先生,打扰了。”君寻从位上站了起来,面色温和,竟是与君和隐有七八分相似,不过应该说是君和隐与他相似,君和隐年少时还不怎么明显,现在倒是像得不行。

    “本王听闻先生的事迹良久,如今得空便来拜访一番,不过还真是不虚此行。”

    君和隐面上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您便是寻亲王,后生对您一直心有景仰,如今能亲自见到也是幸事。”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倒是有模有样。

    “夏先生不必客气。”君寻示意两人坐下谈话,“本王不曾想先生竟是如此年轻,倒是有点惊讶。”

    “王爷谬赞了。”君和隐谦逊一笑。

    “本王倒不是乱说,本王我听说此次我军能攻过沔河,这其中便有先生出谋划策的功劳,本王还真的是要谢谢先生您。”君寻略有些深意的眸子望向君和隐,看得君和隐有点愣愣的。原来如此,他还以为是被发现了身份了呢,不曾想他是上这儿来招人才的,害他白担心一场。

    “这个算不得什么。”君和隐笑笑,“在下与夏副将相识一场,这点忙总该帮一下子。”

    “你们认识”君寻眸色变得复杂起来,却是转瞬又恢复如常。

    “人生难得一知己,足矣,这也算是在下游历靖岚所获吧。况且我与他皆是夏姓,也算是种缘分。”

    “先生也太大胆了些,战场刀剑无眼。”君寻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许,“不过先生这种气魄倒是令人佩服。”

    “王爷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在做在下所能做的事情而已,我本为医士,职责所在便是救死扶伤,任何动荡之事也是不可改变的。”君和隐回以君寻一笑,脸上带着自信,不过这仅只是表面上的。君和隐心里是这么想的按照辈分来说,他是君寻的儿子,如今与这个老爹面对面侃大山,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再者他老爹到底有何目的,是说还是不说,他还没有吃过晚饭呢,午饭也只吃了一个饼子,现在好饿有没有

    “嗯。”君寻点了点头,面色恢复严肃,“本王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说明来意。”

    君和隐面上恭敬,心里却在嗤笑,特么终于扯到正题上来了“王爷请说。”

    “先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君寻说完便没了下文,但是望向君和隐的目光却是更深幽了些,不细看也看不出门道来。

    “王爷这是打算拉拢我”君和隐笑的越发温和,他觉得君寻有点自信过头了,要是他不明白他的暗示又该当如何

    “先生可以考虑考虑,昭延是个不错的归属。”君寻眸子微眯,他有意这么说是暗示对面的人未来的局势。

    “王爷可否与在下摆上一局棋”君和隐不答反问,有些事情从口中说出来并不是最好的。

    “好。”君寻微愣,然后爽快地答应了,不过眸子里的复杂之色被掩了下去。

    君和隐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厅堂去取了棋具。

    “不曾想先生这般年轻,却也是个爱棋之人。”君寻捻起一枚打磨得光滑的黑子,凝视片刻后落在棋盘上。

    “没什么爱不爱的,”君和隐落下一枚白子,“只不过此物有颇多玄机,又能怡情养xi,ng,闲时倒是可以碰上一碰。”

    “哦先生可否说说有些什么玄机”君寻又落下一子,已无了刚才的随xi,ng,整个人都集中起ji,ng神来破解对面人的棋局。

    “要说玄机,在下也没有参透多少。”君和隐笑了笑,下子却是比君寻随意多了,“在下只知二字,静与动。”

    “静,讲究一个谋略,敌动我不动,观事态之便,伺机而出;动,更多的是主动出击,但却不单纯以动为主,在动中迷惑敌人,布下诱敌之局,杀敌于无形之中。”说完君和隐捻起被白子围攻而死的黑子,“王爷以为如何”

    “先生倒是会下棋。”君寻答非所问,眉头微微蹙起。君和隐看着对面中年人的脸孔,有那么一丝微妙的感觉,就像你坐着时空机去到未来,然后与那时的你怎么样怎么样,这种感觉还真是难于言喻。因为原身与对面人的人真的很相像,不愧是父子

    之后两人并未再言语,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因这棋局变得严肃紧张。

    都言下棋的人享受下棋的乐趣,观棋的人享受观棋的紧张,此刻那些君寻的手下就是这么个感觉,苦逼啊有没有

    “本王输了。”落下一子,君寻叹息着说道,不过面上并无沮丧失意之色,他是真心佩服对面的年轻人。

    “王爷现在就言自己输了吗”君和隐抬头望着君寻,晶亮的眸子带着三分傲气,三分自信,四分深邃。

    “哦本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黑子尽数被白子围攻,还有下下去的必要吗”军训又扫了棋盘一眼,眼中露出些许无奈。

    君和隐笑笑并不语,而是手执了一粒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左手黑子右手白子,只是几步,棋局中黑子的劣势便完全被逆转过来。“任何事情不到最后尚不能定论,这只是一盘棋,更何况是天下。”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自君和隐破了黑子的劣势后,君寻便一直盯着棋盘,看面上神色不显,眉眼低垂着看不清情绪。君和隐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就一盘棋吗,即使扯上天下不也是一盘棋吗,好歹说句话啊

    “你”君寻终于抬起头来,眼里神色复杂,“很厉害。今日倒是在先生这里学了不少,若有机会,本王还会再来拜见先生。”君寻说完便告辞离去,他手下的人急忙跟上。君和隐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唱的是哪出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君和隐愣完便将视线放回到棋盘上,嘴角温和的弧度渐渐扩大,他现在也不用怕君寻死活拉他做手下什么的了,这局棋其实暗示了今后各国局势的走向,看他那样子是看明白了。这也算是他在力所能及之下帮昭延一把,毕竟他是昭延的人不是,更何况今后天下还是君和尘的呢,不帮他帮谁啊。

