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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消美人恩
作者真家小倒
第一章 狭路相逢
五年后
“慕静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冲破云端,犹如一道惊雷落世,震得方圆百里地动山摇,百兽遁走
“哼。”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随意看了看面前这个面红耳赤,青筋暴露的指着他质问的魁梧汉子一眼,虽然单凭刚才那一吼就可看出此人内力深厚,中气十足,但却还是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把脸转过了另外一边乌发玉簪,蓝色衣衫,长身玉立,那个站在人群中央背着双手,一脸狂妄不羁的秀气书生,不是那名动八表的慕静云,还能是谁
“小小娃儿莫要上脸,这里站着的几十号人,在江湖上可都还是叫得出名头来的。”看到慕静云根本未把自己放在眼里,魁梧汉子立马就要上前拿人,但身形还未移动,就被身旁站着的一位老者拦了下来老人灰衣华发,须长数寸,穿着朴素,手中一根云头拐杖,虽年事已高,却也颇有些仙风道骨。
“有劳万老爷子为老夫奔波了。”慕静云还未有所反应,人群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字字清晰,直传入耳,可见此人功力之深
人群立时一阵骚动,从外向内自动分出了一条道儿,不过眨眼,慕静云眼前,就又多了两个挺拔的身影一老一少,皆穿着白色丧服,老的也不过五十出头,两边太阳穴高高突起,仪表堂堂,一身正气,想来必是辈分不低的名门侠士,只是脸色颇为憔悴,双眼深陷,看着平白老了几分;而年轻的那位面貌倒也十分俊朗,身材高大壮实,但却是满目通红,面带愠色,一路走来紧盯着慕静云不放,似乎连眼睛都未眨过
“慕公子,”二人中的长者青城派的掌门,人称铁臂神君的沈傲君沈大侠又再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慕静云跟前,凝声说道“犬子已死,再无回天之机,老夫虽不明你为何不肯出手相救,但事已至此,就算再如何为难你,也是于事无补了”沈傲君说到这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才接了下去“此事到此为止,我沈家也不想再和你牵扯下去,你的身份天下皆之,今日既是我请你来的,必然不能对你失礼出手,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他日若是正邪相争,可莫要说老夫记仇才是你走吧”
“沈大侠,万万不可”
“此人乃是魔教中人,怎可就此放走,日后岂不养虎为患”
“必定是此人故意不出手救治,沈大公子才会毒发身亡的,沈大侠你可要为令公子报仇啊”
起初听到沈傲君说令子已亡,在场众人心中还只是觉得惊鄂与惋惜,但当他说到要放慕静云走时,群豪瞬时就按耐不住了,虽因沈傲君在前方所以还未有人贸然上前直接对慕静云动手,但反对的声音却是此起彼伏,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像炸开了锅一般,登时一片混乱。
特别是刚才跟着沈傲君一起走来的那位穿着丧服的年轻人则更是激动,两步并做一步的冲到沈傲君身旁,抓着他的手臂厉声问道“爹就这么放他走难道就不帮大哥报仇了吗”原来这位年轻人就是沈家的二公子,沈南风。
“南风,你怎可如此不懂事”沈傲君闭过双眼转过一边,语气甚是无奈,似有些不甘,又似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好爹你位高权重不便出手,那就由孩儿来做个了断,让他给大哥偿命”看到父亲的态度,沈南风不知是真懂了还是自以为懂了,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也不再和沈傲君僵持下去,而是调了个头,拔剑出鞘,直指慕静云
沈傲君为亡子之事已是心力憔悴,况且刚才他也把脸转过了另外一边,所以当他听到那一声利剑出鞘时的龙吟之声时,沈南风早已和慕静云缠斗在了一块,两个修长的身影分分合合,灵动飘逸,速度快得简直让人无法捕捉
“南风不可妄动,速速退下”沈傲君重重“唉”了一声,怪自己一时松懈未能阻止儿子的冲动,他已失一子,心中已是悲痛不已,此时又看到小儿子与人缠斗,虽是有心想要插手解救,但又怕一个不慎误伤到人,心中可谓百转千回,揪心挠肺,怎是一个难受了得
沈傲君毕竟是老江湖了,看问题自然也是比之小辈要清明许多,慕静云身居关外,极少踏入中原,此次他为子求医,也是费尽了多方周折才辗转找到此人。
慕静云年少成名,靠的却不是身后的应天教,而是全凭一己之力,虽然从未听闻他武功如何,江湖上对于他的传闻也是少之又少,但,一个能让江湖中人都认识并记住他的人,又岂能是泛泛之辈
况且这慕静云是学医用毒之人,沈南风资历尚浅,又怎能斗得过他。再加上他又是应天教教主殷弦矍的干弟,应天教虽为邪教,但这十几年来并未再做坏事,也从不进犯中原,若此次为了慕静云而打破了这份平静的话,他沈家可要愧对江湖群豪了
沈傲君在这边思前想后,踌躇不定,既怕慕静云害了儿子,又怕儿子伤了慕静云,一时间又烦又乱,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反观慕静云和沈南风这边,咋一看似乎是斗得难解难分,但明眼人仔细一瞧,就可瞧出问题来了沈南风招招狠历,出手迅猛,看着就是恨不得每一剑都想给慕静云来个见血封喉;而相较于沈南风的煞气冲天,慕静云则显得十分平静,依旧面无表情,依旧背着双手,既不还手,也不出招,只是退让闪避,天蓝色的外袍随风翻飞,似乎根本就不想和沈南风交手
“慕静云,你不要欺人太甚”打了许久,却连人家一片衣角也未沾到,沈南风终于沉不住气,大吼一声
“”慕静云皱皱眉头,看来也是不耐烦了多时了,但却还是出乎意外的没有出手,依然只是仗着自己轻功了得,和沈南风继续周旋。
“天干物燥,沈二公子可得降降火了。”沈南风和慕静云还在没完没了的你追我躲,一个清朗的声音却从人群外突然传了过来,声色平静,言语有礼,但话音之中,却带了那么点儿警告的味道
众人不明所以,正要一看究竟,却不想紧接着听到“叮铃”一声脆响,沈南风竟也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追杀慕静云,而是提剑在手,眼神凝重的看着手中的宝剑
慕静云旋身停下,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到了此刻,才微微出现了一些表情,虽然只是让人几乎捕捉不到的一闪而过,但却让周遭的人们明显感觉到了他气息的变化虽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慕静云,绝对不是在高兴
“来者何人”放下手中的宝剑,由于刚才的打断,沈南风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看到慕静云也并未有逃走的打算,就暂时先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拉了回来,先搞清楚这来人是谁再说。
“这位少侠可是江南赫连公子”看到儿子和慕静云两人都毫发无伤,沈傲君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敏感的察觉到了慕静云的神态有变,所以还是小心谨慎的先上前把沈南风给拉到了身后,才向人群中走来的白衣男子问道。
“在下赫连翊敏,见过沈大侠。”白衣男子翩翩走来,手持一把莹色玉扇,五官端丽无匹,风神俊秀,一双桃花眼儿水波流转,顾盼神飞,更显灵动赫连翊敏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先向沈傲君施了一礼。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呐”沈傲君赞许的点点头,他早就听闻赫连翊敏艳丽无双,气质超群,今日得以一见,果真不假。
“沈大侠谬赞了。”赫连翊敏谦虚的笑笑,顺便不着痕迹的扫了那个站在几步开外不声不响的慕静云一眼,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令朗之事在下也有耳闻,沈大侠节哀顺便,莫要太过伤心了。”
“事已成定局,老夫自然晓得,倒是你有心了。”沈傲君和赫连翊敏对视了一眼,似已知晓了一些什么
“人多事杂,为免节外生枝,人我就带走了。”呵呵,果然是老江湖。
“麻烦你了。”点点头,这事由赫连翊敏接手再好不过,既保全了他沈家的脸面,又能对在场的人有个交代
“等等”一直站在沈傲君身后的沈南风,在看到了父亲和赫连翊敏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暗地里的协议之后,十分气愤的又再站了出来,高声向赫连翊敏呵道“你凭什么带他走”
