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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迹临之风动 第56节

作者:空虚二爷 字数:18018 更新:2021-12-31 08:19:06

    、玉笛真身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千坊居

    纤瘦的少年有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卫泠煜,手中横握玉笛,从唇间吹出天籁之音。

    卫泠煜眼含笑意,轻泯碧螺,悠然坐于石椅上。

    一曲终了,玉笛兴高采烈地蹦跶到卫泠煜跟前,两眼放光地盯着盘中道“泠煜哥哥,我想吃紫米糕。”

    “张口。”卫泠煜拿起来道,玉笛便乖乖地张了口由他喂下去,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卫泠煜见此也笑意愈深。

    二人自从禅湖一事后,感情愈发深灼,卫泠煜便叫玉笛成天呆在自己身边,歌舞弦乐,共赏良辰,对其百般爱护。玉笛也很乐意,成日下来便在卫泠煜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但后者也不恼,仿佛就爱看他这幅模样。

    “泠煜哥哥,做生意好玩不”玉笛好奇道。

    “有什么好玩不好玩的,生存之计罢了。”

    “那泠煜哥哥觉得什么好玩呢”

    “闲来饮茶下棋,弹琴奏乐,也足矣。”

    “啊”玉笛嘟起嘴来,表情甚是失望。

    卫泠煜看得好笑,拍拍他的脸道“那玉笛认为什么是好玩的”

    “泠煜哥哥武功高强,为何不逍遥江湖呐。”

    卫泠煜闻言脸色一僵,道“玉笛可是想与我说什么。”

    玉笛见瞒不住,小脸便憋得通红起来,卫泠煜见他这幅样子便知肯定有事,也不逼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弄得玉笛最终憋不下去似地豁出来道“泠煜哥哥你可有个弟弟叫卫轲”

    “你怎么知道。”卫泠煜脸色不好看起来。

    玉笛被唬住了,连连后退,却被卫泠煜一把抓了回来,手臂上被握着生疼,支支吾吾道“听听府中的人说的”

    “怎么说的。”

    “他们说”玉笛本想忽悠过去,谁知看到卫泠煜那个眼神便什么都招了“玉笛公子长得像卫轲少爷所以你对我好”那软绵绵的语气中竟带了哭音,听得卫泠煜一阵不是滋味。

    “满口胡言。”他冷声道,眼神也柔和了些,将玉笛带过怀中,亲了亲他的脸道“你别听那群人瞎说。”

    “那”玉笛小脸通红,“我真的长的和卫轲少爷很像么”

    卫泠煜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遍道“一点罢了。”

    “还是像”

    “行啦,你这脑袋里怎能装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呢”卫泠煜含笑地把又一块糕点塞到他嘴里,而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那我问你,你现在可还想着那微生逆”

    提到微生逆,玉笛眼神一暗,道“溯回哥哥与我不过萍水相逢,当初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现在想来也不值。”

    “那可不是这个理么。”卫泠煜展颜,“有些得不到的就索性不再去追。”

    “泠煜哥哥也曾失去甚”

    “失去的多了便怕再失,故只能求得保全。”卫泠煜言此时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起来。

    “所以泠煜哥哥就从商”

    “从商只保得衣食无忧,但不能保得外患不侵。”

    “外患”

    “对,”卫泠煜敲了下他的脑袋,“武林那帮家伙不好对付呐。”

    “可是”玉笛刚想说什么,忽然门外一个侍从道“老爷,客人来了。”

    卫泠煜脸色一变,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对玉笛道“我去去便回,你好好呆在这里。”也不等玉笛说甚起身就走。

    玉笛看着他走出门外,发出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

    卫泠煜快步行至蒲园,便见那人已然坐在石桌的一边,虽是和以往一般自信沉稳,但仔细一瞧便可以看出眉眼间的疲惫。

    “怎么,没有杀成”卫泠煜早听说左丘颉下江南负伤之事,而眼前这个人正是屠杖。

    二人早在荣烨十五年便勾结上了。

    卫泠煜本是在卫轲死后便退出武林,后由于对武林中人心怀仇恨,竟投靠了朝廷,当时便是左丘颉的心腹。但后来渐渐不受左丘颉重用,便游离在朝廷与武林之间,直到屠杖找上他来,相邀合作。

