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言初呆在浅峪,好好休息。”微生逆拉起宋言初道。
“好,小心为上。”宋言初关心道。
“楼主,还有一事”蓝游有些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宋言初和谬音,犹豫着唤道。
“是有关修意吗”微生逆倒是记得谬音将云修意送回了释月楼养伤。
“云少侠已然痊愈,只是依旧昏迷不醒。”蓝游如实道来。
“为何”宋言初问道。
“或许是云少侠自己不愿起来咯”听情瞟了一眼微生逆,意有所指地言道。
“好生照顾着,他醒了便通知我。”微生逆蹙眉道。
“是。”蓝游道。
浅峪会初园
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了另一处庭院,那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子。宋言初惊讶地看着那院子,竟然与侠叔堂一模一样,瞬间一种熟悉亲切之感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移动着步子走进去,那每一棵树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还有那一排药罐,满院子的药草香味弥漫。
“进房看看。”微生逆淡笑着,拉起宋言初的手便走进房内。
房内摆设不出意外,全是依照宋言初的房间装饰的,但是仔细看便看出来里面全是上等的檀木桌椅,红木雕花床,青瓷茶具,而房间也大了两倍,每一件摆设看似简单但是却明显地精致矜贵。
“这里是我去侠叔堂帮言初拿回来的医书。”微生逆指了指那一个书架。
“还有,言初的药箱也在,后院还有个药园给言初种草药。”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走出房间,继续往后面走去,穿过一片梧桐林,看到的是一个木篱围着一大片土地,一名少年正在整理着那土地。
“洺画。”微生逆唤道。
瞬间那少年便落到微生逆面前,好奇地看着微生逆好一会儿,直待微生逆轻咳一声那少年才回过神来道“参加楼主。”
“嗯。”微生逆颔首,而后看向宋言初道,“他叫洺画,估计这些日子蓝游会没空跟着言初,以后言初有事便找他,他武功不错而且还懂些医术。”
“洺画见过宋大夫。”洺画明亮地笑起来,露出个小酒窝作揖道。
“有礼。”宋言初也有礼貌地回礼道。
“还有,言初要出浅峪也要带上洺画,不可独自出去。”微生逆继续像个老人一般不放心地啰嗦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童,溯回还怕我丢了不成”宋言初笑出声来,温柔地看着微生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底倒是很温暖。
“嗯,我顺便沐浴一番再出去,言初为我沐浴如何”微生逆把宋言初横抱起来,一边调戏着一边飞到内室里。
在浴池磨磨蹭蹭许久,微生逆终于重新整理好衣着。
“溯回我能去看看云少侠吗”宋言初突然问道。
“好,我让蓝游过来。”微生逆温柔地说着,凭空圈划几圈金光,而后恋恋不舍地抱着宋言初说道,“蓝游等会便到,言初就在这里等会,我走了。”
“好。”宋言初笑着拍了拍微生逆的背。长陵城郊。
一场秋雨一场凉,就在方才一阵急匆匆的哗啦小雨将这几个月来的闷热拂去大半,如今这雨势减弱但也是稀稀疏疏。盘旋而下的青黄细叶被雨滴打断了他与树枝的最后一丝联系,一阵挣扎后顺着水滴的坠落也缓缓躺倒土里。
,或沉或浮,或是喜相迎那甘露或是悲相离那击打。
微生逆一行在亭内避雨,西风细雨灌入亭中,这气温着实有些转凉,前几日还艳阳高照而如今却霎时冷风习习,加之那西边的太阳缓缓下移,给尘世留下最后一丝温暖。
亭内没有桌椅,只是个简陋的避雨之处,微生逆,谬音和听情皆是无意识地用上些许内力挥去那秋雨带来的寒凉,而宋言初却暗暗抓紧了衣袖,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那秋风的袭击,身体有些颤抖。
