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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少年楚庄王 第12节

作者:梅弄影 字数:20794 更新:2021-12-31 08:24:57

    “啊”斗贲黄停止了收拾东西,转过身看向他爹。只见斗椒阴沉着脸,很可怕的样子。从他记事开始,他爹很少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怎么了”少年小心翼翼问道。

    “我问你有没有”

    斗贲黄努力回忆了一阵,道“是去过书房,可儿子没捣乱,只拿了把小匕首出来。”

    “什么时候”

    “好几天前更早也去过爹,怎么了”

    斗椒缓缓展开那卷帛书,把红印给他看了,问“这红印怎么来的”

    斗贲黄看了一阵,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记得这书上印了这些东西”

    “没说谎”

    斗贲黄连连摇头“真没有爹,怎么了嘛”

    斗椒阴沉着脸,道“今后,没我的允许,不许踏入我书房半步。明白”

    斗贲黄点了点头,不明白他爹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说完这话,斗椒在房内看了一圈,没发现其他地方还有印记,道“若见家中之物有这上面的红印,把东西烧掉,别问我为什么。”说罢,捏着那卷帛书,拂袖而去。

    站在门外的小厮见主人生气,生怕小主人挨骂,伸着脖子往里瞧。斗贲黄闷闷地坐了一阵,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小厮还在外面,手里拎着两只不停扑腾的鸡,便将方才之事抛之脑后,又去玩了。

    斗般握着那卷帛书走到书房,一路上想着儿子的话。他想或许是儿子贪玩,拿了东西四处戏耍。但方才他一问,儿子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况且,那东西在他书房里待的时间也不算长,只有两日,放在隐蔽之所,儿子应该找不到的,更不会拿去玩。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做的。

    他坐在矮桌前,看了那帛书上的红印一阵,放在油灯上烧了。他看向墙角,那里放着两个书架,上面堆满了竹简和帛书。他伸手去拿其中一卷,拿在手中良久,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放回原处,走了出去。

    “康伯,你过来一下”

    老仆人就在不远处的走廊边歇着,立马小跑过来,躬着身子,问“主人,何事”

    “把何通叫来,让他多带点人。”

    老仆人走后,他在走廊四处走走,并未发现异常,然而,此事若非儿子捣蛋,事情就严重了。定是有人潜入府中,留了这个红印,想要给他以警示。而这人究竟是何目的,又会是谁他究竟想做什么是不是还留在府中监视

    斗椒回书房静坐了一阵,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却理不出头绪。很多人有理由这么做,当然,做此事的人,定是知道了他的底细。

    过了一阵,另一个仆从匆匆赶来,道“大司马,大王来访。”

    “大王”斗椒惊得站起身来,道“大王怎会突然到访”

    仆从低头道“小的不知。”

    斗椒理了理衣装,道“你先叫几个人过来守着书房,别让人进去。斗贲黄也不可以。”

    仆从点头道“哎,是。”

    斗椒从书房一路走到正厅,只见熊侣着便服,已经在桌前坐下了,府里的仆从正在给他倒酒。熊侣身边,还跟着优孟。天气渐热,优孟拿着蒲扇,在给他扇风。

    熊侣见斗椒到了,笑道“大司马,你这府上真是不错啊,又宽敞又舒适。”斗椒府上装潢比斗般那处华丽多了,摆设也十分讲究。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挺讲究的人。

    斗椒行了个大礼,道“恭迎大王。这宅子原本为大王所赐,臣住着自然舒适。臣不知大王今日前来,招呼不周了。”

    熊侣摆摆手,道“无事,寡人在宫中闲着无事,便来此处走走,与臣下多联络感情。一个时辰后,寡人还要去申公那处。”

    仆从们将水果点心呈上桌,斗般亲自给熊侣倒了一杯酒,问“大王今日前来,不知是否有要事相商”

    熊侣不在意道“没什么要紧事,不过前来闲谈几句。对了,令郎在府上么”

    “在,娇儿任性,实在上不了台面,上回还冲撞了大王,臣没脸让他过来。”

    “哎,说的什么话。斗贲黄年纪还小,性格活泼了点也是常事。子反比他任性百倍,我也从未苛责。”

    熊侣说到这个份上,斗椒只好对仆从招了招手,让他去叫斗贲黄。

    熊侣与斗椒闲话闲聊,只说趣事。斗椒虽然连连应和,却有些心不在焉。熊侣其实知道他为何如此,却不露声色。心中暗想,若是计划成功,影子大约已趁着此刻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斗贲黄才姗姗来迟。见他红光满面气息不稳额上有汗,身上的衣裳像是刚换过的,大约是在哪处玩乐,得了消息才立马更衣见客。

    斗贲黄见了熊侣,面上不大自在,估计是想起上次的事情了。虽然面色难看,但还是恭恭敬敬行了礼,然后在他父亲身边的位置就坐。

    “前些日子寡人险些遇刺,多亏斗般相救才免于一死。原本打算回朝后给予他赏赐,没想到他竟是幕后黑手。当真令人惊讶。”

