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浮休右手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渍,道“你将我的衣裳弄脏了。”
熊侣随口道“弄脏了再洗洗呗……”
观浮休慢慢扯开了衣带,青涩的少年身体便呈现在熊侣面前。熊侣没料到观浮休这小子突然对他放招,喉头一干,脸蛋倏地红了。
观浮休笑道“那好,我便同你再洗洗。”说罢,就这样赤着身子跨进浴桶。
浴桶很大,同时进了两人,温热的水便溢了出来,浸湿地毯。观浮休向前靠了靠,正好靠在熊侣的胸膛上。熊侣上前轻轻啄了啄他的嘴唇,换来更激烈的回应。
熊侣搂着他纤细的腰肢,随着吻的深入,不觉间情动不已。观浮休的手摸到他两腿之间。
熊侣突然睁大眼睛,道“你……”
观浮休轻笑道“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可是正正经经在宗庙里拜过的,这点事情,不算什么。难道,你不想要?”
熊侣犹豫了一下,心想我该主动才是。两人在水中搂搂抱抱,没羞没躁地闹了半宿。直到天快亮了,才从已经凉了的水里出来,擦干了身子,躺床上睡觉。
熊侣刚要睡过去,观浮休却精神得很,突然翻身压了上来。熊侣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眼便对上那琥珀色的眼眸。观浮休的发丝散乱开来,长长地垂在他身旁,他被罩在这团青丝之中,忽然间便瞌睡全无,只剩下心跳。
“不然……今日把该做的都做了吧……”观浮休说。
“嗯?!”熊侣睁大了眼睛,这小子居然如此积极。
宫宴的第二日,群臣哪里起得来去上朝,因此是不上朝的。宫人都知道他喝醉了,就是他睡到下午也没人管。可是……他们二人都没经验呐。他忐忑道“今日……不然便到此吧,听说那个挺疼的,我怕弄疼了你……”
观浮休愣了愣,道“你还挺疼我。”
“是啊,自己媳妇儿,怎么不疼啊。”
观浮休突然笑了,清亮的琥珀色眸子,突然间带了极强的蛊惑意味,熊侣恍惚间被迷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
“既然疼我,那便让我做主动的……”
熊侣昏头昏脑地差点就要点头,感觉事情不对,立马回过神来。
不对啊,你小子是要做攻?跟我想的不一样啊。虽说两攻相遇必有一受,他不认为自己就该变小受,连忙道“你方才怎么又蛊惑我了?不行,我比你高比你壮年纪比你大,不能当零号!”
观浮休的脸垮了下来“那凭什么浮休就得屈居你之下?论年龄,你该比我小两千多岁。论本事,我将你按住,你能反抗?”
熊侣吞吞口水,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问题很关键,是夫夫和谐的基本要素。若是这事儿谈不拢,他两非得闹起来不可,说不准这一段穿越姻缘就这样给断了。观浮休说的也有道理,凭啥非让他在下边呢?他又不是天生喜欢。
☆、第046回浴火
熊侣郁闷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一阵,只好道“那改日吧,咱们都在这宫里,急什么……今天亲也亲过,摸也摸过了,我们……刚刚那样不也挺好的么。再两个时辰天都快亮了,你还睡不睡?”
观浮休似乎有些失望,放开了熊侣的肩膀。熊侣松了口气,没料到下一刻观浮休居然温柔地吻起他的嘴唇。熊侣只觉心脏跳漏了两拍,不觉间发泄过的身体居然又热了起来。观浮休的手在他身体间游走,他连忙伸手将他捉住,没料到全身一麻,躺在床上,竟是动不了了。
完蛋了,这小子又用超能力使诈。
“喂……你做什么?将我放开啊,你你你你……你若是真敢做,我不理你了啊……”
观浮休说“今日你乏了,便先让我做主。浮休也不是霸道不讲理的,这次过了,下回浮休由着你来便是。”
“喂!我要睡觉啊,别胡来,你你你……别啊,我后日还得骑马射箭呢……停下停下!”
