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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少年楚庄王 第11节

作者:梅弄影 字数:21584 更新:2021-12-31 08:24:56

    日落之时,他们恰好到达了那个小村庄。村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比昨日更加静谧。熊侣想着昨日的蘑菇汤,腹中饥饿,不禁加快了脚步。斗般看向四周,眉头微微皱起,察觉到了一丝不平常,但似乎又没什么不同。

    “斗叔,还是按昨天的安排住吧,我去大嫂家。”熊侣说罢,便朝着昨日住过的地方快步走去。

    “大嫂,大嫂”熊侣走到门前,进了篱笆院,妇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怯怯的笑容,道“小兄弟,看完亲戚又回来了”

    “是啊,今晚还在这里借住,麻烦大嫂了。今天的钱会另给的。”

    “没事,进来坐吧。”

    锅里煮着蘑菇汤,香气四溢,但老奶奶却不在。他问“大嫂,婆婆呢”

    “婆婆今天累了,在房里休息。待会儿汤煮好了,我端去给婆婆。”

    观浮休在熊侣边上坐下,看着妇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他问“大嫂,你孩子呢”

    “孩子孩子睡了,婆婆看着。”妇人揭开锅盖,香味飘了出来。熊侣伸长脖子去嗅,口水差些流下来。妇人为熊侣盛了一碗,递给他。又盛了一碗,递给观浮休。

    “大嫂,你也坐下一起吃吧。”熊侣道。他回头去看院子,潘党还在外面不知道在干什么,要不要等他呢美食当前,他可是很难忍的。

    “不了,我先盛一碗,给婆婆”

    熊侣刚要喝汤,观浮休却突然制止了他。熊侣惊讶道“怎么了”

    “别喝,里面有毒”

    “啊”

    女子一听这话,身体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就在此时,房梁上突然蹿下两个黑影。

    斗般终于明白了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昨日来此,十户人家中,有七八户还有炊烟。就是那没有炊烟的人家,屋顶上总要冒点烟气。而今日,有炊烟的,只有三户。

    “令尹,那末将便跟随大王”潘党话说到一半,便听见院中有动静传来。

    “不好潘党,我等即刻去保护侣儿”

    熊侣手里的碗落地,观浮休的剑已出手。熊侣站了起来,退后几步,也抽出腰间的剑,对付另一个刺客。

    天渐渐黑了,他视力有限,看不清什么,只好连连后退。斗般与潘党等人都前来支援,与刺客缠斗,此时,杀声却从四面而起。原来,此处早已有人作了埋伏,就等他们上钩

    熊侣心里咯噔一声,感觉不妙。他此次出行,包括他在内只有二十二人。虽然人人都武艺高强,但这些刺客似乎来路不小,各个身手敏捷,死了一个又来一双,源源不断。方才这些刺客靠着伏击,已经杀伤了他好几个侍卫。夜临,那些刺客如同蝙蝠一般大片出现。既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便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冲出重围。熊侣在心中暗暗思量,这些刺客,到底有多少人究竟是何人所派

    他此次前来三苗,事先只有观浮休知道。除了观浮休之外,便是与他一同前来狩猎之人。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从郢都便一路追踪,那透露消息之人,便在这些人当中。究竟是谁

    “天黑了,点火”斗般喊道。

    目前敌暗我明,这些刺客似乎是经过训练专门在夜中行刺的,视力极佳,再这样下去,天完全黑下来,他们看不到刺客,刺客却看得到他们,实在不妙。

    可现在人人都忙着御敌,没几人能脱身。熊侣摆脱了一个刺客的纠缠,连忙跑进屋内,撕碎了衣裳,将布条包在木棍上,沾了油,在火里点燃。

    妇人还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熊侣心知她定是被逼无奈,道“大嫂,你赶紧进去躲躲,别出来了。”

    妇人喃喃道“婆婆婆婆死了,孩子孩子被他们抱走了”

    见又有刺客从房顶跳下,熊侣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将她推进房间,关上了门。他做好了三个火把,出门后扔给几个侍卫,四面才稍稍亮堂了些。又有几个侍卫从别处弄来火把,整个小村庄便亮了。

    此时,众人才发觉,刺客无处不在。房顶、树梢,还有他们必经之路。四面都堵死了。

    这些刺客,目测比他们的人至少多三倍以上。而他的侍卫,在缠斗中渐渐减少。方才那阵过去,他的人只剩了十二三,其中还有不少受了伤,在勉强战斗。这可怎生是好

    “你们是何人冲着寡人来的要杀还是要擒”熊侣朝天喊道。

    刺客的声音幽幽传来“楚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原来是要杀他。那么,这一仗只能是战斗到最后了。

    他来到观浮休身边,二人背对背,尽量减少将后背暴露给敌人的机会。面对死亡,即使从未拿剑杀人的他,也变得勇敢起来。因为一旦心软,死的人就是自己。

    “浮休,你不能叫蝙蝠么”他想起刚来之时,观浮休成功用蝙蝠杀死数十位刺客,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那一次,他吓得腿都软了,至今还记忆犹新。

    “没用的,那一次有影子在,他混进刺客当中,在他们身上作了记号,因此我才能准确操控那么多蝙蝠。”

