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米的距离，一步一步膝行过去，真得很长很长，常江不是想哭，只是眼泪会不争气地往下流，他脑子轰轰响，根本考虑不了简艾的问题。
膝行到靶子那边倒还好，留给兄弟们的是背影，但是回去呢常江从来没有这么难过。他摸了一把眼泪，转身往回膝行，他看到他的兄弟们，一起吃苦受罪的兄弟们都背对着靶子，他们不想让常江难堪，常江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的选择无愧于兄弟们，兄弟们也值得他做这样的选择。
人生最艰难的200米，常江走完了，站到简艾面前，他想自己站在的样子一定没出息极了，一身的黄土，满脸的泪水。
“你是什么”简艾问。
“军人。”
“你来利剑做什么”
“保家卫国。”
“连枪都不敢的懦夫还保什么家，卫什么国”简艾训道。
常江没有回嘴，转身拿起自己的枪，到自己的靶位趴好，瞄准，射击，没有停歇，一气呵成，一发连一发，一个弹夹连一个弹夹，没有人阻止他，他自己也不想停，他的世界里没有其他，只有枪和靶子。
那天，他总共打了15个弹夹，150发子弹，1495环，几乎是完美的成绩，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盯着他看，这个新兵，这个第一次打靶的新兵，竟然几乎全是满环。
他没有说话，回到队列里，很安静，脸上挂着泪痕，看着着实可怜。
“枪王，不能有任何的失误”即使是大家都惊讶常江的成绩，简艾依然不满意。
常江今天全是豁出去了，他没有喊报告就出列了，拿了15个弹夹，趴下就开始打，靶场上只有他的枪声，3分钟过去，常江起身，那边传来报靶的声音，“1500环”
全靶场的兄弟都给常江鼓掌，常江依然很安静，忽然，简艾也给常江鼓掌，常江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太惊讶，他累了，太累了，这一场打靶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
他不想打枪，因为子弹太冰冷，对于他来说，摸一摸枪就很知足了。
他很累，很累。
他的心不在这儿，却要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在这里挣扎着。
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真得，不是身体，而是心，越来越坚持不下去了。
他每天拼命训练的目的就是不想受到侮辱的惩罚，不想饿着肚子去训练，他试图劝说自己好好拼搏，跟兄弟们在部队干出一番事业，然后光荣地退伍，不负来军队走这一趟，但他找不到理由，找不到一个让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每天拼命的训练也只是一种麻痹，麻痹自己，不再有精力去想这些问题。
从那次打靶结束以后，常江每天都努力地训练，他几乎是全队最努力的一个。但是他的话少了，也很少再像以前那样傻傻地笑呵呵的了，整个人很安静，眼神总是那么忧郁，黄禾很担心他，田野很担心他，就连心高高在上的武装也担心他，但是无论问他什么，他都会苦笑着说“没事儿”。
常江的状态搞得简艾都有些后悔，他原本是觉得常江很有潜力，响鼓要用重锤，可是，难道是现在的大学生心理都太脆弱了这锤太重了他担心地去找齐冀，让齐冀去开导开导常江，因为齐冀最擅长做这事儿了。
于是常江就被齐冀叫了过去。
齐冀坐在椅子上，微笑着对常江道，“常江，家里最近还好吧”
常江无奈，这个问题这些日子他都被问了好多遍了
“还好。”常江很诚实地说，他都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他真得会忍不住哭，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他或许真得就再也在这里坚持不下去了。
“你最近训练很刻苦，教官们也都看在眼里，我们都很欣慰，我还记得我当初去你们经贸大学招兵的时候，你说你想来当兵，我看了你的运动会成绩，而且你还是校篮球队的，尤其是你那阳光的眼神，当时就吸引了我，可能你不知道，是我拍板要的你”
好啊，原来是因为你我才来的亏我还一直觉得这些教官里你最好结果把我拖入这苦海的就是你啊常江无奈地在心里抱怨着。
“你当时只说想来当兵，我也一直没机会再问你，你为什么想来当兵啊”齐冀还是那春风般的微笑，可以扫去冬天寒冷的微笑。
常江被问楞了，齐冀都那么说了，常江总不能说，我不想当兵的他纠结了一阵儿道，“保家卫国。”虽然很空很大的一个词，但是常江脑子里浮现的只有这一个词，如果战争真的来临，如果祖国需要他，他会毫不犹豫地参军，原因只有一个保家卫国。
“那你想留在这儿吗有多想”齐冀似乎是认定了常江这么努力训练就是想留在这里的，所以还问了有多想。
只不过常江让他失望了，常江无奈地笑道，“我曾经愿意来，不代表我现在不愿意走。”
齐冀很惊讶。