微生逆皱起眉头看着那微微发抖的人,如此寒凉言初也没有跟自己说上一字冷,瘦弱的身子就这样站在一边忍受着。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脱下外衣裹住宋言初,而后将人拥进怀里,暗自聚气挥去寒凉“冷为何不告诉我”
“不冷。”宋言初扬起面庞看着一脸愠怒的微生逆,轻声安慰道。
微生逆闻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更加抱紧了宋言初,道“都发抖了还不冷”
“现在不冷了。”宋言初不好意思道。
“抱紧我便会暖和点。”微生逆无奈地言道。
“嗯。”宋言初轻应一声,静静地靠在微生逆身上令他有些困意,无论何时只要在溯回怀里他都可以毫无顾虑地睡着。
“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微生逆为宋言初移了移位置便也将谬音拉到怀里牢牢抱着。
“不用了”谬音尴尬地要推开。
“别动,现在你得听我的。”禇承心疼地吻了吻谬音的嘴唇,感受到那嘴唇有些凉意便不悦道,“嘴唇都冰冰的,还说不冷。”
谬音有些别扭,但也安静地让禇承抱着。
“娘子,乖。”微生逆温柔地抚着谬音的发丝,像是哄小孩般言道。
“闭嘴,什么娘子。”谬音不自然地嗔道,语气虽是教育但却听不出半分威严。
“好好好,是师父,行了吧。”微生逆也乐此不疲地宠着这个男子,顺着对方的话说着,“师父睡会儿,累坏了徒儿心疼。”
“嗯。”谬音轻笑出声,安心地伏在微生逆肩上闭眼小憩。
过了许久,雨势似乎减小,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二人都在浅眠,不觉露出个欣慰的笑容,轻轻在那二人紧闭的眼眸上分别落下一吻。
“小楼主,雨停了该走了。”听情无奈的看着那三人。
“去蝴蝶海。”微生逆道。
这时谬音和宋言初也渐渐醒过来。
“不是回释月楼吗”谬音终于回过神来,奇怪地问道。
微生逆朝他眨巴眼睛,高深莫测地言道“去了便知。”说完便习惯性揽着二人离开。
听情也紧随其后。
顾名思义,蝴蝶海谓之蝴蝶海,这里便是蝴蝶聚集之处。它位于长陵城郊区不远的一个山谷内,如今的山谷树木青黄交接,层层叠叠,一路踏青踩叶赏花。
葱葱清湖,袅袅水烟。灼灼花华,翩翩蝶舞。柔柔日洋,冥冥昔影。低触白芷香兰,高瞻青鸟古树。远落墨山金鼎,近坐四沁灵石。有上水自无尽青天萧萧而来,不尽花海蝶舞姗姗自可惹人怜。
一方湖水,两处晴日,三起戏风,四时俱备。
微生逆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两条布,先是将宋言初的眼睛蒙了起来,而后他刚欲靠近谬音便听到谬音防备的声音道“你要做何”
“一个惊喜。”微生逆一口亲上谬音的脸颊,而后迅速地把谬音的眼睛也蒙起来。
微生逆一边手揽着一个人依旧很是轻松的施展轻功,飞掠过那山谷湖泊,又飞过几个弯弯曲曲的小路,最后在一处停了下来。
他为二人解开布料,待二人的眼睛适应后发现他们面前是一个坐落在水上的一座水榭楼阁,蔓延在整个湖面上,而就在他们眼前的门口牌匾上写着“浅峪”二字。
“喜欢吗”微生逆讨赏般看向谬音和宋言初,眼前的浅峪与浸月岛上的亭台楼阁一模一样。
“师父”微生逆看着谬音毫无反应,眼神暗了暗。
谬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扬起嘴唇。
微生逆也笑起来,牵起二人走进了那水榭楼阁。
一路走着发现这里确实和浸月岛一模一样,连那妙心草和旦馨花都有。微生逆突然坏笑一声,拉着二人来到了一个阁楼下,示意谬音看看那牌匾的题字。
“禇承”谬音突然不顾形象地在宋言初和听情面前大吼一声,常年平静的脸颊有些尴尬的红晕。
那牌匾上赫然写着清晰的“驭音阁”三个字。
“莫激动,不就是个名字嘛”微生逆得逞地笑起来,一手揽过宋言初。
“你想如何”谬音脸色简直是乌云密布,紧握双拳努力忍着怒气。
“驾驭谬音。”微生逆毫不畏惧谬音的怒火,如实道来。