    “少量的能操控,对吗”

    观浮休用左手擦去额上的汗,道“我试试吧。”

    “你只要让蝙蝠咬他们的眼睛就可以了。”

    暮色降临,此时正是蝙蝠出动的时间。这里树木高大人烟稀少,是蝙蝠喜爱之地。熊侣方才便是隐隐听见蝙蝠叫声,才想起让观浮休控制蝙蝠。刺客太多了,他们的人在减少。若是再少下去,就真的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开学了,某人掐指那么一算,写出两篇论文有点悬,除去看书写论文的时间,没多少功夫写小说了。未来两周之内都不会日更,不过每周应该至少会有四更。

    某人坑品不错的,一定会完结。

    、第055回激战

    观浮休集中意念,控制附近蝙蝠的思维,片刻之间,一群蝙蝠便叫嚣着扑向黑衣刺客。观浮休小声道“叫我们这边的人趴下,我没有做记号,怕蝙蝠误伤自己人。”

    熊侣喊道“我们的人趴下”

    众人皆矮下身子。蝙蝠最先攻击的,是站在高处的刺客,它们扑向刺客的眼睛,将其咬伤。众人只听得蝙蝠撕咬之声,与黑衣人挥剑声。过了一阵,观浮休的额上流下汗水,俨然是撑不住了。黑衣人却如同蝙蝠一般,少了一拨,又来一拨。

    “浮休,还撑得住么”熊侣站在他身边,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心里干着急。

    观浮休闭口不言,面上神色严肃,忽然踉跄两步,倒在熊侣身上,嘴角流下一丝鲜血。就在这一刹那,蝙蝠失去控制,胡乱飞舞着,重归黑暗。

    蝙蝠离开后,黑衣人很快调整了队伍,继续对他们发起攻击。熊侣拿起手中的剑,站在观浮休身旁,替他阻挡黑衣人的刀锋。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就算平日里锻炼再多,体力再强,总有耗尽气力的那刻。他与黑衣人缠斗一阵,只觉得力气流失得越来越快,几乎要招架不住。观浮休也在尽力抵抗,却力不从心。方才控制蝙蝠耗费了他太多精力,此时他自顾不暇。

    “当心有人放箭”观浮休见暗处有寒光闪动,想要拉住熊侣,将他往旁边带。然而箭实在太快,躲闪不及,眼看着立马便要插进熊侣的后背。

    熊侣只觉杀气逼近,想躲却是来不及了。然而,即将到来的那一刻却并未到来。只听得一声轻微的闷响,那是箭身入肉的声音。一个人向他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护在身下。

    熊侣睁开眼,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就在他上方,额上滴着汗,扭曲着脸,显然十分痛苦。

    “斗斗叔我”

    “熊侣,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起来,令尹可要没命了”是观浮休的声音。

    熊侣连忙回过神,将斗般拖到一边。幸而方才的箭偏了一些,并未射中要害,斗般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见带刀刺客减少,而使用弓箭的刺客增加,众人急忙寻找庇护之地,退进了民房,关上门。然而房屋也只能暂时抵挡,不至于令众人暴露于箭雨当中。

    斗般的箭伤很深,潘党根本不敢去动,只将他扶到墙角歇着。斗般斜靠在墙壁上,面色苍白,而剩下的人也多伤痕累累。潘党的箭不够了,便拾起地上的乱箭从窗户射杀刺客。

    “浮休浮休,你怎么了”

    观浮休面色惨白,身子软了下来,倒在他怀中。此时,熊侣才发觉,他的手臂上有几道刀伤。虽说不至于伤可见骨,但血一直往外渗。

    他想起观浮休带他来楚王宫之前的那次遇袭,观浮休操控蝙蝠,一人对付数名杀手,之后却因一道擦伤而发热昏倒。或许,不仅因他身子不大好,还因为耗费的气力太多吧。

    “浮休浮休,你忍着,我帮你把伤包起来。”

    他撕开衣裳,将几处不断流血的伤口紧紧扎了起来,这样至少能让血少流一些。

    耳边,刺客们的刀剑声还在不断响着。他不知道是谁派了这么多人,不过人来得这么多,想必早有准备,不会让他们轻易活着回去。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

    熊侣低头看了观浮休一眼,他半睁着眼睛,已经没有力气了,眼神中却充满了不甘。再看他们还剩着的人,除了潘党和斗般,只有四人了。而他们,全都伤痕累累,眼看着便坚持不住了。

    只能认命吗

    不他不甘心。好多事情还没有做完,他还要带着浮休回到两千年后呢,怎能在这里便送了性命

    门被强行撞开,几个黑衣人涌了进来,门后护着他的几个侍卫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熊侣放下观浮休,让他靠墙坐着,拿起手中的剑,继续奋战。

    “火是火”有人惊呼。

    他们在叫什么耳朵渐渐听不见了,周身有种温暖的感觉,仿佛冬日里站在火堆边取暖,眼前是一片暖黄色。风在耳边呼啸,也不知响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万籁重归寂静。

    “大王大王臣有罪,臣该随行的。”

