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又多嘱咐了她几句,几口把自己那份饭刨了,又匆匆赶去公司。
去车站的路上,兴许是因为刚吃了饭之后又走得太快,好一阵反胃,外卖的盖浇饭那股油腻腻的劲直往喉咙口冲。
随便买了瓶汽水坐在车站椅子上喝,想压那腻味。这些天都没睡好,昨夜又通宵,不仅胃难受,脑子也昏昏沉沉。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又给小兰发了条短信,关照她饭放在冰箱里,如果想吃拿出来热一热,觉得难受就睡一会儿。
随便一直觉得天大的事情睡一觉便好了,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起来。他想自己心里这么悲哀这么痛苦于白姐的离开,无时不刻不在钝痛得让他呼吸困难,一定是没来得及好好睡一觉的缘故。
他打了个爽快的汽水嗝,看看手机上小兰回了个“嗯”字,露了个放心的微笑,仰头继续灌水。
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明明发生在他身上的曲折艰难比旁人要多上许多,承受的痛苦与压力比旁人要沉上许多,却还要去安和照顾其他人即便她的小小伤心和他的比起来也许并不算什么并且习以为常。
没有人注意到这样的状况,注意到他短时间内便恢复的笑容下、深深镌刻的伤痕,没有人透过坚强的表象解读他的脆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哎小随小随”
随便迷糊糊抬起贴在电脑键盘上的脸,呆了一会儿,啊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困了就回去吧,”同事道,“已经过下班时间了。”
随便揉了揉太阳穴,“还有个单子没打好,cathy姐临走时说很急,十点前要发到她邮箱里。”
同事表示了深切的同情,收拾东西先走了。
剩下随便振作起精神继续敲打键盘,数据类的东西太过无聊,不一会儿又困意重重,看看时间还早,便转去浏览网页放松心情。
漫不经心点着鼠标的手突然顿了下来。
开的是校内网,停的是小兰的主页。就在前几天小兰新上传了一组照片,备注里说“周四回家的时候路过书读湖,美人蕉都开了哟广广说我是蕉美人噗哈哈哈”
照片明显是那天小广送她去火车站之前拍的,有她单人背着旅行包站在花丛中招手,还有和小广头挨头的自拍合影。
随便在看到那片波光粼粼铺展开的湖面的一刹那就麻了头皮。
“喂小兰”
手机那头的声音有些哑,因为他的口气而略感惊讶,“便便,怎么了”
“你在哪儿”
“家里啊,”小兰奇怪地说,“你下班了吗早点”
“你前几天去了书读湖”随便急急又问。
“对呀,路过呀,怎”
“小季回来没有”
“没啊,怎”
“你在家哪里都别去等我回来”
挂了电话连电脑都忘了关,急匆匆地就从公司打的往回赶。
拿钥匙开了门,却惊讶地发现小兰并没有在家里。屋子里的灯都还亮着,门口没有她惯穿的那双鞋。
打她的手机没人接。
出去了就在他从公司赶回来的这段时间里
随便只觉得一背的冷汗,头一个想起的就是找小季,但又马上想到他没有小季的联系方式。想去对方房间里翻翻看,小季那屋紧闭的门却怎么都打不开连从小兰屋里翻出的房东钥匙都打不开,想来是被谨慎的他上了什么咒法。
随便急得脑子里一团混乱,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一拍脑门。
倒是想起自己兜里那张符了
一有状况它就会通知他这多么神奇的符咒
呃可是究竟什么算“状况”
随便想了一会儿,将手放在它上面,接着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回忆起那日季逸林按着他的手教他静心的场景,试着感受了一会儿身体内的灵力波动,接着引导它流向自己的掌心。
“滋啦啦”一阵电光闪过。客厅的灯全爆了。
剩下随便汗涔涔地站在客厅正中,看着掌心的黄色纸质的符咒,后者似乎没什么反应。
失败了么
他只好硬着头皮另想办法,拿火去烧它,拿水去泡它,都没有丝毫反应,并且不知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纸张,被这样折磨了一通,那符咒还是完完整整的一张,一副水火不侵的样子。
随便没了辙又只有尝试把自己脑袋往墙上撞。原本前俩天在医院里被老太太撞伤的伤口还贴着纱布,现下狠心一撞,歪了纱布,浸了新血。还是似乎没什么反应。
万念俱灰的随便站在厨房犹豫着要不要拿菜刀出来自残,正拿刀尖对着自己手臂提醒吊胆地找下手的地方呢,救命的开门声响起了。
季逸林开了门冲进来,持着掠影剑,衬衫和手臂上沾染了不少黑褐色的湿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随便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他就已经闪到了随便身边,一把扣住随便拿菜刀的手,“你做什么”
“没,没什么”随便都给对方寒意十足的表情寒意十足的眼神吓结巴了,连忙松了手,菜刀啪地掉在案台上,“我我,那个”
“你用了灵力”季逸林道,又注意到他额头上伤处滴下来的血,皱了眉,轻按住他额角道,“这怎么搞的”
“”
随便抓狂地想原来不是发了电没反应而是对方还需要时间赶过来啊啊白撞了老子的宝贵脑袋
季逸林扣着他的手探了探他的灵力波动,发现没什么问题,便牵着他往自己房间去,要给他额头换药。
“不用管我了”随便急道,“小兰可能出事了”
他给季逸林描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和网上那组照片,后者听了也是神色一变,起身便要出去。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应该是在书读湖。”季逸林一边单膝跪地在地上画出咒形一边道,金色的光芒泛了起来,又快速地进各个屋子走了一趟,接着出来说,“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我跟你一起去”随便上前。
他担心小兰,又渴望亲手解决虚姬为姐姐报仇,然而季逸林仍旧是不对他的行为表示支持。快他一步退出了门外,一句“不行”,门碰地又关了。
“喂小季喂林林你”随便在后头拼命拍门。
季逸林充耳不闻他的叫喊,匆匆下了楼出小区,往书读湖的方向跑去。
停在小区门口的一辆黑色汽车里,原本一明一亮的烟星被掐灭了。
“什么情况”一人问。
“进去了又出来了。”将烟摁在座位间的杯面盒子里的人道。
“跟着他。”
随便第n次被突起的金色光芒弹了回来,这次发出的电光全都反弹回了自己身上,人虽然没受伤,兜里的手机却发出嘎嘎声响,估计是给废了。
随便咬咬牙,转头想像上次那样爬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