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翠走到厨房内找到衍正忙得满头大汗。
衍,菜做好了没?
对不起,主人是否不高兴了?小翠姐,请您先拿这几碟小菜给主人,我很快便会出来向主人请罪的了。
烈不是不高兴,他只是担心你才要我进来看看的。小翠不希望衍误会了。还没弄好吗?烈一人可吃不下这麽多菜的。
主人这些天都没有回来用膳,难得有机会,我当然要把主人喜欢的菜肴都做出来啊!衍高兴的说。
傻孩子,既然烈难得回来了,你更应好好的陪他用膳。我先端这几碟小菜到外面,你记谨快些跟出来啊!小翠说完便离开了。
小翠先把衍做好的菜端给赵晞烈,没多久,衍也捧着其馀的小菜出来。衍边放下手中的菜边说∶请主人慢用。
衍,你也坐下来陪我。赵晞烈见衍想开口拒绝,立即补充道∶就当是我的命令好了。看,小翠也坐了。
衍得到小翠鼓励的目光,终於接受了赵晞烈的好意∶是的,谢主人赏赐。
不用谢。你们也吃啊!赵晞烈吞下满口的菜後说∶还是衍做的菜比较好吃!
谢主人夸奖。
从前我以为安做的菜已经是最好吃的了,自从衍来了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我就知道你一直不满意我做的菜的了。小翠难过的说。
小翠,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年来,我也经常吃你做的菜啊。虽然现在不会了。
……小翠无言。
小翠姐做的菜都很好吃,只是现在身体不允许罢了。衍不愿看到小翠为了自己而不高兴,故出言辩护。
小翠,你看衍多维护你这个姐姐。
当然了,衍是个好孩子。小翠转愁为喜的说∶自己弟弟做的菜比较好吃又有甚麽好难过的。
你刚才是假装伤心的吗?
小翠只笑不语。
衍见小翠从展笑颜,松了口气。至此,他才想起自己与小翠结成异姓姐弟一事并未经赵晞烈许可。衍一向被影龙帮灌输尊主卑下的概念,身为侍从的衍并没有自主决定的权力。想至此,衍又怎会不下跪请罪呢。
奴才该死,奴才……
我就知道你迟早会上演下跪请罪的戏码。赵晞烈说笑般打断了衍。是我交代你好好照顾小翠的,你们结义之事也可说是我一手安排的,所以你没有错,不用请罪。
对啊,认我作姐姐也不是错事,你快起来。连小翠也帮着说服衍了。
……谢主人。
今後,你要与小翠好好的相处,知道吗?
奴才谨遵主人教诲。
第十八章
赵晞烈代其父皇上朝已有一段日子了,想像中的刁难和阿臾奉承并未有出现。朝中各大臣并没有因为太子年少而看轻赵晞烈,反之,各大臣都尽心尽力,挣取每一个机会教导太子。
在赵晞烈上朝期间,衍必会陪其左右。受影龙帮训练的衍总以为朝中会有人对赵晞烈不利,故衍无论如何也要跟随主人上朝。赵晞烈见父皇上朝的时候,安亦会随同,所以并没有阻止衍。
衍每天侍候赵晞烈更衣上朝,并以侍从的身份在早朝中站岗。当赵晞烈要处理政事至夜深时,衍亦必会侍候在侧,奉茶加衣。回到太子殿後,衍还要为赵晞烈准备膳食。小翠为此实在无能为力,只因无论如何说服衍,他也不愿意把侍候的差使假手於人,事事以主人为上的衍当然会更尽心尽力的为赵晞烈做菜了。
国都的冬季来得很急,数天前还是风光明媚,转眼已刮起大风。熟识国都天气的人早已把冬季衣物准备好。即便是居住在皇宫没深处、在重重宫殿包围下的人也可感受到天气的转变。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晞烈对天气的转变却没有任何深切的感受。在天气转冷之际,衍和小翠已替他穿上足够的保暖衣物。因此,赵晞烈所感受到的天气转变只是身上衣物的转变而已。
忙碌的衍同样感受到天气的转变,急忙为赵晞烈准备的同时,衍非常庆幸早前小翠的提醒,否则没有任何在国都生活经验的他便不能好好的侍候赵晞烈了。但对於小翠提醒自己要准备大衣一事,衍则忘得一乾二净。没有向薛总管申领大衣的衍,只好以自己的武功底子面对转冷的天气,就像在影龙帮时一样。一向如是的衍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但看在小翠的眼中却尽是心疼。
衍,你没有准备大衣吗?小翠趁赵晞烈睡了才有机会问衍。
对不起,小翠姐。我忘记了你的提醒。衍一脸愧色的说。
你向我说对不起有甚麽用?我是心疼你,怕你会着凉了。
不会的,我强壮得很。衍试着安抚小翠。
我知你身体好,但我这个做姐姐的看着会心疼的啊。
对不起,我明天一定会向薛总管申领大衣的了。
不用去领了,那种差劣的衣服谁要穿啊!你在这等我一下,不要走开啊。小翠说完急步走开了。
小翠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件东西。
衍,这是为姐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你看是否合身?小翠把手中的物件交给衍。
衍一看,原本是一件大衣。
小翠姐……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大衣我会到薛总管那儿申领,实在不用……
衍,这件大衣可是我亲手缝制的,难道你认为比不上宫中的那些劣品?
