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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尘 第6节

作者:小禹舒言 字数:24826 更新:2021-12-31 05:24:23

    “皇妹到此来是有何事”萧茗池尽量以平和的声调问道,萧素烟突然到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不过是妹妹将那株剩余的纤莲草赐给了救了皇姐的那位医者罢了,妹妹特地来此向皇姐说明一下。”萧素烟虽蒙着面,但那双眼睛却是笑的分外明亮。

    “你说什么你竟然将萧氏的珍宝随意赠与他人”萧茗池也顾不得临浠在场,闻言立马暴怒起来。

    “皇姐息怒,这里还有五皇子在呢,还有,妹妹这不是主动来与皇姐告罪了吗况且这萧氏的纤莲草又不是不可以有了,皇姐何必如此动怒,而且那位医者救皇姐时便提了这么个要求,当时皇姐的情况不容乐观,妹妹也是不得已才答应的,现下妹妹不过是按照约定办事罢了,不然我萧氏皇室的信誉可就会被人说道不过尔尔了,于皇室千般不利。”

    “好四妹妹还真是顾全大局”萧茗池稍微冷静了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且先回去,本宫还有事情要办。”

    “皇姐既然这么说那妹妹便先行退下了。”萧素烟这么说又让萧茗池的怒火上涨了几分,这萧素烟次次与她作对,看来非得除掉这贱人不可了,不然她还能有几时的安静可言。

    “看来事情不尽如人意啊。”萧茗池的脸孔因为生气显现出不自然的红色,她虽极力压制怒气但眉宇间还是透出了几分戾气来。

    “事情的确超出预料之外。”临浠无奈苦笑,千辛万苦跑来肃宁却是得到这么个结果。

    看来本宫也与这舍利子无缘。”萧茗池做事虽然不择手段,但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原则的。这舍利子是圣物,损失无缘便是无缘,做的多了反而会坏事。

    “长公主这么说也不一定,在下愿意将这舍利子送与长公主。那医者救了长公主一命得了那纤莲草也不过是与之有缘罢了。”临浠感叹着说道。

    “五殿下有何要求”萧茗池并非愚蠢之人,自然知道五皇子也是有所求的,而且既然五皇子都那么说了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长公主哪的话。”临浠谦和一笑,“在下能否向长公主索要一株纤莲草那也是萧氏的珍宝,而且在下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嗯,五殿下与九漓皇帝的恩情本宫记下了。”萧茗池点了点头,对于其中可能暗含的诸多事宜,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明说也能够清楚。

    临浠告辞后萧茗池压抑的怒火全数爆发了出来,刺杀她的刺客还有偷了绶印的刺客还没有抓到,还有碍眼的萧素烟的挑衅,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情不佳。

    萧茗池没有去找萧素烟的麻烦,这让她很是吃惊,不过还没有等她吃惊完频繁又烦心的来自萧茗池的报复差点压的她喘不过起来,不过也不是什么化解不了的大事,萧茗池的能耐还没大过她去。只不过她想感叹一句,当属下的果然是最辛苦的,当主子的却是自由自在又自由自在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君和隐赶了两天三夜的路总算到了昭延的边境。现在已是深秋时分,肃宁那边虽然转冷却也不像昭延这里一样早已结了厚厚的冰霜。

    君和隐拢了拢身上的棉衣,对昭延不同寻常的秋冬叹息一声。主要是自己真的好冷,但是也只能无可奈何。昭延的其他两季都挺正常,就是这秋冬两季很是奇怪,就是很冷马上就到冬天了,真正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秋天都那么冷冬天的话更不用说听说昭延禁地背后有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看来他采集药草的难度又上升了一阶,真特么的艰辛。

    又花了三天的时间的时间终于到了昭延的都城京都。君和隐找了一家人客栈打算休整一番然后第二天动身前往昭延皇室的禁地。果然有座大冰山坐镇,这京都比其他地方又冷了一些。其实这样的冷度对于正常人来说倒是还可以的态度,但是对他这种病患来说就差了一个档次了。不过好在还可以忍受,而且还要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生病

    “谁”晚上君和隐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主要是室内温度突然变化,让人不由警觉,这里是原身的老巢,不小心一点怎么出事的都不知道。

    屋内数个黑衣人站在君和隐的面前,场面一派肃杀。

    君和隐立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是萧茗池的人追来了,萧素烟说好的那什么善后,还真是差评

    月光自窗外照s,he进来,屋内朦朦胧胧一片。

    为首的黑衣人瞧见突然剧情行清醒的君和隐不由一愣,迅速回过神后继续做未完成的事,朝君和隐的药箱下手。

    君和隐立即向那数个黑衣人攻去,虽然他看出了这群不善的家伙对他没有杀意,但是他好不容易搞到手的东西岂能够被人这么随随便便地抢走

    结果很明显,君和隐落了下风,毕竟以一对多嘛,如果他还是康健的话,那么结果就另当别论了。然后,君和隐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将他努力了大半个月的成果给抢走了。

    君和隐气急攻心一口乌血喷了出来,他是不是该庆幸那些黑衣人没有以取他的xi,ng命为他们的目标之一。

    君和隐从地上站了起来,胸口的闷痛煞是折磨人。细小的汗珠从额际冒了出来,原本便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孔更加苍白。

    君和隐将自己放倒在床上,对此次事故做总结分析还有以后到底要怎样再弄到一株纤莲草。

    其实他已经细细研究过了那纤莲草,若是人工养活的话十有八九会失败,但也不是不可能成功,这得看培养的技术还有运气。而且他有的是时间,就不信他努力之后还养不活一株也许纤莲草生长需要的苛刻条件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对于今日的抢劫事件君和隐也只能小小地哀叹一声,不是他的终究不会是他的,而且现在他已想到应对之策,倒是无所谓了,但是这东西连累了他受伤还真是倒霉他本来就脆弱,如今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君和隐这么想着身体显得更加疲惫,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竟然忘记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他今儿晚上没有易容谁特么想得到今晚上有偷袭的活动啊要是暴露了呵呵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过君和隐纠结了一下下便不纠结了,毕竟原身也是有靠山的人,如今这靠山就是他的了,再不济就叫临渊带着他去隐居几年,等天禅暮回来了他也就解放了。

