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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里斗,窝里反 第6节

作者:锦重 字数:23053 更新:2021-12-31 05:58:37

    老掌柜刚好醒来,气的骂莫沾衣是“牛饮”。莫沾衣记得贺轻舟的吩咐,挺起胸膛,将剩下的茶水全部倒走,躲到角落的方桌处自己享受。

    “好茶迎客,老掌柜这是等哪位贵客呢”贺轻舟话里有话的问。

    “哈哈,等的就是您这位贵人。”老掌柜让座。

    贺轻舟让书砚和书墨去门口守着,拿了纸笔让莫沾衣自己缩在角落里给师父写信。他先对老掌柜一抱拳,这才坐到雕花草红木椅上。

    “多谢老掌柜了,晚辈正愁无从下手呢。”

    老掌柜敛了玩笑神色,正经言道“即便是我帮你,要短时间内拿下贺家产业,谈何容易。”

    “晚辈知道不易,所以非常珍惜此次机会,哪怕不能一口气拿下贺家产业,也要在贺家铺子里找到晚辈的位置。”贺轻舟叠起折扇,不见一丝退怯“贺家钱庄里皆是三叔的人,丝绸铺子的活计,三叔和大哥各占一半,说起来,还是大哥吃亏。他的人都是大伯留下的,其心未必忠。”

    他选择丝绸铺子下手,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掌柜很是欣赏贺轻舟缜密思维以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格,欣慰道“三公子年轻既有如此思量,前途无限。”

    “过奖了,与祖父比起来,晚辈微末才能,哪里拿得出手。”老掌柜是他祖父的人,在老太太的要求下,才会选择帮他。这一点,贺轻舟明白,故而提起祖父,要与老掌柜拉近关系。

    果然老掌柜神色多了几分亲切“三公子的祖父,当年家道中落,几乎是白手起家,不易啊,不易。”

    贺轻舟也跟着赞了两句。祖父去世时,他将到总角之龄,与祖父一起生活四五年,还有些记忆在脑中,选了几件事,说与老掌柜听,两人是越谈越尽兴。

    这边,莫沾衣却苦恼着。茶水全灌进肚子,却一个字也没落下。他想告状,想通知师父他被人威胁了,天天挨打,还被绑在床上不能下地,唔,还逼他洗澡,太过分了。不过,除了被绑在床上这件事,好像,师父也常常打他,也逼他勤洗澡。

    而且,师父与贺轻舟一样打他骂他,但是不像贺轻舟,让他吃掉能买下一个人的食物。师父不会给他买着吃,更不会给他多买了带走。师父不会给他合身柔软的衣服穿,在山上,抢来的衣服鲜有合身的。

    师父那里也没有软软的床,没有傻乎乎的书墨,更没有漂亮的姐姐。还有,还有,山上没有人会给他穿衣服梳头发,没有人会牵着他的手带他逛集市。

    莫沾衣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下笔。其实师兄们已经安全回到山上,他在山下多住几日亦无妨吧。

    莫沾衣思及此处,爽快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勿念,待我挣够银子再回去。”咦,他银子去哪里了,大婚第二日贺轻舟给的银子以及两个长辈赏的银子呢,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不见的

    “唐姨娘的叔叔唐启天,是铺子里的大账房,老夫怀疑他有偷铺子的银两,入了三老爷的私库。你先想办法除去他,就等于除去三老爷在铺子里的左膀右臂了。”老掌柜启发贺轻舟。

    贺轻舟展颜笑道“老掌柜同晚辈想到一块去了。明日是不是该收蚕丝了,请您给晚辈一个表现的机会。”

    “你放手去做,林账房会助你。”

    贺轻舟再三感谢,取了这个月的账簿带回去研习,这是老太太吩咐下的。看账簿最能瞧清楚铺子经营的状况,贺家其他人再不喜他插手,可他是贺家嫡孙,老太太亲口问“贺家嫡孙难道连账簿也不能瞧”

    “沾衣,可写好了”贺轻舟满心通畅,决定给莫沾衣的师父多带些礼物过去,感谢他养大莫沾衣。

    “唔,好了。”莫沾衣捂住纸,摆手让贺轻舟走远些。待贺轻舟背过身,他就急忙将纸对折叠好。“喏,你找个稳妥的人给送去。我瞧着,书砚就很不错。”

    贺轻舟笑骂“果真不是傻的,还看的出来书砚稳妥,我以为你会选书墨。”

    “书墨也要去的,他要帮着我盯着书砚不许偷拆我的信。”莫沾衣耍小聪明道。

    “好,你放心,我断不许他看的。”

    贺轻舟面上一派光明无私,等莫沾衣和书墨去吃混沌时,他就问书砚要过来信,展开看了。“不行,得改,我想让他师父下山帮咱们一把。”莫沾衣说他师父是天下第一,虽没那么厉害,但莫沾衣敢这么说,本事应该不差。

    书砚道“让书墨仿写就是。”书墨读书,脑子不灵光,但是有一笔绝活,就是可以模仿任何人的笔迹。

    27、吃食

    “贺老弟。”

    莫沾衣湿漉漉的爪子拍拍贺轻舟“那个人是不是在叫你”

    贺轻舟皱着眉,一脸嫌弃“脏死了,别用你的油爪子碰我衣服。”说着话,拿出帕子,摁着莫沾衣的后脑勺,强行给莫沾衣擦嘴。

    “我还在吃。”莫沾衣摇头,擦的满脸都是油渍。

    “回府不许用晚饭。”再吃就撑死了。

    “贺老弟,好大的福气,这位便是弟妹吧。”林正如弯腰下拜“见过弟妹。”

    贺轻舟忙拉着莫沾衣站起来还礼“林兄叫他沾衣便可,他不是女儿家,没那么多讲究。沾衣,这位是林正如林公子。”

    “林公子好。”莫沾衣这次记着下拜福礼。

    “怎么在这里吃东西,风大难免不干净。”林正如道“不如我请两位到东溪楼吃酒。”

    “该是小弟请林兄。”贺轻舟正要应下来,却瞧见府里头的小厮急匆匆跑过来,书砚过去与那小厮交谈几句。

    书砚将听到的情况告诉贺轻舟,后者歉意地对林正如道“今日恐怕不行了,与林兄相约明日在东溪楼吃酒如何”