    熊侣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斗椒问“此事还在查证,大王前些日子不是还为堂兄说情臣还以为皆是误会一场。”

    熊侣摇摇头“大司马不是也曾指证斗般曾与晋国人来往么”

    斗椒低下头去饮酒,道“臣只是实话实说。不过,就算堂兄与晋国人有过接触,也不能说他就是通敌叛国。他毕竟是臣手足,是斗氏嫡系长子,从情谊上,臣愿意信他。”

    熊侣将酒杯握在手中,抬头问道“是吗,你真这么想”

    斗椒笑了笑,道“如果大王得了新证据,已确定其有罪。斗椒愿跟随大王,不再认此贼子为兄。”

    “好,很好。”熊侣放下酒杯,面上露出笑容。“寡人就是喜欢大司马这样的人才。大司马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本事不小。若是斗般的罪定了,他的令尹之位,恐怕非卿莫属了。”

    听到这里,斗椒连忙起身行礼,道“臣不敢”

    “哎,这有什么不敢的,大司马快快请起。寡人所说皆是心中所想。若敖氏本我楚王室血脉,斗氏又如此骁勇善战,有斗氏带兵打仗,寡人才能安稳。”

    “大王言重了,臣等不过是在行分内之事。”

    熊侣微微颔首,道“咱们先不谈国事,寡人来此的目的本是联络感情,反倒弄得如此紧张,实在是不应该。这是寡人之过。”他看向斗贲黄,“贲黄今岁十四了吧”

    斗贲黄看向熊侣,没了上次见面时的嚣张气焰,也就是个普通的小少年。

    “年底就十五了,过几年就成大人了。”斗椒替他回答。

    “平日里做些什么呢”

    “跟我爹习武,还有两个夫子教课。”

    熊侣道“我看贲黄挺机灵,功课定是学得不错。”

    说起儿子,斗椒的话便多了,他笑道“哪儿的话,这小子可皮了,不学好。武功是臣亲自教的,还成。让他学经书,比登天还难,夫子都气走了好几个。不读书习武的时候,总跟家里小厮斗鸡玩狗,不成气候。”

    斗贲黄红着脸梗着脖子道“爹,别说了哪有你说的那么见不得人”

    熊侣笑道“这才是亲爹啊,你爹可真疼你。”

    熊侣跟斗椒絮絮叨叨说了两个多时辰,看了天色道“去申公府上怕是来不及了。寡人得回宫了。”

    斗椒跟在后面,将他一路送至宫城,表现得十分卑微恭敬。熊侣想,这斗椒在装孙子这事儿上还挺在行的。他从前便毕恭毕敬,熊侣压根就没在意过他。现在看来,他怕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不得不防。

    、第060回取舍

    熊侣回到寝宫,观浮休果不其然已经在了,就连影子也在。熊侣问“怎么样有发现么”

    影子道“有,此事正是斗椒所为。我按大王的意思,在斗贲黄的物品上盖了斗氏的印章,斗椒见了果然十分心急,回书房后原本是想翻阅什么,最终似乎有所顾忌,并未翻查,还调来心腹,加强了守卫,明显是做贼心虚。我翻了他原本打算翻阅之处,发现墙上有个小暗格,里面放了这个。”

    影子将东西拿在手上,递给熊侣。熊侣略略看了个大概,气不打一处来。这上面是斗椒与晋国权臣赵盾的契约。斗椒向晋国情报,晋国在必要之时给予帮助。这个必要之时,恐怕指的就是谋权篡位了。

    “果然是他看来我刚来楚王宫时遇刺,便是他做的手脚。真正的王遇刺,恐怕也与他有关。”熊侣的双目简直要喷出怒火,上回遇刺他与观浮休险些丧命,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算的。

    “你们说,我该如何整治他才是”

    观浮休拿过那卷帛书,皱着眉头看了一遍,道“影子拿着这东西过来,我们的动作就得快了。他是个精明人,说不定现在已经发现东西不见了。他与晋国之间一定多有联系,书信恐怕早已销毁。留着这帛书,是以防晋人反悔,否则他不可能留着。但若只有此物,恐怕不足以搬倒他。我们得另外想办法。”

    熊侣沉思片刻,道“不然这样吧,后日便是上朝日,明日还有时间。我们再找一些证据,证明斗般是被诬陷,斗椒才是此事的幕后主使。既然有了目标,那就从斗椒查起,影子你去负责。我明日去申公那处,让他将所有证据交给我过目。这些证据是作伪的,一定有疏漏之处。”

    影子点头,转身就要走。熊侣急忙拉过他,道“你昨夜一夜未睡,先用饭,然后睡几个时辰。不然会撑不住的。”

    影子的眼神一变,看向熊侣时柔和许多,道“谢大王关心。”然而他并没有动,而是看向观浮休。观浮休道“他让你歇你就去歇着,别头昏脑胀坏了大事。”

