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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少年楚庄王 第7节

作者:梅弄影 字数:21797 更新:2021-12-31 08:24:53

    熊侣只觉得困顿不已,打了个呵欠,便倒在床榻上。优孟叹息一声,任劳任怨地为他宽衣解带。他手摸上衣带,有一丝犹豫,最后道“王,今日大殿之上群臣宴饮,这里衣也沾了不少酒气,阿孟为大王换一件干净的寝衣吧。”

    熊侣困得厉害,随便哼哼两声,便随他去了。优孟解下衣裳,将熊侣背过身去,只见一只栩栩如生的凤鸟盘踞着整个后背。他揉了揉眼睛,有些错愕。上次王回宫之时,他见过他的后背,分明白白净净,没有任何纹饰。而如今

    、第034回观雪

    熊侣赤着上身,感到一丝寒冷,他缩了缩背,转过身来,看到优孟错愕的脸。

    “怎么”

    优孟连忙跪地道“大王,阿孟冒失了,还请大王恕罪。”

    熊侣摆摆手,说“哪里冒失了,我自己来吧。”说罢撑起身子,自行换了寝衣。

    优孟还在地上跪着,面上难得地显出无措的表情。熊侣轻轻叹息一声,看向窗外纷飞雪花,道“我来楚王宫的那一夜,你看到了吧。”

    他惶恐道“是优孟不该”

    “没什么,你是聪明人,你以为如何”

    “你不是大王。”

    熊侣转过身来,发觉优孟已无声地流了不少眼泪。那张年轻的、总是挂着笑容的脸,此时眼泪纵横,看着极为可怜。优孟常伴庄王身边,怎么可能连他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刚回来那段日子,你时常躲着我。”

    优孟点了点头,颤声道“阿孟阿孟很害怕,怕这楚国还有楚王宫,会迎来一场浩劫。可是是大王让你来的”说罢,他又自己摇摇头,道“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他自然不可能是真楚王派来的,他是被观浮休给带进宫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恰好与庄王同岁且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也相同。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观卜尹观卜尹知道这一切,对吗”优孟猜道。

    这次他猜对了。庄王与观浮休虽然熟识,但关系并不如与优孟般密切。此次他回宫之后,时常召见观浮休,平常人以为他沉迷于少年姿色,若是去掉这一层,便不难想通他到底为何突然重视观浮休。

    熊侣微微点头,道“你不会说出去吧。”

    优孟连忙摇头,说“不会,阿孟对天发誓可是大王在哪儿”

    “没人知道。我是观卜尹用秘术召唤而来,你的王,自上次田猎,便消失无踪了。”他看向优孟震惊的脸,问道“你相信观卜尹吗”

    优孟先是微微摇头,然后迟疑一阵,点头道“信。观卜尹也是忠于王的。阿孟相信他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他不会对王不利。”他看向熊侣,继续道“其实只要不是若敖氏安插的人,阿孟都愿意相信。”

    “很好,从今之后,务必保密,直到你的王回来的一刻,明白”

    优孟连连点头,听到庄王可能还会回来,表情变得欣喜了些。他忐忑问道“王还能回来”

    熊侣背着手躺下,道“唉,谁知道呢。我也盼着他回来,我好回到我的世界。你知道我身份这件事,谁也不能说,就连观浮休也不能。”

    优孟擦干脸上的泪水,说“阿孟明白。从今往后,阿孟定当尽心尽力侍奉,绝不向第三人透露半点实情。”

    翌日,雪依然下着。熊侣伸着懒腰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惊觉自己昨晚微醉,竟对优孟透露了实情。不过想想也罢,观浮休都认为优孟不会多嘴,他还怕什么

    他打了个呵欠,去推床边的窗子。窗外雪花飞舞,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王,你起身了,赶紧将衣裳穿好吧,当心着凉。”优孟见熊侣只穿一身寝衣便站在窗边,连忙为他披上白狐裘大衣。见熊侣还未完全醒来,他微微笑道“不是说好今日要去宗庙找观卜尹么大王还要同他去观星台看雪呢。”

    想起观浮休,熊侣脸上一红,想起那晚他贴在自己唇上的情景,不禁有些出神。自从上次祭祀结束,他大约已有一个月没见到观浮休了。这段时日他没有主动往宗庙去找他,观浮休也未曾主动前来,只让影子偶尔传信。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想他。

    “王,今日不带冠吧,用发带束着然后插桃木簪子也不错白狐裘配白色长夹袄最好看了,还得配一双浅色的鹿皮靴子”

    昨夜的酒劲还未完全消除,熊侣站在窗边,痴痴看雪,心中想着观浮休,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神色凝重。优孟则忙前忙后地给他洗脸束发,然后换好衣裳。等熊侣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居然被打扮得十分隆重。

    那件白狐裘可不得了,一看便是极贵重的,罩在白夹袄外十分温暖。他在铜镜前照了照,去看观浮休打扮成这样,像是刻意为之,反而不大好意思。他面上红了红,挠了挠后脑勺,问“看上去不会太傻”

    优孟笑道“怎么会,忒好看了。王,吃过早膳再过去吧。”

    沿着宗庙台阶一级一级往上,宗庙少女换上了冬衣,裹得严严实实。优孟留在大殿,与几位少女闲聊,熊侣则沿着熟悉的路线,去找观浮休。

    宗庙中虽长明灯不灭,冬日里却十分寒冷。他一步步走向凤殿,观浮休如同往日那般,坐在凤鸟面前,身上裹着厚厚的冬衣,双眼闭着,整个人缩进玄色大氅里,看起来怕冷极了。

    “这么怕冷,怎么不生火”