    “好的很。”林正如一派洒脱“记得带上沾衣,别叫他一直闷在你们府里。对了,你二哥可有消息”

    贺轻舟摇头“也不只中了进士没有小弟怕二哥他重颜面,没中进士便不肯还家。”

    书砚对贺轻舟说,湛蓝已经查出是糕点是因为用了有毒的面。而面里是谁下的毒,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府里管食材采购分派是贺行舟的亲母和夫人。本来应该是贺行舟的嫡母在管,可赵夫人不喜这些杂物,分下来交由几个妾室打理。贺行舟过了弱冠年龄,先后娶了两个正室,赵夫人便将打理庶务的事交由儿媳妇去做。

    贺行舟的亲母周氏,借着儿子的势,在府里愈加霸道。不但分抢了儿媳妇的活计,还削减赵夫人和其他妾室的用度。周氏野心大,地位不高,却极工于心计。别说懦弱可欺的赵夫人,就是老太太和大董姨娘,也不愿时常与她有冲突。

    贺轻舟思索,若是能借此机会,往贺徐源一家身上泼脏水最好,关了唐若浔的禁闭,外头的买卖他更容易掌控。

    退一步也可以,除不去唐若浔,就先挑了贺行舟亲母周氏和夫人秦氏的差事。贺行舟为人虽粗,却不坏。贺轻舟良心之下,能做的,只有保证贺行舟以及贺行舟独子的安全。

    “书砚,咱们屋里头是不是有只蓝底粉彩梅花纹的粉盒,你叫画雪找只镶明珠的盒子装了,你速去请唐姨娘过来一叙。”进了里院,贺轻舟对书砚这般道。

    晚饭时刻,老太太定要发作,到时只怕周氏把罪过推脱到儿媳秦氏身上,或者两人齐心,寻个丫头小厮顶罪了事。老太太也不能对二人用强,凭他们一方的力量或有扳不倒大房的可能,需找个伴儿来,共同图之。

    三房的生母大董氏刁钻野蛮,不可共事。贺徐源的填房小董氏又是个蠢的,听人做事的物件罢了。说起来,贺徐源身边的人,只姨娘唐若浔精明果干,要是能和唐若浔联手,一起扳倒大房,两人平分利头,总好过被周氏逃了此难去。

    只是,贺轻舟不由怀疑此事是否能成。先不说贺徐源一直把他当做眼中钉,对大房一家反倒处处放松戒备。单是唐若浔此人心思重,不知能不能说的动。万一唐若浔就是不愿意看他得利,反而说服大小董氏帮着大房,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书砚去请唐若浔的路上,贺轻舟在屋里来回踱步,拿扇面顶着额头思索。

    “这个给你吃。”莫沾衣完全不知贺轻舟心事,正忙着和书墨分赃。今日一天,贺轻舟给他买了许多零嘴。他怕放坏,就主动分给书墨他们。“这些个给画雪姐姐他们,你先拿着。还有小鼓,玩的没意思了,轻舟说王奶妈家里有小孩,明天送给她好了。”

    书墨拿干净帕子铺在床前的足榻上,夫人有桌子都不肯用,非要趴在床上整理。“给我的,都放在帕子上。”书墨打个哈欠道“你给王奶妈东西的时候凶着点,否则她会一直找你要的。以前公子赏我东西,她问我要,我给了,后来她就总问我要,书砚看不过去,冷脸骂了他几句,这才给我保住了些东西。”

    莫沾衣吓出一身汗。他哪里有东西给王奶妈,要是给了王奶妈一个小鼓,王奶妈再朝他要第二个或者要他别的东西怎么办,他就只有贺轻舟给买的这么一床的东西。分了许多,他已经够心痛的,哪里舍得再被人要走几个。

    “给你吧,很好玩的。”莫沾衣将牛皮小鼓塞进书墨怀里,摆出大方的嘴脸,笑眯眯道“这个要二百文呢,我其实舍不得给那个王奶妈,给你我才愿意,只是怕你不喜欢”

    书墨傻乎乎,闻言十分感动“没有,我很喜欢。从来没有人给我买过这个呢,书砚只给我买吃穿书本,无聊的很。”说着说着,鼻头一算,眼圈竟红了。

    莫沾衣趁热打铁道“吃穿书本才是正经事,书砚对你用心啊。他要去往桃花山上送信,要走好几日呢,你定然会想他,我让轻舟把你也派去好不好”

    “那么远,公子不许我出远门的。”贺轻舟怕他连累书砚办事。他和书砚以及两个婢子,只要有一人在家,就不许他出远门。

    莫沾衣道“我会同他说的,好书墨,我有事求你呢。”

    “只要能帮,我肯定帮。”书墨说完话,沮丧的想到,他一无是处,能帮莫沾衣什么

    莫沾衣伏在书墨耳边,叽哩嘎啦的说一通。除了让书墨监视书砚外,还请书墨帮他把银子捎给师父。虽然很想把吃食也带给师父,可是转念一想,他是个好山贼,不能太过分,拿些银子就行了,不能太贪。

    说完,莫沾衣就捂着屁股到处找他的银子。可是,别说银子现在放在哪里,就是什么时候消失在他视线里的,他也是不记得。

    贺轻舟见莫沾衣满屋子捣腾,闹的他心烦,又见他捂着屁股,不由心疼,喝到“走一天的路,去床上趴着,待会我先给你上药,再见”等等,贺轻舟使劲拍自己脑袋,恨自己聪明一世,竟会在这件事上犯好大的糊涂。

    明摆着一个大大的人情在屋里,他竟然没想到。莫沾衣救过唐若浔,有救命的恩情在,唐若浔总要给几分面子吧。都怪莫沾衣平时太没用,让他只顾寻思别的人事,一时未想到此处。

    贺轻舟打定主意,咧开嘴,抱起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往床底下瞧的莫沾衣,口水软的跟春水似的“沾衣,地上凉,你做什么呢,快起来。”抱起莫沾衣放在床上,正待和颜悦色开口讲话,却听莫沾衣一声惨叫。

    “啊书墨救命啊。”