“沈二公子,是令尊一开始就说了要放他走的,在下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面对沈南风的怒气,赫连翊敏并不在意,轻摇玉扇,缓缓答道。
“他可是魔教中人”沈南风自是不敢质问父亲的决定,所以只能从这入手,希望能引起在场众人的公愤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群豪之中便又再起了一阵涟漪,更有甚者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你去找他帮你医治你大哥时,怎么不说他是魔教中人”赫连翊敏闻言眼神一变,瞬间就凌厉了起来,紧盯着沈南风霎时间就变得有些心虚的双眼,灼灼逼人
赫连翊敏此话一出,人群瞬时就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也找不出一丝可以反驳的理由
“我们求了他整整两天,他却还是不为所动,所以我大哥,我大哥,才会”依旧不死心,仇人就在眼前,又怎可就此放过,但是提及到刚刚过身的大哥,沈南风还是哽咽了起来
“你也说了是你们求他,他救,是道义;不救,是自由。只因他不救,就要赔上一条性命,或是他救了,救不活,也要跟着陪葬,你沈二公子,是否也太霸道了些”难怪慕静云不喜欢和这些所谓的仁义君子打交道,真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一个个都是朽木脑袋,不可雕也。
“这”被赫连翊敏的话噎得一楞,本来理直气壮的沈南风登时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起来,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或着就算是救活了,你们也可以以他是魔教中人的身份置他于死地到时这是报恩呐还是报仇呢,可就更说不清了。你要报仇,找的应该是那下毒之人,平白把这人命债推给别人担着,可非君子所为。沈二公子,是非曲折你也不是不懂,你父亲能看得通透,你却怎的还是拧不过来呢”赫连翊敏乘胜追击,不再给沈南风一丁点儿反驳的机会,说完了也不理他,而是径直走到了慕静云身前,出手如电,扣住了他的手腕慕静云是聪明人,虽然明知道跟着赫连翊敏走必定也不舒坦,但总比继续留在这儿对着一帮大老爷们没个结果的好,所以他也无心反抗,被抓了就抓了,被拉着走也就跟着走了
“”赫连翊敏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慕静云,心想这人还是这么现实,对自己有利的就假装乖一下,和他无关的就马上翻脸
“若无其它,在下就先告辞了。”深知在场的群豪中必定还有不服之人,所以在离开之前,赫连翊敏抓着慕静云的手腕,面带正色,眼神不善的环视了众人一遍,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若有问题,请来找我赫连翊敏,从今日起,他慕静云之事,就是我赫连翊敏的事,谁要找他麻烦,就莫要怪我江南赫连一族对他不起”
第二章 开始妥协
“放手。”两人才下到山脚下,慕静云就果真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想要把赫连翊敏的手给甩掉
“总也还在青城山下,你也太过心急了吧。”收紧力道,制住了慕静云的乱动,赫连翊敏一个冷笑,心想果然是慕静云,翻脸比洗脸还快
“我要走这边”手腕吃痛,又被强拉着走了几步,坏脾气立马就现了出来,用尽全力收回手臂不愿再走,手指着跟赫连翊敏相反的方向,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那我跟你走。”赫连翊敏倒表示无甚所谓,耸耸肩,顺势放开了慕静云,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派气定神闲他倒要看看慕静云你到底要耍些什么把戏。
“你滚一边去,少跟着我”嫌恶的横了一眼面前这个老神在在,一副吃定了他的表情的男人,话都没耐心说完,提脚一点,转身就往身后的树林里闪去
“你以为你还跑得掉”早就料到这无良大夫不会那么好说话的,所以看到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赫连翊敏反倒是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是右手微微动了一下,而已经远在了几丈开外的慕静云,就突然一个趄趔,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急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完全无视掉慕静云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的凶狠眼神,赫连翊敏缓步走来,面上带笑,语气调侃。
“你到底要干什么”咬牙切齿的瞪着赫连翊敏,要不是明知道打不过,他早就冲上去拼命了真是欺人太甚慕静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左脚的脚腕,表情甚是痛苦,看来伤得不轻
“我们俩那么久没见,叙叙旧也总行吧”赫连翊敏弯下腰来,直视着慕静云,回答得有点儿似是而非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是哪个字点中了慕静云的逆鳞,他的反应竟也有点儿激动了起来
“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牙尖嘴利,张牙舞爪的”伸手捏住了慕静云的下巴,强行抬起他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严肃的脸,赫连翊敏低下头来,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他倔强而柔软的双唇,低声在他耳边缓缓的说道
客栈内
“痛痛痛痛痛”一阵急促的痛呼声从客栈的一间上房内接连不断的传了出来
“知道痛你还跑。”不是问句
“谁知道你会暗算我”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指责“施暴者”。
“那不叫暗算,叫阻止。”赫连翊敏一边纠正着慕静云的用词,一边毫不怜香惜玉的继续大力按压着他红肿充血的脚腕
“轻点轻点”痛得不住颤抖,慕静云原本在床上坐得还算端正,结果赫连翊敏这一捏,直接就把他给捏得倒了下去他已经很能忍痛了,这次还能把他痛成这样,可想而知赫连翊敏下的是多重的手
青城山下,他被赫连翊敏的指力打到脚腕,当时就已经疼痛非常了,但也本以为不过小伤小痛罢了,顶多休息个两三日便可不治而愈。没想到赫连翊敏一路将他抱回客栈,待得脱了鞋袜一看,才发现“可能”是打到了经脉,此时脚腕已是红肿淤血,涨痛难忍,逼不得已之下,只能让赫连翊敏去买了药酒来为他按捏散淤
“就是淤血散了,你也得静养一段时间了。”这是嘴上说的,心里面想的是看你还怎么跑
“托你鸿福”没声好气的回了一句,他就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的以他的本事,怎么会有“可能打到”这种事情,想也知道是“故意打到”的了
“明天跟我回江南。”又再按捏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擦上药酒,再帮慕静云包扎固定好伤处,做完了这一切,赫连翊敏才起身打水洗手,“顺便”扔了这么一句过来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啊”一激动,又再忘了脚上的伤,这一惊一痛的,好不热闹
“这五年来,你一次都没有回过赫连家,我去应天教,也总碰不上你,若不是弦矍一直未帮你办丧事,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弄妥一切,走回床边坐下,赫连翊敏倒也干脆,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
“你才死了”赫连翊敏的态度太过直接,慕静云反而显得有些心虚了,头转过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听弦矍说你这几年来一直在外四处游玩,居无定所,连他也未能见上你几次,我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但这么久了,你玩也应该玩够了,争云已有七岁,他至少总是你的骨肉,要你回去见他一次,并不过分。”赫连翊敏表情严肃,但话语还算温和,并没有表现得太过强势。
“”没有回话,若赫连翊敏是像强迫般的威胁他的话,他肯定会二话不说的直接拒绝,但这次,这个男人却是如此的温和认真,话语中也算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而且,还有,那个小鬼
