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有心事,竟然还骗自己没事,是当自己瞎了吗孟临川决定坐下陪他聊聊,从他口中套点话出来。
然而李君虞的口风甚紧,只要他不肯说的东西,孟临川就是使尽了手段也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一星半点内容。孟临川和李君虞聊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是东拉西扯一些闲事而已,没有任何有关今天发生了什么的内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李君虞突然就赶走了两个好朋友,然后就似乎有了心事重重虽然他表面上依然强颜欢笑,可是这几天接触后孟临川心里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从来不把忧愁放在脸上。
大约过了两三个平安无事的日子,李君虞每天都陪孟临川在城中四处游览,看看风景,寻觅美食。
不得不说,李君虞这个人还挺会享受生活,不光知道长安哪里有好玩好看的,找好吃的更是本事一流,每天都能把孟临川喂得拍着圆鼓鼓的肚子,十分心满意足。
孟临川有时候觉得,和他在一起一直过这样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如果他不是觊觎着自己的肉体随时都想吃了自己的话。
消息是在三天后传来的,而且来得毫无征兆,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皇帝委任新科状元李益为肃州参军,而且要即刻启程,简直就像发配边疆。
孟临川心道这李君虞是得罪了朝中哪位权贵,被人暗算了吧。哪有人一中状元就去远守边关的,而且是特别特别遥远的玉门关外,那种发配囚徒还差不多的地方。
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李君虞却不慌不忙地让人拿了个包袱出来他竟然早就已经提前准备好行李了
“李状”见李君虞用目光提醒自己,孟临川只得改口问道,“十郎,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玉,我会回来的。”李君虞依然对孟临川安慰性地微微一笑,“等我。”
自己一个人留在京城,还指不定那个霍王爷又要抓自己去干什么呢,想想还不如和李君虞去鸟不拉屎的边疆。孟临川假意深情地望着李君虞“不,十郎,我要和你一起去”
“小玉,有你这番心意,李益已经心满意足。”李君虞感动地拉起孟临川的手,“只是肃州地处边陲,环境十分恶劣,你还是留在家里吧。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
“不,十郎。不”孟临川假惺惺地哭泣道,“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小玉”原本宠辱不惊的心,天打雷劈都不为所动保持微笑的人,竟因为孟临川一哭,也微微伤怀起来。李君虞将孟临川搂在怀里,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柔声抚慰道“我对小玉的心,皎然可比日月。只要我们真心不变,终有一日可以重逢。你我都尚且年轻,那一天会很快的。”
“小玉。”李君虞放开孟临川,从自己腰间解下一把佩剑,递到他手中,“这是我家传宝剑,你带着。照顾好自己,莫要让人欺负了你。”
孟临川本来还想死缠烂打一番让李君虞好歹把自己也一起带走,可是皇帝给李君虞派来的两个下属说军情紧急,催命鬼似的把李君虞给催走了。
李君虞走后,偌大的状元府里,就只剩孟临川孤零零的一个人过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日子。没过两天,就来了一堆不知哪家的家奴,硬是把孟临川从状元府里赶了出去。
孟临川一个人走在街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街头巷尾的纷纷议论,方才拼凑出一个大概完整的故事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卢太尉想把女儿嫁给李君虞,让李君虞的两个同窗好友,崔允明和韦夏卿上门说媒,都被李君虞严词拒绝了。卢太尉因此对李君虞怀恨在心,结果正逢吐蕃入侵边境不稳,卢太尉就故意公报私仇,向皇帝举荐李君虞当肃州参军处理边疆去了。
照这么说,派人把自己赶出状元府的很可能也是这个做人很不厚道的卢太尉了。
孟临川一边在长安西市的大街上走,一边想自己今晚该怎么过夜,掏了掏身上还有几两碎银,还有一支自己和李君虞的“定情信物”紫玉钗。
紫玉钗是不能乱动的,只能用这几两碎银。如果去住店,要不了几天就把钱花没了,太不划算,于是孟临川决定往城郊附近走走,看有郊外没有什么别人废弃不要的破房子,整理整理就可以凑合住了,完全没必要花钱。
而且郊外的房子往往都会有个院子,还可以自己种菜,这样就连吃饭的钱也给省了。
孟临川于是折回状元府的方向,往郊外走去。再次路过状元府门口时,只见一个货郎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刺激。
“呜呜呜不活了呜呜呜小姐不嫁给我我就不活了呜呜呜”货郎坐在地上一边饿大哭,一边大喊大叫。
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孟临川没什么兴趣多管闲事,打算视而不见顾自走开。
“川川,川川,我来帮你啦”孟临川耳边一个兴奋的声音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你快上去帮助他,帮助他啦他对你创业很有用的哦啦”
、女扮男装