    影子这才点头。

    “今日我们三人一起用饭。”熊侣说罢,笑着跨出门去,叫了优孟,让宫人送吃食过来。

    翌日,熊侣一早便出发,前往申公府上。申公巫臣的宅子坐落于郢都城南,不远处便是繁华街市。陪同熊侣的优孟显得格外兴奋,见了申公府,眼睛都亮了起来。熊侣笑道“阿孟啊,你今日心情不错呀。”

    优孟在他身后站定,道“能陪大王出行,优孟自然心情不错。”

    优孟前去叩门,家仆开门之后惊讶得立即跑去唤主人。优孟在熊侣耳边道“申公的弟弟屈荡与他同住,这会儿应该出门办事去了。”

    话音刚落,屈巫臣一身素色便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微微躬身,道“大王,有失远迎。”

    “无事,我等进去详谈。”

    走到走廊拐角之处,忽然传来小孩啼哭之声。只见花丛间有一个约莫两三岁的男孩,长得粉雕玉琢,坐在花间哭泣。屈巫臣见了,立马将他抱了起来,轻声细语道“怎么了,我的心肝狐庸,一会儿没看见爹爹,就哭起来了”

    男孩被屈巫臣抱着,立马就停止了啼哭,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熊侣和优孟。

    熊侣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他从来没听说过屈巫臣有儿子。不过以屈巫臣的年龄,在春秋这个时代,早就老大不小了,十几岁结婚生子才是主流。

    “狐庸,这是大王。”屈巫臣握住狐庸的小手,往熊侣那边伸了伸。狐庸看向熊侣,呵呵笑了两声,叫唤道“汪汪”

    熊侣“”

    屈巫臣哈哈笑道“大王,这是我儿子屈狐庸,还不大会说话。”

    “申公,你儿子可长得真俊。”熊侣赞美道。

    屈巫臣抱着儿子继续往前带路,优孟碰了碰熊侣,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是亲生的,是他庶出大哥的遗腹子,申公还未成亲。”

    熊侣斜眼看着优孟,心想,别人家事,你咋的啥都知道

    到了正厅,巫臣将儿子放在脚边,让他随便扑腾。道“大王今日前来,定是有事要与臣商量。”

    熊侣正色道“是令尹谋反之事。寡人得了些情报,怀疑有人诬陷斗般,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如若令其逍遥法外,寡人身家性命堪忧。寡人今日前来,是想亲自查看申公找到的证据。”

    巫臣将儿子抱了起来,走到门外,交给家中的年轻女仆。优孟十分识趣,说了声“阿孟在外面等。”便跑出去和那女仆逗弄小孩了。

    屈巫臣走到内间,拿出一叠竹简和帛书,道“就是这些了,大王尽管看。”

    熊侣将卷宗翻看一遍,又将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查看了。

    “这些字迹,虽然极似斗般字迹,但未必能证明就是斗般所写。这个印章,也可能是他人盗用,未必是斗般亲自所为”

    屈巫臣面带笑容,看着熊侣。熊侣自顾自地说了一阵,见屈巫臣似乎并不挂在心上,问道“申公,关于此事,你是如何想的”

    “大王为何如此笃定斗般不可能是逆贼”他问。

    “那日寡人遇刺,他不顾生死,也要保护寡人。”

    屈巫臣的眼似笑非笑“大王,他保护你,就是忠心了或许别有私心也未可知。私以为,大王应当弃了他。这对大王和整个朝堂而言,皆是一件幸事。”

    熊侣一听这话,心想果真如此,心中愤懑“你们其他公族为何如此排挤若敖氏斗般分明忠心耿耿,为何要让他背负骂名”

    屈巫臣向前倾了一些,两人几乎要鼻尖挨着鼻尖,他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道“大王,若是弃了他可以换来朝堂稳固,何乐不为”

    熊侣怔了一下,才猛地回神。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很像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观浮休对他用的那一招。他定了定心神,道“申公,凭空污人清白不好吧。”

    屈巫臣微笑着“大王可以为他翻案,整个案子都能翻来覆去再次查办,臣没有异议。”

    面对屈巫臣这样的态度,熊侣简直无话可说。他道“那好,明日朝堂上,我便责令此案重审。”

    熊侣看了屈巫臣一眼,他看向窗外,心不在焉。熊侣道“申公,你若有异议,不妨直言。你从前曾跟我说过除去斗氏的办法,我想知道,这次事件,你在里面做了多少手脚”

    熊侣明知道自己不该点破这点,但此刻他无心斡旋,干脆挑明。万万没想到的是,屈巫臣沉吟半晌,居然道“除了那盖有印章的书信,其余书信皆为臣伪造。就连人证也是。”

    “你”熊侣气急,险些拍案而起。

    “大王笃定斗般并未叛乱,应该已经知道此事是谁做的了”

    熊侣闭口不言,只等屈巫臣说话。

    “是斗椒。”他说,“是他偷取斗般的印章,伪造了他通敌的证据。这些臣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那你”

