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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逸史 第10节

作者:万人非你 字数:20764 更新:2021-12-31 06:07:09

    “你别往我这里移了我都要被挤倒啦”陆野感受到周南越来越近的令人心痒的气息,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别动,我冷,靠着你暖些。”周南伸手搂住被包得结结实实的陆野,把人和被子都牢牢固在自己怀里。

    陆野不满地挣扎,然而窝在被子里的他动作十分笨拙,完全逃不出周南的怀抱。

    周南理都不理,继续自说自话“我前些天给托人带了几串糖葫芦给你的,偏偏一直忙得没给你。”

    “我还叫王副将找了一套黑色的天光甲给你,款式和我的一样你那白色的铠甲好看是好看,不利于隐蔽,就换了吧。”

    “上次在高京一个小酒楼吃了几样点心不错,下次我带你去”

    陆野听着听着心一软,不再挣扎,陷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晨星般的眼睛,怯生生地问道“阿南,你刚才为什么”声音越说越小。

    “什么为什么”周南停下来,似乎早就算到陆野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意味深长地笑问道。

    陆野被这一笑戳中,异常羞愤,像只被惹火了的小狗猛地瞪着周南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亲我”

    周南抿抿嘴,专注地看着陆野映着暖光的眸子,认真地反问道“你觉得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周哥刚才那一下下不够,想再多亲亲小野

    小野小短手糊周哥一巴掌凑不要脸

    蝶恋花梦入江南烟水路 晏几道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消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

    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沈鱼,终了无凭据。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

    这首诗我高中时候把它唱出来了现在不记得了就是。

    周哥的终于要奋起了

    有喜欢这文的菇凉们顺手收藏一下下嘛

    第38章 犹未眠

    陆野一颗七窍玲珑心,自然早就隐隐猜到了缘由。

    可这让他如何开口前不久才知道周南和自己是一脉同源的表兄弟,陆野怎么能肆无忌惮地开口说出心里话

    “我”陆野正要开口就被帐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周副帅,元帅有急事召您去主帐,陆小将军要交由熊将军来审问。”

    周南被打断,脸有愠色,但是早就决定的计划不能中止。

    他站起身,沉默着与陆野对视,眼中满含情绪,遗憾的欣喜的纠结的悲痛的,如百川融海,说不尽的复杂。

    陆野眨眨眼,低下头不看他,心里难受极了。

    周南深深叹了口气,凑到陆野面前,轻轻地、温情脉脉地吻上陆野微皱的眉心。

    “小野,等我回来。”周南低声说道,似恳求似承诺,而后便坚决地转身离开。

    “看好陆野,熊将军没来之前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是”

    听周南已经走远,陆野才抬手摸摸自己的眉心,想笑又不想笑,眼睛亮得像淙淙不休的涌泉,生动而清澈。

    然而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周南决定主动出击,夺回西昌上次掠走的大片国土。

    军中一位极熟悉地形的老将提出,这祈云主城其实可以通过一个隐秘的小道绕出城,从寒风谷通向外界。

    因此周南决定先派人从城门出,正面吸引西昌主力军队,然后派大量人马通过这一条路线悄悄偷袭元耒兵力空虚的后方,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西昌也尝尝被偷袭的滋味。

    正月初七深夜,本应坐镇军营主帐的周南独身一人出现在祈云城中清晏酒楼中。

    今天周南少见地未着铠甲,身披黑色裘毛领长披风,乌丝用青玉发冠绾起,眉目间尽是成熟男子的俊秀风采,站在人群中简直闪闪发光。

    他面无表情穿过大堂,立刻就有人注意到他,并在他即将走上楼梯时出来拦住了他。

    周南看了那佝偻着腰的老汉一眼。

    那皮肤黑黝黝的老人家冲周南一笑,露出几颗有点磨坏的大黄牙,说道“这位公子,等您的人不在楼上。请跟我来。”然后一跛一跛头也不回地后院走去。

    周南默默跟着那人穿过不少弯曲狭窄的门廊,从一道破旧的小门出了楼。

    那老汉看上去上了年纪,腿脚似乎也不太好,走得速度却异常快。他出门之后不知从哪提来一个灯笼,又窜进一条简陋的小巷,周南只能跟上那朦胧的灯光,穿着锦衣华服在乌漆抹黑陋巷中匆匆追着前边的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连周南都有点怀疑那人的真实意图,心里盘算这离开路线时,前边飘忽的灯笼突然停了下来。

    周南抬头一看,自己已经跟着到了一座民宅门前,那小宅子门上也挂了一个麻白灯笼,灯笼的光虚弱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周南看着宅门的短暂光景,那个一直在前边领路的老汉已经没了踪影。