“川川,川川,我来帮你啦”孟临川耳边一个兴奋的声音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你快上去帮助他,帮助他啦他对你创业很有用的哦啦”
“你可以不用每句话后面都加啦的啦。”孟临川学着小黄的口气道。
“哦”小黄委屈兮兮道,“小红说加语气词的小孩比较可爱,我以为这样你会更加喜欢我的啦。”
“好了好了。”孟临川轻声道,“你这回可别坑我了,只要你不坑我我就喜欢你的啦。”
“我发四。”小黄举起一双剪刀手,“我这次增的没有坑你,不然我鸡毛掉光光。”
“好。”孟本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听得小黄和自己这么说,就上前问了一声,这货郎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是否需要帮助。
“几日前,这张府小姐的绣球就砸中了我。”那货郎抹了把眼泪,指着状元府对面张员外的府门哭道,“我抱着绣球过去招亲,他们刚开始还好好的,收下了绣球还请我喝茶稍等。谁知道这个张员外他真是没安好心的老贼,突然又让人把我给赶了出来。我现在又没了绣球当物证,只能天天有空了就到他们张府门口来哭闹杀千刀的张员外真没天理呸”
那货郎说完,又捂着脸“呜呜呜”哭起来,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流,真是一块演苦情戏的好材料。
孟临川想起来,自己前几日来状元府门前“卖身葬夫”的时候,是看到过一个绣球从张府楼上扔下来。那张小姐原本是要砸状元的,却不想被李君虞侧身一避,砸到了路边的货郎。
抛绣球这种事,本来就是一种契约精神。砸了鸡随鸡,砸了狗随狗,哪里有砸了状元就嫁,砸了货郎就赖账的道理这个张员外确实不厚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强扭的瓜不甜。那张小姐根本不爱货郎,这货郎也根本不爱张小姐;张小姐看不上货郎穷酸,这货郎看中的也不过是金钱美女。就算那张员外答应了他们俩的婚事,估计也不是什么美事。
举手之劳就能改变别人的命运,于是孟临川决定劝一劝这货郎,让他认清现实,努力回到工作中,用自己辛勤劳动的双手来创造自己的幸福生活。
孟临川告诉货郎,现在长安物价飞涨,赋税又重,他一个货郎还要养妻养儿,生活负担肯定很重,也无法给妻儿富足的生活。
再大的生意也是从小开始的,他虽然身为一个货郎,也可以凭借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财富,最终成为一个富有的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他人的尊重都是建立在自身的能力的基础之上的,等到他富有时,等到他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时,再回来迎娶张小姐,一定会收到张小姐和她家人的欢迎,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货郎被孟临川一番话说得斗志昂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决心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赚了大钱再回来迎娶张小姐,于是感激涕零地和孟临川告了别,挑着他的货打算走了。
“川川,你不要让他这么便宜就走啊”小黄使劲跳起来在孟临川肩头跺了好几脚,“赶快去借钱借钱”
我以为这货郎是什么命中贵人,帮助他以后能有什么好处原来是让我问他借钱。孟临川无奈地摇摇头“我和他又不认识”
“等等等等喂你等等你可以借我一点钱吗我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我想要创业赚钱”小黄扑腾着翅膀在孟临川肩上跳来跳去,学着孟临川的声音喊道。
孟临川脸都被你丢光了,我刚刚树立的光辉形象呢
有道是形象不能当饭吃,最终孟临川在小黄的指导下不但厚着脸皮问到了长安哪里进货最便宜,还向货郎借了点钱当开店的本金。
这时候,一个大胆有创见的神宠还是有很有用的。至少如果没有它在,孟临川绝对不会厚着脸皮和一个陌生人搭讪而且借到钱。所以,孟临川此刻心里一定很感激神宠,很喜欢小黄。反正小黄自己心里是这么以为的。
“哈哈,川川,我还是挺厉害的是不是啦”小黄兴奋地在孟临川肩头卖萌打滚,“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帮助你的啦”
“我谢谢你”孟临川极其无语地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荒无人烟的四周,“好了,现在请你帮我找个住处。”
小黄你自己走到这里的怪我咯。
走着走着,天色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孟临川虽然不怕鬼,但是大晚上的一个人一只鸡走在郊外难免有些不便之处,最后决定厚着脸皮找个人家借宿算了。
小路边只有一户人家,窗户里还透出微弱的淡黄色灯光。孟临川走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
“请问,”孟临川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可以借宿一晚吗”
“哦,小生一个人居住在此。如果兄台不嫌寒舍简陋的话,小生倒是很愿意有个伴儿。”那书生回答道。
“那就谢谢了。”孟临川十分不客气地走进了这书生的房子。
这里面果然很简陋,没几件家具,仅有的几件家具也都很不像样子。孟临川想道,这书生自己穷成这样还愿意收留自己,以后自己应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才是。
