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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少年楚庄王 第3节

作者:梅弄影 字数:23036 更新:2021-12-31 08:24:49

    是不是已经露陷了,这个阿孟是楚王的人还是别人的人

    若这阿孟是别人放在他身边的探子该如何若他与派人刺杀真楚王的是同一伙人,那他恐怕很快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左传文公十四年楚庄王立,子孔、潘崇将袭群舒,使公子燮与子仪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乱,城郢,而使贼杀子孔,不克而还。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密。庐戢梨及叔麋诱之,遂杀斗克及公子燮。

    、第011回纹身

    阿孟退下后,熊侣穿好衣裳,在室内不安地踱步。他让宫人将水撤了,对其中一位看似头领的人说“帮寡人传观卜尹,寡人与他有要事相商。”

    那人低头回了声“是”,连忙去了,熊侣稍稍安心,片刻之后,便有人道“大王,人来了。”

    熊侣一喜,连忙开门去迎,结果外面哪有观浮休的影子来的反而是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熊侣扶额,他说的话他们有没有在听啊

    他拽住刚刚那位头领的衣领,道“寡人不是让你去传观卜尹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战战兢兢道“大大王,此时夜已深,召见卜尹于礼不合,恐恐怕引来前朝和的谣言这这几位美人都是王平日里最喜欢的,她们好些日子没有看到王了王可以”

    什么跟什么啊熊侣恶狠狠道“寡人管不了那么多寡人有重要之事与观卜尹相商,否则寡人夜不能寐,你明白么明白了赶紧去”

    “是是是”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熊侣烦躁地挥挥手,让人把几个美人统统带走。这些美人粗略一看,倒也真楚楚动人,算得上大美女了,不过比不得观浮休的姐姐。熊侣想起那日所见美人,倒真有些心神激荡。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观浮休才在宫人的带领下出现在熊侣面前。熊侣抬头看了看天色,也不知是几点了,估计没有十二点也十一点了,这个时间对于古人来说,实在是太晚了。此时的观浮休似乎有些疲惫,但依旧站得很直。

    熊侣心里很抱歉,毕竟观浮休受了伤又连着赶路,这会儿必定累坏了,他这个时候把人给叫来,实在是打扰了,不过不打扰不行,此事关乎他二人性命,实在大意不得。

    观浮休郑重地给他行了个礼,熊侣管不得那么多,让人下去后,便关上门。

    “怎么了”观浮休问。

    熊侣不安道“刚刚来了个叫阿孟的人,他他帮我擦背了我一时没想起来,你说”

    观浮休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阵,确定无人监听后,便带他往寝宫深处走,小声道“莫要惊慌,慢慢同我说。”

    “那个阿孟,你知道么他平日里跟楚王关系如何”

    观浮休听说是阿孟,似乎没那么担忧,点头道“王很宠他,他能说会道,会戏法,是个不错的伶人。”

    “那他他看到我的背了,他应该知道真正的楚王身上有凤鸟纹身吧”

    观浮休看上去并不担忧,他道“优孟是王几年前从街上捡回来的,那时他饿得奄奄一息,快死掉了。他身子好了之后,便向王展示了的技艺,王没料到他如此有趣,便将他收为伶人,让他跟在身边。优孟很感激王,我未曾听说他跟若敖氏或者别的贵族有关系,他应该不会轻易同他人说起此事。不过,王依旧需要注意”

    熊侣摸着脑袋想了一阵,道“优孟优孟哎,等等,这个名字我听说过,是一个很有名的伶人,他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大明星一样的存在吧”

    观浮休奇道“你知道优孟”

    熊侣点点头,说“知道啊,书上有写。有个成语,叫优孟衣冠,正是从他而来。不过我居然没听说过你,你太低调了吧。”

    观浮休笑道“我不过是个小小卜尹,只管祭祀之事,不参与朝堂,也没有事情可以传扬,史官自然不会书我。”

    “那他可以信任么”

    观浮休的手搭上他的肩,示意他在床边坐下,“我说过,你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再信任也不能让其知晓真相。”

    “那怎么办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啊要杀了他吗我不想杀人啊”熊侣回想起那日浑身浴血的观浮休,猛地打了个寒颤。

    观浮休摇摇头,说“不必,我这次来,便要为你解决此事。”

    熊侣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问“怎么解决”

    “你将衣裳褪了,躺好,我会让你变得跟王一模一样。”

    “不是吧”熊侣见观浮休慢慢从衣袖里掏出一堆东西,小心脏直跳。“会很疼的你你会不会弄啊”观浮休推了他一把,将他按在床上,说“不会也得会。”

    “哎,别乱来啊,你真能纹得一模一样找个会的来弄吧你你你你”

    “别叫了”观浮休扔给他一卷布,说“咬着这个,待会儿别乱叫。”

    熊侣坐不住了,叫道“哎你来真的啊”

    “真吵”观浮休将布条塞进他嘴里,便手脚麻利地将他的里衣给褪了下来。熊侣无奈地趴在床上,将布条从嘴里拿了出来,说“你你轻点啊,有没有能麻醉的药这个很疼的吧”

    观浮休瞥了他一眼,“你这么大人了,还怕这点疼王被挑选为继承人时不到十岁,尚且一声不吭。放心,我会轻一点。”

    熊侣脸上一红,嘴里喃喃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只有混社会的不良少年才纹身呢”

    观浮休调好朱砂与玄墨,便开始用笔一点点将花纹绘在熊侣的背上。熊侣心里想着有的没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问“观浮休,你是楚王的近侍么”

    观浮休手中动作不停,道“我是卜尹,显然并非王的近侍。”

    这就奇怪了。身为近侍的优孟见过楚王身上的纹身并不奇怪,而观浮休作为卜尹却知道王身上的图案,这是为何一般人就是知道楚王身上有纹饰,也不该准确知晓纹饰什么模样,具体纹在哪里吧

