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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妖道再临 第4节

作者:公子于歌 字数:21530 更新:2021-12-31 07:01:56

    “这韩秦川也是够狠,他前脚杀了林云深,后脚就娶了林云深的未婚妻,江东白氏的女儿白慧端,杀人夺妻,跟他父亲当年一个样,也算报了大仇了”

    “说起来这林云深与韩家,也是一段孽缘。我听说这长洲上任家主韩密,痴迷林云深的母亲窈娘,传言他为得美色杀人夺妻,也不知道真假,可看那林云深后来入妖道行事如此变态阴毒,想必这林云深在韩家也过的并不快活。”

    “何止是不快活,韩密不过是贪恋女色,对他母子如果爱重有加,林云深又为何借刀杀人,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丑事林云深后来杀了多少欺辱女人的男人,又杀了多少虐待妾室和庶出子女的女人,听闻当日围攻他的时候,当中就有许多人是被他不辨黑白就杀了至亲之人。那林云深却毫不知错,反而说,我替你杀了仇人,救你于水火,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反倒与我不共戴天。”

    他后面一句模仿林云深的语气,却故意做出一些不男不女的举动来,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也是红颜祸水啊,这韩密宠爱妾室窈娘,但正室卢训英善妒,她与韩密成婚多年无子,眼看窈娘携子而来,故而从外收养一子,也就是韩秦川。窈娘怕儿子将来孤苦无依,任人欺凌,所以才要为儿子求一门好亲事,找一个过硬的后台。按理说,与江东白氏这样的高门贵戚联姻,自然是要找自己的正室所养之子韩秦川啊,可韩密为美色之故,偏偏把这门亲事安到了一个异姓之子身上。这才招致了正室卢训英的妒恨,有了后面一堆家破人亡的惨事。要是这慧端当日许配的是韩秦川,或许又是另外一番兄弟和睦的景象。”

    那老头叹息一声“唉,说起来不过是名门之中的妻妾争斗,兄弟参商,只可惜世上再无林云深。”

    “照你们刚才所说,这林云深是他的哥哥韩秦川毒杀,尸身是被白家销毁”

    众人闻言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身穿淡绿衣裳,系墨绿腰带,面容颇有些病态和妩媚的清瘦青年,背着一把剑,却有些不堪重负的模样。

    “朝仙会毕引金蚕,百鬼宴后诛魔头。当年看着他死的,可不止一两个人,看你穿着打扮,也是玄门中人,怎么还要问我们。你是哪家的弟子”

    “我,”那青年微微一笑“我说我是藏青山下林云深,你们可信”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小伙子,我看你身瘦面白,必有不足之症,劝你不要年少轻狂,口出妄言。那林云深虽然早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但说不定他鬼魂还在时间游荡,他可是这世上最可怕阴毒的魔头,被他听到了,就算只是他的一缕怨气,也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再说了,那林云深的继兄韩秦川可放言说,那林云深活一回,他就杀一回,活两回,他就杀两次,但若有人造谣,他韩秦川也绝不会轻饶。当日诛魔,韩门可是有功之臣,谁若说那林云深没死透,不也就是说韩秦川说谎么,他怎能不恼”

    其实他一直以为韩秦川不会杀他,那死在他手上的韩密与卢训英,不过是韩秦川养父母,卢训英悍妇一个,对韩秦川并不慈爱,韩密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罢了。

    可是韩秦川到底是韩秦川,和白隐一样,都不会变。他对那对狗男女夫妇,就是如此死心塌地。

    “韩秦川,你和他们养的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韩秦川俊脸通红,道“你死到临头,还要如此恶毒,你口中所说的狗男女,是我父母双亲,也是你嫡母养父,你口中的这条狗,是你兄长”

    “所以我才觉得可笑,这天底下,居然有兄长千方百计要杀自己的弟弟”

    林云深紧紧抓住了抱着自己的韩秦川的衣服,低下头来,不再看他的脸。

    、第18章 夜郎篇施法

    韩秦川将他放到地上,林云深气息不稳,喘息了好一会,才说“多谢韩门主出手相救。”

    “你说栖霞里屠村之事是林云深所为,是随口胡诌,还是亲眼所见”

    看来他并没有认出自己来。林云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既不是胡诌,也不是亲眼所见。据我所知,林云深重生确有其事,那栖霞里就在藏青山附近,你想,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刚重生,附近就发生了灭村惨案”

    韩秦川闻言眉头紧皱,说“这妖道不改老毛病,又出来祸害人。”

    林云深也不敢看韩秦川的面容,只道“我得回去看看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白隐招来复生鬼,必然会安然无恙,只是你”韩秦川看向他,问“你是他什么人”

    “云游的小道士,半路和修兄相遇结伴而行,韩门主不认识我也不奇怪。”

    “你既然是道士,就该走正道,不该跟着他学些歪魔邪道。我看你身体羸弱,去了也是帮倒忙,不如跟我走,等他们料理完,自然会来找你。你那位修兄是我内弟。”

    林云深一想也是,自己刚才被韩秦川带走,白隐想必也看到了,自然会来找他要人。只是他心中忐忑,怕和韩秦川呆久了露出马脚,想了想,打定主意模仿白鹇的言行举止,尽量和自己有所区别。