    观浮休睁开眼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袭华贵的白狐裘,那是王冬日里通常的打扮。他呆愣着,仿佛回到从前的日子。王骑在白马之上,伸出手对他说,浮休,跟我去郢都吧。

    熊侣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观浮休终于回过神来,大大地打了个喷嚏。熊侣哈哈笑了两声,他发觉观浮休迷糊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这样才像个十七岁的少年嘛。

    “王,你怎么来了。”

    “你感冒感染风寒了”

    观浮休微微点头“是,最近天气太冷,浮休一时不慎。”

    “这殿里太冷,你无事便在你房中歇着好了,干嘛非坐在这里受凉。”

    “这是浮休该做的事情。”

    熊侣无语,直接将他提了起来。观浮休摇摇晃晃跟着他走,他才发觉,他似乎病的不轻。

    “用不用给你找大夫”

    观浮休摆摆手,说“不用。浮休自己便会看病,后殿的兰姑也能看,不需要其他医者。”

    熊侣嘀咕一阵,总觉得观浮休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扶着观浮休回到房中,观浮休沾了床便躺着了。熊侣摸了摸那被子,只觉得太薄,比起他的被子,简直能冻出病来。他叫道“来人,给观卜尹弄几床被子来。”

    宗庙少女听了旨意,连忙翻出两三床被子,将床垫加厚,又换上两床厚一些的被子,熊侣这才满意地点头。他见观浮休的手一直收在袖中,又道“难道这宗庙中没有炭盆么给观卜尹生一盆火来。”

    观浮休睁眼,道“不要生火,拿一个汤婆子便好。”

    熊侣奇道“怎么”

    “火的烟气太重,会将房中熏黑。”

    “切你倒讲究。自个儿的身子不管,倒管起房子来了。”

    这个时期的炭火自然比不得他那个时代的无烟碳之类,粗糙得很,的确会将房子熏黑。这宗庙之中一尘不染,除了点满长明灯的大殿及走廊是刷黑漆,其余房间都是浅色,观浮休的顾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吃药了吗这里没人照顾你”

    观浮休摇摇头,说“我不碍事,只是到了冬天,便困顿得很。”

    熊侣越看缩在大氅里的观浮休,越像一条即将冬眠的小蛇,他笑道“我看你真像条蛇,快冬眠了。”

    观浮休不解地看着他,问“何谓冬眠”

    “冬眠都不知道冬眠呐,就是像蛇之类的动物,到了冬天,便找个洞藏起来,躲在里边睡觉,到了春天再出来找吃的。”

    “原来如此,浮休倒真想找一个温暖的洞穴,睡到来年春天。”

    与观浮休胡扯了半天,熊侣突然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一是和他去观星台看雪,不过观浮休看样子是去不了的。这第二嘛,便是与他商量樊国联姻之事。他将这事与观浮休说了,观浮休斜靠在床边,道“王便迎娶她吧。”

    “就这么娶了你家真庄王回来怎么想”

    “王会理解的。不过依旧要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对樊姬或宫中任何女子动感情。第二,不许与她们行床弟之事。第三,不许撩拨这些女子的感情。她们是王的人,并非你的姬妾,我相信你能明白。”

    “咳咳,第二和第三那是一定的,不过人的感情是无法控制的,我可不敢保证,一定不会看上这宫里的人。”

    观浮休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一些,道“你敢”

    熊侣嬉皮笑脸道“我看上了不告诉你,你奈我何”

    观浮休淡淡道“若要单相思,那便自行单相思去,浮休管不着。”

    想起那夜的吻,熊侣情不自禁问道“你呢你在单相思吗”

    “我”观浮休看向他,目光交接之时,情愫暗涌。过了片刻,他偏过头去,坚决道“不属于浮休的,浮休从来不敢奢求。若是无法求得,单相思也无益,不如自行舍去。”

    熊侣看向窗外飞雪,喃喃道“你是这样想的不如自行舍去”

    、第035回木偶

    “王,你终于出来了,让阿孟好等。”优孟搓着手,对着手心哈气。这宗庙大殿冷得很,又从不燃火盆。在这里跟小女孩聊了一大会儿,他手都快僵了,也亏得这些娇滴滴的女孩能忍受这寒气。

    熊侣在想着什么,见到优孟,突然晃过神来,看向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宫城,道“阿孟,我们去观星台看雪。”

    阿孟连忙跟在他后面,问“观卜尹不一同前去”

    熊侣道“他身体抱恙,染了风寒,正在房中歇息。”

    阿孟感到熊侣的一丝惆怅,静静跟在他身后。沿着台阶继续往上,视野渐渐开阔,整个楚王宫尽收眼底,甚至王宫之外的郢都街道也能看见。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看着干净极了。

    “阿孟,这里冬天都来得如此早么”

    “并非如此,今岁的雪,大约比往年早了近一月。”

    熊侣眺望宫城之外,再远便看不见了。行人如蝼蚁般渺小,在银白色世界中缓步穿梭。他喃喃道“也不知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此时如何了。”

    “蒍工正与伍大夫、申公都在忙于安置流民,想来是没问题的。百姓若是知晓大王如此爱民,关心他们的日常起居,定会喜笑颜开。”