    君和隐费了些许时日打探清楚了这禁地的相关事宜,然后不费多大力气地就潜了进去。其实真的是那些看守禁地的人员不给力,一个个的菜鸟似的简直弱爆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这禁地背后那么大一座雪山,里面又有许多未知的危险,谁特么的没事往那里凑啊,除了他这个为了给生命找点刺激的傻子还有谁

    虽说知道百早暮就在这禁地中,可君和隐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了一小簇,毕竟这禁地里面危险着实多,什么毒蛇、毒蟾蜍、毒花草简直是小意思。

    君和隐在禁地里呆了三天才采到百早暮的果实,一共五颗,够用了。虽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他的病情又加重了着实让他高兴不起来,他简直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向全世界宣告年轻人就是要勇于挑战生命的极限

    君和隐才潜出禁地便病倒了,都说医者不自医,他也只好认命。

    原本他是沿着来时的路走的,可是走着走着就出问题了,他不小心迷路了。头渐渐变得昏沉,视线也变得模糊,但是他还是勉强打起ji,ng神去找正确的道路。也亏得他运气好,天刚亮他便站在了来时的那条道路上。然而出去后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便栽倒在了路上,果然指望这个破身体真的只有失望一说,奈何他还不能换

    君和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竹屋内,屋里的陈设朴素典雅,不过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直觉告诉他他以前来过这里甚至在这住了不久的时间,但事实上他真的真的没有来过此处,这个处处透着怪异感觉的地方。

    也许是原身熟悉的地方也不一定,毕竟原身的记忆多少对他有点影响。

    正当君和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人影推门进了来。君和隐定睛一看,正是那日他在肃宁皇宫偷看到的那位贵人,至于叫什么他便不清楚了,而且他怎么在这里,而且明显是他救了他。君和隐眸子微微眯起,望着迎面走来的人。

    “先生醒了,先吃药吧。”临浠走了过来温声说道。他出了肃宁皇宫后便接着游历,不曾想半路竟然救下了救了肃宁长公主的医士。

    “多谢阁下相救。”君和隐回以一笑,伸手接过了临浠手中的药碗,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麻烦阁下了,不知阁下名姓”

    君和隐虽然见过这位贵人,但是也不会傻到去跟人说嗨哥们,我见过你这怎么听怎么傻气况且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他眼里一切陌生人都有可能威胁到他,更何况莫名出现在昭延禁地附近的这位贵人。

    “在下浠。”临浠温和一笑,“其实在下在肃宁的皇宫中见过先生,只不过先生貌似并不认得在下。”

    “原来如此,不知长公主可曾好些在下因为有事没能等到长公主醒来便走了,倒是不知了之后的情况。”君和隐露出歉疚的表情,心里却是在诽腹,几天前萧茗池还派人抢了他的东西,怎么会不好。

    “长公主已无大碍。她醒后不久在下也离开了肃宁皇宫,具体的也不大清楚了。”临浠轻轻摇了摇头。“在下听说先生游历各国行医者仁心,不知在下能否也与先生一道在下浅薄,也喜好游历各处,自当增长见识。且在下十分敬佩先生,若能够与先生成为朋友也是在下之幸。”

    “这阁下不必如此,随意便可。”君和隐笑了笑。虽然本来还是陌生人的两人突然结伴而行怎么看怎么有猫腻,总不会是他的魅力太大了吧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也没有什么需要防备别人的事做,这浠也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他无所谓了,反正一路有人陪着也省得无聊。况且这人怎么看都不简单,谁会没事往禁地跑啊,彼此心照不宣,多留个心眼便是。

    “你可知这里是哪里”君和隐打量了屋内一遍后问道。

    “不知。”临浠摇了摇头,“当时我就了夏先生后走了不远便见到此处屋子,那是夏先生病的着实厉害,所以便带着夏先生来了这里,不成想此处是个空屋,也乐享其成。恕浠无礼问一句,夏先生怎么突然昏倒在山上还病成这样”

    君和隐闻言笑了开来,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不过是去采个药,没成想染了风寒,可是当时不容我休息,倒是没想到将自己拖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君和隐只想感叹一句,这数日以来他已经被救了两次了,想当初都是他救别人,如今这反差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

    君和隐挑着能说的说了,他对对面的人还是挺有好感的,温文尔雅,除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昭延禁地附近还救了他之外,一切好说。

    “夏先生虽然对医术有很大的追求,但也得注意身体才行。”

    “多谢阁下关心,这个自是会的,不过在下也不太敢保证啊”现在君和隐也没觉得身体有更多的不适,恐怕修养个一两天便好了。不过他那还剩十年的寿命怕是要缩水了。他已看淡了不少世事,对于死亡倒也没有多少惧怕,只是怕没等到天禅暮的到来自己了,这也太对不起自己许下的承诺了。

    经过两天的修养君和隐已是恢复如初,浠倒是很会照顾人,因此他对他的好感也是噌噌噌地往上涨,排除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并要求跟随他外一切都还可以。不过浠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儿,也不知道他所为又是因为那般,不过以他的能力而言应该是能够应付的吧,若是此人真的威胁到他,他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先生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就恰巧遇到先生还救了先生”

    君和隐闻言回转过头来,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那是为什么”君和隐笑笑,接着道:“其实在下觉得没必要纠结那么多,该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总会出现,不是吗”

    “嗯”临浠闻言一愣,“先生说的是。”

    “不过我还是向先生解释一下为好,免得先生误会。”临浠歉意一笑,“在九漓皇宫时我便注意到了先生,知道先生也是云游四海时便想与先生一起,不成想先生走得太快,是以我追上先生时刚好遇到先生出事。”

    “原来如此。”君和隐笑笑。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他小人了,不过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该是要谨慎些。他与浠萍水相逢,彼此都不知根知底,到底会少一份信任,而且他刚好是不会太轻信别人的人,虽然浠确实有恩于他,但他这多年的做派一时子也是改不了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当君和隐下了山进了城他才有那么一丢丢的真实感,差一点点他就死在那山上了。也许是上天觉得他良善或者是可怜他没几年可活了索xi,ng放过了他。不过管它如何呢,他可是个无神论者

