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孟笑了笑,说“还是大王有情,优孟回去便吩咐着。宫中美姬见了礼物,如同见到大王,必定会开怀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喜欢看感情戏呢还是看朝堂戏呢~
大概还有几章感情戏,就会回到朝堂了。之后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小熊同志解决,还有更多的谜团出现……
☆、第044回使臣
“报……大王,郑国使者到了。”就在此时,宫人匆匆前来报信。
“郑国使者?申公知道了?”
“申公已经知晓,正在安排接待。他问大王今日是否带王后一同出席。”
刚立后便有重要使臣来访,这种场合,王后便显得尤为重要。他点点头,说“王后是要去的,你让申公好生准备。”
正因为刚立后,樊姬必须去,这样才能显出她正宫的地位。他转身对优孟道“我们今日顺便去樊姬那处,请她参与宫宴。”
优孟点点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自从樊姬被立为王后,居所也跟着变了,她住进了正宫所居之殿。熊侣来的时候,樊姬正在一针一线地缝制香囊,不过她手艺似乎并不好,频频扎到手指。见熊侣前来,她慌忙将手中之物藏到桌下,面上镇定,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
熊侣满头黑线。他原以为这樊姬是个传统型封建女子,而且是非常讲女德的那种,但似乎……并非如此。熊侣调笑道“爱姬,今日又在努力做女红啊?”
樊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女红已经做过,樊姬要去看书了。”说罢便要离席而去。
“哎,别啊。”熊侣连忙叫住她,道“今日郑国使者来访,王后今晚要盛装出席才是,寡人今日正巧在后花园散步,回来要经过此处,顺便前来告诉爱姬。”
樊姬站住,问“只有郑国么?”
熊侣猜她可能是想家了。郑国使者来了,樊国使者未来。这个时代的女人,尤其是跨国联姻的,嫁过来后基本上这辈子都没机会回去见娘家人,盼望着自己国家来人,也是人之常情。
“此次只有郑国。若是樊国来了使臣,寡人定当命人火速告知爱姬。”
樊姬在原地站了一阵,突然道“樊姬不去。”说罢便风一般回房了,只留下熊侣和优孟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这樊姬……是不是太任性了些呐……
婢女小环见樊姬如此,连忙跪地道“大王息怒……王后她……小环定当竭力劝王后出席,大王不要怪罪王后……”
樊姬的行为,若是在真庄王面前,那便是大不敬了。不过熊侣是个脾气好的,并不会发怒,只对这樊姬有些好奇。他问“小环……你家主子是怎么了?”
小环哭道“王后她一直很思念樊国……以至……以至……心绪不宁,得罪了大王……”
唉,怎么又一个心绪不宁的?这年头,心平气和地过日子难道不好?
“她没得罪寡人,只是……寡人不知王后为何对寡人如此冷淡。也罢,小环,你去劝劝你家樊姬,让她务必出席这次宫宴。这是她立后之后初次遇上使臣来访,若未能出席,恐怕朝中不满,后宫也会有所非议……”
小环擦了擦眼泪,道“小环明白,恭送大王!”
熊侣转身走了。他摸了摸下巴,问道“阿孟啊,我有这么招人讨厌吗?”
优孟瞪大眼睛“大王何出此言?”
“那为什么……樊姬总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优孟回道“或许另有隐情吧……”
二人走着走着,居然又走到宗庙附近。熊侣坐在池边,犹豫着要不要顺路过去一趟,看看观浮休。熊侣现在对观浮休简直又爱又怕,每回再见到观浮休,观浮休便对他更热情一些,直到他招架不住。
他翘脚坐在池边,池中荷叶已经长了起来,大片大片立于水面。
“观卜尹……”优孟见观浮休过来,连忙叫了一声,乖巧地退得远一些。熊侣转过头去,瞧见观浮休也是一愣。他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
观浮休在他身边坐下,道“怎么?有事?”
“是樊姬的事儿。郑国使者来了,我去通知樊姬,让她今晚出席宫宴。不过不知这樊姬是怎么了,突然说不去,然后把我给关外面了。”
观浮休朝他眨眨眼睛,说“就这事儿啊?”
“什么就这事儿?这是大事儿啊。郑国可不是庸国、樊国比得上的,虽说没有咱楚国强,也没楚国大,但人家是正牌中原国家。这种外交场合,王跟王后都得出席啊。樊姬她作为王后,还是刚立的,能不去?我是无所谓,但她若是不去,郑国知道楚王有王后却不出席,会不会觉得咱楚国不给面子?就算郑国不多想,前朝也会有想法。后宫更是是非之地,唾沫星子能把她淹死。就是为自己,她也该好好想想嘛……”
熊侣还在滔滔不绝,只觉得大腿一痛,原来是观浮休拧了他一下。他连忙离远些,道“怎么?”
“你倒挺关心她。”
熊侣额头冒汗,连忙道“没没没……我是在骂她!她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没脑子!”