所以,拒绝的话,才会没有办法说出口的吗
“况且,你的脚现在伤成这样,我也总不能丢下你不管吧”似乎是看穿了慕静云的别扭,赫连翊敏体贴的把话题放轻松了些。
“是你的错。”打蛇上棍就是这么来的
“好,算我的。”看出慕静云是嘴硬心软了,所以也难得的好说话了一回,让这书生得意一下“顺便避避风头吧,沈家大少的死,武林必定还要议论许久,你这时候还到处游山玩水的话,保不定还出什么岔子。”
“你不是把我的事都包了嘛,他们还找我干嘛”嗤了一声,若不是之前为了脱身,他何苦暂时委身于这男人,现在倒好,他那一句话出来,搞得全天下的人都要以为他慕静云仰人鼻息了
“你在我身边,我自然能保你周全,但离得远了,意外却总是有的,不怕死的人也总是有的。”眯了眯眼,刻意压低了点声音,赫连翊敏这句话听来,总有那么点儿暗示加明示的味道
“哼,你就不怕他们说你勾结邪教妖人”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假装没听懂,反正慕静云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赫连翊敏闻言笑了笑“我难道不是吗”
晚上,无疑是对慕静云而言最敏感,又最尴尬,还最难熬的时候
两人共处一室,又曾经发生过那么多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事情最亲密的接触,两年时间里暧昧不清的过往,五年未见的匆匆岁月,不经意间已经开始长大懂事的儿子争云,刻意回避着的种种问题
这些在两人初遇时被吵吵嚷嚷一笔带过的林林总总,现在在夜色的沉淀和安静下,似乎越来越显得清晰与不安了起来
慕静云不是一个会劳烦自己去想太远的事情的人,所以那些现在看来还比较无关紧要的、以后会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人不问他就不打算回答的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此时他最关心也最紧张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今晚,难道要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同床共枕吗
“在想什么”正犹自胡思乱想间,赫连翊敏的俊颜却突然在眼前无限放大,当下一惊,连忙后退了好几寸,睁大了双眼瞪着赫连翊敏,一时间魂飞魄散,骂人的话都吓得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啧啧了两声,赫连翊敏摇摇头退开了一步,一边调侃着慕静云的反应,一边就把外衫脱了放在床边
“你”回过神来楞了楞,看着赫连翊敏果真如他所料的脱衣上床,这下慕静云可定不住了,想要赶人出去,但话到了嘴边了不知为何的却又觉得有些理亏,想了一下没想通,所以这个“你”字拖了好久,都没见到下文如何
“睡觉。”慕静云自己在那卡了半天,赫连翊敏却不管他,伸指一弹,熄灭了烛火,自顾自的睡下躺好,也未有何不轨举动明日启程回江南,慕静云本身就不是个省心的主了,再加上这回沈大公子的事,这一路上可难保不出什么岔子,好不容易才在这儿抓到这小子,一切可得小心妥当了才是。
而至于别的嘛,待得回到江南了,自然有的是时间再跟他慢慢算清
“”看到赫连翊敏真就这么躺下睡了,慕静云反倒不晓得该如何反应了,似乎本应该是高兴的,却又有那么点儿笑不出来,但要问他为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楞自坐了一会儿,才嘀嘀咕咕碎碎念着一些让人听不真切的话慢慢躺了下来,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感觉既熟悉而又陌生,似乎于理不合,但又理所当然
“你怎么不问我”安静了片刻,一个声音在黑夜里率先打破沉默是慕静云他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睡着,毕竟一起生活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些零零碎碎细微的小习惯,却也还是记得一些的
“问什么”赫连翊敏的声音在夜色里听来十分的放松,甚至还带上了那么一丁点儿难得的庸懒。
“问我为何不救那个沈什么”中毒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说过你只救能救得活的。”回答得很平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慕静云是看出沈大公子回天无力了,才会不出手相救的,只是慕静云也明白,以自己邪教医圣的身份,这“救不了”三个字说出来,那些所谓的正义侠士们是必定不会信的,所以干脆就连说都不说了,直接拖到人死了再解决,反正自己地位高来头大,那些人也不过喊喊两句过过场子罢了,真要动起手来,也还是要顾忌他身后的应天教的
如果事情是按这样发展,也就用不到他赫连翊敏出场了,只是沈二公子的阅历着实差了些,既不懂他父亲的爱子心切,又不懂得以大局为重,被他这么一搅和,在场群豪若是答应放慕静云走,脸面就拉不下来了,但如不放,应天教要真有所行动的话,那武林就必定又是一场浩劫。所以思前想后,也就只有他出面摆平了,反正于他也是无甚所谓的事,帮这无良大夫脱个身而已,顺便再昭告天下这慕静云今后由他管着了,倒也是在无形中把他给锁在了自己的势力之下若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他才懒得管这些劳么子事呢。
“你信”听到赫连翊敏的回答慕静云挑了挑眉,一脸的玩味
“信。”
“哼”
第三章 联手镇压
赫连翊敏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把慕静云给拖了起来,匆匆吃过早点,也不管对面那人脸色如何难看,径直把人给抱上马背,自己翻身上马后缰绳一抖,慕静云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对于慕静云的性子,他可是了解得很呐,昨夜虽然没有拒绝跟他一起回江南的要求,但却也没有明确的答应这就是慕静云最高明的地方,若他真想回去,自然就没什么问题,但他若是突然不想回了,“没有答应过”这句话,可就变成他的免死金牌了。
所以,他不能给慕静云改变主意的机会和时间
赫连翊敏是怎么想的慕静云估计没有兴趣知道,现在让他觉得生不如死的,并不是坐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而是起床的时间太过提早所带来的难受与不适
这五年来,他早已习惯了没有管束自由自在的懒散生活,以至于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早起来过了所以,这么灿烂这么刺眼的朝阳,他也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都不想看到
该死的赫连翊敏
“呵”看到慕静云窝在自己怀中半死不活的样子,赫连翊敏倒是觉得挺好玩的。既不吵,也不闹,只是静静的坐着,这个样子的慕静云,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真的已经很久了吧
风雨无阻,一路兼程,因为身体的不适而老实下来的慕静云,倒是让赫连翊敏这一路上轻松了许多,剔除掉了慕静云可能会做威做怪的阻碍,这次回家的路程,进行得既顺利又快速,转眼不过十来天,他们就已回到了江南。当夕阳的余辉照射在赫连家朱色大门泛起的光芒出现在眼前时,一直昏昏沉沉的慕静云才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的眯紧了双眼,薄唇轻抿,脸色并不十分好看
赫连翊敏你的动作,是否也太快了一些
他都没有做好任何面对那个小鬼的准备,居然就已经站在赫连家的大门前了
“今日回来得晚了,就先休息吧,其他的事稍后再说。”赫连翊敏抱着慕静云翻身下马,也不管那些迎上来请安伺候的丫环下人们,抱着人儿径直就往听风居走去,边走边在慕静云的耳边轻声安抚了一句这书生在想些什么他怎会不知道,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能给他退缩的借口和机会进了赫连家的大门,要想再走出去,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至于他最怕面对的争云,今夜不见,明日也总还是要见的,也就让他多躲几个时辰罢了,哼哼
赫连翊敏心思转动,早已把慕静云的后路给断了个干干净净,而慕静云的注意力却明显不在这儿,只听到赫连翊敏的那句“稍后再说”就马上放松了下来,脸色也随之缓和了许多,也不管这“稍后”是多久了,总之先逃过了今晚再说
两人一路无话,心思各在一边,转眼进了听风居,赫连翊敏先把慕静云给放到了床上,随后再安排下人们准备膳食茶点等等东西,待得大致弄妥后,才又转身回来交代了几句,见得慕静云根本无心听讲,也就不再多话,安排了令箭守在门外,自己则先回了主院。