    书墨包起帕子,躲在高几旁,专心整理自己分到的吃食。冷不防,被莫沾衣惨痛的叫声一震,腿软的站不直身子,拍着胸口好半天方反应过来,看见公子不怀好意的盯着他,莫沾衣一脸求救的瞅着他。书墨心思打转,他惹不起公子,却又想救莫沾衣,还是去搬救兵的好。想毕,卷起吃食跑了。

    “书墨”莫沾衣急的大喊“把吃的给我留下。”一床的宝贝都被他给压扁了。书墨手里的,就是他的全部了。不要走,吃的留下。

    贺轻舟这才看到半床的吃食,他放莫沾衣的时候没往里放,想着在床边好说话,居然又把床褥弄脏了。当下大怒“谁让你把吃的放在床上沾衣。”贺轻舟说着半截话,猛然想起自己将用莫沾衣,不好骂人,于是生生转着,大吼变成轻声细语,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来。

    他与莫沾衣商量“不用心疼。明个我让人再上街与你买去。”

    “真的”莫沾衣眼睛亮晶晶。

    贺轻舟大方点头“自然,吃食方面我可曾小气过”

    “有的。”五两银子半个人什么的。

    “闭嘴。”贺轻舟黑了一下脸,镇住莫沾衣后,又笑容灿烂道“我说话从不打诳语。如果你帮我说服唐姨娘,我给你买双倍。”

    “唐姨娘”莫沾衣尚有些搞不明白姨娘是什么。“说服他什么”

    “让他帮我把府里采购的大权夺过来,等我赚到银子,你还愁没钱买零嘴吃”

    莫沾衣想到自己失踪的银子,好一阵苦闷。“你赚到银子,跟我有关系”

    “废话,你是我夫人,我有银子,自然供你吃穿。”贺轻舟半是威胁,半是诱哄“你要是不帮我,执意反我,我就”

    “出资让官府剿灭我们。”莫沾衣能猜出贺轻舟要说的话。“你真有钱么你要是都能给官府捐钱了,为什么还要跟别人抢这个抢那个的,你们不是一家人么,他们有银子,也会供你吃穿吧”

    28、互咬

    贺轻舟没想到莫沾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神色冰冷,问“你皮痒痒了”

    “不痒痒。”莫沾衣诚实的摇头,爬起来收拾压碎的零嘴儿。

    贺轻舟把他捞起来,不耐道“让画雪收拾,你过来换件能见人的衣服。”过一会,老太太该派人来吩咐去老太太的院子用饭。莫沾衣收拾干净齐整,就是长他的脸面。现在正是万分紧急要长脸面的时候。

    “坐下来,我给你把头发重新梳一下。”贺轻舟湿过帕子,扔在莫沾衣脸上。看见莫沾衣下巴瘦出尖来的脸蛋,就想起莫沾衣肥嘟嘟的屁股来,贺轻舟朝地上骂了一句“忘了给你敷药,再把衣服脱了,快点。”真是越忙越乱。

    “公子,唐姨娘在小花厅候着。”书砚立于窗外禀道。

    莫沾衣眨眨眼“咱们赶紧去见他吧。”

    “让他先候着。”贺轻舟瞧莫沾衣急切要出去,想着是正事要紧,但心里难免醋的慌,下手掐了莫沾衣几把,看莫沾衣疼的呲牙咧嘴了,方心满意足的去拿药膏。

    结果却听莫沾衣自己嘟哝“怎么在山下,求人办事的反而是大爷什么卑鄙手段都用,人面兽心。”

    “因为你是下人,下人。”贺轻舟什么耳朵,什么脾气,当下咬牙切齿的回驳,分外强调“下人”二字。“赶快解开衣服,床上趴着去。”

    原来因为他是下人啊,下人的命好苦。莫沾衣趴好,想着,书墨就好可怜,因为是下人,所以总被书砚和贺轻舟骂。但是书砚和画晴也是下人,为什么他们不被骂,还会去骂别人还好,他只要当一段时间的下人就能解脱。书墨太可怜了,等他走的时候,一定要把书墨偷走。

    上完药,贺轻舟又给莫沾衣整理好衣服,顺便教了莫沾衣几句话,这才带着人去了小花厅。

    “抱歉,久等了。”贺轻舟对唐若浔颔首示意。

    “见过三公子、三少夫人。”唐若浔只是个姨娘,面对两位正经主子,得行礼问安。别瞧贺家是商人家族,可祖上曾有人官至一品,近年贺轻舟的父亲贺道生生前是礼部侍郎。商族一旦有子弟开始读书,就会比书香世家还要看重脸面和规矩。

    “快坐。”莫沾衣按着贺轻舟的叮嘱,言道“三叔去往金陵,我想着唐姨娘自己在房里无聊,就差人寻了你来说话消遣。”

    差人找他的明明是贺轻舟。唐若浔低着头,嘴角噙着不屑。贺轻舟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只看他无父无母,十岁大的孩子嫡子能安然无恙的长大,不但送自己兄长读书做学问,还让整日被算计的贺行舟心怀感激甚至托付亲子,这等本事心计,贺家子弟中当是第一人。

    不过,唐若浔自问,论起算计来,他绝不输贺轻舟。若他有贺轻舟这般血统地位,贺家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唐若浔心中了然,却不点破,而是顺着话说道“前几日,就想来给三少夫人请安,诸事耽搁,竟到今日。”

    “如今外头天热,画雪,去取冰鉴来,让唐姨娘去去汗。”贺轻舟不敢指望莫沾衣能够应对唐若浔,莫沾衣那点脑子还不够不着唐若浔的小拇指,得他亲自出来料理。对于唐若浔这种聪明人,客气几句便可。“沾衣找你来,是想同你谈谈老太太中毒的事。”

    “老太太中毒”唐若浔一副大惊模样。站起身来,良久合不上嘴。

    贺轻舟道“唐姨娘坐。老太太有福之人,自然不会受这些腌臜算计。湛蓝查出是面粉里掺了毒粉,而府里采购食物的是谁,唐姨娘还能不清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三叔不管家,只管着铺子,敢问唐姨娘一句,你对打点庶务就没一点兴趣,可这是肥差。”