“哦,这边请,这里是小生的房间,如果兄台不嫌弃可以睡在小生的床上。”那书生十分友好地把孟临川带进自己的房间,还要把自己家唯一的一张床也让给孟临川。
“我睡了你的床,那你睡哪儿”孟临川问道。
“哦,后院还有一间房,小生可以睡在那里,兄台就在此处就寝吧。”那书生言罢,从床头的小桌上拿起了一本翻开的书,取出一小截蜡烛在灯上点燃,便秉烛独自离开了。
孟临川见他这就走了,心想这书生的防范意识真心差啊,自己如果是个坏人,把他家搬空了他也不知道吧。
不过,他家也没什么东西能搬走的。
虽然总觉得这个书生有些古怪,不过走了一天也确实有些累了,孟临川在床上躺下没有多想,和小黄互相抱着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然而,晚上和这个小黄睡觉真的超级烦人。
小黄“你压到我尾巴了”
孟临川“鸡尾巴都是毛又不疼”
小黄“呜呜呜,我的造型毁了,你再压我我就不和你睡了啦。”
“好的。”孟临川点点头,把小黄扔到了床头柜衣服堆里,自己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那书生一定要招待孟临川吃早饭,不然死活都不让孟临川走,于是孟临川只好答应留下吃饭。
孟临川趁他做早饭的时候,特意偷偷往后院瞟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后院又破又简陋,根本没有房间可以住,只有一个堆满柴薪的茅草篷。那茅草篷下的柴薪上,隐隐约约还放着一本书。
所以他昨晚是故意把房间让给自己住,却自个儿睡柴堆里去了这书生真是善良到发傻啊,孟临川笑着摇了摇头。
“兄台,早饭做好了,就是一点野菜,你将就用吧。”
听闻那书生已经做好了饭,孟临川连忙走回到桌边坐下,陪他吃起饭来。至于昨晚的事,也不好捅破。毕竟,谁都是有自尊心的。
“请问兄台尊姓大名”那书生道,“既然有缘相逢,就想认识一下。”
“我叫霍小玉。”孟临川随口说道。反正霍小玉又不是通缉犯,也不是什么人人惧怕的危险人物,没必要再编一个名字来骗人家。
“霍小玉”那书生惊讶地放下了筷子,连口中的菜都忘了拒绝,把孟临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惊叹道,“小生就想何人能够如此美若天仙,原来是嫂子”
美若天仙孟临川差点没一口饭喷出来,尴尬地笑了笑,问道“怎么难道你认识十郎”
“十郎哦。”那书生起身对孟临川作了个揖,“小弟崔允明,是君虞兄的至交好友。前几日小弟不知道君虞兄已有妻室,还唐突上门给君虞兄说媒,实在惭愧。近日听闻君虞兄远去肃州,本来还在担心嫂子何处安身,今日见了嫂子也就心安了。嫂子如果不嫌弃,可以住在小弟家里,小弟一定会照顾好嫂子。”
“原来是十郎的好朋友,那我们也算是好朋友了。”孟临川笑道,“快坐下吃饭吧。我还有点事,吃完了就走。”
“嫂子,您女扮男装,小弟昨晚还真没能认出来。”崔允明伸出一个大拇指到孟临川面前,“看来嫂子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啊。”
“谢谢”孟临川极其尴尬地吞着菜叶。嗯,我竟然是女扮男装,我是“女中豪杰”你到底什么眼神
和崔允明一起用了早餐,孟临川就匆匆告辞,临行前还把自己想卖杂货开始创业的远大理想,以及成为一代富商的人生目标告诉了崔允明。并且鼓励他好好学习再接再厉,争取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好青年。实在不行就改行创业,毕竟世上也不止一条路可以走。
崔允明也被孟临川一番话鼓励得热血沸腾,决定好好学习奋发图强,实在不行就改行经商,人生就要勇于尝试。
孟临川觉得,自己这么会鼓舞人心,应该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优势去寺庙里骗钱的,那样钱来得比较快。但是孟临川又不想剃光头放和尚,想想也就算了。
孟临川昨晚从货郎那里打听到了哪里的货物最便宜,一大早吃了饭就打算匆匆赶往那里看看市场行情。毕竟有了想法就要踏踏实实去做,不然怎么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城郊来来往往的人很少,孟临川一边走一边想,那个霍王爷到底还会不会出现呢可千万别出来破坏自己的创业计划啊。
然而人生就是充满了意外。孟临川走着走着,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竟想吃我
孟临川迷迷糊糊地醒来,觉得后脑勺很疼,不自觉地就伸手去揉了揉。
一边揉自己的后脑勺,孟临川一边估计自己刚才应该是遇上什么强盗劫匪,把自己后脑勺给打了,然后自己就晕了过去。所以,现在后脑勺才会如此之疼,而且感觉头昏脑涨。
那么现在在哪里呢孟临川四处看了看,这是一个看起来就十分富丽堂皇的房间,比状元府的陈设要豪华多了。但是房间里香味太浓,陈设太繁复反而看得人头晕。
而自己,现在就躺在一张舒适的雕花大床上。
如果不是看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用链子锁在了床头床尾的话,孟临川也许会以为自己交了好运,遇到了什么有钱的好心人收留。
所以,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霍王爷他不是每次都把自己抓去密室的吗
强盗强盗窝能长得和皇宫一样
孟临川绞尽脑汁没想通,又叫了一声“小黄。”
这下小黄竟然没有任何回应,估计那只可怜的小鸡崽是在自己遇上意外的时候被抖掉了。或者,已经被杀鸡灭口了
孟临川正在心里为小黄感到深深的担忧,只听房门被人“吱”一声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紫色锦缎的人从并不宽敞的门缝里挤进房中,又迅速把门轻轻掩上。动作之迅速,就像当小偷一样。
孟临川定睛一看,来者竟然真是霍王爷
