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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少年楚庄王 第8节

作者:梅弄影 字数:22422 更新:2021-12-31 08:24:54

    “大王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寡人看不到人心,不知他二人心里是如何计较的。不过单看表面,他们似乎没那么可怕。”

    “呵,他们不管怎么说,也是大王亲族。若是大王给予权利,他们自然会暂时安于现状。但大王一定知道防范未然这个道理。他二人手握重兵,若是突然同室操戈,或生出异心,局面就不可控制了。”

    巫臣所说,自然是有道理的,熊侣也知道不能让个人权利过大。若是从他们手中掠夺既有权利,是个人都会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弄不好反而会引发矛盾,甚至突发叛乱。因此,只能慢慢来,但至于怎么个来法,熊侣一时想不到点子。

    于是他虚心问道“申公有何妙计”

    、第039回桃花

    屈巫臣扬起眉毛“静候时机。”

    切我还以为你小子有什么不得了的好主意呢,熊侣一头黑线。

    “申公别开玩笑,说正经的,寡人爱听。”

    屈巫臣淡淡一笑“王多与周边臣属小国交往,与他们联姻。若是下次战事来临,王可以争取他们的支持,如上次战事一般,不着痕迹将权利握在手中。”

    又是打仗这个时期为何总要打仗好好地恢复生产安居乐业难道不好

    不过他知道,下一次战事,不会太远。楚人好战,从不停下征伐的脚步。相传楚王至少三年出一次兵,这是楚国历来惯例。若一位楚王在位五年不出兵,会被人耻笑,冠上无能的称号。

    熊侣心里还在想打仗的事,巫臣突然凑到他耳边,用低沉的声音道“臣还有一个点子。不过这个办法便不是从斗氏手中削权,而是将他们连根除去。”

    “连根除去”熊侣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对,大王仔细想想,如若只是削权,定会引起斗氏的反抗与不满,说不定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若是利用一些小手段,令他们相互怀疑相互争斗,主动犯错,大王得胜的几率便高多了”

    熊侣在脑中飞快地计较得失,听了巫臣这番话,他突然一阵恶寒,但心底却明白,屈巫臣的做法是最简单的能令他们分崩离析主动交出权利的办法。

    “巫臣知道大王仁慈,虽然这样做牵连太大,整个斗氏都会覆灭,但对大王的损耗无疑是最小的。”

    春寒料峭,熊侣额上却渗出汗珠。屈巫臣垂下眼帘,思考一阵,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左眼下方的泪痣格外妖冶。

    他道“大王有所不知,斗般与斗椒虽为同族,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却并不算和睦。他们二人是堂兄弟,斗般为嫡系长子,斗椒只是旁系。斗椒从小便天资过人,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位置,但还是赶不上天生便比他优越的斗般。他是个孤傲且不安分的人,而且有两分自傲,总被堂兄斗般压着,早就一肚子怨气了。若是先让他二人反目,接下来的事情,便好玩了”

    听屈巫臣说了一阵,熊侣冷汗涔涔。他想的没错,屈巫臣并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很聪明,可以仁爱,也可以心狠手辣。历史上的巫臣,在庄王死后为了夏姬不顾一切叛逃楚国前往晋国,并教吴人兵法,令他们反过来攻打楚国。

    巫臣呐巫臣,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大王,巫臣今日只是暂且提了些点子,至于是否可行还有待考察。大王姑且先听一听,若觉得可行,我等再仔细商议。”

    “哎,哥哥你们在那儿干嘛呢我跟阿孟都走得老远了,又返回来找你们。”子反在不远处大喊。

    屈巫臣不着痕迹离熊侣远了些,熊侣策马向前,道“没什么,我方才与申公闲聊了一阵,你们先玩着吧,我片刻便过去。”他看向屈巫臣,道“申公,一起来吧。”

    时光慢慢流逝,春天来临,草长莺飞。

    楚王寝宫之外,桃花开了满树。熊侣将窗子打开,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优孟殷勤地拿了花瓶,将新鲜桃枝插于瓶中,满室的春意。熊侣看那桃花,心情愉悦不少。

    他来这里半年多,逐渐习惯了春秋时代的生活,几乎所有的字他都认得了,渐渐地能自己写奏章指令,毫无障碍地与大臣聊治国。只是在午夜梦回之时,时常梦见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

    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但只要留在这里一日,他便要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得当。等庄王回来,他便会与这个世界告别。这里有许多他认识的人,优孟、蒍敖、巫臣、子反、子重还有观浮休。无论在春秋还是在现代,所有的日子,他都要珍惜。

    “王,杨姬、越姬两位美人在寝宫门外呢,说是给大王熬了甜汤,要亲自送给大王喝。”优孟微微一笑,脸颊边上便显出两个小酒窝。

    熊侣一听,只好无奈地笑笑,说“让她们进来吧。”

    自从他“专宠”樊姬之后,杨姬、越姬便坐不住了,尤其是这个月以来,两人活动得越加频繁。时不时借着给他送饭送甜点的理由,往他宫里跑。他不能总是拒绝,便让她二人进来。等她们献完殷勤,才好言好语将她们打发出去。

    今日杨姬、越姬都精心打扮一番,手中提着精致的小食盒,优雅地踏进寝宫。越姬比较主动,朝熊侣笑得花枝招展,道“大王,许久不见,今日真精神。”

    “哪里哪里,有爱姬如此为寡人着想,寡人自然精神抖擞。”