赫连翊敏离开了好一会儿,慕静云才渐渐回过了神来,环视了卧房一遍,发现房内的物品和摆设还是一如他之前所在时的样子,并未有何移动与不同,而且似乎一直都有人来打扫整理,整个听风居内整洁干净,纤尘不染,若不是那个人就是他自己的话,他甚至都要以为住在这里的人,从来都未曾离开过了
“”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最近似乎是有点太过于自寻烦恼了,摇了摇头,决定先把这些有的没的先抛到一边,起身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走到了热气升腾的浴桶旁边,水温炙热,雾气飘渺,这些诱惑在此时看来,比之其它都要真实诱人得多了
洗浴完毕,慕静云只身着绸缎中衣,双手枕在头下,懒洋洋的仰躺在床上出神发呆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不敢睡他和赫连翊敏之间,发生过太多不可思议而又不合常理的事情比如儿子,比如那两年和睦相处的岁月,比如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存在,比如那些曾经夜夜笙歌的肌肤之亲
他承认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答应跟赫连翊敏回到了这里他根本还未想好以后的退路,人却已经被困在了赫连大宅之中
他跟这个男人,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在这个所谓的“家”里,他要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从今往后的日子,他该如何面对又该何去何从
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未有答案,都还只是刚刚开始,所以,他怕了,他想退缩了,因为他平静了五年的心,又再开始恍然跳动了
“咳咳”半夜,发呆发到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的慕静云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胸口闷得难受,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般的喘不上气来,气息不畅的咳了两声,想要翻个身让自己舒服点儿,却突然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赫连翊敏你滚开”本应是咆哮的声音,但因为呼吸不顺的原因,而变成了带着点儿喘息的呻吟,在如此寂静的黑夜里听来,不禁引人遐想无限
“怎么不吃点东西就睡了”压在慕静云身上的赫连翊敏闻言微微抬起了一点身子,但却还是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而是轻执起他垂在身侧的左手,唇齿微启,慢慢的,缓缓的,细细的,一寸一厘的,噬咬着他敏感的指尖
“”从指尖传来的刺麻感迅速蔓延到了全身,赫连翊敏这个挑逗的动作他又怎会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之所以怕的,也正就是这个
如果他和赫连翊敏的关系能止于礼数,不越过那条界线的话,那他就还能保持着“客人”的身份,到时要走要留,也还有他说话的余地。但若是过了那条线,他和赫连翊敏,就会又回到之前那种怪异的状态不是情人,却和情人一般的相处生活;不是家人,但两人中间却有着血脉相连的骨肉;也许他们连朋友都不是,但却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
这就是他刚才想睡而又不敢睡去的原因,他跟赫连翊敏斗了这么久,这个男人的手段他自然是清楚不过,所以,就算明知道斗不过,至少也要让自己处于比较有利的位置,赢得一点是一点,总不能输得连渣都不剩吧只可惜想法是好的,执行起来却没能成功连日的奔波,早已耗尽了他的体力,以至于,还是给了赫连翊敏可趁之机
“我也没吃,所以现在,感觉饿了”察觉到慕静云开始想要反抗了,所以赫连翊敏抢先一步锁住了他的双手压在身后,细碎的吻,接连不断的落了下来,唇舌交缠,吸吮啃咬,此刻的赫连翊敏,似乎化身成了凶猛的野兽,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身下的慕静云占有撕裂,拆吃入腹
次日午时,听风居内
慕静云被赫连翊敏折腾了一宿,天已大亮时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才刚离去,然而此时想要再睡已是有心无力,全身上下又是各种疼痛酸软,简直躺都躺不下来,只能趴在床上装死挺尸
慕静云正腹诽不断,却听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随后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慢慢地走了进来,以为是赫连翊敏的去而复返,心中不禁嗤了一声,不爽的把头给别过了一边,不去看那来人是谁。
脚步声渐渐走近,最终在床边停了下来,但却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似乎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他慕静云虽然没有回头,但那个人的眼神却明显让他感觉到不对劲了起来不是赫连翊敏
意识到来人决不会是那个男人之后,慕静云才猛的一下回过了头来,却不想只一眼,就让他彻底的楞在了那儿只见一个七、八岁的锦衣小童,面若冠玉,眼神凌厉,头戴紫金束冠,身穿银色丝绣锦袍,气势浑然天成,一身贵气逼人
“”慕静云楞了楞,足有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面前这小孩是谁,但懂是懂了,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觉得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着实太累,也太尴尬,这么一想,就先把眼神收了回来,想要顺势再把头给转回里侧活脱脱就是小了一号的赫连翊敏,若是长成这样他还想要假装不认得,也还真是太牵强了这个孩子,就是他和赫连翊敏的儿子,赫连争云
“我认得你。”慕静云想要把脸别过一边,争云却不乐意,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捏住了自己娘亲的下巴,强硬的抬起了他的脸,与自己对视他离开时,他已有两岁,有些事情,已经记得了
“放肆”被一个小鬼,还是自己的儿子如此无礼的对待,慕静云腾的一下就火了,马上直起了身子,左手用力打掉了儿子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右手高高举起用力一挥,直接就是一巴掌直扇过去
“哼脾气果然很坏。”本是想要教训儿子的没大没小,却没想到手才挥到一半,就被争云给抓住了手腕,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听到“喀啦”一声脆响那是慕静云的手腕脱臼的声音当年凭着“薢蕊”霸道的药力,争云自一出生就抢走了慕静云一半的内力,之后又是从小习武,父亲师出名门,这一切先天的优势都让争云进步非凡,就算此时还未能赢过慕静云,也已是决不会输了
“”咬着下唇没有说话,抽回了自己的手把断腕给接了上去,个中原由他又怎会不清楚,但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更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这死小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若还再对我动手,我就把你的手腕拧断。”看到慕静云不说话,争云似乎也没了兴致再继续下去,最后再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警告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该死”争云走后,慕静云气得一拳打在了床板上,此时的他,更加坚信了自己这次回来的决定是错误的了
而且那个死小鬼,那臭脾气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么差
第四章 更进一步