    屠杖闻言冷然一笑“小鬼坏事。”

    卫泠煜笑笑,表示理解。

    “你最近似乎心不在焉。”屠杖一针见血,“那个小鬼是哪来的。”

    卫泠煜明白他说的是玉笛,便道“像一个故人罢了,我自有分寸。”

    “他是微生逆那边的人,也有可能是朝廷的人。”屠杖道。

    “我与左丘颉早就一刀两断。”卫泠煜沉声道,思绪也渐渐飘起,回到他与左丘颉初见的场景。

    那时是烟花三月,左丘颉下江南巡防。那时他原本就有了投靠朝廷之心,便主动上前勾结。不料二人一见如故,卫泠煜初见他时也觉惊为天人,梨涡一漾风情万种,暂且缓和了他对卫轲之死的痛,二人的关系便陷到情海。但自然是来得快去得快,不过数年,二人的关系便渐渐淡了去,随之而来的是利益的纷争。

    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找到一个和卫轲很像的人。

    “哼,”屠杖见卫泠煜已然不在状态中,冷笑道“你好自为之。眼下,我那可爱的弟弟逃回了宫中,再杀他可是难了。”

    “那你打算如何对付那个小鬼。”卫泠煜意指铁正。

    “他必死,无论什么方式。”屠杖一字一顿道,“凡是没用的,都不应该存在。

    卫泠煜目光一闪,流露出些许的厌恶,但很快便消逝。

    几日后。

    “夫君。”百里弄筝轻叩门扉。

    “何事进来说罢。”卫泠煜道。

    百里弄筝缓缓走进来,清高冷艳的神色一如既往,但此时还掺了点忧虑,她道“近来朝廷那边无甚进展,我们还不断受左丘颉的人侵扰。”

    “我知道。”卫泠煜扶额,眼神里也充满了疲惫。近来他打听到微生逆似乎回了长陵,但接下来便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百里弄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再这样下去,屠杖恐怕不会让我们有好果子吃。”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否投靠对了人。”卫泠煜自语道。

    “当年父亲一死,屠杖便揽括了西山残党,势力骤然增大。”百里弄筝轻笑,“那时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是朝廷所为,但现在十年一事真相早已浮出水面,我等若是不依靠屠杖,你也不打算回武林,便是真的要被左丘颉的人置于死地了。”

    “照你一说,我们现在何也做不成。”

    百里弄筝默然不语。

    卫泠煜见此心情有些烦闷,他道“我要休息一会。”

    “你是要去看玉笛吗”百里弄筝道。

    卫泠煜不置可否,只是起身便要走出去。

    “你我没有夫妻之实,这自是明白的。”百里弄筝淡淡道,“这么些年来,我不过图个日子过。自从爹爹走火入魔而死,我便也不想和这世俗有何过节,一人一筝,奏乐以自娱便好。”

    百里弄筝正是当年樊弋的女儿,从小与卫泠煜订下娃娃亲,在樊弋死后西山派四分五裂,便嫁给了卫泠煜,隐姓埋名。

    “我又何尝不是。”卫泠煜道,“小轲死后,我便不想其他。”说着走出了房门,没有回首一眼。

    良园风吹,幽香阵阵。

    卫泠煜推开门,看见玉笛坐在桌上把玩着一个印章,眼神里熠熠生辉,他不觉上前将其一把抱住了玉笛吓了一跳。

    “泠煜哥”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卫泠煜心情烦闷极了,死死地将玉笛摁在自己怀里,吓得对方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了”玉笛小心翼翼地拍拍他的背。

    “很烦。”

    玉笛一愣,轻声笑道“难得见泠煜哥哥心烦呢,是什么事儿呢”

    卫泠煜听了这声音,只觉得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不说出来恐怕会憋得难受,便把心烦根源的一切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玉笛听得很认真,眼神专注地看着卫泠煜,看着他说他与左丘颉的过往,以及后来是怎么认识屠杖的,还有那屠杖的底细,清清楚楚,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待他说完后,玉笛轻声道“哥哥有好多事情,玉笛都不知道。”