    杨姬比较内向,只是甜甜地笑着,时不时偷看熊侣一眼,将食盒放桌上,打开。房内香气四溢,熊侣定睛一看,食盒内放着一盘淡红色的糕点,和两盅汤。

    杨姬道“近日里桃花开了,大王爱桃花,不知是否吃过桃花做的点心和甜汤”

    越姬在一旁附和,道“杨姬妹妹最会做点心和甜汤,这又是她想出来的好主意,我们姐妹俩都尝过了,香味浓郁,口味也很好,大王赶紧试试吧。”

    “对了,还有一盅是越姬姐姐做的荷叶汤。最近荷叶刚露出尖尖细角,嫩嫩绿绿,煞是好看,姐姐便采了新鲜莲叶,加上莲子和红枣熬制,味道可好了。”

    熊侣赞许道“难为两位爱姬如此有心。东西就留在此处吧,寡人片刻之后还要批阅奏折,两位爱姬先行回去。”

    杨姬、越姬的脸色沉了下来,显然十分失落。越姬道“大王,我与杨姬都十分想念大王,今日好不容易过来,就让我二人多在此留一阵吧。尤其是杨姬妹妹,她想念大王,想得夜不能寐”

    杨姬羞红了脸,扯了扯越姬的袖子,道“姐姐,别说了,不然我们还是回去,不要妨碍大王了”

    熊侣想了想,道“优孟,你过来。”

    优孟乖巧地应了一声,走了过来,问“大王有何吩咐”

    “今日我陪两位爱姬看戏吧,不知爱姬想看什么”

    听了熊侣这话,杨姬、越姬总算高兴了些,越姬笑眯眯道“想看武王出征”杨姬绞着手,跟着点点头。

    三人在寝宫里看戏,熊侣盛情难却,将那盘桃花糕和两盅甜汤都喝了下去,简直快撑坏了他。幸好有优孟帮他吃了一些,不然他的胃可要受不了了。

    一场戏落幕,越姬牵着杨姬乖乖回宫,走的时候神情还是有些落寞。对此,熊侣也无可奈何。他转过头看优孟,只见他捂着肚子,表情有些微妙。他问“阿孟,你怎么了”

    优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道“大大王优孟要去如厕,就不伺候大王了”说罢一溜烟跑得没影。

    熊侣摇摇头。这优孟,平日里就爱乱吃各种小东西,这不,吃坏肚子了。他转过身,腹中突然一阵绞痛,他连忙捂住肚子,整张脸都绿了。天刚刚杨姬、越姬送来的东西不会有毒吧是放了泻药吗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跑向恭桶,半个时辰都没能离开。

    一个时辰后,脸色青灰的优孟脚步虚浮地踏进寝宫,熊侣无力地靠在床边,道“阿孟啊,刚刚两位美人带来的东西,不会放了泻药吧用不用找个大夫来看”

    优孟摇摇头,说“应该不用,一会儿就能好了。恐怕是桃花惹的祸桃花与荷叶,都易导致腹泻”

    “你你不早说”经优孟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他小时候还曾因为吃多了毛桃子而拉肚子呢,桃花也有同样的作用。

    优孟嘿嘿一笑,道“阿孟是想着大王总得顾忌杨姬与越姬的面子嘛,两位美人如此辛苦,不能浪费不是”

    熊侣咬牙道“好你个优孟,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

    优孟笑道“大王吃的比阿孟多,自然好得比阿孟慢,还需要阿孟照顾,怎么会罚阿孟呢”

    熊侣恶狠狠道“你等着”

    春日的午后,优孟在桃花树下顶着盘子罚站,熊侣背着手,一个人悠闲地往宫中小路走。今日拉了快一中午,中饭都没吃成,两小时前才消停。他随便吃了些点心,在寝宫里闷的无聊,便出来四处走走。他的脚步依旧虚浮,因此只是慢慢地走着,累了就坐下来歇会儿。

    楚王宫中多的是桃花梅花。梅花谢了,桃花接着开,宫中景色优美,处处可以入画。他走着走着,来到一片荷塘,才发觉自己不觉间离宗庙越来越近了。

    荷叶还没长起来,嫩嫩地飘在水面,有的还卷着,露出尖尖小角,有蓝色蜻蜓正立在上头。他在石凳上,后方有脚步声传来。看到前方有人,似乎又退了回去。

    熊侣转过身,那娇小瘦弱的人儿,正是樊姬。他有些疑惑,站起身来,道“樊姬,今日真巧,在此处遇上了。”

    樊姬转过头来,对熊侣行了个礼,道“臣妾参见大王。”

    熊侣朝前几步,走到樊姬身前,问道“方才你见了我,为何要躲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某人一觉醒来发觉文文已经在月榜上了,这可是某人第一回上月榜呢,开心

    昨晚上懒懒童鞋还给某人补了很多评论,今天就双更庆祝好了

    话说某人的存稿快没了,得加紧码字了。

    谢谢每位留评的同学,某人爱你们

    、第040回情人

    樊姬面色不变“臣妾见大王正醉心美景,不忍打扰,便想先行回避。大王,臣妾这便走了。”

    熊侣心想,难不成这樊姬很讨厌他。他有些好奇,这樊姬究竟为何讨厌他呢难不成另有所爱,被迫嫁与他如果是这样,他倒可以帮她。他拦住樊姬脚步,问“爱姬是讨厌寡人么为何寡人每次见你,你都爱理不理”

    樊姬听了,连忙道“大王多心了,臣妾万万没这个心思。服侍大王是臣妾的福分,大王垂爱臣妾,臣妾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