“你们魔鬼的训练我能撑，但是你们侮辱的惩罚我不能忍。为了我的兄弟们，我不会反抗，我会默默地接受你们的惩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内心能够容忍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宁愿忍受自尊被踩在脚下也想要拼命的留下，但是对于我，我做不到。或许我本性不适合这里，在外面，虽然没有这么掏心窝子的兄弟，但是我有我的骄傲，我有的辉煌，可是在这里呢”常江很平静，很平静，他想得太多了，想累了，所以平静。
齐冀很适合开导人，但前提是他之前开导的那些人跟常江完全不一样，对于常江这种情况，齐冀没有任何经验，看着常江眼睛里的悲伤，他甚至开始反思他们的训练对不对，该不该这么残忍，虽然这套训练多少年都是这么执行的。
“其实你们的侮辱和折磨挺能激发人的潜能的，只不过，我可能不适合这里罢了。”常江苦笑道。
12、队长归来
在人没有精神支撑的情况下，身体很容易垮掉。
在打旋梯抗眩晕的训练中，常江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手一松，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教官们和学员们都吓坏了，一股脑儿都冲上去，常江的身边围了一圈迷彩。
“快，快让开，送医务室”康泰大喊一声，背起常江就往医务室跑。
常江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子软软的，看来真是疲惫到极点了。
特种兵训练危险，医务室的大夫们对此也已经见怪不怪，常江就是太累了，才出了这样大的事故，背部被磕得青紫一片，还有几个地方擦破了皮，不能躺着，只能趴着。
或许真得是太累了，大夫上药的时候常江一点反应都没有，皱着眉头，嘟着嘴，睡得呼呼的，看来睡梦中的他也很累。
“你们赶紧回去训练吧，别都挤在这儿了，今天队长回来，还要去训练场视察呢”齐冀对学员说道，一屋子的学员这才呼啦啦地走了。
同甘共苦一个月，大家的感情都很深，而且常江平时人缘也不错，所以此刻大家还都挺担心他的。
利剑大队一中队长炎亚龙是在中午午饭时间到达利剑基地的，他在餐厅见了新训队员，经历了一个月，队员都结实了不少，黑了不少，糙了不少。而炎亚龙更加惨烈，猎人学校此时正值酷夏，他晒得特别黑，都快黑出油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叫，晒得皮肤跟黑人差不多了，油亮油亮的。
炎亚龙有一米八五，据说当年特想当飞行员的，身体素质也很好，但就是由于身高太高了，以前飞行员身高限制是一米七八，他远远超标了，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来到了特种部队，看看，看看，多听听，来特种部队都是抱着退而求其次的心态。不过他来特种部队还真是来对了，就他这个身高，也就在特种部队能开上直升机。
大家本来听说神奇人物队长炎亚龙今天就要回来，都很激动的。但是由于今天常江晕倒了，又摔伤了，大家兴致也都不高，午饭期间，都安安静静的，连个聊天儿说话的都没有。
特种部队跟普通部队很不一样，除了训练苦之外，别的普通部队那些虚浮没有的花架子要求规矩这里都没有，内务要求不高，队列要求不高，吃饭也可以高谈阔论。一句话，只要拿出来成绩，其他都随意。
所以炎亚龙一进餐厅，就被这个诡异的气氛搞得有些奇怪，轻声问齐冀，“这批孩子怎么都这么安静”
“今天有个学员受伤了，大家挺担心地，心情都不太好。”齐冀解释道，炎亚龙听了解释还是挺满意的，为了兄弟担心而心情不好是好事儿，特种部队需要感情，需要信任。
“大家都停一停，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一中队的队长炎亚龙，炎队长。”齐冀站在炎亚龙身旁，简艾和康泰站在炎亚龙的身后。
炎亚龙本身就是长了一张不怒而威的脸，加上现在晒得又黑，更是看着威严得紧，学员们一个个都不敢轻易动弹，饭也吃不下去了。
炎亚龙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学员们的肩膀，道，“一定是因为我晒得跟个黑鬼似的吓着你们了，其实我原来还白点儿，看着没这么恐怖的。”
学员们都被炎亚龙逗笑了，这黑脸队长也挺和善的嘛
“我刚回来，得去听听汇报，你们好好吃饭，下午我去看你们训练”炎亚龙笑着说完，便叫着三个教官走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批学员的情况了，带兵的人能挖到好的苗子都能兴奋得睡不着觉，炎亚龙就是这样的人。
往办公室走的路上炎亚龙就忍不住了，“今年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苗子”完全是饿狼扑食一般的眼神。
“恩，挺好的有好几个呢去办公室我给你看资料，我觉得你能喜欢的”齐冀笑道。
“好我在飞机上都迫不及待了”炎亚龙搂上齐冀的肩膀，走路的速度都快了。
办公室里。
炎亚龙、齐冀、康泰和简艾围一圈儿，三个教官给队长看着学员们的简历，介绍着特别出色的学员。