    “先生大病初愈,又走了这许多的路,不如先找处地方歇息吧。”临浠临望了眼京都的城门说道。

    “如此也好。听说这京都很是繁华,也不知是何种模样。”君和隐面上虽依旧带笑,但内心却是有点不安,他想应该是他怕被发现所以才会这样吧。这么想着,原本无事的左胸口隐隐泛着疼痛,像是抗拒着什么东西一样,很是奇怪。

    两人说着便到了城门口,不成想这城门口的盘查甚是严苛。君和隐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君朗去了战场也不忘防内,果然心思谨慎细致,也难怪能夺了先皇的大权去。

    “昭延出战靖岚怎么看都有点不同寻常,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临浠临小声嘀咕起来。君和隐听了有那么一两分的惊讶,直觉得临浠临这人敏锐地有点可怕,毕竟昭延的意图现在还没有曝光,昭延与靖岚本就不和谐,此时出了战事也正常,此为合情合理的事,谁会作他想。

    “哦是吗我虽然常年居于山上,但对各国之事倒也有所耳闻,这昭延靖岚之间的牵扯太过复杂,如此也没什么。”君和隐睁着眼睛说瞎话,同时悄悄打量临浠临的表情,对方只是略微蹙了眉头,那情绪掩藏在了眼中,竟是看不透多少。君和隐并未小瞧过临浠临,恐怕这厮也是个善于掩藏的货,不过到底如何还未可知。

    “大概吧。”临浠临想不通也便不想了,反正这也不是他该c,ao心的事。他虽然身为皇子,可却是被排挤在权力中心之外的,其他皇子之间的斗争虽然不祸及他,但终究少了他的位置。

    “走,那家客栈好像还不错,去看看吧。”君和隐不再纠结,看到一家装饰低调却又尽显奢华的客栈便指了给临浠临看。他虽然是个穷人,但是这种地方还是去得起的,毕竟有人帮忙报销路费嘛。而且外出办事这么辛苦,总得好好对待自己吧。虽然不能将公差当作旅游,但好东西可不能错过了。

    “先生,这客栈旁边便是花楼,你我身份去怕是不合适吧”临浠临出声阻止玉都客栈旁边便是花楼,生意好像还不错。他自幼洁身自好,那种地方自是敬谢不敏。而且看玉都客栈生意那么红火,恐怕与这客栈有行暗通款曲之事。

    “秦娥坊看样子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君和隐笑容扩大了几分,“浠临可是觉得这里有不妥当的之处放心吧,你我皆是有点能力之人,怕那作甚。而且这玉都客栈门面正经,想必也不会过分到那里去。你我不必因此委屈自己。”

    君和隐一番话意有所指,临浠临被说的脸颊泛红。

    “先生说的是。”

    两人一进客栈便被店小二热情有礼地带到了一旁的空桌上。君和隐看出了一点门路,这大堂里坐着的大都是些享受美食之人或是像他们一样的儒雅之人,恐怕那客栈的雅间才是有猫腻的地方。君和隐直叹这店小二有眼里,看得出他们是正经人,看来这家店的东家也不简单哪。

    临浠临点了菜后君和隐也点了自己喜欢的菜,那东西着实贵,看得他都不由得rou疼,要是使这些菜的钱去买生菜来自己做,够摆好几桌了。

    “不知先生过了这京都后打算去往何处”菜还没有上来临浠临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事实上他很想结交夏冰,此人不但医术好,品质也不错,与他也有许多可以交谈的地方,要是能够成为挚友就好了。

    “我啊这个不确定。我都是一边救人一边采草药的,算是居无定所在外面乱晃悠吧。”君和隐略一思索后说道。为临渊配的药还差几味没有找到,不过大体方位他已经确定了,只等着去采了。

    “那就是没有目的地乱走喽”临浠无奈一笑,“先生还真是随意。不过这外出本也就讲求一个舒心自在,增长见闻的,也不能被那许多规矩给束缚了。”

    “嗯,你倒是有心了。”君和隐笑出了声,对临浠说的话也颇为赞同。“对了,你那管笛子是防身用的吗,我瞧着也不像是真正的笛子。”

    “这个啊确实是防身用的。”临浠将腰间的笛子拿了下来,“不过我也喜爱这东西,武器和乐器融为一体也正合心意。”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不过我看着你这周身气度倒是更像个弹琴的。”君和隐也是懂琴之人,对同样喜爱乐器的人自是多了几分喜爱。不过心里头对临浠也多了几分顾忌,毕竟他坐实了对方会武功一事,果然此人不简单。

    “琴瑟我也喜爱,不过相较之下还是这管笛子来的好,既好携带又可随时抒发胸臆。”临浠笑的温润,眼里也透出对这乐器的喜爱,让那周身儒雅之气多了份活泼。

    两人说话间菜也上了来,所幸这些东西也是对得起那些付出的银两的,虽然君和隐有所挑剔。不过谁让他是个现代人呢,这古代的菜式可是少的可怜。但看临浠的模样,这东西似乎已经很美味了。

    吃好之后两人很快就结账离开,毕竟旁边就是声色场所,到了晚上可就不如白天这么安静了。

    不过两人还未踏出客栈大门便被隔壁门口的吵闹声吸引了去。君和隐自己说过他对八卦不感兴趣,除非八卦自己送上门来。

    “呸小贱蹄子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老娘花钱将你这小乞丐给买回来,不好好给老娘赚银子反倒还给老娘玩儿逃跑活腻了吧”

    躺在地上一身脏污破烂衣服的孩子死命反抗着压住他的两个龟公,一张污秽的小脸满是倔强,连鸨母踢踏也没发出痛呼的声音。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客,有人还两眼放光直说那孩子是个好苗子。

