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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清月下 第14节

作者:蒜苗炒肉 字数:20309 更新:2021-12-31 06:09:26

    乌桑受不住朱离这轻言慢语,不经意似地诱惑,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嗯,知道了。”

    他走时又给那本来送菜的老农带了些吃食。

    等夜临,乌桑又溜进了朱府,他昨夜来过一次,这次算是轻车熟路,但摸进了那稽留林氏陪嫁一行人的院子时,却见门口的官兵们个个神采奕奕,正与抱夏和几个陪嫁的婆子闲磕牙,那官兵还不觉有何异常,抱夏却分明神情紧张,眼神往四处飘着。

    看来他昨夜来过之后抱夏倒是起了心思,虽不敢叫破,但也暗中想着法子阻止他来查此事。

    这小院隐在一个月洞门内,只有一处入口,官府守卫放在这院门口的不过四人,乌桑一个武术精绝的杀手,随身也不像青槐那样时常携带药物,只能另想它法他要悄无声息放倒这四人倒不是不能,但守卫周边围着的丫鬟婆子只怕会受到惊吓,到时候叫嚷起来,乌桑反倒成了被动。

    他倒不怕被围被堵,只是目前还不知官府究竟意欲何为,还不敢打草惊蛇。

    这等事有些憋屈,乌桑眉头轻蹙,只得去找朱离院里几个那几个据说可信的小厮来帮忙。

    那小厮这半夜也想不出能有什么法子来驱散众人,正在惆怅,忽听外面喧闹顿起,说是一处别院走了水,正在那稽留林氏陪嫁一行人的间壁。

    乌桑以为此事是有人纵火,是要引起混乱逃出去,忙撇下朱离院里的小厮,要赶去阻拦,但他才一出门,却被人拦了个正着。

    迎面相逢,本能使然,乌桑不敢拔剑,但手上招数却不弱,直奔对方咽喉,对方反应迅捷,避了开去,两人连斗了三招,对方不再恋战,避过乌桑,侧身一滑,进了屋里。

    屋里小厮见着来人,也惊了一跳,躬身行礼“夫人”

    秦氏嗯了一声,侧身看时,乌桑顿时站地笔直,行礼时四肢僵硬地像干枯的树杈,但面上还算镇定“得罪了”

    乌桑何尝不知所谓“夫人”是指朱离的母亲

    秦氏只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近几日有胡人的爪牙混进府里,上下都不安宁,下迷药这事,莫再干了。”秦氏说话含着一点笑,听着并不严厉“存之可好”

    乌桑听迷药一事被叫破,脸上一热,又心下疑惑秦氏态度,但听秦氏问话,还是顺口答了“他去了黎阳打听消息”

    秦氏叹了口气“这事查清真相又有何用,可惜存之,我劝他不动”

    乌桑心里一动,径直问道“那朱家与仰止书有何关系解开仰止书密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在不在府上官府意欲何为”

    秦氏神色一顿,却没再回答,只侧首道“人已经引开了,你还不去别院朱府脱身不易,你劝存之离得远些。”

    乌桑话未出口,只见秦氏脸色一顿,眼神示意,自己已侧身躲了一下,乌桑反应迅捷,也避开了,只那小厮行动迟缓,蹲在了地上。

    片刻功夫,便见外面人影挪动,一豆灯火在窗口门外各凑近瞧了瞧,便又退开了。

    秦氏只等外面的人走远了才道“民不与官斗,你劝着存之些。”她已开门走了出去,乌桑不敢硬拦,也知拦了无用,只得眼睁睁看着秦氏几息之间走远。

    他暗自揣摩着秦氏的话,朱府的官司牵涉官府,官府图的是什么,难道也是仰止书可乞合明明说仰止书关乎胡人朝政,又和徐州官府有何牵扯和黎阳县一个主簿有什么牵扯和林步月有什么牵扯还是乞合对他言之未尽,还有隐瞒

    他和朱离处境一样,知道其中端倪的人都不肯泄露半分消息,且不是能刑讯逼问的对象,只能自己去寻求答案,他这次径直去了抱夏屋里。

    他并不敲门,径直推开门时,直觉脑侧一阵疾风袭来,有利器直逼他太阳穴刺了过来

    乌桑出手快如闪电,一手捏住了抱夏手腕,一手夺了她手中利器,竟是一枚银簪子

    她一个瘦弱的丫头招式能这样又快又准,乌桑心里有疑,立刻还了一招,却见抱夏竟不知闪避,吓得呆立等死,乌桑收回招式,舒了口气。

    看来这是抱夏这丫头被逼到绝境的孤勇,她并不会武功。

    乌桑拴上门栓,一指逼在抱夏颈间,只要抱夏敢叫出来,他便一招叫她毙命。

    朦胧的光线里抱夏神色愤恨,却咬着唇没出声,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是相邻那间别院的火灭了之后看守的官兵过来查岗,抱夏在乌桑示意下答了一句“睡下了”,打发了门外的人。