孟临川连忙坐起身来,警惕地看着霍王爷。
“听说李益被调到玉门关外去了。是不是啊”霍王爷鹰隼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幸灾乐祸的奸笑。十分欠揍,至少孟临川是这样认为的。
“是啊”孟临川见他靠近自己这边,连忙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么说来他一时半会儿都是回不来了,起码也是个三年五载的。嘿嘿嘿”霍王爷走到床边,顿时两眼放光,就像饿狼看见兔子一般盯住了孟临川。
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孟临川连忙辩道“那也未必。官场情况瞬息万变,说不定他很快就回来了呢”
“哼哼哼。”霍王爷干巴巴地冷笑了几声,直勾勾地盯着孟临川,挑眉道,“是么”
“你你什么意思”孟临川被他看得浑身不适,蹙眉道,“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没事就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他有没有说你长得很好看,嗯”霍王爷色眯眯地勾起嘴角,俯身用双手支在床檐上,一边盯着孟临川看,一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地上唇,“要不是为了我们的春秋大业,本王还真舍不得你呢。”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孟临川又往旁边退了退,很不幸却被手上的链子给扯住了。
“哼哼哼。”霍王爷得意地嘿嘿一笑,“我的小美人,你往哪里逃啊”
“霍王爷,您到底干嘛啊”孟临川低下头看看锁在自己手上的链子,“你把我关在屋子里我又出不去,干嘛还要弄这个啊”
“别装傻了你和他有没有做过嗯”霍王爷抬起手一把扯掉自己的锦缎外衣,饿狼一般地扑向床上只能任人宰割“楚楚可怜”的孟临川。
“啊你干什么”
“干你”霍王爷压着孟临川,把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趴在他耳边呵斥道,“你和他有没有做过快说”
这霍王爷养尊处优,养得一身好肥肉,压得孟临川喘不过气来。孟临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要我回答你能不能别压住我胸口”
霍王爷低头一看,发现孟临川看起来表情十分痛苦,好像真的快被自己压死了一样,便用一只手撑住床,稍微分担了一点自己的体重一手托起他的下巴,态度暧昧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和他到底有没有做过嗯”
“咳我不知道,您说的是做什么啊”孟临川刚从缺氧中缓过来,还在眼冒金星,缓了会儿才偏过头甩开他的手,回答道,“他从来没像你这样做过”
“哦是吗”霍王爷低头看着孟临川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伸出食指从他脸颊上轻抚过,意味深长地笑道,“那真是特别好。那就让本王来第一个尝尝,艹你是什么滋味儿。”
“你无耻”能对自己亲兄弟的身体下手,还真够无耻的。孟临川心想反正也是逃不掉了,不如直接豁出去算了,抬手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房中响起。
房间外面的下人们自然都是无动于衷。王爷在床上最喜欢打人了,扇别人巴掌很正常。
然而,沉默片刻后,房中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那吼声就像杀猪时的猪叫声一样。
下人们好奇地趴在门缝处偷看,只见霍王爷捂着自己的半张脸,跪在床上鬼哭狼嚎。
“你这个贱货”霍王爷大吼一声,伸手把孟临川双手手腕上锁的链子一拉,那链子顿时缩短,短得让孟临川的双手都抬不起来。
“你这少收拾的小贱人本王看你这回怎么横”霍王爷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孟临川白嫩嫩的脸蛋,竟然掐得他脸上一片淤青不能散去方才住手。
孟临川咬着唇一声不吭,看看他那被自己打得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对他露出一个鄙夷的微笑。
“你笑,随便笑。”霍王爷阴狠狠地盯着他说道,“等下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霍王爷一手搂住孟临川的腰,一手在他修长的脖颈上使劲掐了掐,直到又掐出一个深青色的印子来,方才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迫不及待地去扒他的衣襟。
如果有机会的话,孟临川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也好过被他这样恶心的人蹂躏践踏。
扒开孟临川的衣襟,眼前景象真是一派春光旖旎,美得不能用语言形容。霍王爷像狗一样长长地吐出自己的舌头,准备下嘴去把那一片晶莹的美玉好好舔一舔
、给他写信
扒开孟临川的衣襟,眼前景象真是一派春光旖旎,美得不能用语言形容。
皑皑白雪一般一望无际晶莹皎洁的梨花丛里,盛开着两朵粉嫩纯洁的樱桃花。
那两朵樱桃花是淡淡的粉色,很清新,却不失娇媚诱人。
这自带“女主”特效的身体,美化了孟临川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可以说充满了爱与诗意。
霍王爷作为一个性取向本来就很不正常的男人,迫不及待地像狗一样长长地吐出自己的舌头,准备下嘴去把那一片晶莹的美玉好好舔一舔。
顺便,还想尝尝粉粉嫩嫩的樱花有多甜美。
