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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里斗,窝里反 第4节

作者:锦重 字数:22182 更新:2021-12-31 05:58:35

    “”贺轻舟半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把头蒙在被子里的人“要不要吃东西垫垫肚子”

    “不要。”莫沾衣的声音闷闷的。坏蛋,用这么古怪的法子欺负他。他又没做错什么。

    “那我去外间看书了。”账簿还有好几本没有看完,明天他还有事要做。

    莫沾衣露出一只手来“给我倒一大杯水。”

    第二天清晨,画雪和画晴放轻脚步,端了水盆和漱口茶进来。莫沾衣早就醒了,从床幔里探出头,招招手让画雪上前些。

    “轻舟呢”

    画雪福一礼,捂着帕子笑“夫人和公子感情真好,才一会不见便找呢。”

    画晴斜了一眼,对画雪言道“就你话多,还不赶快伺候夫人梳洗,一会公子回来了,仔细挨骂。”

    “他人呢”怎么说来说去,没人回答他。

    “公子去给老太太请安了。”画雪拿过帕子要给莫沾衣擦脸,后者吓得钻回床幔里。画雪便要将床幔挂起来。莫沾衣焦急道“千万别,好姐姐,我还未穿衣服。你们把东西搁在床前,我自己来。”

    画雪和画晴是女人,莫沾衣虽然总喜欢偷偷瞧她们,跟她们说说话,但是不愿意过分亲近。两个丫头见夫人不肯让她们服侍,便叫书墨过来伺候。

    莫沾衣一见书墨,赶紧把人拉到床边,把昨天发生的事跟书墨叙说清楚。

    “还有这等事”书墨惊奇万分。

    莫沾衣捣蒜般点头“可不是。你家公子古怪的很。我,我很怕他。”

    书墨为难,良久下定决心般对莫沾衣道“我帮你逃出去吧。砚哥说你是被抢来的,你回你的山上吧。”

    “不行,我师兄几人还在轻舟手里呢。万一,我走了,他折磨我师兄们怎么办”

    “不会。公子不是恶人,虽然有时候爱骂人,但脾气还是很好的,从来都不做坏事。”书墨对公子的人品有信心。

    “在说什么呢”贺轻舟笑着进来。先在门口洗了手,很快画雪画晴便领着丫头们把饭菜端上桌。莫沾衣不能下床,贺轻舟让她们在床前摆张小桌子,两人坐在床边吃。

    书墨在一旁伺候着,怎么看贺轻舟怎么想吐。他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神色纠结的站在一旁。

    “书墨,大早上吃过什么,脸色这么难看”贺轻舟夹了块珍珠云卷给莫沾衣。这个笨蛋傀儡今天的胃口不是很好。

    “小的还没吃呢,唔。”一开口便忍不住要吐,书墨赶紧用手捂住嘴。

    贺轻舟蹙眉,问“身子不舒服”

    “没,就是想吐。”

    贺轻舟打趣他“莫非是有了行了,用不着你伺候,去找书砚吃饭吧。对了,先别走,我问你,书读的怎么样”

    书墨头疼道“还,还行。”

    贺轻舟一指莫沾衣,笑道“给你找个伴,以后你俩去我的书房读书,我给你俩当先生。”

    “不用了。”书墨急的要哭。书砚那么疼他,他不好好读书,还经常挨骂。真要让公子当了他的先生,那每天除了挨骂就不用干其它事情了。

    “就这么决定了。回去吧。”贺轻舟拍拍书墨的肩膀。他这个小厮太不经逗,说上几句话,就能抹泪。相比起来,莫沾衣倒比较坚强,再疼再委屈也极少掉泪。

    “公子,大公子来了。”书砚从外间进来,一眼瞧见书墨红红的眼圈,立刻将人拽到自己身后。

    莫沾衣自打贺轻舟进来,一直呆愣愣的。此刻瞅见书砚老母鸡护崽一样保护书墨,不由想起平常总照顾自己的师兄们,情绪更是低落。

    贺轻舟贴上莫沾衣的额头,还好正常。吕大夫的话,他听的甚为心惊,也庆幸自己多嘴问了一句。柔声道“好好吃饭,我去见我大哥。一会给你找本书看,让书墨陪着你。”

    “你回来,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么”莫沾衣期期艾艾的问。

    贺轻舟瞧他那小模样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登时冷下来,捏住莫沾衣的脸颊,使劲,骂道“你给我好好吃饭,吃不够一碗,就饿你师兄们一顿。”

    “你”莫沾衣气的不轻,总拿师兄们的安慰威胁他,卑鄙。

    “吃饭。”贺轻舟得意的敲敲桌面,带着书砚出去。书墨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跟,走到外间,扭头又回去了。公子和砚哥都不需要他,而夫人此刻很需要他帮助。

    贺轻舟到了小花厅,对着正与画晴调笑的大哥贺行舟,朗声笑道“大哥怎么不直接去我屋里,怕不是来见我,是来找画晴的吧。”

    “公子。”画晴跺脚,拿着漆盘退下。

    贺行舟着一身宝蓝色长袍,绣式繁杂,腰带上,头冠上,皆是镶金嵌玉,一派富贵。他懒懒靠在椅背上,也不起身,只笑道“如今你已是有妻室的人了,我怎好不顾及弟妹。”

    “什么弟妹,大哥虽未能赶回来参加我的大婚,可,还能不知道他是个带把的”贺轻舟给了书砚个暗示,书砚悄悄退出去。

    “三弟好风流。老太太竟然答应了你娶个小倌进我贺家大门”

    “我以死相逼求来的,老太太为此跟我翻脸,到现在还处处为难我夫人呢。”贺轻舟不坐主位,拣贺行舟旁边的椅子坐了。

    贺行舟嗤笑道“是你的不是。兔儿爷,外头玩玩可以,买处院子偷养着也成,何必非要往家里带。”