    乌桑对着别人时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像是在冰里浸过“你不想查清林步月惨死的真相”

    抱夏咬了咬牙“昨晚我反应不及,叫你套了话此事连官府都在拖延,我凭什么信你”她想了想“只怕是老爷做官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连累了姑娘,老爷不替姑娘出头,官府也”她盯着乌桑“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专门打问消息,好栽赃别人”

    “不信官府,又和官府的人联手”

    抱夏低了头“那是在试你是不是徐州官府的人”

    乌桑不肯轻信,却也不再纠缠此事“林步月出事那日,你何时醒的”

    抱夏想了想“约末寅时正过一点,我想着早上姑娘还要敬茶改口,忙赶了过去,可只走到半路,便听说,听说”她说着眼眶泛红,带着恼意“可恨那朱家少爷,竟然一夜未进洞房若不是他”

    乌桑打断了她的话头“不能怪到朱家少爷头上”他差点说出“存之”二字。

    抱夏气恨异常“怎么不怪他我已说过我家姑娘端方稳重,为人也好,不与旁人结怨还有那周兴怀,我也说了不知道”

    这些乌桑昨夜已大致问过,没有别的破绽可循,再问几遍也是一样,他径问主题“惜烟与林步月关系如何”

    “惜烟”抱夏轻摸了一把泪痕“她平日虽只负责洒扫,但姑娘待她也不错”

    乌桑听出弦外之音“她对主子诚心么”

    抱夏顿了一下“姑娘性情好,心肠好,手下的人对她没有不尽心不诚心的”

    乌桑哼了一声“惜烟和你呢”

    抱夏瞪了他一眼“我们关系和睦你尽问些没用的”

    “那她早起去新房伺候,怎么不叫你还是她”乌桑扫一眼抱夏“她和你在你们姑娘跟前争宠”

    抱夏气的恨不能拿眼神刮他一刀,觉得他问话全不着重点,却还隐隐藏着一个要陷害她们一众丫鬟的心思,索性扭过头不答话了。

    乌桑不甚在意“你不说,那就去问她”

    抱夏看他要走才压低嗓子说“从前在家里时,惜烟也经常伺候姑娘洗漱,她看着我累了,没有叫我也是正常”

    乌桑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他临走时又道“别再自作聪明,煽动别人”说着肃杀目光落在抱夏脸上“我真会杀人”

    抱夏缩了一下肩膀,却扬着头“你若不是居心叵测,怎么会偷偷摸摸”

    “因为官府拖延”乌桑半真半假地道,径去了惜烟住处。

    惜烟不比抱夏,一屋里还住着别人,都瞪着眼睛盯着乌桑,惜烟只见乌桑手指一弹,不知什么东西打中了同伴,那人竟瞬时倒在了床上,没了反应,她不知其中究竟,只抱着肩膀缩成一团。

    来的这人一身冷肃,像是能杀人也不眨眼,她生怕自己遭殃。

    但来人却拿手指在她眼前点了两点,招了招手“今日和守院门的官兵磕牙聊天这事,有没有你的份”

    惜烟瘦弱的肩膀瑟瑟发抖“没,没有我没敢出去”

    她当时确实不在场。

    乌桑重重哼了一声,就见惜烟闻声更瑟缩了一下“那是谁起的头”

    惜烟咬紧了嘴唇,只一个劲地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与昨晚状态一模一样,乌桑心里不免烦躁“抱夏说,你跟她说了昨晚我问你的话,请她想办法,她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惜烟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从没说过。”

    乌桑冷笑了一声“那是抱夏栽赃给你”

    惜烟缩成一团没有出声,只一下一下吸着鼻子。

    “林步月敬茶改口之日,抱夏睡过了头,你为什么不叫她”

    “我,我忘了可是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喜娘散后,抱夏和周婆子伺候林步月时林步月还是活的,之后大家都谁熟了,只有你早早起来,避开了抱夏,一个人去新房伺候,这么多人,是你一个洒扫丫鬟最先发现林步月死在新房你是大家散后见过林步月的唯一一个人”乌桑加重了语气“不是你是谁”

    惜烟抓紧了衣角“不是的,不是我大家散后,散后抱夏还去见了姑娘我不是,不是唯一一个。”

    “你怎知道”他看惜烟又要缩成一团发抖,将冰凉的剑刃放在了惜烟脸上“再说谎,一个字便划一刀”

    惜烟不敢动,却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我,我姑娘次日要用的东西少了一件,那东西姑娘经过手,我便去寻姑娘打问”

    “嗯”

    “我听见姑娘和抱夏在拌嘴真的,姑娘听着像是生气了,我不敢再听,便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卖萌的作者有话说又被吞了,心累啊,那就只说一句,明天休息,后天继续乌拉拉

    、君有意

    乌桑用剑挑起惜烟下巴“当真么”

    利刃就在她下颌顶着, 惜烟不敢点头,只使劲地眨眼“当真,我不敢撒谎我抱夏与我情同姐妹, 我怎么会诬陷她”