争云虽然出去了,但慕静云还是余气未消,再加上现在身体的状况又不允许他有太大的动作,想要追出去教训一下儿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更何况自己失踪了五年,总也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了儿子
各中利弊自然是知晓的,但始终是蛮横惯了,忍不得这小鬼对自己如此无礼,趴在床上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至少总是这小子的爹,虽是有愧于他,却也不能失了身份,若是自此以后就被踩在了头上,那可还得了
慕静云主意已定,心想自己若是跟小鬼正面起冲突的话必然讨不到多少便宜,赫连翊敏对他一直都是管教甚严,从不过多纵容于他,闹出事来想必也是责怪他多过于责怪儿子,既然这样,那也就只有从侧面下手了慕静云敛下双眼,看了看自己刚刚接上的右手手腕,心下一动,左手又再覆了上去,手指找好地方后轻轻一扭,就又再把右手手腕的关节给卸了下来,随后并未多做停留,手指向后退了几分,握住手掌轻转几下,再用力向前一推,就把手腕给又接了上去本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而慕静云却是连眼睛都未多眨一下,好像被拧掉了手腕又再接上去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他是大夫,这些脱臼的小把戏他要说接不上去就实在太假了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效果可是会不一样的呢短时间内连着脱臼两次,伤口的红肿必定会严重许多,这样就算他不说,赫连翊敏自己也会发现得到,而小鬼拧断他的手腕是事实,自是逃脱不了的,无论赫连翊敏信或不信那小鬼会下如此重的手,他受了伤这点终归无法否认,那小鬼自然也是要背上无视伦理辈分的过错,所以,这一回,他赢定了
慕静云打好如意算盘,心情才总算转好了些,如此这般折腾了许久,倦意也渐渐袭来,强撑着等了一会儿,并未见到赫连翊敏回来,心想也不着急这一时,晚上那男人总也还要过来的,到时再告状好了。心事已了,身体的疲倦也到达了顶峰,慕静云也懒得再等下去,刻意把受伤了的右手吊在床边,一是方便赫连翊敏看到,二是怕自己睡着了会不小心压到加重伤势,他虽是故意要暗算那小鬼,却也不希望自己的右手长时间的行动不便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慕静云的眼皮越发沉重了起来,不过片刻,就已沉沉睡去
“静云,醒醒。”正睡得迷迷蒙蒙间,却感觉到有人正在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力道虽然轻柔,但却还是坏了他的美梦,心下登时一个烦躁,抬手就是一掌直挥过去
“啊”一个痛呼,本来还在半梦半醒间挣扎不休的慕静云猛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抬眼便是那冤家赫连翊敏坐在身旁,而自己受了伤的右手,则正被这男人握在手中赫连翊敏抓住了他挥掌的手,却刚好捏到了他的伤处,痛得他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手怎么了”听到慕静云的惊呼,赫连翊敏马上稍稍放开了抓着他的手,举到眼前仔细一看,声音顿时就冷了几分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来动他的人
“哼你去问你儿子好了”慕静云打蛇上棍,板着脸把手抽了回来,面上阴晴不定,心中却在奸笑小兔崽子,让你爹去治你
“是争云伤的你”赫连翊敏意外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争云的性子要说像他,其实是更像慕静云才对,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冷漠寡情
“哼”冷哼了一声,把头转过一边此时不说话,可比说一堆要有用得多了
“其实他是想你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吧”所以把自己伪装起来,假装自己和你一样冷酷无情沉默了片刻,赫连翊敏拉过慕静云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方丝帕,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帮他把红肿的手腕包扎固定好。
“”慕静云闻言楞了楞,赫连翊敏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让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一时间心里突然像是被人拧了一下般的,隐隐的觉得有点儿紧,有些儿疼,就连赫连翊敏握着他的手的温度,似乎都变得炙热灼烧了起来
“我明天会说他的。要不要先起来吃点东西”嘴里问着的是要不要“起来”,但行动上却是背道而驰的压在了人家身上
“今晚不要了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一番话给打动了,慕静云并没有表现出以往过激的反应,而是把手抵在了赫连翊敏宽大结实的胸膛上,眼睛别过一边,低声轻轻的说道
“可是我想要”某人耍赖的就是不起来,低头轻吻,四唇相接,从浅至深,纠缠不休
“很累了”一吻终了,慕静云呼吸急促,低喘连连,却还是不肯松口答应
“那我只进去,不动,可以吗”男人埋首于慕静云胸前的红蕊,用贝齿缓缓的啃咬斯磨着虽是退了一步,却还是不肯放过身下的人儿“你跑了这么久,我也很想你”
被赫连翊敏意外的表白震颤了一下,慕静云咬着下唇,既压抑又享受的感受着因为赫连翊敏的挑逗而越发扩大清晰的快感,感觉到赫连翊敏濡湿的吻一路向下,在来到了敏感而又充满着危险信号的小腹之时,终于还是把持不住颤抖的点了点头“好”
“别怕,我不会伤了你的。”得到了首肯,赫连翊敏再次吻住了慕静云咬得血红的双唇,分开身下人儿夹得死紧的双腿,欺身向前,已经涨痛不已的欲望抵住了羞涩紧闭的入口,窄腰一挺,分身缓缓进入,一点一点,慢慢的压进了他的体内
“啊”赫连翊敏的动作虽然已经极尽轻柔,但因为那个东西委实太大,所以慕静云还是疼得脸色都煞白了起来,双腿不自觉的弯曲紧绷,却没想到因为这个动作,而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了男人坚硬火热的跳动,腰下不禁一软,一直强压下来的情欲也随之不受控制的燃烧了起来
“放松点,放松点”被慕静云突如其来的一夹,赫连翊敏也差点儿忍不住的就想要把身下那人给就地正法,但知道他还未能准备好,终归也是怕伤了他,所以深呼吸了几下,强行把自己快要爆炸的欲望给压了下去,直至自己完全进入到了慕静云的体内后,才稍稍觉得好受了些,过程实在是忍得太痛苦了,直到此时才算舒了一口气,放任着自己倒到了慕静云的身上
赫连翊敏忍得辛苦,慕静云也是同样不好受,以往的日子里被赫连翊敏调教得多了,对云雨之事也是渐渐不再那么的排斥与厌恶,鱼水之欢,食髓知味,若是没个开头还好,但此时此刻他已和赫连翊敏缠在了一起,这又如何能忍得下去
“嗯”本是想要说点什么,但一开口,就是一声低吟先溜了出来,慕静云双颊泛红,眼神迷离,苍白的身躯上,也被染上了一层暧昧的绯红,双手轻抬向上,环住了身上那个强健的身躯,手上微微用力,抱紧了男人的后背压向自己,似乎是在无言的邀请
“呵,学坏了呀。”赫连翊敏久经情场,慕静云的这些小把戏他又怎会不了解是个什么意思,嘴上虽然调戏了一句,但行动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也不给慕静云反驳顶嘴的机会,抱着他一个转身,就让慕静云坐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动。”邪笑着躺了下来,赫连翊敏伸手握住了慕静云纤细的腰,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唔”慕静云一个措手不及,神智本来就已有些涣散,再加上这么一转,脑袋就更不清醒了,当自己回过神来时,他已跪坐在了赫连翊敏身上,而男人的祸根,则因为姿势的关系,更加“深刻”的进入到了自己的体内,犹如一根坚硬炙热的烙铁,强势的扩张开了自己的身体,直顶得他的内脏,似乎都要移位了一般的难受
慕静云被顶得身子一软,不禁趴了下来伏在赫连翊敏身上,呼吸十分急促,绯红越加明显,周身棉软,竟再也提不上一点力气
“你不动,我可动了喔”赫连翊敏的嘴角邪恶的勾了一勾,再次把慕静云扶了起来,一边缓缓的侵略着他的身体,一边捧住了他的脸,由上至下,一点一点慢慢的亲吻舔吮,眉心,双唇,颈项,锁骨,胸膛,腰腹赫连翊敏一一吻过,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印记
“夜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第五章 阳奉阴违
