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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尘 第1节

作者:小禹舒言 字数:22673 更新:2021-12-31 05:24:19

    文案

    君和隐因为车祸,灵魂穿越到异世,以皇室私生子的身份活着。然而宫廷斗争永不止息,他以死逃离,在暗中默默筹划两年后,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然而再次回到了现代,却发现活不过来了。相同的吊坠,再次将他带回异世,被圣地之主所救,却是失了以前的记忆,懵懵懂懂地离开圣地,履行保护九漓皇子的承诺他的记忆一步步揭开,天下也步步走向统一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不少人都想拉拢能力卓著的君和隐,他该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写了两年,本来是想弃坑的,但是最后还是把它给完结了。我很感谢点击和收藏的各位读者,让我有动力将文写下去。网文写手有两种极端,我没成为其中一种,幸运也不幸运。踏上写文这条路,让我看明白了许多东西,也让我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但也更加偏激。虽然只是自我娱乐,但是其中的起起伏伏也让我心酸。像我这样的作者有很多,祝愿大家都能在写文的路上找到自己的甜蜜。

    内容标签 强强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君和隐君和尘 ┃ 配角 ┃ 其它弟攻兄受非傻白甜

    第1章 第一章

    “小姐,老爷知道你畏寒特意给你送了件狐裘来,可漂亮了穿在小姐身上肯定很美。”侍女央儿笑着抖开她刚拿来的狐裘,在君和隐的面前展示着。

    “行了,放着吧。”君和隐看不下去了佯怒着说道。

    “老爷最疼小姐了”央儿说着进了室内放东西。

    君和隐两眼望着窗外,思绪飞向远方。他并非女子,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记得当初开着车去出诊急救,结果人没救到到把自己救去货车轮子底下了,然后他来了这里,然后代替原身活了将近半个月,以十二岁伪娘的身份。

    不过君和隐并不有多反感,因为得了原身的记忆知道了这厮身份太特殊,所以选择了默默接受。

    尹君禾是尹家三小姐,上头两个哥哥。不过他却是尹家的养女,这事情很少有人知道,而且他是男子的身份除了他的养父养母知道外便无人知晓。

    尹家是昭延第一大皇商,算这五十多年来崛起的新贵。而且很得现任皇帝的宠爱,家族事业也算是顺风顺水,蒸蒸日上。不过以君和隐得到的一些信息来看,怕是好景不长了,而且,他的养父与两位哥哥也正在悄悄地转移家族势力和钱才。

    “小姐小姐你看下雪了下雪了”央儿欢快的声音响起,君和隐闻言回过神来。

    的确下雪了,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覆盖住这一浮华的世间。透着清亮,掩埋黑暗。在围墙边上正好生了一棵梅树,此时正应了那首“墙角数枝梅,临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诗句。

    “央儿,别太贪玩小心着凉。”君和隐笑着叮嘱道,不过他脸上戴了面纱,只见得那眉眼弯弯甚是好看。君和隐很庆幸原身自小戴着面纱,连他自己看着镜中的自己都忍不住一阵心动。

    看见雪君和隐很是高兴,自从小时候父母离异后他随母亲去了南方,便很少看到雪。渐渐的高兴被伤感所取代,旧日的伤痛仍没有抚平。想至此,君和隐在心里轻轻地带叹息一声,不知他死了后,他的父母会不会停下多年的争吵稍微关注他一下。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却非得在争吵中维系关系,还害苦了他。这就是他的命运吗还真是不甘。好在这一世有人疼爱,虽然并非亲生父母。

    “小姐,再过一个多月便是年关,就没得时间玩了”央儿声音轻快,也冲走了君和隐的一些愁绪。生命,不该在悲苦中度过,应得欢且欢,至少不应该像上一世一样死于非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多月便过去了。明日便是除夕。

    “小姐,明r,i你跟着老爷夫人进宫赴宴,这泠苑便只奴婢一人了。你又不喜太多仆从,这泠苑里只奴婢一人,奴婢很孤独的。”央儿一边撒着娇一边帮君和隐准备明天要用到的东西。央儿并非侍女,而是那个真父亲亲自挑选派送给他的暗卫。虽然他并未见过央儿使出真本领,但那股隐隐透出的警惕,足以让人认为此女不简单,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像她那样总是一副天真单纯的脸孔的人才是最狠的。

    “你不是不知我平时病弱,需静养,得有个清幽的环境才行。”君和隐笑着答道。虽然这么说,但大家都心照不宣,该是怎么回事还是明了的。况且现在是多事之秋,为了他的安全不得不小心谨慎。

    “小姐又这么说,每次奴婢说你放奴婢一个人时你就这么说。是不是存心说奴婢没有照顾好你”央儿将煨在炉子上的姜汤端上来给君和隐,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委屈,但更多的是调皮。

    “呵呵。”君和隐淡笑,接过姜汤一饮而尽。大概央儿以前在黑暗中呆久了,如今在明面上生活,更多的是缺乏安全感吧。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光明又被黑暗剥夺,她也想尝遍这人世间的欢乐。大家都是人啊。

    今天难得的没有下雪,但天空依旧y沉着,也许随时都会下下雪来。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地从窗隙中透过来与炉火游戏,整个室内充满一种温馨之感。

    君和隐拿着一本医书在榻上卧着,边看边回忆起小时候母亲亲自拿着家传的古老医书一种草药一种草药地教他辨认。别人都说他温柔,大概就是那时从母亲身上学来的吧。

    曾记得母亲在讲到一种草药时,心血来潮的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夏冰。那时他还不太懂,便问母亲什么是夏冰,而且夏天怎么可能会有冰。那时母亲但笑不语,最后只说了这是要让他把家族医术传承下去的意思。现在想想,母亲想对他表达的绝不只这些,还包含着要让他长怀济世情怀,还有她对他的深深的爱。

