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找了找,一行字就在黑色的洞壁上我在林深处等你。
此时沈白已经完全不觉得这是恐怖游戏世界了,恩爱做起来什么生死存亡完全抛到十万八千里啊有木有!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怎么害怕,但觉得这个世界变成了画风奇特的蜜月之旅呢??
爬山这一强身健体的活动对于菊花刚被采摘的沈白来说是比面对连老师黑化变态更可怕的事啊有木有!
沈白一手扶着腰跟在连辰后面,突然前面的连辰蹲下去,专心看路的沈白一个没注意撞得趴在他的背上。连辰就双手托住沈白的屁股把他背了起来。
“诶?”沈白双手环住连辰脖子,放松地趴在宽阔的背部。
连辰背着沈白一点也不费力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常年坐办公室的大学讲师。
“男孩子这么娇弱可不行,看来以后老师要好好锻炼你啊。”连辰语气有种“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的宠溺,托着沈白屁股的手颠了颠,“也瘦了点,接下来要好好喂养了。”
背上沈白有一丝丝僵硬,为什么我理解出了一种别样的意味?老师你这是养肥待宰吗!再说我哪里娇弱了,顶多就是,就是床上有点承受不住……
背着人爬山也是不容易的事,在中午之前两人终于快接近山顶。坐在一块光秃秃的岩石上休息,沈白眼尖地指着下面林子里的红瓦檐角“那里有房子!”
连辰顺着他的白嫩的指尖看去,平整的丛林中凹下去一块,从树木之中露出些许砖瓦青墙,看起来是一座有年份的古宅。
“提示会不会说的就是它?”沈白看向连辰,林深处等着的,那房子倒是挺符合。
连辰说道“那里离我们之前经过的那条河的拐弯处不远,说不准其他人会过去。我们要加紧时间,待在林子里不是长久之计。”
沈白点头赞同“我们往下走吧,下山我自己来。”
这时阳光晴好,两人钻到树荫下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下山轻松节省了不少时间。按着连辰记下的方向穿过重重树林草丛,直到树木越来越稀,拨开挡路的树叶,一座青砖红瓦的房子出现在两人眼前。
房子的一砖一瓦,一雕一画都充满了古朴的气息,不像是后来仿建的古宅子,再说也不会有现代人脑抽把房子建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林里。
荒无人烟的丛林里突然出现一座古宅,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
沈白和连辰走进,他们看到一扇侧门。古宅外墙的周围很干净,侧门前被风晃着的红灯笼挺精致的模样,漆黑木门上的铜环都是锃亮的,看来时常有人打理。
“好像是有人住的。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沈白问道。
连辰沿着外墙绕了过去“我们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合常理,更不要用常理看待这里。”
沈白没想到连教授比自己这个外来者觉悟更高,只能感叹果然是自家男人,理智值ax。
绕着两人就来到前门。出乎意料的,宅子的前门一点也不豪华大气,也就是两个侧门宽,看起来很低调。沈白犯了难,到底该不该进去?
那边连辰已经上前敲门了,铜环撞击在朱漆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敲了十来下也不见有人开门,两人耐心站在门前的青石板台阶上等着。
“吱呀——”
门轴转动摩擦出的声音听得人牙酸,抬眼望去,宅子的大门从里缓慢地打开了,渐渐露出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佝偻着身子拄着一根木头拐杖站在门里面。老人微微抬头看向门口的两个年轻人,眼皮耷拉着几乎盖住眼睛,只余下细细一条缝,苍老的脸布满皱纹犹如树皮。
“进来吧。”老人褐色的嘴唇蠕动,喉咙里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说完他也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反应,颤颤巍巍地撑着拐杖转身,身体像秋天的落叶一样飘摇。
已经走到这里,两人都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顺便把门带上。
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堵影壁,上面雕着一幅三人踏云而来的图案。沈白记忆里影壁是古时候传下来的,用于阻挡视线。但据说旧时人们认为自己住的家中会不断有鬼来访,如果有孤魂野鬼溜进宅子会带来灾祸,因此设一堵墙来威慑。
绕过影壁是一个院子,正对面是一个门房大开的厅子,里面规规矩矩摆着茶桌木椅,主客分明,高高的木门上方还有匾额书“山中白云”。此时日暮西垂,院子在夕阳下安静地可怕,只有沈白和连辰走在青砖路上的脚步声。
是的,沈白早就注意到走在前面的老人没有脚步声。他身上宽大的袍子拖在地上,穿着布鞋走路没有声音似乎也不是很奇怪。
“客人,这边。”前面低头带路的老人带着他们从院子的月洞门拐过去,说话十分惜字如金。
沈白问道“老人家你是?”