    乌桑哼了一声,不理会惜烟话中的言外之意, 他心里并不相信什么姐妹情深的话,惜烟第一次不说, 只因为没逼到绝境。

    “你说你听到她们吵架, 可听到为了什么”

    “没”

    “嗯”乌桑的剑送出一份,在惜烟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想好了说”

    “我没有听见抱夏说话,只听姑娘说什么这事漏算了周兴怀,听起来已经生了气,这其中的事,我并不知晓, 以为涉及机密当下就先走了这千真万确, 我不敢撒谎”

    惜烟说得几乎没有停顿, 乌桑不禁看了她一眼“你昨晚说你不认识周兴怀”

    惜烟立刻滚下一串眼泪,哭得要背过气去“昨晚我怎么, 怎么敢乱说要不是抱夏她我, 我”

    乌桑收回剑刃“别哭了若你撒谎, 我叫你活不过明晚”

    惜烟一个劲的点头,只一眨眼的功夫,乌桑已不见了踪影,她却还哭得哽咽不止。

    外面已是月上中天, 凉意阵阵了。

    乌桑怕抱夏已经睡下,便在抱夏门口轻敲了两下,里面立刻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强盗还会敲门了”

    乌桑推门进去时抱夏眼明耳亮,看来打算彻夜不眠。

    和抱夏接触两次,乌桑已觉出抱夏心底倔强,主意坚定,要拐弯抹角的问,她倒未必肯搭理,他也没有时间,索性开门见山“那夜你和陪嫁的婆子伺候完林步月后,还去了林步月屋里”

    抱夏虽没反应,看望别处的眼神却停了一下。

    乌桑哼了一声“看来是了”

    抱夏默不作声。

    乌桑反倒坐了下来“你不知周兴怀何人你家姑娘可知”

    抱夏抬眼瞪了乌桑一下,眼眶微红,哼了一声。

    乌桑也哼了一声“你口口声声怨朱家少爷新婚当夜不在洞房,那林步月却在新婚之夜和你私下议论别的男人,又怎么算”

    乌桑可不觉这话问的有什么不对

    抱夏听他维护朱家少爷,摸了一把眼泪,但还没来得及出声,已被乌桑呛了一声“你到底是哭林步月,哭周兴怀,还是哭别人”

    抱夏脸色涨红“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你再休想我说一句话”

    乌桑起身“你既不说,那我自己去查,看看林步月到底和周兴怀有何关系,为何她成亲之日周兴怀扮成喜娘混进了朱府,为何她新婚之夜要和贴身丫鬟为着周兴怀拌嘴”

    抱夏听闻此言含泪嗤笑了一声“你就知道恃强凌弱,血口喷人我们姑娘和那个周兴怀可是毫无瓜葛”她啐了一口“只怕你这等人不会实心查案,只会想法子污蔑我们姑娘的名声”

    乌桑看着抱夏说话之间泪珠滚滚而下,神情恳切,全没半分伪装,他只一蹙眉,便起身离去,去问别人。

    经历今晚的事,要再要来朱府审问看来是不容易了,但他手上没有更多的信息,要想从这些人嘴里再问出些有用的来,只怕不易。

    他生性谨慎多疑,惜烟和抱夏的话,他谁的也不会全信,连着抱夏情真意切的眼泪和惜烟畏畏缩缩的神情,他也有几分怀疑,尤其是惜烟。

    忙碌半夜,乌桑才撤离朱府,他在朱府收到的消息空手无凭辨不出真假,要去徐州大狱这是最后一招,不到万不得已,他和朱离商定,不能打草惊蛇。

    乌桑只在黎明前的街市上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带了吃食去看那原本送菜的老农,贿赂威胁了一番,才将人放了。

    朱府的路暂时走不通,他也只有去黎阳了。

    而况朱少侠也在黎阳。

    乌桑料理完徐州琐事已是天色大明,他怕朱离又像之前一般赶回徐州白跑了路,便连休息也顾不上,快马加鞭,赶往黎阳。

    乌桑赶到半道时,正碰上从黎阳赶往徐州的朱离,迎面相逢,两人都是一夜未眠,形容狼狈。

    朱离勒停了马,笑看着乌桑“你怎么来了”

    乌桑伸手提过朱离马缰,勒转马头,与朱离并驾缓缓而行“听抱夏和惜烟的叙述,林步月应与周兴怀认识,但我理不清其中关系。”这两个人一个已经离世,一个已被关进徐州大狱,要想审问也难,只能亲自来黎阳打探。

    乌桑“你那边怎样”

    朱离叹了口气“那个葛同倒是对认识兴怀一事毫不避讳,事无巨细与我讲了半宿,也只是他们同窗读书的事,听起来周兴怀治学勤谨认真,为人也孝顺知礼,不知怎么卷进这件事里。葛同还替他觉得惋惜”

    乌桑看了一眼朱离疲倦的面容“只这些”

    朱离笑了一下“我也看出他有所隐瞒,但我们无凭无据,要套出话来也难。”