    夏天的冰,多么稀少珍贵在古代,只可惜好景不长,美梦易碎。

    “小姐,这琴匣好像落漆了,要送去工匠那补一补吗”央儿抱了个东西在怀里,还活蹦乱跳的,难得大冬天的她还这么活跃,还可以给自己找事情做。果然,来自黑暗的人经不起一丝光明的诱惑。君和隐不知道,他在未来也如同那一丝光明样诱惑了某人,从此纠缠不清。

    君和隐望着央儿,眼里透着笑意。“嗯,顺带着把那琴也带去带去保养一下。”那琴意义非凡,是来自他亲生母亲的遗物。

    尹家过年的气氛还是蛮足的,到处张灯结彩,红红火火,不过他这里倒是稍显冷清了一点。很久没有体会过过年的气氛,这会子这么热闹倒是让君和隐感觉人又活了过来,至少不是孤独的世界,孤独的一个人。果然欢乐也是会传染的。

    夏冰:亦名凌。气味甘、冷、无毒。主治去热烦,熨ru石发热发肿,解暑毒和烧酒毒。伤寒阳毒,热盛昏迷者,用冰一块放在胸部有效。冬天掘冰窖藏冰,备夏日之用。本草纲目

    “小姐,老爷派奴婢来传话说可以出发进宫了。”侍女甲站在屋门口传话,生怕再走近一点就会打扰了这位颇得宠爱又十分娇弱的小姐休养。

    “好了,小姐已经准备好了,你去回了老爷,小姐马上就到。”央儿出声回答,手里不忘为君和隐束着头发。

    君和隐被央儿安排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外面披上上个月尹父送来的雪白狐裘,青丝被简单地用白色的丝带束住。面上蒙着素纱,只露出姣好的眉眼和光洁的额头,少了真容的璀璨,多了几分神秘。如果没人说君和隐是男的,那么在别人的眼中便会有“疑是九天仙女来,飞入凡尘莫寻踪。”的感叹。虽然才十二岁的年纪,却已有了勾魂魅影之姿。虽然看不清全貌。

    “君儿,你来了。”尹父温和的声音响起,不难听出里面全是宠爱。

    “是的,父亲安好。”君和隐答道,接着又一一向尹母和两个哥哥见了礼。他能很清楚地看到这一家人对他的宠爱,此生如此过了也罢。

    “如今宫里不太平,一切要小心。”尹父拍了拍君和隐的肩膀,眼里几分伤痛几分无奈,却被那常年积淀下的温和很好的掩埋。

    “放心吧父亲,孩儿会小心的。”听着尹父的交待,君和隐一阵心暖,在这关键时期能有人关心着你是很难得的。

    马车匀速向宫城驶去,一路上的风景都被白雪淹没,独留两眼的白色。红灯笼晕开的光芒给这冷冽的黄昏添上一丝温度,也让人的心白得不那么空洞。

    马车碾压着白雪召告着存在,却又被随后而来的天空ji,ng灵渐渐抹去,如同从未在人间出现过一样。也许,这就是人的一生的命运也未可知。

    马车被停在宫门口,每一个赶来赴宴的人都得在这停下,然后独步走至宴会所举行的场所。这是封建社会的尊卑,这是皇权至高无上的表现。

    君和隐举着一把画着墨梅的白色油伞,清瘦的青色身影在风雪中慢慢地行走。端庄,优雅,高贵。犹如来自远方的神灵,自成一个世界,自成一道风景,任何凡俗之物皆不可将其侵犯。但那面纱之外永远盛满温柔的明眸,却又深深地吸引着人们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章合并在了一起

    第2章 第二章

    宫城总是庄严肃穆的,这是皇权长期积淀的结果。宫宴总是无聊的,这是钱多到蛋疼然后奢靡的表现。这是现在君和隐心中所想,总之,君和隐感觉他要歇菜了。现在他作为一个女子做什么都要规规矩矩,他简直要闲得发疯了,在加上那单调到让人打哈欠的歌舞主要是欣赏不来,太保守了他简直不想再吐槽太多。

    今年的宫宴并非是宫中的那位坐镇,就连太后也没有出现。那两人都病卧床榻,如今主持大局的是皇叔君寻,是除宫里的那位外整个国家地位最高的人。连皇后在宴会上都是打酱油的人在这宫中到底是谁掌权大家都心里清楚。宫里的那位在年青时做了一些有损皇威的事,现在哪里比得上戴着假面极会做人的寻亲王。想至此,君和隐的眼眸暗沉下来,也许他即将牵扯进一场纷争中,毕竟造化弄人。不过,即使面前有艰难险阻那又何妨,命运是需要抗争的,不然哪里来的未来。

    君和隐正准备撩起面纱饮上一口清酒,刚好看见皇子们所落座的地方发生了一点摩擦。现在整个宴会都是自由活动,即使今年的宫宴有所不同,但往年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攀关系,作交易,或比,或炫耀。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也许正是这种感觉吧。不过前者是虚伪的,后者是高雅的。也正因为如此,也没多少人注意到皇子们的不对劲。与此同时,君和隐也望了一眼在那里假装听曲赏舞饮佳酿的寻亲王一眼,那眼神,别提多幸灾乐祸。虽然他隐藏得极好,但还是被君和隐给发现了。也许,那事便是他暗中挑拨算计的。