“嘘,别叫,免得把宫人引来。”说罢,用嘴唇堵上他的嘴。熊侣发不出声音,脸红得要出血,哼哼唧唧小声哀叫个不停。
唉,夭寿啊……这次是真的失身了……
熊侣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朦胧间只觉得下面疼得不行。一双手又抚上他的身体,他动了动胳膊,没好气道“别弄了,有完没完……”
观浮休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帮你弄干净。”
春眠不觉晓。现下已是暮春,桃花落尽,天气也越发温暖。他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是点了熏香?熊侣就这样沉浸在梦中,不知天晓。
醒来时正是黄昏,他刚睁眼,观浮休便将温水递给他,熊侣毫不客气地牛饮起来。睡得太久,喉咙很干,昨夜宿醉,加上观浮休胡闹,这会儿他的脑子疼得快炸了。
“我……我头疼……”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才发觉声音居然如此嘶哑。
观浮休拉他半坐起来,让他靠在肩上,用手按着他的太阳穴。就这样不急不缓按了一阵,熊侣觉得舒服不少,闭上眼睛,道“你可真是的……”
“怎么,难道你就全然不喜欢?”
熊侣老脸通红,说“不许瞎说,你自己说的,下回轮我了,不许耍赖。”
观浮休说“我是那种人吗?浮休向来说到做到。你该饿了,宫人方才送了吃食,我喂你。”
熊侣半躺着看向窗外,桃林远处的天空,弥漫着一大片彩霞,血红如火。身体突然变得很温暖,越来越暖,整个人甚至要燃烧起来。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似乎……从前也曾有过。他闭上双眼,两千年后的世界突然冲进他的脑海。
幼时父母牵着自己的手去报名,与叶晓宇一同上学,高考后的联欢,被录取后的喜悦,第一次去大学……
太熟悉了,真的很怀念。若是还能回去,该多好。
耳边传来器物破碎之声,熊侣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竟身处火中,整个身体正在燃烧,甚至即将消失。
“熊侣,你怎么了?”
观浮休手中的碗筷落地,慌忙靠近,眼中有担心、惊讶。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熊侣突然回过神来。火光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然而身下焦黑的被褥提醒着刚刚确乎发生了怪事。
见熊侣并未消失,而是好端端地坐着,观浮休连忙冲过去搂住他,仔细查看他的身体。熊侣傻眼了,刚刚是怎么回事?
刚来这个世界时,丹阳城外的那些人说自己浑身浴火而来,难不成……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刚刚,我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他还处在惊讶之中,没注意到观浮休的双眸先是蒙上一层雾气,快落下泪来,但只片刻,泪水便转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绝之色。
“浮休,难不成……有一天,我会这样突然浑身浴火,然后回到两千年后?若是这样,我如何带你走?”
“留下来!”观浮休坚定道。
“留下来?”熊侣喃喃道“我怎么留?……况且,我原本不属于这里。”
“就算是为了我,留下来。你若留下,这万里河山,都是你的。你说过,楚国会走向中原,成为这个时期最强的国家。你难道不想亲手去做,亲眼去看?”
熊侣发觉,观浮休还是他熟悉的观浮休。从前为了庄王逼迫他成为替代品,而这次是为了他们二人,想让他永远占有庄王的一切。
“我……浮休,这江山原不是我的,我不过被迫来到此地,被迫登上王位,若是能回到未来,那是再好不过了。你不是说好要一起走么?”
“你先起来,这里的东西得处理掉。”
熊侣披着一件外衣,看观浮休忙前忙后,脑子一片茫然。若有一日能回到未来,但只能他一人回去,他会如何选择?
直到夜深,观浮休静悄悄处理完一切,熊侣还傻坐着。
观浮休摸了摸他的发,道“春夏之交,是田猎的好时节,往年这个时候,侣哥会去田猎,有时甚至远至云梦泽。我们可以借着春狩的名头,去云梦泽田猎。到时,我带你南下三苗,找族里的几位长老。我想让他们帮助我,解开你身上的谜团。”
“解开又如何?”