    “那你怎么知道王身上有纹饰的,还清楚纹在哪里,甚至记得清纹饰具体的模样”

    观浮休的笔一顿,不小心晕染了一块,他停下擦拭,道“别再跟我说这些,待会儿有你难受的。”

    熊侣连忙道“哎我戳中你痛处了吗你你不能挟怨报复啊”

    这个观浮休,不会是楚王的老情人吧看这楚王姬妾无数,说不准是个风流浪子,对他玩玩儿就算,而这小子当了真,对楚王一心一意用情至深。这样想想,还怪可怜的呢。熊侣自行在脑中脑补一番,几乎要信以为真。

    过了好一会儿,观浮休放下笔,说“我跟王自幼相识,是他将我带到郢都。纹身时我在场,匠人纹了许久,因此印象深刻,后来巧合之下,又见过几次。我天生记忆超人,记得也没什么奇怪的,你可别想歪了。”

    熊侣愤愤咬着布条,心想自己当真是太无聊了,才如此八卦。

    观浮休适时补刀道“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不锻炼身体么你比王瘦弱多了,一点也不强壮。我让影子教你习武吧。幸而,身量是差不多的”

    熊侣闷不做声,只用鼻子出气,下一秒,他就惨叫起来。观浮休连忙捂住他的嘴,将布条塞紧了些。熊侣含着布条含糊不清道“你到底会不会啊”

    “闭嘴”观浮休手上的动作不停,见熊侣似乎疼得厉害,便点了他一处穴道。熊侣只觉头晕眼花,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要说是昏迷,也算不上,还有点感觉,只是没先前那么痛了。然而,总能感觉有东西扎进肉里,没办法痛快地昏迷或是睡过去,这感觉可不怎么美妙。

    过了许久,也许是好几个小时,一切总算结束了。背上有种冰凉的触感,应该是观浮休用冷水在给他擦背。熊侣总算不难受了,立马昏睡过去。

    、第012回生病

    翌日,熊侣起得特别迟,准确地说,他根本就爬不起来。脑子晕得厉害,眼睛也几乎睁不开,只听得耳边依稀有人在说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王全身高热,恐是昨日路上风大,染了风寒。微臣去为王开一副退热的药,几日便能康复了。”

    一双手按在他额头上,为他敷上一块冰凉的巾帕,又轻柔地为他擦脸。他向那双手的主人靠去,嘴里喊道“浮休,水水给我水”

    不一会儿,便有水递到他嘴边,他贪婪地喝着,未曾睁眼。过了一会,又有人给他喂了药汁,药汁苦涩,熊侣勉强睁开眼,打算抱怨一番。未曾想,这一睁眼,把他吓了一跳。

    刚刚给他擦脸的哪里是观浮休,这眉眼,这架势,分明是屈巫臣

    今日的屈巫臣一身绿衣,式样比昨日随意,像是平日里穿的便服。熊侣往后一缩,沙哑道“浮休观卜尹去哪了”

    巫臣似笑非笑看着他,手朝外一指,说“观卜尹昨晚在王的寝宫待了整整一夜,而王又突然高热,因此他被若敖氏的人请去盘问了。不过究竟是盘问还是拷问,那就说不清了。”

    “什么”他记得庄王即位之初的斗克之乱便是若敖氏闹出来的,前段时日庄王遇刺失踪与他回郢都路上遇刺都可能与若敖氏有关。然而因若敖氏势力太大,依旧有好几位身居高位。观浮休被请去盘问,也不知是否会受到伤害。

    “你申公,去替寡人传观卜尹过来,就说寡人无事,不准为难观卜尹。”

    屈巫臣凝视熊侣片刻,答道“是,臣即刻便去。不过”他贴近了些,几乎是贴着熊侣的耳垂,轻声道“大王,方才医者悄悄告诉微臣,大王并非风寒高热,而是身上有伤。昨日微臣见大王生龙活虎,不料观卜尹在王的寝宫待了一夜,王便病了。大王,宫中美人多得是,你又何必你就是喜欢观卜尹,也不该如此惯着他”

    熊侣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是被他误会成什么了

    他以为自己是受

    不就算是搅基,他跟观浮休站在一块,谁攻谁受不是一目了然么观浮休比他矮,比他瘦弱,哪里像攻了

    熊侣很气愤,但不想解释,怒道“申公,寡人想见观卜尹,立刻马上”

    屈巫臣面带微笑,仔细为他盖上薄被,道“是,微臣即刻便去。大王不愿接受他人照顾,便留他在此处照顾大王,直到痊愈。”

    熊侣愤愤拉着被子,背上的伤火辣辣地疼。被误会也好,可以暂时将观浮休放在身边。他身上的伤不能被别人知道,他还需要观浮休教给他很多东西。

    再次醒来,床边坐着的人就成了观浮休。观浮休看上去有些疲惫,熊侣问“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观浮休摇摇头,说“没有。你好些了”

    熊侣说“好些了,背上还是好疼。他们没发现我发热是背受伤的缘故。”

    观浮休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趴好,我来为你敷药。”

    熊侣将衣裳脱了,然后背过去,背上赫然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凤鸟图案。观浮休轻轻按了下,说“恢复得不错,并未发炎,用不了几日便能痊愈。”

    “像吗没纹坏吧”

    “放心,几乎一模一样。”

    熊侣想起方才屈巫臣的话,想说,又觉得不大合适,便不提了。他道“你最近便留在我身边吧,你不在,我随时都会露出马脚。我这几日便称病依旧不去处理政务,你先教我认字好吗”

    观浮休点点头,说“好。”

    “昨晚没有睡么你看上去很累。”