    宫中那位虽子嗣众多,但年纪大一点的或纨绔或才能平庸,年纪小的又不大懂事,举目望去,竟也无一人能继任他的大统,也难怪寻亲王要来横cha一脚。不过,一看便知他是早有预谋的,一步步算计,有了如今这番景象。

    一个八九岁大小的皇子被几个年长一点的皇子推搡着出了宴会,君和隐有些担忧,便借口出去透透气也随之走了出去。

    “老九,听说昨日父皇让你去侍疾赏了你一朵雪莲给你母妃做药引,是不是”五皇子尚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沙哑难闻,却也掩盖不住话中的咄咄逼人。

    被称为老九的小皇子低垂着头并未出声。

    “呸,那贱人也配得到这等好东西,当年不知是谁仗着有几分相似于死去的宸妃容貌的狐媚脸孔爬上了龙床然后生下了你这小贱种。不过宸妃的儿子一出生就受天罚死了,你倒是活得好好的,果然贱种就是命硬。”

    话很难听,但九皇子依旧低垂着头,只是小小的手掌攥成了拳头,看似想反抗却是十足的在隐忍。不是怯懦,而是蛰伏,千万不能小看这种人,他们像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杀人于无形。

    “哟,想反抗难道六皇兄说的不是事实你还真是给我们君氏皇族丢脸。”说话的八皇子扯住了九皇子握成拳的小手,紧紧的捏着,不管九皇子的挣扎,也不管在昏黄的灯光下都能看明白的迅速变青的细嫩皮肤。

    八皇子没大九皇子多少,只听自己母妃隐隐提起过宸妃还有她那个早夭的皇子。也听母妃提起过久皇子的母妃貌似是宸妃的替代品,他不太懂,也看不明白母妃嫉妒的抱怨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与怜惜。不过他嫉妒,至少在众多皇子中九皇子不是身份最高贵但却是得到父皇关注最多的皇子,即使那关注廖廖无几,但总比他们这些父皇叫不叫得出来名字的皇子强多了。五皇兄和六皇兄也更他一个心里,同是身在帝王家,待遇却不尽相同。

    三个半大孩子围困着一个小娃娃,让君和隐在心里生出了一股难言的唾弃之感。不过,他更唾弃他自己,明明想要帮忙却因为身份而无能为力,他不想为尹家再惹祸事,如今尹家虽表面光鲜内里却被寻亲王打压的彻底,一如宫里的那位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三位皇子也许是因为出来时间久了会让人怀疑而放过了那个九皇子,但君和隐知道,他们是因为感到无趣而不再逗弄那个闷葫芦九皇子。

    君和隐悄悄地从一旁的假山后面走出来,看着前面低垂着头在揉手腕的九皇子心里莫名心痛。

    “你是谁”低声的质问,锐利的眼神,完全无法同刚才低垂着头的小孩子相提并论。虽年幼,却已隐有成熟风采。这便是在黑暗中成长起来的幼鹰,警惕,敏锐,凶残。

    “嗯”君和隐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声音吓了一跳,突然感觉有点心虚,他可是隔岸观火了好大一会儿,不过他是一个成年人,又怎可在小孩子面前失了风度,虽然他现在也没多大。

    “臣女君和隐拜见九皇子。”温柔细语,落落大方。“九皇子刚才没事吧”语含担忧,轻声问道。

    九皇子君和尘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心里疑惑着她截然不同的两种说话态度,面上却充满警惕,如一头领土受到侵犯准备回击的雄狮。

    君和隐见君和尘不语径自往袖袋中拿出了一瓶药膏,然后拉过他的手为他涂抹发青的手腕。

    君和尘想挣扎,无奈那人拉他的手极有技巧,既不弄疼了他又让他挣脱不得。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手腕上,疼痛感立时消退不少。那人左手虎口上的红痣在昏黄的灯光下焕发着别样的光彩。

    “九皇子,这药膏还是挺不错的,你把剩下的拿去给你母亲用吧,臣女也只能帮你这么多。”君和隐将药瓶递至君和尘的面前,眼里盛满温柔与怜惜。

    君和尘深深地看了戴着面纱的君和隐一眼,拿过君和隐手中的药膏转身便往宫宴方向走去。

    君和隐不由好笑,真是没礼貌的孩子。

    “君和隐”身后传来稚嫩的童音,君和隐一时没反应过来,当转身看时那小鬼已经走远了。大概是见他没有反应所以便又放弃了交谈。

    君和隐对此也有些无奈,他在前世的名字叫君和隐,小名夏冰,虽然与现在的名字有所相似,但他听得最多的是君和隐而非君和隐,因为也没人这么叫过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恰巧他这一世真正的名字便是君和隐。

    君这个姓氏,在昭延,不言而喻。很尊贵,尊贵到他用不起,这可是他们老君家传承下来的姓氏,怎奈竟然穿成了“黑户”不说,还不得认祖归宗。不过,现在什么也说不定,未来有太多的变数了。

    君和隐稍稍过了小一会儿才回了举行宫宴的地方。除了在外面有所交谈了几句,在整个宴会期间君和尘都没有看过君和隐一眼。君和隐在心里暗暗庆幸君和尘的明智,不为他惹麻烦,但同时也为他用完了人就丢的行为感到些许委屈。不过是他主动“贴”上去的,那么结果怎样也得由自己承担。