    君和隐叹息一声,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的思想观念里容不下那么低俗肮脏的事。

    而且这古代花楼妓院的存在是合理的,既然如此那就得有其高雅的一面,至少这丑恶之事不能摆在明面上。

    现代的那些高级会馆俱乐部不是就做的很好,而且他还去逛过呢,有对比就有评价,没办法。

    “这秦娥馆倒是个好地方,不过这手段似乎有点上不了台面”君和隐直接开口,没做那些迂回婉转的姿态。

    因为这鸨母一看就是个直肠子的人,你跟她饶弯弯恐怕只会把自己绕晕吧。明明一句正常而富有暗示xi,ng的话她愣是会理解得那么肤浅。

    “哼还有人敢管我秦娥馆的事”鸨母停下踢打咒骂将脸转向君和隐,一张化了浓妆的脸孔上尽是怒气,“是你你胆子倒是挺大”

    君和隐隐忍下心中的不适暗自退后半步,那鸨母脸上的粉快要抖到他的面前了。还有那粗暴的态度,啧啧,不敢恭维啊。

    “鸨母这话未免太猖狂了些,这天子脚下这做生意至少也得顾及一会门面,也让各位客官好做人。而鸨母这行为不是裸的挑衅那又是为何”君和隐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笑,眸子里的神情也越发柔和,而说出的话确实如此尖利。

    “你你倒是个好小子”鸨母一时语塞,脸上的怒气有蹭蹭蹭往上涨了几分,“敢管老娘的事就得知道后果”

    鸨母一示意,身后站着的护卫便就到了君和隐的身前。

    “鸨母这是何意在下也是好言相劝,天子脚下动手怕是不太好吧。”“哈哈,老娘这秦娥馆到今天还真没人敢来触霉头,公子还是第一人呢我看公子长的俊俏,就是管事太多,不讨喜”

    看热闹的人立时后退了数步,临浠虽然担心君和隐但也知道他此番作为必有安排也不便去cha手。眼睛落在那个还在挣扎的少年上,临浠有点想不通君和隐这么大费周章的做法。

    众人正担心君和隐不敌时,原本现在君和隐面前的两个护卫突然倒地,众人见此皆被吓了一跳,临浠也不例外。

    “鸨母,有些人可是比那些个有权势地位的人还要可怕。”君和隐勾唇一笑,临浠竟然觉得有那么点风情万种的味道。

    “你”鸨母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他的手下倒的如此突然,人虽无事,但是看着他们那痛苦的样子实在令人唏嘘。

    “鸨母,我想要那小少年,鸨母是给还不不给”君和隐决定将高调进行到底,那少年看着也着实可怜。

    “呸老娘花钱买来的人儿也是说给就给的这样岂不是灭了我秦娥馆的威风”鸨母虽这么说,但是始终是底气不足。

    “是吗”君和隐微眯眼眸,突然按着那少年的两人也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众人更是吃惊。鸨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身边的人倒了四个,下一个恐怕就是她了。

    “鸨母思考的如何了”君和隐放柔了声调,模样与之前的别无二致,又是那个柔和的人了。

    “你、你把老娘的手下怎么啦我要报官、报官”鸨母颤颤巍巍地说着,眼里尽是惶恐,君和隐不由唾弃一声,贪生怕死。

    “报官也没用,在下怎么会给鸨母你这个机会呢。不过鸨母若是把那少年给了在下,在下既往不咎。”君和隐说完朝那少年走入,迎着那双带着惧怕又有些倔强的眸子,君和隐心里很是不适。

    他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模样与此相似至极,那眼神如此神似,不过那孩子却是因他的照顾自己不周最终病死了。

    那段时间他为父母之事烦忧,没能将突然发病的他送往医院,说实话他对那孩子有很大的的愧疚感,只可惜这孩子不久之后就死了。

    君和隐找了一家还说得过去的客栈住下。他也不怕那那秦娥馆的人来报复,他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做了坏事尤其是这种事如果逃跑的话实在太掉价了。

    “小二,麻烦你帮忙去成衣店给这孩子买几件合适的衣服。”君和隐将钱递给店小二,小二看他俩穿着华贵也不敢怠慢,忙应声下去。

    “先生为何为了这孩子闹那么大的动静”临浠皱眉不解地问到。

    “该是我与这孩子有缘吧。”君和隐笑笑,也不多言,直接将僵在自己怀里的少年放在了床上。

    “麻烦浠临为我去弄些热水来,我先为这孩子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

    “嗯,先生如此医者仁心,浠临果然没有看错人。”临浠没有多问救人的缘由,径自出了门去。

    临浠走后君和隐便开始为那少年检查身体,那少年刚开始还不肯,但在君和隐的y 威下还是屈服了,只能乖乖地任由君和隐摆布。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临浠抬着盆热水进来问到。

    “刚才麻烦你了,也没什么大事了,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你且去歇息吧,有事了我再唤你。”君和隐说着接过临浠手中的热水,开始用毛巾沾shi了为那孩子清理伤口。这孩子身上几乎没一处是好的,所幸没怎么伤及内在,不然还真是麻烦。

    “那先生有事再唤我,我先出去了。”临浠也不多留,其实他也有事情要做。

    君和隐细致地为那少年处理伤口,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的衣服也买了来了,君和隐又吩咐他去准备一桶洗澡水。

    等到一切做完已是过了个把时辰,君和隐望着眼前干净清秀的少年,眉眼微弯,透着喜爱与宠溺。

    “你可有名字”君和隐边为对方上药边问到,语气尽显柔和。

    那少年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说话”君和隐不喜欢对方这种沉默y郁的样子,这样子的少年应该是快乐的阳光的。

    “我我没有名字。”那少年沉默一会终于憋出这几个字,蜡黄的小脸也爬上几丝红晕,“谢谢你。”

    “举手之劳。”君和隐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若你不嫌弃我为你取个名字如何”

    那少年闻言抬起头,眼中撩起了丝丝波动,复又垂下了头,“嗯。”

    “那便叫夏玙桑吧,识字吗”君和隐这么说眼里露出一抹哀痛,却又转瞬即逝。他真的是将这个孩子当做了替代之人,不过真心以待又有什么区别。

    那少年又摇了摇头,脸上也y沉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倔强。

    “那以后我便教你识字你呢便拜我为师如何”君和隐看得出这孩子聪慧,索xi,ng收了当作弟子,在他有限的时间里培育出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也能了却他的一个遗憾。