    想到这里便躬身作揖说“那多谢韩门主。”

    他便跟着韩秦川走,只是他身体羸弱,而韩秦川素来身强体健,身材高大,不一会他便有些跟不上。韩秦川回头看他,忽然伸出手来,搀扶住他的手臂。

    林云深心中百般滋味,哑声道“多谢。”

    他跟着韩秦川进了一处院落,那院落他是熟悉的,是韩氏在夜郎城的私宅,专供韩氏子弟过往歇脚的。十几年重归故地,他心中有些感慨,刚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慧端。

    林云深呆了一下,随即便垂下头来。慧端姿容更胜从前,声音温婉,迎上来道“你回来了。”

    “嗯,”韩秦川点头,说“路上遇见你弟弟在街头闹事,顺手救了他身边一个小子,他身体弱,我看你弟弟紧张他的很,你好好照料,等会他必来要人。”

    慧端闻言便朝林云深打量,林云深垂头作揖,慧端便道“你随我来。”

    他便跟着慧端往前走,过了一处角门,便到了一处四方院落。慧端问说“刚才门主说的不清不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劳烦你跟我讲一遍。”

    林云深也不敢抬头看,只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我们走到街头,碰到卢氏的子弟闹事,打了一架。我身体羸弱,韩门主看我在那也是累赘,便出手救了我。”

    慧端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林云深终于抬头,两人四目相对,慧端便推开了门,说“你且在这里歇息。”

    “多谢夫人。”

    慧端朝他点头,便缓缓而去。林云深怔怔看着慧端的背影,才惊觉慧端衣着宽松,小腹隆起,显然已经怀有身孕了。

    也不知道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幼子。鉴于他和慧端以及韩秦川的特殊关系,很多事他都没有问白隐,因为无从出口。他进了屋,在里头坐了一会,就听见了外头的脚步声。他赶紧出来,就看见白隐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血迹。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林云深笑了笑,说“没事。”

    “我也没事,只是白鹇受了点伤,不过也无大碍。”

    白隐进了屋,问说“见到我姐姐了么”

    林云深点头“她已有身孕了。”

    白隐说“已有八个多月,只是不显身子都过去了,你也不要伤心。我姐下嫁给他,也是有些缘故的,你不要怪她。”

    林云深苦笑说“本该如此,我为何要怪她。难道我死了,还要她守着不成她早该找个好人嫁了,当初我在藏青山的时候就不该等我不说这些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夜郎城”

    “姐姐说,他们韩门最近不太平,她又有身孕,想回江东待产。正好韩秦川要去西州参加朝仙会,便先送他去莲浦,再往西州而行。”

    林云深笑道“你一口一个韩秦川,他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堂姐夫。我告诉你,他跟我可不一样,你当初在我跟前没大没小也就算了,他是很讲规矩的人,你直呼他名字,他心里肯定记恨你。”

    “我与他本就没什么往来,不怕他记恨。”

    “并不为他,只为了慧端。”

    白隐听他如此说,沉默了一会,说“我一直疑惑,你对我姐姐,到底有几分真心。你这人总是如隔雾看花一般叫人看不清楚。”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毛孩”林云深话说到一半,看到面前坐着的英武男子,忽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白隐也不是当年的白隐了。

    白隐嘴角似乎在笑,说“因果报应,从前你总拿年纪说事,如今反过来了。”

    林云深讪讪的,问说“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现在是先回莲浦,还是先找找为我夺舍之人。”

    “这邪祟如此残暴,可见怨念深重,咱们先得解决了它,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性命又要丧在它手里。”

    虽名为邪祟,但剑灵非鬼非怪非妖非魔,是灵,无形无影无踪,他们们奈何不了它,只能想方设法解了它的怨气。

    那就是要先找到为他夺舍之人,了结了这段恩怨。也好,不然即便到了莲浦,找到他的肉身,有禁术封印在,他也还不了魂。只是眼下少不了要住在这里

    “许多年没有见了,姐姐说晚饭一起吃。”

    林云深闻言看向白隐,说“我就不去了。”

    白隐点头“也好。”

    “你先别走,”林云深叫住了白隐,却半天没言语。白隐扭头看着他,正要开口,只听林云深低声问“你跟我说,传言都不真,传言说是你烧了我尸身,可事实上并没有。那我想问你,传言说当年是韩秦川毒杀我,那”

    “这个千真万确,是真的,”白隐似乎气息不稳,别过头去,声音似乎带了恨意“他趁你不备,下了剧毒给你,和其他人用七煞鬼火阵困住了你,然后用他的碎魂铃,击碎了你的魂魄。”

    “哦,”林云深似乎有些失望,扯了扯嘴角,半晌才道“他杀我,原也是应该的。”

    白隐不放心他一个人,便让白鹇过来和他一起用完膳。白鹇肩膀受了伤,但他不是娇气之人,也不言语抱怨。林云深问“最后如何了”

    “自然自然是师叔大获全胜。卢氏的那些子弟被打的七零八落了。至于玄门四子他们纠缠的是师叔,师叔手下有度,并未重伤他们。”

    林云深听了叹了一口气,说“他不该在闹市做法”