    熊侣嘴里说着流民,心里却在想观浮休。他好不容易承认自己有些喜欢观浮休,而观浮休的那番话,却令他再次陷入迷茫。他并非百分百直男,因为家庭教育原因,思想比较开放,并不忌讳同性间超越友谊的感情。之前做过的一些测试,显示他很有可能是双性恋。对此,他坦然接受了。而观浮休

    那日在陋巷中遇见,便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他一直以为那日出现的是观浮休的姐姐,没想到却是他扮成女装的模样。而那次他受了箭伤扑倒在他怀中,还有那晚的吻,都令他迷惘。这一个月来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承认自己对他心动,然而仔细想想,自己不过是替身罢了。

    观浮休说得对,若是无法求得,不如自行舍去。若他有朝一日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与观浮休隔着两千年的时空再也无法相遇,这该多令人伤心。况且,浮休并不喜欢他,他喜欢的是楚庄王。而他,只是熊侣。

    “王,雪开始变大了,不回寝宫么”见熊侣一动不动站了许久,优孟在一旁提醒。

    熊侣伸手去接雪花,他许久未曾见过雪。他是南方人,如今南方的冬天极少下雪,即使下了,也只是一星半点,一会儿便化了。“再等等吧,难得出来赏雪,再等一刻便好”

    三日后。寝宫之中,熊侣唤来申公巫臣,交代联姻之事。

    “申公,楚国与樊国联姻之事,便交予你处理。礼品一定要备齐,千万莫要怠慢了樊姬。”

    申公巫臣抬起头来,问“宗庙里的那位,同意了”

    熊侣白了他一眼“申公,没想到你的舌头比妇人还要长。”

    屈巫臣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关心大王,是臣分内之事。”

    熊侣整理桌上的竹简,屈巫臣靠近了些,问“今岁冬月,王打算去田猎么”

    田猎他都快忘了庄王是个极其喜欢田猎的人,然而他并不喜欢。在影子和潘党的教导之下,他的箭术和武功都有所提高,骑术也高明不少,他的确想出去练练。不过

    “今岁的税收够用么”今年雪下得太早,还有许多流民没有安置,他估摸着国家的预算可能不够了。

    “流民安置得差不多了,若大王只在郢都附近田猎,预算是够的。”

    熊侣摆摆手,说“那便算了,留着那点钱,过节时给朝臣发点年货。寡人若要田猎,私下与子反他们前去即可,不必大费周章。”

    屈巫臣道“臣明白,大王当真仁慈。那臣便告退了。”

    屈巫臣出了寝宫门,优孟为熊侣倒了一杯热羊奶,说“大王,冬日里喝羊奶可以补身子,趁热喝了吧。”

    熊侣喝了两口,见优孟一直看着门外屈巫臣离去的身影,心道这小子难不成是个花痴蒍敖在的时候,优孟也格外积极。看到漂亮小姑娘和英俊小少年,这优孟仿佛心情都格外愉悦。

    “阿孟啊,你瞧什么呐”

    “啊,没什么没什么”优孟回过神来,脸上浮起两朵小红云。

    熊侣挪揄道“没什么”

    优孟不好意思道“那个是因为申公长得格外英俊的缘故。”

    熊侣差些被羊奶呛着,咳了半天才缓下来。这优孟不会是个基佬吧

    优孟连忙解释道“王不要误会了,阿孟喜欢观察人的长相,对长相好的,格外倾心,这是因为阿孟在做木偶的缘故。”

    “木偶”

    “是啊,阿孟在做木偶。将木头刻画成人的样子,涂上漆,穿上衣裳,跟真人几乎一样。”优孟说起木偶,洋溢着一丝兴奋。他道“阿孟有做好的木偶,可以给大王瞧瞧。”说罢便径直跑出去了。

    熊侣摇摇头,将羊奶喝完,优孟搬了一只箱子过来。他将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不少木偶,做工精巧,漂亮极了。熊侣被吸引过去,拎起一个穿绿衣的木偶。那木偶眉目如画,左眼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与申公巫臣像了八九分。

    “王,申公的木偶阿孟还没做完呢”优孟不好意思道,说罢便要为这只木偶整理衣裳。

    熊侣将半成品给他,又朝箱子看了一眼。这优孟真是手办狂魔啊,不少宫人都成了他的木偶。守宫门的英俊小哥、漂亮侍女,每一只木偶的表情都十分生动,栩栩如生。

    他从箱底翻出一只木偶,那木偶穿着白纱,手腕和脚踝都缠上红色的丝线,挂了几只银铃。头发是用真发做的,肤色比其余木偶都要白净,眼睛是琥珀色,鼻子和嘴刻画得十分精致。他将那木偶捧在手心,这木偶是按观浮休的样子做的,身上穿的,正是他祭祀之时所穿的衣裳。

    优孟挠挠头发,说“阿孟爱极了美丽的男女,观卜尹自然也成了阿孟的木偶”

    箱中还放着一只漂亮的沉香木盒,熊侣伸手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男性木偶。那木偶剑眉星目,双目炯炯有神,神态自带威严,身上穿着帝王朝服,朝服外面还披着白狐裘,与他身上穿的这件一模一样。这只木偶做工极为精巧,每个环节都极其用心。但从木料来看,这只木偶的做成时间,比放在箱子上面的几只都要早。

    优孟惊呼一声,道“大王,阿孟”

    熊侣轻轻触碰那木偶的脸,道“做得真漂亮,花了不少功夫吧。”

