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青绶束花 第33节

作者:荷包 字数:9553 更新:2021-12-31 05:54:32

    李见碧道“我不!”范安面色不变,道“好,那你留下。”他说着挣开了袖了,往前而去。李见碧突然上前抱住了他,道“你别走!”

    这一抱措不及防,范手身体一倾,手中的竹伞落到了地上,大雨淋漓,一下子便将两人浇得透湿。“李大人……”范安苦笑道,“我与你一起时,总是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范平秋,你救过我那么多次,现在就打算这么走了!你说过要为我掏心掏肺,我从前不信,为什么等我相信的时候你又反悔了?!你就当为我娶了郑康之女又如何!哪个朝廷官员不拉帮结派,还有比这更平常的事吗?你为什么不肯!”

    范安笑道“对,我就是不肯。”他心意已决,抓住李见碧的手道“你放手吧。”

    李见碧愣了一会,“范大人……”他突然放开了手,却后退两步双膝一屈跪了下来,他抬着头,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范大人,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不知如何是好,你叫我怎么办……”他说到最后,语音哽咽,范安低头,第一次看到李见碧的眼里盈着泪水,雨光闪烁,可堪温柔。

    李见碧道我求求你了,别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

    范安站着,李见碧的哀求字字如刀凌迟着他的血肉。范安静站了一会,许久后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雨伞,“对不住……李大人,珍重。”他咬着牙道别,转身慢慢牵了马往远处走了。

    李见碧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天地无声,只有茫茫无尽的黑夜。

    第66章 夜雨

    范安这一次去意决绝,打定了主意不会回头。但他料不到,他前脚刚离开范府,后脚便有人来拜访了他。

    尚中喜赐婚的圣旨是下午申时宣的,不过几个时辰,朝中的大小官员都听闻了这桩喜事。既然听闻了,自然要道贺,幸得这日天色已晚,这婚赐得突然,多数人没有准备贺礼,否则这会儿的范府怕早已门庭若市。

    但晚归晚,终挡不住几个热心的。首先赶来的就是兰台的御史中丞秦海儒,前任御史中丞半个月前被抓进锦衣卫去了,这人新官上任,家里早准备了些滋补的礼品要来孝敬范安,正苦于找不着机会来亲近呢,这会儿听说了,忙叫家奴把礼品搬上马车,二话不说便往范府赶。

    不想他来得这样早,还是扑了个空。范府门开着,元珠站在门口,赔着笑说“对不住秦大人,我们家大人出门去了,不知何时会回来呢。”

    范安是朝中有名的“难巴结”,平时在府上,也总借口不在,这事秦海儒早有耳闻,见怪不怪。“无妨无妨!”他笑呵呵地看着元珠,说,“元姑娘,我听闻圣上刚给范大人赐了一桩喜事,特来道贺,既然范大人不在,我也不便多扰,只是这一车薄礼总该收下,你让我的人搬进去罢。礼到了,我马上走。”

    元珠犹豫着,为难道“大人不在家中,我做不了主呢……”

    “这有什么做不了主的!”秦海不容她再说什么,转头便招呼人把贺礼搬出去。秦府的几个家奴手里捧着裹锦绣花的盒子,点头哈腰地往府里去。伸手不打笑脸人,元珠虽有为难,却也没拦。

    这几个人也极识趣,安安静静将礼品放在了偏厅便出来了。反正这东西都堆在那了,还怕范大人不知道是谁送的么?秦海心放得宽,笑呵呵地拱手,说这回我可欠姑娘一个大人情,我这就告辞,不多扰。若范大人回来了,姑娘替我问个安。

    元珠福了福身子,说奴婢不敢。他站在门口,看着秦海带人走了,刚要转身回府,大路拐角又有一顶暗紫流苏的马车隆隆往范府驶过来了,元珠远远看着皱眉,刚想说别理了,把门关上。不想那马车驻在门前几丈处,陈以勤撩帘从车里下来了。

    陈以勤是郑康的义子,此行坐的是都尉府的车辇,黑马开路,旁边四个佩刀的带甲卫兵。这排场不大,气势却是凛然。元珠犹豫的功夫,陈以勤已慢慢走到了阶前。他双手一起,宽袖流锦,淡薄的夜色下,微笑轻浅。“元姑娘,下官陈以勤,欲拜见范大人,麻烦通报一声。”