    “这个夏冰,还真是诡异”君寻喃喃细语,狭长的眸子带上了许久不现的疯狂,还有征服一切的雄心,先帝未完成的事情就让他来个终结吧。

    第二天君和尘便领了部分将士回齐城复命,其余人皆留守曲城。

    “此战完成的不错,不过曲城毕竟与齐城隔了一条沔河,我军须得尽快打入靖岚腹地才行。”君寻面色严肃,“大将军听令,立刻率三成兵马进驻曲城”

    “是”

    “卫崭夏凌听令,卫崭带兵修筑过河的桥,夏凌留守军营负责训练士兵”

    “是”

    君和尘忙完自己的事后便去了君和尘住处找人,听到君寻去找了君和隐着实吓了一跳。五年前那血腥的一幕依旧清晰地存留在他的脑海里,时刻让人后怕,虽然如今人找回来了,但心里始终不踏实。

    “夏冰。”君和尘直接唤了君和隐的名字,原本稍冷的脸色更冷了,不是因为生气或者愤怒,而是因为担忧。

    “诶你怎么来了”君和隐转过头来,刚好见到一脸冰冷的君和尘,微微点头,有些吃惊。

    “他来找你了,没事吧”君和尘走到君和隐身边坐下,帮忙侍弄药草。

    “无事,只要不被识破身份,就没事了。”说着君和隐将带了手套的手在君和尘面前晃了晃,笑的有些无奈,“若非我左手虎口长了颗红痣,也不必那么麻烦了。”

    “怎么能这么说,若非没有这颗红痣,幼时我也不可能认出你来。”君和尘嘴角微微勾起,其实他想起来很好看,至少君和隐是真的觉得的,即使隔了一层假人皮。

    “嗯,全是缘分吧。”君和隐捣弄那些药草,“曲城的战报我已大概听说,八成是敌人的圈套。”

    君和隐转了话题,君和尘也自然而然跟上,“我也这么猜测,不过这可是个检验昭延军的机会。”

    “嗯,寻亲王大概也这么猜测,他为人ji,ng明,凡事看得通透,你与他好好配合。”君和隐不忘叮嘱道。

    “嗯。”君和尘点了点头,不过脸色并不怎么好,“他曾经那么对你,你难道不恨”

    “嗯”君和隐闻言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君和尘说的是啥,心里不免诽腹。这就有些尴尬了,他又没有原身那个时候的记忆,恨个毛线的恨。而且那是原身的事了,翻旧账总不太好,他心思宽,不喜欢计较过多。

    “如今恨不恨也不是问题。”君和隐望向君和尘,带笑的脸孔却是比平时多了几分严肃还有沉重,如今昭延正在对外扩张,这些内斗可不适合,待得夺得大权,一切有待商议。这世间缺少的便是能够隐忍之人,为了达到目的,细细筹划才是上策。”

    “你还真是字字珠玑啊。”君和尘复又笑了出来,“你曾经教导过我数月,虽时日颇短,确实让人受用终生。”

    “是吗恐怕那也是逼不得已。”君和隐笑的越发温和,将眼里浮起的那抹异色彻底掩去。

    九漓。

    “各位皇子且可安心,陛下服下药物后,身体已是好转,已无xi,ng命之虞。”九漓的首席御医从皇帝寝宫中走出来,脸上一脸正直的神情,倒是各位皇子听了消息后,神态不一。

    “既然父皇无事,那我们也便不担心了。”说话的是四皇子临沄,原本紧绷的脸色有了些许放松。

    “既然如此,那大家便各自回府吧。张御医,若是父皇清醒了,再来通知我们兄弟。”临溱说完起先站了起来,向各位皇子示意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本殿也先回去了。”临沐也向临沄临浠示意后也离开了。

    “四哥五哥,那我也先走了。”临渊对着两位兄长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再配上单薄的身子,让人一看便会脱口而出三个字,病秧子。

    两位皇子点了点头,四皇子临沄一脸平淡,五皇子临浠倒是一脸关心的模样。“七弟,看你这样子,病情似是加重了,也得好好养着。”

    “多谢五皇兄关心,也没多大事儿,一直以来就是这副样子。”临渊无奈苦笑,又跟临浠扯了几句后便走了出去。

    “三皇兄”临渊走出宫殿,便见着临沐还在宫门口站着,不由疑惑出声。

    “本店送你回府吧。”临沐说完便朝前走去,经过中毒事件后,他比之前更深沉内敛。

    “多谢皇兄。”临渊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便直接跟了上去,见这架势也不难明白临沐是找他有事。

    上了临沐的马车,两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临渊看不下去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闷的局面,虽然他也搞不懂临沐的意图。

    “三皇兄找皇弟所谓何事”

    临沐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也没多大事儿,就是想跟你说说大皇兄的事情。”

    “嗯”临渊有些疑惑。

    “大皇兄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临沐微微眯起眼眸,似是在思考。

    “三皇兄何出此言”临渊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不得不感叹三皇兄与大皇兄死磕到底,对彼此了解的程度。果然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自父皇大病后,他完全可以有所行动,再加上本殿也中毒,整个九漓属他权力最大,那时不做些什么,怕是不合适。”临沐轻缓地说出来,眼里渐渐积淀起y郁来。

    临渊闻言沉默下来,感觉临沐今天不是有一点两点的奇怪,而是非常的奇怪。“三皇兄为什么对皇弟说这些我”