“这个黄禾，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官，身体素质好，心理素质好，成绩也很棒，你看，这是他的各项成绩。”康泰把黄禾的资料给炎亚龙，炎亚龙看了，很满意。
“还有这个田野，是个老兵，野战部队来的，条件挺好的”简艾抽出来田野的简历，炎亚龙也很满意，好兵孬兵一个月完全就能看出来了。
“这个武装吧，是直升机大队来的，体能心理都算中上游吧，但是这人还是有点傲。”齐冀也是陆航飞行员出身，在飞行员学员上，他比较有发言权。
“呵呵，你们在天上飞的都傲啊老冀当年也很傲啊”炎亚龙笑着调侃。
“来了利剑，不一样给磨平了”齐冀倒也不生气，还笑着拿自己开玩笑。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那些学员好心里也都有数了。
特种大队不仅要选拔好兵，教官们也有私心，因为是两个中队轮流负责学员培训，所以都想把好苗子留在自己中队，而负责培训的中队有优先选择权。
炎亚龙对这一批学员的情况还是很满意的，就在讨论快结束的时候，齐冀把常江的简历给了炎亚龙。
常江虽然是个新兵，但是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一个月的时间有这样的飞越，这个兵绝对有潜力
“这兵好啊”炎亚龙如获至宝，狂喜。
三个教官都面露难色，这让炎亚龙更好奇了，“怎么了”
康泰和简艾都推着齐冀说，齐冀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他今天晕倒了，摔伤了，在医务室”
“啊怎么回事”炎亚龙一听说爱将受伤了，一副马上要冲到医务室的架势，幸好齐冀及时拉住了他。
齐冀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道，“他跟别的学员不太一样，恩，挺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炎亚龙一头雾水。
“他不喜欢利剑，他不想留在利剑。”齐冀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不喜欢那为什么来”炎亚龙这些年见得人全都是挤破头想进利剑，还没有一个成绩这么好却不想留在利剑的人。
“他来之前是喜欢的，但是，他，他说，他受不了我们的惩罚，他受不了，但是他还是挺重兄弟情谊。”
“好，你们可以去组织训练了，我一会儿去见见他，跟他谈谈。”炎亚龙是一个很喜欢挑战的人，越是难以征服的猎物，他越有兴趣。
炎亚龙走进病房的时候，常江还在睡，他实在是累坏了，睡了几个小时，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炎亚龙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看着常江娃娃般享受的睡颜，看着挺老实可爱的个孩子啊。
炎亚龙去了医生的办公室，询问了一下常江的情况，得知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之后放心了不少，回去掀开他病号服看了看后背的伤，确定是皮外伤，只是看着恐怖，然后才放心地去训练场视察训练去了。
常江一直睡到晚上8点多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睡醒之后，没有一身轻松，反而浑身酸软疲惫。
挣扎着爬起来，忍着浑身的酸痛去上了厕所，回来刚刚趴下，就看到一个挺高的穿迷彩军靴的男人走进来，还以为是哪个战友，“训练结束了吗我觉得我快死了，比训练的时候还疼还累。”常江头埋到臂膀里，声音里带着痛苦，在战友面前，他一般都不会掩饰什么。
“是吗”炎亚龙笑道。
常江这才觉得不对劲，这声音没听过啊
猛得回头，差点亮瞎了眼一个跟安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病床前，虽然比安靖黑了不少，壮了不少，但是那笑容，那模样，真得跟安靖一模一样常江喉咙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狗狗般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在炎亚龙看来真是可爱极了。
“怎么看傻了不是累吗来，吃个苹果”炎亚龙手里拿着削好的苹果递给常江。
常江呆呆地接过苹果，完全有些不知所措了。
“哦，我还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你的队长，炎亚龙你好。”炎亚龙伸出手，常江呆呆地握了个手，他现在心跳超快，心都快跳出来了。
今天是2012年1月25日，正是上一世常江与安靖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常江记得清清楚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不敢眨眼睛，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一闭眼，他就不见了。