下面将可能发生的惨不忍睹的状况,孟临川简直不敢想象,赶紧闭上眼睛平复一下内心的情绪。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什么事”霍王爷像一只被抢了嘴边肉骨头的野狗,抬起头十分不爽地问道。
“王爷有十分紧急的大事我们又输给吐蕃了,圣上龙颜大怒,说要撤王校尉的职,王校尉给您写了一封信,请您共商对策”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高声喊道。
“他奶奶的”霍王爷十分不情愿地松开怀中孟临川的小蛮腰,去床边拎了自己的衣服披上,一边开门一边骂骂咧咧道,“你嫌别人都不知道本王认识王校尉是不是妈的说话不这么大声会死快点给本王过来”
有惊无险孟临川长长地松了口气,低下头看看自己袒露的胸前,觉得不太痛快。
手腕上的链子太短,只能够到头顶根本够不到胸前,孟临川便深深低下头拉长了脖子,用牙咬住一片衣襟,用它把自己的胸前盖住。
一不小心还连着衣襟咬了几根头发丝在嘴里,孟临川摇了摇头,甩不掉头发丝;用舌头推了半天,还是吐不出去,只能含了两根头发丝在嘴里,然后开始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种没吃没喝不能动还随时有失身危险的鬼境遇下脱身。
李仙师啊李仙师,您到底那我开什么玩笑呢孟临川默默地想,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生气了啊。
孟临川被锁在床上整整搁了一天,而且一整天没吃没喝,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霍王爷让人解下来。
双手终于恢复自由,孟临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天不小心吃进嘴里那两根可恶的头发从口中拔出来。
“呵,真是太便宜你了。”霍王爷看着孟临川楚楚可怜的狼狈样儿,得意地笑道,“要不是让你去办件事,就冲你昨天扇了本王一巴掌,本王也要艹哭你一百遍”
“我凭什么帮你做办事”孟临川不屑地别开眼去,“你长这么大了应该清楚,事情没有白干的。”
“哟怎么着脾气见长了”霍王爷略有些好奇地看着孟临川,笑道,“竟然学会和本王提要求了你有什么资格提要求本王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对啊,我怕你杀了我所以我只好帮你做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孟临川不屑道,“不过没有好处我实在没有动力,做不做得成我就不知道了。”
“你”霍王爷瞪圆了双眼,指着孟临川骂道,“你竟然敢威胁本王你找死啊你”
“你不也经常威胁我么王爷”孟临川淡然地看着勃然大怒的霍王爷道,“我就一个要求,你答应我就帮你做事,不答应你就把我杀了吧,反正我什么也办不到。”
“你呸你敢威胁本王”霍王爷指着孟临川破口大骂,“你这狗娘养的小杂种你竟然威胁本王本王今天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本王弄不死你”
“王爷,王校尉就要被撤职了。”一个下人见情况不妙,连忙走到霍王爷身边轻声道,“现在只有李君虞能帮我们。”
“哼气死本王了”霍王爷强压怒火,对孟临川道,“什么要求说吧”
本来想说自己帮他办事,他就得让自己出去自由创业不能阻止自己好好做生意的。
可是孟临川猛然想起浣纱那丫头还在这霍王爷手里,不知道过得有多水深火热,怎么说这都是自己害的,也不能忍下别人受苦不管。
于是孟临川组织组织了自己的目的,说道“我帮你做事,你不能阻止我和浣纱一起在城中做点生意,自己生活。怎么样”
“嗤”霍王爷嗤笑道,“你这人真是没品味,那种货色的女人都喜欢,就送给你好了。你要做什么生意本王也不管,反正你把本王的事情办成了,本王就可以答应你的这点要求。”
“好。”孟临川道,“那就一言为定。你要我做什么说吧。”
“慢来。我说你今后出去做生意,本王有诸多照顾不到你的地方,对你很是不放心。”霍王爷从袖中取出一只雕琢精致的木盒子,打开在孟临川面前,“这是一颗药,你把它吃了。你放心不会马上就死掉的,但是如果三百天后没有本王的解药,你就会暴毙身亡。这样,本王至少可以保证你在接下来三百天里,都不会听不懂本王的话,对不对啊哈哈哈。”
原来是毒药毒药就毒药吧,只要能快点离开这个狼窝就好。孟临川十分干脆地把霍王爷手中那颗毒药吃了下去,带着浣纱离开了霍王府。
霍王爷要孟临川做的事情就是,给李君虞写一封信。李君虞现在身为边疆的参军,虽然条件艰苦一点,但是好歹有实权啊。让李君虞帮忙给王校尉求个情,就能让他官复原职,最好还能加官进爵。
为了让孟临川现在的状况看起来不像是被自己胁迫的,霍王爷还特意让孟临川搬到长安的胜业坊三曲甫东闲宅里去居住,让他就说自己是为了出来创业才住的这里,还有把落款的地址也写成这儿,以便自己第一时间收到李君虞的回信。
在收到李君虞确切的回信之前,孟临川和浣纱都只能先住在霍王爷规定的胜业坊三曲甫东闲宅里,直到李君虞把事情应承下来,才允许他们搬出去另寻住处。
孟临川心里其实明白,这霍王爷恐怕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就比如他让自己吃的那颗毒药,就将自己和他牢牢绑缚在了一起,不论自己以后搬到哪里,都会在他的控制之中,他只会继续让自己帮他做更多事情。
很多事情不光不是自己不能左右的,而且自己即使想顺应它的规律让它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都很难。比如现在,孟临川不但完全掌握不了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就连它们发生以后也没有任何办法对它们施加丝毫影响。
难道真的如同书中人物,命运早已被人注定孟临川的心中有些忐忑。也许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人精心算计之中。