    “怎么不可以吗”临沐似笑非笑地看着临渊,“说实话,当本殿出事时,竟然会是你第一个出手救本殿,还真是出人意料。本殿知你寻我做庇护,我也一直以为皇弟也只是依附我这个皇兄罢了,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临沐一双眼眸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临渊看。

    “我”临渊有些被临沐的这般模样惊吓到,果然这便是睿智狠辣果决的三皇子。不过临沐这么直接说出来到底是何意真心拉拢他,还是让他万劫不复

    没想到临沐突然画风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自出事后,本殿也看通透了些,我母家强势,我亦有问鼎皇位的机会,只是这些年里只专注与大皇兄争斗,倒是忘了一些事情。”

    “皇弟对三皇兄绝无二心”临渊实在看不懂临沐想要表达些什么,只能先宣誓效忠了再说,夏冰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处境更加危险了几分。

    “本殿自知皇弟真心。”临沐斜睨了临渊一眼,眼中若有所思。

    “多谢皇兄信任。”临渊点了点头,临沐说的是中毒一事,不管他有何目的,反正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利益牵扯,不会随意伤害对方。

    沉默了一会临沐接着问道“您与夏先生是朋友”

    “嗯嗯”临渊有些无奈,敢情临沐说这么多是奔着夏冰去的。不过也是,夏冰是个人才,临沐想拉拢他也是在正常不过。

    “能否让他助我吗”临沐直接问道,反倒是临渊闻言一惊,临沐何时这么信任他了临渊沉默了下来。

    “本殿知道皇弟你不信任皇兄我,可是如今大局微妙,是时候做准备了。”临沐倒是没有愤怒情绪,现在是他有求于人,临渊虽然是与他一个阵营的,不过若是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他也不会被波及多少。临渊常年处于病弱状态,皇室中人早就将他驱逐出了皇位角逐中了。

    如果他不是有一副病弱的身躯,相信九漓的皇室争斗会更ji,ng彩。以前父皇最放心的人便是临渊,即使他是与他一个阵营的,在别人眼中也是翻不起大风大浪。不过他们却是忘了,这从小病病弱弱的人,却是一直活到了现在就如此,怎能说明他不厉害。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人作用才非常之大。

    “那皇兄为什么这么做皇弟并无多少可用之处。”临渊低垂着眉眼,眼中翻滚着嘲讽的情绪。

    “昭延进攻靖岚,势如破竹。”临沐一脸严肃,即使累都再厉害,他也是知分寸的人。

    临渊闻言身体一顿,人更加沉默,他知道很多关于天下趋势的事,都是夏冰告诉她的,可是他不能说。过了一会儿,临渊才抬起头来,可临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将脸上的犹豫之色掩去后,他才说道,“那皇兄想表达什么”

    临沐没有错过临渊眼中一闪而逝的无奈,心下对临渊的认知又有了更新,看来这临渊果然不简单。“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临渊回望过去,丝毫不见弱色,“昭延又将再次开辟战场。”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倒是难办了。”临沐闻言反倒笑了起来,“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殿下,七皇子府到了。”正谈话间,车夫停的马车。

    “我到府了,多谢皇兄相送。”临渊笑着谢过临沐,“刚才皇兄说的其实并不难,只要止了内斗,一致对外不就行了。”

    临渊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三皇兄完全可以与大皇兄联手,大皇兄其实并非贪恋权势之人,若当年并无阮家一事,大皇兄与三皇兄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临渊说完便下了马车,七皇子府相对偏远一点,外面的街道有些冷清,不过也很适合他养病。其实他刚才更想说的是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这也是当初夏冰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想想都有些可怕,可怕这天下运势的发展,可怕有这么一个人已经洞悉了一切。

    “阮家倒是有些麻烦”临沐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当年阮家的事有些复杂,说到底也是利益之争,不过他不会与临溱和解,在皇家只有你争我夺才算兄弟。临沐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嘴角略微勾起。

    “回府”临沐冷冷的吐出一句,原本好心情的车夫吓得战战兢兢,试图让自己赶的马车稳些再稳些。

    回了府,临沐便吩咐下人前去大皇子府送拜帖,此时下人们只有一个念头,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肃宁。

    “各位爱卿对于昭延一路势如破竹,打过了靖岚边疆三道防线有何看法”萧茗池看着下面一众小心翼翼的官员冷声问道。

    闻言的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吱声。

    “皇姐,这还有什么看法,明摆着昭延又在实行那大一统的计划了。”萧素烟站了出来,一脸的嘲讽。

    “哦那皇妹有何看法”萧茗池强忍住怒气,语气还算平和地问道。

    “当然是趁机搞破坏呗。”萧素烟一脸玩味,眼里却是沉甸甸的。

    “昭延出兵靖岚,面上是两国矛盾,暗里怕是早已计划了怎样将各国纳入版图。昭延与我肃宁一直以来还算平和,如今其后方空虚,我方何不趁火打劫,屯兵边境,到得时机成熟再突袭,昭延也分身乏术。”萧茗池闻言沉默了下来。

    “禀摄镇王长公主,老臣也觉得四公主所言在理,是该早些做准备。”老丞相站出来说道。萧素烟斜睨了那老头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然而这只是其中一只。

    “长公主,昭延素来霸道蛮横,如今正是个机会。”

    “长公主,昭延”

    “够了”萧茗池冷喝一声,“昭延出兵靖岚,难道就没有想到你们的打算”

    萧茗池扫视了殿下一众人之后,便挥了挥手让大家退朝,陪侍的太监唱礼后,各位官员便怀揣着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各回各家了。萧茗池走后萧御敏倒是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到了萧素烟的身边。