“欺人太甚”谬音说着便一掌打向微生逆,顿时树摇草动,天地变色,看得出谬音当真是生气了。
感觉到谬音是动真格了,微生逆算算时间谬音的武功已经恢复过来,自己是占不到上风的。他看到一旁满脸担忧的宋言初便灵机一动,直接躲到宋言初身后,谬音一看逼不得已便收掌落到地上。
“禇承你给我过来。”谬音像是严师一般,厉声道。
“前辈,溯回知错的。”宋言初心疼微生逆,鼓起勇气护着微生逆向谬音求情道。
“今日我不教训一下这个逆徒,以后他更会得寸进尺。”谬音咬牙切齿道。
“言初乖,先进去等我。”微生逆揽着宋言初,温柔地言道。
“嗯,别气前辈了。”宋言初不忘教育起来。
“不会,乖乖进去等我。”微生逆宠爱地摸了摸宋言初那白嫩的脸蛋,微笑道。
宋言初点了点头便和听情一道走进驭音阁。
待那二人进去,微生逆一个箭步便冲到谬音面前,将人直接带着飞到那三层楼阁的顶部。
“我错了,莫要气坏身子,生气容易变老的。”微生逆乖宝宝般说道。
“你还嫌我老”谬音气不打一处来,冒火的美眸死死盯着微生逆。
“哪里,我家美人师父永远年轻。”微生逆笑吟吟,顽劣的地吻住谬音的嘴唇,更是得寸进尺地撬开对方的牙齿乱搅一通,霸道地吮吸着对方的舌。
“嗯别亲了。”谬音把脸别过一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
微生逆疼惜地抚着谬音的脸,歉意地言道,“江南一行因为出了很多事,我都没空好好陪你。”
“无碍,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谬音微微一笑,握上微生逆的手。
“傻师父。”微生逆深情地说着将谬音拥入怀中。
“还有,把那牌匾换了。”谬音倔强地说道。
“师父想太多了,这明明是驾驭音律之意,何况师父真名叫扶生。”微生逆一脸乖巧,睁着眼说瞎话。
“换不换。”谬音气不打一处来,美眸怒瞪着。
“好好好,换了换了。”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
谬音点点头,终于肯安静地倚在微生逆怀里,清风徐徐,下方便是布满旦馨花的优美庭院,不远处还能看到蝴蝶谷的纷飞落英,偌大的天地仅剩房顶相拥相爱之人。
良久谬音拍了拍微生逆,不好意思道“他们等久了。”
“那走罢,晚上再好好收拾你。”微生逆轻笑出声,为谬音整理好衣衫便直接将人横抱起来回阁楼里。
驭音阁是个凭栏观星瞻月之处,素琴铃音,轻轻帷幔,檀香烛灯,无处不在的闲情淡雅。而且驭音阁是浅峪最高的一座阁楼,靠近那离恨之天。
微生逆将谬音放下,自己便舒服地躺在旁边的软榻上,优哉游哉的样子甚是惬意。
“听情也坐吧。”谬音恢复那清冷尊贵之姿。
“谢先生。”听情笑容满面地言道。
话音刚落,蓝游便也便快步走进来道“属下参加楼主。”
“如今是何情况”微生逆问道,很快他又对着宋言初低声说道,“我要吃梨。”
“嗯。”宋言初一向顺着微生逆,从旁边桌子上的水果盘内拿起小块梨送到微生逆嘴边。
“回禀楼主,日前左丘颉回到宫中,他路上遇到截杀导致重伤,正在宫中疗伤。”
“他居然没有死。”谬音平平淡淡地言道。
微生逆一口含下宋言初递到嘴边的梨,说道“他居然能从屠杖的手中活着回到宫中,也是命大。”
“其他呢”谬音抛开这件事问道。
“左丘懿找上释月楼,说他有一件楼主很感兴趣的东西。”蓝游继续道。
“是何东西,有查出来吗”微生逆一下便坐起身来,严肃道。
“是个奁子,上面有些符条,里面具体是何属下也难以查出。”蓝游言道。
此言一出微生逆和谬音都陷入沉思,那奁子难道是左丘颉寝宫密室的灵骨盒可是他是如何拿到的
“顾府现在是何动静”微生逆继续问道。
“属下已经将楼主返回的消息告知,而他们也想找楼主一叙。”蓝游道。
“嗯,先去一趟顾府。”微生逆大口含上那小块梨,连同宋言初纤细的手指也一并含进口中舔了舔。
手指被一片温热柔软包围,宋言初一惊,连忙把手抽出来,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微生逆却接到对方暧昧的眼神。
“还有,左丘懿的王妃离世。”蓝游目不斜视,继续道。
微生逆打趣地看着的宋言初,依旧平静地讲着正事“时间不多了呢,不知道小倚青从弄汀城回来没有。”