    “大公子,婢子给您换杯热茶。”软青端着新茶进来。她被画晴分派到厨房帮工,正恼火呢,书砚就传公子的吩咐,让她过来小花厅奉茶。

    贺行舟歪头,想要看清低着头的婢子的模样。

    贺轻舟道“软青,抬起头。你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大丫头,又不是那些个粗使丫头,还怕见大公子”

    这话落了软青的心怀。软青抬起来,先对贺行舟微笑着见礼,之后便笑着走到贺轻舟的身旁,端起茶,并不放在桌上,而是直接递在贺轻舟前面。她是老太太派来给贺轻舟做妾室的,贺轻舟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又得老太太看重,比贺行舟的身份要贵重上许多。

    贺轻舟自然不会去接,转头与贺行舟说话。软青没讨到好,讪讪将茶杯放好,自己立于贺轻舟身后待命。

    贺行舟说几句话,便要瞟软青一眼,说话也往软青身上带。贺轻舟只装作不知他的意思,一味装傻,引着贺行舟的兴趣越来越浓。

    眼看着贺行舟要急的抓耳挠腮了,贺轻舟悠闲吃茶,要再吊一吊贺行舟的兴趣。一来,老太太赏的人,不好第二日便送出去,二来,越是得不到的,自然越是不计后果的要得到。贺轻舟不但要把软青这烫手山芋送出去,还要赚些利头。

    可偏就在这时,出了岔子。

    贺行舟从小读书不成,眼神尖的很。莫沾衣和书墨刚把里间门帘挑个小缝,贺行舟目光晶亮,冲着书墨招手“书墨,躲躲闪闪的做什么,在你家公子面前,还怕我欺负你”

    书墨摇摇头,恭敬道“小的不敢打扰公子们谈话,这就退下了。”

    “等等,你身后是谁,竟比嫣红还要美上三分。”贺行舟荤素不忌口,尤爱美人。

    贺轻舟的脸色立马黑如锅底。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过完了╭3╰╮

    17、行舟

    “出来吧。”贺轻舟松口,叫莫沾衣从里间进小花厅来。“老太太还是打你打的轻,昨晚半夜还跟我嚷嚷疼呢,今早就出来晃荡了。”

    贺轻舟拽过莫沾衣,对贺行舟笑道“我夫人,小伊。”

    贺行舟忙起身,对莫沾衣拜了拜,笑容满面“原来是弟媳,果然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怪不得三弟执意要娶你进门。要是换做成我,亦是要发次狠,跟老太太杠上的。”

    “小伊,这是我大哥。”贺轻舟挨近傻乎乎的莫沾衣,低声提醒“快见礼。”

    “啊,大哥好。”莫沾衣急忙抱拳,收到贺轻舟不大善意的眼神,恍然醒悟,立刻又行了个福利。只是太慌,膝盖差点着地,幸亏贺轻舟及时给拉住。

    贺轻舟为莫扎伊圆场,语气满是心疼道“挨了罚,走路行礼多有不便,大哥见谅。”

    “无妨。弟媳江湖人见礼的方式就挺好。”贺行舟十岁出头就跟着贺徐源跑买卖,脑子不甚精明,看人却是很准,尤其贺行舟还是个经常出没花街柳巷的人物。“弟媳眼神干净,倒不似欢场中人。”

    贺轻舟不着痕迹地挡住贺行舟的目光“他是个清倌,小家小户养着的,不比男倌风气浓。”

    “那三弟可要多给人家妈妈些银子。小家小户向来只养一两个孩子,指着挣钱养老呢,你将弟媳迎进门,她们可就没个养老送终的人了。”

    “这个自然。”贺轻舟将话题引了出去。“大哥此次去金陵,成果如何”说这话时,贺轻舟将软青打发出去。

    贺行舟摇头“金陵世家遍地,就是能通朝廷的也有三四家。钱庄大大小小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家。咱们人不生地不熟,恐怕不好立足。”

    “说的什么丧气话。”贺轻舟鼓励道“世家多金子也多,咱们贺家的名号难道金陵人就没听过。三叔不是早年在那儿开过家绸缎铺子么,生意好的很,要不是你父亲去世,为了照应家里的生意,三叔也舍不得回来。你去求求三叔,他在金陵定然认识不少大主顾,给你介绍几个,还愁没买卖进门”

    贺徐源当年为什么回来,贺家人皆心知肚明。贺家老太爷将贺家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虽疼贺徐源,却也谨守嫡庶之别,给了贺徐源不少的本钱,让他去金陵另谋生路。家里的生意则交给大儿子贺本立。贺本立也是个有本事的,怎奈英年早逝,独子年幼,老父已逝,同母的二弟贺道生在外地做官,老太太一介女流,有心无力,只好把贺徐源叫了回来。

    贺徐源一回来。贺行舟的位置便有些尴尬。他是贺本立的独子,却是小妾所生。若说贺徐源的庶子身份,没资格继承贺家生意,那他也没有。论理,正经最有资格的掌管贺家的,是贺道生的两个儿子,贺知舟与贺行舟。老太太认的也是这个理儿。

    贺行舟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请三叔陪我去一趟。”

    贺轻舟眸子转了转,笑道“你刚回来,快去歇息吧。晚上,你在聚仙阁订好位置,我去替你请三叔。”

    有贺轻舟作陪,贺行舟跟贺徐源说起话来,会放松许多。当下心里更是对贺轻舟增了不少感激。自打他父亲过世,他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少地方都得贺轻舟帮助。两人年纪相仿,又都不爱读书,兴趣相投,关系超出一般的堂兄弟。

    “怎么出来了”贺行舟一走,贺轻舟收起笑脸,摆出大爷模样,翘着腿质问莫沾衣。

    莫沾衣不由紧张,往门帘处瞧书墨,早不见踪影。估计被贺行舟说了句,就吓跑了。他只好咬牙说道“我实在不放心师兄几人,你带我去瞧瞧他们好么”