    “走吧,该用午膳了。”萧素烟替萧御敏理了理朝服,“你那药喝着可对,夏冰是个信得过的人。只怕你嗓子坏了多年,如今可是难医得很。”

    萧御敏点了点头,那粉嫩的小脸依旧瘫着。

    萧素烟一路边走边思考着怎样让萧茗池答应,将兵调往与昭延的边境,那样尘公子的计划才能执行下去。不要说她背国什么的,这只是顺应发展而已,而且她可是跟了两个好主子。

    君和隐是她最佩服的,那两年他筹划了很多,涉及全部国家,虽然那会儿才只是初始,但是现在这盘棋局渐渐地浮出水面,让人心惊的同时,也让人心生敬佩。

    是谓要有多大的胆气和魄力,才让此人在没有夺得皇位的时候,便将触手伸向了所有国家,只可惜他什么都忘了,不然事情会变得更加有趣。想到此,萧素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里隐隐有期待之情。

    陈川。

    “臣妾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找臣妾有何事”说话的女子着一袭素雅的裙裳,头上也并无多少配饰,仅是一支白玉簪子和两支银步摇。女子脸上未施粉黛,却一样耐看,黛眉朱唇,白皙肤色。

    “听华影说昭延灭了靖岚后便要来攻打陈川了,可有此事”陈川皇帝冷着眉眼斥问。

    “陛下,臣妾为一介宫妇,不知此事。”女子低垂下头颅,一脸惶恐。

    “若真是如此,你却去了冷宫呆着吧”

    “是”女子身体略微颤抖,满脸的诚惶诚恐。

    “还不快滚看着就心烦。”陈川陛下挥了挥衣袖,将人像赶苍蝇似的赶走。

    女子行了礼后走了出去,身体微微发抖,眼眶更是红了。他是昭延先帝最小的妹妹君钰,当年陈川为了自保,主动向昭延求娶了她。她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只身来到城川,想想也知道日子难过,这一晃便是十年。五年前皇兄驾崩,她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好在她还有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儿相伴,不然这日子真的是熬不下去,一晃五年也过了。

    “皇后娘娘。”男人长了一份妩媚的皮囊,这是华影。

    “华丞相。”君钰点了点头,尽管此刻狼狈,却也不失公主之仪,依旧端庄典雅。

    “刚才小公主还在到处找您,臣见状便让人将她送回宫去了。”华影笑的魅惑,君钰见此也不由感叹,难怪陈川皇帝被他迷住,还陷得那么深。

    “许是刚睡好了午觉,没见到本宫便四处寻找吧。”君钰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不担心你会出事,这些年来,陈川皇帝一直没有子嗣,仅仅只有子珺这么个女儿,比谁都宝贝。她至今还在宫中过活,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子珺的功劳,陈川皇帝昏庸,沉迷酒色,身子早已被掏空,有子嗣的可能xi,ng又有多少。

    “华丞相来了吗陛下正在等你呢。”正谈话间,便有陈川皇帝身边的红人从寝宫出来唤人,那人睨了君钰一眼,对华影倒是老实客气。

    “那本宫先走了,华丞相且去陪陛下。”君钰点头示意便走了,华影看着君钰的背影,眼中略有深意,心里不住叹息可惜了一个好女子。

    “陛下,你怎么又喝酒了”华影进的寝宫,见人这副模样,急忙夺下他手里的酒杯。

    “其实朕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皇帝。”陈涅书喃喃自语,微红的脸色显露出醉态,“朕平庸,可为什么就要朕当皇帝,是怕成为亡国之君吗啊”

    “陛下,你醉了。”华影说完便示意宫人下去弄醒汤。

    “朕没有多少才华,坐拥陈川大权,陈川岂有不衰亡的道理难道就因为那陈川必亡的预言,而真甘心让陈川自生自灭下去他们甘心,可朕不甘心不甘心呐”

    华颖抱着人,任由其在怀里哭嚎,微垂的眸子似平静又似暗藏波涛。

    十几年前,上一任圣地之主出圣地接找到的新一任圣地之主时,因与陈川有国家情缘,特地给陈川皇室留了预言,本意是让他们尽量避开这一结局,不过那时预言不甚清晰,y差阳错造成了陈川如今的局面。

    “华影,你会一直陪着朕吗”华影愣神之间陈涅书来了这么一句。他沉默下来,陈涅书望着他,因为醉酒的眼眸微微眯着。

    “不知道。”良久后华影才答道,面色平静。

    “不知道啊”陈涅书喃喃,忽而咧嘴一笑,便睡了过去。陈涅书面容俊朗,但微微皱起的眉目间总是含有一股戾气。那是常年积怨留下的,原本乌黑的鬓角也有了些许银色。

    华易轻声叹息,伸手抚了抚怀中人的眉心,那人似有感应,郁结的眉头舒展了些许。主子下的这盘棋太大,几乎所有关键的人都成了他的棋子,如今他一无所知,但棋盘却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知道最后能活下来的棋子有几个。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不日,齐城通往曲城的吊桥便修建好了。昭延近乎一半的兵力就都进驻到了曲程及周边一带。因为靖岚弃曲城太过诡异,昭延军士倒也谨慎,时刻关注着靖岚的状况。这数日来,靖岚也没有多大的动静,反而更显得有猫腻。