    优孟点点头,说“这是阿孟的兴趣所在,每日雕琢几笔,觉得分外快乐。”

    “为我演一场戏吧。”熊侣将手上的木偶交还给优孟。

    熊侣坐在桌前,支着下巴看那些漂亮木偶。优孟将木偶上的线整理好,戏便开始了。优孟虽然可以用线控制木偶,但技艺毕竟还不成熟,木偶的灵活性比不得后世。不过这些木偶着实漂亮,令熊侣大开眼界。毕竟,这可是春秋时期。

    优孟表演的似乎是那晚祭祀的情景。观浮休模样的木偶被线提着,活动着手脚,翩翩起舞。不一会儿,庄王形象的木偶出现了。他遥遥看着他,道“原来是湘水神女,我乃楚之君王,不知可否有幸与神女同行”

    神女轻盈地转了一圈,以袖掩面,道“翩翩少年郎,奈何做君主都道是君王无情,妾身不与君王同道。”

    庄王伸出右手,拽住神女的衣袖。神女微怒,转过身来,道“你这放诞君主,妾身即将回归湘水,为何阻拦”

    “在下情不自禁。湘水流经楚地,泽我大楚,是神女之功。在下一时情急,为的是在神女归去之前,当面重谢。”

    “哦你这年少君王还有这心思。那妾身便许楚国十年风调雨顺”

    熊侣凝视木偶,想起那日观浮休于祭祀台上所跳之舞,实在是太美,美到他想每日都看一次。

    戏已经落幕,优孟见熊侣似乎在沉思,轻声唤道“大王大王”

    “啊”熊侣回过神来,看着那两只木偶,过了半晌,问道“阿孟,你知道你家大王与观卜尹的事情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定还不知道小熊具体长什么模样,看了这一回总该知道了。既然是耽美文男主,怎么可能毫无姿色呢,哦呵呵呵呵

    、第036回樊姬

    优孟似乎懂得他问这问题的心思,缓缓道“阿孟知道的不多,阿孟来得晚,那时观卜尹早在楚王宫中了。阿孟听说观卜尹是大王于云梦泽田猎之后带回来的。那时大王还只是太子。这样算下来,观卜尹应当是十二岁便来了郢都。他出任卜尹,大概是十五岁左右的年纪,那时阿孟已经在了。那一年,他与彭生比试占卜,每一卦都能赢半分。观卜尹似乎会许多秘术,比如招蜂引蝶,甚至能暂时控制武夫的行为。大王很早便说他是楚灵子,这一场比试下来,没有不服的,于是观卜尹便出任卜尹一职”

    优孟低着头细细想着,突然道“对了,阿孟曾经听说,观卜尹其实是大王母族的血缘至亲。大王的母亲,据说原先是三苗圣女,不过她很早便薨逝了。听说观卜尹的亲人也都去世了,因此大王将他带回了郢都。”

    “子反跟子重”

    “公子侧与公子婴齐二人生母不同,与大王也不同。”

    观浮休与庄王,其实是表亲仔细想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与观浮休所说的话对上。他说他与庄王自幼相识,若十二岁才初见,如何见到庄王纹身不过,既然是表亲,为何这小子对庄王含情脉脉这是有悖伦常的好伐他其实还想问一个问题,他咳了两声,道“那个”

    优孟快速答道“阿孟从未发觉大王对观卜尹有别的心思”说罢怕他发作,扛着自己装木偶的箱子,一溜烟跑得没影。

    也是了,庄王如此风流,宫中有杨姬、越姬,还有一堆叫不上名的,想来绝对直得不行。就算那小子脸蛋长得再美,估计也不会动心思。这样想想,似乎好受多了。观浮休那小子,一定是自个儿在单相思呐,哈哈。

    可是,就算观浮休单相思,也不干他的事。熊侣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落,待阿孟藏好他的宝贝回来,他还趴在桌案上,偏着脑袋看窗外雪景。他安慰自己道未来世界还有好多可爱小姑娘等他回去,用不着吊死在一棵树上。

    一只白色小鸟停在窗沿,他连忙起身,对优孟道“阿孟,你先出去,寡人要休憩一阵,让外面的人不要进来。”

    “是,阿孟明白。”

    寝宫大门被关上,不一会儿,一个黑色修长身影出现在房中。影子依旧一身黑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熊侣问“影子,浮休命你前来,可有事情交代”

    “无事,主人只说,大王最近对习武之事生疏了,让影子适时前来,指导大王练武。”

    熊侣有些失望,想及那日观浮休将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大氅中,极为怕冷的模样,问“浮休他病好些了么”

    “好些了,主人身子不好,到了天冷的时候,是会困顿一些。等来年春暖,便立刻好了。”

    “我这里有许多补身的药材和食材,你回去之时,将东西带上,让他多注意身体。”

    影子道“大王费心了。”

    樊姬来楚王宫那日,天正下着雪。樊国车队从楚王宫一直排到郢都城外,场面十分宏大。

    熊侣穿着正式朝服,头发用最华丽的楚冠束着,朝服外披着白狐裘,站在大殿前迎接。樊国车队进了楚王宫,樊姬坐在辇车之上,着最华贵的礼服,头上戴满珠玉,神态端庄。先秦时期不兴红盖头,于是樊姬一下车,熊侣便有机会一睹芳容。