    “不是说好一会谈么怎么,等不及”贺轻舟话里嘲讽,对莫沾衣的哀求不置可否。

    莫沾衣不是个说话绕弯弯的主儿,诚恳点头道“嗯,确实等不及。”

    贺轻舟气的将茶杯一摔,扛起莫沾衣往里院走。被扛在肩上,伤口没碰着,可贺轻舟的肩膀把莫沾衣硌的不轻。而且贺轻舟走路再稳,到底是气鼓鼓的,莫沾衣被颠的厉害。到寝室被放下来,莫沾衣扶着墙干呕不止。

    “以后别随随便便出去,就是外院也不行。”贺轻舟瞧瞧莫沾衣手腕上挣出的伤痕,恶狠狠威胁道“再有下一次,我就天天把你绑床上。”

    莫沾衣吐个不停。

    贺轻舟威胁完,气也消了。走过去,给莫沾衣拍拍后背,作漫不经心状问道“是我扛的你难受”

    “别碰我,你,恶心。”莫沾衣推他。

    贺轻舟瞳孔收缩,恼道“我怎么恶心”

    莫沾衣先指指贺轻舟下面,再指指自己后面,又气又羞“那个,这个,难道不恶心我恶心的吃不下东西,直想吐。你还扛我,我都忍不住了。”

    “你觉得恶心”贺轻舟话问的很轻。

    莫沾衣察觉出贺轻舟神色不对,忐忑开口“这个不好,你改了吧。浪子回头金不换呢,你快重新做人吧。”

    贺轻舟哼哼,拿鼻子说话“我改不了了。”说完,气的大踏步往外走。本来多美好的一件事,跟自己正经夫人洞房,哪里有错处,哪里就恶心了还重新做人,贺轻舟只想揍得莫沾衣没个人样。

    高大身影的压迫力散开,莫沾衣就没那么想吐了,他还想跟贺轻舟说说师兄的事,但是贺轻舟气冲冲的往外走,一眨眼就到门口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结果贺轻舟走到门口又回来了。面带煞气,冲着莫沾衣吼道“趴床上去。”

    莫沾衣下意识捂住自己屁股“有伤,不能打,刚才不算是顶嘴。”

    贺轻舟更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上药。”

    贺轻舟出去忙事,书砚跟着。画晴在外院看着小丫头们忙活,画雪则拿了绣活,坐在外间守着门。她是得了公子的严令,杜绝夫人和书墨两人出去的一切可能。

    床上,莫沾衣拿书压着脑袋,不住的哼哼。书墨在桌前,被他吵的看不了书,凑过来劝道“夫人,你好好看书吧,等公子回来,你背不下来,肯定会挨骂的。”公子骂人可比砚哥骂人厉害多了。每次公子一开口,书墨就胆颤。

    “不想看。”莫沾衣把书拿开,可怜兮兮的对书墨道“一想到我几个师兄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还会挨打,遍体鳞伤的被关在黑乎乎的小屋里,我就食不下咽夜不成寐。”

    书墨皱眉,狐疑道“公子不会这般欺负人的。”

    莫沾衣一仰头,眼泪就从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模样简直委屈的不得了。书墨瞧着十分可怜,坐到床边软软的劝“你别担心,要不然我帮你问问砚哥。不过,他不一定会告诉我。”

    “书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师兄他们不知有几顿饭没吃上了”莫沾衣顺势赖在书墨怀里,浅浅的抽泣,眼泪全蹭在书墨衣服上。他不敢哭的声大了,怕外间的画雪听见。画雪温柔可人不假,但恐怕不像书墨这么容易上当。

    “不会的。”书墨口气中已有几分动摇。“我很想帮你,可是我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贺府有大小十几个院落,还有好几座别院。要找起来,半个月都找不完。我带你去前院,你也看到了,就咱们公子这小院,守着的人也不少。你根本跑不出去,即便跑出去了,也不可能找到他们。”

    莫沾衣垂头丧气道“我也知道,可我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你可以答应公子的条件啊。”受书砚的影响,书墨把贺轻舟当主子,畏惧贺轻舟,不把莫沾衣当真正的三少夫人。但,书墨却打心眼里向着莫沾衣。主要是莫沾衣对书墨的脾气,而且,书墨深接触的几人,都比他脑袋好使,好不容易来个同道中人,书墨自然而然的把莫沾衣当朋友。

    书墨道“我听砚哥说,公子要你做的事也不是很难。偶尔陪公子做做戏,然后只要住在这里就成。”

    “哪里像你说的那么好。”莫沾衣扯着被子懊恼道“你家公子,要是再对我做昨天的事,怎么办”他也是害怕这个,才又起了救人的心思。

    “这个。”书墨也为难,良久才犹豫着说“要不,我跟砚哥说说。让他分析分析公子是不是身体不适,我觉得公子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莫沾衣也瞧出来贺轻舟跟书砚走的比较近,赶紧接话“对,你跟书砚说一说,看看你家公子到底什么个什么心思。但是画晴画雪,你可别去说。”男女之别,莫沾衣还是知道。

    “放心,我的事,向来只跟砚哥说。”

    “书砚真疼你。”莫沾衣叹气“哪像贺轻舟,总骂我,还打我。”

    “公子不疼你,肯定有别的人疼你啊。”书墨也觉得,公子对莫沾衣特别的凶,比教训他时还要凶。

    莫沾衣嘟嘴道“可我下山后,只跟他最熟。”

    18、仆妇

    卯时,湛蓝带着几个仆妇过来。画晴一见人远远的来了,就命小丫头给公子报信去。自己带着笑脸迎上去。

    湛蓝是老太太打发过来,送几个年岁长的仆妇,给三少夫人讲讲规矩的。画晴玲珑心肝,她是公子母亲的陪嫁丫鬟的女儿,心里跟贺家并不亲近。老太太的心思,她哪里还能不明白,无非就是昨个公子没宠幸老太太的人,老太太刁难夫人来了。