    毕竟是桓王府里出来的讲师,举止极有礼数。元珠展了眉,出来低了低头,说对不住陈大人,我们家大人不在府上,有事明日再议吧。陈以勤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有要事与范大人相商,麻烦姑娘通报一声。”

    “奴婢没有骗你。”元珠道,“大人真不在府上。”

    陈以勤静看着她。“哦?是么。圣上不是刚赐了婚旨,这时辰他去哪里?”他见元珠不说话,又笑着道,“两个小公子在家吧,贵妃送了些点心到桓王府,我出来带了些,给两个小公子尝尝。”

    元珠道“两个公子也不在府上,这几日都在城外书馆读书呢。”

    “京城里的书馆多的是,怎么跑到城外去读呢?”陈以勤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在翰林院给他找个学士,专门给教两个小公子读书。”元珠道“两个公子本来就是翰林出身的老先生教的,前日大人才令他们出城读书。”

    “哦……”陈以勤静了一会,面色不变,道“可我确有要事相商,你家大人临走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不如在此等他。”

    元珠面露难色道“陈大人且回去等吧,这天很快要落雨了。我家大人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陈以勤笑着,拱手说知道了,我改日再来。

    他转身进了马车,刚坐下,哗然有风吹过帘前流苏,陈以勤心中一紧,莫明有些惴惴不安。那马车往西南都尉府走了半里,他突然出声叫停,下车翻身上马,道“你们先回,我往城外去一趟!”

    “大人,天快下雨了,有什么事明日再去吧。”那卫兵劝了他一句,但陈以勤如若未闻,一打马便往城外西郊方向去了。

    那卫兵说得没错,天很快落雨了。陈以勤才出城门,浑身已被淋得透湿。时近戌时,夜入得深了,风雨之中只有极淡极冷的月光。

    陈以勤穿过坊市,往西郊去的路上没什么人,他打着马,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往自己这边而来。他以为是雨天赶路的行人,起先没有在意,直到与之擦肩而过,借着月光一瞥,依稀辨出那人是李见碧。他连忙勒住了马绳,下来喊道“修远!”

    雨中的李见碧转过头来,陈以勤看他着了件薄衫,面色苍白,显是在雨中走了很久。“你怎么出来了,这下雨天要去哪里?”

    “陈以勤?”李见碧才认出他来,面上似有惊喜,几步过来抓住他道“范平秋逃了!快去帮我把他追回来!”他说话间气息紊乱,一口气要喘不上来似的。陈以勤抓住他的肩膀道“你别急,范平秋去哪里了?他来找过你?”

    “太后懿旨要他娶郑康之女,这人不愿,便收拾了包袱准备逃官了!”李见碧说到此处心口绞痛,抓着陈以勤的胳臂似要哭出来一般,“他去意坚决,我拦不住他,我……我想起来应该去追他回来,但他走得太快,我找不到人了……”

    陈以勤从不曾见他这般无措虚弱的模样,连忙脱了外衣袍给他披上,安慰道“你别急,,他还有两个儿子在城外读书,肯定没走多远。他若要远走,必过城外水口,我现在去都尉府调人,一定堵得到他。”他扶了一下李见碧,半抱着他倚到了马肚上,“我先把你送到西郊,你身体本不好,怎能这样淋雨。”

    “是,是,他一定会过水口……我真是糊涂了。”李见碧拍了一下额头,直起身子道,“那你快去,一刻也别再耽搁了。”他拉起陈以勤给他的外袍半遮在头上,催道“你快去调人!我在水口那等你。”

    陈以勤有一瞬间静看着他,没有说话。李见碧与他从小同窗读书,出了翰林后各自在朝中为官,亲近疏离二三十年,这人从来都是冷静从容,就算杀头罢官也不见得如此六神无主,那范平秋上任才两年多,凭得什么本事,竟让李见碧这样慌乱。

    陈以勤抓住他的手,脸上又挂起浅冷的假笑“不过一个范平秋,真逃了也就逃了,御史大夫的位置总会有人坐,未必会比他差。”

    李见碧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抬手甩开了他,斥道“你说得真简单!他走了,下一个御史大夫一定由内阁推举,你还指望新任的来帮你郑家一把吗?做得什么梦!”