    “大王,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斗氏内乱,斗椒诬陷斗般,若趁此机会除掉斗般,斗氏势力势必减半。斗椒通敌叛国,来往之间必留下证据。今后再找机会铲除,将斗氏尽除不难。他们二人一去,大权就全全回到大王手中。”

    “不需要这么做斗般忠心耿耿,有必要将他赶尽杀绝”

    屈巫臣冷冷道“不想杀,将他关在地牢之中,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熊侣难以想象骄傲的斗般余生都将在地牢中度过,这比杀了他还凄惨。他拍桌道“不成斗般骁勇善战,除去他,如何征战杀敌”

    “潘尪、蒍贾都是不错的人选。虽不及斗般、斗椒骁勇,但谋略或许更胜一筹。再不济,臣也能陪大王征战四方。”

    熊侣此时不知心中是悲是怒,想起那晚斗般将自己护在身下的情景,只觉得羞愧万分。斗般如此维护他,却要落得凄惨下场,究竟是谁之过而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将他的污名洗清

    “大王,你可以将此案重审,甚至将臣治罪,臣毫无怨言。”巫臣如此说道,面无表情。

    熊侣浑浑噩噩走出申公府,脑海中盘旋着屈巫臣说过的话。是啊,他都明白,可人是有感情有是非辨别能力的。活生生的一个人,怎能说弃就弃

    天色暗了,优孟陪着他往宫城走,几个宫人陪在身后。他抬头去看城头落日,不禁心中添了几分悲戚。

    、第061回抉择

    拖着沉重的脚步,熊侣回到寝宫,稍稍歇息后,便前往宗庙。观浮休坐在凤殿,手里捧着斗椒的通敌证据,细细查看。见到熊侣前来,放下手中之物,问“如何”

    熊侣叹了声气,道“屈巫臣承认,除了印着斗氏印章的通敌文书不是他所为,别的皆是他所伪造。他是铁了心想将斗氏尽除。”

    “那你如何打算”

    熊侣一屁股在他跟前坐下,道“就是不知该如何做啊。屈巫臣说,我大可命此案重审,甚至可以点破这些证据都是他伪造的,治罪他也甘愿。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观浮休低下头去,说“说白了,这事儿在你。”

    熊侣脑子里乱哄哄的,突然想起一事,问“浮休,巫臣他也是大巫么”

    观浮休有些惊讶“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对我进行了暗示,就像我刚来之时,你对我做的那样。不过他的能力应该没你的强。”

    “是,巫臣的确有巫力,这也是侣哥重用他的原因之一。他实力如何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似乎有先知的能力。他家族显赫,用不着靠巫力吃饭,平日里没见他用过。”

    “先知太牛了吧,他能预先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喽那他知不知道我会遇袭知不知道王已经被换过了”

    “他的能力我不大清楚,大概跟兰姑类似吧。先知力也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预知的。我记得好几年前,侣哥刚即位时,他曾跟他说,若是出了什么事,尽量往庐地走,那里有他的福星。”

    “你是说,斗克之乱”

    观浮休点头“是。当时侣哥被斗克等劫持出城,天降大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前往庐地,一条前往别处。侣哥便叫着要去另一条路。斗克自然不会听他,去了庐地。于是在那处,侣哥被戢黎所救。那次之后,他便对屈巫臣信任有加,将他封为申公。”

    熊侣不知道,原来身边还有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这个世界,简直太奇妙了。按那长老所说,特殊能力者与四神之力有关,那么其他国家,是否也有人拥有特殊力量

    “影子呢回来了”

    “没有。斗椒谨慎,怕是难查。”

    熊侣又叹了声气,其实他大可拿巫臣的证据说事,但他不愿意将巫臣扯到这件事情里去。若屈氏也受到牵连,朝廷的动静就大了。最好是将所有伪证都丢到斗椒头上,然而,这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就看影子那边办得怎么样了。

    “伍举、苏从”熊侣掰着手指念念有词。

    “”观浮休疑惑地看着他。

    熊侣面无表情道“我在想,若要翻案为斗般洗刷冤屈,到底有几人会支持我。唉,想来想去,好像就这么几个。好多人巴不得斗氏死光呢。”

    观浮休搭着他的肩膀,道“别泄气,就按你想的去做吧,免得有朝一日,你会后悔。”

    “卜尹,有人在外,要见大王。”侍女前来通报。

    观浮休站起身来,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王即刻便去。”

    他在宗庙的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搅他,若是有人求见,定是有要事禀报。他道“怕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观浮休默然不语,走在他身后,道“我同你去。”

    熊侣来到宗庙大殿,见几人等在殿外,为首一人,正是伍举。伍举被他提拔之后,常常在公务之外为他办事。若朝中有重要之事,他会及时禀报。

    “伍举,出什么事儿了”

    伍举走到他身侧,耳语道“斗般去了。”