    观浮休又点了点头,干脆就倒在床上,睡了。

    熊侣叹了声气,确定他没受伤后,将他往床上拉了拉,道“一个小孩儿,逞强做什么困坏了吧”

    观浮休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加上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嗜睡,这会儿早该累坏了。给观浮休盖上被子,看着他的睡颜,熊侣顿时涌上一股睡意,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早已过了正午,太阳已经西斜,他肚子饿得厉害,睡在身边的观浮休不见踪影。不远处有声音传来,他走下床,原来是观浮休正在摆放菜肴,整理碗筷。他抬起头来,说“王,你醒了,肚子饿么快过来用膳吧。”

    熊侣见除了他便没有别人,便放心坐下。观浮休为他盛了一碗肉汤,熊侣毫不客气地吃了个干净。他道“你快坐下吃饭呐,过会儿该凉了。”

    观浮休在他对面坐下,端起碗筷,慢条斯理吃起来。熊侣学着他的样子,也放慢动作。他想起申公巫臣吃饭的时候,也慢条斯理的,于是问“浮休,你是贵族么”

    出乎意料地,观浮休摇头,说“我并非贵族,一介平民,自洞庭南面三苗而来。我有占卜的能力,因此被选为楚灵子,担任卜尹之职。”

    洞庭南面三苗那就是湖南省境内咯熊侣眼睛一亮,连忙握住他的手,激动道“我两是老乡啊两千多年后,我跟你一个省呢”

    观浮休奇怪地看着他,估计他刚刚又说了他不明白的词。这个时代的人,是没有“省”这个概念的。

    说起故土,熊侣便滔滔不绝地说起街边小吃。这个时代调味品不多,连湖南人最爱的辣椒都还没有引进,味觉上的确单调了一些。

    观浮休问“王对这里的饮食很不满意”

    熊侣边嚼着肉,边道“不,还不错,只是非常想念原来的世界罢了。这个时代的肉,味道特别香,我们那个时代比不上。还有我在我们那个时代,可吃不到鹿肉狼肉之类,这对我来说挺新鲜的”

    一顿饭下来无人打扰,熊侣觉得分外自在。吃饱喝足,背上也不觉得疼了。他在寝宫中来回踱步,这里放置着许多庄王的个人物品,宝剑和弓箭占了不少,书也挺多,不过大多都被堆在矮桌下方、墙角等不起眼处,积了不少灰尘。

    宫人将饭菜撤下后,观浮休接过宫女手中的灯火,将寝宫中的灯盏一一点亮。熊侣从角落里将一堆竹简和帛书卷轴翻了出来,观浮休从其中挑了一卷,问“你们那个时代,夫子上课教些什么”

    “我们四五岁便开始上学了,从幼儿园读起,教生活常识,一些简单的字母拼音和字。然后上学前班,升小学,小学读完了读初中,初中读完读高中,高中读完读大学。一般人大学毕业就找工作,也有继续读的,叫研究生。研究生往上还有博士和博士后教的东西很杂语文、数学、英语、地理、历史、政治这些是初高中课程,高二要分科,我是文科生。大学可以选择喜欢的专业,这就更多了”熊侣回忆着自己的过去,嘴里便滔滔不绝起来。

    “你到哪个阶段了”观浮休问。

    “大学在读。我刚上了一个月的学,就被炸到这儿来了,大学的课程才刚开始。”

    “你学的什么”

    “历史学。不过还没开始系统地学习。我高中历史成绩一直很不错,除了课本上的知识,还了解不少东西。”

    “跟我们这儿史官差不多学完了去记录历史么”

    熊侣眼皮跳了跳,道“我们那个时代,已经没有史官这个官职了,只有历史研究者。”他不太想告诉观浮休,他学的这个专业如果只学到本科阶段,出去找工作,很可能跟所学专业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学这个,仅仅出于爱好而已。

    “那你是历史研究者”

    熊侣厚脸皮地点点头。

    观浮休对熊侣时代的教育体系和所学课程挺感兴趣,问了不少问题,最后意识到时间不早,便直接进入正题,问道“你们的语文这门课程,可有教我们现在也需要学的内容”

    “有,我们教诗,不过课本只选了几首,我对诗经不算熟悉,只有关雎、桃夭、氓、黍离、将仲子、采薇这几首倒还能背一些。”

    观浮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就从你熟悉的开始教吧。”说罢从一堆卷轴里挑出几卷,放在桌上,然后从角落里拖出一个很大的沙盘,里边均匀地铺着不少细砂。

    观浮休用筛子将沙子重新筛过,拿出一根细竹枝递给他,说“我先念,你将你们世界的字写下,之后对照着将卷轴上的字写几遍,然后记下来。”

    熊侣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于是便欣然接受了。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先写这一段罢。”

    听观浮休念黍离,熊侣心中有些感慨。他握住竹枝,将简体字写了下来,末了对照着竹简上的文字,又写了四五遍,勉勉强强将写法给记住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熊侣突然叹了一声,说“我可想家了,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死了”

    观浮休沉默片刻,说“我也想回洞庭南边走走,虽说父母不在,但亲族还在,不知他们过得如何。对了,浮休该先教会你最重要的几个字。”说罢,他站起身,将沙子重新铺平,然后握住熊侣的手,写下两字。

    “这是是我的名字么”

    观浮休点点头,说“先学会这两字比较重要。”

    “那你的名字呢”

    观浮休在下面又写了三个字,说“我的名字也请记住。”

    熊侣笑了,说“我一定记住,不会忘的。”

    、第013回子反

    接下来几日,熊侣称病不出,整日躲在寝宫中苦练大篆,好歹将最常用的字记住了一些。若有臣子求见,统统拒绝,他是怕一旦见了,反而暴露自己。

    第三日傍晚,宫人来报,说公子侧求见。

    “公子侧”熊侣转头轻声问观浮休,“公子侧是哪位”