    夫人被几个仆妇折腾一顿,恐怕伤势更重。公子近不了夫人的身,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到时候,软青那丫头又能钻到空子。

    画晴不带人往垂花拱门走,反把人往小花厅让,嘴里说道“老太太真是有心,不过,现在都快用晚饭,会不会时日太晚明天大把的时间,何必让几位管事娘子白白的跑腿。”

    “规矩不是一口气学成的。”湛蓝立于阶下,不肯进花厅。“老太太听说三少夫人已经要接手院里的庶务了,那可是耗时的活计。老太太想着,不能长时间耽误三少夫人,以后就瞅着空闲来,一天教上一点便可。”

    老太太知道王奶妈交出庶务打理权的事,画晴并不吃惊。这座宅子里,最瞒不住的就是事儿了。画晴拦不住,让湛蓝进了里院。画雪不比画晴性子硬,说了两句,就被湛蓝进了里屋。

    几个大丫头在外间说话的时候,里间的人已经吓呆了。书墨完全没有主意,只急嚷嚷要去告诉公子。

    “这个湛蓝姐姐,瞧着温柔。有一次,公子犯了错,老太太生气,责打砚哥,就是湛蓝姐姐在一旁监看,我去求她,她却对我说多求一句,就多打书砚一下。”书墨再不知事,也分得清好赖。

    书墨刚说完,湛蓝就请求要进来。莫沾衣推说自己在床上衣衫不整,不方便见女客。湛蓝却道“婢子就是伺候主子们日常的,穿衣下床本就是婢子们的活计。”说着话,竟推门进来,吓得莫沾衣整个人钻到被子里。

    “三少夫人,婢子伺候您更衣。”湛蓝从屏风上取过衣服,上前道“老太太关心您初进府,多有不明之处,派人解惑您规矩礼仪方面的疑问。”

    莫沾衣露出头,抱歉道“规矩,轻舟教过我,不麻烦你们了。”

    湛蓝道“公子知道的是公子们的规矩,老太太要教您的是为人妻室的规矩。”

    “这个规矩我知道,夫为妻纲。”贺轻舟有教过的。莫沾衣瞅一眼书墨,想要以眼神询问怎么办,不料,书墨早不知退到什么地方去了。

    湛蓝被他说的一笑“正是这个道理,不过,这其中还有不少细节需要您注意。”湛蓝让几个仆妇上前给莫沾衣讲规矩,领头的仆妇头一句便是要画雪画晴伺候三少夫人更衣。

    莫沾衣直吓得要把床刨个洞钻进去“我自己来我有伤书墨,书墨救我。”

    “小的伺候夫人更衣。”书墨从床侧的黄花梨描金螺钿柜后面钻出来,胆怯的上前阻扰。“小的,伺候。”

    湛蓝大方应下,带着所有婢子仆妇在外间等候。里间,两人又是一阵讨论。书墨急的要哭,莫沾衣被他这么一闹,反倒没那么害怕了。要是站在他旁边的人是强势的贺轻舟,恐怕他会更加恐惧。人的胆识是可以激出来的,在你无所指望的时候,尤其在他人还要指望你的情况下。

    莫沾衣磨磨蹭蹭穿上衣服,扶着红漆椅站好,开口让湛蓝她们进来。湛蓝先伺候莫沾衣用茶,这才开始。

    “为人妻,首先要顺。”薛妇人出来关于“顺”讲了半刻钟。“出嫁从夫,便是说的此道理。夫人可明白”

    莫沾衣毫不犹豫的点头。湛蓝等人露出满意的神色。

    画晴却插话道“出嫁从夫,并不是仅指的要顺从夫君,礼从夫君,亦有帮助夫君扶持家业,照顾家小之意。湛蓝姐姐,我说的可对”

    “说的不差。”湛蓝笑了笑,却道“只是主子跟前,咱们做下人的,不好插嘴吧。”

    “为人妻,亦要上恭下守。”祝妇人站出来讲第二条。

    莫沾衣思绪在脑子里转个圈,自言自语“上攻下受,什么意思”

    祝妇人脸色不大好看,继续讲道“是对上恭敬孝顺,对下守护关爱。贺家四代主子,最小的芝灵小姐方三岁。您不但要伺候在老太太跟前,还要学会照顾小公子和小小姐,将来,三公子有了自己的子女,亦是要您照看的。”

    三公子怎样才能有自己的子女画晴画雪都紧张的看向三少夫人。而三少夫人,完全没有愠色,仍旧是从善如流的点头。

    说过话的两位夫人顿时觉得好无趣,老太太命她们来,岂是教导规矩这般简单,存了心思要让三少夫人堵心呢。可是,三少夫人好宽广的胸怀,说什么都不恼。

    “为人妻,必要贤。”马妇人使出绝招。

    画雪、画晴听到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们对三少夫人,称不上关心,也不把三少夫人当做真正的主子,只是被莫沾衣“姐姐”“姐姐”的喊了几日,到底都不是心肠硬的主儿。并且,湛蓝她们欺负三少夫人,于公子有害,她们两个当然不愿意。

    莫沾衣却一脸无所谓。

    马妇人瞧莫沾衣的神色,底气去了一半,面上不得不更严厉些,说道“七出之条,无后为大,妒妇亦是难容。三少夫人既然不能为三公子诞下麟儿,更是要包容并且鼓励三公子纳妾,善待妾室,待三公子的庶子女要如亲生一般,记在您的名下,给他们嫡子女的身份。”

    “好,好。”莫沾衣忙不迭的点头。站久了,屁股疼。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她们以为三少夫人曾在老太太面前大喊大叫,且吓晕过老太太,必是不服管教的。几人准备的规矩不多,与三少夫人争辩的话倒准备了一箩筐。结果三少夫人温纯可人,半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弄的她们不知所措。