    在曲城整顿好后,君寻等人便开始计划进一步的战略。曲城原先的守军退守垠城,垠城易守难攻,倒是要好好谋划一番。不过意外总是来的出其不意,尽管昭延军士再小心,还是中了招。在曲城驻守的军士将领几乎有三分之二的都倒下了,包括亲王君寻,而随行的军医却无从查出病因。一时间军中人心惶惶,更要命的是靖岚对曲城发动的进攻势要夺回曲城,还有其他被昭延所攻占的城池。

    “靖岚倒是下了血本了。”君和隐把完脉后咧嘴一笑,有点“不过如此”的味道。自从昭延军中出了事,他便被君和尘给带了过来,还没找出病因,靖岚就反攻了过来,只得退往齐城,经过两天的努力,总算找出了原因。

    “这是一种极具传染xi,ng的蛊,繁殖力极强,却又不容易被发现,也难怪浪费了那么多时日。”在君和隐身边有数名军医,原本还有几位,只不过在医治过程中也不幸被传染了。染病的将是被隔离开来,剩余的全部在抵抗靖岚军。这一次昭延可谓损失惨重,但君和隐还是觉得幸运,因为这蛊运用范围太大,其自身的作用也被削弱了不少。昭延军现在还没有死去一个将士。

    君和隐与那几位明显憔悴不堪的军医说明了情况,然后提笔写下了一张药方。

    “立刻去抓齐这些药材熬药,然后找人试验一下,若是成功便大肆分发下去,这东西多少可以拖延几日,剩下的便交由我来办吧。”

    “夏先生,如今我们也只有靠你了”为首的军医一脸激动,如今这种关键时刻,他们也只能悔恨自己技艺不ji,ng了。

    说完大伙便行动起来,君和隐在原地略一思索,便朝着齐城的城墙而去。君和尘便在那里指挥战斗,虽然隔着一条沔河,但由于曲城攻齐城要比齐城攻曲城容易得多,这多日靖岚军不时渡河sao扰,让原本就惶恐的昭延军更加疲惫不堪。

    “你怎么来了这里”君和尘用布巾擦掉衣甲上的鲜血,眉头微皱。

    君和隐笑笑道“我有事来找你帮忙。昭延军所中之毒已经查探出来了,是一种蛊毒,据我所知此为苗疆族人的拿手绝活,只不过很久以前就绝迹了。如今靖岚还能找出会这种y毒之术的人,可见是下了血本,打算反抗到底了。”

    “那要如何做”君和尘直接问道,“昭延军的兵力已经下降许多,若是解决不了,情况危矣。”

    君和隐点了点头,“此毒有母蛊,毁了便算成功了一半了。”他嘴唇微微勾起,“如今寻亲王也因病卧床,做一些逾矩的事情也不为过。”

    “嗯”君和尘见君和隐此番模样不禁疑惑。

    “你且去找杨史将军,让他组织昭延军退出齐城回到邙城,然后防着靖岚军来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哦那倒是不错。”君和尘闻言也笑了起来。靖岚胆敢如此算计昭延,那么也得为此付出代价。

    “对了,那母蛊还是完完整整地带回来给我吧,这可是个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说不定能为昭延省下不少兵力。还有那下毒之人也给我带回来,那可是个人才,也别浪费了。”君和隐眼眸微微眯着,眸光有些微的深沉。

    “嗯。”

    君和隐离开齐城城头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才从邙城搬过来几天,这就要搬回去了,还真是麻烦。

    半日不到便有人来跟君和隐汇报中蛊者的情况。中蛊者面色泛青,嘴唇却是红的妖艳,如今一剂药下去,差不多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模样,除了还没醒过来之外。

    “这貌似不正常”君和隐微微蹙起了眉。

    “夏先生,可是有什么纰漏之处”来传话的士兵见着君和隐这般模样,脸上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说。”君和隐再次挎上药箱向外走去。他开的那个药方只是为了拖延蛊毒蔓延的时间罢了,并没有解除的功效,如今那些病患突然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不得不让人疑心

    然而君和隐的猜测的并没有错,那些恢复了正常人模样的士兵们此刻又陷入了另一种折磨中去。

    “是梦魇。”君和隐观察了一番后肯定地说道,“没想到靖岚还留有后手,真的是让昭延军措手不及。”

    “夏先生,这难道已经无能为力了吗”为首的军医已经急出了满头大汗,脸色更是惨白惨白的。

    “也倒不是。”君和隐绽开一抹笑,“我们时间不多了,先按军令撤回邙城,其他的只不过等待一个转机。”君和隐说完站起身来,随后招了个小兵过来,“有劳你替我传个话,告诉我那徒弟,为师不与他一块儿走了,让他注意安全。”

    “是夏先生。”

    “赵大夫,告诉大伙儿稍安勿躁,在下先去看看寻亲王的情况。”君和隐说完便向着君寻的营帐走去,也不知道君寻有没有陷入梦魇中去,若是的话倒是有些棘手了。

    “夏先生,王爷他的情况好像更加糟糕了。”守着君寻的军医见到君和隐的到来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君和隐并非军中的人,但是他的能力早已让人信服。若是没有他,昭延此刻怕是会更乱。

    “亲王不过是被梦魇住了,大夫照顾亲王也是辛苦了,这里便交给我,你且下去休息,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君和隐看一眼君寻的模样便知他也被梦魇住了,只是几不可见地感慨一声。

    “这”那军医欲拒绝,却又被君和隐给打断。他温和一笑,道“若大夫不接受,那便出去帮忙,昭延军退守邙城,只怕是人手不够。”

    “是”

    那大夫走后君和隐便走到了君寻的榻前,榻上的人安安静静的,只不过过度苍白的脸色还有紧皱的眉头都显示着此人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滚落下来,立刻渗入到了被褥中去。

