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了然于兄 第9节

作者:零望空 字数:24158 更新:2021-12-31 06:24:33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仅此一句深深的切入黎迎峰的心中,就以楚沐年当今的实力,正是他日盟主之位的不二人选,何况,他现今还是盟主的女婿,外界人心归一,再确定不过他就是盟主的候选人。

    黎迎峰现在畏惧的不是有朝一日退出江湖,而是黎家的荣誉。楚沐年虽然是入赘黎家,可他身上流的始终不是黎家的血,他姓楚,一个不会改变姓氏,不会成为黎家的标致。

    狐狸目光逐渐阴沉,争儿的话,醍醐灌顶惊醒了他。

    不久,楚沐年接到黎迎峰新的任务,竟然是天合一年前失败的咸阳闹事。据他所知,天合失败后,黎迎峰相继又指派了其他义愤填膺的门派前去对付,此事也就进行了一年多,最后仍然没有全部清理完那群来自外域的用毒高手,可以说,是这一年来最为棘手的事情。

    楚沐年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他拎着酒壶再次踏进了密室,见了惊讶的天合,他径自为两人倒满了酒却没有提起任何关于他与黎详争的事。

    憋气的密室中,晕黄晃跃的烛火却是如此的孤单无力。楚沐年想到自己艰巨的任务,想到一直被压在深处的感情,一口热辣的白酒滚入肚中又满满的辛酸,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亲口对他说一句千,我想你。。

    浓烈的感情翻江倒海,楚沐年还是没有忍住,对天合说“过去我都未曾跟你说过我喜欢的那个人,因为他是个男人,还是我的师傅。”

    没有注意到天合的吃惊,楚沐年陷入回忆中,说着他与顾千里的点点滴滴

    天边翻出鱼肚白,离开黎府接受任务的这一天还是来临了,楚沐年整理了下糟糕的心情,没有告诉天合远离的任务,便带着手下离开了黎府。

    楚沐年领着手下进入咸阳地界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咸阳附近的居民所剩无尽,难得瞅到一两个农夫打听外域之人的行踪,他们个个惊慌失措摇着头跑走了,打探无果的楚沐年牵着马继续沿着沉静的村庄一路向西,深入前方树林,林中赫然出现一片红绿的奇花异草,在树林中诡异之极。

    楚沐年的手下对此花草十分熟悉,他们曾经是天合麾下,尾随着天合来过此地,那时候的花草仅有几棵,但是,单单几棵花草的毒汁足够致命,没想到才一年的时间已经遍布树林。

    有人开始建议楚沐年烧毁这些花草,否则会继续成为外域之人用毒的利器。

    楚沐年连忙吩咐大家在花草周围摆上附近干燥的树枝,引火焚烧,一时间,森林上空青烟弥漫,场中噼啪作响。手下们高呼呐喊,轻轻松松就将外域之人的命脉切断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声,楚沐年从马上循着哭声飞奔过去,一名四、五岁的小男孩脱上的衣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拼命的扑打着蔓延近花草的火舌,小小的双腿不由也迈进了火海中,楚沐年一惊,当下从火中把执意护花的小男孩拉了出来。

    那孩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垂头一口咬伤拦住他的手臂,继续扑火。

    眼看孩子的举动益发的奇怪,楚沐年不得不去考虑花草中是否有小孩视若珍宝的物件。毁花是一件事,但是救人至关紧要,他岂能看着小孩就这么闯入火堆中。他又回头命令手下开始扑火,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手下虽然奇怪楚沐年的命令,但还是软足了劲加入扑火的行列,没一会,看到冲天黑烟的外域人全部从远处奔腾过来,他们嘀咕了些不懂的话,冲上去拼命抢救花草。如此半天下来,一大片的花草仅剩下中间小片躲过遭情。

    之前齐心合力扑灭火势的两方人马此时各立一边,楚沐年盯着对面的小孩子,心中明朗,当时只想着救人,哪里还想到此处偏僻的地方还有小孩留在这里玩乐。阴错阳错,他不但救了外域人的孩子,还帮他们拯救了毒害他们中原人士的花草。

    楚沐年感觉非常的糟糕,就算对面的外域人整齐一致的弯身表示他们的谢意,他和他的手下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的成就,一点的喜悦,满心只有复杂与彷徨。

    接下来怎么做,难道直接喊着冲上去杀了这群刚刚还对他们礼貌称谢的外域人

    黎迎峰的命令很明确,不是赶走他们,也不是与他们打好关系,而是杀光这群凶残的外域人。

    楚沐年望了望西山日落的天际,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好像变得有些复杂了。

    、60

    外域人似乎看出了楚沐年为难之处,其中一名学过中原话的外域男子,站出来友好的解释着他们与江湖人之间的误会。

    他们本来居住在沙漠一带很小的部落地区,本身没有高强的武功,仅有祖先延续下来的毒技保护着自己的亲人。

    一年多前,他们一族的族长招小人诡计中毒昏睡。由于各方土质环境有异,他们为了救醒族长,带着解毒的种子来到中原,由此族长才能靠着这些生长出来的花草延续清醒的时间。但是他们疏忽了花草本身带有的剧毒,以至于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不小心染上毒汁,暴死树林。他们好心埋葬他们,不想被几个过路的江湖人看到,由于语言不通,误会由此开始。

    事后,他们也曾请使者把真相翻译,中原人执意他们诡计多端非但不信还杀了使者,他们愤起,不得不与江湖人抵抗。

    此次,他们看到楚沐年帮他们扑火救出花草,他们很是感激,才想着他们不像那群不由分说就上来杀人的江湖人,心中多了一点希望,开始解释缘由。

    楚沐年听后汗颜了下,没敢说他们就是纵火犯,要不是看在小孩拼死扑火的行为,估计这一刻就不是解释,而是打开杀戒了。

    想到那小孩,翻译男子介绍,他是族长的儿子。

    楚沐年闻言不由多看了孩子几眼,澄澈的双眼中可见还是一名充满希望的孩子,若是就此随着双方的误会在孩子单纯的记忆中留下难堪的杀戮,实叫人不忍心。

    楚沐年跟他们保证,回去一定将此事转告盟主,必定解开双方的误解以便和平共处。外域人听此,热情的留下楚沐年作客了几天,临走前,楚沐年提到天合之事,外域人毫不犹豫的拿出原以为没有暗无天日之毒的解药,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就此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楚沐年揣着怀里的解药,仿佛已经看到密室中的天合重新走出黑暗,恢复当日的风华与黎暖暖共守此生,他亦可功成身退,回去找顾千里讲述他一年来传奇的经历,让他重新接纳自己。