    陪嫁女子挽着樊姬玉手,沿着台阶一步步向上。最后一级台阶,熊侣接替那女子,扶住樊姬的手。

    樊姬肤白若雪,唇上染了胭脂,眉眼也细细描过。熊侣偏过头看了两眼,总觉得有些熟悉。他挽着樊姬的手步入大殿,直至婚礼开始,樊姬站在他对面,他才猛然想起,这樊姬与他小学时的小班长郁黎很像,少说有五六分相似。

    他突然有些紧张,小班长当时可是班里男孩子们的女神,他也曾经暗恋过一阵。那时小班长坐在前排,他总是在教室前面来回走动想引起她的注意,可郁黎的心思都在学习上,从来没瞧过他。难不成小班长也穿越了熊侣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哪是人人都能穿越的,简直想多了。

    在群臣见证之下,他与樊姬行了新人礼。宫中还有杨姬、越姬等联姻宫妃,樊姬来此,自然也非正妻。庄王未曾立后,熊侣也不着急,又不是他老婆,都是替庄王娶的。

    行礼后,樊姬的侍女陪着樊姬下去歇息,路途遥远,一路奔波,眼下必定累了。而熊侣则与群臣开始宴饮,宴请护送樊姬的樊国使者。宫中的宴会他已见识过无数次,因此早已兴致缺缺,赔笑一阵便偷懒先回寝宫,打算宴会即将结束之时再过去晃一晃。熊侣今日见了樊姬,突然很想念自己的世界,不知父母此时如何了,那些小学时的玩伴现在又在哪里然而,他们之间隔着两千多年,真是造化弄人。

    “大王,樊姬美不美”回到寝宫时,优孟突然从屏风后钻了出来。

    熊侣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说“还不错,挺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人。”

    “大王喜欢她吗”

    “谈不上吧。”

    “婚宴深夜才能结束,大王趁着无事先休息一阵,有事阿孟会进来提醒。”

    寝宫大门被关上,熊侣坐在床边,捧着一卷书自顾沉思。沉默了一阵,他便打起精神,看起了来。一日不读书,便觉面目可憎呐。他在这春秋,不读书真是不行。

    翌日雪停,昨夜婚宴劳累,他回了寝宫倒头就睡,直至午后才悠悠转醒。新婚之夜他没有去樊姬那里,也不知宫人们是否会因此多舌。他不止昨夜不去,今后也不会去。虽是政治联姻,对樊姬来说,刚到楚国便失了宠,心里恐怕挺失落吧。这样想想,还挺对不住的。

    他打了个呵欠,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听到动静,优孟便殷勤地钻了出来,服侍他更衣。

    “今日雪停了,我想去后园走走。”

    “阿孟陪大王去”

    到了花园,地上积雪皑皑,熊侣一时玩心大起,便想堆个雪人玩玩。他道“阿孟,你会堆雪人么”

    “堆雪人就是把雪堆成人似的对么”阿孟蹲下身,将雪推到一起,说做便做。

    优孟的年龄同熊侣一般大,都是将到弱冠,这会儿如同孩子般,揉的揉雪球,找的找材料,玩得很是投入。熊侣滚雪球,滚着滚着,前方便出现一双褐色小靴,他抬起头来,樊姬那张淡然的脸便出现在他视线中。与樊姬一同前来的,还有她的陪嫁侍女,昨日里熊侣已经见过了。

    今日的樊姬洗了浓妆,打扮十分素净。樊姬的容貌并不算太美丽,但身上有种雍容的气质。她看了看熊侣,又看看优孟,欲言又止。熊侣心中对她有愧,想着这樊姬恐怕是个内向的性子,便主动笑盈盈地看着她,道“今日天寒地冻,爱姬怎么来这后园里走动。待雪化了,寡人亲自带你在宫内走走吧。”

    樊姬行了个礼,柔声道“多谢大王美意,妾身不敢劳烦。妾身刚来这宫中,还不熟悉,便让侍女小环带妾身四处走走,没想到在此处遇见大王。”

    “寡人也是无事,便出来玩玩,爱姬要不要同我二人一起堆雪人”

    熊侣看樊姬也不过十六七的年岁,在他那个世界,十六七还算小孩,玩个堆雪人应该有兴致。不料樊姬的眉头却蹙了起来,道“恕臣妾直言,大王是快到弱冠的年龄了,不该与内臣玩此小儿之戏。”

    熊侣有些惊讶,正在抠雪玩的优孟也尴尬地停下动作,站在熊侣身后。熊侣尴尬地笑了两声,道“这不,寡人也只是一时兴起,爱姬说的是,寡人这便回去处理政务了。小环,你陪着你家姑娘好好走走,不认识路问宫人或是侍卫便好,千万别客气。”

    樊姬与她的侍女小环行礼后便走向远处,优孟吐吐舌头,调皮道“大王,夫人很有正宫王后的模样嘛。”

    熊侣汗颜,看来这樊姬并不是杨姬、越姬那类爱求宠的女生,而是卫道士类的“贤妻良母”。这种女性在历史上时常被赞颂,但真正相处起来,总觉得有些隔阂,只能遥遥看着、捧着。对了,他隐隐记得,庄王的王后便是这樊姬。这么说,他将樊姬娶过来是必然喽。

    “大王,真不玩啦”优孟再问。

    熊侣转过头来,笑嘻嘻看着他,说“玩呗,你去找个萝卜,给雪人做鼻子。”