    乌桑在朱离脸上摸了一把“不急,朱府暂时也难再混进去,我陪你来这边打听消息”

    乌桑提到这事才想起昨夜的事,他心里一阵没底,看了半天朱离脸色,才顿了一下说了出来“少侠,我昨夜在朱府,好像见到了令堂”

    “娘亲”朱离一声叫出来,才看着乌桑神情尴尬,他不由笑了一声,握了乌桑的手“她没为难你罢”

    这话问出来,乌桑低头,抽回自己的手手揉了揉鼻头“没有她似乎认识我我还与她过了几招,她身手不错”

    朱离惊了一下,却为着乌桑情绪,还是放缓了语调问乌桑“打起来了”

    乌桑咳了一声“不算我们并没有结怨”越说约说不清,乌桑唉了一声,找回重点,看着朱离“她认识我”

    朱离脸上即刻红了一片,眼睛往四处瞟着“母亲她,说了什么”

    说起正事乌桑才收住了那阵尴尬“她说”乌桑想了一下“她说此事查明真相也无用,叫你莫再细究。”

    朱离有些恼恨乌桑木讷,这事自然要紧,可他当下问得毕竟不是这事

    朱离踟蹰了一下,咬着唇内细肉,还是问了出来“娘亲有没有说起别的,关于你我你我联手”

    他手背上一凉,是乌桑握住了他的手“没有,她要我劝你收手,该是还信得过我。”

    朱离松了口气。

    虽知母亲对他的宽容到了纵容的地步,但也怕她对自己和乌桑果真混在一起生气

    乌桑摩挲着朱离手背“令堂看起来神色不错。不过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可以溜回去看看。”

    朱离有些黯然“不急,现在去了,母亲也会尽快打发我走”

    两人这一路回到黎阳,正是正午时候,秋阳炎炎,照的人身上才觉出一点暖意。

    两人找个客栈歇脚,下午补过瞌睡,傍晚时候便出门打问消息,等觉手上消息足够,才在漏夜时候,依着朱离引导,摸到了葛同住处。

    葛同家世平平,他还是一介布衣,为着读书清净,只带了一个仆人住在黎阳城郊,乌桑和朱离两人上门时葛同还在挑灯夜读。

    朱离倒不客气,只道了一声“打扰了”便自行坐了。

    乌桑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只有一瞬的不自然,便很快缓了过来,这个男子相貌堂堂,举止大方得体,他抱拳礼让“哪里,寒舍简陋,总是怠慢贵客这位是”

    朱离看了一眼乌桑“这位是我的同僚”

    葛同笑了一下“二位簧夜上门,可是有事周兄弟的事,学生昨晚已交代了”

    朱离笑得更自然“阁下昨夜确实说得清楚了,不过阁下既然与周兴怀在学塾时就交好,可知道他有没有心上人”

    葛同脸色倏地一变“你们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朱离和乌桑不做声,只等着他往下说。

    葛同又很快冷静了下来“三人成虎,外面人说的话,未必可信”

    朱离“阁下说的正是,我们不敢轻信外人,冤枉了周兴怀,特来问你,希望你能替他说句公道话”

    葛同抿了口茶,顿了一下才道“学生也不甚清楚,不敢妄议是非。”

    这是葛同看他们拿捏不出证据,便不开口的意思了。

    朱离“听闻周兴怀常常在初一十五去城外清风寺上香,阁下住处在城郊,是去清风寺的必经之路,周兴怀与阁下交好,他去清风寺时不来拜会阁下么”

    葛同坐不住似的挪了一下“学子们大都求个吉利,上清风寺上香是常有的事,学生还与兴怀一起去过,这中间可有什么不妥”

    朱离笑了一下“听闻林主簿家的千金,也会在初一十五去寺里上香,阁下路近,又与当事人熟悉,可有看到什么”

    葛同脸色又变了一下,他捧着茶杯默不作声。

    朱离劝道“阁下不愿私下议论别人,诚然有君子作风,但事出有因,懂得变通,才能成事。”

    葛同叹了口气“两位显然心里已有了主意”

    朱离神色温和“外人说的,不可尽信,阁下与周兴怀情谊深厚,想来不会败坏他名声。”

    葛同神色为难,终于还是颇为斟酌地道“要说兴怀和林家小姐,确实有过来往,但据学生了解,兴怀人品不坏,不会做下什么出格的事。只是两人毕竟身份悬殊,难免有缘无分。哎,学生若知道兴怀竟会混入朱府,就该多劝着他他学问不错,大有前途的”

    虽然两人下午探听消息时心里已有了低,但诈然听闻朱离新娶的嫁娘和人有私,乌桑还是不自觉地看了朱离一眼,朱离神色没有半点异常,只问“阁下知道多少,说与我们知道,说不定就有用。”