    湛蓝瞧她们都不说话了,笑道“三少夫人好模样好脾性,三公子好福气呢。”说完,带着一群人灰溜溜的走了。

    出外院门的时候,正好撞上心急如焚赶回来的贺轻舟。贺轻舟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夫人受了欺负,难道他能指望傻乎乎的莫沾衣斗的过老太太身边尖牙利爪的妇人们。

    “老太太可真疼我。”贺轻舟气极,一针见血地抱怨。贺家老太太再怎么折腾,也是疼贺轻舟的。贺轻舟如此说,才最能让老太太难受。

    湛蓝解释道“您打小在老太太跟前长大,老太太自然最是疼您,怕三少夫人不懂事,给您委屈受,才遣婢子们过来的。”

    “以后不用来了。他不懂的规矩我会教他。”

    湛蓝道“公子是男儿,又是头一次娶妻,哪里懂身为该守的规矩。”顿了顿,湛蓝不愿说下面的话,但是老太太特意嘱咐过,若是公子质问,定要提一提三少夫人的出身,让公子时刻谨记才好。“就像身为小倌的规矩,公子接触的再多,也得有专门的妈妈教导才是。”

    “哈。”贺轻舟气的冷笑。“我教不了,她们就能教得。哼,我夫人是八抬大轿迎过来的主子,一群下人,焉能懂主子该守的规矩。”

    湛蓝几人被贺轻舟毫不留情的骂了一通,更是面上无光,逃似的离去。

    贺轻舟大踏步进屋,人还未瞧见,就先听见书墨泣道“夫人,呜呜,夫人。”贺轻舟心里慌的厉害,猛地推开里间的门,却瞧见莫沾衣正趴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脱亵裤。书墨对着墙站着,低头抹眼泪。

    书砚赶紧转身回避。书墨像是有感应般,扭头看见两人,跑着迎上来“公子,砚哥。”

    “唔。”莫沾衣刚脱了一半,利落的提起被子将自己蒙住。

    “你俩下去吧。”贺轻舟将门关上,走到床边,毫不客气的将被子掀开,丢在地上。“她们怎么着你了”

    “没怎么着啊”莫沾衣对贺轻舟的火气,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数落你了”贺轻舟坐床边,将人拨拉到自己腿上,给莫沾衣褪亵裤。亵裤难脱,不是伤的问题,伤开始有结疤的迹象了,之所以难脱,是因为贺轻舟给莫沾衣敷药敷的太勤,而且太舍得用药,人家大夫嘱咐要敷薄薄一层,贺轻舟足足敷了半寸的厚度。

    莫沾衣穿衣匆忙,懒得拿掉药。那药渣阴湿亵裤不说,还挺粘。莫沾衣舍不得把药也弄下来,是以脱得慢。

    “没,就是跟我说了一会话。”莫沾衣已经不觉得屁股给贺轻舟看看,有什么大不了了。今天恶心了一天,可贺轻舟每碰他屁股一次,他就觉得恶心感淡一分。莫沾衣诚恳道“不过,我还没听懂,她们就着急走了。”

    贺轻舟嘴角抽搐,心里悬着的大石却是放下了。

    19、圈套

    这么一折腾,早到了晚饭时候。贺行舟左等右等不见贺轻舟来,差贴身小厮金铜过来清瑶院。

    “书砚,你去请三叔。”贺轻舟命金铜在外头等着,利落的给莫沾衣穿衣裳。

    “干什么”莫沾衣实在不想动了。

    贺轻舟蹲给莫沾衣穿鞋,抓住莫沾衣的小腿了,惊觉别扭。他堂堂贺府的三公子,做下人的事居然做的如此顺手。把鞋子往脚踏上重重一放,板着脸道“快穿上。”

    莫沾衣站起来把鞋穿好,捂着屁股抱怨“疼,我得在床上躺着养伤。”

    “现在知道疼了。”贺轻舟冷哼“早上不是还往前院跑,这会知道疼了”

    莫沾衣结结巴巴道“我,我一走路,里面就疼,就是那个地方。出去的话,别去太远的地方好不好”

    贺轻舟对上莫沾衣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笑骂“挨罚挨打的时候不知道哭,你的眼泪就是来装可怜的”到底还是被莫沾衣说的心软了,何况莫沾衣说那里疼,那是令他骄傲的杰作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莫沾衣顿时感到屁股不疼了。

    贺轻舟抱着莫沾衣从后门钻入一辆马车,为了防止莫沾衣到酒楼大吃特吃,给他丢人,贺轻舟先拿出一碟糕点来,让莫沾衣垫垫肚子。

    聚仙阁不远。可,莫沾衣不能走,不能骑马,让贺轻舟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或抱着莫沾衣,两个宁愿死都不同意。贺轻舟只得让人准备马车。

    “我叫你出来,可不是只为了让你吃这么简单。”

    莫沾衣毫不吃惊“我知道,你怎么会对我好。有什么吩咐,轻舟”

    怎么会对他好贺轻舟气的吐血,已经对他好的不能再好了吧。“叫爷,这是规矩。出去别给我丢人。”

    “唔,在外我叫你,嗯。”莫沾衣叫不出口。

    贺轻舟懒得跟他计较,要真跟莫沾衣较真,恐怕有多少血都不够他吐的。“你今天帮我做件事。做完之后,我就放你师兄们走人。”

    莫沾衣急忙撑起身子,问道“什么事交给我,我一定做好。”

    “还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贺轻舟捏住莫沾衣下巴“抛媚眼都不会,你怎么勾引人”

    “勾引人”莫沾衣不大懂,但是他知道一点“你会抛媚眼啊,那你肯定能勾引人。”

    “莫沾衣,一下,你给我记住了。”贺轻舟表情凶狠“等你伤好了,我就揍回来。”

    莫沾衣害怕,往旁边躲躲,可惜下巴被捏着,头部不能远离大坏蛋。“不要动怒。我真不是顶嘴,我还有伤,我”