    少年惊得猛地抬起了头,君和隐知道这古代对于拜师一事极为看重,不过在现代不也是这样

    “如何”君和隐再次问到,嘴角的笑又温柔了几分。

    “徒儿拜见师父”夏玙桑确定君和隐不是骗他的,急忙跪下身来磕头,其间牵动伤口也只是皱了皱眉,没别的什么反应。

    “这礼呢算是成了,为师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个你且带着吧。”君和隐将在天禅暮那里坑到的一块暖玉玉佩递给了夏玙桑,眼里带着宠溺的笑。

    “谢谢师父”夏玙桑红了眼眶,动作笨拙地将玉佩系在了脖子上。

    “这玉是圣洁之物,希望能保你一生平安。”

    夏玙桑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下了决定,他这一生只为师父而活,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如今他将从新来过。

    第二天一早君和隐准备带着夏玙桑去见见临浠,顺便从他那里为夏玙桑讨点好东西,毕竟也算熟人了。

    敲了好一会门没人答应,君和隐见情况不对直接撞门进去。结果呢扑了个空,临浠并未在里面。

    正当君和隐猜测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刚好望见了压在茶壶底下的纸条。

    “竟然不打一声招呼便走了,啧啧,还真是没礼貌。”君和隐无奈地说道。

    浠临说他有急事须得回家一趟,还说若是下次遇见还结伴而行。君和隐撇撇嘴做无所谓的态度,萍水相逢,也算相识一场,如果下次还能遇见那也算是缘分了。

    只可惜这里是古代,交通通讯什么的都不发达,遇见的可能xi,ng还真小,也就说了玩玩吧。而且他用的并非真容貌,他以后遇见能认出他来才怪。况且浠临的身份并不简单,他自己可是懂得明哲保身,若是牵扯进他们的争斗中去那可就麻烦了,他一向不喜欢麻烦。

    临浠虽然不在了但是这路嘛还是要赶的。君和隐打算一直北上,去往靖岚与昭延的边界。那里虽说有战乱,但是他需要的药草就在那里,有什么办法啊。

    两人在京都呆了两天便立马上路了。这昭延的秋天简直折磨人,才深秋时节就堪比深冬,不下雪比下雪还冷,那霜可是结了厚厚的一层。

    唯一好看的就怕是禁地后的那座雪山越冷越发散发冰冷圣洁的气息。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休整了半个月后,昭延便对靖岚发动了进攻。

    君寻听取了君和隐的部分作战意见,决定将军队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向亭州进发,一部分向闽州进发。前者由君寻带领却只是一个幌子,为的只是将靖岚援军大部分的视线吸引停留在亭州。亭州是亭满闽三州防守最薄弱的,一般人都会加强对亭州的防守。

    而君寻反其道而行之,先让军队突袭闽州,而另一支军队则拖住援军,来个声东击西。

    为了不引起靖岚的怀疑,君寻带领的军队先前往亭州,另一支军队在后行。而且此军队人数不能过多,多了势必容易暴露。总得来说有很大的危险。

    不过君寻这人也敢挑战此法,如果成了,昭延军队必会省下不少ji,ng力。

    卫崭是先锋营的将领,被派遣与大将军杨史去攻打闽州。君和尘作为先锋营的“菜鸟”,去往闽州自不必说。

    君寻安排的战术很成功,在秋末时节昭延军队便占了闽州大部分郡县,如今一路厮杀下来也只有一个郡在死守。

    亭州那边也做的很好,援军基本被困在亭州郡县,进退维谷。若是前去援助闽州,亭州便完了,昭延拖延靖岚的军队人数占了军队总人数的六成多;若是不去支援闽州,守得住亭州也会失去闽州。攻打闽州的人马虽不多,但胜在ji,ng良。大将军杨史征战多年经验丰富,手下又有许多猛将,靖岚几乎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

    最要命的其实是援军还未到达闽州,昭延军队便一鼓作气地将亭州占为己有了。

    “圻郡的太守还不打算出城投降吗这么死守了城门数日,内里怕是一片狼藉了。属下佩服他的骨气,可他这骨气未免太过了些,为了不让铁蹄踏城,甘愿牺牲那么多将士的生命。圻城内里现在怕是早已没有了粮草,坚持不了几日,真不知道那太守是忠还是愚。”卫崭直接道明了圻郡现在的状况,其他的将领也点头了点头,表情都带了些不屑和烦躁。圻郡所有的郡县只有圻城还没被攻破,若是圻郡太守不那么顽固,圻郡早就是昭延的囊中之物了。

    “已经数日还未攻下圻郡,拖的久了也不是好事,先整顿好我方兵马,最迟后日一定要拿下圻郡”杨史略一思索直接下了命令。今日收到来自君寻的亲笔书信,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拿下闽州。

    昭延去往亭州的军队人数虽与靖岚军队人数差不多,但昭延ji,ng英多数来了闽州,时间久了必然对在亭州的大军不利。而且马上就要入冬,不宜再激烈作战,所以时间更为紧迫。

    “是,将军”众将高声答道,语气里尽是坚定,对拿下闽州势在必得。随后众将便退出了营帐,各自去安排事情为明日的攻城之事做准备。

    “卫崭,你留下。”杨史出声叫住了卫崭。

    “将军,可是有何事”经过数月的血腥厮杀,卫崭成熟稳重了不少,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将领。原本也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如今更是镀了一层“真实”的光华。

    “明r,i你带领先锋营的进行突击,配合正面攻城的军队。你对明日出战有何看法”杨史长得刚毅,一双眸子尽显锐利,整个人气息内敛,却无时无刻不散发威严,这就是疆场战将。

    “末将觉得可行。如今圻郡虽然表面固若金汤,但内里终究不成气候,想必我军攻势再猛一点,圻郡便会溃散。”卫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一想到明日又可一战,简直热血沸腾。