    “当时的境况我都看到了,若不是师叔抢过你手中符篆,做法的就是你了。你精气如此之弱,若要做法,必遭反噬。师叔是不想你受伤,况且当时也是事出无奈,他们剑下无情,招招都在取我们性命。不伤他们,死的就是我们了。”

    林云深叹息说“他如今在闹市做法,妖道的罪名就更是落实了。”

    白鹇这才明白林云深并不是不赞同用复生鬼对付那些玄门子弟,他只是不愿由白隐来做。

    “这都是无奈之举。师叔教我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也不能一味忍让,不然人家以为你好欺负,人人见了你都要踩一脚。如今挑衅的人越来越多了,今日一战,也是给他们提个醒,叫他们知道师叔的厉害。”

    林云深笑了笑,说“孺子可教,就该这样。”他也不顾白鹇面上难色,又说“有件事,我要托你去做。”

    “杨师叔你不要客气,只管说就是。”

    “你是白家人,好说话。你去找到你们家大小姐,就对他说,你师叔那把开阳剑上的玉不见了。别的不用说,她自会去问的。”

    白鹇一愣,抬头瞧向林云深。却见林云深嘴角带着笑,并未看他,而是扒拉着盘子里的最后一片肉说“去吧。”

    “哦。”白鹇有些羞愧,站起来说“我还以为师叔你并未留意。”

    “无意间发现的,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去吧,晚了或就找不到了。”

    白鹇闻言点头就慌忙出去了,林云深见他走远了,合上门,席地而坐。

    他口中念念有词,将一张符点燃,符篆瞬间化为红色火星,他轻轻道了声“去”,那些火星便从门缝钻出去,消散在黑夜里。他胸口一阵温热腥气涌上来,自己匍匐在地上强压下去,擦干嘴角一抹血迹,眼神中阴狠毕现。

    、第19章 夜郎篇谶术

    白鹇依照林云深的嘱托,将原话带给了慧端,慧端一听,果然立即就去问了白隐,当夜便着人去赎玉了。

    白鹇和慧端数年不见,聊至半夜,回来的时候,特地到林云深的房间看了一眼,却见里头空空如也。

    白隐心下一惊,慌忙推开了房门,确实不见林云深的身影。

    他立即走到白鹇房门前,问“你杨师叔哪去了”

    白鹇还没有睡,闻言立即开门出来“杨师叔刚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

    “人不见了。”白隐皱着眉头朝院子里看去。白鹇道“莫不是卢氏的人”

    白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便要朝外走,白鹇急忙跟上,一边走一边朝院子里打量着,叫道“杨师叔,杨师叔”

    “我在这儿呢。”

    白隐和白鹇都愣了一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林云深佝偻着腰,从茅房里出来。

    白隐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问,就听林云深有气无力地说“拉死我了”

    白鹇“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道“肯定是师叔你贪吃,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牛肉,能撑到半夜才拉肚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林云深脸色通红,捂着肚子说“这下好,都拉出来了。”他抬头看到白隐,又道“我知道你又要说,出恭的事不雅,不该说了。”

    白隐微微露出一抹微笑,问说“你如何了,要不要看大夫”

    “浑身没力气了,”林云深说着便朝白鹇伸出手“搭把手。”

    但是白隐已经握住了他的胳膊,搀扶着他往屋里走,回头对白鹇道“没事了,你歇着吧。”

    白鹇“哦”了一声,见白隐已经扶着林云深进了屋里。

    林云深脸色苍白,他本就虚弱,刚偷偷强行施法,又拉了个干净,这一下连喘气也觉得不堪重负。白隐扶他坐下,林云深朝他背后长剑上看了一眼,看见那白玉已经赎了回来镶嵌妥当,便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白隐给他倒了杯茶,说“若有不舒服的地方,要早说,你如今身体不比从前,不要折腾。”

    林云深点头,白隐走到门口,忽然又折了回来,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

    “你不是心有魔怔,不敢入眠”

    林云深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说“拉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肯定睡得着。”

    白隐听闻看了看他,便合上门走了出去。林云深叹了口气,自己和衣躺下,睁着眼躺了半天,忽然听见前院传来的人声,似乎出了事。

    他立即爬了起来,推门走到院子里细听,果然听见了一阵隐约哭声,心里一紧,回头赶紧叫道“白隐,外头似乎出事了。”

    他说着不等白隐他们出来,自己就焦急地往前院去,结果到了前院他就惊骇地发现自己担心的事儿果真发生了,出事的人,是慧端。

    只见慧端披头散发,嬉笑怒骂,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半分端庄稳重,韩秦川紧紧抱住她,替她抓住不断撕扯的衣襟,即便是这样,她大片的雪脯还是露了出来,旁边的丫头急忙拿披风给她裹住,她却开始胡乱撕咬起来,形状极为恐怖。林云深站在院里,也不敢过去,直到白隐叔侄赶到,他才道“你快去看看。”

    “白鹇,你守着你杨师叔。”

    白隐说罢便进了大厅,那边韩秦川已经将慧端抱入室内,可是林云深站在院子里,却不断地听到慧端的惨叫声,像是太过痛苦,又像是在哭,直听的他心都揪成一团。几个韩门子弟从大厅出来,提剑纵身越上屋顶,数张符篆发着氤氲黄光,越过林云深的头顶又四散开去。白隐从里头出来,林云深慌忙问;“怎样”