    君和隐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了金针。当金针刺入了君寻头部的几个x,ue位后,他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些,君和隐见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麻一一痹神经的法子有效,不然君寻这样的人被梦魇缠身,怕是等不到解药人便被自己折磨死了。心思越多的人,越容易丧命。

    不过再怎么说这人也是原身的亲生父亲,以怨抱怨他做不到,以德报怨也是暂时,这人是昭延的领头人物,死了可就麻烦大了。

    靖岚真的就像有预谋一般,趁着昭延军所中蛊毒进入另一个阶段,又发动了进攻,且来势凶猛。不过半日便攻下了齐城,好在昭延军士也动作利索,赶在靖岚攻破城池时尽数撤出了齐城。

    君和尘的办事效率果然没话说,退出齐城不过一日他要的人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夏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做”君和尘瞄了一眼昏睡在地的人,皱着眉问道。

    “剩下的就交由我来做,你且去挑选一支ji,ng兵能配合着夺回齐城便是。”君和隐依旧笑的温和,只不过那发亮的眸子却让人看了不由心惊。

    君和尘见君和隐这般模样,就知道他又要算计,心下不由莞尔一笑,道“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尽管说便是。”君和尘说完便走了出去,君和隐看着地上昏睡的清俊少年,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喂,醒醒”君和隐朝人嘴里扔了一颗药丸,不过片刻那人便睁开了眼睛。

    “你”少年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知道他被抓了,而且还被带到了敌方的营帐里来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君和隐轻声笑了出来,特别有亲切感。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哼”少年毫不示弱地瞪着君和隐,君和隐见状更是乐呵了。

    “杀了你对在下可没什么好处,在下还指望着你救人呢。”

    “让你的敌人帮你救人呵你真如此自以为是”

    “身为靖岚国师,阁下倒是有几分骨气,只不过阁下如此委屈地听从靖岚差遣,在下倒是替阁下感到不值。”那人闻言面色一愣,原本充满愤恨的眸子也暗淡下去。

    “你说要是苗疆的长老们知道阁下不仅惹了大麻烦,还身中情蛊,不知该如何处置阁下。”君和隐敛了笑容,静静地注视着浑身变得僵硬的少年。

    “苗疆族人自从灭族之祸后便一直隐居山林,曾发誓过永不出山,阁下即使改头换貌也难保不被族人找到,去接受惩罚。”

    “你你想怎样”过了许久少年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同时心里暗惊面前的人为何对他的族人如此了解。

    “在下只希望阁下能帮忙救人,而且在下也可以帮助阁下压制阁内的情蛊。”

    少年略微沉吟,“我会帮你救人,不过你得放过我。至于你说的压制我体内的情蛊,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少年说完脸上的神色又y暗了几分。

    “此话怎讲”被怀疑了自己能力的君和隐还是有一点点不高兴的,不由追问道。少年这么说难不成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少年静默了片刻才道“我本就是被人逼着出山才中了这情蛊的,没到情动之时都会有人送解药来给我。若我回族里,也只不过是死路一条,他们意在控制我而已。你不知我族的饲蛊方式霸道,需要用自身的血液作为引子,让蛊虫认主。每一个人饲养的蛊虫都是独一无二的,除非本人给解药,不然都是徒劳。”

    “是吗”君和隐反问,不过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他要是不知道这些信息干嘛还抓人来,不过不曾想这国师的身上还有这么多麻烦事,不过也跟他没多大关系。

    少年静默不语,君和隐只得再次说道“阁下既然答应了在下,那么在下也定不会食言。这情蛊在下确实有压制的方法,待得阁下回了族里,凡事都可解决。”

    “那多谢了。”

    忽而君和隐狡黠一笑,“话说阁下为靖岚国师,这么容易就叛变了不太好吧”

    “谁稀罕”

    “”

    “若不是靖岚看中了我饲蛊的能力,我怕是早已死了,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少年定定地看向君和隐,“不过,我想知道为何你知道的那么多”

    少年眸光变得锐利起来,君和隐倒是有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吓得愣住,旋即笑开,“猜的而已。”

    “呵,不过如此”

    少年国师名唤巫祠在巫祠的帮助下昭延所中蛊毒很快就解开了,方法也颇为简单,这些东西都是巫祠用自身血液饲养的,只要以他的血为引子,再辅之以其他的东西自然而然就能解了。

    “可否把那梦幻蛊的母蛊给在下”君和隐拔出扎在巫祠身上的金针说道。

    “为何”巫祠迅速将衣服拉好,苍白的脸上出现些许红晕。

    “在下知这母蛊极难养活,但于你而言不过是件小事。”君和隐笑笑,“不过在下也不会平白拿阁下的东西的,想必阁下回归族里也必要经历一番苦难,若阁下不嫌弃在下倒是可以帮助阁下一把。”

    “好。”几经思量巫祠还是答应了君和隐,他也是看得透利弊的人,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

    君和隐将巫祠送走便去找了君和尘,刚不久靖岚军又对昭延军发动了进攻,靖岚军内部核心怕是已经知道他们的国师被抓了的事情,只不过下层军民还被隐瞒着。既然如此,那他就将计就计还他们一个国师的大惊喜