    就这样,“美好”的除夕夜便过去了。

    君和隐回到自己的屋里时已经累得快趴下了,虽然在宴会上没做过什么事,但就是在那里打酱油都身心俱疲。果然他不适合呆在那种地方。

    “小姐,这是那位秘密送来的东西。”央儿神情严肃,全无平时的欢脱,将一个黑色带有暗纹的匣子双手奉上递给君和隐。君和隐拿过略显沉重的匣子,细细地抚摸着匣身上的的纹路,眼眸低垂着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你先下去吧。”君和隐轻轻说道,细听之下还是能察觉到里面的凝重。

    “是。”

    君和隐定定地看着这只匣子,心中思绪万千。本不该是他承担的责任现在都落在了他这个半途cha进来的人身上,原身死得还真不是时候。君和隐在心里苦笑了下,打开了那带有机关的匣子。

    匣子还有一道机关,君和隐三两下搞定,那物什的真容总算露了出来。一块用沉木ji,ng心雕琢的镂空木牌,木牌下边压了一块锦帛。君和隐拿出了那块锦帛看了一眼,心里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那是一张暗势力分布图,独属于那位父亲的暗势力。

    君和隐小心地将锦帛重新放入匣子中,依旧用那块木牌压着。这两样东西异常珍贵,恐怕已是那人最后的筹码。君和隐由此也对那位父亲有所改观,那位在别人的眼中虽不堪,但别人见到的都是他的假装吧。他算是将“置之死地而后生”演译得淋漓尽致,在明面上不如人,但在黑暗中他依旧是王。

    时间依旧快速流逝,尹家却已无了年关时的热闹氛围,整个府里一派紧张。君和隐那清冷的小院子也感到了临近的危险气息。

    “父亲。”君和隐停止了抚琴的动作,唤道。

    “嗯。”尹父脸上依旧是温和的表情,但那微蹙的眉宇显露了他的烦恼与忧虑。“我们计划再过一个月就悄悄潜离京都,你得跟着我们走,那位也是这么安排的。”尹父知道君和隐必定对那位放心不下,毕竟那位此刻正处在水深火热的困境中,不过那位决定牺牲自己,他们也只能听从安排。

    “父亲,你后悔过吗”君和隐答非所问。

    “不,从你爷爷开始,尹家便注定对你父亲效忠。虽然你父亲,但尹家依旧会支持他支持到底。”

    君和隐望向窗外,墙角的那棵梅树正在风雪中傲立。洁白的花瓣随雪滑落,虽陨落,但那份坚韧却永远留在了这冬日,刻印在了人们的心中。

    君和隐叹息,无论在古还是在今,永远逃不掉的便是纷争。算计,反算计;权力的争夺,权力的掌握;无法猜度的人心;步步经营,ji,ng心设下的陷阱;让人处在无休无止中,不得停歇,不得放手。或功成名就,或粉身碎骨,一念之差,一念之间,便是你后生的命运。

    “小姐,我们偷跑出来真的没关系吗”央儿一边看着满街的花灯,一边守着君和隐在这拥挤的人潮中走着。

    “难得来这古代一趟,好不容易遇到元宵节当然得逛个痛快。这些花灯制作ji,ng美,果然还是老传统充满了国粹。”君和隐语气欢愉,显然是被这夜色美景迷住了。

    “嗯小姐你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央儿疑惑地望向君和隐,一脸不解。

    “啊哦我是说这街上的花灯制作都十分ji,ng美,不来看一下还真是可惜。”君和隐心里暗叫不妙,竟然一时不防差点暴露了。

    “哦,小姐说的是。”央儿一向听君和隐的话,也没再多问什么,有自顾自地赏着花灯护着君和隐。

    “君和尘”君和隐转头无意间瞥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竟然是那小鬼。宫里禁制森严,也不知他是怎么混出来的。

    “诶小姐你去哪儿别乱跑啊”央儿急忙跟上君和隐的步伐,就怕与他走散了找不到人。

    “九皇子。”君和隐走到君和尘的身边,轻轻唤道。那小鬼倒是肯长,虽然只有八九岁,但也只比他矮了一个头。

    “是你。”君和尘锐利的眼神望向声音的来源处,见是君和隐,也便松了口气。

    “嗯。九皇子怎么独自一人在这,不怕”君和隐话没说完,但听得懂的人自然听得懂。

    “父皇不管我们,哪里知道我们去了哪。”君和尘说的有点急切,带了几分不满与愤慨。

    “额”君和隐有点吃惊,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无奈地苦笑而过,“即使如此你也不应该独自一人偷跑出宫。”

    “帮本殿一个忙。”君和尘冷着一张脸,望向街那边的广场处。

    “嗯”君和隐向着君和尘望着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今夜元宵灯节的重头戏。只有猜对了所有的灯谜,然后再去到那个广场处竞猜,得第一名者,便可获得今晚的终极奖品。那是一块用上好暖玉制作成的发簪,听说有好些个年头了,或许还是珍贵的古物。

    “帮本殿赢得那支发簪。”略带命令的口吻,但从他的口中说出却隐隐让人有臣服的感觉。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君和隐随口问道。

    闻言君和尘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是我母妃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君和隐静默,芸妃本也为良家女子,只可惜一入宫门深似海,那如花的年华也葬送在了那深宫之中,作为一个替代品。

    以上为猜谜情节,请自行脑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君和隐接过那装有发簪的匣子。古朴的纹路,透着岁月的芬芳。

    “给你,这下你该满意了”君和隐眉眼弯弯,盛满了温柔。

    “嗯,谢谢。”君和尘接过了那匣子,清澈却略显暗沉的黑眸中倒映着君和隐的身影。

    “这位小姐请留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叫住了君和隐,三人闻言皆望向那人,眼里微不可见地充满了警惕。