    “是灵降。”

    林云深心里一紧“何人这样歹毒。”

    所谓灵降,是谶术的一种,民间又称之为降头术,源于暹罗。传说当年唐朝三藏法师到印度天竺国拜佛求经,当取经回国时,路过安南境内的通天河,即流入暹罗的湄江河上游,为乌龟精化的渡船至半潜入河底,想害死三藏,后三藏虽不死,但所求的经书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分大乘的经,另部分小乘的谶,被水流入暹罗,为暹人献与暹僧皇,听说这部“谶”,就是现在的降头术。

    韩家是玄门世家,这院子遍布五行八卦阵和辟邪之物,若想利用邪祟害人是行不通的,唯有谶术。谶术有蛊降、飞降,咒降等等,而灵降又是谶术中最厉害的一种,可瞬间控制一个人的心神,做出他原本不想做的任何事。灵降对施法者的灵学修为、驾驭野鬼的能力要求极高,需要极其娴熟的养鬼术,一旦下降,对方必定逃生无门,任由降头师予取予求。对施法者而言,灵降也是最危险的一个降头术,因为一旦被破法,必遭反噬,轻则重伤,重则死亡。正是因为其代价之高,所以使用灵降的法师绝不会轻易出手下降。

    韩秦川也走了出来,脸上竟然有一道抓痕,尚在流血。他疾步而出,怒道“可找到是何人做法”

    屋檐上的韩门子弟纷纷摇头,白隐道“是谶术。”

    韩秦川一愣,脸色阴沉,咬紧牙关道“你可看仔细了”

    “宅内无邪无祟,姐姐身上也无蛊无毒,看其症状,必是灵降。”

    要真是灵降,除非降头师解降,或有高人出手破降,才能逃出生天,脱离对方的掌控,没有其他法子。

    “慧端从不出门,也不曾得罪什么人,在这夜郎城里,认识的人更少,谁会动她。”

    林云深道“凶手的目标或许不是韩夫人。”

    慧端是韩秦川的夫人,是白隐的堂姐。凶手要对付的人,或许是他们两个。林云深如此一说其他几个人都陷入沉思。

    白鹇道“会不会是卢元鹤今天师叔跟他打了一场,他落了下风,新仇旧恨算上,可又知道不是师叔的对手,所以对大小姐下了手又或许是他今日见韩门主出手帮了我们的忙,也跟着记恨上了”

    韩秦川吩咐道“去找卢元鹤来。”

    “不用找,我已经来了。”

    只见卢元鹤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口。林云深细看去,就看到卢元鹤身后有个一身黑衣的,面容都隐在袍子里,如鬼似魅,他立即伸手一指“是他”

    白隐闻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那人身旁,伸手去抓那人肩膀,那黑衣人却如一阵烟一般,消散于无形。如此诡异,叫林云深都看的有些呆了。白隐随即转向卢元鹤,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白隐已经拎着卢元鹤到了院子中间。卢元鹤忙道“你杀了我,韩夫人可就活不成了。”

    白隐闻言松了手,韩秦川怒道“卢元鹤,你到底要干什么”

    “韩秦川,我知道白隐是你的小舅子,你想帮他一把,虽然不合道义,但我今天给你这个面子。你只把这妖道的两个徒弟交到我手上。”

    “你要我们两个有什么用”林云深问“再者说了,我并不是他的徒弟,不过萍水相逢,结伴而行。”

    “我管你是谁的徒弟,我只看到这妖道紧张你的很。”

    这是要用他和白鹇来对付白隐啊。

    白隐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卢元鹤,你信不信,我要取你性命,连卢门主出手都救不了你”

    “我信啊,怎么不信。你们这些妖道的法术阴损诡秘,我爹修的是名门正术,自然解不了。不过我死之前,可以拉一个美人垫背,倒也不赖。”

    “你找死”韩秦川一掌就劈了过来,一道黑影过来,瞬间将卢元鹤拉到一边。卢元鹤哈哈大笑起来,说“果真对付你们这些心术不正的人,就该用些旁门左道。”

    “什么旁门左道,”林云深冷笑;“你自诩名门正派,竟然也用巫觋。”

    卢元鹤挑起一双桃花眼“巫觋又如何,我用来降妖,为的是为玄门除害。”

    “你既然用了巫觋,知道谶术,那蛊毒你也应该听说一二。不知道卢大公子尝没尝过金蚕蛊的滋味”

    卢元鹤一愣,不只是卢元鹤,连旁边的韩秦川也都露出几分吃惊神色。林云深面色不改,眼神却有几分狠毒“卢元鹤,你身中金蚕蛊毒,难道自己不知道么”

    、第20章 夜郎篇新生

    “你说什么”

    林云深道“你若不信,可以试试你的灵力是否还用的出来。”

    卢元鹤面色略带惊恐,微微将灵力运到指尖,却突然腹内一阵如刀绞一般的疼痛,瞬间让他弯下腰去。他惊恐抬头,正对上林云深的眼睛“卢元鹤,你被我下了蛊了。”