然而想这么多并没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会来,改不了的还是改不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努力让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发展就是了。
、临川春意
孟临川的信是加急寄出去的,李君虞的回信也是加急寄回来的。长安到肃州来回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出奇的神速。
李君虞的信上说,小玉拜托的事情均已搞定了,让小玉照顾好自己,别太操心国家大事;还给小玉寄了点肃州特产,大概随后就会有几箱特产运到小玉现在的住处;让他自己把自己养好了,尤其是少涂脂抹粉免得再伤害皮肤整一个体贴入微、柔情蜜意、腻腻歪歪,看得孟临川脸都红了,霍王爷也是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最后扔下一句“他还真挺喜欢你的”就拿着信走了。
孟临川发现和这个李君虞分隔两地之后,就觉得这个人其实怪好的,说的话自己爱听,做的事也很照顾自己,最重要的是他还碰不到自己。如果一直能保持这样的交流,那倒真不失为一桩美事。
反正现在他人远在千里之外碰不到自己,而且他刚去那么偏僻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情绪一定比较低落,自己实在是犯不着去打击他。
鼓励鼓励他是举手之劳
于是,孟临川也给他回了一封腻腻歪歪的回信,什么自己也会想他了啦,让他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啦,自己一定会等他回来啦之类的,让驿站的使者帮忙捎带到肃州去。
还好住在长安,寄信离肃州也不算太远,这要是在孟临川的老家博陵,等信寄到时估计纸都烂了。
写完回信,孟临川就和浣纱从胜业坊三曲甫东闲宅搬了出去,在离霍王府最远的城西郊外,离崔允明家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租了间人家不要的小茅屋。好在租金便宜,地方宽敞,而且郊外人少,空气更清新。
住在西郊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孟临川以后每天去长安西市做买卖,也会方便很多。
孟临川一直想当个大商人。虽然目前当大商人的本钱不够,当个小老板也是十分快乐啊。
只是浣纱一直赖在孟临川家里不肯走,说自己没地方可以去,孟临川想着自己现在住的还算宽敞,也便收下她住在一起。浣纱平时帮忙做做菜洗洗衣服,也算能给孟临川的生活带来些许便利,就在孟临川的小茅屋里长住了下来。
一个月后,长安西市
“霍老板,你好啊。”
“哈哈,你好你好。”
“霍老板,你这么晚还没收摊啊。”
“嘿嘿,快了快了。”
已是傍晚,大部分店铺都收了摊,孟临川却依然美滋滋地坐在自己的小商铺前,和来来往往的行人顾客们打招呼。
他喜欢做生意,做生意也比别人勤奋。往往每天都是开张比别人早,收摊比别人晚,虽然一时并没有多赚什么钱,不过重在这种热爱买卖的精神。
现在他创业致富的理想终于实现了。虽然他现在是个开小店卖杂货的,但是再大的生意也是从小开始的,这是自己成功的第一步。何况,当个小老板更加乐得自在。
相信把生意做好做大的日子,应该就不远了。自己一边等那李君虞回来,一边生活过得也不会太差,说不定等他回来时,自己已经成家立业了呢
“喂老板这个东西怎么卖啊”一位穿着艳丽的漂亮姑娘在孟临川的摊位前停下脚步,举起一个小铃铛“叮叮当当”地在面带傻笑的他眼前使劲摇了摇,“老板老板你在思春啊”
“啊这个五文。”孟临川眼珠子都不动一下,愣愣地答道,“很可爱的铃铛哦,和你很配。”
“喂,你看都不看我,就说和我很配啊你怎么知道和我很配的还是这番话只是你卖东西的套路”姑娘站在杂货摊前笑眯眯地看着孟临川,手中轻轻摇动着铃铛。可是,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根本没有那金灿灿的小铃铛,而是全程都盯着孟临川的脸。
“哦,不不。是真的”孟临川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盯着自己看的姑娘,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来是你啊,怎么又来了。”
原来这位姑娘就是卢太尉的女儿燕贞,自从发现孟临川在长安西市开店以后,几乎天天都到孟临川的摊位前来晃悠,买点东西。
“怎么不欢迎”燕贞撅起嘴道,“不欢迎以后就不来了呗。”
“不,怎么会呢”孟临川笑道,“我是做生意的,巴不得你多来光顾啊。”
“那行,”燕贞把铃铛攥在手中,笑盈盈地向孟临川抛了个媚眼,“这个铃铛我买。”
孟临川虽然不爱读“仁义道德”的圣贤书,却是从小熟读西厢记、牡丹亭之类小黄书的人,对其中的男女之情深有研究甚至能倒背如流。燕贞这姑娘三天两头光顾自己的地摊,每次都要向自己眉目传情,孟临川又岂能无法察觉这姑娘对自己安生情愫
只是纸上谈兵和实践完全是两回事,孟临川能看出来燕贞的意思,从没亲身经历过男女之情的他却羞怯得紧,腼腆地撇撇嘴角,对那姑娘摇摇头“不。”
“嗯”燕贞一脸疑惑地看着孟临川。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到了面前的生意又突然不做
“送给你。”孟临川微微一笑,又抓起一个铃铛塞在燕贞手中。
“呐,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燕贞收了铃铛,低眉垂眼轻轻一笑,暗暗地递过一块淡黄丝帕到孟临川手里。