    见樊姬急红了脸,忙着解释,熊侣更疑惑了。这樊姬若是不讨厌他,还喜欢他,那该跟杨姬、越姬一样呐,怎么会百般拒绝

    此时,熊侣下腹一痛,脚步虚浮,便踉跄了往前走了两步,恰巧抓住了樊姬的衣袖,还差点吻上她的嘴。樊姬一惊,连忙闪开了去,道“大王你做什么这这光天白日的”说罢,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

    熊侣疼得头昏脑涨,只想赶紧找个恭桶。杨姬奋力挣开了去,红着脸,提着裙子跑了。熊侣被她这一推,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进池里,喝了好几口池水。

    然而樊姬跑得太快,压根就没发现大王被她推进池中。熊侣扒拉着池边的青苔,回到岸边,却一时半会儿无力爬上去。他想这樊姬的力气可真够大的,跑的也真快啊。跟他脑子里想的小鸟依人,似乎完全不一样啊。熊侣脑中昏昏沉沉,手脚也不大使得上力,爬了好大一会儿,硬是没爬上去。

    一双白色的鞋子出现在他视线中,他抬头望去,白色的衣裳,清冷的神情,琥珀色的眼眸,正是观浮休。他像见了救星,连忙伸长了手,道“浮休,拉我上去,快淹死我了”

    观浮休慢慢蹲了下来,就这样看着他,道“王,你练武练了这么些日子,似乎没多少长进。”说罢,就这样蹲着,没有打算伸手去拉的意思。

    “咳咳,有长进,绝对有长进呐今天今天是个例外,平日里我早就上来了”他觉得吃了杨姬、越姬做的甜点拉肚子拉到虚脱十分丢人,便没有主动说出来。

    然而观浮休还是在岸边站着“王,浮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同樊姬过于亲近方才你对她拉拉扯扯,还意欲樊姬都不好意思,逃走了。”

    “喂,刚刚我可不是故意的啊我是不小心才拽了她的袖子,什么也没想干”熊侣手一松,整个人又滑进池里,呛了好几口水才连忙抓住岸边。

    今天真是不宜出门啊,怎么这么衰呢

    “观浮休你到底拉不拉啊,我就快淹死了”春天虽然到了,可这池水冰凉,冻得他手脚直哆嗦。

    过了许久,观浮休伸出一只手,熊侣连忙拽住。没料到他刚想往上爬,观浮休的手一松,他重重地跌回池中。

    观浮休冷冷道“方才之事,浮休在远处都瞧见了,你无需狡辩你就算喜欢樊姬,也不能同她有任何肌肤之亲。”

    熊侣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大吼道“你说什么我是这种人吗”他一急,手脚并用爬了出来,观浮休欲转身离去,他一把便拽住他的袖子。

    “观浮休你今日是怎么了吃起飞醋来了”

    熊侣一身水藻,观浮休嫌恶地甩开他的手,道“你什么意思”

    熊侣怒道“我才要问你什么意思上回在宗庙里,你怎么对我你自己清楚你不喜欢我,偷偷亲我怎么回事”

    观浮休苍白的脸顿时有了些许血色,也不知是羞是怒。

    “观浮休,我一点也不喜欢樊姬,你明不明白我”他犹豫了一下,道“我喜欢的分明是你啊”

    观浮休呆立着,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熊侣想起那日宗庙之中观浮休的吻,胸口便微微发烫,将他的理智都烧光了。他还记得,那嘴唇冰凉柔软的触感。他一步步向前,将观浮休整个人压在墙边,将他困在自己怀中。

    观浮休冷冷看着他,熊侣却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强硬地将嘴唇压上观浮休的嘴唇。强烈的刺痛感和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他放开了观浮休,两人都大口喘息着。

    观浮休唇边挂着一丝血迹,但那并不是他自己的。熊侣呆呆地看了他半晌,观浮休也看着他。就在熊侣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观浮休却按紧了他,强硬地吻了起来。

    熊侣睁大了双眼。这是个什么情况直到此时,熊侣才惊觉,这小子,似乎长高了。

    疲惫与倦意袭来,贴在身上的衣物使他浑身冰冷,腹中的绞痛又开始了,加上心情过于激动,熊侣终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被子里暖烘烘的,使他不愿立马醒来。

    “你怎么回事,为何身体如此虚弱”是观浮休的声音。

    熊侣挣扎着起身,只觉得鼻塞头疼,浑身难受。他抬头看了房顶,四周是白色帷幔和竹帘,这里是观浮休的房间。他撑起身来,惊觉自己未着寸缕。脑中突然记起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立马就脸红脖子粗了。

    观浮休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过来,递给他,说“你脑子烧傻了,问你话怎么不答”

    熊侣偷偷抬起头来,去看观浮休,只见他脸色平和,似乎并未生气。他喝了一口药,汤药虽然不是很烫,但他的嘴被咬了一口,现在还疼着呐。这个伤口也提醒着他,方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并不是一场梦。

    熊侣喃喃道“吃错东西了呗。今天杨姬、越姬这两个小妮子,拎了桃花糕、桃花甜汤、荷叶甜汤什么的,要给我喝。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就吃了不少,结果拉了一中午下午出来走走,还被樊姬推到池塘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熊侣的耳边突然传来笑声,他抬头看去,只见观浮休在笑。他还是头一次见观浮休笑得如此开朗。两只眼睛弯弯的,很亮,如同月牙一般。熊侣不觉间看呆了去,将药端在手中半天也没喝下去。