    路有长短,命有祸福。

    就在他们离望月城还不到几里的山路上,他们的人马突然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伏击,伤亡惨重,就连楚沐年也未能脱险。胸口受到其中一名黑衣人致命的掌风,耳边还能听到有什么物体碎裂的声音,身体就像无生命的布偶被推下了山脚。

    不知晕迷了多久的楚沐年,是被附近的山民救醒的,胸口还有些震荡的惊悍,脑中还忘不去之前的碎裂声。

    摸了摸无大碍的胸膛,却是怀里那瓶应该解救天合的解药抵挡了黑衣人的掌风,救了他一命。

    一时间感受不到侥幸活下的欣喜,只有浓浓的心酸从心底泛滥。

    外域人给他解药时就小心的嘱咐着解药的珍贵,仅此一瓶。如今解药被毁,天合的光明又将坠入黑暗,黎暖暖与他又要重回到过去那种在外人面前,扮演不可能的恩爱夫妻。自己也无法自私的回去找他的千,妄想获得他的幸福。

    原来美梦瞬间在你面前幻灭的滋味,远远比没有发现希望还要残酷。

    整整的一天,楚沐年都陷入了悲望中。

    住了几天,重拾心情的楚沐年没有直接回望月城,而是留在了黑衣人埋伏的地方寻找线索。

    那群黑衣人就像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身手一致。特别是那个与他交手的黑衣人,绝不像是泛泛之辈,到底是谁想要加害他们

    寻找了半个多月后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楚沐年这才狼狈的一人走回了望月城。到了黎府,府上的人好像并不知道他被伏击一事,只有黎迎峰露出了一点微妙的表情,楚沐年没有多想,说了一遍路上发生的事,黎迎峰忙不迭时的找人暗中追查那群黑衣人的行踪,一边又像公正的裁决者担保外域人之事到此结束,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互相残杀的局面。

    后面几个月黎迎峰没再给楚沐年安排任何的任务,时间转眼就是第二年,黎暖暖的喜脉又给黎府增加了喜庆。楚沐年出入密室的次数也频繁变多,他像个尽责的传播员讲述着黎暖暖一天比一天隆起的肚子。

    天合愧疚道“因为我们的关系拖延了你的幸福,你若是喜欢女子,现在也有一女半子了。”

    楚沐年摆摆手,“你啊,若把我当兄弟就不要cao这份心思了,总之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们长大后也要称呼我一声爹,当然,我可不会像你那样温柔,做错事的小孩就要打他们的小,你可不准心疼。”

    天合被楚沐年逗乐,遥想着那样的未来,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着孩子长大了。

    时间飞逝,黎暖暖的第二个孩子终于出世,是个带把的,这下黎迎峰也笑的合不拢嘴,他们黎家又多了一位可以继承香火开枝散叶的子孙。

    另一边的黎详争在得知楚沐年没有死在咸阳,失望之余,又开始着手调查楚沐年的事,偶然中,让他发现了一件惊天秘密。

    那一天,楚沐年正在密室认真的与天合讨论着第二个孩子的名字,就听黎迎峰急见楚沐年。

    见了黎迎峰,就听对方开门见山询问他三年前进入望月城的时间。

    楚沐年瞥了眼黎迎峰身边的黎详争,顿觉不妙,黎迎峰如此问便是知道了什么。

    黎迎峰将黎暖暖过去认识楚沐年的说辞重述了一遍,然后对照楚沐年第一次进城的日期,明显存在时间上的差异,也就是说,针对黎暖暖怀孕的时间推算,楚沐年根本就还没有进城,他们怎么会在望月城相识呢

    、61

    “荒唐,我一个大男人岂会容忍自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野种。”楚沐年誓死抵赖,胡口圆谎,“没错,我们的时间却有差异,因为你们限制暖暖在城中的自由,她哪里还敢说出自己偷跑城外遇见了我,只能让你们相信我们是在城中相识。”

    黎迎峰虽然对小黎辰的身世感到可疑,却仍然想不明白除了楚沐年,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如果他咄咄逼问楚沐年,他非但不说,还伤了彼此的和气。综合考虑,黎迎峰暂且不再过问小黎辰的事。

    整件事看是一场虚惊,楚沐年回去后总感觉不会就此结束,半夜,他匆匆将黎迎峰的怀疑告之天合,天合凭借多年对黎迎峰的了解,岂会轻易留下来路不明的孩子,小黎辰恐怕有生命之危。第二天,天合写了一封信递给楚沐年,希望他把信转交给城中的另一个好友,宋老板。

    宋府是望月城中的商富之家,尤其到了这一代的宋老板,乐善好施,救济劳苦,很受大家的称赞。如果让他公开收养小黎辰,黎迎峰或许还会通融,毕竟,小黎辰身上有一半黎家的血,狠下毒手倒不如就送给宋老板眼不见为净。

    再说楚沐年担心起疑的黎迎峰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只好将信交予宋老板后就匆匆离开,不敢多言。进了黎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随后收到缉拿采花盗的任务,情况紧急即刻就启程了。

    其后就是与采花盗打得两败俱伤,不愿回黎家疗伤的楚沐年想到了顾千里,终有了三年后的相见。时间仿佛又停留在他被逼走的那个夜晚,小屋中,顾千里同样拒绝了他的感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伤势复原后的楚沐年得到了顾千里的帮助,两人一起下山对付难缠的采花盗。

    种种之后,外界谣传楚沐年勾结采花盗,黎迎峰派遣暗影抓回了楚沐年。同时,与暗影交手的过程中,楚沐年发现这些暗影的身手招式有些熟悉,竟然与一年前路上伏击他们的黑衣人如出一辙,楚沐年当下打了个激灵,很有可能,那个要他人命使出掌风的黑衣人,就是黎迎峰。

    心寒着黎迎峰一年多前便对他动了杀机,难怪他侥幸活着踏进黎府之时,黎迎峰表情古怪。现下外面谣言他与采花盗有所勾结,不正是黎迎峰除去他的另一个大好时机吗。

    终于看穿黎迎峰伪善的面目,被暗影抓回黎府的楚沐年,满眼嘲笑的望着上位扮演着裁决者的老狐狸,一副苦口婆心的关爱样劝着与采花盗勾结的自己,回头是岸。

    楚沐年心明如镜,黎迎峰想让他开口,无非是想找一个他与采花盗勾结的证据,由此顺理成章的在江湖大众下,名正言顺的处决他。他与采花盗勾结的事实真伪,早已失去了澄清的资格,今日,他势必要自己做一张假证。