竟然给手帕了孟临川兴奋而紧张的心砰砰直跳,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帕揣在怀里,滚烫的双颊都红成了两颗大樱桃。
燕贞率直地一笑,与孟临川轻声道“你长得真好看。”
一个月多来,孟临川头一回对自己现在这张女人一样的脸产生由衷的感激之情,微微笑了笑。
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很羞涩啊。虽然燕贞已经揣着铃铛离去,孟临川却仍然攥着她那块手帕在手中,立在店门口呆呆地望着她飘然远去的背影。
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轮,逐渐往西方的云海间沉下。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孟临川收摊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他每天得赶在天黑之前收摊,否则回家就得走夜路了。
就在孟临川准备收摊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书生从街角拐出来,一路左看右看,见街上已经没什么人,方才小心谨慎地闪到孟临川面前。
、仗义赠钗
就在孟临川准备收摊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书生从街角拐出来,一路左看右看,见街上已经没什么人,方才小心谨慎地闪到孟临川面前,对他深深作了个揖“嫂子。”
“哦,是允明啊。”孟临川见是崔允明,连忙起身还礼,“好久不见,到店里面坐会儿吧”
“好。”崔允明似乎有意躲避什么人似的,一阵风般跟着孟临川闪到了店里,还回身把店门也给带上了。
孟临川心中暗暗奇怪,这崔允明今日是在搞什么名堂
崔允明随孟临川进了店,突然在他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痛心疾首声泪俱下地喊道“嫂子”
“允明你这是做什么”孟临川连忙把崔允明从地上扶起来,问道,“你可遇到了什么难事如果有我能帮你的,你尽管说便是。”
“嫂子,小弟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于唐突冒昧。”崔允明站起来抹了把辛酸泪,长叹道,“可是小弟实在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我知道。”孟临川点点头,随手拣了一块自己店里卖的绣花手帕给崔允明擦泪,“别哭了啊,没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你说吧,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嫂子谢谢你,谢谢你”崔允明一感动,眼泪又哗啦哗啦地流淌下来,“嫂子,是这样的,小弟最近用功读书,发现书怎么都背不进去,装不进脑子里。”
这么点小事就哭哭啼啼闹成这样,真亏他是个大男人呢。所以说光会读书的书生真的不行,还需要有一颗坚有活力的内心才好。孟临川哄小孩似的哄他道“读书记不住没关系的啊,多读几遍就记住了。”
“不,小弟读了很多遍都记不住。”崔允明哭道,“所以小弟决定不读书了。呜呜呜”
“没关系没关系啊。”孟临川安慰道,“不读书也不要紧,你还年轻还可以干别的。”
“是啊,所以小弟特来求嫂子”崔允明道,“嫂子深明大义,那日在小弟家中教育小弟学会变通,不要在读书这一条路上定死了自己的前程。所以小弟近日里思来想去,觉得嫂子说的有理。既然小弟不适合读书,还不如和嫂子一般去去经商赚钱。不知嫂子认为可否”
“很好啊。”孟临川点点头,“你能在挫折面前不自暴自弃,有自己的想法去应对就很好。”
“但是嫂子您也不知道,小弟家境贫寒,身无分文,现在的情况真可谓是捉襟见肘唉”崔允明深深叹了口气,“实在是没有本钱去从事经商。所以,所以想问嫂子借点银子唉”
“这样啊”孟临川低头一想,经商确实需要不少本钱,自己开个小店还多亏之前被自己劝导过那个货郎的帮忙。现在自己这么一个刚开的小店,一个月来其实根本没赚什么钱,只勉强够交房租费的,哪里有钱可以借人
可是不帮人家肯定不是吧。一来人家刚受了不会读书的打击,好不容易想换条路走,不能把他扼杀在摇篮里吧二来这崔允明为人不错,还曾经帮助过自己,现在人家有困难,自己哪有不尽力帮助他的道理
突然,孟临川想到自己还有一样东西。他微微笑了笑,对崔允明道“我这里刚刚开张不久,也没有什么钱。不过幸好我想起来,我身上还带了一支双燕紫玉钗,看起来值不少钱,你可以拿去卖了作为你做生意的本钱。”
“啊不可不可这万万不可”崔允明连忙摆摆手,“嫂子千万不可以紫玉钗乃是你和君虞兄的定情信物,怎么能拿去卖了给小弟当本钱使用,这样小弟就是千古罪人了小弟绝不能接受。”
“允明,你才刚想通了些,怎么又迂腐起来了”孟临川笑道,“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啊。这东西再珍贵,也是因为其中的感情珍贵。反正不管东西在不在,我和十郎的感情也就这样了,何况你现在需要用钱呢你和十郎是好朋友,我相信如果他在,他也会这么做的。所以我就替他决定了,你把钗子拿去卖了吧”
孟临川言罢,将那支当宝贝一样随身带着的紫玉钗从怀里取了出来,递到崔允明手中“给你。”
“嫂子小弟我”崔允明接下紫玉钗,眼中又一次泪光闪烁,“小弟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真的太感谢您了您就是小弟的大恩人”
“好了好了,小事一桩。”孟临川道,“反正这支簪子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去也是物尽其用了嘛,这不是很好吗别哭啦。”
“嗯嗯,谢谢嫂子。”崔允明感激涕零地收下了紫玉钗,哭着又要向孟临川下跪。