    观浮休道“还不快些喝完春寒料峭的,居然吃了这么多寒性的东西。真是个傻子,不知道吃桃花跟荷叶做的东西容易闹肚子我去让侍女再为你熬制一碗补身汤过来。”说罢便出去了。

    熊侣仰头将苦药喝下,望着观浮休离去的背影暗自出神。观浮休是怎么了想起方才的吻,他的胸口又热了起来。

    他这是接受了自己的表白,难道是成功了

    熊侣高兴起来,简直要手舞足蹈。不过他刚动了动身体,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床上。他只好淡定下来,将药碗放在一旁,拉上被子,让自己暖和起来。

    估计是原本就闹了肚子,又加上在水池里泡了好一阵,着凉感冒了。摸摸额头,还有些发烧。唉,真是不中用啊,看来得接着加强身体锻炼了。

    不一会儿,观浮休回到房中。熊侣突然间便无所适从起来,总觉得有几分不安忐忑。观浮休坐在床边,为他把脉,道“不是什么大病,喝两天药便能好,你若乏了,继续睡吧。我会派侍女告诉优孟你在我这里。”

    “浮休我”熊侣欲言又止,看着观浮休,突然便没了主意,不知该说什么好。

    观浮休看着他,道“你今日倒挺猖狂,居然打起我的主意。”

    熊侣一听,不知他到底是喜是怒,一时间心又悬了起来。

    “你是两千年后之人,说不准某日要回去,但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若是将你困在宫中,这人也不准喜欢那人也不准喜欢,不是会令你十分难过”

    所以

    “浮休可以试着安慰你,不过从今往后,不许再跟任何人拉拉扯扯。”

    观浮休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力握住他的手腕,熊侣只觉一阵酸痛,连忙点头。方才这一番话,分明是恋爱宣言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跟别人不清不楚的哟,否则走着瞧,看我怎么收拾你。观浮休是这个意思吧

    熊侣心中简直要笑开了花,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对了,你方才说的吃飞醋是什么意思”

    熊侣哈哈大笑一阵,说“这个时代还没有这样的说法,容我慢慢道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话说啊,后世唐朝有个宰相,娶了个老婆十分霸道,不许丈夫再另娶小妾。皇帝要赏这个宰相一个漂亮小妾,便将一壶毒酒放在宰相老婆面前,说,若是你准许你丈夫娶小妾,便不用喝毒酒。若是不准,喝了它。结果啊,这位宰相老婆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丈夫娶小妾,仰头便将毒酒给喝了。结果酒壶中放的并不是毒酒,而是醋。因此,后世之人将这种情形叫做吃醋无端地胡乱吃醋,便叫做吃飞醋喽”

    观浮休听得脸上发红,隔着被子掐了熊侣大腿一把,说“好啊,居然说我是妒夫”

    “唉哟,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可不要忙着承认啊”熊侣怪叫。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两人总算承认相爱,今后某人要开启小情侣模式了,哈哈哈

    、第041回独占

    “熊侣,你听着我便如同这故事中的妻子,不能忍受任何越界行为,你若有违我方才所说,那我二人便一刀两断。”

    熊侣连忙道“我明白总之,若是我一直身在春秋,我们便好下去。若是我回到现代,我便带着你一起走吧。”

    谈到这个问题,观浮休也禁不住沉默起来。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道“你难道不能为了我,留在此处”

    熊侣道“我走了,意味着庄王已经回来。你说,我若是还在此处,会如何”

    观浮休垂下眼帘,此时门被叩响,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卜尹,大王的补身汤已经熬好了。”

    观浮休起身去接汤药,两人沉默了一阵,观浮休吹了吹补身汤,道“张嘴,喝药了。”

    熊侣乖乖喝药,喝完后嘴又不闲着,与观浮休胡聊起来。他今日太高兴,以至于说了太多的话。他将那些积压在心中不能对别人说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也不管观浮休是不是烦他。

    翌日,熊侣从榻上醒来,也不知昨夜是何时入睡的。身下还是观浮休的床榻,他只记得昨夜没头没脑地与他说了不少话,后来说着说着便乏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想起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不禁微微羞赧。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告白居然会收到回应,当真是始料未及。他翻身下床,却发觉身上没穿衣裳,连忙钻进被子里,四处观望。可哪里也没看到衣裳。

    此时,观浮休端着银盆进来,见他醒了,道“你醒了,我瞧瞧退热了没。”说罢,放下银盆,用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满意道“已经退了。”

    “我衣裳呢”

    观浮休道“脏了,拿去洗了,还没干。”

    哎,这不是理由好吗,不知道给我随便另拿一件瞧见观浮休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诡异笑容,熊侣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熊侣瞪着眼睛“另外给我拿一件,能穿就行,难不成让我裸奔”

    观浮休淡定道“我的衣裳你穿不下,这宗庙里全是小姑娘,难不成让你穿她们的影子不喜欢别人碰他,不会借衣裳给你。”

    果然观浮休这小子,怎么这么爱折腾人呢。人有三急,他现在很想尿尿怎么办

    观浮休从银盆里捞起浸湿的巾帕,给他擦脸,从脸擦到脖子,甚至前胸也不放过。熊侣突然有些脸红,连忙缩进去一些,道“天冷呢,这样不穿衣裳会着凉的,而且待会儿吃饭怎么办还这样躺着吗”

    观浮休微笑道“放心,浮休会一口一口喂给大王,大王安安心心躺着便是。”

    熊侣突然一阵恶寒,看来这近一年的日子里,他还未曾完全见识到观浮休的腹黑。这小子分明一肚子坏水,而且爱往熟识的人身上使。他昨日对他告白,已被他划为自己人的范畴,因此整起来格外放纵。