兴许真是如赫连翊敏所说的,争云其实并非故意刁难慕静云,只是两人分别得太久了,一时之间突然见面,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再加上五年未见,争云也不甚了解慕静云的脾性到底是有多么恶劣,只看到丢下他们跑了那么久的娘亲不仅对自己没有多大反应,甚至一言不合立马就要动手打人,心中自然也就气愤不过了。
而不知那天过后赫连翊敏和儿子说了一些什么,自第二天起,争云倒也不再给慕静云黑脸看了,偶尔也会过去听风居看看他,只是交谈依旧很少。
争云人小鬼大,虽然只有七岁,但已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况且这父子亲情的事情谁也勉强不得,只能由着他去了;而慕静云又是个把话藏在心底的人,暗地里对儿子微妙的感情其实早已萌动不休,但表面上却还是维持着一派平静,两人的性子可谓一样别扭。赫连翊敏总归还是了解慕静云的,知道这人逼不得,越是急着让他接受,他可能就会越反感,所以他也不打算插手调解了,只是打定了让他们俩自己相处磨合的主意坐山观虎斗,至多在某人拐不过弯来的时候帮上一把罢了。
生活日渐平静,转眼已过了半月有余,相处的时间久了,慕静云和争云才总算是渐渐相互看对眼了起来,只是不晓得是不是自己跑了太久心虚的原故,慕静云面对儿子时,总是有那么点儿多余的扭捏与瑟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纠结些什么。反观争云的态度就自然多了,有时和慕静云不对盘了,抬眼这么一瞪,也颇有些他爹赫连翊敏镇压他娘时的风范,一大一小脾气都不好,吵吵闹闹乒乒乓乓的也是在所难免,偶尔再打上那么一架,倒也过得还算热闹了
“怎的这么眼熟”赫连家的练武场中,慕静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支在头侧,漫不经心的对着院门外一个一闪而过的匆匆身影低声念道先声明他可不是特意来看这大小赫连练功对打的,只不过是意外的接到了他家教主的飞鸽传书,说是要来赫连家看他,所以他才会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等着,却没想到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个人影,万般无聊之下,也就只好接受了赫连翊敏的提议过来这边看看打发时间了
“是曼裳吧,可能看到你在这儿,就不敢过来了。”赫连翊敏和儿子停了手,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在慕静云身旁坐下刚刚他也只是扫了一眼,看到一角衣裙,不过想也知道是谁了。
“她怎么还没嫁出去”慕静云闻言楞了楞,想了足有一会儿,才记起这“曼裳”是何许人也,时隔这么久,他倒真的挺意外还会看见这个人的。
“女儿家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耸耸肩,赫连翊敏为自己倒了杯茶,对这个话题并不上心。
“教主到底还来不来”慕静云对罗曼裳也无甚好感,随口问过两句也就罢了,顺手抢过了赫连翊敏刚刚倒好的茶送到嘴边,一边不清不楚的念叨着
“娘。”慕静云一口茶水还未下到喉咙,一直静静坐着的争云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表示自己并没有叫错人
“咳咳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娘”给吓了好大一跳,才喝下了一半的茶水也跟着造反了起来,虽是有心反驳,但奈何被茶水呛得厉害,一时之间也没了空闲去管那始作俑者,只能伏在了桌旁痛苦的咳嗽着
娘
不是应该叫他爹的吗
虽是他生的小兔崽子没错,但他可是个男人啊
“爹,我去换衣服了。”看到娘亲被自己的一个字弄成了这个样子,争云反倒是置身事外的感觉,慢条斯理的跟赫连翊敏说了一声,也不再给慕静云任何反抗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这儿,不过慕静云坚信,这个小鬼在离开的前一刻所露出的那个奸诈得意的笑容,他绝对没有看错
“别气了,小孩子嘛。”怕慕静云会再弄点什么动静出来报复儿子,赫连翊敏站起身来靠在了石桌上帮他顺了顺气,轻声安抚了几句,不过那高高翘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呵呵,这个称呼也不错,至少是把他们两人的“身份”给区分出来了。
慕静云气息未畅,虽然咳得没有那么厉害了,但也还是说不出话来,心中愤然这父子俩的一唱一和,又气自己被水呛到了搞到现在想要反抗而又有心无力,心里越想就越郁闷,脸色也跟着黑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这边的两人正一个暗爽一个郁闷呢,慕静云一直碎碎念着的应天教教主殷弦矍终于驾到了,看到姗姗来迟的大哥,慕静云也不管身后那还站着帮他顺气的赫连翊敏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快步向前,抓着殷弦矍的手就往回走去
“静云,”才走了不到几步,两人的身后,就传来了赫连翊敏平静中又带着点儿莫名的冷漠的声音“别耍花招。”旋身坐回了石凳上,赫连翊敏再次为自己倒了杯茶,表情十分淡然惬意,但话语中,却又带着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警告
“”只四个字,就让慕静云感觉到了一阵阴风刮过,本是舒爽的初夏,却让他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略转过头瞥了那个老神在在喝着茶不再看他的赫连翊敏一眼,没有回话,只是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教主,带我回应天教。”拉着殷弦矍回到听风居的小厅内,慕静云单刀直入直接开口让教主把他带回去,这总不算“耍花招”了吧慕静云阳奉阴违的想
“赫连妖精会同意吗”殷弦矍洒然坐下,不置可否的看着明显有点儿急躁的慕静云,心下明了的摇了摇头才刚收到警告,转眼就又动了心思,他这个弟弟,也实在太让人不省心了。
“为什么要他同意我又不是归他管的”“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慕静云一听这话就来气
“那你自己回去就是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的让我带你回去”倒茶,喝水,一派气定神闲
“我自己回的话他必定也会跟着的。”想也知道赫连翊敏不会放任他自己一个人回应天教的,但若是这个男人跟着,他回不回去又有何区别
若此次不能借教主来此之机走掉的话,要再找机会,可就难了
“你究竟是有何不满意”放下茶杯,殷弦矍眼神锐利的看着慕静云,想要知道这个家伙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自他走后,赫连妖精也未有成亲,甚至就是连提,都不曾见他提过只言片语,而一收到静云被人困在蜀地的消息,则又再立马赶了过去他虽不敢说赫连妖精是真的对静云有情,抑或只是看在争云的份上始终对他放心不下,但至少到现在为止,赫连妖精一直都是在主动的改善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所以无论怎么看,似乎都只是静云一个人在闹别扭而已
“”被殷弦矍灼灼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慕静云别过了脸,沉默了半响,才闷闷的回了一句“你不懂。”
“你不说,我们怎么会懂”殷弦矍拍了拍慕静云的肩膀,话说到这,他就知道是继续不下去了,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薄签递给他,凝声说道“手下的人已经查到了茗成前辈的消息,这事也终于可以做个了结了。”
“他怎会去到苗疆居住”接过薄签迅速扫了几眼,慕静云心下“啧”了一声,怎的偏偏就是那个地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总算是有了消息,你不是也正想离开赫连家嘛,去还是不去”这话问得,就颇有些调笑的嫌疑了
离开赫连家,为的就是要离开赫连翊敏,但他若是说了要去苗疆,赫连翊敏必定也会随行而去到头来还是一样没差别嘛
“你陪我去。”横了自家教主一眼,心想大哥总要比那个男人要好对付多了
“我没时间。”怎会不知道面前这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殷弦矍可没打算把自己也牵扯进去,静云想找他做挡箭牌,他却不想为此难为了好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都不帮。
这两个人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至于“旁人”,不要管得太多的好