    周南先检视了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象后推门进去。

    院子也是一片暗,正对大门的主屋里边漆黑一片,倒是右手边一个小侧房亮着橙色的灯光。

    周南往亮灯的侧房走去,那屋的门突然吱呀的一声被人从里往外推开了,里边走出一个身材高大但是气质阴郁的人。

    周南停下脚步,略略礼节性地寒暄道“见阁主一面真是不容易,没想到你们居然藏身在这样一个小民宅里。”

    何步欢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干练,根本没有回应周南的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里边就是我们捉到的人。一个西昌细作一个东明叛国贼。”

    周南走进去一看,屋里果真有两个被粗绳子在刑架上的人。

    其中一个周南倒是认得,正是陆老将军去年提拔起来的一位年轻校尉;还有一个被宽黑布条蒙住了双眼,但是看起来是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

    那校尉见周南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两眼翻白,冷汗直冒,本就被吊得站不住的腿不住颤抖。

    何步欢语言简洁地解释道“在左是你们军营里的奸细,在右是太子送给元耒帮忙的人苏钦,这两人平时极少见面和交流,只是在某些大事发生之前会想办法见一面。所有事情都是当面详谈的,没有证据。”

    周南听得冷笑一声,用冰凉的语气问那校尉“你还有什么可说”

    那校尉拼命想说什么,大概是求饶之类的话,可惜被称意阁的人堵着嘴,没法说话,只呜呜呀呀地瞎叫唤。

    周南被这聒噪的声音吵得微微皱眉,一旁称意阁的人很有眼色地上前又往那校尉嘴里塞了不知什么东西,还趁机踹了那人两脚,也不知踢到了什么妙处,校尉顿时疼得青筋直冒,随后惶惶不敢出声,浑身抖如筛糠。

    等那人静下来,说道“那些话还是留着命回去跟陆老将军说吧。”又转身对何步欢说,“还请阁主匀几个人帮我这校尉先送回去,这人是骁骑营的人,自然要按军法处置。”

    何步欢没说话,冲屋里另外两个大汉点了点头,那两人便手脚麻利地解开了束缚校尉的麻绳,又把人结结实实捆好扛了起来。

    那校尉不断哭闹挣扎都于事无补,被人像一麻袋面一样扛来扛去。

    周南得了人,又拿了何步欢从两人口中审出来的消息,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儿还会掉落一章单独关于何步欢和苏钦的番外,我特别想写这一对以至于写这一段的时候特别卡,所以决定还是干脆分成番外单写好了。今天太晚,没有诗喽

    有喜欢我的菇凉顺手给个收藏说几句话呀,每次看到评论我都觉得无论如何即使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坚持写下去,所以有人看写的东西我真是超级开心呐onno

    不是待会儿,是中午十二点了,我不小心发粗去了qaq

    第39章 番外一清欢难成

    番外一清欢难成

    被吊了一整天虚弱无比的苏钦听着那几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虚弱地晃动了一下。

    接着,他便听见一个沉稳的、缓慢的脚步声开始靠近自己,随后,一直蒙在眼前的密不透风的布条被人解开了,只见那名被称为阁主的黑衣男子走上前来。

    苏钦觉得这人眼神依旧阴郁得吓人,身体微微抗拒地往后退了退,但是双手被绑在头顶的他那里还有什么后退的余地苏钦只得梗着一口气放弃挣扎。

    何步欢用银针般锐利的眼神把苏钦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仿佛即将失去耐心一般问道“我再问一遍,你那石坠子是从哪拿的”

    苏钦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他的唇色惨白,脸上还有点被殴打后的淤青,但这一笑却还是格外俊美。

    “我说了,这是我的,就是我的,没想到称意阁阁主居然这样听不懂人话。”

    “那你认识我吗”何步欢锲而不舍地追问,那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微妙的期待。

    苏钦费力地嗤笑一声,说道“我已经说过许多遍了,鄙人从未见过阁主。”

    何步欢冷哼一声,声音疏离冷漠,说道“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叫你说出口。”说完招来跟在后边的手下,自己在退坐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苏钦被严刑拷打后的答案。

    苏钦被沾血的皮鞭抽地浑身颤抖,费力地睁眼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表情冷硬的脸,不知怎么,当年带着小何欢沿街乞讨的艰辛记忆又如开了闸似的涌入脑海。

    他自嘲地想道自己吃过的苦已经够多的,难道还怕这么几鞭子不成他倔劲上来,偏不愿像只落水狗一样求饶。

    苏钦的模样清秀,眼睛眉毛嘴唇都像是宫廷里专画仕女图的画师一笔一划工笔描出来的,线条浓一分太僵硬,浅一分太单薄,细致得像个有点男孩子气的邻家姑娘。

    拥有这样一张我见犹怜的美人脸的苏钦,在承受残暴的鞭挞时紧蹙眉头,疼得倒抽凉气,却死死咬牙不愿发出痛苦的叫喊。

    每每鞭子落在他身上,他的身体都会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一下,额间鬓角沁出晶莹剔透的冷涔涔的汗滴,顺着形状优美的侧脸一路滑下白皙的脖颈,而后隐如衣物深处,简直让人想撕开他身上多余衣物看清楚那汗水最终究竟流到了什么地方。