“别别别别跪了。”孟临川连忙一把将崔允明扶住,“其实你不需要感谢我,这支钗本来就是十郎给我的,我根本没有做什么。”
据孟临川所知,这支紫玉钗的确本来就是李君虞的东西。
霍小玉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钗子,还不是李君虞早就将钗子偷偷交给了郑妈妈,让郑妈妈谎称是自己给霍小玉打的,小玉才高兴得天天戴在头上。
然后,郑妈妈带小玉去看灯会,正好让小玉和李君虞一见钟情。于是郑妈妈就悄悄拔去了小玉头上的钗子扔在地上,故意给李君虞捡到。
于是才有了后来孟临川穿越到了霍小玉身上,李君虞前来还钗时差点吃了孟临川的故事。
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一支紫玉钗哪。
现在把这支钗子送给李君虞的好朋友,就算是帮他积德了。孟临川想,帮他做点好事,但愿天上的大神们保佑他,让他早点从那鸟不拉屎的边关回来。
、郎情妾意
崔允明带着孟临川给的紫玉钗回了家,准备第二天拿到街上去卖。
可是第二天来到大街上,崔允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卖这钗子了。
崔允明从小只会读书写字,从来没干过卖东西这种事情。他一个人木头似的杵在大街上,也没人知道他要卖东西,而他这人又脸皮薄得很,见人路过也不好意思上前兜售。
而且他想这支紫玉钗看起来价值不菲,一般人恐怕看上了也买不起。
正琢磨着怎么把钗子卖出去,崔允明突然想起曾经把自己和韦夏卿叫到府上给李君虞做媒的卢太尉。卢太尉在朝为官,而且官位不低,肯定有钱买下这支紫玉钗。而且将钗子卖给认识的人,日后有钱了也好将钗子买回来,还给李君虞和嫂子。
想到这里,崔允明觉得卢太尉的确是个不错的买主,应该厚着脸皮上府门前去推销一番。
可是卢太尉毕竟是高官,想要见一面着实不容易,何况自己求见他一点正经的由头都没有。
最后,崔允明变买了自己所有的书,凑了几两银子打点了卢太尉的管家,方才以“状元李参军的朋友”的名义,求见到了卢太尉。
崔允明和卢太尉说明自己卖钗的来意,并且告诉卢太尉这是李君虞和霍小玉的定情信物,是小玉仗义才送给自己当做生意的本钱,自己希望日后有钱了还能够将紫玉钗赎回还给霍小玉。
卢太尉的确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好人,听完崔允明的一番话,十分高兴,二话不说就花了三百两银子将其买下,还告诉崔允明什么时候有钱了随时可以来原价买回去。
崔允明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欢天喜地地收下了银子,回家准备做生意去了。
崔允明身后,卢太尉手中攥着紫玉钗,嘴角挑起一个奸诈的笑容
“李益,你很快就会是我的人了哈哈哈哈”
然而此时的卢太尉明显是高兴得太早了。殊不知他女儿已经看上了他此刻最想撕成碎片的人“霍小玉”。
燕贞因为看上了孟临川,天天都往他店铺里跑,借着到他店铺中买东西的名义对他眉眼传情,各种调戏。
燕贞是个感情很直率奔放的人,孟临川和这样一个姑娘相比之下竟然显得十分腼腆生涩好调戏,被她撩得一愣一愣的,经常是双颊一红,微笑着不好意思吭声,加上他本来长得好看,便显得特别可爱,特别讨人喜欢。
这天,燕贞又一次上孟临川家的店门来,只是这一次没有买任何东西,也没有趁机调戏孟临川一番,而是趁没人的时候扔下一条粉嫩嫩的手帕,就害羞地转身跑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孟临川上前去从摊位上把帕子捡起来,发现这竟然是一封约会信
“今晚子时,城东卢太尉府后院,翻墙进来,我等你。 燕贞”
原来这个与自己眉目传情多时的姑娘竟然是卢太尉的女儿燕贞孟临川心头一痛,一股深深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本来孟临川与那姑娘萍水相逢,确实有些好感,加上她对自己频频示好,情意缠绵,是个男人怎么会不动心
可是她竟然是卢太尉的女儿,真是天意弄人。
李君虞是为了自己才拒绝了卢太尉的女儿,结果被这小人公报私仇调任边疆,虽然一切都是他对自己一厢情愿,但自己毕竟已经欠了他一份情意。
他到边疆的这些日子里,也不忘给自己频频写信,表达思念之情。
他因为自己而被远调边疆,而自己却趁着他远在边疆之时和害他远调边疆的卢太尉之女好上,这样实在太没道义,行为简直丧心病狂。
所以,接受谁也绝对不能接受卢太尉的女儿。
孟临川打定主意,把燕贞给的手帕扔到一边,自己收拾收拾就打算收摊关门,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人神秘兮兮地朝自己走来,对自己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这么邪恶的笑容,只有霍王爷这么邪恶的人才会拥有,孟临川不情不愿的把门对他打开“霍王爷,请进来说话吧。”
“嘿嘿,算你小子乖巧。”霍王爷笑嘿嘿地走进孟临川的店铺,直接从他货架上拿了一叠纸放在桌上,“本王来还是那回事,你给我写封信。”
“我给你写信”孟临川疑惑地回头问道,“我给你写什么信”
“诶呀,不是你给我写信。你笨啊你”霍王爷皱起眉头道,“是你帮我给李君虞写信。”
“那您以后说话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孟临川阴阳怪气地挖苦了霍王爷一句,像个打赢了坏蛋叔叔的小孩子似的自鸣得意地在桌旁坐下来,问道,“你这回又想让我这什么”
其实写封信本来没什么,可是李君虞每听自己的做一次事,孟临川就总觉得自己欠人家一大笔人情债,这却是重得还不清的。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回报人家,总不能真的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