    三房那边,名义上管事的是贺徐源的填房小董氏。实际上,亦同大房的情况一样,都是儿媳挂名,亲婆婆主事。唐若浔是贺徐源的小厮出身,给了妾室位份后,也时常帮着贺徐源打点外头的生意,府里的事,大董氏是半点不许他插手。

    “贱妾不敢妄想。”唐若浔自谦道。

    到现在还不明着说话,这便是在拿捏了。贺轻舟压制着不悦,直接亮出条件“大房那边不只有食材的采购权,还管着分配。要是能将公中食材握在手里,谁人不对唐姨娘高看三分呢。”

    唐若浔跟着贺徐源,不缺钱,只缺地位。如贺轻舟所言,能与府里月例分配沾上边,而且还是大边,的确是长脸的事。贺轻舟给出的条件太诱人。只是提出来的人是贺轻舟,唐若浔不得不多思量一番。

    不等贺轻舟使眼色,莫沾衣已然开口“唐姨娘不必担心,轻舟看上的是采购权。不瞒你说,轻舟每月不过五十两的份例钱,如今又添了我,院里增了多少张嘴,五十两还不够他私下吃吃花酒的呢。”花酒是什么

    唐若浔看莫沾衣的目光带上几分怜悯。他自认理解莫沾衣这种贤良的痛苦,贺徐源口口声声说只爱他一人,可还不是府里正妻小妾的娶回来,外头女妓男倌的偷养着。莫沾衣是正室又如何,还不是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

    “三公子只有份例银子的话,确实难过了些。”唐若浔软了几分。倒不是他有多念着莫沾衣的恩情,他是想抬一抬自己的位置,想摆脱被人瞧不起的窘迫。莫沾衣开口,却能让他对贺轻舟的敌意减几分,也有个同长久以来的敌人达成同盟的台阶下。

    最后协议达成,唐若浔走后。贺轻舟十分满意莫沾衣这次的表现,不用他刻意提示,就能自己接话说。他满意归满意,但是面上不肯露出来,怕莫沾衣骄傲,反了天去。

    酸莫沾衣道“人都走远了,还瞧什么瞧”

    莫沾衣根本没有瞧唐若浔,他只是看书墨拿着零嘴给外院的小丫头分,他心疼啊。

    “公子。”画雪进来,把冰鉴收走。天还没到大热的时候,又不是正午,实在用不上,夏日的冰块那可都是黄金。“老太太打发人来,说让您带着夫人到老太太院里用晚饭。”

    “画雪,你可真是个小气的。”贺轻舟对自己身边多年的大丫头苦笑道“房间刚凉快,你就要把冰鉴拿走。”

    莫沾衣反驳贺轻舟“把冰块白放着,不是浪费是什么。”转而一脸掐媚的对着画雪道“画雪姐姐你做的对,要把冰块收好了,等明天中午再做酸梅汤给我吃好不好”

    画雪笑道“好,只要夫人别再把床褥弄脏,婢子给您做一碗大大的酸梅汤解馋。”

    莫沾衣“咕咚”大力咽口水。所有美汤汁,酸梅汤最好吃。

    贺轻舟正醋着,要挑事呢,瞧见莫沾衣和画雪眉来眼去,焉能不怒。抬手挥退画雪,站到莫沾衣与厅门中间,扒开莫沾衣的肩膀就咬。咬之前,贺轻舟不忘数落莫沾衣的罪过“你个色中饿鬼,哪个稍微有些人样,无论男女,你都不放过啊。”

    “疼我没有咬死你。”莫沾衣亦是血性男儿,被污蔑,被欺负,自然要反击,低头咬在贺轻舟的另一侧肩膀上。

    贺轻舟的手慢慢环住莫沾衣的细腰,嘴里渐失力道。莫沾衣却还嫌自己咬的不够用力,脚尖都掂了起来。

    书墨站在院中疑惑,这两人为什么把头埋在彼此肩上看起来很幸福。

    莫沾衣能吃下那么多食物,冷热软硬不忌,那绝对是托了一口利齿的光。

    贺轻舟此人,满意什么,面子上不但不显露,反而还要装出相反的神色来。对于莫沾衣,更是特别爱与莫沾衣还有他本人心里的想法唱反调。他咬莫沾衣,那是半兴奋半吃醋,下嘴不可能重。

    可是莫沾衣不是,莫沾衣是发了狠的,隔着衣服都给贺轻舟咬出血来。凭什么他要挨打挨骂挨捅,还要挨咬。就因为他是下人不,不管身份如何,他也不是可以被随便欺负的,他是桃花山的大才子,代表着桃花山的脸面,不可以被欺负。

    “我不要做下人。”莫沾衣擦去嘴上的血迹。

    贺轻舟点点莫沾衣白皙小巧的鼻头,语气中不自觉有了些许宠溺“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就让你做个名副其实的夫人。”

    名副其实的夫人莫沾衣咬住下唇,顾不上思考,肚子不太舒服。

    “什么味”贺轻舟正深情呢,一股味冲过来。

    莫沾衣莞尔,扭头就跑,臭死你。

    29、诬陷

    麻烦人就是能找麻烦。什么时候闹肚子不行,偏偏选在要去夺权的时候。贺轻舟眼馋打理内闱的那点子破权已经很久,这个时候莫沾衣不肯好好配合,贺轻舟憋着一肚子的气,却也下不去手教训捂着肚子嚷嚷着要去老太太院里的家伙。

    好在书墨是个爱闹肚子的主儿,书砚那儿存着许多治拉肚子的药丸。贺轻舟拿水给莫沾衣灌下去,再不由分说塞进去个果脯,拉起人就走。

    莫沾衣忍着肚子疼,使劲往前走。贺轻舟反而落在后面,时不时要闻臭味。他见莫沾衣忍痛的模样,为了他不会去的晚,茅厕也不肯去。胸口一阵暖意,遂黑下脸道“我背你走,在你后面光闻味儿了。”

    “那我在你后面走,唔。”莫沾衣捶贺轻舟头顶,他都反对了,干嘛还要背他。不过趴在贺轻舟的背上是真舒服,宽宽的,很结实,让人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他搂住贺轻舟的脖子,懒洋洋道“喂,你们家这么大,以后我出门,你都背着我走好不好”