    楚沐年保持着沉默,大有与他耗下去的架势。

    对面的黎迎峰好像失去了耐性,眼光移向身边的一名暗影,不一会,那名暗影带了两人进来,楚沐年一瞧,惊色。一名是憔悴了许久的黎暖暖,还有一名,是密室中的天合。

    楚沐年担心着走出密室的天合受不了外界的光线,怒骂没有人性的黎迎峰。

    黎迎峰接回楚沐年的话,显然戳中了他的爆发点,“没有人性吗,一个是我亲手养大的徒弟,一个是我宝贝的女儿,还有一个是我一直值得骄傲的女婿。你们三人同气连枝,欺上瞒下,暗通款曲,把我当傻子一样蒙蔽三年。”

    上次宋老爷收到信未能及时询问楚沐年关于天合儿子的行踪,错失了收养的机会,而黎迎峰却借采花盗一事将楚沐年支开,顺利挟持小黎辰威胁黎暖暖,黎暖暖爱子心切,无奈只好妥协交代小黎辰的身世。

    楚沐年看不过好似天下人都负了他一样的黎迎峰,指着他骂道,“天合与暖暖彼此相爱,原本可以私定终身,尘埃落定,因为你的一次任务,天合不但失去了自由,还要忍痛舍去自己心爱的女人,作为师傅的你以为将天合困在密室,就是对他最好的补偿黎迎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你的尊严毁了天合一生的幸福,是你满心只顾着黎家的荣誉,把自己的女儿逼上跳湖的绝路。”

    “黎家好几百年建立起来的荣耀,岂能让这种污秽之事成为外人的笑柄,就算是我的女儿,也不能容忍她的不贞不洁。”黎迎峰坚信着自己的信念,他没错,想要守护黎家,适当时就必须做出一些牺牲。

    楚沐年对黎迎峰的麻木不仁益发气极,想要继续争辩,另一边的天合意识到黎迎峰对他们暗下杀心,打断楚沐年,对黎迎峰忏悔。

    “暖暖是个好女孩,也是师傅捧在手心中的一颗最珍贵的夜明珠,合该快乐。沐年本就与此事毫无关系,若说他有错,只是错在人人皆有的恻隐之心。天合自小被父母抛弃,是师傅慈心收养,天合从此下心一生相报。可天合还是未能躲过儿女情思,不但令你蒙羞,也拖累了暖暖,所有的错都在我一人,所有的事我一人承担。”

    天合转身拔出暗影身侧的佩剑,毫不犹豫的刺入胸口。屋中传来女人的惊叫、哭泣声。楚沐年颤抖的伸出手,接住了倒下的身躯。

    屋中只有黎迎峰露出嘲讽,望着躺在楚沐年怀中的天合,奄奄一息喘着气仍不忘恳求着他的原谅,“种了暗无天日,反正你也是废人一人,与其继续守在密室虚度光阴,如此倒是干脆。”绝情的黎迎峰,一手握住埋入天合胸口的剑柄,一边阴狠道,“看在你曾经为我效力的师徒情分上,我再送你最后一程”

    手中的剑甩手一提,埋入天合胸口的剑身狠狠的抽出了皮肉,拉扯出更多的血花,洒满了一地。失去剑口的天合,浑身鲜血,再无声息

    、62

    天色暗沉,冷风卷起地上败落的树叶,沙沙的游走在树林中。

    楚沐年缩了缩身子,背向风口依靠树干,冰冷的双手移近晃动的火苗,一股火热瞬间化开冰凉,蔓延至有些僵硬的身体,却没有融化天合之死弥留下的悲伤。

    “沐年。”

    一双温热的大掌包合住他的双手,有别于火苗的温度,充满生命力的炙热与温暖。楚沐年恢复些神智,依恋不舍的抽出男子好意借温的手,对旁边的蓝衣人笑的有些尴尬,“我以为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千,我没事。”

    顾千里微微有些失望的收回手,沉默了会,他又捡起地上的树枝,将面前火旺噼啪的柴火慢慢的挑拨至楚沐年身前,转而回到正题,“天合的死太不值了。”

    身前的火苗被顾千里越挑越旺,跳跃在身上的火光带着异常的温度,犹如三月的暖阳,舒适柔暖。楚沐年把目光移向认真为他取火的男子,眼中荡漾起细小的幸福。

    他与天合皆是孤儿,唯一不同的是,天合出生不久就被父母抛弃,命运之中,却被初登盟主的黎迎峰捡去收养。在世人眼中,能够成为盟主的徒弟,享受着衣食无忧少爷般生活,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一切若是换成小时候的楚沐年,他会嫉妒天合埋怨各自不公的命运。为什么同是孤儿,他只能沿街乞讨,受人欺凌,当幸运真正来临之时,也只是一个比他学了几年武功的少年勉强成为他的师傅,与天合盟主的师傅岂能相比。

    如今想来,他们两个最不幸的却不是他,而是天合。

    千没有黎迎峰的权势,也没有黎迎峰的地位,因为他的爱人之心,不时的体贴,才会令自己感动,让他不可自拔的爱上。黎迎峰若能有千一半的良知,天合也许真的会成为天下人最羡慕的孤儿。

    “那天,天合料准了我们三人必死无疑,与其等着自己最信赖的师傅亲自了结他的余生,不如自行了断还能保留那份师徒最纯粹的感情,可他临死前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师傅绝情到连一点美好的憧憬也要摧毁,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拔出了那把刺入胸口的剑,催速他的死亡。”

    逐渐,楚沐年再一次陷入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天合死后,黎迎峰瞅了一眼晕迷在地的黎暖暖,就把目标转向唯一还坚持的楚沐年。

    “你们三个感情如此深厚,你也不愿天合孤零零的离开吧。”恶魔般的男人说话的同时,从身上掏出一张纸丢给楚沐年,“把它签了,或许我不会为难你的儿子。”