    不过,这样的观浮休,似乎也挺可爱的。

    熊侣沉浸在恋爱的氛围当中,只觉得恋人哪里都好,怎么做都是可爱,便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傻笑起来。

    见观浮休出去,他连忙蹦下床,想找恭桶快速解决。然而没想到观浮休并未走远,忽的将门打开。熊侣愣了半晌,兔子般急忙钻了回去。他整个人罩在被子里,心里哭号道观浮休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观浮休的嘴角漾起一丝邪恶的微笑,关上门慢悠悠地走了。

    熊侣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寝宫。他脑子里稀里糊涂乱七八糟,如同一团浆糊。他只记得观浮休将他尽情捉弄一番,终于把烘干的衣裳还了他。于是乎,他晕头转向地套上衣裳,在侍卫的簇拥下,乘着辇,慢悠悠地回了寝宫。

    优孟还在桃花树下装模作样地顶盘子。熊侣知道他定然是听到自己要回寝宫,才将盘子重新顶回去,斜瞄他一眼,自顾自地回寝宫歇息。优孟偷偷地跟在后边,谄媚道“大王,大王阿孟听观卜尹派来的人说,大王昨日行到宗庙附近突发高热,因此便在宗庙歇下了。大王,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熊侣摆摆手,表示自己无事,连话都懒得说,径自往床上一躺。唉,这小子太能折腾了,喂个饭也调戏,穿个衣也调戏,熊侣只觉得他今日才头一次认识观浮休。

    优孟凑近了些,瞧见他脖子上的痕迹,神色微变。

    熊侣察觉到优孟的异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神有些疑惑。

    “怎么了”

    优孟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呵呵”

    熊侣一个翻身起来,走到铜镜前,翻开衣领左照又照,才发觉脖子两侧都多了许多红点,斑斑驳驳。熊侣的脸霎时间红得像猴子屁股,难怪昨日夜里,梦见一条大蛇围着自己的脖子缠来缠去,缠了半宿才消停。观浮休你到底是闹哪样啊

    他回过头看优孟,只见优孟猛然往后退了几步,道“大王,你脖子被蚊虫咬伤了,嘿嘿阿孟去为大王拿药吧”说罢一溜烟跑得没影。

    熊侣锤床,简直哭笑不得。

    “大王今岁已是弱冠之年,宫中姬妾无数,却无正宫之主,臣以为,大王是时候立后了。”

    这日上朝,熊侣坐在王座之上,听得这句,突然间惊住。他看向虞邱子,这老头今日怎么有这闲工夫,管起他的后宫之事来

    他没料到的是,潘崇也上前一步说“臣以为,方才虞大夫说的有理。虽说此事并非急事,但大王可以考虑正宫之主的位置该由谁来坐。立了后,后宫之事有人替大王打理,大王才有更多的精力处理朝政。”

    “何况,楚国现与多国交好,每岁接待外国使臣,都只有大王一人出面,显得不够亲和。若是与王后一同出席,那便好多了。”

    原来如此。若是没有王后,接待重要使臣的宫宴,他便只能自己出席,宫妃里带哪位都不合适。有了王后,他便能名正言顺地带着正妻出席了。就像他们那个时代的外交活动,国家领导人也总是带着夫人一同出席的。

    他微微颔首道“两位有心了,寡人会慎重考虑此事。”

    下朝后,在宫人的陪同下,熊侣慢悠悠踱步回寝宫。如果他记得不错,樊姬应该就是庄王的王后。若要立后,那就该立樊姬。但杨姬、越姬等也是政治联姻,来得还比樊姬早,显然更有资格。杨姬是郑国贵族,越姬是越国贵族。相比于樊国,这两个国家更为强盛。虽说樊姬是公主,但真比起来,身份地位恐怕还比不得杨姬、越姬。

    不过,立后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杨姬、越姬即使有意见也阻止不了。衡量之下,还是立樊姬。

    “大王,想什么呐,这么出神”优孟举着两只布偶,在他面前晃悠。

    熊侣道“今日在大殿上,潘崇跟虞邱子都让我立后呢。”

    “立后”优孟惊了一下,说“会不会太突然了”

    熊侣点点头,说“对我来说有些突然,不过这个岁数立后是件平常的事情。你说若是你们大王,会立谁为后”

    优孟苦着脸,想起了此熊侣非彼熊侣的事实。虽说他知道面前之人并非救他一命的大王,却从来不敢多问他的事情,还常常自我欺骗,让自己将他当作大王。他摆弄着手上的布偶“优孟不知。”

    过了一阵,他问“那王打算立谁樊姬”

    熊侣微微点头,说“若此时要立后,那定是樊姬。”

    一只白鸟停在窗前,熊侣转身时恰好看见,连忙道“阿孟,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阵。”

    阿孟也看见了那只白鸟,点点头,伶俐地退了下去。关于熊侣的事情,他是从不多问的。

    熊侣看向那只白鸟,眼睛圆圆,小红嘴巴尖尖,一只脚站着,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影子好几日没来,怎的今日他刚下朝就过来了

    熊侣等了一阵,来的人不是影子,而是观浮休。他从窗子进来,将鸟握在手中,伸手一扬,将鸟扔了出去。白鸟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见观浮休步步走向自己,熊侣居然不觉间往后退了两步,言语间更是有些忐忑“你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人看见”

    熊侣本想早些去找观浮休,但碍于风寒刚好身体还未复原,又怕观浮休作弄,思来想去,竟好几日未曾再去宗庙拜访。

    观浮休又上前两步,见熊侣神情忐忑,笑道“怎么,你干了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的事”