炎亚龙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面色严肃道，“我们谈谈好吗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很累。”
常江哪里还敢趴着，顾不得后背的疼，坐到床上，聆听安靖，哦，不，是炎亚龙的训话。
“你别紧张，我看了你的训练成绩，那么优秀，你很有潜力，但是为什么不愿意待在利剑呢”听了炎亚龙的话，常江恨不得马上吼出来，我愿意，我愿意，现在我愿意了，特别愿意
“特种兵虽然苦，但是可以经历平常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事情，惊险又刺激，在这里，你可以成为一个兵王，真正的军人，真正的男人难道这一点都不吸引你吗为了成为中国最优秀的军人，难道你连一点屈辱都不能受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听着炎亚龙的开导，常江特别想说，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往这儿一站，我就不想走了，打死都不想走了。
常江出神儿地看着炎亚龙道，“我，我想留下来我想成为像队长你一样优秀的军人。”常江的眼神儿在炎亚龙看来是崇拜，他还很骄傲呢，你看，多好的孩子啊，多好开导而且他还忍不住感慨了一番自己的人格魅力，你看你看，把小兵给迷的。
“╮╰╭这就对了嘛这么优秀的人，当然该留在优秀的部队不过，你是有多崇拜我啊，一直这么盯着我，我这张老脸都快被你盯得不好意思了”炎亚龙笑道。
常江也有点不好意思，“你很像我的一个，一个老朋友，不过他没你这么”
“这么黑”常江没说出口，炎亚龙替他说了，“哎呀，我这张老脸本来就黑，去了那鬼待的地方晒得更不能看了”炎亚龙惋惜地摸摸自己的脸，常江忍不住笑了。
13、特别有种的“阎王”
常江的伤在一般人看来可能得修养个把星期，至少。可是在特种部队，这样的伤也不算什么，而且炎亚龙的出现让常江哪里还有心思躺在这里，他恨不得每天每时每刻都能看到炎亚龙，所以第二天，常江就脱下了病号服，去训练场跟着大家训练了。
训练场上的教官炎亚龙再也不是私下里那个笑呵呵的队长，他有时像康泰那样让人恨得要死，甚至康泰都没他那么可恶过，有时又像齐冀那样温文尔雅，有时又想简艾那样沉默思索，总之，虽然学员们对他是爱恨交加，但是恨还是大于爱
早上5点半起来，负重40公斤进行五公里越野，达标20分钟，平时可都是负重20公斤要求20分钟及格的，但是在黑脸队长面前，也没人敢抱怨，妹的跑吧
常江背后的伤还很疼。尤其是几处破皮的地方，格外得疼，但是常江的脚步并没有放慢，他不想让炎亚龙失望，这个长得跟安靖一模一样的男人，虽然不知道结果会怎样，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安靖一样可以接受喜欢男人，又或者是不是他跟自己一样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又重活了一次常江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无论怎样，他都要拼一把，就算最后不行，起码到时候也不后悔。
虽然别的学员都恨恨地看着这个给他们带来痛苦的队长，但常江却没有任何不满，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偶尔炎亚龙笑一笑，常江都会觉得心里像开了花儿一样，天也晴了，一切都是光明的。炎亚龙笑得时候跟安靖特别像，还有两个酒窝。
五公里越野完了之后，大家基本都丢了半条命，坐在终点线处气喘吁吁。
炎亚龙从越野车上下来，看了看他这些半死不活的学员们，吼道，“立正”声音震天响，比康泰的声音还响
学员顿时像被电击了一样，唰得站起来，也顾不上累不累了。
“看看，看看，我的精英们，跑个五公里就不行了我本来还想早饭后来个70公里野外行军呢看到你们这样儿，我改变主意了，懒得到时候开着直升机一个一个去林子里找你们，就你们现在这德行，没几个能到终点的”炎亚龙一脸的鄙视，所有的学员几乎都恨恨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常江看着“变态”的炎亚龙，他一点都不生气，这就是爱的力量，可以包容一切。他甚至觉得炎亚龙“变态”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好吧，常江觉得自己的心理也有点变态了。
“今天有6个不及格的，早饭不用吃了，去操场负重40公斤跑10公里”炎亚龙宣判了不及格同志的命运，狠，真他妈的狠
常江长舒一口气，他刚刚腿都软了，摔过终点的，他就是那个倒数第七，差一点就被罚了。
其实负重40公斤对常江来说也不至于这么惨烈，只不过他背后的伤实在是太疼了，每跑一步都牵动着伤口，尤其是后半程，一出汗，伤口更是疼得厉害。
队长脸太黑，表情太严厉，没有敢说个不字，唯有执行。
“7点半集合”说完，炎亚龙就跟几个教官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走了。