观浮休若无其事搂着他的腰,说“这事儿,交给我就是了,王后会出席,不会让楚国失礼。你放心,在我那儿吃过中午饭就回去准备准备,不用担心此事,晚上保准你满意。”
两人坐在一处,看上去很是要好。优孟在一旁看得直受伤害,赶紧装作看风景,到远一点的地方溜达去了。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了半天,熊侣才想起优孟也在边上。他还记起杨姬是郑国人,连忙将优孟招过来,说“我在宗庙里吃过午饭再回寝宫,你先回去吧。杨姬是郑国人,回去时记得告诉她一声。郑国使者里,说不准还有她认识的人,让她跟郑国老乡叙叙旧。”
优孟笑嘻嘻道“遵命。”
两人沿着一级级台阶往上,去观浮休的寝宫用午膳。侍女走后,观浮休突然问“优孟知道你身份?”
熊侣愣了一愣,心想还真瞒不过这小子,嘿嘿一笑,说“知道。”下一刻,脑门子上就挨了一下。
“哎!你怎么这样?这可是谋杀亲夫啊!”他叫道,揉了揉脑门上的红印。
“你是不是向他点破了此事?他是个聪明人,若你不点破,他怀疑归怀疑,绝不会妄自行动。”
“嘿嘿,你也说他是聪明人,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即便如此,若哪一日在他身上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可就麻烦了。”
熊侣想着这事儿,突然道“浮休啊,我突然觉得咱俩很像坏人。鸠占鹊巢,霸占了你侣哥的王位,还勾搭成奸,结成一对奸夫淫夫,一起霍乱江山,啊哈哈哈……”
熊侣觉得好笑,观浮休也笑了两声,突然就沉默了。他道“我直到如今还说不清当初的做法是对是错。若侣哥一直不出现,我也不找你代替,楚王的位置恐怕会轮到公子侧或是公子婴齐,甚至被若敖氏抢走。如此一来,未必不是好事……”
“这样的话,历史就改变了,就不是我所知道的历史了。你的做法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必然,不用自责。若哪一日你侣哥回来,我便放了这江山,跟你一同去两千年后,你说好吗?”
这一次,观浮休点点头,喃喃道“但愿真能如此顺遂……”
见观浮休点头,熊侣很是高兴,观浮休终于答应跟他一起走了。他道“这回可说好了,你到时得跟我走。我跟你说啊,两千年后的世界可好了,保准你去了永远不会后悔……”
夜,大殿之外缀满宫灯,点起火堆。郑国使者坐在贵宾之位,与楚国重臣饮酒交谈。熊侣午后在寝宫中小憩一番,便换上礼服,等夜幕降临,便准备出发接见使臣。
直到此时,熊侣也不知樊姬同意出席了没有。观浮休说会替他解决,熊侣便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观浮休答应的事情,有哪次是没做到的?他就算用超能力控制樊姬,也能将她弄去参加宫宴。不过……好像挺对不起樊姬的。
熊侣越想越觉得樊姬是个怪人,下次再好好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好了。但若是让观浮休知道他主动找樊姬说话,他的大腿估计又逃不过一阵掐了。他揉了揉大腿,突然觉得一阵肉疼。
“王,王后已经候着了。”宫人在门外说道。
“知道了。”优孟帮着回答,然后转过头对熊侣说“王,我帮你理理头发再出去。”
还是观浮休有办法。熊侣这样想着,大步流星跨出寝宫。来到寝宫之外,几人撑着宫灯站在一位华服女子身后。灯火阑珊看不仔细,但大致身量还是看得清的。熊侣眨了眨眼睛,不对啊,樊姬啥时候长这么高了?樊姬个子不高,还赶不上杨姬、越姬两个呢……
他走到那人近前,脑袋里轰的一声响,内心差点就崩溃了。那人脸上妆容精致,身材高挑,完全就是个美到极致的美人儿,试问这宫里除了观浮休,还有谁能这么美?这种场合,别胡来好么!
☆、第045回醉意
熊侣还在崩溃,观浮休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小声道“别大惊小怪的,不会有人察觉。”
优孟跟在后面,看到“樊姬”时似乎愣了愣,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跟着。
我的娘啊,他的媳妇儿好可怕。观浮休挽着熊侣的胳膊,特意稍稍屈膝矮下身子,大致矮到去年那般高。但即使如此,也比樊姬高了一大截。
熊侣想着想着,突然记起樊姬平日里极少出门,出现在众人面前,也只有初来之时与立后之时。那两回她都画的浓妆,脸很白嘴很红,眉毛描过,粗略看看,就是个美人,看不出什么特点。今日观浮休也是如樊姬一般画的,妆容一样,可生生美了不少。众人真看不出?也许看不出吧,只远远见过一两次而已,一般人恐怕见过也就忘了……
嗯,他会施妖法,说不准过会儿那些个大臣一个个的都跟眼瞎了一样呢。
走过一段路,后面的人跟的远了些,熊侣才敢跟观浮休说话“樊姬……不愿来?”