“小楼主。”听情从窗外接下一封不知从哪里掉落的信,那信上依旧画着一根笛子。
“哟呵,小倚青也真是狠心。”微生逆看完后把信交给谬音,同时眨巴着无辜的双眸,对谬音言道,“浅峪的阵法就要仰仗师父了。”
谬音快速看完后便将信件毁去,而后扭头继续饮茶“又是左丘亥的孽缘。”
“卫泠煜已死,屠杖怕是另谋一计了,如今还不知道他对法器的态度到底是何。”微生逆道,如今灵骨有了着落,只是屠杖还觊觎法器让他有些担忧。
他说着便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了张字条而后唤出了一名暗卫将信件交给他,很快那暗卫便消失。
“无碍,至少倚青可以回来,何况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事。”谬音道。
“嗯,听情去把卫泠煜的生意揽到释月楼名下。”微生逆邪恶地笑道。
“是,属下知道。”听情眉眼流波,笑意吟吟地看着微生逆,仿佛要将微生逆一口吞下,而宋言初似有察觉,悄悄往微生逆身上靠了靠,挡去听情的目光。
“以后蓝游和听情在浅峪住下吧,不必奔波了。”谬音颔首道。
“是,先生。”
“言初呆在浅峪,好好休息。”微生逆拉起宋言初道。
“好,小心为上。”宋言初关心道。
“楼主,还有一事”蓝游有些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宋言初和谬音,犹豫着唤道。
“是有关修意吗”微生逆倒是记得谬音将云修意送回了释月楼养伤。
“云少侠已然痊愈,只是依旧昏迷不醒。”蓝游如实道来。
“为何”宋言初问道。
“或许是云少侠自己不愿起来咯”听情瞟了一眼微生逆,意有所指地言道。
“好生照顾着,他醒了便通知我。”微生逆蹙眉道。
“是。”蓝游道。
浅峪会初园
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了另一处庭院,那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子。宋言初惊讶地看着那院子,竟然与侠叔堂一模一样,瞬间一种熟悉亲切之感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移动着步子走进去,那每一棵树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还有那一排药罐,满院子的药草香味弥漫。
“进房看看。”微生逆淡笑着,拉起宋言初的手便走进房内。
房内摆设不出意外,全是依照宋言初的房间装饰的,但是仔细看便看出来里面全是上等的檀木桌椅,红木雕花床,青瓷茶具,而房间也大了两倍,每一件摆设看似简单但是却明显地精致矜贵。
“这里是我去侠叔堂帮言初拿回来的医书。”微生逆指了指那一个书架。
“还有,言初的药箱也在,后院还有个药园给言初种草药。”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走出房间,继续往后面走去,穿过一片梧桐林,看到的是一个木篱围着一大片土地,一名少年正在整理着那土地。
“洺画。”微生逆唤道。
瞬间那少年便落到微生逆面前,好奇地看着微生逆好一会儿,直待微生逆轻咳一声那少年才回过神来道“参加楼主。”
“嗯。”微生逆颔首,而后看向宋言初道,“他叫洺画,估计这些日子蓝游会没空跟着言初,以后言初有事便找他,他武功不错而且还懂些医术。”
“洺画见过宋大夫。”洺画明亮地笑起来,露出个小酒窝作揖道。
“有礼。”宋言初也有礼貌地回礼道。
“还有,言初要出浅峪也要带上洺画,不可独自出去。”微生逆继续像个老人一般不放心地啰嗦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童,溯回还怕我丢了不成”宋言初笑出声来,温柔地看着微生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底倒是很温暖。
“嗯,我顺便沐浴一番再出去,言初为我沐浴如何”微生逆把宋言初横抱起来,一边调戏着一边飞到内室里。