    去了熊侣犹如耳边响了一枚炸雷,脑中嗡嗡作响。“你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他眼前一片模糊。

    伍举的表情有些不忍“就是方才的事,他被仆人发现死在房中,面前摆着一壶酒。臣猜测,若非他服毒自尽,便是被人下毒至死。”

    “下毒下毒”

    观浮休拉住熊侣的手,对后面站着的侍女们说“没你们的事儿,下去吧。”

    侍女们散去,宗庙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几人。熊侣仰头去看天边皓月,只觉遍体生寒。他没办法相信,好端端的一人,怎么突然就去了。自杀还是有人蓄意杀人灭口

    “你下去好好查,到底是谁做的。”

    伍举躬身道“是。大王,夜深了,早些歇息。”

    伍举转身离去,熊侣在台阶上站了许久。观浮休在他身旁站着,直到他心情稍稍缓和了些,才揽住他的腰,道“万事怎能尽如人意,进去吧。”

    熊侣僵硬地转身,观浮休轻轻在他脸颊啄了一口,以示安慰。熊侣问“会是斗椒做的吗”

    “大概吧。能想出这一招,也够损的。此时斗般死了,众人皆道他畏罪自尽。而你,也不会再查了。”

    “不会谁说我不会查”

    观浮休正色道“查可以查,但这个节骨眼上,却不能再动他。”

    观浮休的意思他明白。此时斗般死了,他的确只能是按畏罪自尽来处理。若是再查下去,牵连太多,也容易导致斗椒反骨。斗椒与斗般不一样,斗般在查案时已经被架空了兵权,他上次去看他时,斗般主动交了兵权。而斗椒兵权在握,若宫里有动静,他立马送信晋国,闹出一场内乱来。到时候内忧外患,事情就大了。

    虽说他收回了斗般的兵权,可这些士兵皆是斗氏之兵,听不听令还未可知。因此,这个节骨眼上,还真不能跟斗椒闹翻。

    他攥紧了拳头,心中不平,脑子里总想起斗般救他的那一幕,胸口顿顿地痛着。

    窗子被风吹开,影子一跃而入,捂着右肩,似乎受了伤。

    “影子,你怎么了”

    观浮休的声音将熊侣的注意力唤了回来。他看向影子,只见他似乎疼痛难忍,像是受了重伤。影子进来后,只唤了声“主人”,便昏了过去。熊侣过去看了,发觉他除了肩头中箭,后背处还有一道刀伤。

    “这该怎么办我让人去叫大夫吧。”

    观浮休冷静道“无事,我能处理。”

    观浮休探了影子的脉搏,道“性命没有大碍。你去后面柜中将一个黑色匣子拿来。”

    熊侣将匣子找到,翻开一看,里面装了不少瓶瓶罐罐。他立马将匣子拿到观浮休面前,观浮休已经将影子挪到垫子上了。

    影子的后背断断续续在流血,熊侣看了实在是不忍,帮着观浮休将他衣裳解了。右肩上的箭伤不深,影子自己已经拔了,只是一直没止血。观浮休按住他某处穴位,血便渐渐不大流了。熊侣瞧着挺神,在一旁学着,心想今后或许能用上。

    “熊侣,你去叫外面的人,让她们烧几壶热水来。”

    “好,我这就去。”

    热水很快就来了,观浮休给影子洗了伤口,再上了药。只是后背处的刀伤又长又深,让他为难了起来。

    熊侣道“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种伤口都是要缝针的,不然随便动一动,伤口就会裂开。”

    观浮休沉吟一番,道“你说的有理,他这伤口太深了,不容易好。你去给我拿针线来,我姑且试一试。”

    “啊好吧,不过不知道这种针线能不能用,在我那个时代,用的是专门缝针的医用线,不过也没办法了。”

    他同侍女要来针线,观浮休将线在热水里烫过,将针也消毒了,便真的一针一线将伤口缝了起来。熊侣在一旁道“等伤口好了,要将线拆掉。”

    观浮休点点头,道“知道了。”做完这些,他松了口气。去探影子的脉搏,似乎还算平稳,便放下心来。

    熊侣帮不了什么忙,就去将东西都收拾了,给影子拿了一床被子过来,问“要不要把他挪到床上去光睡垫子晚上会冷。”

    “先把他挪我床上吧,我与你到别处睡去。也不知他今日怎的这么惨,定是被人发现了。”

    “影子武功极好,能伤他的人极少。今日伤得这么重,也不知是怎么逃出来的。”

    二人在床前守了一个多时辰,断断续续说了些话,熊侣还没想好要怎么做,观浮休劝了许久,熊侣才答应暂时将此事压下去。

    “不仅如此,你还要将他提升为令尹。”观浮休道。

    “什么哪有这样的”

    “令尹空悬,自然该大司马接任。此时没了斗般,斗椒在朝中势力最大。如果你选了别人,便是不信任他,以他的个性,定会猜出其中缘由,暗自准备通敌谋反之事。”

    “唉,怎的如此麻烦,不能找人杀了他么”