    儿子

    楚沐年愣怔回神,突然意识到,黎迎峰只知道小黎辰的身世,却不知道他第二个孩子也是天合的血脉,这算不算唯一还值得开心的事。

    楚沐年开始垂眸注意黎迎峰丢给他的纸,上面写了几排字

    我,楚沐年。一时鬼迷心窍受不住采花盗引诱,与他勾结欺辱良家妇女,祸害侠义之士。今被岳父抓回受其责训,顿时醒悟,有负众望未能完成缉拿采花盗的使命,内心悔恨染上恶习,无颜面对世人,仅此绝笔。

    看到最后,捏着纸张的双手气的有些发抖,浑身好像要炸开般想要发泄什么,楚沐年咬牙凶狠的瞪着黎迎峰,“真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自杀理由。”

    黎迎峰取过桌上的毛笔,沾了些许的墨汁,“你不愿承认勾结一事,只好出此下策。”

    “明知道我与采花盗毫无关系,你却借用此事铲除我,黎迎峰,你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为了我们三人欺瞒你这么简单,就像一年前你就想杀我一样,为什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可以为我效劳,同样也能威胁我的地位,你非死不可。”

    “我呸,谁稀罕你的位置。”

    黎迎峰将毛笔递给一脸鄙视的楚沐年,“不要耽搁时间了,这张纸,换你儿子的一条命,足够了。”

    “不。”楚沐年想也不想,“不但是我儿子,辰儿也要活在世上。”

    “这你放心。”黎迎峰保证道,“世上没有了你们三个,他的身世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我岂会再要他的小命。以后如果有人提起你们三个,辰儿的脑中只会想到,自己的父亲由于采花盗之事后悔自尽,他的母亲狠心抛下他,随你殉情,而那位应该与他无关的天合,受不了密室的孤独,了断终身。如何,是不是很完美。”

    完美个屁楚沐年收回口中的粗话,想了下,自己不能死,谁知道这只老狐狸以后会不会变卦。

    “纸上的字我可以签,但是,我还有条件。”

    黎迎峰见楚沐年软化,应是做好了受死的准备,不在意多开的条件,“说。”

    “我们死后,并不知道你如何处置我们的尸首,恐有不周,我委屈一下便是,但是天合欲以自己之命救我和暖暖,这份情意,今后再没有报答之日,我想在死前尽一点绵力亲自安葬他。”

    见黎迎峰有些犹豫,楚沐年先斩后奏,取笑道,“怎么,担心我见此逃跑吗,看样子,你的暗影也全是一群饭桶,只能抓我一次,不能抓我第二次。”

    “哼,我就给你多活半天时间。”看重面子的黎迎峰端起架子,劈头又对屋中的暗影道“这事就交给你了。”

    “是。”

    为了避免楚沐年与暗影以外的人接触,使计脱逃,黎迎峰特意命人将他乔装了一番,又由暗影从黎府后门带着天合的尸体离开。

    到了野外,楚沐年随手摸走了天合身上一直镌带的匕首。天合曾说过,这把匕首是黎迎峰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他非常珍惜。后来因为黎详争对天合做出不轨之事,楚沐年接到黎迎峰咸阳闹事,担心自己一旦离开,黎详争又肆无忌惮的伤害天合,那晚他对天合聊着他与顾千里过往的时候,摸出了一瓶毒药散在了天合的匕首上。他说,此毒不会伤人性命,但可短时间的麻痹,教训黎详争绰绰有余了。

    埋葬完天合,楚沐年暗自摸向取来的匕首,旋身与身后监视的暗影打了起来。匕首上的毒性未散,轻松就将暗影制伏与地,如此,他才有机会逃跑。

    黎迎峰知道此事后,一边私自追踪楚沐年,一边对外宣称楚沐年失踪。

    再说黎暖暖因天合之死伤心过度,精神崩溃,免过一死。

    其后,黎迎峰由于心中记恨楚沐年的不守信用,无瑕遵守之前不动他儿子的若言,欲要掐死。谁知,楚沐年的儿子半夜被人带走,只留下一张莫名其妙的字条。不得发泄的黎迎峰,即把所有的恨都集中到小黎辰身上。

    他要小黎辰活着,活在一个没有爱的黎家受尽折磨,直到十几年后,黎暖暖死于非命,才将黎辰赶出了黎府,自生自灭。

    、63

    完全被楚沐年的故事带入其中,身临其境的顾千里,痛骂了一句黎迎峰,由此明白楚沐年为何说他带走欢喜反而是救了他一命,随后他接着楚沐年的回忆道,“后来,你逃亡寺庙住了下来,巧得是黎祥争每年都会去寺庙上香,你就预谋好杀了他经过了这么多年,你心中所恨的应该只是黎迎峰,为何杀了黎祥争这种不痛不痒的人。”

    楚沐年啐了一口,不屑道,“我们一年前在寺庙中偶然见过,他跟我哭诉着近几年的生不如死,因为天合自杀的突然,他完全不相信一个受他后都未自杀的人,如何想不开说走就走,不由从黎迎峰身上查到了什么。后来才明白黎迎峰想要查找的辰儿父亲就是天合。归结一切,要不是他,辰儿的身世又怎么会引起那只老狐狸的猜疑,是他开启了天合不归之路,他以为弥补对辰儿的关爱就可以消去自己对天合的所作所为,却依然活在痛苦中,只能每年来此上香赎罪。可是心里还是缺少了什么,他看到了我身上的匕首,求我了断他的痛苦,能够死在天合的匕首上,他也可以安息了。我答应给他一年的时间,那家伙还算食言,没有将我的行踪告之黎迎峰,一年后就来寺庙求死。”

    楚沐年顿了下,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动,逐有愧色的对着顾千里抱歉道,“这些年在黎迎峰的暗中追查下躲躲藏藏,难免对黎家的人多了些怨念,你别在意我刚才的话。”

    顾千里摆下手中拨动火苗的树枝,眉眼中多了一点疼惜。

    楚沐年能有今天逃亡的日子全是被他所迫,如果当年他没有为了彼此的感情赶走他,楚沐年就不会遇见天合。如果那年抓采花盗的时候就将他留下,他就不会被黎迎风抓回去。是他自己一次次的拒绝楚沐年的感情,才延续了后面的悲剧。

    “我们能够再见,也许是老天想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

    顾千里未明说,他起身拍了拍衣服,观察了下四周的动静,对狐疑的楚沐年道“趁此天黑,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楚沐年不是太理解顾千里回去的意思。