    林云深的话刚说完,卢元鹤旁边的那个男觋就冲他而来,白隐以剑相挡,两人就打作一团。那男觋移形换影之术了得,白隐竟然也奈何不了他分毫。林云深忙道“我也不与你啰嗦,你解了韩夫人身上灵降术,我解了你身上金蚕蛊,如何”

    “你何时下的蛊”

    “就在你当日杀我之时,”林云深道“我说了,既然你说我们是妖道,就该知道我们的厉害。我可不比白隐,他念着你父亲情分,不杀你。我可比他阴毒百倍”

    韩秦川将剑架在了卢元鹤脖子上“我与你无冤无仇,且同是玄门之人,又沾亲带故,我喊你一声表弟。不过是今日出手帮了白隐一把,也是为亲戚之故,你何必如此狠毒,要害我夫人”

    卢元鹤冷笑,眉眼露出几分戾气“当初诛杀林云深,你和白隐都脱不了干系一个用碎魂铃打的他魂飞魄散,一个将他挫骨扬灰。当年他是妖道,你们杀他天经地义,如今你们狼狈为奸,又和妖道有什么区别,那我杀你们,是不是也是天经地义”

    林云深闻言一愣,却见卢元鹤已经将韩秦川的剑拨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卢元鹤这些年功力精进,还是韩秦川功力倒退,原来根本不是韩秦川的对手的卢元鹤,竟然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若不是他身边有白鹇护着,那卢元鹤早就将他擒在手中了。

    但是卢元鹤用了一点灵力,腹中疼痛更甚,脸色已经惨白。林云深道“金蚕蛊毒到底有多厉害,当年惨状还历历在目,想必没人比你更清楚”

    “那又如何,我今日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诛杀你等,替云深报仇雪恨”

    林云深以为自己听错了,直直看着满脸惨白的卢元鹤。韩秦川怒道“林云深如此妖道,害人无数,诛杀他乃朝廷旨意,由你爹卢大门主领头,你要替他报仇,先杀了你父亲再来寻我不迟”

    卢元鹤双眼通红“我不管,我只知道是你们二人害他魂飞湮灭,就算杀不了你们,杀了白慧端,也让你们常常失去至亲的滋味”

    因为动气,他身体遽然颤抖起来,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这一下韩秦川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擒拿在手“你的主子在我手里,再不住手,我即刻割了他的脑袋”

    那原本与白隐纠缠的男觋闻言一个移形换影就到了卢元鹤身边,一掌就打在韩秦川身上,韩秦川一个趔趄,再看卢元鹤,已经到了那黑衣人怀中。

    “你的主子中了蛊毒,不出今晚必定肠穿肚烂。你要想救他性命,就解了韩夫人身上的谶术”

    那黑衣人闻言突然抬头看向他,只见那黑袍之内,模糊一团人形,直看的林云深心里发毛。但眼下他急得不行,慌忙又道“他可是卢氏独子,你真要拿他的性命来换”

    那身影略一停顿,便将卢元鹤推到他身上。林云深一个踉跄将卢元鹤接到怀中,那男觋早已经不知踪影。

    白隐忙问“你没事吧”

    林云深摇头,看向韩秦川,韩秦川面色阴沉,嘴唇发白,显然那一掌十分厉害。

    白隐将他怀里的卢元鹤接了过来,试了试鼻息,林云深说“他只是疼痛难忍,晕厥过去了,无碍。”

    “杨师叔,你何时给他下了蛊”

    林云深摇头“我并未给他下蛊,不过是唬他罢了。”

    这时候屋里跑出来一个丫头,冲着韩秦川喊道“门主,夫人醒过来了,好像没事了。”

    韩秦川闻言看了林云深一眼,慌忙朝屋里走去。林云深吁了一口气,说“看来是解降了。既然那巫觋遵守了承诺,咱们把卢元鹤送出去吧。”

    白鹇将卢元鹤接住,问说“他身上既然没有蛊,那刚才他是”

    “他三番五次找我们麻烦,往死里逼我们,我这人就是这样睚眦必报,原本还真想喂他个蛊尝尝,可惜我的蛊早就用光了,又自知身体不行,所以只敢晚上略施了个小法,不过想折磨他几日。谁知道他正好找上门来,我就唬他说我下了蛊。”

    白鹇笑道“卢元鹤也是玄门子弟,杨师叔你施的法,他解不了么”

    “自然要用名门正道解不了法。符咒不是很厉害,但是刁钻的很,一用灵力就会发作,原本够他十天半日受的。”他说着就默念几句口诀,解了这道咒,道“送他到卢氏的私宅去吧。”

    白鹇扛着卢元鹤便走了,林云深看着他们走远,道“我原还怕万一是剑灵所为,可就难办了。”

    厅内突然跑出来一个丫头,神情慌乱,白隐刚要问,那丫头就说道“公子,小姐她伤了身体,怕是要小产了她与门主成亲十载才有了这个孩子,这可要了她的命了”

    那丫头跺了一下脚,哭着跑出去喊大夫了。那丫头他认得,是慧端原来的丫头白莲。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忙跟着白隐朝屋内走,到了房间门口,就听见慧端的低声,他们也不好进去,就在门口往里看,只见慧端面色惨白,拉住韩秦川的手说“门主,要保住这个孩子。”