    何步欢从一名普通的称意阁影卫拼杀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阁主地位,见过的流血杀戮不可谓不多,偏偏今天看着这名东明细作受刑时的忍痛模样时似乎动了恻隐之心。

    他手里还攥着从苏钦身上搜出来的一块制作简陋的小石坠子,串在上边的红绳已经旧得褪成粉白色,可是何步欢心底随着这小石坠子浮出水面的记忆却鲜亮如初。

    何步欢眼底的苏钦的身形已经化为一片虚影。

    到底是不是阿清他还活着不,当年我亲眼见他死了,不会是他。

    那种满怀希望的质疑把他的心跳敲得乱糟糟的,脑子也像糊了很多层白纱,什么都没法接着深想下去。

    而后,苏钦实在支撑不住暴雨般的鞭打,两眼一闭,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何步欢这才抬头,皱眉冷冷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轻一点,不要伤了他吗”

    那两个傻大个吓得连忙跪下,心里苦,又要我们问出答案,又不准重刑,这人的身体还这么弱,当手下真难。

    “算了,去备马车,”说完又觉得不行,“算了,去准备一桶沐浴的热水,再找些上好的伤药来送到我房间来。”

    说完毫不犹豫地解开了捆着苏钦双手的绳子,苏钦根本站不稳,身子一软落进了何步欢宽厚的怀抱里。

    何步欢看了怀中面色苍白的人一眼,干脆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回房。

    被忽视了的两位手下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刚才那个温柔如斯的人会是素来铁面冷血的阁主。

    等他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奢华艳丽的床帏,绣着百禽繁花床帐险些令人花了眼。

    苏钦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小屋子里,便尝试着起身,一动却听见铁链泠泠的响声,他吃力得坐靠在床栏边,掀开花团锦绣的被子一看。

    他两条纤细修长的腿被人褪得只剩单薄的亵裤,分别被两条闪着银光的铁链拴着,宽松的裤边因为睡躺有些上卷,露出不少鞭打留下的暴虐的紫青痕迹。

    伤口没有火辣辣的痛觉,看来已经有人帮他上过药。

    苏钦不觉得一个细作能无端受到这样良好的待遇,他心里一动,那天那个神情冷漠的黑衣男子的脸便有浮现在他眼前。

    “你醒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缓缓掀开华丽的床帘,看见苏钦正对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发呆,便和气地说到“你身上的伤口都上过药了,好好养着就不会留疤的。”

    苏钦见过受过的苦难多,心却软,向来受不住这样暖和的语气,心里的警惕顿时减去大半,他抬头,眼中含着隐隐不安,问道“我这是在哪”

    那老妪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苏钦,笑道“放心吧,你天生富贵相,有好命,到了处富贵地,只要把身子养好了,以后日子都好过。”

    苏钦听完这话,本来有些落下的戒心又一下腾得升起来。

    又过了几日,他的预感果然成了真。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超想写完,但是发现已经很晚了,明天上午都有课所以不能再写了,之后再把何步欢和苏清这一对补上看名字变了你们也该知道有故事啊,对不对嘿嘿嘿,看字数还挺多的

    卧槽发生了什么,我刚才本来想点存稿的,结果直接发出去了,啊啊啊,梵高式呐喊脸jg

    各位喜欢写文的菇凉点个收藏评论几句嘛,我超勤奋的v

    第40章 番外二清欢难成

    苏钦的身体在上好的汤药的滋养下很快恢复不少,但是依旧没有人给他解开套在脚踝处的精铁链子。

    他也曾在深夜时候试着撬开或者磨断那两条看上去不过一指粗的铁链,但是所有努力都是在白费力气。

    冰凉的铁链子连着黑铁铸就的大床笨重底座,然后把苏钦牢牢禁锢在这铺满锦绣的奢华大床上。

    三天后,老妪领着一位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进来,那男子举止轻柔,身段婀娜,看上去也极具阴柔美。

    那男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苏钦打量了个遍,呵地冷笑道“倒是生了个好皮相。”

    然后用告诫的语气对苏钦说“你乖一点,日后自有享不尽的好日子,若是不乖”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凶残,“那我们可不会客气的。”

    联想到这里的摆设环境,以及这人的相貌,苏钦后背一凉,暗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堪忧,他默默往床里边移 ,仿佛这样真的能抵抗之后到来的残忍对待一样。