    卫泠煜听到“哥哥”二字,那声音和卫轲的像极了,忽然一把扳过玉笛的脸来狠狠地吻下去。玉笛便张了口迎合他,卫泠煜只觉玉笛口中像含了糖,就像小时候和卫轲最爱吃的芋头酥。

    兄弟二人,情深似海,只是未能走到最后。

    吻着吻着,卫泠煜忽觉得意识飞散了起来,心底的理智告诉他情况不对,但已经阻止不了感官的背叛。他的意识飘渺朦胧,就像天空中一吹即散的轻云。儿时他曾抱着卫轲在千坊居的蒲园中看那云朵,卫轲此时总爱嚼着糖,含含糊糊地说个不停,而他就一直抱着卫轲,笑眯眯地听他说个不停。

    很多事情闪过脑中,包括他与左丘颉的翻云覆雨,与屠杖一起做出的伤天害理,他从商之后和百里弄筝的相互利用。

    一切一切,过眼云烟,最终化作儿时的记忆。

    “小轲”他不觉喊出这两个字来。

    “泠煜哥哥还是爱着卫轲少爷呢。”他听见玉笛的轻笑声,“看来是永远走不出这泥沼了。”

    语毕,卫泠煜便失去了意识,再也没有醒来。

    玉笛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喃喃道;“游戏结束了,泠煜哥哥。”

    他缓缓地撕下面皮来,随着那皮撕下,还可以清晰地听见骨骼转动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

    那皮层下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绿眸春水,栗发青山,顾隰倚青。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末,千坊居忽起大火,燃烧三天三夜不停息,没有留下任何性命。

    有资深的武林人士看到这熊熊燃烧的烈焰,硝烟冲天,便觉这与十年前西山派的大火,是惊人的相似。

    只是相似罢了。

    、暗流涌动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廿九,夜。

    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刑部侍郎李云清的府上,准确无误地潜进了李云清的房中,一片漆黑,仿佛是临死前的静谧等待。

    “你啊啊”李云清还未搞清楚是何情况便痛苦地叫了一声,只觉身上的所有骨头在破碎,在融化,最后闭上双眸。

    黑影一闪便离开了李府,他拿出一张字条,看了看上面的名单便奔向另一处文渊阁大学士黄滔阅。

    依旧不知不觉地潜入黄府,夜深人静,黄滔阅沉沉地睡着,黑衣人人过无痕地落到黄滔跃床前。

    黄滔阅好似有所察觉,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名浑身笼罩着暗夜之色的人影立在帷幔外,他有些惶恐,脑袋正在快速想着应对的方法。

    那黑衣人出奇地没有如对付李云清那般狠戾,他撩起帷幔点下他身边依旧熟睡的妇人的穴道,而后阴森的声音响起“请大人随我走一趟。”言罢黄滔阅便也晕倒,黑衣人将黄滔阅扛起,消失在夜色中。

    一夜之间,朝中三十几名重臣或是如黄滔阅这般失踪,或是如李云清那般永远安眠于府中。

    早朝。

    “混账咳咳咳”龙椅上的天子雷霆大怒,双眸盯着唯唯诺诺跪在地上的众臣。

    “皇上息怒”众臣俯首帖耳。

    左丘颉自知这些废物只会说这种话,忽然感觉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父皇息怒”左丘懿站出来,一脸关切道。四皇子前不久刚刚失去了王妃,而今却重站在朝廷上,脸上毫无异色,令人惊叹。

    “眼下是派人将此案查清最为重要”

    “懿儿有何看法”

    “回父皇,儿臣认为此案由七弟破最为合适。”

    左丘衍在一旁心中一动,眼角瞟了一眼左丘懿,心中略略有数。左丘颉听闻后看向左丘衍道“衍儿认为呢”

    “儿臣愿意担负此案。”