    “现在的黎迎峰已非过去盛气凌人的武林盟主,他在黎辰的心中,不过是一个等着安享余年的老人,一个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平凡人。你想将真相告诉黎辰,无非是想黎辰手刃仇人,只怕他根本下不手。”因为他知道黎辰是多么的看重亲情,无论如何也无法手刃他的外公完成那个艰巨的孝义。

    “此事我已想过,不管辰儿如何去想,我都尊重他的决定。”楚沐年臭着脸,大不了,最后他去杀了黎迎峰。

    见楚沐年有了心理准备,顾千里才安心道“事已至此,我们赶紧回李叔家将真相告诉黎辰。”

    “恩。”

    顾千里与楚沐年趁着天黑人少之际,混进了望月城,赶到李叔家的时候,楚沐年与李叔激动再见,随后李叔忧伤的将黎辰临走前的事告诉顾千里,欢喜已经被黎文抓走,黎辰为救欢喜独自住进黎府。

    几天后,安然无恙的欢喜被困在一间香闺中,烦闷的他哪里也去不了,只好泄愤的沾着水渍在桌上乱画着什么,口中不断的诅咒着某人,“死蚊子,有种不要落入小爷我手里,一掌不把你捏死,我就踩死你。”

    为了给黎辰一个全新的生活,他们抛却过往恩怨,再也不管啥老子的采花盗或者黎文,准备行走江湖,展开一场崭新的强盗生涯,可叹天不从人愿,那阴魂不散的黎文为了抓老爹他们,不择手段的将他打晕,拐进了这种全是女人堆的地方,据说叫什么追风堂的总部,反正周围就是鸟不生蛋,鬼影不见一个的荒郊小宅。

    好在他福大命大,被抓几日逍遥自在不说,每天还能享受贵客待遇,外加自己骗死人不偿命的一张巧嘴,成功的与身边的女人融成一片。

    其中有一位自称是追风堂堂主的年轻女子,那女子别看是一堂之主,对他却没有任何架子,和颜悦色,从而两人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来直往。

    有一次,欢喜奇怪与她们的态度,问起原因,那堂主娓娓道来黎辰的嘱托,欢喜恍然大悟,他能有今日的安定而没有受到任何禁锢,全是黎辰为他铺好了后路。

    好吃好住有人服侍的地方虽然极好,但是追风堂毕竟是黎文管辖的四堂之一,来去受限,不方便之事也有那么几桩,比如此刻吧,追风堂来了一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麻烦人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注意引起事端,何堂主暂且将他锁在房中,限制了自由。

    被捆房中的欢喜诅咒完黎文,无聊的趴在桌上,开始好奇外面那个所谓麻烦的人是何许人也,不过,能够让追风堂的女子个个闻之变色的人,应该不是简单的人物吧。

    找不到答案的欢喜又被好奇心驱使,终坐不住,他转动着一双古灵精的大眼飘向房间内一只存放衣物的木箱,双掌一击,有了主意。

    追风堂内皆属女人,而他所住的房间也曾是女人的闺房,房中最多的当然是女人的物件。没一会,锁住的房门外侧,关闭的窗户轻轻的被推动半扇,一张秀气的小脸鬼鬼祟祟的探出半边,左右环顾,确定没人之际,大力打开窗户,双臂一撑,一条小腿扯着粉红的长裙,跨出了窗棂。

    “老天爷没有留我一户门,却给我留了一扇窗,不就是希望我出来凑个热闹吗。”

    假扮成追风堂女子的欢喜毫无愧色的走在长廊上,但也良心发现,自己溜出来的后果极可能会造成某人的负担,他一副迫不得已样默默的解说着自己的身不由己,“何堂主,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要是以此给你添了什么麻烦,真的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老天太纵容我了。”

    良心稍稍得到一点平静,欢喜迈着小步小心的避过几位巡逻的女子,雀跃的走向大厅,心想终于可以见识下这位神秘的麻烦人物了。

    、64

    踌躇在大厅门口,欢喜思考着以什么样的身份正大光明的进去,转了几圈,他惊疑了声,“平常大厅外都有好几个姐姐守在门口,今日怎么不见一个,莫非也跟那个神秘的麻烦人有关不管了,今天,小爷我是瞧定了。”

    等了会,无人的大厅外袅袅走来一名看着眼熟的女子,手中捧着一盒棋子,面容有些难看。欢喜双眼大亮,故装关怀过去询问,“小符姐姐生病了,脸色如此难看,要不休息下。”

    女子抬眼瞅了一眼欢喜,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没有想到那个本该是被锁在房中的少年,猜测着可能是新加入追风堂的少女,否则有经验的姐妹哪里还敢趁那人在此逗留在大厅外。

    小符鬼脑筋动了下,连忙堆起虚弱的笑容,“还是妹妹看的真切,昨晚受了凉头晕目眩的,可堂主的交代又不能不做。”小符可伶的看了下手上的棋盒。

    欢喜聪明的反应过来,忙不迭时的强过小符手中的棋盒,热心的说,“堂主要对弈是吧,小符姐姐,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棋的事就交给我。”

    “啊。”小符反而被欢喜的热情弄得有些心虚,她愧疚起来好心警告,“你听着,送完棋后赶紧出来,千万不要久留在内,不然你就倒霉了。”

    欢喜恩恩的点着头,只想着这么容易就混进去了,哪里还在意小符的警告。

    恭恭敬敬的捧着棋盒进入大厅,欢喜目不斜视的走到大厅中央,那里摆了一张檀木桌,桌上的方形棋盘准备妥当,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人,一边是穿着鹅黄衣衫的少女,追风堂堂主何千禧,一边是衣饰花样繁多,款式层叠华丽,环佩叮当的男子。

    欢喜撇撇嘴,鄙视了下男子的骚包装,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穿的跟女人一样胡里花俏。

    欢喜送上棋盒,趁那两个人专注于分归黑白棋子时,他小心的退到千禧旁偷偷的打量着男子,身材健硕,五官深邃鲜明,茶色的瞳孔带着异域的邪魅,披散的长发间,挂了几圈古老的银饰。

    欢喜眨了眨眼,十分确定此人不属于中原,难怪衣着装扮有别于他们。

    “老规矩,先让你三步。”这时候千禧开口。

    男子绷着异域的俊容,整理好黑棋,溜出一口地道的中原话,“胜之不武。”

    “你确定今天能赢我吗。”

    “何以不行。”