    两人在葛同的屋里听了半夜故事,等出来时月辉都落了,只剩下一天星辰,索性慢慢踱回去。

    乌桑手搭在朱离肩上,安慰的话不知怎么说出口。

    朱离笑着往乌桑身上靠了一下“哎,你操的什么心呢那林步月与何人有私又有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在乎”

    乌桑拦着他肩膀“嗯,你值得上更好的”

    朱离笑了笑“我听着有人拐了个弯夸了自己”

    乌桑虽不是这个意思,此时也不辩解了,径直嗯了一声。

    朱离忍不住的笑了一阵,才就着方才思绪道“林氏死了之后,林主簿没来朱家闹事,周兴怀也被人投了毒,再听葛同方才的意思,那便是林主簿知道女儿私情,怕周兴怀泄露出去,才买通了朱府的人行凶。”

    那厨房周妈妈的行踪,也就解释地清了。

    乌桑叹了一声“可也太顺了”

    朱离也有同感“只是咱们毕竟途径有限,只能跟着人家的叙述一遍遍查证明日去那清风寺问一问吧,或者能有别的消息。”他说着更往乌桑身上靠了一下“现在嘛,累得动也不想动了”

    乌桑心里活泛起来,含了笑意“我动也行的,我还不累”

    朱离愣了一阵才体味过来,横肘在乌桑胸口撞了一下“你这样没有正形”

    乌桑脸上也热,撑着没出声。

    也不知怎么的,能顺着这话头想过去,大概真是累的不够狠

    作者有话要说  叫我三八劳模

    昨天没更文,没跟大家讲女神节快乐,今天补上女神节日快乐应该没男神吧

    我前天把膝盖在暖气片的棱上磕了,都今天了,上楼梯还使不上劲,提前体验了一把八十岁的老太扶墙上楼梯的生活,我要给自己搬个自残金鸡奖什么的tot

    那,女神们,节日快乐啊

    、君有意

    清风寺在黎阳城郊外一处矮峰上, 黎阳地小,说得上来历的寺庙只这一座,姻缘求子, 消灾降福,丰收团圆, 只要挂的上名号的,都来这里祈求, 也不管供奉的佛祖顾不顾得过来。

    朱离和乌桑安步当车, 携手上山时正是黄昏,夕阳斜照,天色一片金黄寺里香客众多,大殿上香烟缭绕,都是虔诚跪拜的人,僧人反倒寥寥, 只有几个僧人在偏殿里抄经。

    两人既不是来上香, 也就不去凑大殿上的热闹, 朱离带着乌桑径直去问偏殿里的僧人,那僧人见两人不是黎阳本地人, 倒挺热情周到, 连朱离想要参观寺院, 他也念了句佛应了。

    清风寺面积不大,除去前头五重大殿,后面就是一进僧堂,用来供寺里修为精深的师傅延讲佛法, 那暂做知客僧人的人说起这地方也有些得意“山下的施主有潜心佛法的,每逢十五也来这里听师傅讲佛法呢”

    朱离听着“十五”这个时间,笑道“来听佛法的怕都是妇人女子吧”

    那僧人喧了句佛号“男施主也有,山下的读书人大多好佛,有时还与师傅辩上两句。”

    朱离“哦能和讲经师傅谈得上的,只怕悟性不浅”

    “确有几位学生很有悟性”

    朱离只当不经意“我昨日在郊外遇上一个姓葛的书生,听他谈讲大有深意,不知是不是也来这里听过佛法”

    那知客僧人略略一想“是了,施主说的那位葛施主确实常来寺里,不过他不常听师傅讲经,他每次上来,都要在后院要间禅房住上一晚,说是临近佛祖,学问能精进哩”

    乌桑闻言看了朱离一眼,朱离却毫无异样,只笑着问“当真灵验么”

    知客僧人笑了笑“敬佛礼佛,全凭虔敬之心,没有不礼佛只求佛的那不过是他同行的施主诓他的罢了”

    “哦”朱离满是好奇“这等骗人的话也能叫人上当,那说谎之人也有过人之处”

    知客僧摇了摇头“说这话的那位施主中了秀才,也不算全是骗人”几人说着已过了那佛堂,后面是一圈僧舍,一半修竹隐掩着一道月洞门,门后绕过一道回廊,便是禅房,这时节还借住着几个人,那知客僧续着方才的话题“不过那位施主治学勤谨,在学问上真下过一些功夫就是了”

    朱离笑着应了一句“可见世人也不全是糊涂,只是懒惰。”

    绕过僧舍竟又回到了那五重大殿之前,这时天色将暗,大殿上上香的人所剩无几,才露出佛像的庄严宝相,佛像后几排烛火在溜进大殿的清风吹拂下摇摇晃晃。

    那知客僧人见朱离望着那排烛火出神,不禁替他解说“那是施主们点的长明灯,我们寺里就供在佛祖眼前。”

    朱离笑问了一句“灵验么”

    知客僧人笑了笑“先时有个姓周的书生点过一盏,后来果然中了秀才,大家都以为灵验就是那葛施主同伴。”

    “可施主叫做周兴怀”