    “废话少说。”贺轻舟打断,肃容道“我要你去勾引今天吃饭时同桌的两个人。你不会抛媚眼也没关系,只要多看他们几眼,时不时冲他们笑笑便可。”贺轻舟贴近莫沾衣,鼻子蹭着鼻子,囔囔道“记住,一,不许多说话。二,这是做戏,不许当真。”

    到了聚仙阁,店小二见是贺府的马车,热情出来相迎。“大公子早订好了房间,三爷也在,大公子让小的在门口迎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眼睛还直往莫沾衣身上瞟。怪不得那店小二,莫沾衣长相实在过人,穿着不俗,说一句惊为天人都不为过。

    书砚赏了店小二一块银子,店小二马上闭嘴,在前面带路。

    “别乱勾人。”贺轻舟低声威胁。

    莫沾衣糊涂加委屈他何时勾人了。

    “三叔,大哥。”贺轻舟施礼问好,把莫沾衣往前拉了拉,莫沾衣赶紧按着贺轻舟教好的话,福礼“见过三叔,见过大哥。”

    贺行舟瞧着盛装打扮的莫沾衣,心下颇惊,他以为在三弟的小院见到的莫沾衣已经够美了,没想到换了身衣服,竟然又美上一个层次。

    “三公子好,三少夫人的伤可好些了”唐若浔笑着问安。

    莫沾衣一见唐若浔,紧张的问“后来我被打了,问不出你的事。你没再被人欺负吧”

    “谢三少夫人关心。快请坐。”

    莫沾衣还要说话,却被贺轻舟一拉,远离了唐若浔。贺轻舟冷脸吩咐“站着伺候。”莫沾衣虽不喜他下命令的口气,可惹不起贺轻舟,只得乖乖站着,且他也坐不了。

    “三叔,就往金陵跑一趟,都是贺家的买卖,三叔就帮把手。”言入正题,贺轻舟替贺行舟说好话。

    贺徐源沉吟道“金陵的买卖毕竟不是主要的,我一走,家里的商铺该如何。”贺徐源知道贺轻舟积极劝他离开杭州的意图,直接点破“轻舟年纪小,经验不足,要他撑起贺家的买卖,恐怕还需几年磨练。”

    “三叔说的极是,我现在连租地的农户都管不过来,家里的铺子,我见了就头疼。”贺轻舟毫不在意,洒脱大笑“我啊,既不像大哥有做买卖的手段,亦不如二哥书念的好,就喜欢温香软玉,醉卧美人膝。”

    贺徐源感叹道“若说读书,当年你可比你二哥争气。”

    贺轻舟笑道“没法子,谁让我不喜读书。”暗中拉拉莫沾衣的衣角。

    莫沾衣会意,对同样站着的唐若浔咧嘴一笑,严格按照贺轻舟的吩咐,笑不露齿,唇角微扬,楚楚可怜。唐若浔回以一笑。

    贺轻舟再拉莫沾衣。莫沾衣又对唐若浔微微一笑。再拉,再笑。唐若浔被笑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往悄悄掐他的贺徐源身后躲。

    “三少夫人很喜欢若浔”贺徐源嘴巴向来不饶人。

    “三少夫人与我有恩。”唐若浔主动帮莫沾衣解释。贺徐源只得对莫沾衣点头致意“差点忘了多谢侄媳救下若浔。”

    “唐姨娘的叔叔是家里头一把的账房,前几年,唐姨娘把三叔小院的日子经营的有声有色,令人羡慕。”贺轻舟见说不过贺徐源,只得另寻法子“三叔去金陵来回才几日,铺子里有掌柜们看着,有什么大事直接回了老太太。三叔若不放心的,怕铺子里的人偷懒,派了唐姨娘去看着不就行了。”

    贺行舟只顾着瞧莫沾衣,被贺轻舟暗里踢了踢脚,这才回过神,点头附和“是这个理儿。唐姨娘的本事经验,三叔还不放心”

    贺徐源笑道“他哪里有这等本事。”

    “金陵人多,将来若是立住脚,不出几年,杭州的生意都得给比下去。”贺轻舟再加筹码,话里有话“三叔难道就放心把金陵这样大的生意交给大哥做,作为贺家子孙,就不该出份力气”

    贺徐源没一口回绝两人,正是有这个心结。金陵的情况,他比在座几人都要了解,贺家真要能在金陵站住脚,那杭州城的买卖倒要往后排上一排,他不能放任贺行舟在金陵出了风头,否则贺家家主之位,非贺行舟不可。

    贺行舟虽没他二人的心计,却也听出贺轻舟画外音,敛了笑意“说起来,杭州的家业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到底这里才是根基。三叔受命于老太太,自然得先照顾好杭州的买卖。轻舟,是咱们强人所难了。”

    “二哥要去金陵做生意”莫沾衣收到贺轻舟的暗示,对贺行舟道“我本是金陵人,十多岁才被拐到杭州来。金陵是前朝国都,又在朝代更迭时万幸免于战火,其繁华可比京都呢。”

    莫沾衣偎在贺轻舟身上“杭州城的买卖,是最要紧的。三叔走不开,不如让轻舟和我去给二哥打打下手。轻舟再不济,跑腿看店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个举动不是安排好的,莫沾衣站的累了而已。而且,让贺轻舟记仇的是,又在外人面前直呼他名字,落他面子。

    这话相当于自荐,于一心将自己打造成懒散无能,被老太太相逼才不甘不愿插手生意事宜的贺轻舟来说,是不能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而由自己的夫人说出来,既能达到目的,又可以推说不是自己的意思,留好后路。

    “胡说些什么。”贺轻舟斥道“就我那点微末本事,不给大哥帮倒忙都是好的。”