    、第037回隔阂

    虽说这樊姬人挺死板无趣,但熊侣还挺爱跟她交往。为何一是樊姬有五六分像他初恋情人小班长,二是樊姬是新来的楚王宫,对庄王并不了解,在她面前,他不会有露馅的危险。

    他自从来了这楚王宫,就未曾临幸任何一位宫妃,从前最受宠爱的杨姬与越姬都被冷落,这样的日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这是极不正常的。从前庄王在时,常召幸宫妃,他却好几月未曾踏入后宫半步。虽说有谣言传他与观浮休如何如何,但比起从前,实在是反常得很。他不想等庄王回来之后,给他留下个断袖形象,而且这对观浮休也不利。

    因此,樊姬来这楚王宫后,熊侣便时时前去她宫里找她。结果这樊姬果真乃贤良女子,只要他白日里去,樊姬言语间便透露出大王不该白日宣淫之类的意思,有两回他靠得近了些,居然被赶了出去。不过熊侣并不懈怠,反而觉得有趣。既然白天不让去,他便晚上造访。他自然是不会留宿的,只在那里同樊姬聊一会儿,吃个便饭就走。但外面的人看来,他时常临幸樊姬,对她格外看重,为此连宗庙也很少去了。

    为了加深人们这种印象,他甚至常常夸奖樊姬有德,还流露出想立她为后的意思。这让樊姬在宫里迅速稳了下来,楚国同樊国的交往也越发密切。只是这宫中其他女子,不免嫉妒。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呐。

    这一日,熊侣下朝之后,又嬉皮笑脸地去找樊姬。侍女小环热情地将他迎了进来,而樊姬却在垫子上坐着,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起身行礼。

    “爱姬,今日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熊侣故意调笑。

    樊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大王,这后宫中有美姬若干,大王该雨露均沾才是。大王只往樊姬这里来,宫里人免不了说闲话。这媚主乱政的名头,樊姬担不起。”

    熊侣笑了笑,道“爱姬有德,寡人格外看重,因此多来你这宫里,不算过失吧”

    樊姬的脸依然板着,她看了看天色,道“这个时候,大王应该回寝宫读书了,妾身也要做女红,就不陪大王了。”说罢,起身往里间去了。

    熊侣碰了一鼻子灰,却习以为常,他了解樊姬的个性,发生这种事再平常不过了。他的心情依旧格外的好,出了樊姬的住所,便由优孟陪着回了自个儿的寝宫。

    今日蒍贾依旧忙于政事,无法亲自教导熊侣念书。熊侣抄完国策,与蒍敖交流了算术,便打算在晚饭前小憩一阵。他伸了伸懒腰,整个人仰面躺在床上,窗户旁停了一只小小的白鸟。他立马瞌睡全无,坐了起来。

    观浮休冬日时身子格外疲软,因此很少找他。他想着避嫌,也极少去找观浮休。影子时常教他习武,却很少带来观浮休的嘱咐。即便有嘱咐,也是不痛不痒的几句关照,弄得他心里痒痒的,却不敢贸然跑去宗庙见他。况且他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依旧盼望着影子能带来他的消息。他很希望,观浮休让他去见他。

    白鸟出现后不久,影子便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站在床前,淡淡地看着他。

    “怎么这时候来了浮休有话要同我说么”

    “主人请大王近几日去宗庙一趟,他有事情想当面同大王说。”

    熊侣隐隐中的期待成真,心情大好。他回道“既然是有事,我可不敢怠慢。今夜无事,我便去宗庙吧。”

    熊侣整理了衣衫,甚至有些急不可耐。他借着去观浮休那里占卜问卦的由头,晚饭都没吃便去了。宗庙的饮食虽然清淡,却别有一番风味,许久未曾吃过,现在有些想念了。他从寝宫乘着辇至宗庙,也不过刚到平日里用晚膳的时间,天色已十分昏暗。优孟掌着宫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踏上这一级又一级的台阶。

    大殿灯火依旧,明亮如天上星辰。熊侣沿着熟悉的路线前往凤殿,观浮休果然坐在那处。他身上穿着白色夹袄,围着狐狸皮小围脖,显得肤色如玉,整个人如同漂亮娃娃一般。他想起优孟做的以观浮休为原型的精致木偶,这木偶已经非常漂亮,却丝毫比不得观浮休本人。

    此时看到熊侣,观浮休有些意外“大王,怎的此时便来了”

    熊侣以右手拭去额头上的薄汗,道“老朋友好久不见,想你了呗。”

    “大王还未曾用膳我让她们传饭,去房中坐吧。”观浮休站起身来,将围脖系紧了些,又拢拢身上的衣裳,显然十分怕冷。

    熊侣点点头,随着观浮休的脚步走,问道“你的病痊愈了么怎么如此怕冷”

    “大王有心了,浮休的风寒已经痊愈。只是这宗庙寒冷,浮休身子虚寒格外怕冷,因此便显得畏缩了些。”

    “我让影子带的药材,你服过了吗”

    观浮休微微点头,说“服过了,多谢。”

    二人在桌前坐下,侍女还未传饭,观浮休话锋一转,突然道“樊姬怎么回事”

    熊侣心里咯噔一声,心想果然还是问了。他嘿嘿笑了两声,说“你以为呢”

    观浮休眉头微蹙“这宫中的女人,就算是做戏,也要隔着些距离。你不仅时常下了朝便去她宫里,夜里也去了许多回。”

    熊侣脑子里突然冒出一点恶意的念头,他盯着观浮休琥珀色的双眸,道“樊姬恰巧同我以前喜欢的女孩长得很像。”