    “好,那么就由七皇子负责督查此案,刑部的人员可听从调用。”左丘颉向来许多重臣已不在,只能交予他,朝中大将尽损,连他最敬重的黄滔阅也失踪寻不到踪迹。

    “是”

    这一事情解决后,忽然工部尚书刘倡上前道“皇上,臣等有一言要进谏。”

    “说。”左丘颉看到是他,心中也大概有数是何了。

    “自从三月以来,我国混乱此起彼伏,先是谣言四起,而后是武林动乱,再有江南之乱,这样下去不利于江山社稷。故臣等经过深思熟虑,恳请陛下尽快立储君,以保江山稳固,平定纷乱。”

    “刘倡你说的话朕可不爱听。”左丘颉冷笑,“听你的意思,朕似乎保不了这江山,且要不久于人世”

    “陛下万万莫误解”刘倡慌得跪了下来。“臣等只是希望陛下立储君,将此事办妥,以防外贼窥觊”

    “外贼是指什么”

    “武林等人狂妄,妄图窥觊我国江山”郭原此事上前道。

    “皇上请三思”又有许多臣子上前道。

    “笑话”左丘颉一拍案几,惊得下边的人抖了三抖,而后他忽然不怒反笑,看得令人发毛道“既然众爱卿都要朕立储君,可有合适人选”

    “四皇子孝悌忠义,心系百姓,为人和善,宜室宜家,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孙强认真道,他上次在穆桦一案已然受了压制,此次不得不向左丘懿表忠。

    “四皇子是不二人选。”郭原也附和道。

    众臣也纷纷随声附和,左丘颉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道“懿儿是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些人死心塌地的。”

    下面顿时噤若寒蝉,要知道党羽勾结是左丘颉容不下的。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想着什么。”他冷笑,将桌上进谏的一大批文书扔在地上。“退朝。”

    五日后。

    左丘衍皱着眉心,一手托着额头,看起来有些烦躁,这件案子当真是困难。过了五日案情还依旧毫无头绪,三十多名朝廷重臣一夜之间或是暴毙房中或是失踪,而凶手神出鬼没没有留下半点线索,武功奇特,那暴毙的大臣没有丝毫外伤,只是骨头全数被化去,武林还未出现如此化骨功。

    突然一封淡黄带着幽幽木兰香的信封落到他面前,左丘衍警觉地盯着那来路不明的信件,不知是否打开。

    一阵清明的檀香由远而近,左丘衍只觉奇怪他府内可没点檀香而且这檀香有些熟悉,他不禁抬起脑袋环顾了四周。

    “七皇子。”

    灵动遥远的声音从左丘衍身后传来,仿佛是隔世的言语。

    “是你你找本殿作何”左丘衍转过身直视眼前的人,这人他只见过一面罢了,可是如今能毫无阻碍地进出他皇府,而且还是来找他左丘衍。如今局势越发微妙,左丘懿已经有所行动,朝中重臣损了一半怕是左丘懿所为,只是为何左丘懿有如此大的能耐。在此时这男子主动来找自己,难道他是左丘懿的人

    “我是微生逆的师父。”谬音缓缓道出自己的身份,看着左丘衍不语他继续道,“面前的信件还请过目。”

    左丘衍一听是微生逆便有些狐疑,微生逆这人与倚青走得近,还是释月楼楼主,他到底想如何

    “身为皇子怎可如此胆怯。”谬音轻笑道。

    左丘衍微微凝眉,干脆地拿起信件看起来,愈是往下看他的表情愈发严肃。这重臣暴毙失踪,还有自己的一些党羽被除去或是反悔都是左丘懿之意,只是这表面如此,内里实情却是加上信上还有倚青的私印。

    “你们为何要帮本殿。”左丘衍收起信件。

    “做个交易。”

    左丘衍不语,盯着谬音的双眸越发深邃探索。

    “微生逆便是你们左丘家当年的漏网之鱼褚家后人禇承。”谬音淡淡道。

    左丘衍脸上划过惊异,很快又淹没在沉默中。

    “看来七皇子不太相信。”谬音轻勾嘴角道。

    “我信。”左丘衍微微凝眉,“所以你们要如何灭了左丘家夺回江山”