    贺行舟却急急应下“说哪里话,三弟的本事,从小就比人强的。”贺行舟天生的风流坯子,色令智昏。虽然弟媳是不能碰的,可忍不住总想多瞧两眼。能把三弟和弟媳弄到金陵去,没了家里众多眼睛盯着,还愁不能多与弟媳单独相处。

    贺行舟也只想着能吃吃弟媳的豆腐便好,他再花心,亦是讲究几份原则。三弟从小对他如何,就是别人若敢碰他弟媳,他也会是头一个跳出来给三弟主持公道的人。

    “胡闹。轻舟刚成家,哪里能带着夫人外出。老太太必不放人。”贺徐源明知这是贺轻舟给他摆的道,事到临头也必须往里跳了。贺行舟有好色的弱点,贺轻舟竟舍得把自己夫人拿出来色诱,他不认输还能如何。

    “我去便是,给行舟铺好路,我就回来。”贺徐源应下。

    贺行舟不急着感谢贺徐源,反倒对莫沾衣惋惜道“可惜了。以后让轻舟带着你来金陵玩,我会好好尽地主之谊,包你吃住玩乐皆是无忧。”

    莫沾衣对贺行舟勾唇轻笑。

    想出色诱主意的人,看到这一幕,却后悔了。贺轻舟妒火中烧,狠狠瞪了莫沾衣一眼,怒道“快些用饭。”

    “好。”莫沾衣就等这一句呢。

    20、夫夫

    一路上,贺轻舟给的都是臭脸。莫沾衣趴在车厢里面,大气不敢喘,拿眼时不时的瞄贺轻舟。

    “公子回来了。”书墨正在外院和小丫头们玩踢毽子,见他们进门,丢下毽子笑着过来。“怎么不见砚哥”

    “大哥喝醉了,轻舟怕金铜也吃了酒,不妥当,让书砚送送。”莫沾衣给书墨使眼色,暗示贺轻舟正生气呢,快救救他。

    可书墨一听书砚没回来,只顾着失望,蔫蔫的走开了。

    “书墨,去拿书砚打你的戒尺来。”贺轻舟拽着莫沾衣进寝室,喝道“你给我站好了,手伸出来。”

    “怎、怎么”莫沾衣吓得眉心一跳,晚上吃的食物太多且腻,这么一惊,油腻腻的滋味从喉咙里冲出来,本能的弯下腰要吐。

    这么一闹,贺轻舟是怒火烧的更旺,拍着桌子骂“你嫌我脏是不是你喜欢跟谁,唐若浔美得你,人家跟我三叔十几年,情比金坚,你想都不要想。再者,他能比我好,他有我风流倜傥富贵多金么”

    “公、公子。”书墨递过来戒尺。

    “干什么,你也结巴了”贺轻舟拿过戒尺,使劲在桌上敲。书墨低着头,不敢看贺轻舟。莫沾衣往后退,贺轻舟又骂“站前面点,皮痒了是吧”

    “书墨,你出去吧。”贺轻舟让书墨退下。书墨胆子小,一会吓唬哭了,书砚又该闹脾气。况且要教训自己的夫人,不需要外人在场。

    “我能不能也出去”莫沾衣小小声问,拉着书墨的衣角不许人走。

    贺轻舟虎眼一瞪,莫沾衣手一颤,书墨趁机逃跑,出门前还被门槛绊倒。

    “我犯错了”莫沾衣咬唇细想。他没有做错事啊,这次要他说的话,他一一说清楚,而且事情也成功了不是么

    “把手伸出来。”贺轻舟知道莫沾衣的命门所在“不伸就打你师兄。”

    “卑鄙。”莫沾衣咕哝,乖乖伸手。

    贺轻舟先敲了一下,力道不重“这是刚才顶嘴的惩罚。”再打一下“叫你去勾引我三叔和我大哥,你对着一下人笑什么。笑就笑吧,笑的还那么傻,丢不丢人怎么不说话,说话呀。”

    莫沾衣委屈地喊“是你没说清楚,我哪知道该对谁笑。我一说话,你就说我顶嘴,说我说的都是废话,我不敢开口。”

    “顶嘴,你说的还少。”贺轻舟又打两下。“你是不是看上唐若浔了,你知不知道谁才是你夫君”

    “是你。”

    贺轻舟对于莫沾衣将正确答案脱口而出的态度,甚为满意,脸色稍缓,郑重的开口教育人“以后见到我大哥就躲开,他这人色迷迷坏的很。还有,出门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夫人,巴着劲想勾引谁呢你”

    莫沾衣皱眉答道“不是你要我勾引”

    “你还敢勾引人”贺轻舟半点心虚没有,拿戒尺在桌上啪啪的拍,气的胸膛大起大伏“你说,你知道什么叫做妇德么,你知道礼义廉耻四字如何写么,你知道你顶着三少夫人这个头衔意味着什么么”

    “不知道。不是你叫我”

    “还敢顶嘴。”贺轻舟气的不轻。“新婚之夜我教过你什么,就算你是个小倌,你也是个清高的小倌,再者你已嫁人,就给我重新做人痛改前非。”

    “我不是小”

    “闭嘴。”贺轻舟指指床“给我趴着去。”

    莫沾衣看看贺轻舟手里渗人的戒尺上,舌尖发颤“打手不行么屁股,疼。”

    贺轻舟猛然站起,吼道“上药。”说多少次,这个笨傀儡才会明白,自己是关心他的,打过他么明显没有

    上药的时候,莫沾衣还在抱怨“晚上吃的太腻,堵得我难受。”

    “活该。”贺轻舟轻手轻脚的敷药。“谁让你饿死鬼似的,桌上一大半进了你肚子。在车上不是让你垫肚子了么”

    “好吃啊。”莫沾衣偏过来脑袋,甜甜一笑“那样的美食,也不知能吃几顿,多吃一点算一点。”

    真是好哄,还没哄就好了,半点不记仇。贺轻舟心突地一跳,未及思考便接话道“以后,天天给你山珍海味的供着。”