    “可别说我们中原人欺负你这个不懂棋艺的外乡人。”千禧不给任何面子,挑衅道。

    “我可以把你的挑衅当做另一种报复吗。”男子挂上邪魅的笑容,很有成就感的体验着在外天不怕地不怕的追风堂,见他如见猛兽,个个吓得没影没踪。

    站在千禧后的欢喜感觉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特别是千禧,握在她手中的白棋稍加一层功力,大有化尘而去的下场。

    千禧忍了忍,放下手中的棋子,顿时失去了对弈的兴致,“几天前,我听说陆堂主的床上死了一名女子,七孔流血,死状凄惨。陆堂主在我们中原也有二十多年,就算看不上我们中原的姑娘,又何必辣手摧花。”

    男子不恼,故回忆道,“是有此事,那女子自持美貌,卖弄fang,不等我拒绝,不小心碰到了我身上的毒,无辜被毒死了。”

    “这也难怪。”千禧慢慢的走到男子身边,彼此间的距离甚有保持,她嘲弄道,“陆堂主英伟俊朗,气概十足,又有几个女人不被你折服,可惜,陆堂主天生生厌女人,无论是哪个,近了你的身,就等同于进了阎王殿,爱情之毒名副其实。”

    男子沉默了会,目光不由对上前面听得很是糊涂的欢喜,茶色的瞳仁带了点恶趣味,他起身靠近欢喜,“追风堂何时来了如此清秀的姑娘,看样子,也并非所有女子都退我三避。“

    欢喜歪了歪头,鼻尖随着男子的靠近飘来一股异香,清冽诱人,他恍惚了下,赶紧装成丫鬟般羞涩的垂下头,不敢正视男子。

    男子身后的千禧看出男子的意图,冷哼一声,”你今天是来找我对弈,还是想染指我追风堂的人。“

    想要轻佻触摸欢喜的手,在千禧的一句话下,恹恹的收回,男子顿显无趣,双手负背转身对千禧道“听说,你那位辰哥哥回来了。”

    千禧想了半刻,危险的眯起双眼,“陆堂主今日来此,可不是为了与我对弈这么简单吧,有话不妨挑明了说。”

    男子也不想多费唇舌,回归主题,一改方才的轻浮昂首认真道,“黎文对你迟迟没有行动很是不满,如果再不利用你手上的人质引出楚沐年,此事就交有我们无医堂全权负责。”

    千禧与男子的谈话不欢而终,欢喜见男子阔步离开才敢抬头,这一抬面前瞬间出现一人,他惊吓般退后一步。

    远还在半仗的千禧,轻轻一晃就站在了欢喜面前,她颇是烦闷的看着欢喜,“辰哥哥说的没错,你就跟小泥鳅一样,锁都锁不住。”

    欢喜嘴角抽搐了下,小泥鳅,这个比喻一点都不可爱,“你怎么能认出我。”

    千禧抖了下欢喜身上的长裙,打量了下欢喜的女装,啧啧有声的评头一番,“若不是你对满天的香味没有任何反常的现象,我估计真要把你误会成一位凭空冒出的小丫头了。”

    “香味”她指的是男人身上带出的香味吗欢喜不解的看着千禧,“香味有什么不妥吗还有,刚才那个看起来很嚣张的男人是谁”

    千禧转身坐了下来,细细的为欢喜解释“他是无医堂堂主陆满天,也是我们四堂之中手段最为无情的分堂,他们善用千毒,每一种毒都可让天下神医焦头烂额的忙上好几年,而陆满天出生异域,他的毒几乎是中原从所未闻,稀奇古怪的致命利器。就如他身上的香味,女子闻之,不出半个时辰,头痛欲裂,癫狂三日,若是碰到他,必死无疑。刚才,你一直站在这里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必定是男人了,住在我们追风堂的男人,也就你一个。”

    欢喜恍然明白了什么,“他的香味只对女人起作用,你们追风堂恰恰全是女人,难怪她们不敢靠近这里了。”欢喜想了想,好像又有些地方不对劲,他大惊失色的指着千禧问道,“你不也是女人吗,为什么没事,难道你跟我一样”

    、65

    千禧为欢喜反应过快的思维大翻白眼,“你看本堂主像是男人吗。”

    “很像男人婆。”欢喜小声的嘀咕一声,又弯身趴在棋盘上,笑眯眯的凑到千禧面前问,“你为什么会没事。”

    “我们四堂总部分居各地,难免有时候也要聚在一起叙旧谈天,四堂堂主就我一个女子,我总不能看到陆满天就离他三尺,那家伙还算有点良心,特意研制了一颗不受他香味影响的解药送给我。”

    “这么说,他也不是讨厌所有女人吗。”

    “错。”千禧十分认定的纠正,“女人是他此生最憎恨的仇人,他给我解药只是碍于伙伴的份上,事实上,他只对男人感兴趣。”

    “啊。”欢喜张了张嘴,原来是同类啊。

    千禧没在意欢喜的表情,她托着下颚,认真思量着陆满天临走前的话,黎文对你迟迟没有行动很是不满,如果再不利用你手上的人质引出楚沐年,此事就交有我们无医堂全权负责。

    她越想越不安,“满天也想插手这件事吗,你要是落在了他手里,不要说做人质,不到几天你就成了他研制新毒的试验品。”

    欢喜摸了下浑身发毛的身体,他才不想做别人的试验品任人折磨来折磨去,“你还是给我痛快一点的吧,反正黎大哥只是让你关照我别在追风堂受了委屈,你也做到了,就算现在把我拿出去引老爹他们出现,黎大哥也不会怪你的。”

    千禧摇着头,“辰哥哥根本不知道我是追风堂堂主,他所知道的何堂主是一个残忍无道的女人,我怎么敢让他知道我的身份。再者,我若是把你交出去了,辰哥哥势必会去救你,到时,我们兵刃相见有理都说不清了。”

    她迟迟没有行动也是考虑了很久,她可以背叛黎文的命令,就是不能伤害黎辰。

    欢喜瞧着千禧哭丧的小脸,心理有些忐忑,好像从千禧的身上发现了什么,他小心的问,“你这么在乎黎大哥的感受,是不是很喜欢他”

    “我”一言被人戳中心思的千禧犹豫着不敢承认,旁边的欢喜是她辰哥哥的好友,说出去都不好意思啊。

    “你脸上写得很清楚了。”欢喜退开凑近千禧的身子,不乐的站在一边。

    “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你喜欢的人是我媳妇,我怎么会开心起来。

    欢喜闷闷的在肚子里回复,却也忍不住把他跟千禧比较起来。一个是男人,除了骗骗人耍耍乐,一无是处;一个是女人,精明能干,身居四堂之一。两者对比摆明后者比前者强了数倍,他的感情路实在危机。