    “正是也是从他中了秀才之后,这佛前的长明灯才多了起来。”

    一个点长明灯祈求考试得中的人,却在考中秀才,前途有望的时候为了一个女子惹上了人命官司,难怪葛同话语里都透着惋惜。

    “听说官家小姐也常来寺里许愿上香。”

    “初一十五,女施主多的是,要说殷勤,也莫过于林主簿家的小姐,林施主佛心虔诚,不论风雨,每逢十五初一,她都会来上上一炷香哎,说来可怜,贫僧听说,那林小姐”

    朱离略显惆怅“她既然佛心虔诚,就算去了,定然也有别的造化也不知她生时可有点长明灯为了什么点的长明灯”

    知客僧念了句佛号“我们只顾着长明灯的明灭,不问施主心愿。”

    “可能近前去看”

    “长明灯在旁人眼里只是一盏油灯,在许愿的施主心上却是心愿寄托,不敢有闪失,因此除了日常添油的僧人,长明灯前不许别人接近,还请施主见谅”

    朱离笑了笑“那是应当的”他也向知客僧人行个佛礼“你说那周兴怀点过长明灯,那葛施主可有点过”

    “不曾说起来,自周施主不来之后,那位施主也没来过了”

    朱离“他们时常结伴而来”

    “葛施主上清风寺来礼佛,原本便是周施主带来的。”知客僧留住了一半话头“那两位施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师傅为何这样问”

    知客僧戒备地看着朱离和乌桑,后面的话却不肯说了。

    朱离叹了口气“在下确实认识周兴怀,他惹上了官司,是以在下多问两句。”

    知客僧狐疑地看着朱离和乌桑“官司寺里人来人往,周施主与这里香客大半认识,贫僧怎么不曾听说”

    “是在徐州府,他牵扯的事情和在下有些干连,这才多问了几句。师傅可是知道些什么”

    知客僧也不知信没信,只道“周施主点长明灯的油钱是按月捐的,他虽手头拮据,却从不肯短了油钱,这次却欠了一次,贫僧这才有疑。”

    朱离已被怀疑,便又直着问了一句“师傅可知道,那周兴怀和林主簿家的小姐是否相识”

    “这”知客僧人瞥了一眼大殿,摇了摇头“这贫僧倒不知道。”

    金黄的夕阳跌落山头,天色黯了下来,秋风拂地矮山上的树叶瑟瑟作响,大殿里长明灯的光焰晃了两晃,又站稳了。

    两人这夜并不下山,也捐了香油钱,在后面借了一间禅房住了。

    山里清净,两人并头横卧在禅房的木榻上,鼻尖是香烟袅袅,耳畔是钟声课声夹着风声,只觉得静极了。

    等着寺里静了下来,乌桑看朱离已倚在他身边睡熟了,他轻轻挪动朱离放在他腰间的胳膊,悄悄下了木塌,往前头的大殿走去。

    寺里有当值的小沙弥,正添完油灯,靠在门边打盹,乌桑在地上捡半截枯枝,合着劲力打过去,小沙弥被他打中,强撑着一晃一晃的脑袋这下彻底歪了下来,睡了过去。

    乌桑摸进大殿里,这时大殿里冷寂,灯油混着香火的味道弥漫着,乌桑跪在佛前的垫子上,双手合十,虔诚祝祷了一番。

    苍霞山的人杀孽重,都自知无法挽回,索性不再去信鬼神,他也一样,从屠杀杨家一府开始,手上鲜血满布,要洗清罪孽求个善报何尝容易,但听闻有人点长明灯祈福时,却还是不由心里萌动。

    倘或终其一生只求这一件事,佛祖也许看在他不贪心的份上,能允许了他。

    乌桑正以额触地,深深磕拜,忽觉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惊了一跳,差点拔剑出鞘,却见烛光下一人身影孤直,端端站在他身侧。

    乌桑看过朱离千遍万遍,此时却又有些慌张“你怎么”

    朱离嘘了一声,在他身旁跪下,双手合十,对着座上的佛像嗡里嗡里念了半天,乌桑一句也没听懂,便默认是佛经了。

    朱离诵完了佛经,才侧头问他“你许了什么愿”

    “我”乌桑沉默一阵,微低了头“没有什么。”

    朱离跪的笔直,仰头看着座上的佛像,手却在身侧伸过来握住了乌桑的手“你说佛祖见到了会不会怪罪”

    乌桑虽不信鬼神,却也存着一份敬畏,此时在神像之前喧破,像是在极神圣的地方剥开了一件隐秘而羞耻的事给人围观一般,心腾地一下狂跳了起来。

    半晌他才静下来,像是经历过一番生死的磨练,乌桑忽然心里定了下来,有了莫大的勇气和信心,他反握着朱离的手,拉着朱离面向自己,说话时声音干燥喑哑“我做过许多比这更罪孽深重的事,算得上大恶之人,佛祖若是要怪,也该怪我我”