    莫沾衣嘟哝“等我回了山上,你还会把美食给我运上山对了,你要我办的事情成了么,我的师兄们是不是可以放了”

    “嗯,今天晚了,明天我把他们都放走。”

    “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让你三叔去金陵”

    贺轻舟没立刻接话,思绪转了一圈,想着不该对莫沾衣多说话,可又忍不住想跟莫沾衣说说心里话。莫沾衣不同于书砚,书砚冷静,即便是同书砚说的再多,也是命令,是讨论,不是倾吐。

    “家里能接手铺子的,只有三叔、大哥和我,他俩一走,可不就是我出头了么”

    莫沾衣打着哈欠,问道“听你说金陵买卖好,你为何不去金陵帮大哥,不比在家里好”

    贺轻舟抬眸看莫沾衣“你也不傻,原先跟我装什么不开窍”

    “我没有,我真是不懂你们山下人。”莫沾衣无辜道。

    “做生意哪里像你想的那般简单。我一无钱,二无结识的贵人,去了无非就是同大哥一起发愁。而留我一人在杭州便好的很,家里头的生意我摸的差不多了,老太太又是最愿意我继承家业的,有她支持,即便我一次难以接收全部,也能捞下不少。”

    书砚领着几个粗使小厮送来热水。贺轻舟要画雪给莫沾衣擦擦身子,他自己去屏风后沐浴。莫沾衣抵死不从,嚷嚷道“她是女人,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被她看。”

    他这么一喊,画雪面红耳赤的跑出去。

    贺轻舟正在低声吩咐书砚办事,见状,冷声道“别一副读过圣人书模样,字都不会写,穷讲究什么”

    “不,被女人看了,就得负责任,还会有小娃娃钻出来。”莫沾衣生生打个冷战“好可怕,师父就常说,女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都退下吧,多留一桶热水。”贺轻舟打发捂嘴笑的闲杂人等出去。认命的撸起袖子,先湿了个巾帕给莫沾衣擦脸,然后再湿一个,轻轻擦起背来。莫沾衣脑子不好使,可身子真是漂亮,贺轻舟自问在杭州城也算是个眼界开阔的,这般无暇的身子还是头一次见。

    莫沾衣糊弄的擦擦脸“我下山之前洗过澡的,干嘛这么费事又要擦”

    “车上吃过饭,晚上干嘛还要吃饭”绕过满是草药的屁股,擦拭修长的玉腿。腿也好看,贺轻舟下手捏了捏。“早些睡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给老太太奉茶。”

    莫沾衣见老太太一次就挨一次打,哪有胆量往跟前凑。当下苦脸哀求“屁股疼,能不能不去啊”

    “别一有事就嚷嚷疼,我自己不会看啊。”贺轻舟拉过莫沾衣的手,拿过一盒带着玉兰香的药膏,给莫沾衣涂手腕和手心。“屁股上的肿早消了,已经开始结疤,今天再敷一夜,明天下床走路就不会太疼。倒是你的手腕,怎么还红的这么厉害”

    涂手心的时候,莫沾衣不配合,傻笑个不停,一直往回抽手。“敷什么药这么厉害”

    “当然是好药。五百两一副呢。”贺轻舟撒谎不眨眼。药不便宜,不过也没那么贵就是了。好的快的主要原因是,贺轻舟不嫌麻烦,换药换的勤,昨晚一夜没睡好,隔一两个时辰就爬起来敷药。而且,趁莫沾衣睡着的时候,还要往那个部位涂药。

    对于莫沾衣的伤,他心里有愧。面上不肯表现出来,是他搁不下面子,只会冰着一张脸在行动上有所补偿。

    第二日,莫沾衣死活不肯去。贺轻舟骂了几句,怎奈莫沾衣抗骂,说什么都不回声,也不哭,就趴在床上耷拉着脑袋听训。

    贺轻舟若真要逼莫沾衣去,自然会使出杀手锏。可贺轻舟没狠下心,嘴上说了几句,便放过莫沾衣。

    他拿了账册,坐在桌前对账。不过半个时辰,莫沾衣从挨骂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又开始精神抖擞的跟贺轻舟叨叨废话。

    贺轻舟不理他,专心致志的做手头上的工作。莫沾衣说的口干了,自己下床从贺轻舟旁边倒了杯茶,又端走了一碟花生米吃。

    “唔,有没有煮花生吃,要嫰花生,用盐水煮,很好吃的。”吃东西也占不住嘴。

    “没有,我们家没盐。真是盐吃多了,闲的你。”贺轻舟合上账簿,揉揉眉心,想着等会要把小院庶务的打理权跟王奶妈要过来,这事还是要用上莫沾衣。

    “公子。”书砚进来“王奶妈要见夫人,大公子在小花厅等您,说是要探望夫人的伤情。”

    21、送人

    贺轻舟让王奶妈在前院等着,他去见贺行舟。莫沾衣吃完屋里的东西,眼皮子便有些睁不开。贺轻舟给莫沾衣换过药,这才慢腾腾出去。

    书墨坐在檐下,摇头晃脑的背书。见贺轻舟过来,急忙起身。

    “你去前院找个伶俐点的小厮,把大夫请过来。”

    “公子。”书墨说话不似书砚,出口之前要在肚里转上几圈。他是有什么都憋不住的,但是没有莫沾衣那么烦人。“我昨个去找周姨娘屋里头的富贵吉祥玩,听到有小丫头说咱们院里总请大夫,说是公子厉害,夫人受不住。公子,夫人不是挨了板子么,为什么他们说公子厉害”

    贺轻舟黑着脸,瞅到书砚又过来请他,登时发作“书砚,你是怎么管教书墨的,如今嘴上越发没个把门了。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厉害,你要是得了闲,早点教教他,别十五六岁还跟个孩子一样。”

    “是。”书砚低着头,背在身后的手将人往自己后面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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