    “咳。”中年男子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嗯这位小姐,你刚才赢得了这猜谜比赛的第一名,按照我们历年来的规矩,第一名会被选为仙童,为今年祈福,在今夜亲手点燃祈福的烟火。”

    “哦还有这等事”君和隐开始有点后悔,怎么有点被那小鬼坑了的感觉。不过也是他心甘情愿得,他自己也玩得尽兴,也不在计较什么。

    “你先回去吧,出来晚了你母妃又要担心了。”君和隐话语温柔。

    “你”君和尘自知为君和隐惹了麻烦,心里有点小愧疚,但面上依旧不显。

    “去吧,没事。央儿,我们走吧。”一直保持低调静默的央儿被君和隐拉着跟着那中年男子走去。

    君和尘望着那抹走远的身影,也转身离去。

    拱桥之上,清瘦身影,一袭红衣,面纱飞扬。如画中仙子,定格在这唯美的夜空背景下,衬得那闪耀的灯火也暗然失色。

    “碰碰碰”祈福的烟火被点燃,映亮了整片天空。

    “小姐小姐不好了,尹家,尹家失火了”央儿无意中听到有人谈论尹家失火的事情,急忙来唤君和隐。

    “你说什么”君和隐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刚才站在桥上望见的光亮,是火光。

    君和隐赶到尹家时,大火已吞噬了半边房舍,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能闻到灼热的血腥味道。

    “央儿”君和隐已不能再震惊,看来,寻亲王提早对尹家下手了。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

    “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里恐怕不安全了。”央儿顾不上震惊,拉上君和隐便走。

    突然,几个黑衣人出现在火光中,对着他们挥刀而下。尹君和身上鲜红的纱衣沾上了更为浓稠的血色,像一朵朵盛放的蔷薇,在火光中绽放着自己妖冶的身姿。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支持。。么么哒

    第3章 第三章

    “夏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救了那位贵人,不然我们的这个医馆就真的要吃官司了”京都第一医馆妙手医馆的馆主对君和隐也就是以前的尹君禾感激涕零。

    “李馆主不必如此,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己任,这也是在下的份内之事。李馆主若真是要谢在下那以后便多出义诊,对于医馆也算是件好事,对在下而言也算多了一个伴。”君和隐清俊的脸上浮起温柔的笑,但这笑却不达眼底。这次帮忙出诊救人实非他所愿,那位所谓的贵人是寻亲王的外公的嫡亲儿子,仇人的亲人也算是仇人吧,当年尹家一事他想不记仇都难。

    “好好好”李馆主连说了三个好字,足以看出他有多激动。“这京都之人凡是受过夏先生医治的都言夏先生宅心仁厚,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今日老夫算是见识到了。”

    “李馆主言重了,时候不早了,在下也该回去了。这多日在下采的草药也快晒好了,到时李馆主可得给在下做做生意。”君和隐向李馆主行了一礼,举止不悲不亢,优雅从容。虽年幼,自有一番成熟风范。

    “好,老夫也希望做先生的生意,先生采的药才多数是珍贵的,只是先生你以前从不踏入这妙手医馆,老夫也感到颇多遗憾。”李馆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有对君和隐的欣赏。眼前的少年虽年幼,但李馆主从未轻看过他,小小年纪医术非凡,其师必定是医术高明之人。

    “嗯,多谢李馆主。”君和隐微微一笑,妙手医馆多医术高明者,有些并不必宫里的御医差,甚至比他们还要厉害。也正因为如此,被那些世家大族甚至是皇族垄断。他以前从不踏入这里,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和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扯上关系,但现在情况不同,他也是时候开始那位父亲交给他的任务了。

    两年前,寻亲王突然对尹家动手,尹家大部分人都被杀害,幸好家里有密道,父亲母亲还有两位兄长都及时逃了出来。当年他与央儿也差一点葬身在火海中,只可惜天无绝人之路,他没有死成,后来父亲也与他取得了联系。

    尹家最后烧得什么也不剩,世人都道尹家是遭了天罚才一家惨死。寻亲王也认为他们尹家的人都死光了,毕竟派去了许多上等的死士,还纵火烧了尹家,即使还有人活着,也翻不了天。

    这两年来君和隐都呆在京都,见证了寻亲王如何将尹家明面上的财产占为己有,见证了被他打压的那些皇子的外家被一个个毁灭的过程。

    宫里那位在这两年间一直病卧床榻,也算是受尽了寻亲王的折磨。寻亲王在明面上一直声称宫里那位是旧疾发作,病得很严重,无法理会朝政,是以他好心的帮他一把。但他知道这种借口很烂,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别人还怎么相信他是真心的。

    他觉得寻亲王对待宫里的那位有点怪异,看着他像是夺权但更像是在报复,一种对背叛之人的报复。他无从得知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从那位父亲告知的他的身世来看,一些真相真的很复杂,很复杂。这宫里多是非纷扰,让他无法平静生活,让他不得不蹚这趟浑水。

    “公子”央儿一身白色劲装,外面披了一件披风,举着一把白色的油伞在门口等着君和隐。

    “雪下的一如既往的大,转眼两年就过去了。”君和隐望着天空飘下的白雪感叹道。

    “公子,走吧,上山的路不好走,待到天黑了雪下的会更大。”央儿为君和隐撑起一把青色油伞,从前的欢笑颜面如今变得冷肃严谨。再也不是当年的央儿了。

    “好。”踏雪而去,寒风呼啸。不知那几家的梅树正在迎风傲立,不知与雪竞娇颜的梅花又在何处。反正已经没有尹家的了。

    “宫里那位恐怕熬不过今晚。”君和隐眯了眯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公子节哀。”央儿握紧了伞把,冷淡的面庞上露出些许怜惜。