    “呜呜王兄,幸好你无事,不然子反也不想活了”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声响,熊侣感觉自己在虚空里漂浮了许久,突然想起什么,猛地醒了过来。他躺在院子里,四周一片焦土,他的衣裳也大半被烧焦,但身上却没什么伤痕。

    浮休,浮休呢他向四周看去,只见他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虽然十分疲惫,但依旧注视着自己。还好还好,至少你还在。

    “王,刺客已经尽数被除,我等即刻回营地,整顿整顿,便回宫去吧。”

    说话的是潘尪,子反一直坐在他身边,哭哭啼啼的,一点都不像话。他指着子反道“你哥还没死呢,别哭了,真难看。”

    子反不哭了,红着一双眼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背在背上。熊侣偏头看去,养由基正在给潘党简单包扎,屈荡将观浮休扶了起来,而斗般,则有几个属下将他扶着。再看后方,那几位坚持到最后的士兵,已经没气了。

    “潘尪,将我们这边死去的战士,都好好葬了吧。”

    潘尪沉重地点点头。

    熊侣听得房中传来隐隐哭声,继续对潘尪道“这屋里有个妇人活着,你去给她一大笔钱,让她等丈夫回来之后,接着好好过日子。留几个人下来,帮那位妇人找她的孩子。”

    “是臣领命。”

    几人出了院子,子反扶着他上了马,自己也坐了上去。

    “哥,坐稳了,靠在我身上就是。”

    “你们来了多少人”

    “四五十人,身手好的都来了。”

    “你们怎么知道”

    子反转头看了那个高瘦的人影一眼,闷闷道“屈家的那位发现的。你走的第二日,他进山狩猎,发觉一处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其余人都说可能是附近的猎户,他却说不是,至少有十来人来过,而且是身手不错的,坚决让潘尪带身手好的人去追你”说到此处,子反低下头沉默一阵,又低低呜咽起来。

    “子反也是反对他的人之一,若不是我跟他作对,也许能早一个时辰到达此处”

    熊侣缓缓握住他拉着缰绳的手,说“这便是命运吧,不过,我不是还好好的么你们来时,看到什么了”

    “我们靠近时便出现一些刺客,养由基他们把这些人给杀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只见院中火光冲天,几个刺客直接被烧死了,还有几个在地上挣扎。你似乎乏力了,倒在地上。养由基把最后几个刺客给杀死,我们便进去看伤员情况了。对了哥,那些人是你杀的你是怎么用火把他们给杀了的真厉害”

    熊侣咳了两声,看向自己的掌心。这便是祝融之火的力量吧。真是奇怪,这个世界上,为何会存在这样的力量

    “那些刺客是什么人,潘尪知道吗”

    “我听潘尪跟屈小子说,应该是晋国死士。这些杀千刀的晋国人,看不惯我大楚,总给我们找事。这次居然把主意打在王兄头上了,简直罪无可恕我们回去便攻打晋国,让他们尝尝败仗的滋味”

    “唉,不要轻举妄动,回去再说吧。天色暗,你小心着点,我靠你怀里睡了啊,哥实在是没力气了”说罢,便偏着脑袋昏睡过去。

    明月挂在天边,马蹄声缓缓在静谧树林中响起。四个人都受了伤,不能骑快马,众人皆慢下步伐,慢慢朝前走着。从此处到营地,还有一整日的路程要走。不过众人总算松了口气,因为他们必须要保护的那人还在。

    、第056回惑

    不知过了多久,熊侣从梦中醒来,有人正用湿漉漉的巾帕为他擦脸。

    “浮休浮休”他微微抬手,想要抓住对方的手。

    “大王,观卜尹没事,在别帐中歇息。”

    熊侣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优孟的脸。优孟见他醒来,微微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大王,你总算醒了。虽说军医诊断大王并无大碍,优孟还是担心着,就盼着你醒来。”

    “什么时候了”他瞧见营帐的缝隙露出金黄色的光,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

    “大王已经昏迷了整整两日,现在是黄昏。大王,是否传饭”

    熊侣点点头,问“令尹呢”

    “令尹伤得较重,路程远路上耽搁了时间,军医还在守着。不过据说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只看会不会感染发热。”

    熊侣点点头,心中始终担心着。那一晚,斗般将他护在身下的情景深深地印在他脑海中。是他救了他,若不是他挡下那一箭,自己已经死了也说不定。等他好转,定要好好谢他救命之恩。

    用过饭后,他沐浴更衣,换上新衣,洗了头发,才觉得身心舒畅。问了优孟观浮休所在之处,便径直往那处走去。帐篷中,观浮休还在沉睡。熊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只是稍稍有些发热。他放下心来,去看他的手,已经包扎好了,没有再渗血。此时观浮休睫毛微微颤动,睁开双眸。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像要将人的魂魄吸走似的。

    “你来了你睡了两日。”

    熊侣点点头,说“优孟告诉我了。你呢,怎么样”

    观浮休坐了起来,看向自己双臂,说“不是什么重伤,月余能好。”

    “那天,我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看见了吧。”

    “是,你身上的确有火的力量,只是你无法控制。那种力量,也许只能在你最危急的时候才能展露。”

    熊侣将意念集中于掌心,想象那处有一簇火苗,但掌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他失望地放下手,道“果然如此。”