    、第042回影子

    直到观浮休离他只有一步,熊侣才发觉,他确乎是长高了,虽然还不及自己,但比去年看到他时至少高了好几公分。也难怪,观浮休的年龄本来就比他小,能长高也不是什么奇事。

    “没没什么事情,我什么也没干。”

    “真的”观浮休的手抚上熊侣的下巴,将领子微微揭开,脖子上的吻痕依然在。

    想起观浮休给他的尴尬,熊侣站定,抓住他的手,说“别胡闹了,我被你弄得都不敢穿衣领稍低的衣裳了。对了,影子呢影子没跟你一起来”

    观浮休神色微变,道“影子最近状况不佳,我让他出宫去了。”

    “今日在大殿上,潘崇和虞邱子,让我立后呢。”熊侣想了想,决定和盘托出。

    “立后”观浮休的调子立马高了起来,“你打算立谁”

    熊侣忐忑道“樊樊姬吧,我记得历史上,庄王的王后应该是樊姬”

    话音刚落,熊侣便觉得大腿一痛,被观浮休狠狠掐了一下。

    “我看是你自己想立”

    观浮休的独占欲实在太强,熊侣不禁感慨,他从前怎么就没发现端倪呢。他连忙摆手“天地良心,绝无此事我可是品德优良,努力践行八荣八耻原则,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青年呐,怎么会三心二意不知廉耻拈花惹草呢”

    观浮休被他逗笑了。跟熊侣在一起久了,他知道熊侣那个时代的不少事情,t到笑点根本不成问题。他道“行吧,既然如此,你便立樊姬为后。不过从今往后不许主动去她宫里,连装也不用装了,正式场合见面也必须点到为止,明白”

    熊侣忙不迭地点头“明白明白,都听你的你今日过来”他是想问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

    观浮休拉着他在床边一坐,道“无事。想过来看看你好了没有,顺便同你说说话。”

    熊侣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

    “你说你们那个世界,都是一夫一妻,没有小妾,对么”

    “不是。”

    “嗯”

    熊侣贼笑“还有一夫一夫”

    “嗯。”观浮休满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世界上有好几个国家同性恋是合法的,可以结婚,受到法律保护。不过嘛,在中国还不能。嗯其实世界上还有一些国家,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个老婆”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聊的还都是熊侣那个世界的事情。观浮休对于未来世界充满了好奇,熊侣便源源不断地向他说着自己的见闻和身边的事情。

    “你母亲是做什么的”熊侣曾经告诉过他,在两千年后,许多女人跟男人一样工作。

    “我妈是学药学的,在一家制药公司工作。我爸也是,他们是同学。我妈还是我爸的上级呢,工资比我爸高。”

    “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我妈是个很可爱的人,你见到她就知道了。她思想开明着呢,一定能接受你。”

    事实上,熊妈是建国后第一批腐女,赶上了新时代的潮流,即使当了母亲,对b的兴趣依旧不减,时常在业余之时看点小说。熊侣曾经不小心翻过一本他妈收藏的同人志,当即被雷得外焦里嫩。没想到,终有一日,还是栽进了这条船里。

    “我家人都是学理科的,只有我是个文科生,大学专业是历史学,不好就业,被亲戚议论了许久。还是我妈支持的我,说家里不缺钱,用不着为了挣钱选专业,爱学啥就学啥对了,你父母呢”

    观浮休犹豫了一阵,说“我不太记得他们的样子了。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过世,听说是为了保护我,被老虎吃掉的,但不知为何,我却相安无事,被族人发现并带了回来。我被姑姑和族人抚养长大,姑姑去世后,便是族人带我。我天生便有奇特的能力,族人对我又敬又怕,族里的孩子没有跟我玩的”

    熊侣想起优孟曾经说过的话,问“你姑姑是”

    他沉声道“我有两个姑姑,抚养我的是侣哥母亲的胞妹。”

    熊侣这下明白了。观浮休的成长环境太孤独,这时候庄王出现在他面前,他必定将整颗心都袒露出来,并对他产生依恋。

    熊侣摸摸观浮休柔软的长发,说“你父母必定很爱你,看到你高兴了,定会为你高兴。放心吧,他们走了,会有我来爱你的。”

    熊侣把话说得肉麻兮兮,观浮休的眸子却亮闪闪的,他一翻身,便吻上熊侣的嘴唇,轻轻咬了咬,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熊侣脸色赤红,脑子里却在想,不对劲啊,这事儿不是该我来干么怎么变成他主动了

    过了一阵,观浮休趴在他胸膛上,说“谢谢你。”

    熊侣吻了吻他的额头,说“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第二日午后,又到了武课的时间。虽说不知影子是否会前来,熊侣还是自觉早到了一个时辰。没想到的是,影子居然在。熊侣好些日子没瞧见影子,居然有些想念,毕竟是老熟人了。

    他一路小跑过去,脸上挂着笑容,然而影子的脸色却冷冰冰的。不过熊侣并不在意,因为影子时常如此,只不过今日看上去格外冰冷。

    “影子,你最近去哪儿了浮休说你状况不佳,出宫去了。”

    影子面色如冰“是,影子出宫一阵,又回来了,不知王的武艺是否精进”

    熊侣笑道“你太抬举我了,就这么些日子,我又未曾练习,自然不会有多大进展,还要请你这位高手赐教。”