    “不好。”贺轻舟一口否决。“好吃懒做,你是想变成大胖子”

    “我吃不胖的。”莫沾衣歪头,靠在贺轻舟脑袋上,开始喋喋不休的数自己吃东西的辉煌成绩。“我不但吃的多,而且耐饿,有一年冬天雪灾,山上没吃的,大师兄到山下买食物,半个月都没回来,我一饿就饿了五天,干树皮都煮着吃。”

    莫沾衣耐饿贺轻舟不以为然,低声问一句“你肚子到底疼不疼”这么有力气说话。

    “哎呦,疼。我没力气说话了,你快点走。”莫沾衣怕被放下来走路。敢欺负他,他就不下来自己走。乌龟壳,硬邦邦,莫沾衣拧贺轻舟的背。贺轻舟使劲往上一抖,莫沾衣的脑袋磕在贺轻舟头上。好痛,头也是乌龟壳。

    到了老太太院里,大房和三房的人已经到了,他们人多,站着坐着满满挤了一屋子。贺轻舟和莫沾衣一进去,大半的人都起身问安。

    两人只对老太太,赵氏行礼,对小董氏和秦氏笑着问好。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去偏厅入座吧。”

    莫沾衣偷偷瞧贺老太太,从早到晚,不过一日时光,老太太怎么腿脚都不灵便了,走路让人搀着还颤巍巍的。

    众人按次序坐好。贺轻舟就坐在老太太右侧,莫沾衣紧挨着他。赵氏在老太太左侧,然后是三房的小董氏和大房的秦氏。剩下的人,如大董氏、唐若浔他们,则要站着伺候。妾者,亦是仆。

    用饭时,无人说话。莫沾衣的双手被贺轻舟在桌下紧紧抓住,不能随便吃。莫沾衣想低声提醒贺轻舟,他闹肚子呢,坐都坐不住,哪里吃的下可他一想张嘴,贺轻舟的目光就严厉瞪过来,命他不许说话。

    “老太太,今天气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饭毕,赵氏先提出了疑问。她一不当家,二不管事,只管吃斋念佛,或许只有贺府倒了,她才会急上一急。她敢出口问老太太身子如何,是她问心无愧,反正什么事都到不了她头上。在座其他人,以及站着的妾室,除了贺轻舟夫夫,别人是不敢开口询问的,生怕老太太借故引出个什么事来。

    大董氏在老太太跟前站着,并不布菜伺候,她是多大岁数的人,孙女都快嫁人了,精神气儿倒还不错,听赵氏一问,昏花的老眼露出几分精光。

    莫沾衣皱皱鼻子,屁股往右边挪了挪。大董氏身上的味道总让他觉得难受。

    贺轻舟一心分两用,除了要注意屋里各人的神色,还要时刻监视莫沾衣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居然敢远离他,这样如何能显出他们夫夫二人恩爱非凡来。果然伸手一揽,将莫沾衣的头给揽到自己胸前夹着。这样才恩爱。

    老太太演戏中,不忘瞪贺轻舟一眼,没个正经样子。她虚弱道“今日叫大家来,就是为了跟大伙说一句。老身年纪大了,有一日没一日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迈进棺材里了。便是这样,还有人不满老身活的时日长。”

    贺轻舟摆出一副焦急面孔来“祖母,这是怎么说”

    祖孙二人皆是唱戏高手,一唱一和说完中毒之事。贺轻舟只装作事先不知情,一时听闻,气愤的直拍桌子,立誓要将凶手查出来,重重处罚。

    “湛蓝查出面粉里掺了毒粉,那面粉,是昨个程妇人刚送来的。”老太太徐徐说出今晚鸿门宴的利刃。

    贺行舟的填房秦氏急急站起来,辩白道“面粉里怎么会出问题贺府十几年都是吃的王记米铺的米面,一直未变。程妇人五年前接收米粮管事娘子一职,没有出错的时候。”

    贺老太太并不说话,而是拿了面粉,让湛蓝兑水合了,当众验毒。

    “去把程妇人叫来。”秦氏看到结果,面露惊异。

    神色可以造假,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贺轻舟看秦氏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份得意来,胸里警钟不禁敲响。再去瞧贺行舟的亲母周氏的神色目光,掩饰的比年轻的秦氏好些,可眼底照样没有惧怕。

    贺轻舟再迅速扫向三房的大小董氏。小董氏明显不知情,大董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眼神冒着光。贺轻舟垂眸思索。

    “那个。”莫沾衣见贺轻舟没拿眼睛瞪他了,才敢开口“我能不能去如厕”

    要是出事,还是让莫沾衣走开的好,他毕竟没心机,留在这儿反而容易招人算计。贺轻舟思及此处,对莫沾衣点头“肚子不舒服,便回吧。”转头对老太太告罪“小伊身子不舒服,留在这儿反而扰您办事,让他先回吧。”

    贺老太太本就不喜莫沾衣,挥手放行。

    莫沾衣要走,有人就不愿意了。周氏开口讥讽“这样大的事,老太太的嫡孙媳怎么能半路走人呢瞧这一脸急匆匆的模样,三少夫人可有什么急事赶着要走”

    “他想快些回去休息而已。”贺轻舟不悦反击“周氏,主子也是你能这样问的,好一个不分尊卑的奴才。”贺轻舟就怕有人想算计莫沾衣,语气便重了些。

    周氏脸面顿时挂不住。贺轻舟虽然狼子野心,不过平时面上总是一派和气的,对贺府的主子奴才都不算差,鲜少有这么不给人脸面的时候。

    秦氏欺负自己夫君,有一半靠的是婆婆的宠爱。当下便恼道“三弟也太欺负人了,周氏问一句都不行要是您大哥坐在这里,您还敢这么对周氏说话。”

    贺轻舟冷笑道“我大哥在不在这里,跟周氏有什么关系。我大哥的嫡母是赵夫人,周氏下人而已。”