    “不,禇承不适合当皇帝,我只要左丘颉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所以”

    “我会帮你到底。”谬音言罢他再取出一封信件交给左丘衍意味深长道,“这个交易你现在可以不答应,不过我肯定你会答应。”

    左丘衍接过信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放到一边,而谬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离开了皇府。

    “报”

    “传。”左丘衍疲惫道。

    “启禀七殿下,府尹来报,那置于府衙的三十具重臣尸首无故消失。”

    “嗯。”左丘衍像是早便知道般,他平静地站起身来,“备轿。”

    “是。”

    那人走后左丘衍回头看了看那未开封的信,他拿起信件刚想打开。

    “报”

    “说。”左丘衍把信藏于袖内。

    “玉君侯府邸失火,玉君侯葬身火海。”

    左丘衍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灰烬。

    往昔繁华的顾府如今如竹篮打水一场空,荣华尽失,那断壁残垣仿佛还在诉说着那山珍海味。

    那牌匾掉到了地上,上面金碧辉煌的二字早已被烧得辨别不清。

    左丘衍还能清晰记得这里的每一个院落,他所站的是大堂的位置,前不久他来时还看见顾隰喝得个烂醉,在这里依依呀呀地发起疯来给自己唱西厢记。他们还时常在此用膳闲聊,用轻佻的话语侃宫中龙争虎斗。

    往东走去是荷园,顾隰夏日最爱来此地。那次他来到这里,还能看见他与霍十方缠在一块。还有那西边是厢房,记得他对顾隰彻底死心也是在这里,他笑意盈盈,自己不动声色,二人的情怨也就一刀两断。

    那些钦差本想抓了顾隰回去兴师问罪,谁知出了这样的事来。火势这么大,别说尸骨了,钢铁都被烧成了灰烬,根本无从下手。

    左丘衍呆滞地站在那灰烬之上,心酸和心烦的感觉涌了上来。虽说顾隰与自己无甚可能,但毕竟在储君之位的争夺上帮了不少,而自己今后的路也少不了他相助。他不禁琢磨,这火从何而起莫非有人故意陷害,但以顾隰的武功,不可能会丧生火海。

    难道

    他眼前忽然一闪,便陷入了无端的黑暗中。

    玉君侯顾隰丧生火海,长陵百姓悲痛欲绝,皇廷也下旨表示哀悼。百姓们纷纷上街来追悼玉君侯,有人还做了首诗长歌当哭道

    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

    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

    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

    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长陵灰。

    而在遥远的长陵郊外,却有二人如胶似漆,如燕,向西而行。

    金色长发那人英俊沉稳,蓝色的双眸含着欣悦看着身后那气喘吁吁的家伙,脸上露出宠溺的笑意,后者见了他这样,便嘟着嘴道

    “影你笑甚么嘛”

    “小财迷,叫你贪心,拿了那么多金子。”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上前帮他拿了一袋扛在肩上。

    “哎哟哟,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不拿点作甚嘛。而且顾郎也真狡猾,说拿了金子要分给他七成,这两千两黄金有一千四都给他了呐我能不多坑点嘛”花想容眉开眼笑,直腻歪上砂影,

    “好好好。”砂影笑着道。“咱们快走罢。”

    “好咧对了影,回西域后我想吃羊羹。”

    “小馋猫,你不是最讨厌这个的吗”

    “哥哥我只爱吃影做的”

    “净胡说。”

    “哪里”

    两道黑影渐行渐远,夕阳缓缓地落下,留下暧昧的余光。

    大漠长疆探砂岩,风尘天侧抚云烟;九马画山数命运,一生伴君不羡仙。

    浅峪浸月阁

    秋意渐至,浸月阁有些萧索之色,依旧的木亭,依旧的古琴,依旧的人。一人拨弦,一人执笔,在这飘摇秋色中定格,只剩下琴音游荡出这幅丹青。

    突然,微生逆停下来,谬音不解地看向微生逆道“为何停下”

    “突然没了方向罢了。”微生逆笑了笑便继续着手调了几下琴弦,要找到接下来的音。

    谬音放下笔来到微生逆身旁道“把上一句弹来我听听。”