    观浮休的脸色顿时变了“你假戏真做”

    熊侣笑道“你说呢”

    观浮休的眸中隐隐有怒气,但立刻恢复如常。他忽然用一种魅惑的眼神看向熊侣,熊侣只觉他目光流转,全身突然麻痹,仰面躺在垫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他听见观浮休沉声问道“你去樊姬宫里做什么”

    熊侣听见自己老老实实回答“跟她聊两句。”

    “除此之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喜欢樊姬么”

    “不喜欢。”

    观浮休迟疑一阵,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那个女孩”

    熊侣听见自己明白了当地答道“不喜欢。”

    脚步声传来,是传饭的侍女快到了。熊侣突然觉得身上一轻,麻痹感顿然消失无踪。他坐了起来,惊得全身冒了一层薄汗。观浮休许久未曾对他施加这种奇怪的“巫术”,久到他都忘了他是个多么可怕而又危险的人物。

    他心中悲戚,没想到与观浮休认识这么久,自以为两人熟识,算得上好友了,观浮休依旧这样对他。他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大王,卜尹,晚膳已经做好了,小莲可以进来么”侍女在门外问道。

    观浮休道“进来。”

    菜摆了满满一桌,熊侣想着方才的事情,一点食欲也没有,心里凉飕飕的。待侍女下去后,房中又只剩他二人,熊侣感到一丝尴尬。观浮休神色如常,为他盛了一碗肉汤,道“王,吃饭了。”

    “刚刚你对我用的,到底是什么你之前也对我用过”

    “你如果够老实,也不用浮休逼你说出真话。方才浮休一时心急,对不住。”

    “对不住一句对不住就完了”熊侣隐隐有火,但对着观浮休的眸子,始终发不出来。

    观浮休自知理亏,解释道“浮休近日心情浮躁,方才过激了些,还请见谅。我对你使的控制之法,从小便会,并不知晓从何得来,但请放心,不会伤身的。”

    熊侣挠了挠头发,很没骨气地消气了。他端起碗喝汤,就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对了,观浮休的最后一个问题他问来干嘛他喜不喜欢小班长,跟他有什么关系熊侣心里暗搓搓计较一番,最终觉得恐怕是观浮休一时兴起问的。他哪可能在乎自己啊。

    夜已经深了,发生这件事,熊侣心中有个结,也就没死皮赖脸地留着,黯然地走了。优孟静悄悄跟在他后面,生怕扰了他沉思。他一步步走着,觉得万分寂寞。小四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哀伤。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主人,你变了。”影子站在暗处。

    不远处,观浮休抱着汤婆子,正翻着一卷帛书。他头都没抬,回道“影子,你也变了,你不觉得自己话越来越多”

    “是,影子多言了。可”

    观浮休将卷轴合上,抬起头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不是大王,对么这事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你不该”

    “我不该如何”

    “当影子没说。”

    影子转身走入暗处,观浮休突然道“慢着,你去注意优孟,比起樊姬,我倒更担心优孟。”

    影子的表情有些奇怪,但还是回道“是,影子明白。”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临走前,他问道“主人,你不打算找王了”

    观浮休闭上双眸,道“整个楚国找遍了也无踪迹,开春再继续找吧。或许真如他说的,王在两千年后”

    他将卷轴展开,上面绘的正是那日给熊侣看的那些图案。他几乎翻遍了宗庙中的书籍,却没找到任何类似的记载。他其实很想按照当日的程序再走一次,却也害怕又生出什么无法控制的变故。他想,那人被送到此处,定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结果。而他,究竟该不该

    、第038回权谋

    熊侣在观浮休那处讨了没趣,连着两日无精打采。优孟猜测他大约是与观浮休闹了别扭,也不敢随便说话,每天熊侣空闲的时候,便演有趣的戏给他看。饶是如此,熊侣似乎依旧心事重重。

    这一日,熊侣下了朝,子反已经笑嘻嘻地在寝宫门口等他了,一见熊侣,便兴高采烈道“哥哥,去狩猎吧,子反最近又得了好马,你不去看看”

    熊侣这两日正郁闷着,正想拒绝,优孟却道“大王,这几日政事不忙,何不趁此机会去城郊走走阿孟乐意跟随。”

    子反对优孟挤眉弄眼,说“还是阿孟好,体贴知趣。子反有不少好马,等哥哥先挑,哥哥挑完了便轮到你,子反最后挑。”

    优孟笑道“那便谢过公子侧了。”

    子反见熊侣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拍了他肩膀一掌,道“哥哥,你想什么呐这么出神,到底去不去嘛,让子反站在这里好等”

    熊侣道“好,去便去,我换身衣裳便出来。”

    春寒料峭,虽然已过了年,天气有所转暖,但依旧寒冷。今日出了点太阳,但很快就阴下来,令人捉摸不透。不过,好在看上去不会下雨。

    他们三人换上平常百姓衣着,骑马沿着郢都最宽阔的街道,一路驰骋。还好今日并非节庆,街上人不多。子反简直太骄纵了,一路纵马狂奔,险些撞上过路的小贩,直到熊侣大吼一声,让子反慢下来,他才勒紧缰绳,委委屈屈地停下。

    熊侣骑着马赶到他身旁,怒道“子反你堂堂楚国公子,怎的如此放纵若是撞上无辜百姓,该如何是好”