    观浮休替他弄好头发,说“就是你的王弟,子反。”

    “要见吗”

    “还是见吧,子反同王的关系一向很好,你若是突然冷待了他,恐怕他会不好受。”

    熊侣点点头,说“那你去宣吧。”

    观浮休刚过去通报,一位少年便急匆匆闯了进来。熊侣快速打量了他,果然同观浮休说的一样,这孩子的长相很有特点,挺好认的。子反长得浓眉大眼,发色偏红,一看就是急脾气,个子已经很高了,身体挺壮实。

    “王兄王兄”子反急匆匆上前,直到快撞上熊侣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行了个礼,笑嘻嘻道“王兄,今日子反无礼,还请见谅。”

    熊侣笑道“无事,自家兄弟,守礼作什么。”

    子反哈哈大笑,说“王兄所言极是啊。王兄回宫那日,子反要来看哥哥,结果子重跟潘老头都不让我过来,说哥哥病了,怕我惊扰哥哥休息。这怎么可能呢子反有那么粗鲁吗对了,哥哥,你这是已经好了吧”说罢一把揽住熊侣的肩膀。

    “咳咳,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明日便去处理政务。”

    “哈处理政务,哈哈哈”子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道“哥哥别开玩笑了,明日和子反去打猎吧最近我得了几匹好马,跑得可快了,哥哥一定要来试试。”

    真楚王要处理政务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即位这几年是颓废到一定程度吧,整天吃喝玩乐,哪里有明君的样子了亏观浮休这小子还将他视若神明。

    熊侣看向观浮休,轻轻拂开子反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道“不哥哥还是不去了,咳咳,哥哥的病还没痊愈,要是骑马吹风受凉,又得躺上好几日了。”

    子反凝视着熊侣,认真道“哥哥你怎么了最近纵欲过度身体虚弱么”说罢用手掐了熊侣的腰,喃喃道“好像是瘦了不少没有之前壮实了”

    熊侣连忙离这小子远些,急道“咳咳咳你小子胡说啥呢什么什么纵欲过度了”

    “是越姬还是杨姬还是”子反突然看向自觉站得远远的观浮休,喊道“喂,给我和王兄端酒来”

    熊侣瞠目,这小子居然把观浮休当下人使

    观浮休远远地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宫人便摆好酒菜。子反见了酒更加放诞,直接抱着酒壶便痛饮起来,直到将整壶酒喝下肚,才奇怪地问熊侣“哥哥怎么不喝酒啊”

    观浮休道“大王的病初愈,不宜饮酒。”

    酒劲上来,子反有些醉了,指着观浮休道“你你插什么话我问的是哥哥,又没问你”

    熊侣摆摆手,说“我听大夫的话,不饮酒。”

    子反不屑道“哥哥从前不是都不在乎这些的么怎么现在这么听话了。”说罢又拿起一壶,咕咚咕咚便灌了下去。

    熊侣知道这个时代的酒酒精含量不高,不大容易喝醉,可这样乱饮,对身体也不好吧何况这家伙还是未成年人呢。

    “哎,子反,喝够了吧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骗酒的喝这么多会醉的”

    子反呵呵笑了几声,道“是啊,哥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子反有多无聊。子重不跟我玩儿,下面的人嗝都怕我,老让着我,一点也不好玩”

    “好了好了,别喝了,浮休,让人把酒给拿走。”

    “不行”已经有些醉醺醺的子反突然握住观浮休的手腕,道“不许撤走”

    观浮休淡淡道“我只听王的命令。”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不许撤”

    寝宫外的宫人已经进来,要帮着观浮休收酒,子反这么一闹,他们一时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熊侣怒道“子反,不许对观卜尹无礼”

    子反回头吃惊地看着熊侣,道“哥哥,你为了他凶我”

    这会儿熊侣傻眼了,柔声解释道“呃子反呐,这是在王宫,你得守规矩。观卜尹并非宫人,你无权命令他。”

    “可是可是你为了他凶我”子反的情绪说来便来,在熊侣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壮得像小牛犊般的子反,突然嘤嘤哭了起来,这令熊侣始料未及。

    “我都听说了,你在外边那么多天,都跟这个观卜尹在一起,杨姬跟越姬还问我来着呢,这下子我可以告诉她们了你居然为了他能凶我,杨姬跟越姬在你眼里也算不上什么了”

    熊侣整个人都石化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不要这么敏感好吗他还以为只有在他那个全民腐化的年代,人们才会往这方面多想。作为春秋时代的远古人,不要这么开放这么潮好吗少想点乱七八糟的会死啊

    “别胡思乱想好吗你今日过来,就是来找我麻烦让我不痛快的”

    “没有呜呜子反不想惹麻烦只是有点想哥哥了呜呜”

    子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使劲往熊侣衣服上蹭。这孩子,长得这么着急,行为怎么这么呢

    熊侣一头黑线,不知该如何安慰,只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大个人哭成这样多丢人。”

    子反擦了擦眼泪,道“王兄,叫优孟来,我想看戏了。他只听你的,我在外边碰到他,他溜得飞快。”

    熊侣心里默默吐槽,这恐怕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

    “去传优孟过来。”他示意门外宫人。

    见宫人去传信,子反擦干眼泪,端坐起来,理了理头发。

    哟,知道注意形象了熊侣默默腹诽几句,发觉胸口被子反哭湿了一块,便去换了一身衣裳,等他出来时,优孟已经到了。

    经历上回的尴尬事件,他见了优孟有些不自在。不过背上已经有了纹身,不怕被他揭穿。今日的优孟穿着花花绿绿的补丁衣裳,乍看之下有几分滑稽,不过他本就是伶人,也没什么稀奇。他脸上戴着个白色面具,见熊侣出来,便解下面具,恭敬道“阿孟见过大王”