    韩秦川也不言语,只怒对下人道“大夫来了没有”

    “莲姑娘已经去请了”

    韩秦川紧紧抓住了慧端的手,慧端咬着嘴唇看向门口,林云深和她目光对视,心里突然一酸,忙避过身去。里头传来慧端抑制不住的声,有丫头惊呼“夫人流血了”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回头,看到白隐正看着他,脸色虽然悲怆,声音却沉稳“没事。”

    林云深点头朝外走,他听不得慧端痛苦。白隐紧随他其后,林云深问“慧端与秦川成亲既然十载有余,为何今日才有头一胎”

    白隐摇头“我也不知。当年你死了之后,我不在家中,回去的时候,姐姐已经前往长洲去了。只听说她过的很好,这些年并无往来。”

    “十年怀子,必然极其看重,若有损伤,慧端不知道会如何。”林云深默默念着,便回头道“你留在这里看着吧,有什么情况过去告诉我,我留在这里只能添乱。”

    “也好,”白隐看他脸色苍白,握了一下他的手道“你放心。”

    林云深点头,便朝外走。白隐回头听到慧端的哭声,心里揪成一团。白莲已经带了大夫急匆匆地赶过来,白隐跟到门口,看那大夫把脉医治,韩秦川早已经按捺不住,问道“怎样”

    “夫人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必须保住我的孩子”慧端一把抓住了那大夫衣领“不然我也不活”

    那大夫有些慌乱“老朽只能尽力,保不保的住,且看天命了。”

    白鹇送了卢元鹤回来,便也跟着在外头守了一夜,慧端痛苦了一夜,眼看着天色已明,历尽九死一生,生下了一个女娃。

    那老大夫赶紧把了一下脉,仿佛陡然松了一口气,擦着汗对韩秦川道“母女均安,只是母体受损,要好好调养。”

    韩秦川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白隐一眼,白隐也松了一口气,便朝外走,想着把这好消息赶紧告诉林云深一声。

    天色已明,院子的东边墙头上露出绚丽朝霞。白隐只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白鹇更是高兴,一溜烟地跑在了前头,推开林云深的房门便笑道“杨师叔,韩夫人生了一位千金,母女均安。”

    白隐闻言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但随即这笑容便凝结在了唇角。

    他们看到林云深躺在地上,俨然已昏死过去了。

    、第21章 夜郎篇情深

    “杨师叔”白鹇扑倒在地上,赶紧将林云深扶了起来,白隐进来朝屋内一看,就看见那桌子一脚,摆着阴坛,上头香火已断,剩下半截香乌黑,形态诡异。

    “杨师叔开坛做法了。”白鹇惊道,也顾不得扶着林云深了,立即爬过去将东西收了起来。白隐将林云深抱到床上,手指略微颤抖,试了试他的鼻息。

    他仿佛陡然松懈了下来,将林云深放到了床上,默念了几句符咒。白鹇将房门关上,回头问“杨师叔怎么样”

    “魂魄无损,只是伤了身体,怕是不行。”

    白鹇听说不行,脸色变得惊慌起来“那怎么办我有办法”

    白隐抬头看向他,白鹇道“我去送卢元鹤的时候,在卢氏私宅碰到了坞城陈氏的弟子陈遥,坞城陈氏以炼丹闻名,据说他们家的保命丹对做法产生的损伤尤其有用我去找他”

    “我去,你看着他。”

    陈氏也是名门正派的子弟,白隐知道若自己亲自过去请他,未必请的过来。最好的法子,就是去找韩秦川。韩秦川喜得千金,或许会应承下来。但不能白鹇去求,只能自己去。

    白鹇将房门关上,回头看林云深,只见他脸色惨白,已经毫无血色,如同死人一般。他轻轻叫了一声,林云深半点反应也没有。他用袖子替他擦了脖子和嘴角上的黑血,等着白隐带人回来。

    他想到昨晚见到的人,圆圆的脸蛋,唇红齿白,看那眉眼间的伶俐劲儿,估计不大好请。

    陈遥到了之后,只看了林云深一眼,面上便露出疑难之色,把了一下林云深的脉搏,又查看了他的掌心和口鼻,从腰间金葫芦里取了一颗金丹喂林云深服下。

    白鹇问“杨师叔他没事吧”

    陈遥站起来说“死不了。只是他原本就吃过金丹,但吃的金丹药力太强,反而伤了身体。如今身上还残留有金丹毒性。”

    白隐一愣,问说“也是保命丹么”

    陈遥点头“且不是我这样的道行能炼出来的金丹,他是谁”

    “无名散道。”

    陈遥笑了笑,道“我救了你徒弟,你还这般态度。”

    白鹇忙道“我们也只是半路上遇到的他,并不知他到底是谁。”

    陈遥看了床上的林云深一眼,道“不管是谁,我看这人脉理虚浮,不过是强行保命,活不久的。且看他也是修道之人,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却还强行施法,伤了心脉,这种自寻死路的人,不救也罢。”

    他话音刚落,白隐的剑鞘已经到了他胸口“保命丹。”

    陈遥一愣,说“我已经给他服下了啊。”

    “还有吧”