教官们一走，学员们顿时都蔫儿，得，以后这六个月更没好日子过了。
黄禾搭着常江的肩膀，疼得常江一哆嗦，把黄禾吓了一跳，“怎么了有事没后背的伤怎么样”
常江皱了皱眉头，嘶了一声，“一出汗，有点疼儿。”
“这是有点疼吗一碰你就疼成那样，走，回宿舍，先上点药。”黄禾拉着常江就要往宿舍方向走。
“先去吃饭吧，你也累坏了。”今天是第一次负重40公斤，大家都有点适应不了，饿是肯定的。
黄禾看拗不过常江，才道，“那快走，今天还早集合半个小时呢。”
匆匆吃完饭，常江回宿舍一脱棉衣，黄禾吸了一口气，被汗泡过的伤口发白，后背整片整片的青紫，看着极为狰狞。
“就知道逞能，趴好”黄禾把常江按倒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常江上药，虽然很疼，但是常江觉得很幸福。
上午例行训练全部翻倍，挂钩梯加到200，穿越铁丝网200，健身房各项训练器材各100次。
原本学员们上午的训练时间是从八点到十一点半，这下可好，早晨七点半就开始训练了，一直练到中午十二点半，还有没完成的学员，很不幸，这次没完成的学员里有常江。各种器械训练拉扯着他后背的伤，实在是太疼了，常江一脸的汗，有一半是累出来的，有一半是疼出来的。
毫无疑问，他没有午饭，还要留下来加练。
他虽然是个新兵，但是被罚的次数其实很少，今天实在是个特殊情况。
健身房里剩下了几个呼哧呼哧拉动器材的士兵，在这群人里面，常江是状态最差的一个，换言之，他今天的状态是所有学员中最差的。
直到别的被加罚的学员都做完走了，他还有90多个臂力没做完，整个健身房只有常江一个人，这里的惩罚不需要人监督，没有人会偷奸耍滑，因为这比无能更可耻。
常江低着头努力地一个一个做着，看着眼前有双鞋离自己越来越近，常江知道是黄禾。要说来到利剑最让常江开心的事情，第一就是遇见了黄禾，其次才是遇见了炎亚龙。
在常江精神和身体都近乎崩溃的日子里，像个哥哥一样给予他帮助，希望和力量的人是黄禾，在常江最难受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总是黄禾，这个成熟，善良的好兄弟。
“我马上就做完了”常江太累了，声音都是硬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常江好不容易做完了，一抬头，吓了一大跳，炎亚龙就现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说不上严肃，但表情也不那么温和，常江瞬间不知所措了。
“队，队长”炎亚龙好紧张好紧张，这是他第二次跟炎亚龙单独相处，第一次心都快跳出来了，他脑子一片空白，这次好一点儿，而且他发现了炎亚龙跟安靖的区别，不止是脸黑脸白的问题，而是气场
安靖是那种你愿意去跟他撒娇跟他贫跟他逗的人，总是很温和，以前常江还笑他有大叔的气质。
可炎亚龙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太优秀，他的气场太强大，常江站在他面前，不自觉地就会去仰视他，不是生理上的高度差距，而是心理不自觉地虔诚的仰望。
“你今天表现很差”这是炎亚龙开口的第一句话，常江瞬间就低下了头。
“受伤了是理由吗”炎亚龙严厉地质问。
常江走着委屈地看着炎亚龙，虽然他没顶嘴，但那眼神就透着一股子可怜劲儿，安靖从来没有大声吼过他，从来没有。
“受伤了不过是你不上进的借口，你认为你受伤了，所以影响了训练你输在态度上你根本就没有拼的想法你认命了，你自己已经把你自己定位在最后一名了，还能有别的结果吗”炎亚龙一句接一句，常江被他训得很想哭，却竭力忍着。常江终于明白了，炎亚龙是炎亚龙，安靖是安靖，纵使长着一张如此相似的脸，他们也终究是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心里总是拿炎亚龙和安靖去比，那他早晚会崩溃的。
不能再用看安靖的眼光来看炎亚龙。
炎亚龙有那么辉煌的成绩，常江甚至会觉得有点小自卑，想与他并肩战斗，却追不上他的脚步。
“我知道了，队长”常江笑着对炎亚龙道，他又是那个自信开朗的常江了。他要努力让自己变强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真正走进炎亚龙的生命中。
14、压腿的折磨
一个多月的体能训练让这群新学员发生了质的变化，小肌肉群凸凸的。
体能是基础，所以这一个多月来，教官们都狠抓体能。
2月1日，腊月二十七，还有两天就是新年了。转眼，常江来到特种部队已经一个月零5天了，每一天都很痛苦，很充实。虽然临近年关，但是特种部队每天训练依旧，丝毫没有要过年的气氛。
今天正式开始学习格斗训练，开始训练之前，康泰先来了一套少林功夫，亮瞎了学员们的眼，学员们对康泰的那点小记恨烟消云散，此刻只剩下了膜拜。
据说康泰的格斗功夫是整个大队最好的，连队长炎亚龙都打不过他。
“近身格斗是特种兵必备的一项技能，而且必须练好练精，格斗训练首先要从柔韧性练起，这是基本功，韧带打不开，你死也踢不到敌人的头，头是要害，懂吗”
“懂”
“好，这一个星期，格斗训练只练柔韧性，一个星期所有的人都把韧带给我打开了，否则别怪我下手狠”
“是”
谁敢说不是