当然不是,小翠姐造的衣服好多了。
那不就结了!这件大衣是依照你的身形造的,你不接受的话,我也不能自用啊。
这……衍不知应该说甚麽。
不用再说了,乖乖的穿上让我看看。小翠自个儿把大衣套在衍的身上,弄这弄那的。
看,大小刚好。衍,你喜欢吗?
……
衍?小翠不解的抬头。
喜…欢……喜欢极了。
衍,你是我的亲人,我送礼物给你是关心和爱护你的表现,若你明白我的感情的话,你只需接受我的心意。小翠希望衍能早日明白家人的存在和其重要性。
小翠姐,我不明白这种感觉,这种满满的、想哭的感觉,我……
衍突然停止说话,只见衍把上身移向小翠,紧接着的是一声由衍发出的闷啍。就在这瞬间,衍露出一个极之惧怕的表情。
衍,你怎麽了?
对不起,请您先休息。衍匆匆掉下这句话便往殿门走,留下不知底蕴的小翠。
第十九章
衍往目的地疾走,刚才与小翠对话之际,衍突然察觉到一颗小石向小翠弹去,衍未及通知,只好以自己的身体抵挡。在身体与小石碰上的刹那,整条麻掉的臂胳令衍清楚知道发出小石的人是谁,亦令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是何等严重。同时,衍庆幸自己能挡下那颗小石,否则,若小石命中小翠的话,恐怕……
衍的身影转眼间停了下来,立於殿外不远处的一个人影前。
奴才叩见师父。衍向面前的人下跪行礼。
影龙帮帮规第二十四条。衍的师父——薛总管冷冷的道。
回师父,凡影龙帮门下不得私交、聚会,违者重罚。衍依令道出,言语间无不露出阵阵惧意。
很好,小翠并非我门下,她要怎样我也无权过问,我只好来管教我的徒弟了。
奴才该死,请师父重罚。薛总管的说话竟令衍打了个颤。
薛总管手中忽地多了条鞭子,重重的向衍挥去。二十道鞭伤烙在衍的身上,衍苦苦支撑着跪直上身。
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不要再令我失望。若以後再有任何人或事令你无法专心的侍候主人的话,我绝不会轻易放过。薛总管掉下狠话离去,也不管衍的伤势。
奴才谨记师父教诲。衍待薛总管走远後,紧绷的身体始慢慢放松。二十鞭对衍来说并不会太难过,只是面对薛总管令他生出恐惧,阵阵的压迫感令他喘不过气。
衍在原地跪了好一会儿,直至天色渐明才慢慢走回太子殿,开始不再一样或许是跟最初一样的一天。
第二十章
自从薛总管介入以後,衍对小翠的态度起了很大的改变。衍明显的在躲避着小翠,他尽可能的不与小翠单独相处,更不再主动与小翠说话。
小翠心知导至衍改变的原因实与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衍的冷漠狠狠的伤了小翠的心,但她不想放弃,她不愿看到衍孤独落寞的表情。小翠把那件亲手缝制的大衣放在衍的床上,第二天便看见大衣被退回。小翠并不气馁,再送上大衣,这次衍再没有退回大衣,只是任由它放在房子的角落处。小翠把这看成衍接受其好意的象徵,於是每过三两天便把一些小礼物送给衍。
对於小翠的好意,衍采取了一个极为消极的做法。衍任由那些东西放在房子的角落处,但却从不使用,亦不会找另一些代替品。正如那件大衣,衍没有穿过,但也没有向薛总管申领,打算以单薄的衣服度过寒冬。当小翠发现的时候,她实在不明白为甚麽衍要如此狠心的割断二人之间的关系。
直至第十天,小翠实在对衍的冷漠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决定向赵晞烈寻求帮助。
烈,你有否察觉衍重又变得拒人於千里之外了?小翠见衍被支开了时说。
是吗?赵晞烈并未在众多的公文中抬头
衍在过去的十天都未有主动与我说话。
但他对我的态度依旧是毕恭毕敬的。
衍他……
主人您要的东西已经带到。衍的出现打断了小翠的说话
谢谢。赵晞烈接过衍呈上的东西衍你可有甚麽心事?
没有,主人。
小翠说你对她过於冷淡,你要多些与她说话啊?
是的,主人。衍躬身答应。
看,小翠,这样可以了吧。赵晞烈见小翠还想说甚麽,挥挥手打断道∶父皇三天後回朝,我要争取时间干一番成绩,有甚麽事我们容後再说。
接下来的三天正如赵晞烈所说,是忙碌的。赵晞烈决心做出好成绩,每天不是与朝中大臣讨论、制订新政策,便是在批阅公文,即使有空馀的时间,赵晞烈也会在御书房阅读双龙国过去的政务,不忙到夜深决不罢休。
态度改变後的衍与赵晞烈更为形影不离,衍对赵晞烈的恭顺和照顾更是明显。若说初期的衍心中只有他的主人,那麽现在的他就是全心全意的侍候着他的主人,没剩下任何空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