    “我想,若是那种力量,能在危急之时助你,或许你便不会死。无论如何都不会死。”观浮休喃喃道。“那日,我力气耗尽,斗般身负重伤,潘党也受了几处伤,自顾不暇,其余人皆战死。在那种状况之下,你突然浑身浴火,将带火之利剑刺向刺客。就连远处的几个刺客身上也着了火。离你较近的,早已烧成了粉末。不过,我们这边的几人离你并不算远,却毫发无损。”

    “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了,依然下意识地只针对了敌方么”

    观浮休点点头,说“我想是的。”

    “那你呢你说我也许不会死,是因为你知道你不会吗”

    观浮休看向他,道“我也只是猜测。若情况继续坏下去,我或许会像从前那次一样,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之所以并未爆发出力量,或许因你我的性命还没有真正受到威胁。”

    “你说,四神之力到底是什么,普通人怎么会有这种力量,我们是怪物吗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改变了历史,因此”熊侣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难不成真的做了什么改变历史的事情,导致这个世界发生扭曲,事情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两千年后的世界不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世界,而是另一个结果。

    这该怎么办他还能回去么

    “你未曾到来之前,浮休便拥有这种力量,并且随着年岁的增长有所增强。我想,这是与你无关的,与改变历史之类无关。而你的到来,或许是一种必然。你来到这里,定是有着某种必须来此的理由,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也许吧,也许真是如此吧

    熊侣心中惴惴不安,只觉得返家愈加无望,两千年之后的世界对他来说,越来越陌生了。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将那个世界的所有事情都忘掉。他摇摇头,那里还有他最重要的人,有父母和朋友,怎么能忘,怎么会忘

    七日后,众人重新整顿一番,待伤者伤情稳定,便起身返回郢都。众人收起了出发时的愉悦,几乎每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毕竟此次出行,损失了十几个兄弟的性命,连大王都险些遇刺。幸而大王吉人天相,否则他们一行人就不用回去,在云梦泽以死谢罪得了。

    回楚王宫时,一干重臣早已等候在宫门前。屈巫臣神色凝重,对着熊侣行了个礼,道“恭迎大王回宫。”

    熊侣点点头,便继续往寝宫方向走。屈巫臣跟在他身后,道“大王,此事探子已经将消息传给朝臣,臣与太师将彻查此事。”

    “潘尪说,此事是晋国死士所为”

    屈巫臣点点头,说“刺客是晋国死士,但幕后操纵者是谁,这就难说了。刺客知晓大王去云梦泽狩猎的消息,甚至知道大王一时兴起去三苗看望母族亲友,知道大王一路住在何处,挑在借住之地下手,可谓对大王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

    熊侣听了屈巫臣的话,眉头微皱。

    “我听你的意思,这操纵者极有可能是寡人身边之人,或是在寡人身边安放了眼线”

    屈巫臣点头。

    “也有可能那些刺客从寡人出郢都便一路跟着,因此知道寡人一时兴起去了三苗,然后才在我们借宿之处做了手脚。”

    “大王说的自然也有道理,臣会彻底查明。旅途劳累,大王这几日好好歇息,臣就先行告辞了。”

    熊侣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人想害他是一定的,可这人是谁呢

    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暖,观浮休手上的伤,也好了不少。不过熊侣还是放心不下,常常跑到宗庙里去,怕他随便动动手上的伤口会裂开,非要给他喂饭。观浮休也不拒绝,吊着两只手,一动不动,张着嘴,就等着熊侣喂。两人吃顿饭,得花大半个时辰。

    喂完了饭,他看向四周,问道“影子呢回来了吗”

    观浮休的表情淡淡的,叹了口气,道“算了,他并非我奴仆,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也管不着他。不过我们走的这段时日,他应该回来过。回来,然后又消失了。”

    “他到底是因何事跟你闹翻了”

    观浮休不悦道“没闹翻,是影子闹别扭,我可没苛待他。是他是他心中杂乱,嗯这么说吧,跟感情有关。”

    “噢”熊侣立马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感情这种事影子这样冷冰冰的木头应该不善于处理吧,因此心魔顿生,干不了影卫了。哎,等等,他身边就这么几个人,难不成他喜欢的人是你啊”

    观浮休怒道“胡说八道”

    “嘿,是胡说是胡说,你可别当真,哈哈”

    不过熊侣这么一想,倒真觉得可能性极大。影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同观浮休闹别扭的似乎是似乎正是他与观浮休刚开始的时候。

    他看向观浮休,影子为什么甘愿一直跟在观浮休身边只是为了报恩他一想到观浮休与影子在一起形影不离那么久,心里还有点酸酸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吃醋了。

    “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在想,斗般救了我一命,听说他好了不少,能见客了。我明日想去看看他,不知道带什么比较合适。”

    “带些珍稀药材便足够了,人参鹿茸灵芝之类。别的东西,他又不是没有。斗氏有权有势,什么东西都能弄来。宫里有不少贡品药材,或许比他府上的要好。”

    熊侣点点头,道“好,那就挑些珍稀药材,明日我亲自去他府上探望。”