    莫沾衣见贺轻舟一对二,也不肯走了,小心翼翼的挨着贺轻舟坐下,瞅瞅这个,望望那个,不明白他上个厕所惹着谁了

    “别吵了。周氏不分尊卑,扣三月月银,好生反省,再与三少夫人磕头请罪。”现下是树立贺轻舟夫夫威望的时候,老太太瞧不上莫沾衣可以,别人不行。

    说着话,程妇人到了。

    老太太待她往堂中一跪,就叫了几名手持铁棍的小厮进来,分左右立于程妇人两侧。莫沾衣一见这阵势,就觉得自己屁股疼,与贺轻舟小小声告起状来“老太太就是这样打我的。”

    “闭嘴,回去再说。”贺轻舟预感不大好。

    那程妇人嘴硬几句,挨了两三棍,就哭嚎着把一切都招了。不过招供的内容显然与贺家老太太和贺轻舟想的有所不同。

    程妇人跑过去拽着莫沾衣的裤腿磕头泣道“三少夫人救救我,婢子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能为您担下来,求您看在婢子为您办事的份上,救救婢子。”

    莫沾衣怔愣当场。这人是谁,什么时候给他办过事这情况与贺轻舟嘱咐的不相同啊,他该说什么词才能接上戏

    贺轻舟一脚将程妇人踢出老远,勃然大怒“嘴里放干净了,污蔑主子是个什么罪名,你是全家都不想活了么”

    “三弟别吓唬人。”秦氏得了周氏的暗号,站出来煽风点火“你这般,就是不让她老实把话说完了”

    “大嫂多虑了,我只是想提醒她把话说对了而已。”贺轻舟握住莫沾衣的手,捏捏他的手心,示意他不要怕。

    周氏再次开口“方才,一听说要叫程妇人过来,三少夫人就慌着要走,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钱氏也唯恐天下不乱,说道“三少夫人莫不是记恨前几日老太太赏您吃棍子吧,怎么如此小肚量”说的,好似就已经确定是莫沾衣主使下毒。

    这个钱氏,是贺本立的妾室,妓馆出身,善于恭维人,把周氏和秦氏哄得团团转。

    大房的人积极往莫沾衣身上泼脏水,三房的人个个作壁上观,等着瞧好戏呢。说好的盟友唐若浔什么玲珑心思,此刻是断断不会开口,与莫沾衣沾染上半点关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说说人物关系啊。老太太有两个嫡子。大房贺本立,夫人赵氏。妾室有周氏和钱氏。往下有个庶子,就是贺行舟。贺行舟的正妻钱氏已经过世,留下个独苗。填房是秦氏。他还有个妾,是总管的女儿吕氏。贺行舟的亲母是周氏。二房贺道生,有二子一女,两个儿子贺知舟、贺轻舟,是嫡子。女儿是庶生。贺道生与其夫人早早过世。有个妾室,吴氏。三房贺徐源,是大董氏所生。正妻小严氏,产有一女。填房小董氏,无所出。还有妾室,唐若浔和郑氏。以上妾室都是会出场的,不出场的就不计了。我知道有点乱,明天做个图出来贴上。╭3╰╮

    30、真相

    “三少夫人,请出来解释。”秦氏毫不客气的要把莫沾衣从贺轻舟身后给揪出来。

    莫沾衣发现全屋的人都在盯着他瞧,凑过去要跟贺轻舟咬耳朵。他的话还未出口,秦氏又道“你要跟轻舟说什么,让他帮你求情你也是个男人,做了就要认。”

    “大嫂口口声声认定了我们家小伊就是凶手,老太太还没问话呢,大嫂真是未卜先知啊。”贺轻舟拉着莫沾衣站起身,对老太太作揖道“祖母,请容孙儿问她们几句话可好”

    “问吧。”老太太并不多言。

    贺轻舟召来程妇人,问道“你说是三少夫人吩咐你在面粉中下毒的,那,三少夫人是什么时候对你下的命令”

    程妇人早知必有此问,俯首答道“三少夫人被老太太罚了之后的第二日,婢子去公子的小院送时鲜的水果,被三少夫人叫进屋里吩咐的。”

    “那是你跟三少夫人第一次见面么”贺轻舟又问。

    程妇人思索,若说是第一次,那未免显得她太过不忠,即便最后有人保她,恐怕老太太也不能轻饶了她去,遂道“是第二次,先前三少夫人独自出来,与奴婢见过一次。”

    “何时”

    “就,就是三少夫人挨罚的那天。”

    贺轻舟从容不迫的说着话,伸手倒杯热茶给莫沾衣暖肚子。“是么既然是那天见的三少夫人,那三少夫人挨打时穿的宝蓝色短衫还是月牙白色的”

    程妇人揪住自己的衣角,下意识的要望向周氏。

    贺轻舟大喝一声“你要看谁,还不快把答案说出来才过去几天,程妇人记性也太差了些吧。”

    “是。”程妇人抹去豆大的汗珠,呼吸急促“是宝蓝色。”

    见贺轻舟点头,程妇人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贺轻舟问“三少夫人拿什么收买的你”

    周氏示意秦氏说话。秦氏便站出来要打断审问,自从莫沾衣被质疑,不怎么说话的老太太却开了口“别插嘴,听轻舟问话。”秦氏发憷,再瞅周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早有安排。程妇人心下稍安,回答“三少夫人给了婢子三百两银子。”

    贺轻舟冷笑,对老太太道“这狗奴才,竟然为了三百两就想要您的命。”

    老太太笑笑,摆手道“和小伊坐下说吧。”

    “谢祖母。”贺轻舟带着莫沾衣坐好,接着问程妇人“三少夫人什么时候给你的银两,总不能是头一次见面就给的吧”

    此刻,程妇人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儿了,屋里好几个人瞧她的神色都已经转成幸灾乐祸,不关注三少夫人,反倒盯着她瞧。程妇人硬着头皮答道“是,第二次。”

    “那就是在我的小院里,三少夫人挨了打,连床都不能下,他跟你做交易,我院的下人是一概不知喽”

    “当时只有画雪姑娘倚在外间打瞌睡,三少夫人悄悄把婢子叫到窗前说的。”

    “从我院里拿走三百两,没一个下人看见,那么三少夫人给你的定然是银票了”

    “是,是银票。”