由于早饭前刚跑了五公里，身体活动得也差不多了，据说活动后拉韧带会容易一点，但是当常江真坐在地上被人拉的时候，他丝毫没觉得容易，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今天集中拉新兵的韧带，因为老兵们虽然韧带也不是特别开，但是也好歹练过，比新兵们是强多了。
于是新兵们便惨了，坐在地上，双腿打开，面前坐着一个老兵，两脚瞪着新兵膝盖的位置往外蹬，这样新兵两腿开得就越来越大，新兵总是忍不住想往后躲，此时，后面还有个老兵压住新兵的大腿根和屁股，不让离地，于是新兵们就成了待宰的鱼肉。
平时手磨出血脚磨起泡都咬牙忍着的汉子们此刻叫喊声一片，整个操场都是新兵们痛苦的哀求声。
“疼，疼，不行了，真不行了”
“让我松一下，就一下，求你了”
“要断了，放开我，啊啊疼”
有的小组人手不够，教官们会过去帮忙，然后就有了一些苦笑不得的对话。
比如康泰那边。
学员“教官，我疼”
康泰“压腿哪有不疼的”
学员“教官，我腿抽筋了”
康泰“压腿哪有不抽筋的”
学员“教官，让我松一下，太疼了。”
康泰“松一下更疼，你俩都拉住了腿啊，谁拉不住我一会儿劈死谁”
学员“教官，我实在不行了。”然后作奋力挣扎状。
康泰“来个人，拉住他的手，别让他跑了。”
另一个学员遵命跑过来，刚拉住正在受刑的学员的手，“啊教官，他咬我”
齐冀教官那边。
学员“我不压了，不压了”
齐冀“你太不自觉了”
学员“教官，疼”
齐冀“我不疼。”
学员“让我休息一下吧”
齐冀“休息这么长时间了还休息”
学员“”
常江坐在地上，黄禾坐在他前面蹬着他的腿，武装和田野分别压住他左右两条腿。
常江也很疼，但是幸好给他压腿的是黄禾，黄禾还是挺照顾他的，没有一上来就那么猛，而是比较循序渐进，让常江适应了一会儿，但是压腿这事儿，早晚都得狠狠地疼过那么一回，所以看常江适应地差不多了，黄禾也开始慢慢加量了。
炎亚龙一直在操场上巡视，谁压得不好，他就会上去踩两脚大腿根，疼得学员们嗷嗷直叫唤。
常江的大腿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眼前一黑，尖叫了一声，差点没晕过去，费力地扭头一看，炎亚龙两个膝盖跪在他的大腿根上，原本虚虚地浮着的屁股被狠狠地压到了地上。他刚才光顾着跟疼痛做斗争了，都没发现炎亚龙过来了。
“黄禾，你来后面，跪在他大腿根上，压住了”炎亚龙起来，跟黄禾换了换位置，吓得常江心跳立马加速到140。
炎亚龙蹬在常江的膝盖上，伸出两只手，“把手给我”常江也没多想，就把两只手搭在了炎亚龙的手上。
可是没一会儿，常江就后悔了，炎亚龙那两只手跟铁架子上，常江根本挣脱不出来。
炎亚龙跟黄禾不是一个风格的，他是长痛不如短痛型的，他刚接手的时候常江也就开到160，结果他腿一蹬，直接开到170，疼得常江眼前直冒金星，张着嘴却喊不出声来，太他娘的猛了
从脚趾头麻到大腿根，疼得想躲，却哪里也躲不了，手被炎亚龙紧紧地攥着，两腿被武装和田野摁住，屁股被黄禾压住
常江不是想没出息的，但是太疼了，他忍不住啊
“队长，队长，我，我抽筋儿了，疼，疼”常江疼得出了一脑门子汗。
“没事儿，抽完了就好了。”炎亚龙随口道，然后腿竟然继续往外蹬，眼看着就要开成一字了，常江觉得整个人快被撕裂了，嗷嗷地叫着，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顺着眼角留下来了。
不是想哭，是太疼了，疼得忍不住想流泪，控制不了。
常江低着头，不想被炎亚龙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定丑死了。
“深呼吸，抬起头来，放松点，喊出来就没那么疼了。”炎亚龙看常江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有点不忍，但是腿还是保持在一字那个位置没动弹。
常江哪里能有脸抬头，他现在满脸是眼泪。
其实他也就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他不抬头炎亚龙也能看见他哭了。炎亚龙见得多了，其实他并不把这个当成个什么大事儿。多少铁骨铮铮的汉子压腿的时候疼得又哭又嚎的，常江这算安静的了。
“没事儿，没人笑话你”炎亚龙笑着挑起常江的下巴，常江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眼神儿像个可怜的狗狗一样。
常江觉得不好意思，偏过头去，不哭不闹的，乖极了，疼厉害了也就是皱着眉头，咬着自己的嘴唇，搞得炎亚龙也有些不知所措。主要是他见鬼哭狼嚎的见多了，对付鬼哭狼嚎的有好多招儿呢，可常江这样老老实实自己委屈的，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常江不闹，他觉得一直攥着他的手也挺残忍，于是就把常江的手放开了，常江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被松开了手也没有试图逃跑，只是乖乖地坐在那里忍着。
疼，真的很疼，但总是要疼这么一回，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常江也就豁出去了。