“那算了,先压一压。”烦躁的用手遮住了眼睛,慕静云一下子变得精神都萎靡不振了起来,摆摆手,表示这事就这么定了
“找了十一年才终于找到,你怎的突然就如此多虑了”看着慕静云的反应和态度,殷弦矍也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事关静云的师傅灵鹫子前辈的遗愿,静云对此事虽然一直都未表现得十分在意,但也还算是比较上心了。而此时拖了十一年的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他却突然为了自己的一些私事而暂且放在了一边,这是否也太反常了些
“我有仇家在那儿,你先等我缓一缓吧,稍后我会解决的。”挫败的倒到了桌子上,慕静云一时之间觉得无比头痛了起来他到底该怎么办啊
第六章 前尘旧事
晚上用膳时,殷弦矍一为贵客,二又是慕静云的兄长,所以慕静云纵是再如何不情不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侧厅里,听那两个已是暗中结盟的男人对他这五年来的行踪飘忽和不负责任指指点点顺便还外加一个面带不明笑容的小鬼在那幸灾乐祸
“还有完没完了”慕静云听得烦了,忍不住出声嘀咕了一句,但终归还是顾及殷弦矍教主的身份,不敢太过放肆,懒洋洋的挑了几筷子菜,也没了心思再吃下去,心想再不走人不晓得还得念到什么时候,于是随便吃了几口,筷子一扔,也不管在座的什么脸色了,站起来直接抬脚就走“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殷弦矍看着脚伤还未痊愈,却还是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慕静云摇了摇头,心说静云你这脾气还真是没得救了,性子恶劣不说,既暴躁又狠毒,说又不听,讲又不通,真真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不派人跟着吗”突然话锋一转,殷弦矍转回头向赫连翊敏问道静云的心意未定,也不是心甘情愿的留在赫连家的,所以他会不会再次消失,谁也说不准
“他现在不敢动的。”帮好友倒了杯酒,赫连翊敏笑得十分自信,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他功力退步得很厉害。”当日在青城山上,他就已经看出来了,慕静云看似戏耍般的和沈二公子你追我躲,不停周旋,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赢不了罢了当日在场的武林群豪人数太多,若是七年前的慕静云,自然能够全身而退,但此时的他,想要硬闯出去已是决不可能的了,而只消伤了其中一个,那必定就是一场血战。
慕静云虽有毒血在身,但那种情况之下也是不敢随便乱用,自己的生死是小,但若是害得应天教因此被武林诸杀,那罪过可就大了性格虽然不敢恭维,但至少对应天教,慕静云还是有着那一份感情和责任的,所以,从这点看,倒也不枉殷弦矍视他如手足了。
“他连我都打不过。”争云也插了一句进来这段日子里,偶尔也会和娘打上几架,虽不是性命相搏,但娘的出招狠历他也是领教过了的,只是细心的他也发现到了,娘他虽然招式狠毒,但劲力却不如他,简单的说,也就是内力不足,现在还能和他打个平手,只不过是占了体力与耐力的便宜罢了,真要说起来,娘其实是输了的那一个。
“这是自然的。”敬了赫连翊敏一杯,殷弦矍的回答出乎了大家的意外“静云的内力是他的师父灵鹫子前辈临死之前才硬要传给他的,所以,其实,静云他根本就不懂该如何练武。”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楞了楞,还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当年静云长到五岁时,灵鹫子前辈就想让他习武,但好说歹说,静云就是不愿意,当时我父亲也还在世,对他也是宠溺非常,就替他挡掉了这事,这才就此做罢。后来再稍长了些,就开始对毒药毒草的有了兴趣,只是灵鹫子前辈认为一个人若是太过醉心于毒,日后心中就必定不善,所以十分坚持的让静云必须学医,若是不学,毒药就也一律不许触碰。也正是因为这样,静云对灵鹫子前辈强迫他学医的事情至今都颇有微词,当时年少,也闹过不少事情,后来师父仙逝了,才稍微收敛了点,不至于再那么耿耿于怀了。”
“看来这坏脾气还真是天生的。”听罢殷弦矍的话,赫连翊敏摇着头笑了笑,心想不愧是慕静云,对自己的师父都能如此无礼,倒真真是个随性至极的人物。
殷弦矍也笑了笑,又再喝了杯酒,才继续说道“这也就是静云的医术为何会比起用毒来要差这么多的原因,学医本就不是他自愿,学起来也是半吊子的不上不下,只是凑巧治好了几个人,江湖上再一传十、十传百,也不知怎的名声就大了起来。灵鹫子前辈仙逝之时,静云已是小有名气,但脾性的恶劣也是越加严重,而做师父的,终归也还是疼爱他的,虽然一直对他要求甚严,但也明白以静云的性子,日后必定会是非不断,终是舍不得他吃亏被人欺负,所以在自己离世之前,才强行把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他。只是静云依旧我行我素,平白拥有了一身内力,却还是不愿练武强身,后来也是被我逼得烦了,才不情不愿的学了轻功,到现在为止,他真正会的,也就只有这身轻功了。”
“难怪我看他的招式,总觉得毫无章法可言,似乎都是随性而为,原来还真就如此。”话虽这么说,慕静云的悟性却还是很高的,虽从未认真学过,但真打起来,他倒也还是像模像样的,而且他的招式并不像一般人那般的一招一式都是固定好了有门派章法之分,全靠自己的临场反应和喜好,兵器也是随意之极,拿到什么就用什么,所以和他交手时,总觉得他出招诡异而又无迹可寻,比之一般的高手可都要难对付得多了
“不懂得如何修炼内功,空有这一身内力,久而久之也是会慢慢消耗掉的,他逆天生下争云,本就失了一半内力,而后在赫连家的两年时间里,你可曾见到他练过一星半点再下来这五年,就更是无从说起了。倒也庆幸当年逼得他学了轻功,总算还没枉死在外面,要不我也难向他家老爷子交代了。”
“这西凉山的老爷子,究竟是何人物连你也要让个三分。”啧啧了两声,赫连翊敏不无调侃的挤兑了好友一句,但笑归笑,眼神却明显认真了起来,这个老爷子,有机会可要会一会了
似乎是看穿了赫连翊敏的心思,殷弦矍神秘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也许再过不久,你就能看到他老人家的真身了。”
侧厅内谈笑风声,其乐融融,而听风居内,慕静云则是独自一人坐在了长廊的扶手上,看着眼前不远处的赫连大宅的围墙发呆没错,他不敢动
不仅仅是因为赫连翊敏早时的那句警告,而是他知道这个男人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防范从侧厅一路过来,他一直很谨慎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若是稍稍让他发现一点踪迹也好,或是直接派个人跟着他也罢,他都觉得合情合理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赫连翊敏似乎已经看透吃定了他一般,明知道他心存异念,却还是一副置身事外,全权在握的感觉,似乎就是在等着他行动,等着把他抓个现行,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给他定罪,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现在这个男人对他,还是很温和谦让的,但他相信,如果他再被抓到一次的话,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就会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了
这也就是他现在为何面对着如此难得的机会,却还是按兵不动只是呆呆坐着的原因赫连翊敏真正的本性,他只见过一次,而只那一次,就已经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被迫封存的内力,两年的软禁,处处压制着的细节,反抗不了的徒劳挣扎虽然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改变了很多原本接受不了的东西,但是那个样子的赫连翊敏,他却是再也不想看到与面对的了因为那个赫连翊敏,是他所抗衡不了的存在,是没有丝毫胜算的绝对
“怎么了”慕静云正对着那丈许围墙长嘘短叹,腰间却突然一紧,转头一看,正是那冤家赫连翊敏,笑吟吟的站在了身旁,长臂揽着他的腰,看到他转过头来,顺势就在他的唇上一点,名曰偷香
“去死”眨眼间又被占了便宜,再加上刚才脑中兜兜转转的那些委屈与压抑,慕静云瞬间就变了脸,恼怒的双手一推,想要把自己和赫连翊敏之间的距离给拉开
“我死你也是要陪葬的。”抬手轻松的抓住了慕静云不听话的双手,赫连翊敏揽在他腰间的手同时一个用力,下一秒,慕静云就软倒到了他的怀里,表情既痛苦又怪异,却是意外的没有发难,而像是在自我压抑着什么
