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殿下更衣。侍从再次催促。
赵晞烈由着侍从们替他整理好衣物後,便命所有人退下,独自留在殿内。
衍。不知为何,赵晞烈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衍。
叩见主人。衍现身於赵晞烈的身後。
平常总是无声无息出现的衍,今天竟发出了一点声音,是因为身体不适吗?
你还好吗?穿戴整齐的赵晞烈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衍,心中自责不已。
今晨脑筋渐渐清醒後,赵晞烈慢慢回想起昨夜的事,被情欲操控的他完全忘了男女身体的不同,赵晞烈至此方意识到自己伤害了衍。
奴才很好。衍的声音好像有点悲哀。
赵晞烈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衍,在衍的额上印了个吻。
衍,昨夜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是的,主人。
还有,你不用再躲在暗处了。
是的,主人。
赵晞烈终於不舍的转身步出太子殿,一直垂首的衍抬头望向赵晞烈的背影,直至薛总管的出现。
衍,跟我走。
师父…请准许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奴才希望……
去吧。薛总管知道衍想做甚麽。
谢师父。很感激师父的谅解。
衍走到太子殿的後方,看着他久违了的房间。衍轻轻推开房门,对房内的一片灰尘并不感到惊讶。衍小心翼翼的把一个玉佩从颈项拿下,最後一次把它握紧於手心,最後不舍的把它放在满布灰尘的桌子上。
心很痛。
可以了吗?薛总管问刚步出的衍。
是的。
走吧。
是,师父。又一次感到那种难受的感觉,很痛。
再见,我的主人。
衍一直跟着薛总管走,二人一前一後以轻功来到了影龙帮内的一所只有一椅一桌的房子中。
薛总管坐在房中唯一的椅子上,而衍则垂首站在薛总管跟前。二人默不作声的待在空洞的房子中,直至黄昏来临。
衍,你恨吗?
不。恨被主人抛弃?还是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是我的教育出了问题吗?薛总管轻轻的说。
奴才对主人绝无二心。
我并不是怀疑你的忠诚。你们这一代共有三个侍从候补,你一向是最突出的一个。记得我经常要你们互相切磋,你总是以一对二,但却从未落败。你知道为甚麽你总是单出来的一个吗?不知怎的薛总管竟与衍说起当年。
是您的安排。衍一直这样以为。
不,衍。我从未下过这样不公平的命令,那是因为他们妒忌你。一样的教育竟然教出了这麽不同的你,不懂人性险恶的你虽然吃了亏,但你对主人的忠诚实是不容致疑,一心为主的你为甚麽会有这样的下场?
那是奴才的错。很痛。
你是个很出色的孩子,我一向很看重你,也实在不忍心。薛总管顿了一顿现在给你一个二选一的机会,一是让我废了你的武功,然後我让你走;二是依照影龙帮的帮规,交出你的性命。
属下愿意以死谢罪。衍的声音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为甚麽?衍,废掉武功也是一种赎罪的方法,而且你可以得到自由。
死是属下唯一的希望。请让我为自己作一次主。
薛总管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在衍面前把药粉加进一碗清水中。
来生不要再让影龙帮找上你了。
来生请让我再次侍候主人。衍看着薛总管,非常坚决的说。
唉……
薛总管把碗放在桌上,起身步向大门。当他经过衍时,薛总管把一样物件交到衍手中。
碗中的药并不足以致命,醒来後即与我联络,这是影龙给你的新任务。小小的纸条上写着一行字。
衍把纸条放在药汤中,和着药汤喝下。
原来到了最後,我也不能选择死。衍自嘲的牵牵嘴角,把整碗药汤喝了下去。
药量虽不致命,但仍是产生了它的毒性。衍感到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痛,一口腥甜的鲜血涌上咽喉。渐渐失去意识的衍倒在地上,终陷入一片黑暗中。
薛总管一直藏匿暗处未有离去,他默默看着昏迷不醒的衍,只差一点,衍便可得到解脱了。
薛总管,您希望衍就此死去?薛总管身後传来一把女声。
恩,多言是侍从的大忌。
请薛总管恕罪。
若衍能像你这样也就不会落得如斯下场了吧。薛总管像是有感而发。我的确希望衍不再醒来,我也真的加重了药的量。
但那个量仍不足以致命。为甚麽不把药粉全加进去呢?恩一语道破薛总管的矛盾。
那是因为……我们都忠於影龙帮、忠於双龙国。
二人再次陷入一片沈默中,等待着衍的死亡,也等待着一人的到来。
第三十三章
古时的国家都选择在皇帝死後才把皇位传给下代,这种做法衍生了诸如幼帝即位、新帝无能等问题。有鉴於此,双龙国采用了与众不同的一套做法。
双龙国的太子会在登基前接受皇上的亲自教授,在确定能独当一面後便会传之皇位,而前任皇帝则会在有需要时给予帮助。若发现新帝无能更可在皇族内另选贤能之辈。
这种做法令双龙国免除皇位交接期间的动盪,也确实使双龙国较另些邻国更为繁荣。
事实上,传位与否全取决於皇帝一人的想法,任何一任皇帝均可独揽大权,但可幸的是双龙国的历任君主都不甚恋栈皇权。更正确的说法是他们都恨不得早日撇下皇位,好安心到处游山玩水去。
所以说,传位大典实是一个与民同乐的喜庆日子!
在传位大典中最不愉快的要数赵晞烈。昨晚的激烈活动令他消耗了不少体力,加上睡眠不足,赵晞烈现在的心情可谓恶劣到极点。
传位大典由清早开始,首先要接受人民的祝贺,赵晞烈在父皇的陪同下骑马绕城一周。紧接着的是盛大的宫廷庆典,出席的除了一众皇族成员外,还有朝中大大小小官员和各国的使者。
赵晞烈一点也不想留在殿内看那些无聊的歌舞和百官的祝贺,无奈找不到借口离席。庆典终於在日落前结束,本以为可以立即返回衍的身边,谁知父皇竟要求他在这破庙待一整夜,说是为了接受神灵的训示。
可恶!受了一整天气的赵晞烈只能这样发泄。
你吵甚麽?有我陪你一起受罪还不满意。一旁的赵晞峰说。
你为甚麽在这儿?赵晞烈此时才发现赵晞峰在自己身边。
拜托,我一直也跟在你身後。
我……我知道。我是说你为甚麽也在这破庙中。
接受神灵训示啊。
你也是今天正式当影龙?赵晞烈恍然大悟。
你终於明白了!赵晞峰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我哪有心情管你的事,我在想别的。
怎麽了?整天心不在焉的。
有这麽明显吗?
你知道父皇瞪你几次了?
不会吧……唉……赵晞烈重重的叹息。
说给我听听。赵晞烈好奇的催促。
过了良久,赵晞烈终於说了∶峰,你和月儿……甚麽了没有?
甚麽?
你和月儿二人……做了…没有?
做了甚麽?赵晞峰还是不明白。
你笨蛋啊你!我说你和月儿在床上做了没有!赵晞烈改用吼的。
……赵晞峰不知是被赵晞烈吼呆了,还是被赵晞烈的言论吓坏了。
说啊!
做了……
那你们谁在下面?这种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当然不是我!我是男的。
但月儿也是男的,他有没有受伤?
受伤?糟糕……你问这些干甚麽?
我……我昨晚和…做了。
甚麽?这次是赵晞峰用吼的。
笨蛋,小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