    他一手捧着朱离脸颊,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佛像,往朱离唇上亲了下去。

    天罚也好,天劫也罢,都冲着他来好了。

    两人都是青春鼎盛,不一时已是情动,朱离喘着气,却生生推开了乌桑“我们也点一盏长明灯吧,日日夜夜在佛祖眼前亮着,瞧佛祖答不答应我们。”

    两人绕过香烛供案,到了放长明灯的条案前,真要点长明灯,却也没有油碗灯盏,两人也不知该有什么流程,只得凑在一起,在别人点过的长明灯前一一看过去,有样学样,要做足程序。

    等参详透了,朱离往条案上打眼一望,指了指一盏夹在条案中间的油灯,那盏油灯灯油将要干涸,烛火微弱“那里,咱们就用那个油碗吧”

    乌桑依着朱离指示,拔出长剑,剑刃穿过一排烛火,剑尖在那油碗底上一挑,那油碗跳将起来,朱离伸手一接,正正接住,两人心满意足,正打算将那贴在油碗上的标识揭过换上自己的,却赫然看着油碗前刻着的三个字正是周兴怀

    两人不约而同,将剩余的灯油倒尽,从油碗底下取出放油的小小竹筒来,他们方才在每个油碗底下都看着有这么一截小竹筒,里面藏着的,就该是供奉之人的祈愿了。

    两人小心启开密封,从中倒出一卷卷紧的白绢来,凑到灯火下只看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原来在佛祖跟前求恳不可能之事的,不止他们两个

    “去周家,再问周母。”朱离将那绢布塞进怀里,拉了乌桑就要走,忽又顿住了,折回去将那油灯重新点上。

    “等此事一了,咱们去徐州缘山寺求,那里很是灵验。”

    烛光照的朱离的面容有些模糊,乌桑看着他,郑重地答应“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的人走在裸奔的路上,刚码完有人跟我打电话,有话说就少说点

    、浮生苦

    那知客的僧人曾说林主簿家的小姐也在寺里供奉过长明灯, 两人既然已撞破了一个,再多一个也无所谓,索性要找出林步月的一盏灯来。

    但两人将所有供奉在条案上的长明灯看遍, 也没找出林步月供奉的那一盏来。

    知客僧人不知他们身份,况且说起林步月时还未起疑, 不该隐瞒撒谎

    那就只能是林步月所点的那盏灯,后来被人给取了

    朱离思极家中情形, 已先起了怀疑“只怕是林主簿”

    女儿为了礼佛风雨兼程, 他总会起几分怀疑,要想查出这其中的端倪,对林主簿来说并非难事,是以林步月出事后才会有种种掩饰。

    “咱们先走吧。”乌桑拉了一下朱离,若等到青天白日再去周家问周母,周母只消叫上一嗓子, 别人定然看见了定然以为是他们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人在欺辱一个孤苦老人。

    朱离这一路上还在惦念着这件事, 手指在怀里那卷绢布上摩挲了好几次, 乌桑实在看不过去,拉着他的手“别乱想, 问过了再说, 也许是有人捣鬼”

    清风寺不过是黎阳一座小小寺庙, 他两人都能将周兴怀长明灯里的秘密挖出来,别有用心之人未尝不能将这油灯里的秘密调换

    那林步月的长明灯不就是被人拿下条案了么

    朱离嗯了一声“只是出人意料,而且我想不通”

    乌桑笑了一声“你想不通的地方,必是有人说谎, 要么是长明灯,要么是葛同”

    朱离叹了一声“葛同说话不尽不实,但若那他真是太过薄情了”

    乌桑捏着朱离的手用了两份力气“这世上多的是薄情之人”

    朱离闻言笑看着乌桑“我听着,似乎有人又拐着弯来夸奖自己”

    乌桑却摇了摇头“我其实也薄情无义。”

    这倒不算说谎,他一个拿人钱财,取人性命的杀手,实在算不到仁义多情之辈里去。

    可这话朱离却不爱听,哼了一声,撇下他前头走了。

    乌桑来不及怅惘,只得紧跟着朱离步伐,朱离不说话,他只能默默紧缀其后,一时之间,静夜里只有飒飒的风声和脚步声,显了几分凄清。

    直到了周家门前,朱离脸色还不甚好,乌桑忍不住扯住了他的袖子将人拉到自己跟前来“你别生气了”

    朱离还气呼呼地,别过脸不看人“有人说你不好,我难道还能鼓掌叫好”

    “你”乌桑看着朱离有些沉着的脸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将人揽进怀里“我定然不是太坏,不然怎么会得你待我如此”

    朱离被他抱得太紧,喘气都费力“我不过是看中你相貌过人”

    乌桑暗暗笑了“那我往后打架,一定先护着脸”

    两人拥抱,乌桑笑起来时胸膛带着朱离胸膛一起颤抖,朱离十分享受这种对方的情绪通过肢体传来,引起共鸣的感觉,有些不愿分开,但他也知此时再柔情蜜意下去,正事可就办不成了,只能推开乌桑“你可收敛着点吧。”