    陈以勤被他斥得一怔,回过神来道“好,我知道了。”他放开了手,退后两步翻身上马,“我一定追他回来,你放心。”说着掉转马头,一甩马鞭快速往都尉府去了。

    戌时快过,陈以勤才赶到郑府。郑康看到他一身湿透的模样,说你不是去范府了问日子了吗?怎么这时候才回来。陈以勤喝了口水,道“选什么日子,这姓范的逃了!”

    “你说什么?”郑康没反应过来,陈以勤看着他道,“他不愿娶蔚儿,为此逃官了。我要十五个骑兵,到水口堵他回来。”

    “你可弄明白了,他一个二品高官,会因为一桩婚逃官?该不是犯了什么事,畏罪潜逃了。”郑康哭笑不得,“说不定是锦衣卫那帮人查出他有谋反之嫌,要抓他入狱。”

    陈以勤道,“就算他是畏罪潜逃,都尉府抓他,也是名正言顺。”

    郑康笑着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桐金乌木递给陈以勤。“你拿着这个可调二百轻骑兵。你趁夜把他堵回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弄出太大动静了,否则我无法向圣上交待。”

    陈以勤道了是,收了令牌领兵快速往水口而去。范安一介书生,堵得上一个人就够,堵不上千军万马也没用,都尉府的轻骑是精悍之最,论身手,以一敌百不在话下,陈以勤思虑之后,只调了十五个人。

    去往水口的路上,陈以勤看到了李见碧,那人正冒雨往水口去,陈以勤叫住了他,将他拉上了马。李见碧见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带甲骑兵,下意识还想遮脸,陈以勤道“这些人常年在兵场,不认得你,没事。”

    水口有三座青石桥,通往西、北、东三个道口,都是已百年的老桥,相距二三里远,在这样的雨夜里,彼此也望不到境况。陈以勤往每座桥头指派了五人,临行前吩咐但凡见到一个男人领着两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必定要拦下。

    李见碧见众人要走,连忙插了句话“那是御史范大人,尔等万不可伤人。”陈以勤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修远说得极是。”

    李见碧和陈以勤在北桥等了一刻钟,没有等到动静。他心下极为不安,来回走了两圈,问陈以勤“他会不会已经过桥了?也许我们该过桥去追。”

    “应该没有这样快。如果真过了桥,四面八方天涯海角,叫人往哪追?”陈以勤拉住了他,伸手按住他的额头,说我看你已经发烧了,这情形应该找个地方休息去。李见碧推开他的手,喃道“我不休息,没见到他人,我怎能休息……”

    范安确实还没过桥,他接了两个儿子再赶到水口已近亥时,天下着雨,他不忍让两个儿子跟他淋雨,又去夜市临时雇了辆马车。

    那马车疾驰到水口南桥,不出意外被五六个骑兵拦了下来。那马夫还以为夜里遇了劫,刚想喊话已被人用长剑指住了眉心。“我乃朝廷亲兵,今夜奉命察看过桥之人。”为首一人上前道,“你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出来让我等看一眼。”

    范安在马车里听他们自报家门,心下已咯噔一声,他刚想提醒马夫别说话,伸手已听那马夫交待道“没什么人,就一个男人和两个小娃娃。”

    范夫握紧了拳头,真想一脚将这没心眼的给踹下车去。他平了平心气,慢慢撩开车帘看了一眼,问“你们是什么人?奉了谁的命?我乃御史大夫范平秋,今夜出城有要事,你们赶紧给我让路!”

    那五人却并不答他的话,其中一人转头吩咐道“去北桥通知陈大人,说人已经找到了。”

    雨声淅沥,这句话却还是让范安听到了。他马上意识到之“陈大人”可能就是陈以勤,当下奋然道“你们都尉府的亲兵私自拦截朝廷命官的马车,可有兵牌?!你们这是以下犯上!快给我让路!”

    五匹黑马打着响鼻,马蹄却不肯挪开一分。范安捏了捏拳头,道“撞过去!”