    微生逆颔首而后轻而易举地拨了拨琴弦,又是到了某一个点后便不再弹下去,谬音轻捻了几根琴弦后便扬起自信的笑容,一串灵动的音律流泻开来。仿佛可以让顽石点头,可以让残花苏醒,可以将让黑暗驱散。

    “这首曲子我帮你补完。”谬音收手,眼带笑意道。

    “落辞。”微生逆言道。

    “这曲不悲,怎能取如此名字”谬音重新回到桌案前,执起笔继续那未完的画作。

    “青石谧落雾化归,如落堪称凤凰游。定辞非欲此中言,落辞一点作可怜。”微生逆不紧不慢地吟出。

    “倒是很适合这画。”谬音将微生逆的几句诗题在自己的画作上,嘴唇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展露却也内敛,冷傲却也温柔。

    微生逆温柔地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谬音,他准确地将人抱到怀里,落花也听得到的情,像是残叶落入泥土也心甘情愿的爱“我爱你,很爱很爱。”

    “从十四岁至今我爱了你五年,接下来的五年,十年,二十年,四十年直到永远我都会爱着你。”微生逆在谬音耳边轻声呢喃着。

    “嗯。”谬音的眼神有些放空。

    “怎么了”微生逆紧张地看着谬音。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谬音仿佛下了决心般,认真地言道。

    “嗯。”微生逆笑着点头道。

    “我”

    “见过楼主。”一名黑衣人落到微生逆面前跪下言道。

    “跟我进来。”微生逆看了一眼谬音便走回房间,那黑衣人也跟着进去。

    亭内的谬音看着微生逆成竹在胸的背影,扬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原来十几年前那个事事依赖自己,每时每刻都缠着自己的小孩已经渐渐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不到一刻钟微生逆便重新从房内走出来,笑容满面地回到谬音身边道“师父方才要说何”

    “没,只是想说你的生辰要到了,想要何礼物”谬音笑道。

    “师父把自己当礼物送给徒儿如何”微生逆开玩笑道。

    “胡闹,你不要我还省事了。”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

    “那就从旧。”

    “一碗长寿面。”谬音了然道。自从禇承的爹娘离世后,每年自己都给禇承准备一碗长寿面庆贺生辰,十几年不变。

    “两碗。”微生逆意味深长道。

    “为何”

    “上一次谬音欠我一碗。”微生逆提醒道。

    谬音恍然大悟,上一次禇承生辰之时自己在岛上,而禇承已然出岛,他无奈地点点头道“好,随你喜欢。”

    而禇承不知道的是那日谬音依旧照例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独自在木亭对着那碗面坐了一夜,寒风侵袭。

    微生逆笑出声来,悄悄在谬音耳畔诱惑般言道“你做的面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谬音出奇地没有反驳,琉璃般的双眸闪过几分哀伤,昨夜的那一卦令他心惊,卦曰缘灭一生。