    “你可有什么好的突袭法子”杨史接着问到。前几次攻城,因为条件不允许也便没有突袭一说,如今经由卫崭说出来,这法子也许能成。

    “这法子也只有刚才末将所言的声东击西之法。让圻郡内的守军皆被我大军吸引战力,然后我们先锋营的借机偷潜入城,擒杀城内反抗之人。”卫崭实话实说,现在确实也没其他更好吧法子了。这个法子虽然费劲了一点,但是做成了也算有效。

    “嗯,罢了,明日且一试,若是不行,直接毁了圻城”

    卫崭闻言一愣,随即便又恢复过来,“是将军”

    对于圻城这种难啃的骨头,不能收服便只能毁了。

    “你且退下吧。”

    “是。”

    卫崭一路边思考边回了自个营帐。

    “将军您回来了,杨什长等人求见您,此刻正在帐中等候。”守门的小兵见卫崭回来便将事情禀报给他。

    “夏凌他们回来了本将这就去见他们”卫崭面露愉悦之色,此次出征他倒是好运气,得到三名有才能的手下。杨立为人稳重纵观大局,成九武功高强,而那夏凌ji,ng于谋略,此次攻占闽州的不少计策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不久前他们被派出去察探圻城的情况,不知会带回些什么情报。

    “卫将军。”君和隐等三人见卫崭进来急忙下跪行礼。

    “不必多礼,如今圻城情况如何了”卫崭迫不及待地问到。

    “卫将军,事情有点复杂。”杨立语气颇为严肃,用眼神示意了君和尘。

    “回将军,圻城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属下与杨什长成大哥爬到附近的山峰去观看了圻城现状。圻城貌似并没有出现我们所说的无粮草的状况。”君和尘将所见的都说出来,眉头皱的有些深,却并不凝重。

    “什么”卫崭闻言一惊,这么说来他们明日出战一事怕是不行了,“这样子的话明日出战怕是会着了道。”

    “将军不必着急,夏凌已有计策。”杨立见卫崭这般模样急忙出声说道。卫将军为人亲和,平易近人,对待将士们极好,这几日又为了攻克圻城一事而不得好好休息,所以也不忍心再逗弄他。

    “哦何种计策”卫崭凝眉出声问到。

    “属下这几日观测天象,想必不日便会有一场大雪。以圻城的地势看,下雪对于我们攻城绝无好处。只要我军停止攻城,圻城的军民便可喘口气,等待援军的到来。”

    “想必是那太守想等来满洲的军队或者是援军的救援。援军倒是不用想了,彻底地被我军拖延住了,所以他寄希望的只有满洲的军队。”

    “而且那太守这么拼命地死守圻城应该是有收到过来自满洲刺史的书信,他们不日会增派援军。那太守怕是急疯了才会相信,不过这情况也不容他不相信。亭满闽三州远离靖岚朝堂,争利之事只多不少,若是满州想援助闽州早就派兵来援助了。而且满州现在还未被我军染指,这满州刺史的打算怕是等亭闽二州被攻克,到那时援军就只用志愿满州,利用援军死守满州,再夺回亭闽二州。这样子既解决了政敌又可将保护羽翼靖岚援军为己用。而且再只剩下满州的情况下也许靖岚朝堂还会增派援军,到那时我军想攻克满州就有大问题了。况且冬至将至,我军也不能再厮杀下去,满州便可借此休整,再来杀我军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这满州刺史竟然有如此y暗的想法”卫崭不可思议地问到,眉眼间是深深的忧虑,看来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也可这么说。结合满州刺史所做的诸多事情,能这么做也不奇怪,他现在所做的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圻郡必定会被占领,而他也有出兵过去帮忙的理由,一切都合理。而且这毕竟是官场争斗,当然y暗。虽然这只是猜度,但是离事实也相去不远了。”

    “那你刚才所说的计策呢”卫崭也想不到该如何,圻城一战太过棘手,能想到的办法都不奏效。

    “攻心计。”君和尘略微勾唇一笑,“我军边攻城边散布谣言,满州刺史假仁假义,并未想真正救援圻城。圻城如今消息闭塞,又怎么能辨别真假,随便我们怎么说都行。到那时动摇了圻城军民坚守的决心,还不怕攻不下城。也许这法子以前用处不大,可是在如今他们处于绝望的边缘,这计策的伤害加成可是很高。任何一颗可疑的种子皆可击垮人心。”

    “之后我军撤退,让他们有个思考的时间,想的越多对我们越有利。然后我军再频繁攻城,最后就是收割人头的时间了。”

    “不过这事必须得在三日内完成,若是下了雪,这计策也只能是说说而已,我军实力大打折扣,这样子还不如不战。”君和尘语气变得很是严肃,虽然带了个假面,但也没妨碍他表达该表达的情绪。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那今晚便准备好,明日一早便去攻城,我先去于大将军说明。”

    “不,今晚正是好时机。这秋日夜色暗沉,要虚张声势最好不过。由我们先锋营的先去散布谣言,过了今晚,明日大军全体出动,让圻城军民更加害怕,计谋一成,圻城也就攻下了。”

    卫崭略一思索眉眼间出现喜色,“成,本将现下就去请示大将军,你们立即去整顿先锋营的兄弟,咱们今晚大干一场”

    说完卫崭便吩咐了其他将士去调遣先锋营的士兵,他们几个则对着地图又细细研究了一遍。

    先锋营人虽不多,但是却个个ji,ng良。其头目卫崭虽然入军不久,但其能力素质却是让人佩服不已。整个营整顿好不过用了半刻钟,一切事宜处理好之后众人便向着圻城方向进发。

    攻城的最佳时刻是凌晨时分,那时军民多数陷入睡眠,是偷袭的最好时机。

    先锋营众人潜伏在圻城东城三里外的密林里。今晚上的月亮到时很给力,既能照亮前行的路,又不至于被敌人发现。

    圻城戒备森严,但若是细看也可看出一些端倪。那些个士兵早已不如之前那么有ji,ng气神,估计全凭意志支撑到现在。

    “咱们此次主要是为了干扰敌方,速战速决,完成目标便成。”卫崭看了看已是灰蒙的天,朝着后面的将士打了个手势然后率先冲了出去。

    “不好啦昭延的军队攻过来了,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守城的靖岚士兵见到大片的火光立马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先锋营的士兵在圻城士兵的攻击范围之外,好整以暇地看着圻城城楼上架起弓弩的众士兵。