在浴池磨磨蹭蹭许久,微生逆终于重新整理好衣着。
“溯回我能去看看云少侠吗”宋言初突然问道。
“好,我让蓝游过来。”微生逆温柔地说着,凭空圈划几圈金光,而后恋恋不舍地抱着宋言初说道,“蓝游等会便到,言初就在这里等会,我走了。”
“好。”宋言初笑着拍了拍微生逆的背。
、四子邀约
顾府
微生逆和谬音一同前往顾府,许久不曾走动在长陵城的街上倒是有种陌生之感,很快二人便落到顾府。
谬音走到门口便顿下脚步,沉重脸色看着大厅纠缠在一起的二人,而微生逆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只见大厅内的二人吻得忘我,双目紧闭,唇齿交缠,发出啧啧的吮吸声。
微生逆好像不打算叫停,兴趣盎然地看着那二人。
谬音对此类事情倒是无动于衷,除了禇承之外所有世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云烟,他们作何都不会影响到他谬音的心。
“师父吻起来很甜。”微生逆意有所指地言道。
“闭嘴。”谬音瞪着微生逆言道。
此言一出,没有震慑到微生逆倒是把大厅内的二人惊醒,顾隰回首看向微生逆和谬音,不介意地笑了笑道“哟,阿逆来啦”
微生逆意味深长地看着顾隰道“小倚青让我来,莫不是让我看看这戏码”
“那当然”顾隰说着便从霍十方身上下来,看着微生逆依旧面无波澜便撇撇嘴道,“不是。”
“左丘颉还未把小倚青打入大牢,真是难得。”微生逆说着便落座到一旁的椅子上。谬音一言不发也坐到椅子上。
顾隰仿佛很有自信,一蹦一跳地坐到微生逆旁边言道“左丘颉烦着呢,哪管得着本侯。”
“我看是因为小七吧。”微生逆抽抽嘴角,嘲笑道。
“是呀。”顾隰笑眯眯道。
“这是个好机会。”微生逆看着顾隰道,那漩涡般的灰眸中闪着别样的精光。
“定然,此事还有靠阿逆帮帮忙了。”顾隰知道微生逆口中所指,说着便让霍十方拿出一封信交给微生逆。
微生逆接过信件看完后便给谬音,而谬音看了一眼便将那信件化为青烟。
“金蝉脱壳之计,行事要看好时机。”微生逆言道。
“时机很快便成熟了。”顾隰抱手道。
“好。”微生逆说完顿时上前一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顾隰面上一掀。
好似有些东西落地,微生逆轻勾唇角看着面前的“顾隰”“这才顺眼。”
“小微微怎可如此粗鲁。”花想容微微嘟唇,一脸不高兴。
原来这些日子,玉君侯皆是花想容假扮而成,而真正的顾隰易容成玉笛到江南与微生逆一行汇合,同时找到机会接近卫泠煜,而玉笛的容貌自然也是有心设计,神似卫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过左丘颉的毒手。
“微生公子,这位公子。”一旁沉默的“霍十方”出言道,说着便将脸上的面皮扯下,俨然便是那砂影。
“你们小心点,我走了。”微生逆示意了一眼谬音便飞离了顾府。
见二人没了踪迹,花想容哧哧地笑起来,回首去上前再次抱紧了砂影,不断地往他身上蹭着道“咱们继续。”
砂影颔首,二人便又开始了方才的戏码。
一阵折腾回到浅峪已然入夜,微生逆心念着宋言初是否习惯这里的生活便立即飞到宋言初的院子,前院找了一遍发现无人他便猜到宋言初在药园。
幽径独行,径无尽处。
两旁是将落未落梧桐树,一场秋雨过后便是微微入秋之色,被雨水洗净的梧桐叶落满幽径,一层铺上在月色下显出金色。
微生逆衣袂带风不急不慢地踏过一层层铺满树叶石阶,愈是顺着这小径走下去他愈是觉得满心的燥念沉寂下来。
不光是因为这落叶玉娥,青黛块石,是因为
裹月相守飞鱼伴,初阳不离青鸟探。
错落谈影笑伊人,为得相守看落尘。
“言初。”微生逆悄悄来到宋言初身边,生怕打扰这纯若蒹葭,雅似泽兰的男子。
“溯回等一下。”宋言初依旧蹲在一片泥土旁,红灯笼挂在他的身边照耀一小片地方,印得那白皙的脸蛋红透。
“好。”微生逆微笑着看那人忙碌着,眼前的人卷起衣袖,白皙纤细的手就这样翻着泥,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那一株草药,胜雪的白衣沾上不少泥土但也毫不影响他的纯洁。