“你不是想回去?苗人与华夏族原本同出一支,都是最古老的族群,华夏族重礼仪,在礼仪诗书教化之下,将这个世界最古老的秘密都遗忘了,有些苗人却还记得。他们或许可以帮助你我解开谜团。”
“真的?你会跟我走对不对?”熊侣执着于观浮休未能明确答复的问题。他知道,观浮休是说到做到的。若他不愿答应,便是还有所顾忌,或是不愿意。
不过仔细想想,人都是恋旧的,只想生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让观浮休离开,去自己的世界,对他不大公平。他颓然道“我知道你不想走,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你跟我走……”
观浮休搂住他,郑重道“你留下,或者我跟你走,只有这二种选择,我不会同你分开。若是有一日,你不得不走,我便随你去你的世界。”
“那说好了,我们二人找办法连接未来世界,去将你侣哥找回来,然后我二人走。”
观浮休沉默了一阵,轻声道“好。”
“王,当真要去云梦泽?”申公巫臣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熊侣。他记得王自去年回宫之后便痛改前非,不喜欢玩乐了,就连冬季的田猎也没去,也不知此时为何大费周章,非要前往云梦泽田猎。
熊侣咳了两声,道“去岁田猎寡人没去成,今岁便想往远处走走。最近朝中也无大事,潘太师等便能解决。再说了,云梦泽便有王家狩猎场,只是走得远些,花费未必会多。”
“是,臣回去后便算一算花费,安排随行之人。明日朝上,可与诸臣商议。”
屈巫臣离开了寝宫,熊侣站起身,走到里间。观浮休正坐在床边,翻一卷帛书。
“浮休,你说……他们会同意我去云梦泽么?”
观浮休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他,道“他们没理由反驳。云梦泽虽然远了些,但从前几乎是王室每岁必去的。侣哥很喜欢狩猎,而你来了之后,还未曾去过一次。去岁打了胜仗,流民也安置妥当了。最近几月并没有要紧的事情可做,去云梦泽狩猎有何不可?”
熊侣在他身边坐下,观浮休手里拿的,正是他从前给他看的那卷卷轴。熊侣看着上面的图案,还是觉得其中有个东西很像他家电饭锅。难不成,要在这边找到类似的东西,他才能穿越回去?可是……昨天的情况该如何解释?昨日他浑身浴火,脑子里尽是各种回忆,身体也在逐渐消失。若是观浮休不叫他,他或许就回去了?
不,似乎没那么简单,一定是缺了什么,才令他无法回去,被迫中止。而他,为何会突然浑身浴火差点消失?
他想到一点,连忙道“浮休,你说我是你召唤来的,对么?”
观浮休点点头。
“我昨日差些消失,会不会是……在我的那个世界,有人召唤我?不……我那个时代,哪里有大巫。或者……是这里的某位大巫,他想把我送走?”
熊侣这么一说,观浮休的脸色猛地变了,握住卷轴的手微微颤抖。若熊侣说的是对的,那么熊侣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并且有有心之人,想在背后动手脚,将他送走。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熊侣见观浮休脸色突变,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的这种情况,果然有可能发生。如果有这样的大巫存在,那他不是随时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
☆、第047回出行
去云梦泽狩猎之事,果然如观浮休所说,轻易便得到群臣赞同。在那之后,申公巫臣为他拟了一份随行名单。熊侣翻开卷轴,随行朝官主要有斗般、屈荡、潘尪、潘党几位。亲信则有公子侧、公子婴齐、优孟。屈巫臣、蒍贾、斗椒、潘崇、虞邱子等并不随行,而是留守郢都,帮助处理政务。
熊侣对随行人员安排还挺满意。里面自然是没有观浮休的,不过熊侣知道,他会想办法混进去。至于是什么办法,那得看他。
“对了,王,观卜尹要去么?”屈巫臣一脚已经踏出门槛,又收了回来,恭恭敬敬问道。
屈巫臣这么一问,熊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如何是好。该回答去呢,还是不去呢?而且,屈巫臣这话问的也太微妙了吧,他这是默认了自己跟观浮休私交过密了?
“申公请勿写上浮休的名字。”
观浮休突然从帘幕后走出,把熊侣吓了一跳。虽说观浮休最近跟影子似的时不时便钻到他寝宫来,但直接走到申公巫臣面前,真的好么?
但屈巫臣只是微微笑了笑,道“观卜尹的意思,想必是大王的意思。那臣告退了。”
熊侣一时间愣住了,这两人,干啥呢!
“你……你怎么又一声不响地从窗户进来了?”说罢连忙起身将门合上,生怕被外边的人听见。不过他怀疑,外面的守卫早知道了也说不定。
“你知道我为何不让他写我?”
“为什么?”
“若我在名单之上,他们必定会为我单独准备出行马匹和车辆,不能时时在你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