    他与影子用竹剑练招,刚开始接了两招便隐隐觉得不对劲。影子平日里与他练习都以喂招为主,重在与他演练招式,而今日倒像是全力在与他对打,熊侣接了四五招便隐隐架不住了,而影子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熊侣只好也用尽全力,尽力与影子相拼。然而影子武功太高,他不可能敌得过,十几招后便被挑开了剑,跌倒在地。

    “起来再战”

    熊侣起身,将剑捡了起来,再次与影子过招,这次结束的时间更短,仅仅十招他便被击伤了手腕,重重摔倒在地。他捂着右手手腕,应该只是轻伤,并不碍事,可影子

    他抬头看去,影子黑色的身影站在他近前,给人一种压迫感。他问道“影子,你今日怎么了不开心”

    过了良久,影子蹲下,握住他手腕揉了揉,查看并无大碍后,道“王,是影子不对,伤了大王。”

    “没事,小伤而已,我还可以继续拿剑。”

    影子从怀中抽出一方巾帕,紧紧缠绕在红肿破皮的地方,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是影子的错,跟大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叫跟我没关系这孩子在说啥呢熊侣正疑惑着,影子却径自走了。熊侣张大了嘴,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正如观浮休说的,他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可是为啥呢

    影子离去的身影仿佛十分落寞。他想叫住他,又觉得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兴许是有什么心事吧。

    这日夜晚,熊侣沐浴过后准备入睡,没料到观浮休居然又来了。熊侣左看右看,见无人发觉,轻声道“你怎么老自个儿过来啊你功夫没影子好,不会被人瞧见可以让我去你那边的嘛”

    观浮休面上没什么表情,直接拉起他的右手手腕。熊侣疼得嘶了一声,右手手腕有些红肿破皮,他还没来得及抹药。

    观浮休的脸上隐隐有怒意,道“今日影子跟我坦白,他心绪不稳弄伤了你,我罚他跪一个时辰。”

    “啊”熊侣惊道“没什么啊,小事,这种小伤也值得动怒快去叫影子起来吧。”

    “放心,他早跪完了。你最近一个月都不用跟他学剑,我让他出宫去了。”

    “不学就不学,你不用生气了吧,哈哈”熊侣瞧见观浮休依旧冷着脸,不知道他还在气什么。

    观浮休怒道“我是气你这蠢货,手腕伤了还要撑着跟潘党射一下午箭,不知道告诉他你手腕伤了吗”

    “我我我真觉得没什么事,不要大惊小怪嘛。”

    观浮休拉着他的手腕看了一阵,说“你若还这样,这手腕非肿起来不可,我给你擦药。”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将药轻轻抹在熊侣手腕上。药膏十分清凉,刺痛感立马便消失了,熊侣啧啧称奇,这药堪比云南白药啊。

    到了这时熊侣才发觉,观浮休护短得很,还挺心疼他的。这样想想,便忍不住幸福得傻笑起来。等观浮休抹完药,熊侣问“影子到底怎么回事”

    影子的事,观浮休似乎不大想说,只道“他自己有事想不通,让他出宫静一静。”

    、第043回立后

    “影子毕竟跟着你这么久,这点小事就不要动怒了。对了你跟影子,到底是何时认识的”

    “那年我跟侣哥从三苗来郢都,路过云梦泽时救下的。当时他被老虎咬伤,奄奄一息,我便救了他。他伤好后却不肯离去,我发觉他功夫极好,便留他在身边了。影子只在暗中助我,从不出现于人前。这件事,就连侣哥也只知道一点”

    熊侣听观浮休总念着侣哥侣哥,当即就有了备胎的感觉。他拉长了脸,郁闷道“你跟你那侣哥,到底怎样我可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你要知道,我不是他。”

    观浮休转过身,正色道“我承认,我之前的确对他有过一丝遐想,不过自从跟着他来到郢都后不久,便断了念想。我答应跟你在一起,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观浮休回答得太决绝,熊侣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小肚鸡肠了。不过据观浮休的个性,他大概能猜出他为何放弃庄王。观浮休独占欲太强,庄王太风流,而且还是单恋,不如早些放弃算了。熊侣打趣道“是不是受不了他姬妾成群呐”

    观浮休脸红了红,承认道“是又怎样。我们族里,没有三妻四妾的,我父母便只深爱对方。小姑姑说,大姑姑恨先王不忠,因此早早便含恨而逝,只是想不到侣哥也会如此。不过也怪不得他,既然是王,就不大可能只爱一人”

    没想到观浮休还挺纯情挺的,不过,与他的观点不谋而合。爱情是一对一,爱情是嫉妒,若是第三人出现,怎么可能让天平保持平衡熊侣拍拍他的脑袋,说“我理解我理解”

    观浮休却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令他始料未及。观浮休离他很近很近,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了。熊侣突然害羞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不是长高了啊”

    观浮休笑道“是高了,去岁的衣裳穿着短了一截,只好重做了几身新的。”

    熊侣仔细瞅了瞅,觉得他脸上的线条也比去年刚硬了,幸而没有往硬汉方向发展,还是俊秀那挂的。他俩就这个姿势站了很久,熊侣揽住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问“你今晚不回去了”

    观浮休随意道“明日清晨回去,不会有人看见。”

    熊侣贼笑“留下来干嘛”

    观浮休一口朝他脖子咬去,说“跟你说说话,然后玩一会儿”

    翌日,熊侣一脸倦容地从床上爬起来,观浮休已经走了。他没料到,昨夜里自己简直被调戏了整晚。当然,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行为,即使情动,也只是搂搂抱抱,外加亲亲咬咬而已。他跟观浮休大约都接受不了刚确定关系就滚床单这种行为,因此谁也没有越界。不过观浮休这小子好生厉害,把他这个现代人弄得面红耳赤,也是不容易啊。