    “起来吧,子反想看你演戏,你便演给他瞧瞧。”说罢,他转向子反,道“想看哪一出,就跟优孟说吧。”

    子反正襟危坐,咧嘴一笑,开口便道“我想看阿孟跳舞”

    熊侣捕捉到优孟眼中的一丝意外,他意识到优孟应该是不会跳舞的。子反这小子是故意来刁难人的到底醉没醉啊,刚刚又哭又闹都是装的

    优孟的眼珠转了转,回道“回公子侧的话,阿孟并不会跳舞,说到跳舞,整个楚国,能有人比得上楚灵子么”说罢,看向站在一侧的观浮休。

    熊侣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观浮休会跳舞。听优孟的意思,观浮休跳舞跳得极好,甚至是全国第一的舞者

    观浮休回道“谬赞了,浮休所跳之舞旨在愉神并非愉人,按规矩,浮休不能在宗庙之外的地方跳舞。”

    阿孟脸上带着笑意,缓缓道“今岁七月祭祀,阿孟有幸在宗庙外看了一眼,当即便惊为天人了。当时我想我阿孟会的这点小把戏,在观卜尹面前,当真是一文不值。”

    阿孟的话起了作用,子反果真被说得心痒痒,对观浮休道“观卜尹,愉神之舞是愉神之舞,你就不能跳一支愉人的舞么我这两年祭祀都跑去狩猎了,没能见着。”

    熊侣也很好奇观浮休跳舞是什么样子,但见他表情有些不悦,便道“子反,你要看戏我便将优孟叫来了,可你偏偏要看人跳舞。要看跳舞,何不直接唤舞姬过来”

    子反伤心地低下头,阿孟见状,连忙打圆场“大王,臣有个极好的建议。”

    “说罢。”

    “看普通舞姬跳舞也没什么意思,阿孟前些日子在林中捡到一只小猕猴,聪明得紧,阿孟花了几日调教,它居然很快就学了不少东西,不仅会学人走路跳舞,还会给人敬酒呢。”

    “真的”子反抬起头来,一双大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优孟笑道“自然是真的,我这便让我的新朋友来与诸位见见面。”

    、第014回帝王之术

    优孟拍拍手,便有个十三四的小宫女抱来一只小小猕猴,那猕猴长得可爱,穿着一身花衣裳,颇为滑稽。它从宫女怀中跳下地,几下便扑进优孟怀里。子反见了这打扮奇怪的猕猴,顿时被逗乐了,不顾形象哈哈大笑。

    优孟打趣道“阿孟还没开始让小弥表演,公子侧便被逗乐了,可见小弥比阿孟还厉害了。”他从怀中拿出另一件衣裳为小弥换上,这是一件红色的舞服,做得像模像样,只不过穿在猴子身上,说不出的滑稽。他说“去吧小弥,给王和公子侧献舞。”说罢,便将猕猴抛下地去。

    小弥在地上站定,听见优孟有节奏的掌声,便开始在原地旋转。子反见了又惊又喜,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熊侣也挺惊讶,没想到这个时候便有猴戏了。能把猴子训练得这么好,这优孟也是不简单呐。

    又过了一阵,宫人来报,公子婴齐求见。听见宫人传话,子反连忙道“子重哥哥来了赶紧让他进来呀,我们正看好戏呐。”

    熊侣点点头,说“让子重进来。”

    听观浮休描述,这子重是个沉稳少年,比子反年长一岁。他正想着子重该长什么模样,一个清瘦的人便缓缓走了进来。一身素净麻衣,头发束得一丝不苟,长相清俊,而且很有诗书气。他很正式地向熊侣行了个礼,道“见过大王。”

    子反在一旁挥手叫道“哥哥快过来坐,自家兄弟行礼做什么。快点坐好,小弥还要演戏呢”

    熊侣点头,示意他过去坐,子重这才在子反边上坐好。

    子反迫不及待地逗弄猕猴,道“来啊,小弥,给我子重哥哥献酒。”

    在优孟的示意下,小弥果真握了一杯酒,走到子重面前,恭恭敬敬将酒递给子重。子重有些惊讶,接过了酒,一饮而尽,而后对小弥道“多谢。”

    小弥吱吱叫着,欢喜地回到优孟身边。子反看戏看得高兴,便咕咚咕咚给自己灌酒,整个脸蛋红彤彤的。子重将他的酒壶抢过来,说“子反你少喝几口,待会儿走不回去了。”

    “嗝有有什么关系嘛,你专门过来,不就是就是来接我的嘛”说罢倒在子重的肩膀上。子重无奈地看了子反一眼,对熊侣道“王兄,子反鲁莽,也不知今日是否打扰了王兄。”

    熊侣摆摆手,说“无事,我已经好多了,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

    子重微微笑道“见到王兄精神抖擞,子重便放心了。”

    这次聚会直到子反喝得烂醉如泥方才罢休,子重将他扶了出去,优孟也带着小弥告退了。宫人收拾了残局,熊侣回到桌边,写了两遍大篆,心想庄王这两个王弟应该比较靠谱,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看上去不错。

    观浮休站在他身后,道“今日公子侧与公子婴齐来过,朝堂之人会知道王已经康复。明日,潘虞两位应该会来探望大王,其余的人,或许也会来。”

    “潘崇与虞邱子,可靠吗”

    “潘崇潘太师是大王的父亲楚穆王的太子师,跟随先王多年。先王去世之后,也是他一心辅佐大王,使大王顺利即位。虞大夫也是两朝老臣,对先帝忠心耿耿,与潘太师为至交。”

    “明白了,这两人挺可靠。哦,对了,楚国最高的官员,应该是叫令尹来着吧”

    “是,之前由成嘉担任此职位,不过他去世之后,因大王拒绝听政,这个位置便一直空悬。”