    “啊?!”那马夫转过头来,为难道,“不行啊大人,这马车值钱得很,撞坏了谁赔?再说那是朝廷亲兵……”他话没说完,范安已递出来一锭银子“这是八两,你拿好,这马车我买下了,你走开。”那马夫接过银子,嘴里吱吱唔唔还想说什么,不防范安突然伸出脚,一屁股将他踹了下去。

    他这回是吃了称铊硬了心,无论如何要离开这里。当下一抖马绳,挥手在两个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这两匹白马也算良驹,平日被精心侍候着,少有这样被狠抽的时候,当下吃痛非常,立即撒开马蹄往前狂奔了起来。

    堵在桥头的五人没料到他会硬闯,那丈宽的红木车直撞过来,当下掀飞了拦在中间的两名轻兵,一时人仰马翻好不狼狈。好在另三人反应极快,掉转马头飞快地追了上去。

    从桥头到桥面还有丈百的距离,范安的手上马鞭不停,速度已至极限。但身后的轻骑兵仍追上了他,两人一左一右夹着他,大声喊道“范大人,快停下!”

    范安只当没听到,抬手又挥了一鞭,左侧的轻兵见状喝了一声,范安转头一看,竟见他直起半身,做势要飞扑到他身上来,他心下大惊,下意识猛拉了一下右边的马绳,不料那马车太过笨重,这一拉偏离了方向,左轮呯地便撞上了桥上的护拦。眨眼之间,那马车在桥面上飞滑着掉了个头,车轓又猛击在右侧桥栏上。

    这马车整身都是红木制成,坚不可摧,却也异常沉重,这一撞,只听哗然一声巨响,左侧桥拦竟被撞飞了一大块,那马车左侧的车轮随之铿地滑了下去!

    在场四人一时间都惊飞了魂魄,左轮一滑下去,整个马车便要歪进旁边的水口河中去。“快拉住马车!”有人大喊了一声,五人不顾伤痛,一同扒住了马车的右耳和轮牙。但这马车重达千斤,下坠之势岂是轻易能阻,五人合力,那马车仍慢慢往下滑了下去。

    马车里传出孩子的哭声,有人喊道“我看到范大人跌回马车里去了!先把范大人救上来!”四人一边扒着马车,一边大喊范大人,但马车里安安静静,却无回应,只有两个孩子的哭声越加强烈。但现下大半个马车悬在桥外,也没人腾出手去救两个孩子。

    四人坚持了几数终于到了极限,将要松手之际,陈以勤一众才赶到了,李见碧被眼前一莫吓白了脸色。他带头冲上去拉住了马靷,此时一阵咯咯之声,呯然一声啐响,右侧车殻也滑了下去!这一坠势不可挡,当下抛飞了旁边两个骑兵。李见碧身后五人上来连忙拉住了车辀,有人拔出匕首在马屁股上狠扎了一刀,两匹马惨嘶一声,往前一拽阻住了马车的坠势。

    此时东桥的人也赶了过来,十几人一起拉住了绳索,眼见那马车悬在桥外摇摇欲坠,李见碧大声问“范平秋人呢?!”有人道“在车里面,没有应声!可能受伤了!”

    李见碧耳目混沌,往下看了半天,耳中听到孩子的哭声,才反应过来“里面是范大人的儿子吗?”他道,“得有人赶紧下去拉他们上来。”

    “不行,马车太重,这绳索就要断了!再下去一个人,恐怕不能支撑。”

    李见碧道“我比较轻,我下去!”他说着弯下腰,想顺着绳索进到马车里去,此时陈以勤走过来拉住了他,斥道“你疯了吗!这马车要坠河了!你要跟他死在一处不成!”

    第67章 看开点

    李见碧听见“死”字,怔了一怔。他手腕被陈以勤抓着,低头看了一眼悬在桥外的马车,冷风细雨,底下河水滔滔,漆黑的夜里水面没有一丝亮光,一眼望去如深不见底的地狱。

    陈以勤转眼对旁边的一骑兵道“你下去!”

    那人只能道是,但这人身高体壮,又戴着铠甲,身体下到一半便听马绳咯咯细响了几声,有人道“绳快断了!”