    “你跟黎大哥是没有结果的。”他不讨厌千禧,但也不是那种可以大度到将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于他人。

    “为什么”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欢喜才不会傻傻的亲口告诉她黎辰和他的关系,他故弄玄虚起来,“老实跟你说吧,黎大哥已经与城外一位顾小姐相约白首,定下终生,我还是他们的见证人呢。”

    “真的”千禧挑起一道细眉,半信半疑。

    脸不红心不跳的欢喜面不改色道,“我为何要拿这种事骗你,何堂主,我可是看在你这么尽心尽力照顾我的份上,才好意劝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会属于你的人身上。天下男子数千,你绝对可以找到一个真正值得你去期待的人。”

    美目的瞳仁中缺少了一些生气,千禧好似听信了欢喜的话受到了打击,浑身就跟萎缩下去的枯花,阉憋憋的坐在那。

    欢喜愧疚的对着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的千禧,小声的说着抱歉,感情的竞争是没有任何仁慈与友情的,同时爱上一个人,总有一个会受到伤害。

    欢喜站在大厅感觉有些沉闷,他慢慢的退出房间,心想,如此处理他们三人将来的纠葛,即简洁又干脆,虽然有些对不住千禧,但是她的未来,说不定真的会遇到一个比黎辰更好的男人。

    心里稍稍得到安慰的欢喜,走出大厅门口的脚步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只不过还没轻松多久,背后又突然传来千禧打击过后做下的决定。

    “辰哥哥只是爱了一名女子,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可以忍耐他多娶一名妻子。”

    咚

    欢喜被千禧的话严重惊吓,脚下不慎踩到拖地的长裙,摔了个面贴地。

    他哀嚎的在心里抗议拜托,你能容忍,我不能

    欢喜可伶兮兮的摸着红彤彤的鼻子,一边怨念着千禧的异想天开,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

    “感情都是自私的,你现在同意黎大哥三妻四妾,等你成为了他的妻子就没这么豁达了,真是天真。”

    欢喜自言自语的反驳着千禧的话,嗅了嗅发疼的鼻子,惊异起四周的空气莫名多了什么。

    “花香”

    他身处的是一个没有花草的落院,据说追风堂有好几个姐妹对花香过敏,几乎没有任何盆摘,那他闻到的香味从何而来

    还没想明白的欢喜,顿觉身体有异,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就瘫软了下去。

    “堂主”

    另一边,未所察觉有异的千禧,在欢喜离开后收拾着棋子就准备回房,途中遇上匆匆疾呼的小符,严厉道“何事大惊小怪的。”

    小符焦色禀报,“顾公子他不见了。”

    千禧摆摆手,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跟欢喜分开不到半个时辰,现在应该回房了,“那个小泥鳅滑的很,一般是看不住的,好在他没有走出追风堂,现在回去了。”

    “回房了吗”小符踌躇着,她刚刚才从欢喜的房间过来,里面空荡荡的,“那个,堂主,还有一事”

    “说。”

    “巡逻落院的姐妹们,全部晕倒了。”

    “什么”

    、66

    千禧匆忙赶到落院救醒其他姐妹后,盘问情况,从她们的口中得知院中无故弥漫了一层花香,她们迷迷糊糊就睡倒了。

    能够把追风堂当成自己的地盘出入自由的仅有四堂之人,不知为何,千禧的脑中自然浮现擅用奇毒的陆满天。

    千禧懊恼的拍着额头,“太大意了,大厅之时,我能够看出欢喜不受满天香味的影响因为他是男人,满天又怎么会看不出欢喜的身份。”欢喜落到满天的手里不正是走进了老虎口吗,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

    她焦急的在房中走了一圈,咬住唇瓣冷静了下,思忖,“他为什么要抓欢喜,仅仅是因为黎文的命令吗。不,满天之所以会成为无医堂主,纯粹只是为了找到更多试验的人炼制他的毒药,对于掌管四堂的主人根本不屑一顾,又岂会听命于黎文的话迫不及待的把欢喜抓回去当人质呢。”

    听说,你那位辰哥哥回来了。

    陆满天临走前的话再一次跃然脑中,千禧困惑,“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会提到辰哥哥,难道抓走欢喜的目的跟辰哥哥有关吗算了,还是先把此事告诉辰哥哥,谨防有事发生才行。”

    千禧飞鸽传信转到住在黎府的黎辰的手中,黎辰看完信后,拿出火折子将信烧毁。

    “无医堂涉足,欢喜被抓。”这是千禧信上的字,黎辰呢喃着琢磨事情的发展,近日住在黎府,他对黎文的一举一动都有了解,据他所知,黎文并没有找过无医堂任何一人,又岂会把欢喜的事好端端的从追风堂转交给无医堂。

    “如果无医堂没有接到黎文的指示私自抓走欢喜,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引出楚沐年抢夺追风堂的功劳吗虽说此事不无可能,四堂彼此竞争也不是一两年的事,可总觉得没那么单纯。该死的是无医堂不比追风堂,无法幸运的再找个熟人照顾欢喜,这次,欢喜真的是凶多吉少。”

    黎辰满燥焦急,寻思过后,只能采取救人的最坏打算。“想要从无医堂带走欢喜也并非难事,最主要的还是那个陆堂主,他可不是一般使毒的江湖人,此人太过难缠,必须先引开他才行。”

    沉默良久,似有了主意,俊容一扫阴霾,黎辰旋身走出房间。

    来到厅堂,毫无意外听到屋内传出暴跳如雷的声音,黎辰站在门外含着笑意,从容不迫的踏进屋内。

    厅堂之中,脸色难看的黎文指着三名垂头的男子,正在严厉训斥。

    “区区一个张靖,你们身为我最得力的部下,不但被他耍得团团转,反而被他劫持了附近的良民达成威胁,你们束手无策只知道跑回来等我帮你们善后你们就不会动一点脑子自己去解决”

    张靖为反盟教凌教主的其一徒弟,前不久,因闻苦苦暗恋的师妹凌紫罗与黎文相恋,受不住刺激性情大变,欲趁凌紫罗与黎文未成夫妻之前,生米煮成熟饭实行。凌紫罗是个小心翼翼的女人,早先就拆穿他的诡计有所防范,张靖非能得逞反遭拘捕。凌教主对张靖虽有责罚,可念在师徒一场,只将他赶出了反盟教。