    “无碍。”君和隐淡然一笑,那眸子底下也不知掩埋了什么样的心绪。

    “咚、咚、咚、咚”一声声悠长沉重的的钟声响起,飘荡在这整个京都的上空,经久不散。

    君和隐和央儿都停下了脚步,在风雪中同时望向了一个方向。那位父亲,去了。

    黄昏时分,风雪飘荡,钟声回转,一个帝王的一生终于落下了帷幕。

    “走吧,央儿。”君和隐迈开步子向前走去,雪花被风吹落散在肩上,将那墨发衬得更黑。

    “公子,你说这人的一生会不会如同一片雪花一样,把最美的时光留在了人间却又被人间无情地消散,不留一点痕迹。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悲哀。”央儿神色凄苦,想必又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央儿还真的是会借时感叹,不过,或许吧。”君和隐苦笑,人世间无常,尤其是人。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回山上屋子必经的竹林,大雪压弯了不少竹子,但竹子坚韧,没有一棵被压断。

    “谁”央儿突然大喝起来,身体靠近君和隐将他护在身后。

    君和隐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不知是死人还是活人的。

    央儿护着君和隐向着血腥味散发出来的方向走去,厚厚的雪层上留下两串深深的脚印。

    “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前面的模糊身影上传来。

    君和隐急忙走了过去准备救人,来自上一世的习惯,见到病人见死不救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不是圣母的表现,而是被灌输的医德太根深蒂固了,谁让自己是医生呢

    “是他”君和隐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即有恢复了那淡然的笑容。依寻亲王的做事风格,不把能威胁到他的人除尽就不是他了。

    君和隐在那血人身上施了几针,暂时为他封住了x,ue脉,然后背起那人便向山上走去。

    央儿留在原地处理了血迹,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追来便也回了山上。

    君和尘醒来时望着这陌生的环境便知自己得救了,被追杀留下的y影还在心里挥之不去,母妃为保护自己惨死的那一幕仍在脑海中回荡。寻皇叔吗

    狠厉的光芒自君和尘的眼中闪过,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有的。

    “你醒了,我以为还要在等一天你才会醒,先把药喝了吧。”君和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着那张与自己稍稍相似的脸孔,温和一笑。依旧眉眼弯弯,盛满了温柔。

    君和尘看着走进来的少年惊讶不已,但冷峻的小脸上依旧淡定无波,那惊讶也只是在眼底一闪而过。

    “是你救了我”冷冷的童音带着些沙哑。

    “嗯,我叫夏冰,是一位大夫。”君和隐端着药碗坐到君和尘的身边,手里用勺子搅动着药汁准备喂君和尘喝。君和尘身上多处受伤,能少动则少动,他还年幼,切莫留下了什么病根才好。

    “喝吧,我喂你。没想到你一个小孩子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到我这来。幸好我回来时发现了你,不然你可就得死在雪地里了。”君和隐眼里溢出些许怜惜,面前的孩子还真是让人心疼。

    君和尘静静地望着君和隐,那淡笑中散发的温柔在配上那张清俊的脸孔,像极了母妃。

    君和尘一口一口地喝着君和隐喂给的苦涩药汁,心思早已飞到了小时候生病时母妃照顾自己的事情上。

    君和隐望着走神的君和尘有点好笑,那呆萌的小脸简直不要太可爱。君和隐笑的更加温柔。

    君和尘在君和隐拿手帕为自己擦留在嘴角上的药汁时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走神事情,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正当君和隐收回拿手帕的左手时君和尘猛的看向了他,心中感到疑惑和震惊。

    “怎么了”君和隐柔声问道。

    “没。”君和尘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冷淡模样。

    面前这位少年左手上的红痣与两年前的宫宴上昏黄的灯光下的闪耀的红芒一样夺人眼球。“我叫君和尘。”

    “嗯,你先休息一下,一会我再来帮你换药。”君和隐的眼睛淡淡的扫过自己左手上的红痣,伸手摸了摸面前的那颗脑袋,如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君和隐走了出去,君和尘发顶上还残留着君和隐手掌的温度。

    君和尘望着君和隐远去的背影,面上的神色复杂,隐隐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喜悦。

    “铮”琴声悠扬,传入君和尘的耳中,把他又飞远了的思绪拉了回来。

    在屋内并不能看到屋外的景象,君和尘卧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那琴声,脸上带了些许闲适。那琴声似有安抚人心的作用,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放松开来。

    “吱”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君和隐端着药物进了来。

    “你不弹琴了很好听的。”君和尘望向君和隐,冷峻的小脸有了些许缓和。

    “今日的已经弹了,况且我还得给你换药,想听的话明天吧。若你想学琴,等你伤好了也可去试试。”君和隐依旧一脸的温和笑意,如冬阳,充满着温暖。

    君和隐放下装药物的托盘,先去拨了拨炉子里的碳火。蹿腾起的火星子映出一片红色。

    君和隐帮君和尘脱下亵衣,身上裹着的绷带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君和隐手上熟捻的动作着。拆下带了血的绷带,拿着干净的手帕清理着伤口旁边上的污秽,然后上药,然后再裹上绷带。

    “你救了我不怕被牵连吗”君和尘拉了拉刚穿上的亵衣,望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君和隐问道,眼里充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前面的少年听了他的名字便会知道他的身份,在加上宫里的事情人尽皆知,他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怕还会救你”君和隐反问,“放心吧,既然救了你我便有自保的绝招,至于你我也顺便护着你了。”温和一笑,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你是尹君禾。”肯定的语气。