    贺轻舟觉得火候已足,叫过来书砚“伺候夫人回去,给夫人压压惊,好好的一顿家宴,倒让这个狗奴才给搅了。”

    “三少夫人不能走。”程妇人察觉出不对劲又能如何,在没有人有证据推翻她之前,她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山少夫人身上诬赖。不管能否成功,至少能请吩咐她做事的人念上她的好,到最后救她一命。

    莫沾衣看戏入迷,到后来连肚子都不疼了,等到贺轻舟让人送他回去,他才反应过来,哦,他肚子疼。这么一想起来,肚子又开始疼了。不过,他有些放心不下贺轻舟。这家人怎么吃饱了就找事。

    “唔,那个,你跟我一块回去。”莫沾衣抱住贺轻舟的小臂,对程妇人道“你这人真奇怪,为什么总提我,你这便是污蔑了,我可没穿过什么宝蓝色的短衫。”

    程妇人以为找到症结所在,忙忙喊道“是婢子记错了,三少夫人那天穿的是牙白色的短衫。婢子记性不大好,但是现在想起来了,绝对是牙白色的短衫无误。”

    “你确定”唐若浔开口问。

    “婢子确定,不敢骗老太太的。”程妇人对着老太太叩首道。

    贺轻舟劝莫沾衣“先回去,这种腌臜事,你见多了不好。”

    “让小伊看着,以后他管教起奴才来,也有个底儿。”老太太吩咐下人把饭菜去了,换香茶。

    “祖母说的是。”贺轻舟对莫沾衣笑道“你别怕,学着点。”

    “老太太,婢子,婢子”程妇人惶然不成调。

    贺轻舟冷笑“你要诬赖人,银票肯定随身带着要当证据的,对吧。还不拿出来”

    程妇人手足无措的望向周氏。

    “你看周姨娘做什么,你要不拿,我可让周姨娘搜你身了”

    程妇人将银票拿出来。贺轻舟接过,直接递给唐若浔“是咱家钱庄的私票啊,更好查了。麻烦唐姨娘去查查这银票最早是谁领取的”

    唐若浔此刻已经知道要站在那边,拿过银票扫了一眼便道“咱们庄子的银票都是有凭号的,为了公私分明,给家里人的分红都是特定的凭号。这个妾身瞧着,倒像是给大公子的。”

    “什么叫做像是唐姨娘说话注意些。”周氏大怒,脸上已经没有血色。

    唐若浔从善如流“是给大公子的,妾身敢保证。”

    贺轻舟对程妇人道“三少夫人那天根本没有穿短衫。我看你不挨打是不会招了。先拖出打五十板子,再拉回来审。”

    “撕”莫沾衣吸冷气的声音,贺轻舟听的清楚。还好程妇人哭喊,不然全屋都要听见,丢人,又不是打他。

    出了老太太院子,众人各自散了。莫沾衣又趴在贺轻舟背上,“啊”一声就咬一下贺轻舟的耳朵。

    “没有人告诉你咬耳朵是个引火烧身的危险举动么”

    引火烧身莫沾衣诚实回答“你是说会挨打么你不能打我的,我是在给你示范我当时挨打的惨叫。你们真奇怪,她不就说了我几句,至于要打五十下,万一打残了怎么办唔,她还是个女人,身子多弱啊。”

    贺轻舟正色道“她岂止是说你几句,她是在要你的命。莫沾衣,你进了贺府的门,当了贺府的少夫人,就要明白,善良可保不住你的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讲道理的,别瞧面上和气,心里指不定就要算计你呢。”

    就如同这次,连贺轻舟也没算出来,竟然是周氏要除去莫沾衣。万幸,莫沾衣进府时日短,她们筹谋不深,若是长时间的设套,莫沾衣就会像他母亲一样,救不回来了吧。

    贺轻舟往上托一托莫沾衣,将人束缚的更紧些。莫沾衣是老天爷赏给他的,谁也夺不走。

    “我不是心善。”莫沾衣双手把贺轻舟的耳朵往外拉“我只是疼。”

    “又不是打你。”

    “想想也疼。”

    “傻瓜。诶,疼,再拉我耳朵打你啊。”

    莫沾衣咬着贺轻舟耳朵,含糊不清道“你别那么爱打人。我今天听了个半懂,但是我瞧出来,你很厉害。你设了两个套让那个程妇人钻,对不对”

    “嗯。”贺轻舟傲然拿鼻孔哼了一声。

    莫沾衣伏在他耳边“咯咯”笑“我也要像你一样厉害,动动嘴就解开事情真相。”等他变厉害了,看贺轻舟还怎么欺负他。

    “你能看明白,说明还有潜质。这次老太太不是把府里的食物采购权给了你么,你好好做,依你的资质,进棺材之前肯定能变聪明。诶,别咬我。”

    作者有话要说大周末的别抽了竟然把关系图忘了,真渣。明天画。s有两个钱氏,一个是贺本立的妾,一个是贺行舟的正室,后面这个已经过世。

    31、收礼

    唐若浔没想到的是,他刚刚同贺轻舟达成协议,一起打败大房。得到的好处还没暖热手呢,贺轻舟居然就撕破脸皮,咬他一口。

    他从小父母俱亡,与叔叔两人卖身到贺府做奴才,虽说叔叔不怎么样,可到底是唯一的亲人。唐若浔再心狠,也不能见死不救。

    现下,贺徐源在金陵,即便是去信,一来一回也要好几日。他叔叔已经被捆起来,关在柴房里,等着对清楚账目,就要发卖。

    这样贪污主家银子的奴才,一般都不会交由官府审理,主家不愿府里的财务暴露给官府。手段毒的主家,把下人活活打死的也有。贺府算是温和的,遇到容不下的奴才,远远的发卖了就是。