“现在的小孩儿可真听话啊”炎亚龙捏捏常江的脸蛋儿，逗道。
“是啊，常江是我见过压腿最让人省心的了”黄禾笑道。
武装撇了撇嘴，没说话，哭成这样，梨花带雨的，是不是个男人啊
田野原本话就不多，只是静静地压着常江的腿。
“常江其实柔韧性还行，压得容易，不过你这样的也容易回去，每天还得坚持压”
“哦。”常江那个难过啊，凭什么我有一副这样的韧带啊，凭什么容易缩回去啊，虽说压开容易，我也没少吃苦啊
常江维持着这个姿势被压了一个小时，等到炎亚龙黄禾他们起来的时候，常江的腿还维持着姿势，都没缩回去。
“起来踢踢腿。”炎亚龙居高临下地站着吩咐着。
常江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起来，实在是腿都麻透了，根本都没知觉了。常江还在挣扎着，整个人直接被炎亚龙拖了起来，常江觉得自己今天太丢人了，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看炎亚龙。
常江试着踢了一下腿，疼得直皱眉头，比压腿的时候还疼，踢了一下他就不想踢了，太疼了
“你不踢就白压了，使劲踢，快，往高了踢”
常江只好踢，踢，踢
“对，一下比一下高，使劲踢”
15、想打人先挨打
经历了一个星期的魔鬼般柔韧训练，学员们的韧带都拉开了，腿也能踢高了，总算是达到了练习格斗的基本要求。
在这一个星期期间，他们还过了一个年，这是常江过得第一个如此随意的年，就过年当天晚上食堂包了饺子，然后学员们一起看了春晚。就在过年那天的上午和下午，常江都被压腿疼得要死要活，以至于过年都没什么兴致了，腿疼着，吃着饺子。
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根本不敢抱怨这里的生活苦，不然妈妈更加受不了了，只能说好，什么都好。
过完了年，大正月的，就要继续训练了。
而且妈的坑爹玩意儿的，大正月的练抗击打训练，人家老百姓正月里好吃好喝好玩儿的，他们特种兵却要在这里自虐加被虐
康泰那厮说，“要打人，就要先学会挨打”
于是，他们要先学会自虐练倒功。
所谓倒功，有三种，前倒，后倒和侧倒。
就是身体摔向前、后、左右两侧，重重地摔在地上，这就是倒功。
第一天训练，常江前后左右各摔了100次，晚上回去差点没爬上床，脱了衣服一看，妈的，都青紫了
更可恨的是第二天还要带着一身的青紫继续去训练，训练完了继续练倒功，一身青紫再往地上摔，那滋味儿
开始是疼，然后是特别疼，然后是快疼死了然后就麻木了，摔完了也没什么感觉了，爬起来继续摔。
于是达到最后一个层次的时候，就进入了被虐阶段。被虐，说白了就是被打，手上戴着皮手铐，吊起来被教官们打这也算是训练啊
常江看着那些被齐冀和简艾打得学员还好，倒没有太惨烈。可是炎亚龙和康泰手底下的学员就惨不忍睹了。
被打完的学员，胸、腹、腰、背、腿，几乎全都是又红又肿的，一副要挂了的架势，常江真挺害怕的，这就跟殴打似的，还是被特种兵殴打，不过庆幸的是单殴，不是几个教官群殴一个学员
常江是喜欢炎亚龙，但那不代表他喜欢被炎亚龙打炎亚龙那拳头，他看了就哆嗦。
虽然是大冬天的，但是还是要脱衣服，光着膀子被打常江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残酷训练，对寒冷已经很能忍受了，除了刚脱衣服的时候哆嗦了一下，其他都还好。
常江主动站到了简艾的击打对象一列，简艾教官长得吧，不那么壮实，而且他打枪好，所以格斗应该在几个教官中属于相对一般的，在他手底下还能稍微好过一点。
纵使常江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在简艾第一拳打到他胸口的时候，他还是疼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手被绑住，吊在上面，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晃来晃去的，常江恨极了这种感觉。
又一拳打在肚子上，常江疼得都叫不出声来，身子不自觉地躬起来。
接着是一脚踹在大腿上，隔着棉裤都不管用，还是疼得要死
真不会踢出什么事儿来常江内心表示很不放心呀
被简艾打一顿，常江都觉得丢了半条命，他都不敢想象被炎亚龙或者康泰打一顿的话，还能不能活着了
更加可悲的是，被打完了然后去40公斤负重五公里越野，教官们说这是活动活动，别淤血了，你妹啊你们妹啊
负重的背包压在后背上，疼得要死，根本就是折磨人
对了，常江还记得康泰说过，格斗是与敌近距离作战的最后一步，锻炼的就是一个人的毅力和勇气。
果然，被打需要勇气，被打完了来负重跑需要毅力。
这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五公里，常江差点去西天见了佛祖，顶不住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天炎亚龙在健身房训自己的话，“如果你自己已经认为你不行了，那还会有别的结果吗”