    、第057回乱

    斗般的令尹府坐落在郢都繁华的街道一隅,斗氏家族家大势大,屋舍华美,仆从过百。这日,熊侣换了便服,与优孟及几个宫人一同去了令尹府。家丁不认识熊侣,却有认得优孟的,连忙将他们请了进去。熊侣多瞧了优孟几眼,道“阿孟,你还挺行啊。”

    优孟笑了笑,道“不敢不敢,阿孟也不过会玩些把戏,在城中小有名气,有几人认得不足为奇。”

    “主人,有客人来了,是王身边的伶官优孟。”

    熊侣走到正厅,只见斗般坐在垫子上,正在磨一把匕首。见到来人,惊讶道“王,你怎么亲自来了”说着连忙站起身来,对那位奴仆道“快,叫厨房准备最好的瓜果菜品。”

    仆从对熊侣行了个大礼,匆匆忙忙下去准备。熊侣扶着斗般的手,示意他坐下“斗叔,不必客气,你还未康复,好好坐着歇息吧。我今日是专程为你送药来的。”说罢,他示意身后的几位宫人,将药材奉上。

    “这臣受伤以来,大王已经派遣宫人为我送了两次药材,这次又亲自前来,臣感激涕零”斗般没料到熊侣对他的伤势如此上心,这般举动,着实令他感动。

    “上两回是例行送的,这一回是寡人亲自挑选宫中最好药材,自然要不同一些。”

    斗般捂着胸口缓缓调整了坐姿,熊侣问“斗叔,还难受吗”

    斗般摇摇头,道“还不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箭从后背射入,伤了骨头。有时动作牵连着,后背有些难受,胸口处也隐隐作痛,再过些日子便能好了。这段日子老在房中卧着,实在无趣,便到此处坐着,做些能做的事情,锻炼手脚。”

    “我本该早些来探望,但听说前段日子一直比较凶险,没敢来,怕反而对伤势不好。幸而如今无碍,寡人也总算松了口气。”

    “大王能来探望,臣已经受宠若惊了,哪敢劳烦。”

    “哎,斗叔,你就别客气了,寡人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得好好谢你。”

    “臣为君原本就该如此,哪有什么好谢的,斗氏为楚王一支,我们之间沾亲带故,就是并非君臣,斗般也会舍身相救。”

    二人断断续续聊了不少,门外突然传来声响,似乎是又有客人到来。优孟朝门外望去,道“王,我出去看看。”

    “又有客来此吗今日还真是巧了。”熊侣道。

    过了一阵,只见优孟返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熊侣向外看去,来人竟是屈巫臣,在他身后,跟了不少身穿铠甲的禁卫军。

    熊侣表情有些诧异,斗般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屈巫臣见熊侣在此,也颇为惊讶,行礼道“王,巫臣没料到王今日在此,失礼了。”

    “巫臣,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有事”

    屈巫臣回避着熊侣的眼神,看向斗般“臣今日是来捉拿乱贼的。”

    “什么”熊侣看向斗般,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你今日来捉拿斗令尹”

    “正是。”

    斗般看向巫臣,脸上没什么表情,是那种他脸上常见的,冷冷的神色。他道“申公,我斗般忠于王,不可能是什么乱贼,你要拿我,可有理由”

    “王在云梦泽遇刺,与你有莫大关系。”他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书,展开来,道“这是你与晋国通敌的证据。帛书上有斗氏嫡系才有的红印,红印在你手中,这封信,定是出自你手”

    见了那帛书下方的红印,斗般神色一变,道“不可能这份帛书上,怎么会有我手上才有的红印”他朝站在不远处的仆人道“阿福,扶我去房中,我去看那红印是否还在。”

    屈巫臣道“不必。探子已查明,红印一直在你手中,未曾丢失。”

    斗般捂住胸口,看向熊侣,道“王,臣未曾做过这等事情,可这”

    熊侣连忙道“巫臣,这帛书上有红印,也不见得帛书就出自令尹之手。或许是他人故意陷害。”

    屈巫臣补充道“这帛书上的字迹,也同令尹的字迹像了个九分。”

    “令尹为救寡人险些丧命,难道也是装的不可能巫臣,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巫臣低下头,遗憾道“臣也希望是弄错了,不过按照规矩,既然有证据表明斗般可能是谋害大王的幕后操纵者,应将其拘捕,择日进行审判。”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令尹伤重未愈,又位高权重,想来大王不忍令尹受牢狱之苦,因此,只先禁足府上。”

    斗般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也不知是谁想陷害于我。不过,这等事情,不可能与斗某有关,还请仔细查明,还我清白。”

    “斗叔”

    斗般看向熊侣,道“既然是规矩,斗般一定是守的,就按申公说的,禁足府上。大王,你先行回宫吧。请相信臣,为臣洗刷冤屈。”

    熊侣与他谈了几句,便离开了。走的时候,斗般直直地坐着,挺着腰板,一如往日。这就是军人的气质吧。令尹府被一群士兵包围着,守得严严实实。巫臣送他回宫,一路无话。

    翌日,朝堂之上,斗般涉嫌谋害大王一事引起轩然大波,群臣吵得不可开交。熊侣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格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原以为过两日事情便会明朗,他是不相信斗般会害他的,如果他想害他,犯不着为他差些丢了性命。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第三日,巫臣带来了新的证据。更多的通敌书信,甚至还有人证。