    他先写了信给贺徐源,虽然要自救,可要动贺徐源的心腹,还是说清楚的好。贺徐源为人野心大,且多疑。纵然是他,甚至是贺徐源的亲母,贺徐源都是防着的。

    他要怎么救人呢贺轻舟查出他叔叔做假账贪污银两,并且还压低蚕价,迫害蚕农,使得贺府的名誉受损。在商人看来,名誉的重要性是大过天的。

    唐启天犯了贺府最大的忌讳。

    “婶婶别哭了,我先去求求三少夫人。”唐若浔制止齐氏抹泪,叫下人准备重礼。莫沾衣在他看来,又傻又心善,是个好求情的主儿。

    相比唐若浔的愤怒担忧,莫沾衣这边则热闹非凡。

    三少夫人新入府便接手了府里不小的权利,而且午后,三公子处置了三老爷的账房,老太太亲命三公子暂时掌管丝绸铺子,这是真正的掌管,而不是像之前只能看账簿。

    贺府人多,嘴也多,很快,几乎贺轻舟处置完事情还未归府,贺府的下人中间就已经传开了。贺家三公子要夺权,成为贺府的新家长了。

    于是,管家娘子们成群结队的去给莫沾衣请安。画雪兴奋的合不拢嘴,在外间堵着,不许人进去,只让她们在里院给莫沾衣磕个头就行。

    画雪按着贺轻舟的交代,说的是三少夫人昨日受了惊吓,今日还下不得床,需要静养。很快,那些在贺府赚足了银子的管家娘子们又跑了第二趟来,送补品送香饼,礼品堆了一屋子。

    莫沾衣的脚被精致的铁链拴在床尾,他的活动范围,只能到达圆桌吃东西以及到屏风后面的木桶边。但是他一点都不着急,相反,他还特别开心,搂着一块金条在床上滚来滚去,再三确认“真的是送个我的,轻舟不会跟我抢”

    画雪在给里衣的边口绣花,闻言娇笑道“公子跟您抢什么”公子还看不上这点东西。

    书砚则想到连你本人都是公子的,给你的还不是公子的

    书墨傻乎乎跟着兴奋“这里还有碗点心,咦,怎么是凉的”

    “唔,我不能吃。”莫沾衣愁死了。昨晚他拉了半晚,那个小地方快要疼死了。而且最让他恼的是,他对贺轻舟嚷疼是理所应当的吧,就是贺轻舟这个大坏蛋对他下的毒手,但是,他一嚷疼,大坏蛋对着他那里长吁短叹个什么劲儿。那模样,好像疼的是他一样。

    算了,肚子已经好了,他就尝一尝。而且贺轻舟不在,也没人管他。当下,拍床板喊“书墨,书墨,拿过来让我尝一口。”

    “不许吃。”书砚冷脸。公子还等着办事呢,可不能再让莫沾衣着凉拉肚子了。

    书墨撅嘴“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书砚的冰块脸立刻如同被春风拂过一般,柔声道“想看就看吧。”

    “轻舟。”莫沾衣哀嚎,书砚太欺负人了。“轻舟你在哪里”

    “嚎什么嚎,外头仆妇一大堆,你给我注意点。”贺轻舟应声而进,跟在后面的画晴放下一大堆礼品,服侍贺轻舟脱去外袍。

    “不是吃的,是银石子。”书墨跟着贺轻舟多年,见识总比莫沾衣多,只是惊叹居然放在碗里,不像莫沾衣大叫着从床上扑过来,抢过碗就钻进被子里。

    “是我的,我的。”发财了。原来不用抢,只要跟在贺轻舟身边就能挣这么多银子。唔,为什么不叫他的师父师兄们都成为贺轻舟的夫人呢这样,桃花山岂不是要发了。哦,夫人只能娶一个,唔,但是可以纳好多小妾。让师兄们给贺轻舟当小老婆好了。有钱大家一起赚。

    “哈哈。”

    贺轻舟捏住莫沾衣的脸颊,手下使力“傻笑什么呢”袖子一拂,床上的宝贝就滚到地上去了。“不要往床上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莫沾衣在床上跪坐起,环住贺轻舟的腰,仰头美滋滋道“我发财了。”

    贺轻舟点他眉心,让他往后倒,不屑“这才几个银子,至于你乐成这样。再说,她们哪来的钱送你,还不是贪了贺家的银子。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被人偷了银子,小偷怕被抓,还给你几两封口费,你拿了会高兴么”

    “傻瓜才会高兴。”莫沾衣依旧不减兴致,晃晃手里的银石子,乐道“可是这些银子又不是偷的我的。”

    贺轻舟前倾身子,虚压在莫沾衣身上,一字一句透着危险“可是这些银子,是从我这儿偷的。”

    莫沾衣干笑“我不是官府,我不用管这个,对吧”他是山贼,强银子都不管来路,难道收银子还管这银子是别人从哪儿偷来的

    “起来,拾掇下自己,跟我出去吃酒。”贺轻舟今日心情好,不跟没见识的山贼计较。

    “公子。”书砚进来“小的瞧见唐姨娘的贴身小厮在咱们院门口偷偷摸摸,小的一出去,他就跑走了。”

    贺轻舟冷笑“他是看沾衣心肠好,想来求情。我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回来,就是特意要把沾衣带出去。以后我不在,就拿链子拴着他,隔断他跟外人联系。”

    “找我求情”莫沾衣倒是不在意被拴着,反正他也不想走,在屋里,有床躺有饭吃,他可不想出去。他皱起困惑的小眉头,仰头问“什么事啊”

    “你不必管。”

    “是跟你一大早出去办的事有关系么”莫沾衣可不是真的傻“难道他也下毒或者干别的坏事,被你给抓住了么”

    贺轻舟哼哼“算是吧。他那个叔叔,我一年前就留意着呢,今天终于除去了。唐启天一除,三叔又不在杭州城,三叔的人肯定会因为群龙无首而慌乱不已,这个时候正是我下手的绝佳机会。小笨蛋,这次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坐上三少夫人的位置,帮我顶了内宅的半边天,我在外头也没那么顺利。”

    贺府内闱权利的更迭,不只内院的管家娘子们关注,贺家铺子的掌柜账房也都伸着脖子瞧呢。

    “我才没帮你呢。”莫沾衣慢吞吞道“你可真卑鄙,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啊,别打我。”莫沾衣护住脑袋“我知道错了,你很好,他们都是坏蛋,你是对的。”

    贺轻舟睨道“我还没动手呢,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

    “轻舟,唐姨娘的叔叔犯什么事情了,你会打他么”

    贺轻舟挑眉“怎么,你又感觉到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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