“老身是这府里的管家。”老人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
“您府里怎么没有见到其他人啊?”
“他们走咯……老身要给老爷守宅子,不能走。”
感情这不仅是留守孤寡老人还是压榨员工么,看管家这么老了也不给退休,简直惨啊!
沈白跟连辰对视一眼,一人独居还能把宅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老管家可不像是走路都不利索的人。
连着穿过几道门,三人来到另一个三面都是房间的小院子,老人打开南面的一间走了进去。
“客人远道而来,在厢房稍作休息吧,老身去准备些吃食。”
“多谢老人家了。”连辰道谢。
老管家没再说什么就慢吞吞地离开了。
房间内家具一应俱全,都是古色古香的样式,木料看着也不错。床只有一张,铺着棉被,这对好几天没碰过床的沈白来说可算是惊喜。
他三两步过去坐下,边对连辰招手“连老师快来,好软,坐着真舒服。”
“这家原先的主人分明不欢迎客人,老管家却问也不问让我们住下。”连辰看了院子里高大的桂花树一眼,随即合上房门,“桂花开得太浓了。”
“咦?老师你怎么知道主人不招待客人?”沈白不解。
“自己想去。”连辰淡淡说道,一点也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这是他上课时一贯的风格。有听不懂的?没看书,没预习,没听课的自己下课查资料去。
不能为学生答疑解惑的老师不是好老攻!沈白一把抱住连辰的腰,额头在他腹肌上撞啊撞“说不说说不说……”
连辰居高临下一巴掌按住黑发柔软的头,面无表情“你的头那么想要和老师下面做亲密接触么?”
被压住的沈白瞬间僵硬“没有!”
“是吗?”连辰放开手,捏住沈白的下巴迫使他仰起脸,“鉴于你上面的嘴有撒谎的前科,老师还是亲自问问你下面的嘴呢。”
不带这样的明明是你要上我还把锅丢给我!咱们不能这么不厚道!
床上沈白的手抗议地挥了两下,然后被抓住手腕摁倒……反抗无效。
……
半个小时后外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人不少的样子,听起来正是何彬他们。沈白一脸绯红在被窝里整理衣服,连辰直盯盯的看着他,脸色尽是欲求不满的不悦。
沈白把凌乱的被子整理一下才开门出去。
外面几个人正在商量分配房间。
“小茵,月月,黄瑜你们三个女生住一间好有伴;我们四个男的就两人一间,没问题吧?”何彬说道。
“这样可以。”其他门没有异议。
赵月月眼尖看到沈白,很是惊喜“小白,连教授,你们没事啊!”