    陈遥大怒“怎么,我好心来救人,你还要抢劫不成”

    白隐也不言语,径直要拿他腰间的葫芦,陈遥死死抓住“这是我多年心血”

    他哪是白隐的对手,不过几招之下,便被白隐抢了去,陈遥气的面色通红“他们说你是妖道,你果真是妖道当年名震朝野的白家长公子,竟然这等强盗行径”

    “你炼丹也为救死扶伤,这金丹留着保他性命。”

    陈遥气冲冲地屋里出来,白鹇赶紧追上去解释说“我师叔也是救人心切,你切莫要生他的气,也不要到处去说”

    “怎么,抢了我的东西,还不许我说了你跟着过来,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白鹇面色微红,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陈遥气冲冲地走了。白鹇垂头丧气地站在院子里,看见林云深已经醒了过来,赶紧跑了回去。

    其实不用问,他们就已经知道原由,当时他们守在慧端屋外,明明听那大夫说已经凶险至极,很可能母子俱损,后来莫名好转,想来就是林云深施法的结果。只是白隐心有疑虑,说“法术太阴,保下来的孩子也恐怕”

    “你放心,我有分寸,绝对不会伤及她们母女分毫。”

    “白鹇,你先出去。”

    白鹇愣了一下,没多问便出去了。林云深看了白隐一眼,瞪着眼睛看向屋顶,抢先说“我这人很惜命,又有分寸。”

    “以后不准再施法,”白隐道“不然”

    “不然如何”林云深说“你以为你现在年纪比我大,就能发号施令了,我可不是白鹇。”

    白隐脸上带了怒色“那你要如何,想死么”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死”

    白隐站了起来,沉默良久,说“你切莫要死了。”

    林云深看白隐背影,只觉得这背影比从前高大结实了许多,但也带着从前那个少年的影子。想到这里他就心软,说“知道了。咱们赶紧找到为我夺舍的人,我换回到我自己的肉身上,就不怕啦。”

    “关于这个,已有眉目。”白隐道“给你保命丹的陈遥说,你体内含有金丹毒性,曾经服过保命丹,看你身体羸弱,你又说昏睡数年方才醒来,可见当年受伤十分严重。据我所知,但凡强行夺舍之人,身心俱伤者不在少数。”

    “你是说,当时我或许需要金丹续命”

    “没错。”

    坞城陈氏。

    坞城陈氏,原来是丹鼎派的一支,当年家门非常兴盛,后来有一年,陈氏进献给朝廷仙丹,谁知道圣上贪吃,痴迷修道,竟中毒而死。陈氏因此受到了株连,由此没落下去。直至改朝换代之后,陈氏才逐渐恢复了元气,后来诛魔有功,名声大起,现任家主陈秋灵一直试图让陈氏恢复往日荣光,这几年成为了仅次于西州卢氏的玄门大家。家门虽然壮大了,可是陈氏的炼丹本事却没有丢,救治过许多百姓,那些高门豪绅想要长生不老的,更是对陈氏的金丹倍加推崇。

    “慧端的孩子,你见了么”

    白隐点头“不好看。”

    林云深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牵动肺腑,疼的满脸通红,半天才道“刚出生的小孩子都这样,以后会和她娘一样好看。你们白家血统的孩子,除了你,没有丑的。”

    白家几个子孙比起来,确实白隐相貌最一般当然了,他的相貌在普通百姓家,也算是相貌堂堂,五官周正,但是和一溜的美男比起来,确实逊色不少。当初这在玄门出身的林云深看来,更是一大遗憾。修道之人,虽然安身立命靠的是修为,但是没有出众的相貌,很难成为大家。但白隐依然美名满天下,原因无他,“后生可畏”。如今这后生已经长开,光风霁月,风度翩翩,好像岁月也格外优待他。

    他们在这私宅住了半月,就听闻坞城发生了断头惨案。

    林云深抽出杨柳一的那把剑,只见上头鲜血淋漓。看来这个杨柳一,一点也等不得。

    “如今看,或许它要报仇,我们跟着它,或许能找到为你夺舍之人。”

    去坞城。

    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林云深却再也没和韩秦川碰过面。他有心躲着韩秦川,韩秦川也很少到他们这边来。但是就要分别,林云深竟然觉得十分伤感。

    他没想到上一世会和韩秦川落到你死我亡的境地,如今他死过一回,也算是偿还了孽债,只是他这身体羸弱,将来能否回到自己肉身尚且不知,如若不能,他死也不过是朝夕之间。那如今他和韩秦川就真是最后一面了。

    人生无常,总有许多寻常离别转瞬却即是生死之隔。然而人非草木,谁能无情,生死面前,又有什么恩怨纠缠。想着明日就要一早就要启程,林云深便想去看看韩秦川,自己在院子里溜达了半天,终究还是退却了,回屋躺下。