    “杀他呵,别忘了,他手下精兵若干,就连他自己,也是楚国一等一的好手,影子都非他对手。”

    “他的功夫,比斗般如何”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的功夫比斗般要强。你以为他一个非嫡系之子,如何爬到今日的高位靠的便是武艺。他的地位,是靠一次次比试和一次次带兵打仗得来的。”

    熊侣沉默了,撑着下巴不言不语。他没想到,斗椒会如此棘手。

    “主人主人”

    影子突然说话了,观浮休连忙起身,来到他身旁。

    “影子,你好些了吗”

    熊侣端了一碗温水过来,喂给他喝了。影子道“多谢主人和大王,影子没事。今日我盯着斗椒,发觉他有异变。他对自己的心腹说,让他联系手下,去将麻烦解决了。我听了一阵,猜想那个麻烦便是斗般。他们应该早在斗般府上安排了心腹,可以随时要他性命”

    “你的伤怎么回事”观浮休问。

    “我走的时候,他发觉了,在他府上与他手下缠斗了许久,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主人,影子没有做好该做的事情”

    “没事,你好好歇息。”

    影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斗般怎么样了”

    熊侣看向窗外,道“伍举说,他已经死了。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斗般畏罪自尽之事,震惊朝野。在惊诧之余,众人的心思却奇妙地安定了下来。恐怕不少人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结局。

    斗般的案子还未定罪,熊侣命人依旧按贵族之礼将他安葬,这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熊侣手中握着斗般交给他的虎符,感慨万千。定了定心神,他道“如今,令尹之位空悬,寡人便将此重任,交予大司马斗椒。大司马之位,由蒍贾担任。”

    斗椒似乎没料到自己立即被提拔,上前几步,单膝跪地道“谢大王,臣领旨。”

    蒍贾脸上露出微笑,也上前几步,行礼道“多谢大王,臣领旨。”

    熊侣看向申公巫臣,只见他静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想必他此时也松了一口气吧。事情最终还是按他所想的方向发展。他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故事部分是根据左传宣公四年所记载的内容写成的

    及令尹子文卒,斗般为令尹,子越为司马。蒍贾为工正,谮子扬而杀之,子越为令尹,己为司马。子越又恶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伯嬴于车尞阳而杀之,遂处烝野,将攻王。

    谢谢梅子的地雷,某人好开心t ̄︶ ̄。梅子真是爱学习的孩纸呀,特意去查了百度。不过斗般的百度百科是有误的。

    百度先说斗般是楚庄王四年前610年前后始任令尹之职,后面又说斗般被楚穆王所杀。楚穆王是庄王他爹,斗般当令尹的时候楚穆王早就死了,怎么能杀他呢所以说度娘不可尽信呐。而且度娘引的原文是东周列国志,这是一本明清时代的小说,虽说基本上是根据史实写的,但不少地方有过文学加工,不可尽信。

    关于春秋时期楚国令尹顺序,某人参考的是宋公文春秋时期楚令尹序列辨误,过会儿我把表上传到围脖吧,筒子们可以去参观。

    不过知道史实,就相当于剧透了,哈哈哈哈。当然,某人也不是事事都按史书资料来写,不然许多情节都没办法展开了。

    最后,欢迎筒子们的鞭策。某人最近太懒惰了

    真是又忙又懒惰啊呜呜

    、第062回期思陂

    天下着细雨。近夏时节正是梅雨泛滥的时候,一人竹杖芒鞋,身披蓑衣,站在一座新墓前良久。另一人也身披蓑衣而来。两人在同一处停下。

    二人静默着站了许久,后来的那人道“没想到大司马会来看堂兄。”

    蒍贾重重哼了一声,并未转头看斗椒“我敬他是条汉子,不像某些人。”

    斗椒笑了笑,道“大司马这话是有所指啊。你敬我堂兄是条汉子,前些日子却在大王面前进谗言,让大王将他重罚。堂兄之死,虽说与你无直接关联,但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蒍贾瞥了他一眼,道“斗般之死,是谁做的还不知,你怎敢在他墓前如此说话”

    斗椒道“堂兄如何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蒍工正变成了蒍大司马,你得到了想要的位置,难道心里不舒坦”

    蒍贾仰起头来,道“是,我愉悦极了,不过怎比得上成为令尹的你斗椒,你一定乐坏了吧。”

    斗椒仰天大笑“蒍贾,你可真有意思。”说罢,看向前方,道“堂兄,我这便回了。你好好在此处吧。”说罢,转身离去。

    蒍贾看着从天而降的雨滴,伸手去接,复又低下头,重重地叹了一声。

    “斗般,我与你争了半辈子,原以为还会争下去,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没用,随随便便就死了。你放心,斗椒也活不长。我会让他到下面为你赔罪。”说完这话,他看向远处。斗椒已经翻身上马,远远地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我走了,下回得空再来看你。”说罢,将带来的酒洒在地上,剩下的一半自己喝了。摔了酒壶,转身离去。