    他打起精神,该将立樊姬为后的事情透露给诸位大臣了。

    决定人选后,过了几日,熊侣便拟好诏书,立樊姬为后。至此之后,樊姬便是他不,庄王的正妻了。

    立后的仪式十分隆重,比樊姬来郢都那日更加热闹。群臣出席,所有宫妃也前来庆贺。他与樊姬穿着最正式最华丽的礼服,在宗庙中祭拜天地。主持仪式的人,是观浮休。

    祭拜天地之礼在大殿之外众目之下举行,而那交拜之礼,则在宗庙大殿之内。

    樊姬身上的礼服尤其厚重,熊侣搀扶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眼睛却看向台阶顶端站着的人。观浮休一袭庄重玄服,精致且飘逸的布料剪裁得当,穿在身上说不出的好看。到了大殿之内,楚国历代君主灵位之前,他道“大王、王后,这一拜过后,你夫妻二人便是一人,共同肩负楚国大业。”

    樊姬的嘴唇动了动,微微点头。

    观浮休手中拿着一只玉如意模样的器物,放在二人之间,道“诸神在上,众先君在上,新人交拜。”

    樊姬俯下身去,熊侣也照样去做,直起身子之时,却发觉樊姬居然保持着弯腰的动作,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他转头去看观浮休,只见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顿时明白了。这小子又对着樊姬施展超能力了。

    “唉,你”

    观浮休走到他正前,道“方才是大王与樊姬的新人礼,现在是我跟熊侣的。”

    熊侣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他做贼心虚般左瞧右瞧,大殿内空空,没有第四个人。樊姬还是弓着身子,仿佛静止了一般。他诧异道“这回又玩的什么你是来自星星的叫兽吗”

    观浮休懒得理他吐槽,将他的脸正过来,道“你看我就行了,管别人作什么”

    熊侣只好看着观浮休,额上微微冒着汗。这样的行为,的确太大胆了,樊姬还在这儿呐。

    “诸神在上,今日我观浮休与熊侣在此结心,愿一生相守,永远不负。”说完此话,观浮休看向熊侣,道“该你说了。”

    熊侣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脑子晕乎乎的,结结巴巴道“远在两千年后的爸妈我我就要跟两千年前的古人结成一对了,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熊侣,愿与观浮休一生相守,不论贫穷富贵,战争疾病。观浮休会是我唯一的恋人,终此一生。”

    说完此话,观浮休朝他一拜,熊侣也照做了。观浮休唇边漾起一丝微笑,道“这可是说好了的,若是违背,浮休必定不会罢休。”观浮休笑得太灿烂,如同朝阳般明媚,熊侣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点头。其实明天会如何他怎能提前知晓那一瞬间,他居然隐隐担忧起来。

    “浮休,若是我回到未来,你跟我一起走么”

    观浮休愣住。这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一时半会儿给不出答案也情有可原。不过今日应该是个高兴的日子,熊侣笑笑,说“殿外的人怕等急了吧,我们日后再说。”

    他站回原处,观浮休说了句“礼成。”

    樊姬直起身子,腰间酸麻,不禁往前踉跄两步。熊侣有些羞愧,连忙扶住她。樊姬完全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觉自己有些丢人,微微红了脸。二人牵手步出宗庙。他感到身后观浮休的目光,心中暖融融的。

    这夜,他躺在床上,想着从前的事情,虽然想念,却觉得十分遥远。不管如何,他在这边也算有家了。若是一辈子回不去,与观浮休相互爱着也挺好。

    夜来风雨,桃花落尽,只留得残红于枝头。熊侣开窗看景,心想着再来几场雨,天气便要热了。今日不上朝,他穿了一身便服,打算四处走走,优孟隔着几步跟在后面。桃花落了满地,宫人还不及打扫。他踩着湿淋淋的花瓣,往花园走去。

    “杨姬妹妹,别哭了,还有我呢”

    熊侣站定,往前望去,花丛间坐着两人,看身形应该是杨姬与越姬。越姬正搂着杨姬的腰轻声劝慰。杨姬的声音带着哭腔“妹妹知道姐姐最好了,可是我二人都失了宠,今后如何在宫中生存尤其是有了樊姬姐姐不觉得,宫人们待我二人不如从前了么”

    越姬叹了一声,道“大王虽然不宠我二人了,可吃穿用度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宫人们稍有怠慢罢了。这宫里有我二人相互照应,还怕日子过不下去”

    杨姬扑进越姬怀中,道“还好有姐姐在此,不然杨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越姬轻柔地抚着杨姬的头发,道“不是说好了么我们姐妹彼此才是最重要的,在意自己就是了。杨姬妹妹,姐姐在这宫里最在意你,你呢你比较在意大王么”

    杨姬抬起头来,摇摇头,红着脸道“杨姬不在意大王,还是姐姐更好杨姬和姐姐一同去邀宠,也不过是想让我二人地位更稳固一些罢了。不过只要有姐姐,就是过得再落魄,杨姬也甘之如饴”

    越姬吻了吻杨姬的额头,说“起来吧,今日我们去采些花瓣做香囊。”

    熊侣站了一阵,走开了。他一度觉得亏欠了这些女子,不过看来,这宫中简直是一对百合一对基的节奏,她们之间已经内部解决了。他偏头去看优孟,优孟脸上带着笑容,不知在想什么。

    “咳阿孟啊,你吩咐下去,让管事给宫中每位宫妃准备一件礼物,寡人许久未曾去看她们,实在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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