    但是躺下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便侧身看着窗户纸上的淡白月光。

    他却看到一个人影映在上面。

    林云深一个机灵便爬了起来,摸了玄剑在手里。那人在窗外踌躇,他赤着脚下了床,那人却已经离去,他点透窗户纸朝外看去,只见月光之下一个修长身影,消融在夜色里。

    此情此景,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二十多年前,他犯了错,被关在柴房里反省,晚饭也不许他吃。那时候春寒料峭,夜晚寒冷,曾有人送了一碗甜汤给他。他捧着那碗热汤朝外头看,也是看到这样一个身影。后来他问韩秦川,给他送那碗甜汤的是不是他,韩秦川说“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你,自己也刚来韩家,哪能想到这么体贴。是窈姨娘担心你,又不好过来,便托我给你送去的。”

    “可我那时候着实感动,那时候年纪小,半点委屈都受不得,只想着自己爹娘都不爱的人,还有人肯为我送一碗汤。”

    慧端身体也调养个差不多了,距离朝仙会也近了,韩秦川也要启程。白隐却告诉林云深,说慧端要见他。

    “见我”

    白隐点头,林云深问“你把我的事告诉她了”

    白隐摇头“我只告诉她,是你救了她的孩子。”

    林云深略微放了心,就跟着白隐去见慧端。慧端月子里反倒消瘦了不少,道“我听我弟弟说,当日要不是恩人,我跟这孩子恐怕要母女俱亡。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弟弟说恩人也不要什么,就请恩人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林云深很是吃惊,道“这是韩门主的女儿,自当该他来取。”

    “恩人取个小名,也让这孩子长大了记得你的恩情。”

    林云深抬头,见慧端眼眶泪水盈盈,不忍拒绝,便道“我也没读过多少书”他略局促地思虑了一会,说“那就叫安乐吧。”

    说完他就羞愧的红了脸,这实在不算是个好名字。但是不知为何,慧端听闻这句话,忽然扭头落泪。林云深微微有些尴尬,看了看旁边的白隐,白隐看着慧端说“一生平安喜乐,是个好名字。”

    慧端唇角露出一抹微笑来,眼中噙泪,扭头看向林云深道“我听弟弟说,恩人身体很不好。出门在外,一定要爱惜自身,平安喜乐四个字,我也送给恩人。”

    林云深便笑了,外头马车已经备好。慧端塞了一个钱袋子给白隐,道“以后莫要当你的玉了。”

    白隐看了林云深一眼,露出几分尴尬神色。林云深却佯装没有听到,低头笑着逗那婴儿。

    他们也得了一辆马车,与韩氏夫妇告别。林云深挑开帘子去看韩秦川,却看见有人拦住了韩家的马车,不是别人,正是卢元鹤,想必是冲着他们来的。林云深冷眼瞧了一会,眼中浮现出一抹戾色,却转瞬又消散了,放下帘子,心道卢元鹤最好没有看到他们才好。韩家有韩秦川在,他们又离了那里,料想卢元鹤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不过是纠缠一番。

    白鹇在前头赶车,马车里白隐就坐在他对面,问“谁”

    “卢元鹤,”林云深歪着头想了一会,说“你说奇怪不奇怪,上次听他说话,这个卢元鹤,心里竟这样记挂我。还为了我,跟你和秦川杠上了。可我记得他从前老是爱欺负我,连秦川都说我们是冤家对头。他应该也是恨极了我才对,我把他当冤家对头,他却把我当成了至交好友。你说奇怪不奇怪”

    白隐语气竟带了点刻薄,道“有什么奇怪,你没心没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林云深一愣,抬眼看白隐,白隐已经闭目养神。

    这个白隐,还是这么看不上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他现在还那么疯疯癫癫么他觉得他收敛了许多。

    于是他就出了马车,来前头和白鹇一块坐着。所幸是个阴天,日头时隐时现,不热。林云深斜躺着,翘着一条腿,哼起歌来。

    白鹇仔细一听,脸就红了。

    林云深唱说

    姐儿生得眼睛鲜,

    铁匠店无人奴把钳。

    随你后生家性发钢能介硬,

    经奴炉灶软如绵。

    注姐儿生得之五

    白鹇脸色通红,这虽是方言唱的,他也听得懂,讲的是两口子闺房那些秘事。他结结巴巴地说“杨师叔,你怎么”

    林云深问“怎么啦”

    “你唱的都是什么”

    “你师叔听得,你就听不得了”

    “你莫要胡说,我师叔”

    他话还没说完,帘子后头就伸出一只手来,把林云深拦腰给抱进去了。白鹇只听见林云深一阵垂死挣扎,终于还是老实了,叹了口气说“你们叔侄俩,真是一个样,歌都不许人唱。”

    “躺着养养神。”白隐说。

    白鹇砸吧了一下嘴,听见后头渐渐地安静下来了,于是回头挑着帘子一角偷偷看了一眼,见林云深已经闭上了眼睛躺着,他再往上看,心里一颤,呆住了。

    他竟然看见他一向寡言的师叔含笑看着他的杨师叔,那笑容和煦如春光,这些年来,他竟是头一回看到。只觉得这笑容温暖明亮,胜过春风繁花十里路。

    、第22章 莲浦篇春情

    白鹇看得入神,却忘了看路,马车突然剧烈咣当了一下,吓得他赶紧朝前头看去,却见那路边倒着一棵梧桐树,堵住了半边路。他赶紧把马车调到了另外一边,还没来得及问里头如何了,就听见了林云深剧烈的咳嗽声。

    “杨杨师叔,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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