    令人惊讶的是,斗椒也站出来,说去岁堂兄斗般曾与晋国人有过接触。

    难道,是他错了

    宗庙之中,观浮休捧着一卷竹简,在灯下慢慢读着。熊侣躺在他脚边,脑中想着纷乱的朝堂之事,过了半晌,终于道“浮休斗般的事情,你怎么看”

    观浮休翻了翻竹简,道“无解。”

    熊侣撑起身来,问“无解我不信他会害我。”

    “有用吗”

    熊侣知道这背后定有问题,道“我想亲自彻查此事。”

    观浮休放下竹简,道“我这样说虽然很卑鄙,但这种情形,对你来说,再好不过。就算有人诬陷又何妨将他除去,心腹大患便少了一大块。”

    “什么”熊侣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意思是的确有人在背后搞鬼,想将他弄下去啰让无辜的人背黑锅,真正的幕后人逍遥法外,真的好”

    “他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趁此次机会将他除去,不少人会暗自窃喜。证据几乎已成铁证,你纵使想为他翻案,也难如登天。”

    如若只是削权,定会引起斗氏的反抗与不满,说不定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若是利用一些小手段,令他们相互怀疑相互争斗,主动犯错,大王得胜的几率便高多了

    想起屈巫臣曾对自己说的话,熊侣立马弹了起来。他结结巴巴道“不不会是巫臣吧”

    “你在说什么”观浮休疑惑地看着他,“你怀疑他捣鬼”

    此次负责查案的人是他,如果他从中动手脚,再容易不过。如果主使人不是斗般,会是谁难不成真是屈巫臣

    对了,此次出行,他特意令屈荡跟随。屈荡更是及时发觉事情有变,带着人马前去救驾。难不成,真是他蓄意谋害,事后反而诬陷斗般

    或许,他的目的原本就是诬陷斗般,将斗氏尽除。

    不,不可能。上次的确极为凶险,若不是他的火能力突然爆发,恐怕他们一行人都会丧命。相比于屈巫臣是幕后黑手,他更倾向于他在中间使过一些小手段,用来消灭政敌。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觉着屈巫臣不大可能害你,凭他屈家的势力,要想除掉你取而代之,时机远远未到。他们屈氏没那个实力。”

    “你是说,想害我的,如果真是身边之人,定是在我死后,有能力取而代之的。”

    能取而代之的,有他的两个王弟,子重与子反。他认为二人绝无可能,不仅因为他觉得此二人不会做出这等事情,还因他们二人手中并未掌握实权,只是身份上较为尊贵。除了他们,那就是若敖氏中的斗氏,尤其是斗般与斗椒。其余的人,想要取而代之,就很困难了。一是身份不符,二是无兵权。

    大王有所不知,斗般与斗椒虽为同族,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却并不算和睦。他们二人是堂兄弟,斗般为嫡系长子,斗椒只是旁系。斗椒从小便天资过人,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位置,但还是赶不上天生便比他优越的斗般。他是个孤傲且不安分的人,而且有两分自傲,总被堂兄斗般压着,早就一肚子怨气了。若是先让他二人反目,接下来的事情,便好玩了

    屈巫臣的话在他脑中不断回响,他将所有的点统统连了起来,说“是斗椒”

    “浮休,你说呢如果不是斗般,我以为极有可能是斗椒做的如果我与斗般都死了,他便手握斗氏手中所有兵权,可强行取我之位而代之。如果我没死,斗般死了,也算了了一个对手。我死了斗般没死,斗般未能护我周全,罪无可恕。结果我二人都活着回来,他便将自己所做之事,尽数推到斗般头上,让斗般替他顶了这个黑锅,处置斗般,也正中他下怀。他这个算盘打得好啊,朝中多有人不满若敖氏位高权重,斗般手中兵权尤多,又占着令尹的位置,树大招风。就算他是被人诬陷,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就是巫臣之类,也盼着用计将斗般等人除去,让斗般顶黑锅他们根本就巴不得。他们根本就不关心此事是不是斗般做的,只想着将他除去。正如你说的,除去斗般,更多的兵权能回到我的手中,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幸事。在这场棋局之中,无论如何,斗般都只能是一颗弃子,无论他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他的命运,或许在巫臣将他的名字记在册上之时,便决定了”

    说到这里,他只觉得心中酸涩。到了此处,几乎就是个死结。如果此次不帮斗般,他定会身陷囹圄。

    、第058回印章

    观浮休看着他,道“看来你懂了,即便如此,还要去解么”

    “真是斗椒做的我我不过这样推理而已,并没有”

    “是谁做的浮休并不知情,不过我相信一切皆有原由。谁能在这次事件中获利最大,便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

    熊侣点点头,坚定道“我想去见斗般,再问他一些细节,在定罪之前,帮他找出证据,证明他无罪。”

    那晚斗般将他护在身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此事他不能不管。

    “你想清楚了他死了,对你百利无害。”

    熊侣坚定道“想清楚了,我不能坐视不管,毕竟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观浮休叹了口气,道“好,我们这就去。”