    “成嘉是”

    “成嘉是若敖氏。若敖氏分斗氏与成氏两支,均为楚君若敖的后人,合称为若敖氏。虽说二者同出一支,都为楚国公族,但二者之间内斗得厉害。如今成氏人丁不旺,成大心、成嘉之后便没有厉害人物出现。而斗氏虽出了斗克这样的乱臣贼子,却依旧人才辈出,斗般、斗椒等把持着楚国兵权,不容小觑。”

    熊侣沉思一阵,道“前些日子闹出来的刺杀事件,应当与这斗氏脱不了关系吧能将这事情彻查了,把他们一锅端掉么”

    观浮休摇摇头,道“若敖氏势力太大,把持着楚国军权,况且他们与王族关系密切,同大王有着血缘之亲,想除掉谈何容易若是没有必要,浮休以为善加利用即可,不必走到灭族这步。”

    熊侣讪笑道“我只是说说,一个大家族的起落,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不过这令尹的位置,是不是换一个家族的人当比较妥当”

    观浮休依旧摇头,说“谈何容易你也明白,令尹是除了楚王之外最高的存在,这个位置,从前几乎只由斗氏与成氏二家,也即若敖氏所包揽。这个位置太重要,能控制楚国兵权,只有与王族关系密切且骁勇善战的若敖氏才能担此重任。”

    “那个如果我没记错,屈氏不也是楚王族后代么”熊侣突然想起屈巫臣的脸,心想这厮也不大适合这个位置。要不是看在咱伟大爱国诗人屈原的面子上,他才不会提屈氏。

    “是。”观浮休有些意外,他以为熊侣不会知道这些,他道“屈氏的确是楚王后代,但很早便分化出来,关系上不如若敖氏与王室血缘关系亲近,在战功上也大大不如若敖氏。不过大王可以试着利用屈氏等同为公族的大家族,削弱若敖氏的势力。”

    又是帝王术啊。熊侣在心里默默叹气,他活了十几年,一向顺风顺水,同学们都团结友爱,哪里要动这样的脑子帝王术帝王术从前听着感觉高大上,现在真的处在这个位置,他只觉得头疼。

    夜已经深了,熊侣洗漱过后还在一遍遍地熟悉着日常用字的大篆写法。观浮休道“不歇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似乎休息得很晚。”

    熊侣抬起头来,哈哈笑了两声,道“被你发现了。我们那个时代,对于有些人来说,天黑下来,一天才正式开始。我之前跟晓宇,也就是我一哥们儿,有时打游戏能打到三点呢,也就是丑时过后”

    观浮休有些惊讶,他问“常常这样”

    “不,偶尔。不过我平时也睡得不早,十二点也就是子时左右才上床睡觉。”

    “王,你早些歇息,明早我再过来。”观浮休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熊侣目送他出了寝宫门,消失在黑幕中。抬头看窗外天空,星斗漫天。这个时代,有着他所在时代看不到的灿烂星空。他两千年后的家人,偶尔也会抬头仰望这同一片天空吧。

    翌日,果真如观浮休所说,潘太师与虞大夫前来求见。熊侣也不装病了,宣二人觐见。

    潘崇与虞邱子的形象跟熊侣想象的差不多。潘崇年纪更大一些,就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虞邱子也差不多了,黑发白发各半,比潘崇年轻不了多少。在春秋时代,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相当了不起了,这两人居然还思维活跃,完全没有老年痴呆,简直是奇迹啊

    二人先行了礼,熊侣连忙让二人免礼。潘崇先开了口,声音出乎意料的洪亮,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儿。楚国目前令尹之位空悬,而潘太师则是朝中最德高望重的老臣。若是没有他在,这朝堂恐怕早就乱了。他道“王,多日不见,身体是否已痊愈”

    熊侣点点头,道“多谢潘太师,寡人已经无恙。”

    虞邱子道“王,前些日子的事情,我与潘太师处理不当,令王受惊,还请王责罚”说罢,二人便匍匐在地,请求治罪。

    熊侣连忙道“快快请起两位老臣皆是为国尽忠之人,何罪之有”

    二人从地上起来,道“前些日子王出城狩猎,却不巧遇上伏兵,也不知是何人所派。幸而观卜尹夜观天象,及时将王救回。王吉人天相,乃我大楚之福”

    熊侣问道“关于刺杀寡人一事,不知两位可有线索”

    虞邱子道“或为内患或为外敌,目前尚无定论。楚国虽雄霸一方,却树敌无数。今岁又遇天灾,周边之国蠢蠢欲动。加之我楚国,一向与晋国相争。王的根基未稳,或为晋国刺客所为也未可知”

    熊侣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刺杀真楚王与他的,未必就是若敖氏的人。春秋这个时代,虽比不得战国混乱,但随着周王室衰落,诸侯争霸早已有了苗头。各国国君蠢蠢欲动,都欲登上霸主之位。就连一些小国家,也有这样的野心。楚国树敌无数,周边之国想趁着庄王羽翼未丰干掉他的,也不在少数。

    潘崇正色道“王,刺客一事,老臣会继续追查。不过朝堂之事王该从先王之痛中走出来了。”

    虞邱子也道“先王自然是疼爱大王的,斗克与公子燮之乱,先王也始料未及,不然不会命此二子为太子师。王经历斗克之乱后便不再学习诗书礼仪,只喜好田猎,我与潘太师都放心不下。此次田猎又出了这等大事老臣想,王是不是多待在宫中,另寻一位帝师,熟悉诗书及政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楚国世家大族的关系,某人主要参考的是田成方的东周时期楚国宗族研究,武汉大学博士学位论文。筒子们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另,卖萌打滚求评论求收藏