    果然,苏钦被称意阁阁主扔进了西昌最有名的小倌馆,接下来半个多月里,他在奢华的大床上,被几个有丰富经验的名倌用各种道具各种手段调教身体。

    被教着要以各种方式取悦客人,被像个淫荡的风尘女子一样摆成一系列羞耻的姿势,苏钦气得浑身颤抖,但是因为已经被灌下某些药而根本无法反抗。

    任务失败被人俘获,苏钦本就一心赴死,可是没想到称意阁竟然用这样不堪的方式折辱他,身子被玩弄,尊严被践踏,他因为石坠子而起的那一点点希冀被磨得一干二净。

    如果再见到那男人,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杀了他

    苏钦咬着嘴唇强忍巨大的羞耻的快感,识海混沌一片时这样坚定不移地想道。

    这段昏天暗地充满羞辱的日子对苏钦来说,简直像地狱一样难熬,他试着在最后的时刻前咬舌自尽,然而身体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每天闭着眼,拒绝看在他们手中的不堪的身体,苟延残喘地活着。

    终于有一天,那些人总算折腾够了似的,将大部分不堪的东西收拾走了,又给他清洗干净,穿上一件薄纱衣服后,冲他笑道“好好表现。”

    苏钦照旧被灌下来让人四肢无力的药,被他们用红绸带子绑成大字型仰躺的样子,看着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的某根弦终于要崩断了。

    绝望的情绪将他包围起来,他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等待最后的、令人崩溃的时刻到来。

    也不知怎的,他有关从前的所有记忆突然在这时潮水般涌入识海。

    苏钦很小时就是东都城内的乞儿,,靠着捡拾在酒楼饭馆每日剩下的饭菜过活,被人撵过,被狗追过,还被一群同龄的孩子们合伙扔下过护城河。

    但他没有怨恨这样的充满恶意的命运,没有想过要轻易去死,活是要活的,不过那是活着全靠那不愿死的信念勉强活着。

    直到某一天,他见到一个比他还瘦小的乞儿,那孩子真是太瘦弱了,像行走江湖卖艺人手里牵的猴子。

    那孩子看上去被饿了好多天,蜷在墙角,一双赤红的眼睛小野兽般盯着苏钦手里的半个馒头。

    哦,不,当时苏钦还不叫苏钦,每天好心给他吃食的饭馆厨子叫他阿清,没有姓氏,因为根本不知道他从何而来。

    许是通病相连,苏钦就这样开始了带着这小猴似的小孩的日子。苏钦受多了苦,受多了人们的折辱欺负,便半点都不想那孩子也受难受苦,事事护在他前面,吃的也先给他。

    苏钦还给那孩子取了名字,叫何欢,因为他们每晚栖身的城隍庙旁有一棵合欢树,也正好,希望这孩子日后能欢欢喜喜地过日子。

    苏钦唤他阿欢,那孩子便不愿叫他哥哥,从此也称苏钦为阿清。

    何欢也和苏钦一样,都是不清楚自己来历的野孩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年纪,于是他们那年便约定,生日定在端午那天,因为那一天不冷,逢节也总能多讨些吃的。

    还约定何欢七岁,苏钦十岁。何欢不乐意比阿清小太多,硬要改成九岁。

    好啊,九岁就九岁,赵大厨子给了我们一个肉粽,你吃了吧,我吃半个馒头就行。

    何欢不肯,非要咽着口水看着苏钦咬了半个粽子才肯下口。

    这两个孩子虽说乞讨为生,过得相当艰辛,倒也安然无恙过了一两年。

    苏钦十二岁,端午傍晚时分,他与何欢讨了两个肉粽三个半白馒头,欢欢喜喜回到城隍庙,打算好好一起庆贺生辰。

    一辆疾速的马车从城隍面前飞奔而过,五六个黑衣人从城隍面附近的树丛中跳出来截住马车,马车后头来的一辆马车跳下不少人与这些黑衣人缠斗,不知怎么渐渐进了城隍庙。

    苏钦抱着何欢藏在城隍庙供桌下瑟瑟发抖,一不小心,手里一个粽子掉了出去,何欢生怕被人踩怀,想爬出去捡,苏钦急忙止住他,自己伸手去够。

    这时两伙人打斗正激烈,也不知道谁紧张地掀翻了供桌,发现了藏在桌下的小孩。

    苏钦被他们明晃晃的刀剑吓得牵着小何欢要跑,却在跑窜中被不知什么人迎着心腑捅了一剑。

    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他重伤醒来时已经是成了当朝尚书令韩奕年暗地里豢养的死士,说白了就是奴隶,每天只有完成相应的训练才能有口饭吃,练武时和人打斗只有赢的才有饭吃。