    “给我上来!”李见碧大喊了一声,抓着那人的背甲将上拖了回来,道,“我下去。”

    陈以勤道“不行!干脆让马车掉到河里再捞上来,不一定会死!”他说着又去拉李见碧的胳臂,没想李见碧使劲甩开了他,一伏身顺着靷绳便下去了半个身子。陈以勤这一惊非同小可,忙蹲下身子,一伸手却只拉住了李见碧肩膀上的薄衫。

    李见碧的脚已够到马车的红木门,抬头骂道“蠢货!快放手!你要把我衣服扯下来不成!”陈以勤心知他心意已决,暗骂了一声,只能放了手。

    那马车在风中微微晃动,伴着靷绳的咯咯声,将陈以勤的心都吊在嗓子口,来阵大风都给吹断了气。

    马车的门橎在撞击时斜插着堵住了入口,李见碧用手掰了半天才破出一个小门,他朝里望一眼,里面范安的两个儿子看到了他,连忙站起来边哭边朝他伸手。李见碧伸手拉了一个上来,没来得及问话,便举着让陈以勤接手拉了上去。

    陈以勤抱住那小儿子,大声道“风起得大了,这靷绳支撑不了几数,快上来!”

    李见碧伸手又拉了一个上来,道“范平秋还在里面!”他把范安的大儿子推了上去,小心翼翼又要入到车身里去。陈以勤几乎怒火中烧道“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绳子要断了!”他狠捶了一把旁边的桥栏,恨不得下去将他给拽上来。

    李见碧入身到马车里,用力破开了一边的窗柩,水光月光映进来,才看到了底下的范安,李见碧用力摇了摇他,大声道“范平秋!范平秋!”范安皱了皱眉头,闭着眼睛轻哼了一声,却不肯清醒过来。

    他下半身被斜凹进来的车壁卡了个结实,几乎动弹不得。右侧脸颊流满了鲜血,而唇色雪白,昏暗中红白交错,看着令人胆战心惊。

    李见碧心如擂鼓,蓦然想他十四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雨夜,他的父亲在他病床上看着他慢慢断了气,最后闭上眼时,也是这样苍白死沉的脸色。痛失至亲的伤心和绝望深铭在他心底,午夜梦回,时常如噩梦般令他惊醒。

    十多年过去了,他已不再是那个不经风浪的幼童,原以为至那之后再也不会那样揪心,不曾想见到范安的一瞬,那种感觉又如数,甚至加倍地涌现出来。

    “范平秋!”李见碧猛拉了一下他的襟口,“你醒醒!你那么怕死,有那么多不舍!怎么能就这样死了!”范安他掏心掏肺了这么久,屡次救他于危难之间,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说声谢,甚至还没能好好领他的情,突然之间,这人就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吗?

    “快出来!”桥上的陈以勤大声道,“靷绳要断了!”

    “范平秋……”李见碧抱着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你醒醒……我不许你这样死了……你可有听到……”

    范安被他勒着胸口,似乎有些喘不上气,突然胸口一伏轻咳了几声。李见碧心下一喜,低头已见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从破开的车口里飘下来细靡的雨丝,风声呼厉,伴着轻浅若无的月光。范安看到李见碧满是雨水的脸,混沌中蓦然回到初见时玉瓣飞舞的御花园,阳光明媚,清风沁凉如水。“李大人……”他突得笑了,“你怎么哭了?”

    李见碧知他没死,大喜之下接着大怒,抬手猛煽了他一脸,骂道“给我醒醒!快站起来!”

    范安被这一巴掌甩得吃痛,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他反应过来不由心下一抖,猛挣了一下身体,道“我的腿被卡住了!”李见碧扑过去拉了拉他的左腿,果然扯不动。原来是横插进来的轓耳卡住了他的脚踝。

    李见碧使劲踹了两脚,此时一阵大风吹过,带着车身一阵晃动。范安耳边听到陈以勤的呼喊,抬头往上一看,才明白过来现下自己正被吊在桥边,他心下大惊,推了一把李见碧道“你快走!这车要掉下去了!”

    “我要走早走了,还等到现在?!”李见碧气急败坏地吼了他一句,拉着范安的脚猛地一拽,终于把他的腿给拉了出来。他一把扶起了范安道“快从车口上去!”

    范安推了李见碧一把道“你先上!”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46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