“”咬着牙没叫出声来,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居然在他酸痛不已的腰上下这么重的手,实在是太无耻了
看着愤怒中又带着些许害羞的慕静云,赫连翊敏心情大好,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让慕静云靠在他的胸口上,“我听弦矍说了一些你的事情。”
“什么”听到赫连翊敏这么一说,慕静云登时就紧张了起来,但是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怕赫连翊敏看出点什么来教主难道,又出卖他了
“也没什么,一些你以前的事情罢了。”赫连翊敏点水而过,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多说什么,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薄签展开,放在了慕静云的眼前“不过这个,我倒想让你解释一下。”
慕静云心下一惊,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再定睛一看,发现那纸薄签,竟赫然就是今天教主拿给他看的那张有关茗成前辈下落的信签
第七章 各怀鬼胎
“怎么会在你这里”一个激动,伸手就想要把那张薄签抢回来,慕静云一边动手,一边就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样把赫连翊敏给糊弄过去既然还来问他,那就代表着这个男人暂时还没有知道更多的信息,而既然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在你桌上看到的,你没有放好,就摆在那儿。”慕静云到底不是赫连翊敏的对手,还未过个两招,双手就又被抓住反剪在了身后,赫连翊敏手上用力,把慕静云钳制在了身前,今夜心情甚好,所以并没有因为慕静云的反抗而生气恼怒,只是声音微微冷了些,显出了些许的不耐烦“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去问弦矍”
“我自己说就好了,多大的事。”听到自家教主的大名,慕静云眼睛瞬间转了转,心里面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语气倒是放松了下来,“先放开我。”斜了赫连翊敏一眼,慕静云讨厌自己在赫连翊敏面前表现得太过弱势
“好,好,我洗耳恭听。”依言放开了慕静云,赫连翊敏坐靠到了栏杆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笑得十分诡异你可最好不要骗我噢这是赫连翊敏笑里藏刀的警告
“我师父年轻的时候年少气盛,和人打赌,输了的就要挖出一只眼睛来给对方,以示自己不长眼。”慕静云站得累了,也在赫连翊敏身旁坐了下来,顿了顿,接着说道“过程我不知道,反正结果是赢了,那人也很守信,当场就挖了自己的左眼下来给了老头子。可能那时比较傻吧,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后来人老了,才开始感到后悔,觉得自己当年太过咄咄逼人,就想要把人给寻回来道个歉,顺便再把那眼睛还给人家。只是找了许久,也不见有何踪迹,拖啊拖的,也就成了个心病。”慕静云摊摊手,这个故事被他讲得可谓是无礼之极,无论是用词还是语气,都全无一丝尊敬在里面,所谓的大逆不道,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赫连翊敏听得也是眉头一纠,但他也知道慕静云这人是说不动的,所以他也懒得在这些边边角角的问题上与之纠缠“信里说到的茗成前辈,就是当年输了的那个人”原来那个干涸了的眼睛背后,还有着这么样的一个故事,难怪以慕静云如此别扭的性子,居然还会随身带着那个小木盒了。
“嗯,直到老头子飞升之前都没能找到人,所以就把这差事丢给我了。”意外的,慕静云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很平静,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样子,看来他对于自己的师父虽然意见甚多,但却还是有着那一份不可替代的感情的吧
“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这位前辈”飞升真是个好词
“我在那边有仇家。”转过头来直视着赫连翊敏,慕静云的表情十分认真终于说到重点了
“啊”赫连翊敏“啊”了一声,点点头,表示明白“可以理解,然后呢”
“很难缠。”
“何方神圣”能让大名鼎鼎的慕静云觉得难缠的,想来不是一般人物,不过也与他的功力退步有关吧。
“跟你打过两次照面了。”一次是在西凉山下,而另一次,则是在去长白山的路上慕静云把头转了回去,嘴角勾起了一点狡诈的弧度
“我陪你去好了。”假装自己没有看见那一抹奸笑,赫连翊敏笑得有点儿似是而非
“等我脚伤好了再说吧。”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慕静云的眼底同样不纯粹
“也是也是,那就先等一等吧。”话题告一段落,赫连翊敏起身,抱起了慕静云,往房内走去虽然是在玩些什么把戏暂时还不甚明了,但你若要玩,我陪你就是了,呵呵呵呵
“今晚不要碰我”敛下双眼,虽然没有制止赫连翊敏的行动,但也不代表着他会纵容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与其让他去找教主,还不如自己说出来还有些优势,虽然最坏的打算的确是跟赫连翊敏一起去,但至少现在,还是赢得了一点准备的时间至于他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嘛,那就得由这个男人自己去分辨了,他才不负责呢,哼
看着怀中表情轻慢的慕静云,赫连翊敏似乎宠溺的笑了笑“这可不是由你说的算呐。”
殷弦矍在赫连家逗留了数日之后,就告辞返回应天教去了,而无论慕静云再如何威逼利诱,耍赖生气,殷弦矍就是不肯带他回去,似乎是铁了心的打算把他扔给赫连翊敏,慕静云为此事闹了许久,终归也还是改变不了殷弦矍的决定,最后是气得连人也没来送行,把自己关在了听风居内生着闷气
而赫连翊敏也不管他,似乎是吃定了好友必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所以也就由着慕静云闹,实在闹得太不像话了,才出面教训一番,某人偶尔下不了床的情况,也就由此而来了
慕静云虽然过得不甚如意,但日子却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和赫连翊敏的你来我往,和争云的吵吵闹闹,时间不自觉的流逝,当赫连翊敏再次提到苗疆之行时,慕静云才一下子惊觉到竟然已过了两个月之久了
“你的脚伤已无大碍了,再过几日,我们就启程吧。”靠在桌子上一派气定神闲的赫连翊敏嘴角带笑,双眼闪过一丝精光
“你有那么多时间吗”斜过了眉眼看着赫连翊敏,慕静云表面镇定,实则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男人居然还记得他还以为过了这么久,他早就忘了呢
不过赫连翊敏的确很忙,在赫连家里,白天一般都是看不到他的人的,当然如果晚上也见不到更好,只是可惜没逐了他的愿罢了
“这个不成问题,只要你准备好了就成了。”赫连翊敏加深了笑容,有点意有所指
“随你便吧。”心中不畅,只是不便发作,慕静云脸上还是一片风平浪静,但心里早已乱成一团这两个月里,白天有时要应付争云,晚上又要应付这赫连翊敏,自由的时间可谓是少之又少,而赫连翊敏虽然没有安排人手在他身边跟着,但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本来是计划着利用上次谈话之后的松懈寻找机会离开这儿,但是他等来等去,就是找不到那个他所期望的“空隙”一切看似平静,但却是哪儿都暗藏杀机,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实在不想冒险让赫连翊敏抓到他的罪证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再等,居然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此时若是再想走,怕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但若是真的跟这男人去了,局面又会如何反转
他的命运,又将发生怎样的改变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慕静云此时心中纵是再如何苦恼纠结,也是无济于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