    “啊现在是深夜呐。”熊侣惊道。

    观浮休叫了声“影子,你出来。”

    观浮休话音刚落,一个高瘦的黑影便出现在他们面前。熊侣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影影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影子的声音不带感情“昨晚。”

    “回来就好啊,我心里老记挂着你,怪担心的。”

    影子的神色变了变,道“谢大王关心。”

    观浮休道“在得出结果之前,你最好不要对此事表现得过于关心,以免被有些大臣看成感情用事,看不清局势。因此,不要白天去,我们夜里悄悄过去便是。凭我和影子,无声无息控制几个侍卫不成问题。走吧,趁着还不算晚。若是他歇下了,你去了白去。”

    他们三人,简单整理了行装,便悄悄出了楚王宫,往令尹府方向走去。

    观浮休凭着自己的能力控制了外围几个守卫,令他们暂时失去感触,影子则将他二人快速带入府内。凭着上次来此的记忆,熊侣沿着小道行走,不过他只来过正厅,并不知晓斗般的卧房在何处。

    走了一阵,发觉一处还亮着,便静悄悄走了过去,隐藏在窗户外面。

    “主人,别喝了,伤还没好,大夫说”

    “去先出去我我再喝一壶”

    宽敞的房间内,一个中年男人自斟自酌,已经喝了半醉。仆人见状,摇摇头,听命出去了。男人趴在矮桌上,手中握着杯子,完全没了平日里严肃的神色,尤其失魂落魄。见他如此情景,熊侣不禁心中一痛。他原本是个多骄傲的人呐,居然落到这般田地。

    窗户被风吹开,灯盏被吹灭了几盏,只剩下一盏。斗般的酒醒了几分,抬头去看,失魂道“大王,是你”

    熊侣点点头,向他靠近。

    “斗叔,我来看你。你有伤在身,怎能不顾身体豪饮呢”

    斗般苦笑道“斗某恐怕时日不多,再不喝酒,就没机会了。”

    “斗叔,我此次前来,是想助你。那枚印章,真的一直在你府上”

    斗般摇摇头,道“我不清楚。毕竟印章并非随身携带,只放在房中,或许有人曾潜入府上,盗取印章也未可知。那人恐怕是想置我于死地了”

    “斗叔,那人是谁”

    斗般放下酒杯,道“斗某年轻时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同僚,谁都有可能。”

    熊侣暗自思量,并未将他怀疑斗椒之事抖出,继续问道“有谁知道你们斗氏有这枚印章”

    “知道印章的,大有人在。这印章乃先君所赐,是斗氏之宝。当然,真正清楚这印章究竟是何模样的,那就非斗氏莫属了。外人或许曾见过,但毕竟不多。斗氏中人,稍有些身份的,都曾见过。”

    熊侣听这话的语气,知道他或许也在怀疑斗椒,只是不敢明说,怕惹来更大的、未可知的麻烦。

    “巫臣的证据,看似确凿,却也有许多疑点,我相信,这幕后之人,定在某处留有马脚。”

    斗般看向熊侣,微微笑了“难得大王还相信斗某,斗某死而无憾。”他站起身,将一个锦盒打开,里面竟是一枚虎符。

    他道“我知道有不少人想要,斗某如今也没资格拿了,就把这东西,亲自还给大王。这东西,还是拿在大王手中,最为稳妥。若是斗某今后侥幸还活着,大王信得过,斗某仍会为我楚国冲锋陷阵。”

    “斗叔,你言重了,这案子如今还未明朗,怎么能”

    斗般摇摇头,继续找着什么。过了片刻,他将另一个锦盒拿给熊侣。熊侣打开一看,是一枚狼牙印章,印章上刻了一个篆体的“斗”字,正是他们斗氏嫡系家长所拥有那一枚。

    熊侣仔细查看印章上的朱砂印泥,问“斗叔,你这处有印泥么”

    “这印许久未派上用场,朱砂早就干了吧。”他说着,一边四处找着,找出一个古旧的盒子。打开,果然里面的朱砂已经干了。熊侣用手指摸了摸,只能摸到一点红色的粉末。他对着灯,细细察看,这印章上的印泥却是新鲜的。

    他道“斗叔,我心里是信你的。印章定是被人拿出去过,这上面的印泥,并非你家中之物,只要加以调查,相信便能水落石出。”

    斗般微微笑道“但愿如此。说实话,侣儿,你今日能前来,斗叔心中便无憾了。只要你信斗叔,别人再污言秽语,我根本不在乎。若是不成,但愿此事不要影响斗某家人。”

    “斗叔,我答应你,会尽自己所能助你。夜深了,斗叔歇息吧。”

    “好,斗叔应你。”

    斗般看向熊侣离去的身影,微微点了点头。大王,看来你终于长大了。相信过不了几年,就会成长为了不起的君王。然而他还能看到吗

    熊侣与观浮休、影子皆返回宗庙,熊侣将印章拿给观浮休看,观浮休闻了闻,皱着眉头,道“我对朱砂印泥之类,并不了解。”说罢,递给影子,问“影子,你看看。”