    从此失去一切的张靖,把所有恶果全部归结与黎文身上,没有黎文的贪婪野心,又岂会夺走他暗恋多年的小师妹,心生歹念的张靖开始对黎文怀恨于心,于是,四处破坏黎文的名声,专挑黎文的手下恶意整事。

    一个月下来,心思集中在楚沐年身上的黎文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先去找了凌教主,凌教主断口直言,“张靖已非我们反盟教的人,他的所作所为都与反盟教无关,盟主想要对他如何,我们绝不会管理。”

    得到反盟教不参与此事的保证后,黎文自诩盟主新任,理应做出一些事情警示武林,彰显盟主之威,故把缉拿张靖一事全揽手上,信心十足的交给自己最得意的部下。哪知,由邪教出生的张靖狡猾于斯,诡计多变,每一次都能从他部下的眼皮底下逃走,每一次又能在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干尽坏事,其行为大有变本加厉的趋势,直到这一次,张靖看准了他们不敢伤害无辜良民,故劫持人质,挑战他们的耐心,进行消磨战。

    “你们平常不是自诩很厉害吗,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变成了被老鼠耍着团团转的野猫,我留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用”黎文气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可伶起自己的人脉也不过如此,要是被外人知道武林盟主的部下如此不堪,他这个盟主的面子也快丢尽了。

    “你们都下去吧。”进屋看在眼中的黎辰,不慌不忙的退下那三个被黎文劈头骂得要死的手下,转而轻松道,“一件小事,何必生气呢。”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黎文不甚开心道。

    “表哥,我明白你的心情。”黎辰坐在黎文的对面,好像黎文所有的心思都没有逃出他的双眼,他缓缓道来。

    “表哥执掌武林,一是天意,二是实力,这些都是一成不变注定好的,唯有人心是千变万化最难掌控。表哥心里很清楚,武林之中还是有很多门派对你的盟主之位尚未妥协,毕竟表哥江湖阅历甚少,年纪太轻,一些资深的老前辈看似没有任何动静,恐怕已在关注你的每一个举动,巴不得你哪天出丑方便抓住小把柄,以便取而代之成为下一任盟主。你抓张靖无非是想给那群看你不起的人一个下马威,证明自己手握大权的能力。表哥的想法没有错,我也很赞成你的行为,只不过原本一件很容易就能证实自己实力的事,为何变得如此艰难呢。”

    黎文盯着事事都能俱到的黎辰,笑得有些古怪,自小他就明白无论武功还是智慧都不如这个表弟,过去或许自己还会逞强杜绝一切有关黎辰的好意,如今,他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权利,而样样胜于他的黎辰什么都没有,从某角度来说,他已无需嫉妒,紧要关头,善用人才协助自己方是正道。

    “辰,你有办法的对吗”知道黎辰毫无贪恋权位的野心,他也无需担心黎辰以此出卖他。此刻的黎文全心全意的相信着黎辰能够帮他解决当头的困难

    、67

    黎辰故作神秘的回,“不能称之为办法,只能说我跟表哥善用的人不一样。”

    “人”

    “表哥忘记了吗,你的部下可不止那群办事不利的野猫,还有四堂。”

    黎文的表情由期待转向失望,他还以为黎辰能够帮他挖掘出什么奇人异士,“四堂都有其事,无法脱身。”能够的话,他又何必找其他部下。

    黎辰摇了摇头,“表哥若是指四堂的事都在缉拿楚沐年一事上,是否大材小用了。四堂在江湖上也有数十年的基业,每一堂都各有千秋。磐石堂,讲求力量,勇猛无敌;追风堂,追求速度,蹑影追风;无医堂,研制千毒,神医难解;还有一个处处机关、制造暗器层出不穷的莫问堂。江湖人说,拥有四堂,必拥有大半武林。表哥是不放心四堂的能力还是不相信外人的凭证单单一个楚沐年,仅此其中一堂出面,绰绰有余。”

    “你说得这些我并非不清楚,可你不知道,爷爷虽然把四堂交予了我,那四堂堂主真正归心的没有几个,我把楚沐年的事交由他们去处理,并不是看不起他们的能力,而是想知道他们有多少是真正效忠于我,替我办事。”

    黎辰不赞同黎文的想法,提出自己的意见,“想要知道他们是否效忠于你,眼前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何必白白浪费。”

    黎文想,现在他把欢喜跟楚沐年的事全部交给了追风堂,剩下三堂还有空缺,理应照黎辰的话先去试试。目前来说,磐石堂的石堂主对他已无二心,需要试验的仅有无医堂跟莫问堂,可是,莫问堂堂主一向来无影去无踪,见过他真面目的没有一个,找他太费时间,剩下的就是无医堂。

    “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辰,还是你看的比我深远,今后,表哥可要靠你指点迷津。”黎文谦虚的应道。

    黎辰表面客气应和,心中舒坦的喘了一口气,只要那位陆堂主忙着张靖之事,就会减少对欢喜的注意,他也有机会混进无医堂带出欢喜。

    若说追风堂的总部坐落在鸟无人烟的荒郊野外,无医堂无疑要比追风堂浪漫了许多。

    时节入冬,花木休眠,本是一个凄凉的季节,然而在无医堂却有你所看不到的姹紫嫣红,四季花开。形形的花藤树木,迎风招展,鲜活整齐的形成一片色彩夺目大型花园,奢华中带着诡异的美丽。

    花园之中包容着一座爬满黄色枝藤的古宅,宅子分为二层,底层是接待,二层是休息,还有一间地下密室。密室中的人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不苟言笑,一心专注于手边花草、毒虫,按照一步步古老又神秘的工序,研制出各种剧毒。

    密室门口,一名清秀的少年双目鄙视的回瞪着背后高大、一身奇装的男子,“你就这么讨厌女人吗。”

    陆满天大感少年的话有些穿越,不明的问,“为何提到这件事”

    欢喜抬臂指了指那群埋首在毒花毒枝中认真制毒的少女,又生气的指向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守在门口的几个大男人,“这种危险的事,又不是男人不能做,摆明就是讨厌女人。”

    “你若是担心她们中毒,大可不用。她们都是从我族中带来,从小与毒为伴,已是习惯。”

    “就算习惯,也会有中毒的时候吧”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37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