    “嗯。”君和隐闻言沉默了会,然后点了点头。他并不惊讶君和尘会知晓他的身份,反正迟早要暴露的。“以后便叫我夏冰吧,懂吗”

    “嗯。”轻声答道。“两年前的尹家还有其他的人生还”君和尘继续问道。他一直以为尹君禾在那场大火中已经死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他竟是男子身份,的确让他吃惊。

    “既然知晓了寻亲王终会扫除所有拦路的障碍,必是早做了准备的。”君和隐笑了笑,端着东西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4章 第四章

    “央儿,父亲那边是怎么回复的”君和隐拨弄着草药问道。几日前他写了封信给父亲,大体是他要去与他们会合。

    “公子,老爷已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公子启程过去便可。”央儿答道,一边帮君和隐递着草药。

    “好,那便三日后吧。君和尘的伤也好了不少,能够长途赶路,而且这几日来天气转晴,适合赶路。”

    “我们要去哪里”君和尘伤好了些能够出来晃荡,对伤口也有好处。

    “我父亲那里,这里可不安全了,据说寻亲王正在秘密派人找寻一个偷了虎符的贼呢。”君和隐好笑地看着君和尘,眼里似在说“都是你惹的祸”。

    “我不会将东西给他们的,我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没有君和隐预想中的愧疚,反倒是一脸的冰冷,真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小鬼。

    “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准备好三日后启程吧。”

    夜,很静,但突如其来的声音却扰醒了本就浅眠的君和隐。

    君和隐披着外衣推开了君和尘的房门,床上的人儿正在不停的呓语。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浸shi粘在额头上,一张小脸苍白中透着不自然的红晕,脸上神色痛苦。

    君和隐轻脚走过去,一看便知君和尘是做了恶梦,被梦魇缠身。轻轻地拥住这个小人儿,想给他安定,让他宁静下来。

    他年纪还小,却经历了同龄人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所有亲人都离开他死去了,只剩他独自一人苟延残喘,还要到处逃窜躲避追杀,以保xi,ng命无虞。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却因生在帝王家而有了不同的命运。或做蝼蚁,或龙腾九重皆有可能,却要付出许多。

    君和尘渐渐平静下来,君和隐就这样搂着他,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君和尘发现自己正躺在君和隐的怀里。昨夜他又梦到了那天他逃出宫时被追杀的场景,母妃为了护住他被追杀他的暗卫乱剑刺死,鲜红的血渗进了雪地,映红了人的视野。

    “你醒了。”君和隐在君和尘醒了之后便醒了,他一向浅眠,稍一有动静便会醒。

    “嗯。”君和隐眼尖地发现了君和尘的不好意思,耳尖儿红红的,很是可爱,虽然小脸依旧冷冷的。

    “昨夜真是麻烦你了。”君和尘有点不好意地说道。

    “没,你先睡会,我先去晨练,顺便看看央儿弄好早饭没。”这两年来君和隐都有早起练剑的习惯,如今局势复杂,先保命再说。

    “嗯。”君和尘看着君和隐走出去的背影心里有那么一点暖暖的感觉,那人长的像母妃,那温柔的气息也很像呢。

    “公子打算让尘公子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央儿不解。

    “算是吧,他比我更值得陪养。那个匣子找机会递给他,他比我更适合完成那位父亲的任务。”

    从寻亲王手中夺回大权,然后一统江山。那位父亲想要的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继承者,来完成他生前未完成的一统大业。当年他因伤未完成,还被百姓怨恨他穷兵黩武,他实在不甘心。

    “好。”

    “央儿姐姐,怎么没有见到夏哥哥”昨日见了君和隐练剑,他也想跟着学,就他的那几下子完全不够看。

    “公子正在后山上沐浴,虽说这天气寒冷,但那处是温泉,在这冰雪之日去泡泡对身体也是很好的。”央儿微微露出些笑意,“尘公子身上有伤,去那里泡泡也是很好的。”

    “嗯。”

    君和尘向后山走去。近几日天气回暖,厚厚的雪层也在渐渐消散。

    “谁”君和隐听到脚步声突然低喝出声,随即便从水中出来迅速拿过一边挂在树枝上的外袍披上。

    “是我。”过了一会儿,一声童音传来,略略带了些颤抖。

    “君和尘你怎么来了这里”君和隐稍稍有点惊讶,“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切莫在这里受了凉。”

    “央儿姐姐说你在这里我便来了。”君和尘又恢复了原先的平稳声线。

    “嗯。你先回去吧,外面还很冷,呆久了对你的伤势恢复没有好处。”君和隐温和一笑。

    “哦。”君和尘深深地望了君和隐一眼,转身沿来路走去。

    今天发生的事很让君和尘震惊,虽然只是一眼,但足以让他看清楚君和隐背上与他一模一样的图滕血藤。遍布全身,妖冶迷人。

    这是昭延君氏皇族独有的标志,很少人知道,在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其实是一种蛊,能延寿驻颜,但其制作极其复杂繁琐,整个天下也只有君氏皇族才拥有。

    难怪他长的像他的母妃,又与他有点相似。而且母妃长得又像父皇生前极其宠爱的宸妃,宸妃祸国妖姬之罪受天罚难产而死,但也诞下了一名男婴,传闻当时是一尸两命,恐怕真相并非如此。而且尹家是父皇生前最信任的支持者,父皇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他们抚养成人也有可能。如此看来,君和隐的身份昭然若揭,也不知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这个隐于世的皇子太令他震惊了。