    子反委屈道“子反今日得以跟哥哥出来,一时高兴,就放纵了。哥哥教训的是,子反下次不会了。”

    优孟慢慢地骑马过来,熊侣瞧见他从兜里掏出一颗小金豆扔给那跌倒的小贩。小贩连声道谢,将散落的货物捡起,挑着担子走了。熊侣向他投以赞许的表情,优孟微微一笑,脸上两个小酒窝格外可爱。

    “子反,你跟优孟学学。刚刚那人已经走了便算了,若是下回做错事,定要当面赔礼道歉。”

    子反瞧了瞧优孟,脸都憋红了,最终点了点头。

    出了城门,再往前行一段路,熊侣发觉这里多了不少新搭建的民房。这些应该就是安置流民的房子了。他慢了下来,仔细瞧走过的每一人。他们脸上已经看不到愁苦,有时还会露出微笑。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玩耍,衣裳虽然简朴,但都干干净净的。他们嘻嘻哈哈玩着游戏,看上去很天真,很快乐,比起他刚穿越时看到的状况好太多了。

    不过这里是郢都城郊,不知丹阳城如何了。王伯是否已经回家过上安宁日子他的家,是不是也得到重建了

    他一路走走停停,走到一处山脚,那处围了不少孩子,不远处还站着些大人。熊侣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瘦高的人影站在中间,给孩子们分发甜饼。那人一身素净衣衫,头发简简单单扎在脑后,左眼下方那颗泪痣一点也不显得妖冶,反而很温柔。

    “哥哥,给我一个”

    “给我一个”

    孩子们伸出小手跟巫臣要糖饼,他耐心地一个个发着,一个都不落下。孩子们拿了糖饼,高高兴兴地说谢谢,然后嘻嘻哈哈地跑开了。他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熊侣对视,熊侣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下了马。

    屈巫臣慢慢往这边走来,碍于熊侣是微服出访,微微鞠躬,轻声道“臣不知大王驾临,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你常来看这些孩子么”

    屈巫臣笑道“也不算常来,臣负责安置流民,便需要常常来此。房屋修建完成之后便来得少了,今日前来,没想到那些孩子还记得我。”

    “郢都之外,各城流民安置情况怎样”

    “据臣了解,楚国上下流民安置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熊侣安下心来。王伯是个聪明人,即使在艰苦的条件下,依然能生存,想来是已经安定下来了。

    “不知大王今日出宫,欲前往何处”

    熊侣眼皮跳了跳,道“跟子反和优孟出来走走,傍晚便回宫。”

    “外面不够安全,臣陪着大王走吧。”说罢他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翻身一跃,上了马背。

    子反眼看同行之人又多了一个,还是他不怎么喜欢的屈巫臣,当即道“喂你怎么也跟来了”

    屈巫臣朝他笑道“回公子侧的话,王已同意臣同行。再说了,多一个屈巫臣又何妨不会妨碍大王与公子侧游玩。”

    此时还是初春,策马狂奔,寒风依旧烈烈,但空气明显湿润许多。熊侣微眯双眸,嗅着清新的青草香味,心情愉悦不少。他瞧见小山坡上生长着不少桃树,再过一月便是桃花初绽的日子,那时此处必定云蒸霞蔚,十分壮观。

    不远处是一条小溪,溪流清澈,不少附近居民在此处取水。此时快到饭点,想来是取来做饭的。大叔大婶年轻姑娘脸上洋溢着笑容,熊侣不禁拉紧缰绳,使身下的马儿慢了下来。大树下,几位百姓在交谈。

    “那位申公可真是个好人呐,不仅让我们这些流民年前便住上了新房,还时常接济穷人”

    “大王亲政之后,政治清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才得到照顾”

    “我怎么听说大王前两年什么事也不管,只知道吃喝玩乐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大王得为穆王守三年之丧,这三年不能表现得比先王贤明,因此才故意整日里吃喝玩乐。去年那一仗打的还不够漂亮吗连我在郑国的亲戚都听说了”

    “多亏了大王,咱们才能安定下来”

    熊侣默默地听了去,心中涌动着一腔热血。他如果再努力一些,这些百姓可以过得更好。这只是开始,远没有结束。楚国的未来还可以往上走,甚至走到春秋时代的巅峰。只要他足够努力,有卓越的远见,他可以让楚国变成一个人人艳羡的国家,使楚国臣民过上最好的生活。即使他只是暂时代替庄王坐这个位置,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将本该庄王去做的事情也做得很好。

    “王,你听见了吗”巫臣离他很近,而子反跟优孟追追打打,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熊侣点点头,道“听见了,申公作何感想”

    “臣只是在做自己分内之事,还要多谢大王,让臣去负责此事,让臣平白地收到如此多的谢意。”

    “申公过谦了,即使寡人不派你负责安置流民,你也做得够多的了。寡人知道,申公是个很有仁爱之心的人。”

    巫臣勒停了马,拱手道“大王谬赞。臣希望大王可以更成熟一些,将来能独当一面,摆脱若敖氏。”

    熊侣一听这话,也勒停马匹,问“申公也以为,寡人非要摆脱若敖氏才能安定楚国”

    屈巫臣淡淡一笑,道“这是自然,若敖氏太过张狂,楚国上下近七成的兵力都握在他们手中,削权谈何容易。原本他们几乎握着九成兵力,上次与庸人一战之后,才勉强留了两成在潘尪手中。”

    熊侣犹豫道“你说寡人若是直接问他二人要兵权,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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