    影子看了看盒中放的朱砂,再看看印章上残留的印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纯朱砂,要调水才能使用,与这印章上的印泥不一样。这印泥是朱砂掺了黏土所制,可用来盖印章,或是用来做泥封。我试试能不能查出,这封泥到底出自何处。”

    观浮休道“一般的封泥,只要是需要递送情报或文书,都有这种东西,军中也不例外。不过多半只有封泥,印上印章即可,不加朱砂。斗般的军队常年驻扎郢都,作为王师,应该很少需要用到这种东西,而且,只要让下面的人去办就好,不必经他之手,因此他家中才没有封泥和印泥,只有朱砂。我想,斗椒那里定有。不过,有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朱砂虽然珍贵,但也不是难求之物,不能证明什么。”

    熊侣点点头,但不愿放弃,他道“这样吧,影子,你潜入斗椒府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证明那枚印章曾在他们府上。或许他的印泥上留着印章或是哪卷丝绢帛书上留着印章也说不定。”

    “是,影子这就去。”

    影子从窗口跃出,消失于黑暗之中。熊侣看向他的身影,问观浮休“浮休啊,影子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观浮休走到他身边,说“他是自己要回来的,我猜,影子是知道我们差些在云梦泽丢了性命,放心不下,于是又回来了。毕竟,他没什么朋友,最亲近的,就是我二人了。”

    熊侣在榻上想了半夜,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没多久,影子便回来了。熊侣打起精神,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影子摇摇头,说“时间太短,没查到什么。”

    “斗椒是个聪明人,他不会留下痕迹的。”观浮休在一旁道。

    熊侣想了想,突然道“我倒有个办法,你拿上这枚印章,姑且按我的法子一试。”他示意影子走近,将印章交给他,在他耳边说了一阵。

    观浮休惊道“亏你敢做,当心打草惊蛇。”

    “现在时间不够了,上朝时他们都逼着我治斗般呢。你说说,还有什么法子吗若他上钩,定是包藏祸心,可以让影子再探。”

    观浮休道“那好,你姑且一试吧。影子,在他府上要当心,他可不是好惹的。”

    、第059回大司马府

    清晨,大司马府。

    第一缕阳光刚射入窗内,斗椒便睁开双眼,来到后院操练。约莫一个时辰后回到房中,换了身衣裳,问仆从道“贲黄呢醒了吗,让他起来吃饭。”

    年老的仆人躬身道“老仆这便去瞧瞧。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主人先行去正厅等小主子吧。”

    斗椒微微颔首,径自往正屋走去。在矮桌前坐下一阵,斗贲黄半睁着眼,迷迷糊糊走了进来。见了儿子,斗椒的脸上露出笑容,斗贲黄却一脸没睡醒的表情,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抱怨道“爹,用得着每天这么早起吗昨晚上没睡好,多睡一小会儿都不行”

    “这都几月了冬日里也就算了,快夏日了,怎的还这般贪睡”虽说不满儿子贪睡,斗椒却并未生气,给他夹了一只鸡腿。

    斗贲黄回答得理直气壮“还不是你成日里非要我练这练那,我累了就想睡嘛。”

    面对儿子的胡搅蛮缠,斗椒却丝毫没有不耐,反而微微笑了起来,道“好了,今日便准许你玩一日,什么都不用做,来,先吃饭。”

    斗贲黄毕竟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玩心重的时候。此时一听不用做功课,立马来了精神,双眼亮了起来,问“真的太好了爹,你要说话算话。”

    斗椒点点头“你也累了这么些日子了,今日就先歇息,明日接着练。”

    “爹,还是你最疼我。”斗贲黄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口齿不清地说话,唇边漾起一丝笑容。

    “爹总得想办法给你最好的。你过几年也是大人了,得争气。不然,谁来继承爹的衣钵”说罢,给正在狼吞虎咽的儿子顺了顺背,生怕他噎着。

    影子站在隐蔽之处,远远望向这边。斗贲黄比去年长高了不少,开始有大人的样子了。斗椒,似乎与平常的楚国贵族不同,格外娇惯儿子。趁着父子二人其乐融融,影子看准了时机,偷偷溜进东边厢房。

    午后,斗贲黄与府中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厮玩斗鸡,玩得满头大汗。斗椒忙完公事,回到府中,并未直接回自己房中歇息,而是到了东边厢房。见府中鸡飞狗跳,也只是笑着摇摇头,往儿子书房走去。

    斗贲黄见了斗椒,连忙停下玩乐,慌忙跑到他跟前“爹,你这是干什么来了不是说今天可以玩么”

    斗椒摸了摸儿子的头“前几日未曾检查你功课,今日不读书也不习武,我看看你最近在做什么。”

    斗椒跨进门去,只见房中狼藉,帛书竹简丢了一地。斗贲黄嬉笑道“儿子在奋力背书,因此未曾收拾。”

    斗椒朝他的头轻轻敲了一记,说“就你会推脱,去把东西都收拾干净。”

    斗贲黄瘪着嘴弯腰收东西,斗椒低头注意到一处,眼神倏地变了。他捡起一卷帛书,帛书背面空白处印着一个浅浅的红印。那印记他十分熟悉,正是斗氏嫡系拥有的印章。他道“贲黄,你到我书房捣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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