    “夏先生既然心中有计,吾等定当配合”卫崭大病初愈,此番有攻敌之策,心动定是万分激动,毕竟要血洗耻辱嘛。

    “好,不过也用不到太多的人,有收尸的人就够了,此战就当是庆祝将士们大难不死吧。”君和隐笑的越发柔和,但看到的人都不由脊背发寒,这是靖岚军要倒大霉的节奏

    时隔数日昭延军首次对靖岚军反击。

    齐城脚下,数千昭延骑兵严阵以待,与齐城城墙上的靖岚军两相对望,双方眼里都是满满的味儿。

    昭延士兵在地上铺上一张草席,君和尘跪坐席上,面前矮桌上放置着一把古琴,而君和隐立于君和尘左侧,手持一管竹笛。

    君和隐用眼神示意君和尘起奏,顿时一串串灵动而又诡异的音符便从琴上流泻出来,因有内力加持,乐声立即向四方扩散。片刻后君和隐吹响了竹笛,尖利的音调霎时划破琴音,似嘈杂却又与之意外地相融。

    合奏才刚开始,空气中便飘出淡淡的香气,仔细嗅着,却又似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味儿。

    众人皆惊奇,尤其是靖岚的士兵,心中更是在呐喊特一一么的这是来进攻的架势这突如其来的合奏是要闹哪样

    可惜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齐城脚下便聚集了大批的毒蛇蜈蚣蜘蛛蝎子毒蟾蜍。大批的毒物顺着城墙的缝隙钻进去,等靖岚军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顿时城内一片哀嚎。

    昭延的骑兵也是看的一头雾水,这特一一么也太厉害了吧还如此地血腥暴力,想至此众人的身体均不由一抖,望向君和隐的目光出了深深的敬佩还有分外明显的恐惧,这人还真是可怕,白瞎了那张无时无刻不在笑的脸

    “这香气是用梦幻蛊的母蛊制成的,如今这般也算是有借有还吧。”君和隐怕众人误会便开口解释道。

    而众人“”

    “夏先生,等到何时可以进攻齐城靖岚ji,ng兵有不少都驻扎在齐城里,如今怕是已经全部折损在了里面。”君和尘收起了古琴,看了一眼齐城城墙问道。

    “半日便可。等梦幻蛊的效果一散,那些毒物也便会死去,到时便没有什么威胁了。而且东西南三门,昭延都有士兵把守,齐城里的靖岚军这时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也倒是有趣。”

    众人“”

    “好了,在下便帮诸位到此,剩下的就交由你们了。”君和隐说完朝君和尘示意后便走人了,虽然他表面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其实内里难受个要死。

    刚才吹笛子的时候费了他不少内力,如今五脏六腑就像生生移位了一般,疼痛非常。他这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而且每况愈下,确实让人痛苦。

    不过,装一一逼什么的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简直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更新很慢呐。。啊哈哈

    第30章 第三十章

    解决了梦幻蛊的事情后,昭延一路势如破竹,才两个月的时间便打倒了靖岚的皇都靖京。

    靖岚的兵力大部分折损在了沔州,两个月才灭亡靖岚算是昭延手下留情了。

    昭延军纪律严明,攻入靖岚宫城后并未造就多少血腥杀伐,只不过是将碍事的人全部囚禁起来,等候发落。

    君和隐也跟随昭延军士进入了靖岚宫城,并且亲眼目睹了靖岚帝王从惊恐到绝望到以死结束生命。当鲜活的人儿倒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若是有一天他也处于这种穷途末路的状况,他又该如何当他真正面临死亡之时,他是留恋生命还是潇洒赴死

    他的生命可是不长久了

    君寻见到君和隐的时候,君和隐正倚靠在一棵树下发呆。阳光透过巨大的树冠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衬得君和隐整个人明明灭灭的。

    君寻觉得自从他遇见夏冰以来,还未见他流露过如此茫然的神色,不由对其显现出几分好奇,究竟何事能困扰到一个强者,他这个人总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

    “夏先生原来在此处,本王已命人备下了庆功宴,一起去吧。”君寻走到君和隐的身边笑着说道,灭了靖岚的确让人愉悦,毕竟昭延的首战是战事告捷结束的。

    “寻亲王。”君和隐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迅速调整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温和儒雅的模样。也不知君寻怎么就找到了冷宫这个地方,他只想静静地思考一下人生,看来还真是难啊。

    “寻亲王怎么只身来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遇到漏网之鱼就糟糕了。靖岚宫城刚攻破,可不是每一处都安全,亲王需得注意才是。”

    “无妨。”君寻摆了摆手,忽地眸光变得锐利起来,道,“此次能顺利灭掉靖岚,夏先生可是功不可没,不知先生有何想要的”

    君和隐闻言轻笑出声,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不过随xi,ng而为,不求所得的。”

    “是吗”君寻反问,“之前本王曾去见过先生,问先生是否能为我昭延所用,不知先生思考得如何了”

    “能得亲王赏识是在下的荣幸,不过在下也有在下的事情要做。”君和隐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这些时日以来亲王怕是费了不少心思探查在下的底细,在下也不瞒亲王,在下乃九漓七皇子临渊身边的人。之所以出现在七皇子的身边,实在是受人所托,在这乱世即将到来之时好好护着他罢了,太多的并没有想。”君和隐忽地绽出一抹笑靥,“在下无所求,自然不必依附谁。”

    “九漓的朝堂也不安稳。”君寻略思索后来了这么一句,幽深的眸子里探寻不到更多的情绪变化。

    “群真是到了走投无路,在下自有思量。”

    君寻闻言皱起的眉头略微舒缓,嘴角带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我昭延随时为夏先生敞开大门。”