    “圻城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是快些投降较好,等到那时我们昭延军队进驻圻城的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杨立释放出些许内力大声喊到,先锋营的众人立马应声大喊,气势磅礴。

    “哼投降若是我们想降何必等到今日。你们昭延军队啃不下圻城这块硬骨头找什么借口,我呸”城楼上的副官同样放出狠话。

    “是吗好像我们昭延军营近日也流传着将有援军来支援圻城,那可是弄得我军将士很不安哪。明明一块将要入口的肥rou却又要飞走,还真不痛快。”

    杨立说完这话明显看到了那副官瑟缩了一下动作,看来今日的计划怕是很容易就能够完成。

    “既然你们知道有援军即将到来,我圻城将士有岂会投降,少痴人说梦”那副官额头已是冒出了不少冷汗,不成想昭延军队已对圻城了如指掌而且看现在的趋势,那所谓的援军怕是不会来了。

    不过现在只要做的是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他们全凭这救援的意念支撑着,若是连这个念头都崩了的话,这圻城也就等于进了昭延的口袋了。

    那副官想的倒是不差,只可惜因为情急疏忽了这原本就是昭延的一条计策而已,而且他们已然入套。

    “你们不是向满洲请了援军了吗恐怕那些人是不会到了。满闽二州斗的厉害,谁不希望自己好别人不好。”说到这里杨立还大笑了几声。

    “他们与我们同样是靖岚子民,在敌军前又怎会让敌军狂妄嚣张”那副官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句,见到身边架着弓弩的小兵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由一眼瞪了过去,“出息”

    双方一直在那里僵持着,趁乱出去侦查情况的君和尘已回到了队伍中。

    “情况如何”卫崭退到队伍后方询问君和尘探查到的情报。

    “属下已就近考察过,的确适合火攻,之前因为天气干燥,此计谋只是ji肋,毕竟会造成不可估计的损失。如今即将降雪,此计正好。而且火攻圻城也有好处,至少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而不是像圻城一样负隅顽抗。”

    卫崭闻言略一思索也点了点头,原本他们的计划便是一边散布谣言一边查看地势,如今两者均已完成。

    “圻城的各位将士还是快些投降吧,不然以后会发生什么可就不一定了。最好来个屠城,若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也可以吓唬吓唬人。”卫崭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

    “不过看那些人的样子倒是不打算这么做了,那后果就由他们自己去承担吧。”卫崭说完便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一众人立马掉头离开。

    那副官看着离开的昭延将士不由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们执意攻城,那么己方有要耗费不少物资了。

    他们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想到这儿那副官立时脸色更沉了,当看到一旁带了恐慌绝望表情的将士时立马醒过神来。

    原本昭延军队此番到来并非攻城,而是乱我军心,想到这那副官一阵后悔,只可惜昭延达到目的了。

    果然第二天昭延军队便大肆攻城,不过半日圻城便被全线突破。整个圻城被烈火焚烧着,火舌无情地吞吐着,那些坚决不投降的军民尽数葬生在火海中。

    第二天一早天上便下起了大雪,圻城肆虐的火焰渐渐被冰雪压制下去。

    火攻圻城这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昭延军队一鼓作气将圻郡其余的城池也尽数拿下。

    至此,闽州的战争彻底结束。

    过了数日,昭延军队便将闽州事宜安排妥当,寻亲王也来了书信,说不日便可撤兵到闽州凉城集合。

    “卫崭小子,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杨史生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欣赏的笑。

    “将军谬赞了,这也多亏了末将的几位得力手下。”卫崭也不敢居功,将君和尘几个的事一一明说。

    “他们可都是些可塑之才,尤其是那个夏凌,好像亲王也很看重他。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可事实的确如此。”杨史捋了捋下巴上浓密的花白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如今虽是御前先锋,却也只担了个副将之职,待得寻亲王归来,本将向寻亲王奏请封你将军之职,以便统领更多的将士,你手下那么多良将,不用可不行。”

    “多谢将军”卫崭闻言自是高兴,不过也没忘乎所以。

    其实他上战场除了家族的关系之外也是有一颗报国的雄心的,他发现战场上这种挥洒热血的战斗非常地适合他。

    君和尘c,ao练完后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彼时他正在擦拭自己防身用的锋利断刀,神思却已经到了天外了。

    数日前他收到央儿的来信,说是他的哥哥君和隐找到了。天知道他当时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说以大局为重而不是跑去找人见上他一面。

    当初君和隐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直到后来他消失了央儿才把一切都告知他,他才明白一切,也真正确定了他的身份,他果真是姨母的孩子。

    不过有一点他是生气的,那就是君和隐记得好多人和事,却独独忘记了他还有他与他之间的所有事。

    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人了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他会重新让他记起他,重新认识他。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孩子了,相反他可以保护他了。

    “夏凌,发什么呆呢”杨立一进来便揽住君和尘的脖颈,“这一仗打的甚是憋屈,希望下次能够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他虽是有个职位,为人却随xi,ng,对君和尘很是照顾,不仅因他是寻亲王安顿过来的,还因为他确实被被人欣赏的资格。

    “放开你的手。”君和尘颇冷淡的声音脱口而出,手里几下擦拭完短刀便将其cha入了刀鞘中。“杀敌固然爽快,但是用计谋获得最大的胜利可能更有成就感。”

    “喂,这话谁教你的,小小年纪心思倒是活络。我们可不比你,喜欢打打杀杀也算是当兵的乐趣。”杨立自是知晓这个道理,却还是忍不住调侃了君和尘一句。

    君和尘闻言沉默了下来,一会后又道:“我师父。”

    君和隐确确实实能算得上他的师父,虽然他们相处不过短短数月,但他教给了他不少东西,也让他变得更加明智。

    “你师父倒是个厉害人物。”杨立笑了笑,也同样拿出自己防身的短刀出来保养。

    “你那短刀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很我们的有点不一样啊,更ji,ng美也更锋利。”