常江有时候其实挺矛盾的，他知道炎亚龙跟安靖不一样，他不知道跟炎亚龙有没有未来，但潜意识里就是特别在意炎亚龙，在意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
常江开始冲刺，他不在落在队伍最后一名，他要往前冲，现在的状态，冲了不知道能不能及格，但不冲一定就不及格了
常江像一台发动机一样，跑啊跑，跑啊跑，超越了一个又一个，在众学员惊诧而又疑惑的目光下努力欢乐地往前冲。意识对人的行为具有反作用，这句话绝对是真理
常江是第一个冲到终点的，而且他看到炎亚龙笑了，虽然笑容转瞬即逝，但是他笑了，那笑容是对自己的承认。
常江长舒一口气，不枉他不怕死地拼这一路，嗓子还火辣辣的疼着。
学员们陆续地跑到终点，一个个都快死了一样躺在地上，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炎亚龙站在终点线处倒计时，还有五个学员即将冲过终点，但是已经快要脱力了，炎亚龙看了看手表，吼了一嗓子，“还有5秒钟，不及格的晚上我再陪你们练练抗击打”
他这一吼，那五个学员顿时像装了马达一样，嗖冲过了终点
“看都是潜力股啊”炎亚龙很满意地夸了一句，然后宣布接下来的命令，“现在是下午6点30分，去食堂吃饭，7点半集合，晚上咱们练练夜间穿越铁丝网，不能老是白天练啊是不是”
是是敢说不是吗
一身的伤，又累得快散架了，还要再在地上爬来爬去您真有德
晚上练到10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常江看着自己磨破好几处的迷彩服，想起了刚进利剑的时候齐冀教官说得话，“在利剑，每个月穿破一身迷彩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鞋，常江年前就磨坏了一双了，这就是在特种部队的日子。
用教官们的话说是“每天没有最精彩，只有更精彩”
但是在学员的眼里是“没有只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当然，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更变态的还在后面
16、跳伞
一个多月的集中强化格斗训练让学员们几乎每天都是“身负重伤”，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要坚持继续训练，这是对人的毅力的极大考验，如果是以前，常江绝对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但是现在，为了留下来，有了这个目标，似乎多大的苦都能吃。
炎亚龙的归来虽然让训练更加残酷，更加不近人情，但是对常江来说，却是找到了目标，找到了方向。现在他跟黄禾田野武装他们一样，也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了，只不过常江的理想追求还没有他们那么崇高，那么伟大。
与此同时，他们开始接受跳伞训练以及游泳训练，为武装泅渡做准备。
跳伞是一项技术，跳伞需要勇气，即使训练了有半个多月，但是当常江坐上直升机的时候，他还是紧张地要死，他记得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好像有说过什么跳伞事故率，忘记是3还是3了，总之就是会有可能挂了
要是炎亚龙回来之前练跳伞他还能淡定点儿，毕竟无欲无求嘛，说不定摔死了还能重生回大学呢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心里可是有个牵挂的人啊虽然那人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常江如此牵挂着
直升机的轰鸣声加剧了常江的躁动，这是常江第一次上直升机，本应该激动无比的，却都被担心害怕压过去了。
常江上了直升机就一直没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不觉竟出了一脑门子汗吓得。
其实学员里除了武装比较淡定以外，别的学员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今天跳伞训练是两架直升机，其中一架是齐冀和康泰带队，而长江坐的这架是炎亚龙和简艾带队。据说教官们都能开直升机的，但是由于学员们还没有开始直升机训练，而且今天的训练是跳伞，所以教官们就和学员们一起坐在机舱里。
“没事儿吧”坐在常江身边的黄禾轻轻地碰了碰常江的胳膊，小声关切地问道。
常江深吸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没事儿”
黄禾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这么有气无力的声音，哪儿是没事儿啊
“其实我也害怕，我一个水里混久了的，从天上掉下去，很不适应啊”黄禾在常江耳边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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