    昭延的庆功宴就设在靖岚原先的大殿上,纪律严明的昭延军在这辉煌的大殿中原本应显得格格不入,但不知怎地却异样融合。

    借此宴会该封赏的人都封赏了,君和尘、卫崭都被封了将军,杨立、成久封了副将,杨史大将军因着年纪大了,被君寻任了都督一职暂时管理靖岚事务。

    君和隐也有份儿,君寻应着他的要求,几乎靖岚药库里的好药材都进了他的口袋,弄得夏玙桑止不住抱怨手里的布袋子不够用。

    “我已经与寻亲王说了明日启程走人,我走了以后你多多保重。”彼时已是黄昏,昏黄的光线投s,he在君和隐身上,有种不切实际的美,和着他那隐藏在深处的脆弱,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君和尘一时不由看得呆住。

    “嗯,你也多保重,九漓那边我已派了人去,他们会护着你的。”君和尘眼眸微垂,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好,我在九漓等着你的到来。”君和隐展颜一笑,真真明艳动人。

    君和隐觉得现在与君和尘类似与别离的场景,完全是在浪费口舌,不过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是好的,有帅哥不看白不看。

    第二日君和隐便启程走了,且不去管其他国家在收到靖岚亡国的消息后会有何反应,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去九漓,看看临渊是否安然无恙,否则还真是有负天禅暮所托。

    到那时被人揪着领子质问“你就是这么照看我老婆的吗”这样子的话就大事不妙了。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替别的男人照顾老婆,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君和隐还没走多久,君寻也领了部分兵马回了昭延,肃宁在得知靖岚被灭后,公然sao扰了昭延的边界,准备趁火打劫,在昭延大后方空虚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

    不过昭延又岂是忍气吞声之辈,不过这次回去昭延还不止这个原因,不久前朝廷发生动乱,这可不是一件能够饶恕的事情。当前线军士浴血奋战之时,大后方传出动荡之事,这与叛国又有什么两样

    君和尘在君寻走后被命为元帅,出兵北上攻打陈川,新的杀伐即将开始。

    曾被君和隐救过的那名男子,带着他的孩子重新回到了已被昭延攻占了的故土,即使国家已亡,但是故土的深情依旧潜藏在心中。

    半路上走着,突然冒出几个大汉出来,男子被吓得急忙后退,手上更是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们,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和我的孩子”说着男子突然跪了下来,“我知道你们也是被逼无奈,请你们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吧”

    “呵,放过听说小孩子的rou很好吃的,咱哥们几个今天尝尝鲜如何”

    “啊”男子吓得呆住,怀中睡着了的孩子也醒了过来,不过却是不哭不闹,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几个匪人。

    一个打劫的小喽啰走了过来,准备抢过男子怀中的孩子,突然孩子身上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将小喽啰弹了出去。

    “怎么回事”小喽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惊吓。

    “莫不是碰上了怪事”打劫的头头眉头皱得紧紧的,打劫这么多天还没见过这等事呢。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时,密林深处慢慢走出来一个身着白衣脸戴面具的男子,而他所走过的地方都弥漫起了白雾,让人看不真切。

    众人很是惊讶,白衣男子微启薄唇,空灵的声音顿时回荡在空间中。

    “真主再现,尔等离去吧。”

    雾气越来越浓重,几人渐渐被白雾包裹住,而那白衣男子,在说话间也消失在了白雾中。那男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手上不自觉抱紧了孩子。

    “把你的孩子给我吧,他是下一任祭离殿殿主,这华琰大地的守护者。”

    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那男子的面前,在男子发愣的期间将孩子接了过去。

    “不我的孩子你不能带走”那男子反应过来,急忙去抢白衣人手中的孩子,却是没有抢到。

    “一切皆是缘”白衣男子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不”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靖岚离九漓要近一些,才两天多的时间,君和隐与夏玙桑便到达了两国的交界处,而在靠近九漓的不远处,便是人人敬畏,却又崇拜到了极致的圣地。

    “师父,这里便是”夏玙桑望着面前雾霭缭绕,有淡淡的光晕流泻出来的深山,面色有些微的惊讶和感叹,毕竟这里是传说中的圣地,本来人们就对其心生景仰,如今得见想不失态都不行。

    “这里便是圣地。”君和隐微微一笑,提步向山林里走去,“不过这里只是圣地的外围,真正核心的地方便是祭离殿所在之处。不过祭离殿之外设了结界,即使它就在你的面前,你也看不到它,这便是它的神圣之处。”

    “原来如此,难怪圣地那么神圣。”夏玙桑敛了脸上惊叹的表情,转而变成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君和隐,“师父,你懂得真多”

    “”君和隐见着夏玙桑的模样不由汗颜,他不过是将关于圣地的知识给搬出来而已,这是常识,被说厉害,真特一一么的尴尬。果然还是他的知识传授不到位,这带徒弟就跟养儿子一样,难呐

    “关于圣地的知识,这几日为师会为你多讲解讲解,免得你一副小白的样子。”君和隐伸手揉了揉夏玙桑的小脑袋,满脸的宠溺。

    他又接着说道“为师有事要在这圣地办好,这数r,i你便静心修习医术和武术,切莫乱跑,迷失在此山林中。此处有不少玄妙的阵法,若是碰上了怕是会有麻烦,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请师父放心”夏玙桑扬了扬手中握着的君和隐赠予的薄剑,笑得一脸开朗。

    君和隐见此也甚是欣慰,这孩子与初见时确实变了不少,而且他与医术的确有天分,他的衣钵倒是可以传承下去。

    君和隐之所以来圣地,便是想借助这里优渥的环境种植仙灵草,如果成功了那自是好的,如果不成功那怎么可能

    他很快选好了一块“风水宝地”,咳主要是那里有一间木屋罢了。其实这里是他还在靖岚帮昭延打仗时,让君和尘遣人来这里建造的,那些在靖岚抢的好货他也让人帮他提前送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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