    “怎么了”微生逆心疼地抚着谬音的面庞。

    “这是我欠你的。”谬音淡淡道。

    “这是何意,你”微生逆只觉得谬音与平常不太一样。

    “开玩笑罢了。”谬音恢复过来,笑了笑。

    “你从不欠我。”微生逆认真地言道。

    话音刚落,谬音热情地环上微生逆的脖子主动献吻,毫不羞涩地将舌送到对方口中。微生逆乐在其中,眼含笑意卷上谬音的舌,二人热情融化了满庭落英。

    “陪我。”谬音抽出个空隙,迷蒙地看着微生逆轻声言道。

    “遵命。”微生逆开怀地言道,说着便将谬音横抱起来走回房间。

    秋雨来得利索,就在二人关上门后顿时青天落雨,雨势溅入木亭,风透过房外的木亭,扶起谬音笔下的画作,漫天飞扬最后飘落地面被无情的秋雨打湿最后零落烂去。

    房内依旧温暖美好,春光融融。风过帷幔,吹起绵绵情意。

    缘灭一生,辰过有悔。

    或有天涯,以命换命。

    、宫变风云1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廿十,天子生辰

    长风赋长宫,歌般委婉。

    长陵远郊,万里轻云。蒹葭宿莽,泽兰椒房。常言相思,中落一灰。悲鸟古木,长恨离歌。白鹭鸣坛,水鸟交境。俯首墓陵,孤坟千里。

    素衣男子,一手轻拈酒杯,一手抚上那冰冷的墓碑。

    爱妻穆慈恩之墓

    “慈恩,你是否孤寂”声声悲惋,滴答酒声倾落坟前。

    “慈恩你可知道我左丘懿算了一辈子,忍了一辈子,可是他”左丘懿有些摇晃,他索性倚着那墓碑坐下来,继续道,“他左丘颉更是不留活路。”

    “若是江山与你,我可以不要江山。”左丘懿看着万里晴空,喃喃自语道。

    “可如今慈恩你先我一步。”

    “没有你陪我坐享江山,我该有多寂寥”左丘懿侧着脑袋,目光悲伤地看着那墓碑,他将唇轻轻触碰那石碑,一阵荡心的冰凉。

    “慈恩你放心,今夜之后穂儿是我靖国最尊贵的公主,不会有人欺负她。”

    “慈恩”

    朝西惜朝,无泪江山。

    皇宫祭台

    长风呼啸,吹卷走祭台上之尘埃;众臣俯首,供奉起玉阶上之天子;祭司轻念,祷告着临近不惑之祝词;大地变幻,低吟出万物之息。

    靖国长生殿,神灵栖息地。

    当朝天子左丘颉一身蓝色朝服,颈配青金朝珠,几欲与浩瀚苍穹融为一体,出现在群臣前,履行生辰祭天之务。他缓步迈上玉阶,长长的衣摆拂过几层阶梯,雍容华贵,但在他眼中不过按部就班罢了。

    这种祭天,无甚作用。

    献官,配祀,祭器,祭献,乐舞,不过依例办事,无甚新意。人死不能复生,祭天如此多次又有何用处给他人瞧着罢了。

    祭天完毕后便是移步到别殿宴席,赏灯,竟似去年光景。但如今韶华依旧,芳华已故,物是人非事事休。

    有何乐趣

    他轻饮几杯酒后忽然将杯一置,在众臣的目光中道“朕累了,众位爱卿也去休息罢。”

    众人便依礼行事,退了去。

    左丘颉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闪烁着烛火的祭台每次祭天后都要在祭台上高高的四角点起火来,以照亮苍穹。他忽然心血来潮,对身边的常广道“朕要去祭台。”

    常广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还是依言备了轿子过去了。眼下夜色已黑,宫中也渐渐灭了花灯,寂静了下来。

    到了长生殿门口,左丘颉忽然道“朕自己一个人进去。”

    常广愣住,不料他会提出这样的话来,想劝阻却被左丘颉的眼神止住了,而后还加了一句话道“暗卫也免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长生殿。

    后者呆愣在原地,忽然心中发出一阵长叹。

    左丘颉沿着今日的线路登上了祭台,他遥遥望去,可以看见宫门一群马车的走出,那是今日来祝寿的众臣。他木然地看着唯唯诺诺给他磕头祝寿的群臣走远,心中冰凉一片,这群家伙有几个是信得过的半数心腹重臣或是惨死或是失踪,而今这剩下的一个个心怀叵测,就巴不得自己驾崩了,扶持着四皇子登基罢。

    念到他两个皇子,左丘颉心中获悉不多,他从前一直将全部精力倾注于左丘飏,对其他皇子知之甚少,因此也不敢轻易定下储君人选,且眼下看来,二者的能力相差不多。

    左丘颉有时候也想,左丘飏死后是什么让他撑到了今日还泰然自若,细细想来,竟追溯到他的生父来。

    前朝皇帝左丘亥,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从他有记忆以来,左丘亥便是个严父。他小时候手掌总是被打的通红,哭得鼻子都红了,但后来左丘亥便派人给了他些糖果来,算是一根棒槌一颗甜枣。虽是如此,被打、被责骂的时候很痛,但他还是十分期待那甜枣的滋味,甜到心里。