    想活着,就得像一只狼崽子一样,不停参与拼死的厮杀搏斗。

    苏钦长大后模样格外端正,在若干死士中被太子一眼看中,成为了太子的贴身近卫,后来太子越来越信任他,把他派到元耒身边帮助实行计划。

    然后任务失败,他还没来得急吞下毒丸就被人点了穴,还被搜身时拿走了所有能助他自杀的东西。

    然后便是现在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样无助绝望的境地。

    原来二十多年的光阴竟这样经不住回忆,苏钦一边想着,眼角氤氲着温热的湿意。

    他察觉有人走近,那人脚步有些熟悉,那人坐在床边,那人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

    “你在怕。”那人淡淡地说。

    苏钦猛地一睁眼,死命瞪着那人。

    果然是他就是这个被称为阁主的家伙,把自己扔进小倌馆的混账只可惜苏钦现在动弹不得,不然非得冲上去咬死这人。

    苏钦刚才情绪不稳,眼中全是迷蒙的水雾,这样一瞪眼波流转,倒像情人间的嗔怒,没有半点杀伤力,反倒勾得何步欢喉间一紧。

    何步欢缓缓地、甚至有些暗示意味地将手沿着苏钦的侧脸线条一路向下,滑过苏钦白皙细腻的脖颈,在他微凹的精致锁骨流连。

    苏钦的身体在这大半个月的调理下,敏感得不得了,根本经不住这样羽毛般的抚摸,控制不住地颤动起来。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查到你的身份了吗”何步欢察觉到他的轻颤,停下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拇指大的黛青色石坠。

    那坠子样式非常简陋,简直就是一块被人捡来在其他石块上随意打磨后的小厚石片,完全称不上是石坠子。

    但那坠子似乎被佩戴多年,有一种温润的光泽,还被换上了一根鲜亮的红绳,看上去也勉强能入眼。

    何步欢将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坠子贴上苏钦的锁骨,轻轻摩挲着那里的肌肤,鹰眼盯着猎物般盯着苏钦的双眼,缓缓说道“你本来不过是东明城中流浪乞讨的弃儿,日日在城南城隍庙的供桌下栖身,还曾经有一个弟弟,你唤他阿欢。”

    苏钦眼神一闪,忍住那种充满柔情的摩挲带来的快意,问道“你怎么知道”

    何步欢缺乏感情的眼中突然充斥着明亮如火的情意,万年不变的表情突然如化冰一般地变成带着愉悦和庆幸的笑容,他俯下身,几乎和苏钦鼻唇相贴,用突然有些沙哑的声音轻声唤道“阿清,我找到你了。”

    苏钦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瞳孔猛缩,呼吸急促,重逢后的情绪几乎难以抑制,他正想说什么似的,却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无力地闭上眼,咬牙切齿,声音颤抖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因为,我要罚你没能认出我”下一刻,何步欢动作粗暴地扯开了苏钦那件轻薄的纱衣,如野兽扑向猎物一样覆上去,暴虐而肆意地打开苏钦紧闭的唇齿,充满愤怒般的与苏钦唇舌交缠,双手也用力地在他腰侧胸前摩挲,仿佛在确定眼前人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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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写肉什么的,暂时是不存在的,我不会写,所以不写,以免看了尴尬。

    只想说一点,何步欢确实喜欢苏钦的,这个不要怀疑,只是这人有点深井冰,不能忍受苏钦起死回生后没去找他,多年后再见面也没有认出他。

    另外,小何同志前戏暴力,后边会温油的。在我的文里,家暴攻什么的,根本不会存在的。不过这件事后小何同学很有可能要哄很久老婆了

    我就是今天有点闲暂时算让这篇偏离主线的单写番外结束吧,日后他们还会有点机会出现的,就这样,下一章回到周哥和小野的幸福生活,敬请关注梅子の耽美频道哈哈哈哈

    第41章 寒风谷

    抓住了里通外敌的细作后,周南并没有声张,而是利用称意阁用一个相当稳妥的方法把之前奸细想却没有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重要消息传给了元耒。

    正月初九,东明军队大举进攻西昌暂驻扎的营区,元耒一面命自己的亲信率少部分抵抗,一面亲自领大部分精兵悍将沿着地图往寒风谷行军,准备出其不意截住东明诡藏在里面的人马,最好找到进祈云城的小道。

    “周副帅,敌军来了。”

    周南望传信兵所指方向瞭望,深邃的眼中眸色渐深,他平静地吩咐道“等另一边的信火,叫士卒们准备好柴草。”

    “是”

    此日寒风谷名不虚传,北风咆哮而来,将人的衣袍刮得猎猎作响。

    周南站在一块几人高的巨石山崖边,面色沉稳镇静,目光放在西南阴云低沉的天际上,如一块石雕般面无表情地静静伫立。

    没过多久一束亮白的火花在他凝望的天际炸开,尖锐而清脆的啸声随之传来,周南听着身后传令的士兵高喊“点火”

    如同大厦将倾时底楼石碑轰然倒塌后随之而来的屋瓦房墙尽颓,这一声令下,士兵雄浑的喊声还在山谷中回荡,谷底提前铺好的柴草被点燃。

    连成一片的火海顺着风势卷起滔滔火浪,灼烫这葫芦形山谷里圈的山石草木。

    “周副帅,大火已经烧起来了。”