    君和隐望着君和尘远去的小身影,笑容渐渐扩大。十岁的少年,该越来越成熟才行。要走的路还很长,请原谅他的自私。

    “驾”山下的马车向南边的方向驶去。

    “夏哥哥,你这琴是从哪里来的”君和尘见过君和隐弹奏的琴,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那装琴的匣子。匣子虽新上过漆,但依旧能看出匣身上岁月的痕迹。久远的古琴,沧桑的斑驳的匣子。那匣身上古朴的纹路与他为母妃拿回的那支玉簪所装的匣子的纹路一模一样,一看便知是出自同一处。

    母妃曾向他提起过,她本为良家女子,却无奈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双亲皆亡,唯一的亲姐也与之分散。流落歌楼弄姿盈客实非她所愿,步入深宫周旋于宫斗中更不是她所想。母妃还曾提过宸妃也许便是她的姐姐,只是时间流逝,两人已y阳相隔,再难见伊人面。

    或许夏冰便是那位姨母留在世间见证她活过的证明,只可惜他无法去询问夏冰真相,事实到底是怎样还不能知道。

    “这是母亲留下给我的,和尘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的。弹琴可以修身养xi,ng,还可以打发这一路的无聊。”君和隐打开琴匣取出了那架古琴。

    “是尹夫人吗”君和尘接着问道,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或许吧。”模棱两可的答案,君和尘已明了。这世间还真是颇多的巧合,难道真的是有缘自会相会

    他虽才十岁,但却被这世道磨的早慧,人生还真的是很奇妙。夏冰,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更

    第5章 第五章

    “就这么容易就混进城了”君和尘不解。恐怕现在寻皇叔正在派人找他呢,到处都有他的暗线,想要顺利逃出去何其容易。

    “放心吧,公子的易容术奴婢还是放心的。”央儿驾着马车,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易容术”君和尘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点不同了。

    “昨天晚上趁你睡觉时我偷偷为你改了容貌,虽变化不大,但看着却像是另外一个人了。”君和隐拨了拨马车里的炉火,柔声说道。

    “嗯。”君和尘点了点头,“那为何你与央儿姐姐不作任何改变不怕被人认出来”君和尘一脸不解,这样子未免太大胆了些吧。

    “我与央儿皆是良民,何惧别人起疑。”君和隐低声笑了起来。

    “”敢情他不是良民他只是被追杀了而已。君和尘在心里诽腹。

    “吁”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店小二见有人来了急忙出来侍候。

    “姑娘,请问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公子,奴婢先去订房间。”央儿跟着店小二进了店里。

    “和尘,今后有人的地方你我便以兄弟相称,我名唤夏冰,你唤作夏凌,如何”

    “好,我听你的。”

    两人下了马车,央儿与店小二也正好出来。

    “公子,奴婢事已办妥,先进客栈休息吧。”

    “嗯,走吧凌儿。”君和隐牵着君和尘的手走进了客栈。店小二将马拉去了马棚,将马车安置好便又去侍候三人。

    “为了安全委屈你与我同一间房了。”君和隐检查着床铺,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没。”君和尘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君和隐收拾床铺。桌上昏黄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像个调皮的小顽童。

    “过来睡吧,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好了明天好赶路。”

    “嗯。”

    “来,我先帮你上药,上完了再睡。你的外伤伤口差不多都结痂了,会很痒,但千万别挠,不然以后用再好的药也是除不去这些疤痕的。”君和隐温和地说道,手里同时也在熟练地上着药。

    “你给我用的药很好,也倒不怎么痒。”君和尘实话实说,倒是每次君和隐帮他上药时那轻轻柔柔的触碰让他感到很痒。

    “好了,睡吧。”君和隐收了药瓶,下床将烛火熄灭,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君和隐在君和尘身边躺下来,时隔多年第一次与人同床而眠,有点不习惯但也感到温暖安全。

    “夏哥哥,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作女子装扮。”君和尘问出了这许多天来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

    “嗯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君和隐翻身侧卧面对着君和尘。

    “你有两个哥哥,但他们都没像你一样,所以我很好奇。”君和尘睁着大眼望着黑暗中的身影,脸上带了一丝暖暖的笑意。他与君和隐算是极有缘份,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算是对我的一种保护吧。”君和隐轻轻地叹息一声,几不可闻。摸了摸君和尘的发顶,“好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吧。”

    “嗯。”君和尘寻了个好的姿势睡了过去。君和隐望了身边的人好一会儿,直到对方熟睡自己才睡了过去。这个世道太残酷了,不过不残酷又怎能让人成长。

    半夜,夜深人静。

    “谁”君和隐听到轻微的声响便惊醒了过来,才出声便受到了一屋子黑衣人的攻击。君和隐护着君和尘躲过为首的黑衣人刺过来的剑。

    君和尘也醒了过来,没想到寻皇叔的动作这么快。

    央儿杀完了潜进她房内的黑衣人便赶来了君和隐这边,君和隐一边护着君和尘一边杀敌已受了不少外伤。

    “公子你没事吧”

    “央儿,你护着夏凌先突围出去我来断后,不然我们就走不了了。寻亲王肯定已经派人守住了城门口,你们沿河流逃出城去。”君和隐杀了就近的黑衣人将君和尘推到央儿的身边。

    “那公子小心”央儿拦腰抱住君和尘从窗口施展轻功逃了出去。她不是有意要丢下君和隐,现在情况紧急她知道怎样做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小。原本他们就预料到了会受到寻亲王的一次劫杀,但没想到来的比想象中的要快,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君和隐拦下欲追杀出去的黑衣人,少了君和尘这个顾忌,他的战斗力提升了一大截,对付这些害虫已足够了,但身上还是挂了不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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