    他经常悄悄地看到左丘亥站在那副江南水墨画前发呆,听人说那是因为他想娘亲了。他还听说,他和娘亲长得很像他很疑惑,既然如此,为何爹对他那么差他每次想到这里,心里便一阵酸楚。

    左丘亥的那张脸在他脑中徘徊,渐渐地与另一个人重合起来左丘衍长得与左丘亥是极像的,如一个模子刻出来,因此他一直对左丘衍一直持有复杂的情感。

    脑子里蜂拥而至一群毫无头绪的东西,左丘颉不禁抬首起来,看见了灰蒙天空,嘴角竟扬起无奈的笑意来为何看不到漫天繁星呢小时候他听常广说,每一颗星都是一个逝去的命,那时候他还不屑于听这些说法,但此时竟然渴望这是真的。

    那些死掉的人,若是复活了,那该是何样子。

    一滴雨水打在他的脸颊上,轻声细语,柔柔而落,既而又有数滴雨水降落,秋雨冷刺骨,打着那梧桐芭蕉,凄冷无比。

    直到他已分不清雨水和泪水,耳边响起微弱的轰鸣他的右耳早在被屠杖追杀的时候失聪,时不时还伴着一些微弱的嗡响。

    孤家寡人,坐在这高高在上的龙椅,傲视天下。下面流着一群人的鲜血,他一直这样看着,真的很累。

    “父皇”他缓缓开口,眼神空洞地望着漆黑的雨夜苍穹,目光流离了几十个春秋,“你意欲朕何为”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安宁。

    直到他感觉脖颈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后是昏天黑地的眩晕,他被硬生生地摁到了祭台上的一个高柱边,上面撺掇着的火苗照亮了掐着他的人的脸庞那人拿着佩剑,纤细的双手却大力得吓人。

    “左丘颉。”左丘懿狞笑起来,“万岁。”

    左丘颉反应过来要挣扎,却被左丘懿用剑狠狠制住了四肢,一把划破了他的衣摆。他终于回过神来,张口便道“混账,你”

    “你是想知道我怎么进来的罢。”左丘懿冷笑道,用长剑狠狠在他的右腿上一刺,霎时血流,痛得左丘颉闷哼了一声。

    “那群暗卫早已被我的人杀了,眼下就算你喊哑,他们也不会出现了。”

    左丘颉心中逐渐明了,而也沉默起来,他眯着眼睛,感到腿上的疼痛麻木了,便不再动。

    “而你那些忠臣们便是我让释月楼的人杀光的,怎么样,你儿子是否狠心”左丘懿阴笑起来,皓齿在暗夜中发光,好似噬人的怪物。

    “或许是说,你儿子很厉害,居然能让释月楼的人帮忙做事。”

    “释月楼微生逆”左丘颉一下子又挣扎起来,大吼道,“是不是微生逆那个孽障”

    左丘懿用力在左丘颉的腿上又化了一道口子,笑道“一年前他找我要褚空的灵骨,就在不久前有个人告诉我那褚空的灵骨便在父皇你的寝宫呢。”

    “当然,那会儿父皇还在江南,我倒是毫无阻拦地拿到手了。”

    “在我意料中,微生逆确是任我使唤。”

    “真不知道父皇你是何种心思,居然和灵骨共处一室,还是前朝皇帝的灵骨。”

    左丘颉心底的恐惧渐渐聚集起来,穿过重重秋雨,那沉淀记忆的空灵的灰眸仿佛就在远处注视着自己,嘲笑。

    “我能如此快地在今日屠杀你左丘颉,登上皇位还真感谢那微生逆了。”

    “贱货,你可知道微生逆是谁”左丘颉开怀大笑起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左丘懿。

    “不管他是谁”

    “他是褚空的孙子,褚佑的儿子,褚家唯一的后人禇承。”左丘颉嘲笑道。

    左丘懿一愣,很快他又无所谓地摇摇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我所用。”

    “你也未免太自负了。”左丘颉摇摇头,惋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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