    、第015回太傅

    来庄王即位之初闹出内乱的斗克与公子燮,竟是庄王的老师。难怪庄王会消沉不已,只顾玩乐。连教导他的老师都能背叛他,他还能相信谁呢

    不过若是另找个师傅来教他学习,他不认识几个字这事儿不就暴露了这不是找死么熊侣的脸色立马变了,可该如何正确拒绝老人家的好意呢想起庄王这几年里过得相当混蛋,不如他索性更混蛋一些,将这两个老家伙轰出去,然后耳根清净

    不不不,潘崇跟虞邱子好歹也是忠心老臣,这样做未免太绝情了,他还要集齐可用之才,振兴大楚国呢。

    不过潘崇跟虞邱子比他想象的识相得多,虞邱子见他面有难色,便道“王还请三思,臣与潘太师有几位人选,已写在帛书上了,我二人告退后,王再行考虑。”说罢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将卷起来的帛书放在熊侣座位前方的矮桌上,二人行礼告退。

    熊侣见二人走远,将那帛书翻开,上面写的应该是几个人名。不过这些人名应该没有日常用的字,因为他一个字也不认识。呵呵,只能坐等观浮休了。文盲真可怕啊熊侣在春秋时代,头一次感受到了知识就是力量。

    快到正午,观浮休与前来送午膳的宫人一同来了。熊侣像见了救星,刚吃完便迫不及待拿出那份帛书递给观浮休,道“今早潘太师与虞大夫来过了,给了我一份名单,说是要为我找个帝师,这该如何是好”

    观浮休将帛书展开,上面写着三个人名。熊侣道“这些人名我都不认识,你跟我说说,他们到底是谁”

    观浮休按顺序念道“蒍贾、苏从、潘尪。”

    “这几人我未曾听你提起。”

    观浮休想了一阵,道“若是这几人教你读书,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这样下去,我不识字这事儿不是暴露了么”

    观浮休低着头思考,缓缓道“蒍贾官居工正。蒍氏也属楚国公族,地位权势与屈氏相当,及不上若敖氏。蒍贾年逾四十,年轻时聪颖,有才华,为政颇有能力。苏从与潘尪则非公族,皆为外姓。苏从算是老臣,年逾五十,性子直,敢于死谏,在朝中小有名气。潘尪则是潘太师的亲信,年约五十,也很有学识。若大王短时间内无法回来,你势必要学习这个时代的学问与法则,选一位太傅是有必要的。但正如你所说,有了这位太傅,你的问题很可能会暴露。此事容我再想想,若非要从这三位中挑选一位,我以为蒍贾最合适。第一,他聪颖才学高,身份地位也合适。第二他政务较为繁忙,你们接触的时间应该不会过多。苏从性子太直,容易较真,我担心他很快便会发觉你的问题。潘尪是潘太师侄子,虽说潘太师这是举贤不避亲,但若将他放在身边,潘尪势必会常常将你的情况告诉潘太师”

    熊侣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浮休,你以为除了这几位之外,朝中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潘虞两位才学都不错,不过均年事已高,况且他们呈上的名单中,并未加上他二人,这表明,他们无意再行教习之事。对了,除了读书,我以为王应当习武。潘尪潘大夫的儿子潘党,是楚国有名的神射手。他年约二十余,大不了你几岁。王可以下令让他陪你练习射箭,这样也算给了潘尪与潘崇两位面子。潘党只会射箭,人听说比较老实,应该不会发觉你不对劲”

    听到要学武,熊侣有点郁闷,他这个文科男,最讨厌上体育课,连篮球都不会打。让他学武术学射箭,实在是有点为难。不过身处乱世,学点武术防身还是很有必要的。会射箭的男生很帅的样子,这样想想,还有点期待呢。

    “蒍贾恰好这段时日在外负责一项工程,兴许月余才能回郢都。你下旨后,可以命他不必及时回朝,这样,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应该足以令你学会看字。你资质不错,学得很快。”

    听到观浮休夸奖,熊侣得意道“这是自然,在我们那个时代,要学的东西很多很多,必须学得快啊。”再加上,他人也还算聪明嘛,熊侣心想。

    “那先暂且如此吧,任命太傅的指令我会帮你拟好。晚饭前一个时辰,我会让影子过来教你一些基本的武功套路。”

    熊侣震惊道“这么快就开始教了我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呢。”

    观浮休看着熊侣,却又像在透过他看别人“王从前武功不弱,而你一点武功底子也没有,骑马射箭更是不会。”

    熊侣丧气道“好吧好吧,我明白了,当国君可真烦人,你赶紧找到你家真楚王,让他回来吧,我受不了了”

    他走到沙盘边上,一笔一划开始练习。穿越到古代他一点儿也没觉得轻松,这会儿简直又回到高三时代了,而且不仅要学文化,还要学体育啊,真是见了鬼了

    任命太傅的消息返给潘太师后,他与虞邱子又来过一次,听语气似乎还挺欣喜的。诏书已经快马送给人还在郢都之外的蒍贾工正,令他不用立即回都,而是完成任务后再回朝。目前熊侣唯一要面对的,就是“体育课”了,要认识的新人物,则是楚国有名神射手潘党。

    上课的第一天,熊侣带着几个宫人提前一个时辰来到校场,到了场地后,熊侣令他们全部退下,远远地等在外面。熊侣朝前看去,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已经站在那处许久了。他病好后观浮休便不好时常往来于寝宫,很多时候都是由影子为他带信,然后顺便教他一些基本的武功套路。今日他提前一个时辰来此,也是为了在潘党来之前,先让影子教习一阵。

    影子对他拱拱手,道“大王,主人命我在潘党来之前,先教会大王射箭。”

    熊侣挠挠头,说“那便开始吧,我还不确定是否能将箭射在靶子上呢。”