连辰上前,“在树林里有惊无险,比你们先到这里一会儿。”
“你们呢,找到冷梅了吗?”沈白问道。他没在这群人里看到那个胖大婶,想必已经凶多吉少。
其他几人看到沈白和连辰平安无事,不禁感叹他们的好运。何彬也笑着过来“连教授真是有大福啊……这两天一言难尽,分散没多久后我们就找到冷梅,不过她已经……后来我们原路返回等了好久没等到你们,还以为有什么意外呢。”
“现在看到你们没事就好,不然我真是愧疚。”
连辰看着何彬说道“确实遇到些意外,运气好只是受了点伤。”
又寒暄了几句,何彬他们就各自进房间缓解一下多日来的疲惫。没多久老管家来敲了几间房的房门“客人,随老身用晚膳吧。”
众人一一出门随着老人来到厨房,饭菜就摆在一张乌色的方桌上。
“老爷过世,老身也不能带你们去膳厅吃饭,招待不周了。”老人说着点了几碟蜡烛放到桌上。
大家一边各自找凳子坐下一边客气“哪里哪里,还没谢过您呢……”
老管家又在门边放了个灯笼“用完饭各位回去休息,老身就不带路了。”
“您不吃吗?”赵月月咬着筷子问道。
“老身就不和各位一起了。”老管家拄着拐杖离开。
他一走,在座的人除了沈白和连辰都动筷子大快朵颐,虽然只是普通的白米饭和几个青菜,但对于受尽惊吓一路奔波的人来说真是美味佳肴。
赵月月还有空问沈白一下“你们怎么不吃啊?”
沈白笑笑“之前管家给我们送过吃的了。”
“咦,那怎么还帮你们拿了碗筷?”赵月月看着两人面前的空碗疑惑。
连辰回道“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难免出差错,可能是忘了吧。”
赵月月点头,没再多问埋头吃饭,桌上其他人听了一通也没在意。
只有沈白和连辰注意到,厨房锅碗瓢盆归置整齐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但是太过整齐了,而且按理说厨房刚炒过菜必定有油烟味,可是这里没有意思烟火气,反而飘着桂花的香味。事出反常必有妖,沈白和连辰忍着饿没吃饭菜。
吃饱喝足后,几个女孩帮着收拾了碗筷碟子,又在厨房打水洗脸之后才吹熄蜡烛提着灯笼回去。
在宅子的第一夜沈白和连辰一人睡觉一人醒着守夜,非常警惕。沈白需要的睡眠其实很少,只要让大脑稍微休息放松就能保持很长时间的清醒。
睡了两三个小时候他精神奕奕地醒来跟连辰换班,下半夜还有那么长时间,连辰也没睡,两人就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聊天。直到外面天色渐白,连辰才在沈白的抚摸中睡去。
没两个小时,宁静的清晨被急切的拍门声打破。
“起来,快起来!陆博上吊了……”
门被拍得啪啪作响,连辰动了动撑着要起来,沈白赶紧捂住他的耳朵,轻声安抚“没事,我出去就行,你继续睡。”
连辰便放心的重新闭上了眼睛。
沈白睡在里面,他轻轻掀开被子跨过连辰,穿好衣服衣服开门出去。
陆博正被一根白绫挂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摇晃,眼睛大瞪着,舌头伸地长长的,死相恐怖。
几个人都挤在何彬房门口瑟瑟发抖,沈白抬脚走过去。
“怎么回事?刘竞,陆博不是跟你睡在一起的吗,他什么时候出事的你不知道?”何彬勉强保持着镇定,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人了。
刘竞脸色煞白“我不知道……昨晚我感觉一直有人睡在我旁边的!”
闻言众人一阵发寒。
柳茵小声哭泣“他一定不是自杀的,他,他还说回去正常世界要和我结婚……呜呜……”
王喜贵忧愁地叹气摇头,旁边的黄瑜白着一张脸“我昨晚睡得不熟,只要有一点声音我也能发觉,但是,我什么也没听到!”
谁能无声无息杀了他?众人心里都有答案。
“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们!”柳茵崩溃大哭起来,“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啊!啊!”
没人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每个人都陷在死亡漩涡之中,多活一天都是幸运。
“先把他放下来吧。”沈白提议。王喜贵和他上前一个抱着陆博双腿从白绫上放了下来,一具尸体就直挺挺地躺在树下。
沈白见他肚子鼓起似怀胎数月,好奇地伸手按了按,随即一股腥臭的黑水从陆博五窍冒了出来,王喜贵吓得一激灵跳到两步开外。
一股恶臭蔓延开来,众人都捂住了鼻子。把老管家叫来之后,他波澜不惊地指挥男人们在宅子不远处的树林挖个坑埋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