    “按计划,你们随我到山顶看看,剩下的人退守城中。”周南说着又望了一眼下边的火光,蒸腾的热气已经将谷内的空气灼热,呈现出谷底扭曲的画面。

    留下的士兵都是经过良好训练的精兵,随即迅速地跟着周南爬上了早就探查好的瞭望点。

    元耒的军队入谷后很快就发现了这边谷中的异样,行伍中有点骚动,似乎现在正准备调头撤退。

    但是,一切已经太晚了。

    一声轰隆隆的巨响响从两空谷中间相连的狭谷上空传出来,元耒军队不少士兵以为这是罕见的冬雷响声,正抬头,就见一个巨大的山石从谷上悬崖上掉落,以万钧之势滚滚而来,吓得这些人纷纷转身想逃。

    但这一场敌方占尽天时地利的埋伏那可能说逃开就逃开谷中灼烫膨胀的空气使北风愈演愈烈,最后势不可挡地推翻了正对着元耒军队的悬崖上的一块块松动的巨石,紧跟着第一块巨石的是更多形状大小不等的滚石,这些石头以狂暴的姿态不可一世地辗轧下来,带起一片片浓厚的灰黄色尘烟。

    成百上千的人都被卷进了这密不见天的尘土中,挣扎尖叫,最后变成了巨石下斑斑驳驳的血迹。

    太残暴了。小野知道一定会受不了的。幸好没有带他来。

    周南伫立在山巅,冷漠地看着脚下四散溃逃的敌军,心里这样想道。

    山顶密刃般寒冷的朔风从他坚毅的脸庞上划过,将他的侧脸轮廓雕刻得更加锋利逼人。

    寒风谷之战,周南率两千精兵,一举击败元耒九万人马,成为东明史上又一场传奇之战。

    西昌元帅元耒侥幸逃出却没能挽回这洪水决堤般的败势,在周南的强势攻击之下节节败退,直到退回了战争开始之前的边界上。

    彼年三月,西昌朝野上下对元耒之前挑起祸端引发两国战争的做法已是相当愤愤,朝臣对元耒弹劾的折子已经堆了一大摞。

    云谨某日批折,竟发现一封匿名的谏言,上书元耒此次征战实则是因存狼子野心,与敌国太子相勾结之下引发战事,想趁机夺得军权,以期谋反。上边洋洋洒洒上千字,元耒叛国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此言一出,朝廷内外哗然,龙颜大怒,当场摔折下令弃战求和,将用心险恶的元耒捉拿回朝听候处置。

    东明皇帝听说太子祸水东引,亦怒不可遏,当场将太子关入天牢。

    东明众多朝官本就偏向求和,因此接下了西昌使臣不远千里而来递交的求和书。

    自此,两国战事就此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接第三十八章 ,不出意外晚上九点可以掉落二更,么么哒。

    好了我已经把这一部分想表达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先张口吃糖,必须必须表白成功了手动握拳

    周南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娶小野

    额作者顶锅遁走

    第42章 情深不渝

    三月中旬,东明朝廷正式答应和谈,两国驻扎在边界上的军队便原地不动,准备最后的和书交接。

    此时天气已经回暖,化了几场雪之后,祈云营地附近的野草地披上一片鲜嫩的绿意,间或点缀着生机勃勃的野花。

    周南早就公开而正式地解释过关押陆野的真实原因,因此陆野在战事一结束就不必再住在简陋的战犯营中。

    不过他早在周南忙着布置寒风谷一战时就在心里憋了一股气,左右被关在营帐里也是无聊,他就把从他和周南第一次相见开始的大大小小事情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才惊觉周南对他似乎只有兄弟之间的亲近,以至于他对那晚的猜测越发质疑。

    一个人深陷于某件事或某个人身上时,总是内心的揣测太多而亲自探求答案的勇气不足,以至于那些质疑又变成了阻拦勇气的荆棘丛,如此循环,事态越发糟糕。

    周南忙得不来,陆野就梗着性子不愿去找他,甚至等他已经不再被当做奸细对待时,陆野也不愿意搬回去和周南住同一个帐。

    周南顾着追打元耒,带着主力军队外出,根本无暇顾及陆野,以至于等他想见小野时,人家已经把自己当凶神般远远避开了。

    周南气自己一直没找机会好好说清楚,又气陆野成日里躲瘟神一样躲着他,心恼而无可奈何,只好一有时间就跟着陆野,抓紧一切机会献殷勤。

    天气极好,日暖风清,草长莺飞,万物融在阳春三月特有的清甜的草木香气里,一切看上去生机勃勃,陆野心里也蠢蠢欲动,便找了匹马出门踏青。

    谁知道一出大营,便很巧地遇上了同样也骑了匹马的周南。

    陆野看天看云,看花看草,就是一个眼神都不分周南。周南一靠近他,他便像只小孔雀一样高昂着头不屑理他。

    周南不恼,依旧默默跟着,还不时靠过来和陆野说话。

    “你怎么又跟来了”陆野左手拽紧缰绳,另一手捏紧赶马的皮鞭,就像恼怒的小刺猬一样炸起浑身毛刺,愤怒地瞪着一路紧紧尾随他的周南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块地不是你的,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赏赏景色”周南赶上来,和陆野并肩齐驱。