粉雕玉琢似的人儿冷笑“被我迷晕了。”
“嗯?”迷晕?你小子干什么好事了!
“樊姬这姑娘有些倔,我担心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待会儿闹出事来,还不如我上。”
“可是……”熊侣仔细瞧了瞧观浮休身上穿的王后之服,穿在他身上恰好合身,如定制一般,问“你怎么找到合适衣裳的?”
“这套衣裳是侣哥母亲,我姑姑的。她个高,这套衣裳又做得宽松,我人瘦,穿着正合适。她死后,留了几身礼服在宗庙里头供着,我便捡来穿了。更早之前的王后礼服我那里也有,兴许也有合适的,但年代久远,料子旧了,还是这件最好。”
熊侣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心想你小子是早就想好要来这一出了吧。
不过……这套华丽的王后之服穿在他身上,真的十分好看。什么祸国妖妃之类,长相最多也就如此吧。
大殿灯火通明,使臣与楚国大臣们把酒言欢,其乐融融。熊侣搀着观浮休的手来到大殿,大臣们见了皆是目不转睛。他们记得上回见这樊姬,似乎没有这般惊艳,但似乎又差不多,或许是王后礼服华贵,再加上妆容精致的缘故。
使臣们皆向上看去,虽说距离稍远,看不仔细,但灯火之下那遗世独立的气派确实是世间少有,脸蛋也精致到极点,雍容华贵,大气非凡。
申公巫臣也朝那处看,愣住,微微一笑。樊姬顶多是个小美人,怎能如此光芒四射?
“申公,楚王与楚王后当真是良配,看上去般配极了。王后听说是樊王之女樊姬……据说她美姿容,还格外贤德……果然名不虚传……”
郑国使臣在屈巫臣耳旁说话,屈巫臣微微点头,与使臣客套了几句,眼睛却看向王座。
从少年成长为青年,是一个说漫长却不漫长的过程。是雄鹰,就算幼时被迫蛰伏,终究会冲破牢笼,翱翔于天际。
熊侣坐在座位上,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他偷偷斜瞄观浮休,见他镇定自若,心中的不安便减了。就算有大臣觉得王后与记忆中的樊姬不一样,那又如何?会来质疑么?这样想想,他突然就轻松了。
宫宴之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熊侣偷偷看身边之人,想到初见之时的惊艳,只觉得心神荡漾,十分甜蜜。当时觉得若是能找这样一个女友,简直羡煞旁人。现在他得到了,只不过……是男友。围脖上网友说的“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果然是有道理的啊,哈哈。
“嗯……我还没醉啦……还可以再喝一打啤酒……晓宇,给我拿鸭脖子过来,我要啃……”
再次从熊侣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观浮休的嘴角抽了抽,“啪”地朝睡在床上的人脸上扔了一块湿了的巾帕。
“什……什么……怎么回事?”熊侣连忙爬了起来,酒醒了几分。
郑国使者里有个特爱喝酒的,说了很多话,又频频朝他敬酒,他只得一杯又一杯喝着。虽说酒精度不算高,可他不怎么会喝,因此一场宫宴下来,醉了个七八分。
他朝床边看去,观浮休身着白色单衣,披散着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刚洗过。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才想起宫宴结束的太晚,是观浮休扶他回来的。虽说一路黑灯瞎火的,只提了几盏宫灯,也不知骗过那些宫人没有。总之,观浮休今天以樊姬的名头,留在他寝宫里了。嗯,王后侍寝,留在寝宫,十分正当的理由呀。
熊侣傻笑了几声,将帕子拿在手里,自己擦了擦脸。观浮休指着浴桶道“去洗洗,一身的酒气。”
熊侣只好下床,慢悠悠地脱衣裳。观浮休的眼神盯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熊侣,告诉我,你跟叶晓宇有多好!”
哎哟,又吃飞醋了。熊侣一边泡着,一边说“我两从小是邻居,上同一家幼儿园,小学是同学,初中是同学,高中还是同学,十几二十来年的交情呢,能不好?”
“为何你做梦时老叫他?”观浮休干脆走到熊侣面前,琥珀色的眼眸直视着他。
熊侣被人看着洗澡怪不好意思的,答道“还不是……还不是他做饭好吃么?那小子家里是开餐馆的,爸妈都是大厨,他打小就会做很多好吃的。我一想好吃的就叫他的名字,做梦梦到好吃的,就……自然而然叫出来喽……”
“嘴真馋。”观浮休也发觉了,熊侣对吃的相当执着,时不时就叨念起两千年后的各种美食。
见观浮休站在一边,熊侣突然玩心大起,拽了他一把,说“浮休,若是你跟我去两千年后,我一定带你边旅游边吃各种好吃的,保准你没多久就变胖了,哈哈哈。”熊侣脑中浮现出观浮休变成小胖子的模样,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