    熊侣按着影子的动作慢慢开始学习,先拿箭,将箭搭在弓上,然后将弓拉满,再将箭射出去。这一射熊侣才发现,他担心自己是否能射在靶子上完全是想多了,因为他的箭根本就没射出几米远便掉在地上。

    熊侣的脸黑了黑,影子也一径沉默着。熊侣哈哈笑了几声,说“风太大了,箭一射出去,就被风吹走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影子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道“影子手把手教大王吧。不然恐怕一个时辰之内,影子无法完成主人的任务。”

    熊侣尴尬地点点头,决心努力学习箭法。不过这样手把手教,两个大男人贴在一起,其实挺别扭的。看着影子蒙了黑纱的脸,他忽然记起,自己还不知道影子的长相。不过影子上半张脸长得不错,只要下半张脸不长着血盆大口,起码是个帅气小哥。

    影子把着他的手,将弓拉满,对准红心,一箭射出。箭矢稳稳地插入红心。熊侣有些兴奋,高兴道“中了,中了”影子朝他拱拱手,道“大王亲自来射一回吧。”

    熊侣鼓足了劲,用尽力气,射了一箭。这回箭没有直接落在地上,不过却与箭靶擦身而过。熊侣又试了一次,这一次,箭总算上了靶。影子稍稍放下心来,道“王,还有半个多时辰,多练几次。”

    “谢了,影子。”熊侣抬头看了日头,擦了擦汗,忽听得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影子有所察觉,道“王,有人,影子先行回避。”

    熊侣还未明白到底何事,空荡荡的校场便只剩下他一人。他擦了擦汗,打算趁着师傅来之前,再射几箭。谁料日头太大,看花了眼,箭矢又脱靶而去,不知飞哪儿了。他摇摇头,再从背后抽出一箭,只听得背后传来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啧啧,这么烂的箭技,也敢来校场练习”

    熊侣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三四的少年,身着劲装,背着弓箭,似乎也是来练箭的。少年长相清秀,却相当张扬跋扈,不知是哪位高官家的孩子。熊侣不跟他计较,继续抽箭练习,他可没这么多闲工夫替别人教导孩子。

    况且,这孩子说的没错,他技术的确很烂嘛。

    、第016回斗氏

    那少年见熊侣淡然处之,对他视若无睹,绕道至他面前,怒道“我的话你听见了吗报上名号,这个校场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今日熊侣穿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劲装,没有任何可以标识身份的记号,若这小鬼没见过他,自然难以从衣着或是装饰看出他的身份。熊侣停下手中动作,道“你又是何人在问别人名号之前,应当先报上自己姓名,这是基本的礼貌,你难道不懂”

    少年怒气冲冲“我乃当朝右司马之子,你是何人”

    右司马熊侣想了想,观浮休应该跟他说过,不过他不大记得了。不过也无所谓,记不得便算了,一个嚣张的官二代小孩儿罢了,不足为惧。他道“噢,原来是右司马之子,失敬。”说罢,继续拉弓射箭,这一箭,堪堪射在靶上,没有脱靶。

    这个右司马之子似乎平日里嚣张惯了,见熊侣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眼中怒气更胜。他道“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如此轻视我”

    熊侣停下来看他,道“小孩儿,你如此轻视他人,又怎能要求他人重视你你是右司马之子,你爹身居高位,可你自己呢身负一官半职么为国家效过力么为国效力官居高位的是你爹,不是你。再说了,你方才也说,这校场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那你觉得我此刻站在此处,该是什么人呢”

    少年听了这席话后有些惊讶,但怒容未退。他见熊侣穿着普通,料想大约是个小将领之类,但箭法如此之差,那就绝非军中之人了,怕是有亲友在军中担任职务,才能趁着无人之时在校场练习。但听他如此一说,倒像是身份不在他之下,这令他有些拿不准。

    “贲黄不是要等爹一起回去的吗,怎的独自跑到此处来了今日大王要来此处练习箭法,半个时辰后便到了,还不赶紧跟爹回去”

    熊侣偏过头去,心想原来是孩子他爹到了。远处走来一男子,身着铠甲,英武非凡。这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熊侣真想不到,这样年轻的男人,居然会有个十多岁的儿子。转念一想,古代人结婚早,很多人十几岁便成亲,这男人这么年轻当爹也不稀奇。

    少年见父亲来了,用撒娇般的语气道“爹,贲黄知道,正打算玩一轮便走,不过这里有个讨人厌的家伙,架子大得很呢。”

    男人走近,见了熊侣,眼中的表情转为惊讶。他慌忙单膝跪地行礼,抱拳道“臣斗椒不知大王在此,多有冒犯,请大王恕罪”接着,连忙那拉了少年一把,道“贲黄,赶紧向大王请罪”

    斗贲黄愣在当场,他没想到,这打扮无奇的男子,居然是当今楚王。

    见儿子一动不动,斗椒眉头微皱,请罪道“大王,贲黄年纪还小,不识大王真容,多有冒犯,还请大王惩罚。”

    居然是若敖氏的人。斗椒浮休似乎提过,是个挺厉害的人物。熊侣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小孩子而已,寡人不会计较,右司马请起。”

    斗椒起身,教训贲黄道“你这小子,怎的竟四处捣乱,回去非教训你不可”

    斗贲黄的嚣张气焰在斗椒面前消失无踪,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时不时抬头偷看熊侣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去。熊侣笑了笑,不去计较。斗椒再次请罪道“大王,都是臣教子无方,才令孽子惊扰大王。不知大王今日为何早到了些许”

    熊侣整理弓箭,心想着潘党差不多该到了。他道“寡人大病初愈,许久未曾走动,便想早些过来四处走走,活动筋骨。右司马不必多虑,贲黄不认得寡人,寡人又岂能苛责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斗椒捏了捏儿子的手,道“大王不罚你,还不谢过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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