    “那你看吧,我走了。”陆野作势挥鞭要打马走人。

    周南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陆野手里的皮鞭,微微使劲往自己这方拉拽。

    陆野被周南赤手空拳拉拽鞭子的举动吓一跳,怕真误伤周南,便不着力地让鞭子被周南抢了去。

    周南自然察觉了陆野这一点小心思,倒拎着鞭子甩了甩,忍不住无赖地说道“我刚才被你打得手破皮了。”

    陆野看周南一本正经的表情信以为真,装作半点不在意地晃动缰绳往前走,眼角余光却瞥向周南修长匀称的手。

    看起来也没怎么受伤啊。陆野在心里悄悄嘀咕着,上瘾般看不够地将视线上移,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南一直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哼”陆野心虚地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一下就驾马跑到前边去了。

    周南一点都不着急,缓缓跟在后边远远看着陆野,眉头微皱,嘴角却抑不住地上翘,深邃的眼中倒映这陆野修长清瘦的背影。

    春日喧嚣,郊野遍地繁花,陆野走马灯似的看了一路,感觉有些累,就在一个缓坡前停下来。

    那里正好有棵苍老遒劲的槐树,浅绿的树冠中细细碎碎开着小小的百花,远看就像叶底藏了贪睡的云朵。

    陆野下马,牵着缰绳走到槐树下站定,抬头看这棵树皮斑驳粗糙的老树,心里有些疑惑。

    看周围没有村落,也没有更多槐树,放眼望去一片平坦开阔荒草萋萋,也不知道当初这棵树是怎么来到这里,在这里孤独寂寞地生根发芽的。

    “小野在想什么呢”周南看着陆野下了马,自然也不会接着骑马,漫步到陆野身边,才看到陆野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这棵年代久远的老树。

    陆野在周南面前从来少提防,一时忘记自己还在生闷气,就将自己的疑惑顺口说了出来。

    “这里么,以前是有村庄的。”周南接过陆野的缰绳,把两人的马系在一旁的矮树丛里,然后牵着陆野站进树荫里。

    他接着说道“太祖皇帝统一东明前,祈云一直是姜国的领地,但是中间战乱数十年,这里又常有混战,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这里就渐渐变成荒村,被不知哪一位将军下令放火烧了。后来东明大营驻扎在这附近,没人敢回这里重建,这么百年下来,自然什么都不剩了。”

    陆野对这样的事情很惊异,他下意识搜寻村庄存在的痕迹,视野之中却只有缓坡平地和清风野草花。

    “啊,那这槐树倒是挺长寿的。”陆野喃喃道,神情变得迷茫。

    春暖花开,万物生长,偶有不知名的小niao在矮树丛中穿行啼叫,一只单薄的粉白蝶从山坡那边追着风飘到陆野眼前,它不知道这片土地有过怎样的往事,它垂涎的不过是这片土地献出的芬芳甜美的花蜜。

    陆野想到这一阵心沉,如今入眼的人和事,最后怎么也逃不过逝者如斯的时光,如今滚滚红尘最后也会变成虚空中飘荡的尘埃。

    周南本就与陆野心有灵犀,陆野随意一个表情一句话就能让他猜透想法。

    他心疼地把陆野拉近,双手轻轻搭在陆野的有些单薄的肩头,略略低下头和陆野对视,声音低沉沙哑,眼中满怀深情“是非成败过眼云烟,生老病死转瞬之间,你也知我小时候多灾多难,未来更是前途未卜,可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或是将要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走过这么一遭。”

    “因为冥冥自有天怜我,将你送到我眼前。”

    陆野还在感时伤怀,满心嗟叹,骤然听到周南如此情深似海的告白,心就像被暖融融的春风吹化了似的。

    眼眶一热,赶紧挣开周南搭在肩上的手,转过身去,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沉稳冷静些,斥道“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别说的像将死之人的遗言一样,怪不吉利的”

    可是那点隐忍哽咽的声音那里瞒得过周南

    周南心疼得要死,默骂自己不该让陆野心里难受,绕到陆野面前,双手轻轻抓住陆野的双臂,劝道“我不是那意思。”

    陆野抬头,用通红的眼睛像兔子一样定定地看着周南,等他的下文。

    周南被这眼神看得整颗心都被温水泡涨了似的又热又软,他控制不住地将陆野猛地拥进怀里,嘴唇轻触陆野光洁的额头,眼睛出神地看向渺远澄净的天空。

    他说“我只是让你明白,此生得遇你,幸矣。”