    “我师父送的。”君和尘嘴角溢出一丝浅笑,看得杨立一愣一愣的。

    这把短刀是君和隐送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不过具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他见过的最锋利最ji,ng美的短刀。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师父这么疼你。”

    杨立说着成久就进了来,他那大块头的身板倒真是会给人带来压迫感,纯力量的士兵也是很可怕的。

    “你可算回来了,过来,帮我保养保养。”杨立挥了挥手中的短刀朝着成久喊到,成久倒也听话,直接走了过来接过了杨立手中的东西。不过他那张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就一沉默寡言的形象。

    “那天在凉城的战斗中你受了伤,如今可好些了”

    “养好了,没多大事儿。”杨立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脸上却是有些愤恨的神色。想他也是一个混迹军营多年的老兵,竟然被平民偷袭中招,还真是t的耻辱。

    “杨大哥,现在已经入冬,这伤口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君和尘出声提醒,“我想以后可能还会发生此类事情,先找个法子去应对才是,不能杀平民也不能让平民伤害到将士。”

    “嗯,与我遭遇同样事情的士兵挺多,是得想个法子。”杨立沉思了一会,又道,“不过眼下得专注于入冬的打算了,咱们昭延秋冬季本就偏冷,如今这点冷度还不算什么。大概我军休养到冬末便会再次出击,那时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大干一场了。”

    “的确。”君和尘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战争尽快结束他也能尽快见到君和隐。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不日君和尘便率领军队来了闽州与闽州的昭延军队会合,前往亭州的军队没多大的损伤。总体而言,昭延攻下闽州并没有浪费多少兵力,而且闽州是个极佳的地方,向北可以攻占满州,向东可攻占亭州,背后又有昭延作为后盾,总之地理位置超级好。

    君寻不日便召了各方将士去开了会议,除了总结此次作战的各方面事情还有商量冬末再次出击的事宜。

    众将士高兴地来高兴地去,大家都在期待冬末的出击。拒内线传来的消息,靖岚朝堂有生异变,这不正为他们制造了一个进攻的好时机。

    开完会议后君寻便遣人去唤了君和尘来,此次君和尘所为虽有点幕后的意味,但其功劳却是毋庸置疑。

    “寻亲王”君和尘单膝跪地行礼,经过战争的洗礼他变得更加成熟了些,身上也多了许多血腥味儿。

    “起来吧,你倒是没让本王失望。”君寻喝了口茶,用欣赏的眼光上下大量着君和尘。

    “王爷缪赞。”君和尘答的不卑不亢,至于心里的不喜早已能够被很好地藏在心中。与虎谋皮,可得善于伪装。

    “嗯。”君寻淡淡道,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一旁的桌子,“如今进入冬季,双方休战,这闲暇时日倒是挺多。”

    “亲王有何事请示下”君和尘自是听得明白君寻的暗示,心里正琢磨着君寻要让他做什么呢。

    “你倒是聪明。”君寻露出一个儒雅温和的笑,,似乎心情很好,“你有本事,又做过斥候,本王派你去打探消息最适合不过。我军要减少伤亡,就得多忙活忙活。”

    君和尘略微抬起头时恰好看到君寻的笑,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君和隐。

    说实话,若是仔细观察,好像君和隐更像君寻一点,但是君寻与先帝也与他和君和隐一般长得相似,倒也没什么。

    “属下定会办好这差事。”君和尘倒是不介意君寻派给他这么个任务,与其大冬天的呆在军营里,不如外出去磨砺一番。他自身能力强,但是还是缺乏经验,缺少见识。

    “说实话本王看你这番气质倒是有点像本王皇兄,他同样优秀能力卓著,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君和尘闻言有些许惊讶,倒是不怕君寻识破他的身份,而是君寻这般怀念的语气。不像敌人,反像故友或是情人。父皇与寻亲王有权力之争众所周知,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属下并不及先帝分毫,当年先帝带兵灭了数国的风采着实让属下敬佩。”

    “你说的倒是是实话,好了,你下去吧。”

    君和尘依言退下,虽然君寻表面没有什么,但是他还是能敏感地察觉到君寻的情绪变化。

    带着一丝愤怒一丝哀凄,总之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君和尘退下后君寻发起呆来。

    这一生他做错了很多事,对皇兄的误会,对自己还有皇兄子嗣的赶尽杀绝。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君和尘,若是那厮有雄心有魄力定能从他的手中夺取皇权,这样子他当是喜闻乐见的。这江山本来就是他的,若是他强势归来,必会是昭延一代优秀的帝王,昭延必定如虎添翼。也不用担心皇兄一手扩展的疆土没有人去延续其繁荣。

    至于君和隐,那是他最为愧疚的人,他的亲子,他不仅没有将其抚养成人,还亲手将他杀死。如今他是昭延地位最高的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悔恨他一无所有。

    君寻回过神来,轻轻地叹息一声,丰神俊朗的脸颊又多了几分憔悴。

    “寻亲王对你倒是看重。”杨立、成九刚从练兵场回来,看到君和尘便拉着他闲聊起来,三人一起朝着火头营而去。

    “没什么。”君和尘表情淡淡,“对了,一会回营帐后我有事与你们说,是寻亲王安排的。”

    “好。”杨立虽然职务比君和尘高,但仍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脚步。不过君和尘本身也有这个资本,他就像一盏明灯,吸引着看见光明的人靠近。

    一场大雪后的夜晚,君和尘、杨立、成九三人伪装好后便出了凉城。三人先去了满州,之后才去援军驻扎的亭州。

    靖岚的军士不如昭延的耐寒,此刻军营一片萧索,更兼之失了闽州,士气更是低落。君和尘三人花费了半个月多的时间大体绘了满州的地图,又分析了从何处路线进攻为好,之后又去了亭州。

    今年风雪颇大,倒是有几分瑞雪兆丰年的味道,于双方开战也很有利。昭延物资丰厚,于是更是占了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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