    熊侣坐在床边,窗外正哗哗下着大雨。这雨已经连着下了半月有余,这样下去,估计又得像去年那般,闹出个水灾洪灾,人民流离失所。因为雨下得太大,他与观浮休好多日未曾见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不好意思特意跑到宗庙去。影子的伤还没好全,观浮休也懒得过来。

    于是乎,他真成了孤家寡人。唉,真是无聊啊。

    “阿孟,过来给我演戏。”这个时候,优孟成了唯一的慰藉。优孟的戏,可以将他从极度无聊中解脱出来。

    优孟甜甜地笑着,脸颊上两个小酒窝格外亲和。他立马取了木偶,给熊侣演戏。

    “大王,你想看什么”

    熊侣挠了挠脸,说“演一出先王的戏吧。”

    “好。”优孟应了声,正要开始。外面宫人道“大王,伍大夫求见。”

    熊侣道“宣。”

    伍举要见他,那一定是有要事。至于是什么要事,他估摸着是哪里洪水犯了。

    伍举进了寝宫,行了个礼,道“大王,近日连降大雨,淮河泛滥”

    果不其然,正是洪水之事。熊侣听了一阵,道“洪水泛滥,该放粮的放粮,民众该疏散的疏散,你去查明情况,该拨多少钱粮算清楚。不过淮河洪灾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年一次,实在闹心。有没有什么解决之道,将此事彻底解决”

    伍举低下头去,道“大王所言极是,臣以为修筑水利是解决之道。不过大司马蒍贾从前曾有志于在淮河处修建水坝,但似乎难度不小,一直未能实行。如今蒍工正官居大司马,事务繁忙,恐怕再难抽身前往淮河。”

    熊侣摸了摸下巴,道“寡人明白了,明日上朝之时,寡人再同众大臣商议吧。”

    “是,臣告退。”

    伍举走后,熊侣也无心看戏了,与优孟道“阿孟,我不看戏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帘外雨潺潺,殿中湿气很重,仿佛整个天地都湿漉漉的。熊侣的心情也被这梅雨弄得很抑郁,不过再抑郁也得解决国家大事。

    “诸位,淮河再度泛滥,寡人以为,宜在此修筑水利工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苏从站出来道“大王,臣也以为应当在此修筑水利。不过,大司马曾有志于在此处修筑水利,但因地势复杂,最终未能修筑。”

    蒍贾站了出来,道“大王,诚如苏大夫所言,臣的确有心无力。这些年臣未曾放弃此事,却一直未寻得良计。若时机不成熟,即使勉强修建水坝,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不如大王张榜公告天下,寻有才德之人,臣愿与他共商水利之事。”

    熊侣看向众臣,心想难道真没有能修建水利工程的良臣么就在他要同意张榜公告天下之时,一个人站了出来。熊侣定睛一看,正是蒍敖。他现在是大夫的身份,但资历较低,因此上朝之时只能站在远处。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还有蒍敖在这里。

    蒍敖上前来,行了个礼,道“大王,臣蒍敖愿意一试。”

    见蒍敖上前,蒍贾似乎大为吃惊“敖儿,你为父同你说过,此事难如登天”

    蒍敖看了父亲一眼,转过头,坚定道“大王,臣愿意一试。臣会带着父亲曾经画的图纸,前往淮河亲自观测。臣这些年对水利之事颇有研究,若能解决淮河水患,不仅能使淮河人民免于水难,还很可能为楚国增加一方肥沃良田,百利无害。”

    熊侣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蒍敖,你便去淮河一试。”

    “这”蒍贾欲言又止,见熊侣已经决定,不好再说,只好道“还请大王多派遣几位懂得水利之人,以助蒍敖成事。”

    熊侣道“大司马所言极是,这人选就交由你来定夺。”

    下朝之后,蒍敖走在蒍贾身后,蒍贾一言不发,径自走路。蒍敖快步向前,对父亲道“父亲,你今日不高兴”

    蒍贾看了蒍敖一眼,叹息道“敖儿啊,你这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啊。你知不知道在淮河修筑水坝有多难你刚当上大夫,受到大王赏识。此次贸然领命修筑水坝,若是成了,你加官进爵,若是不成,恐怕今后再难有机会晋升了”

    蒍敖低头道“原来父亲在担心这个。敖儿不担心仕途,只想为百姓做点实事。淮河年年泛滥,人民流离失所,朝廷每年都要拨钱粮赈济。敖儿考虑过淮河水坝的问题,若是那处能修筑水坝,淮河一带将变成良田。不仅不再需要朝廷赈济,还能填充国库。”

    “哎,你想的倒美,可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将水坝修出来。”

    蒍敖道“如果快的话,三四月的光景或许便成。”

    蒍贾摇摇头,他这儿子跟他完全不一样,头脑太单纯了。若是不成,他恐怕要常年住在淮河一带。不管怎么说,留在朝中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晋升。