    “我清楚自己对你怀了怎样见不得人的心思,我早就不能仅仅把你当兄弟。”

    “我总是想亲你抱你,时时刻刻想见到你,甚至也想过要銮驾凤仪、十里红妆迎你为妻”

    陆野不知被那个字眼戳中心事,小声抽噎道“许是你错想了,你待我不过是像寻常人家兄长宠弟弟,不是你”

    “哪里不是”周南抢白,定定看着陆野泛着水光的眼睛,微微皱眉,温柔地用指腹帮他把溢出眼眶的泪珠擦干,笑说“你这小没良心的倒还知道我宠你,总算没白费我的苦心。”

    他顿了顿,说道“宛川之战前我或许可以自欺欺人硬说这点情愫是兄弟情,”周南回想陆野生死不明的那段晦暗的日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如今我是宁死不想再尝一次失去你的滋味了。”

    陆野依旧抗拒“不可以的,我们都是男子,我们还是一脉同源的表兄弟,你还是唔”

    周南忍无可忍,以吻缄口。

    这吻比起之前简单纯粹的吻多了点惩罚的味道,周南故意有些用力地撕咬舔舐小野的唇瓣,将小野温热柔软的嘴唇蹂躏得红肿后,又趁小野失神之际长驱直入攻克牙关,肆意而充满柔情地挑逗纠缠他的舌头。

    陆野从没经受过这样刺激,更何况他也同样属意周南,心早就在周南把自己拥入怀时跳得几乎失率,这一场缠绵的吻下来他整个人都软了,脑子昏昏沉沉得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更加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顾虑着什么了。

    一吻毕,周南依旧抱着有些迷糊呆滞的小野不放,双手搭在他柔韧纤细的腰上,直直盯着他颤动的眼睫还有他被亲得红肿湿润的薄唇。

    陆野羞得面红耳热,半天不敢睁眼,那彤云翻飞双目紧闭羞羞答答的小模样活像在索吻,于是周南不放过地又纠缠了上去,仿佛怎么都不够,就差将人拆吃入腹,整个揉进自己怀里。

    “够了够了”陆野半天终于想起自己现在被吻得腿软的原因,挣脱周南宽厚温暖的怀抱,气喘吁吁两眼泛红地喊道“这样有悖伦常行不通的”

    周南凝视他的双眼,问“我只问你,你对我可是也怀这那样的心思不要诓我,我看得出来的。”

    陆野不想说,只重复“我们都是男子,又是表亲”

    “我知道,”周南打断他,固执地问道“我只问这一句,你对我,可有半点不同寻常的情意”

    陆野被他这样逼问得情绪霎时崩溃,歇斯底里地冲他吼道“有我早就觊觎你了那又如何你我不能的你日后是要当皇帝的,黎明百姓文武百官会怎么看待我们”

    周南的心意得到回应,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地,他死死攥着陆野的双手,不让陆野离开,等陆野稍稍平静下来时,才说“我不怕他们怎样看我,我只怕我这一腔热忱空付。”

    然后他用充满庆幸的语气慨叹道“幸好你没辜负我。”

    “我们相爱与别人何干我铁了心要与你结百年之好,我若为帝,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帝后鹣鲽情深,共治社稷同怀天下,天下人只有羡慕我们的,哪有敢反我们的”

    “你今日只要答一句好,我便什么都不怕了,将来无论如何都要来娶你的。”

    “我就问你最后一句,好,还是不好”

    陆野抬眼望去,周南认真专注的眼眸中只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突然想到,周南肩上背负的如此之多,他都不怕,我怎么能怯懦后退

    他心头一热,满腔柔情不知怎么说出口才好,哽咽着答道“好。”

    好,愿与你红绳系定,白头永携,生则同衾死同穴,成则俱荣败同枯,此心不改,情深不渝。

    春日和暖,清风乍起,看尽人世悲欢离合的老槐树默默抛落一串串馨香洁白花朵,无言地祝福着伫立在树下静静相拥的两个英俊不凡的年轻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往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抱歉,来晚了一点点,终于互通心意了,呼梅子露出祖母式欣慰笑容

    第43章 醉颜红

    前几天陆野刚与周南互通心意,转身还是因为顾忌和羞涩不愿搬回周南营帐中。

    周南为此郁闷不已,刚互诉衷肠柔情蜜意,晚上却还是抱不到白嫩乖巧的小野,就和新婚燕尔小夫妇不能同床共枕一个状况这样岂不是很没天理

    陆野不管,就是不搬,也不准周南来自己的营帐,天一黑准时呼呼大睡。

    最过分的是,陆野白天活跃于练兵场,晚上埋头苦睡,根本就没给周南留点亲近的时间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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