    乌桑往朱离身上瞄了一眼,这人一本正经,说的他自己好像毫无反应似的可朱离已撇下他纵身跃起,翻进了周家的小院。

    乌桑只得撇来这事,跟着翻墙而入。

    两人动静虽轻,屋里却已有人喝问“谁”声音苍老悲郁,正是周母。

    看来周兴怀入狱,她是彻夜不眠了。

    朱离敲开房门,深深施了一礼“大娘,我”话没说完,周母已伸手往出去推他“你还来干什么,我的儿难道还被你们害的不够惨”

    她是老人,朱离不便还手,只立定了身子叫她推不动。

    他虽解释多遍,但也没法叫周母相信她的儿子入狱只是因为行为可疑,而不是被旁人陷害。

    周母推朱离不动,举起手来就要打,被乌桑一把攥住了,他没那些束缚规矩,一手提着周母将她推在木床上坐定,寒着脸冷冷道“好好儿说话”

    周母被乌桑震慑,呆了下,眼看就要放声悲号,乌桑伸手欲制住她,却被朱离伸手挡了一下,他只坐在周母面前,在周母放出悲声之前缓缓道“周兴怀在清风寺为葛同点了一盏长明灯,您可知道”

    周母闻言像是被一口冷水噎住了似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眼泪却决堤似的,哗一下奔涌而出。

    朱离将站在周母身边严阵以待的乌桑拉到了自己身边,现在不必如临大敌一般防着这位老人了,便是叫她嚎啕哭一场,只怕她也哭不出来。

    朱离又道“看来您是知道了那您可知道他在佛祖跟前许了什么愿”

    周母答不出话,却哭得要背过气去。

    良久,那老人脸上汹涌的眼泪才变成涓涓溪流,顺着一脸的皱纹缓缓流淌“我的儿啊他父亲去的早,我种田之余,替人缝补浆洗,兜卖绣品,昼夜劳作不息,才省出钱来供他读书,供他上学塾,谁知他,他他遇上了葛同那个天杀的是天要亡我周家啊”

    乌桑与朱离对视一眼,看来这油灯底下的白绢没有撒谎,说谎的人是葛同那他究竟是不知周兴怀在佛前许下“愿与葛郎白首”的心意呢,还是蓄意说谎

    林氏与周兴怀到底清白无事,还是林氏芳心独许周兴怀既是钟情葛同,又为什么

    朱离看了一眼乌桑,两人脸色相同,看来是想到了一处“大娘,那葛同”

    “葛同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这话周母说的咬牙切齿“我的儿进了大狱,他却混若没事人一般”

    朱离想起与葛同接触时这人的举止,伤心担忧确实半点也没有,只怕连那点话语里的惋惜,也是装出来的了。

    “老身孤身一人,大字也不识一个,想着兴怀对那”周母想起她听闻周兴怀出事后慌得六神无主,上门求告葛同时的情景,更是泪眼婆娑,哽咽地说不下去。

    她自打无意得知儿子与葛同的事,便揪心地夜夜难眠,恨不能拼了一条命去杀了葛同,叫自己的儿子断了念想,可兴怀那个傻子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她找葛同的麻烦

    她那时看着撞得头破血流的儿子跪在自己跟前哀哀求肯,一颗心都要碎了。

    自己儿子对葛同掏心掏肺地好,连她一个当娘的都要看不下去是以儿子出了事,她慌乱无措时还想着找葛同打听,就算葛同是个小狼崽子,也该念着兴怀的一份好,替她打探打探消息吧

    可葛同却将她撵了出来,坚称自己和兴怀之间只是兴怀一厢情愿,还污蔑自己的儿子后来也转了性,看上了林朱家的千金,和他葛同再没有瓜葛甚至威胁她一个老婆子说,要是她再来骚扰,他可就将周兴怀纠缠自己的事嚷出来了

    周母摸着眼泪,她一手将兴怀拉扯到这么大,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要是兴怀肯转性,肯找个人好好儿过日子,就是要她立刻死了她也愿意啊

    乌桑看着眼前哭得像个孩子般无助而凄凉的老人,默默从身上摸出布巾递了过去,奈何周母哭得无暇来接。

    朱离接过手巾,在周母手上拍了几下“大娘,周兴怀虽在狱中,但并未定罪,不会有事,您擦把眼泪。”

    周母泄恨一般,扑过来抓住手巾扔在了出去“没事有什么用他进了一回大狱,还是牵扯到行为不检的事里头,这清白都毁了,往后还有什么前途”

    这事虽怪不得朱离,朱离却也无法辩驳,默默受了周母这一番发泄,等着周母稍微平静,才又捡起手巾递了过去。

    朱离始终不卑不吭,脸上也一派平和,没半点着恼的意思,周母就是有气,也难以对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撒下去,反倒嗫喏着问“你说他没事,你可是见到了他”

    朱离摇头“还未见着,但此番回去,在下定然替你探望他一回,给您捎个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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