    “父亲,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和田嫂学会做饭,不会饿肚子的。”

    蒍敖甩了甩袖子“唉,罢了罢了,真是怕了你了。我让田嫂跟你去,你不用担心做饭的问题,专心考虑怎么修水坝吧。”

    几日后雨停了,洪灾也随之退去。熊侣走出了抑郁,又能跟观浮休愉快地玩耍。

    最近斗椒很是安分,熊侣没机会治他,国事上也没什么要事处理,便时常同子反、子重出去玩玩耍,让优孟演演戏,与观浮休看星星看月亮,从风花雪月聊到人生哲学,很是过了一阵悠哉日子。

    他已经习惯春秋时代的生活,也学会了自己找点乐子。偶尔有十分想念父母的时候,想得直想挠墙。他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么久,父母会急成什么样。不过急也没有用,只能在观浮休那里找找安慰。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他偶尔也会因四神之力之类的事情纠结,不过自从上次遇刺之后,他的火能力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跟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因此,他平日里也不曾将此事挂在心上。

    炎热的盛夏走了,就连秋季也即将过去,初冬就这样到来。

    一日霜冻清晨,熊侣从梦中醒来,观浮休躺在身侧。他盯着观浮休的脸看了半晌,才突然想起,昨夜他又溜到自己寝宫睡觉来了,说是冬日里一个人睡不暖。

    他动了动,观浮休皱着眉头缩成一团,往他身上靠去。

    “浮休,该起床了。”熊侣在他耳边耳语。

    “别吵,冷死了。”

    熊侣翻身下床穿衣。火炉走了,观浮休不满地占据了熊侣方才躺的地方,蜷着身子再次睡了。熊侣知道他冬日里格外怕冷,替他掖了被子,才转身离开。

    刚洗漱完毕,宫人便传话“大王,伍大夫求见。”

    伍举熊侣轻轻叹了一声,通常伍举前来找他,都没什么好事,久而久之,熊侣都不大想见他了。不过,见肯定是要见的,也不知是哪里又出了事。

    “大王,这么早前来叨扰实在罪过。”伍举的脸上带着笑容,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怎么这次是好事”熊侣问。

    “大王果然料事如神。”伍举道“大王,还记得几个月前命蒍敖前去淮河修筑水坝一事么”

    熊侣打了个呵欠,突然想起蒍敖呆呆愣愣的脸来,觉得十分有趣。仔细想想,蒍敖是初夏时节去的,这都初冬了,他已经去了快半年。

    “他修好了”

    伍举兴奋地点点头,道“蒍敖蒍大夫在期思一带成功筑起了水利,日前已经开始运作,听说效果不错,如果顺利,那一带今后不会再泛洪灾,而且周围将多出不少良田,可种植水稻小米,实乃我大楚之福。蒍大夫不日将启程回郢都,或许两日后便能回朝。期思一带是淮河支流最多、流域最大的一条支流所在之处,要蓄水和解决洪灾着实不易。蒍大夫利用北坡的来水,在泉河、石槽河上游修建水陂塘,解决了洪灾和蓄水没想到蒍大夫青出于蓝,大司马任工正之时花了好几年没解决的事情,蒍大夫不到半年便修好了”

    伍举兴奋地说了一大堆,熊侣抓着了“期思”二字,觉得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伍举,那处工程目前唤作什么”

    伍举愣了愣,道“那处地名唤期思,这水利便唤作期思陂。”

    “期思陂期思陂期思陂”熊侣喃喃念了一阵,突然想了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期思陂是中国最早见于记载的灌溉工程,而它的主持修建者,正是一代贤臣孙叔敖。蒍敖,孙叔敖,名字里都有一个敖字,难不成蒍敖就是孙叔敖

    “大王,你怎么了”伍举问。

    熊侣抓住他的衣襟,问“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孙叔敖的人”

    “孙叔敖”伍举沉吟半晌,道“哦,我知道了,孙叔敖就是蒍敖蒍大夫嘛,我记得他字孙叔。”

    原来真是他。

    熊侣兴奋得手指都在发抖,伍举道“大王,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熊侣摆摆手,道“无事,你先下去,寡人知道了。”伍举刚转身要走,熊侣叫住他,道“对了,你去通知申公,让他准备一场宫宴,等蒍敖回郢都,所有大臣为他接风洗尘。”

    “是,大王。”

    伍举走后,熊侣的心沸腾了。

    孙叔敖,孙叔敖啊原来这么碉堡的人物一直就在身边,自己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呐。惭愧惭愧,居然不知道孙叔敖还叫蒍敖,书白读了。

    熊侣兴奋地在寝宫里走来走去,自己一个人震惊还不算,走到床前把观浮休的被子给掀了。

    “你干嘛突然发什么疯”冷空气突然袭来,观浮休叫了一声,顶着一头乱发,不满地与熊侣抢被子。

    “浮休,你知道吗蒍敖就是孙叔敖”熊侣兴奋道。

    观浮休一脸疑惑“这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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