“好了。”宋言初把最后一株凌香栽到土里便站起来,单纯无暇的笑容令微生逆心跳漏了几拍。
微生逆笑了笑便将宋言初抱到怀里,而宋言初把满是泥土的双手举高生怕弄脏了微生逆的衣服。
“先别抱,我全身都是泥土,很脏的。”宋言初不好意思地提醒道,说着便挣扎着与微生逆拉开距离。
“我的言初是世上最干净的人。”微生逆贴上宋言初的耳畔,柔情似水地言道。
“胡言,让我去洗手。”宋言初红着脸小声说着。
“我们等会出去玩吧。”微生逆突然提议道,他知道言初这些日子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他要让言初回到闲适简单的生活。
“嗯,我去换身衣衫。”宋言初笑着答应道。
“我帮言初换。”微生逆邪笑道,说着便把宋言初横抱起来飞回了前院房中。
很快二人便从房中出来,漫步在庭前小径上,微生逆突然顿下脚步犹豫着道“言初,我想叫上谬音。”
“嗯,前辈应该很少逛长陵城吧”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松了一口气,握紧了宋言初的手便往谬音的留影阁走去,一路上他言道“谬音不喜欢热闹,他一直都习惯一个人。”
宋言初不说话,与谬音相处下来他也知道谬音性格冷清孤傲,只对溯回的事情上心,谬音的心里恐怕只有溯回一人。
“对了言初,修意他如何了”微生逆打破沉默道。
“云少侠脉象正常,醒不来是因为脑部淤血,要每日施针疏络脑部淤血。”
“能醒过来吗”
“我以后会每日去为他施针治疗,不过醒来还需要他自己的意志了。”宋言初自然知道云修意重伤醒不来有很大成分是因为他自己不愿醒来,而他不愿醒来怕是因为溯回了。
微生逆大概听得出宋言初的弦外之音,顿时便有些内疚。
“放心,我会把云少侠救醒的。”宋言初安慰地笑道。
“好。”微生逆顿时不懂说何,只能握紧了宋言初的手。
二人相携着便来到留影阁,刚踏进阁楼便看到谬音迎面走来,而谬音见到二人也不惊讶,他淡淡地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微生逆一愣,顿时反应不过来,直到衣袂被宋言初扯了扯他才回过神来道“师父也想出去”他本来想好了很多方法让谬音答应出去,还想过若对方真的不愿,就直接抱出去,而今居然是谬音提出要出去。
“怎么,不许我出去”谬音淡笑,化去那周身的几分清冷,更显亲和。
“怎会,走吧。”微生逆扬起笑脸道,说着便温柔轻啄着谬音的脸蛋,一手揽一人飞离。
长陵城
十月是皇帝生辰月,眼下这九月末便能看到街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微生逆一手拉着一人走在街上,突然被一阵香味引着走上前去。
很快他便从一堆小摊中找到那香味的源头。就在那小摊前,是一名憨厚老实的卖馄饨老板,正在吆喝着“牛肉馄饨,快来尝尝哩”
“大嘴”宋言初惊讶地看着那名青年。
“这不是宋大夫吗真是许久不见了,来碗馄饨”大嘴看到宋言初便热络地打招呼起来。
“好。”宋言初温和有礼道。
“那这位公子呢”大嘴看向那宛若雕塑便安静坐着的谬音和微生逆道。
“一样。”谬音缓缓吐出两个字。
“好嘞三位的混沌当是大嘴我请了。”大嘴做事随心,爽快道。
“多谢大嘴。”宋言初有礼地站起身来道谢。
“不用不用。”大嘴开朗地摆摆手便转过身去忙碌着煮馄饨。
“师父也觉得今夜小四会来找上我们。”趁着这个空档,微生逆突然低声言道,他不相信谬音会如此单纯地要出来走走,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
谬音不说话,倒是有些笑意地看着微生逆。微生逆会意,轻敲了几下桌子便不再动作,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担心,没事的。”微生逆安慰着宋言初。
“嗯。”宋言初点了点头便也不说话。
很快那大嘴便上了三碗馄饨。
微生逆耐心地舀起两个馄饨放到一个空碗里凉一凉,一手拿一个勺子分别舀起一个馄饨便送到谬音和宋言初嘴边。
“又不是残疾。”谬音嘴角有些抽搐起来。
“溯回,我可以自己吃的。”宋言初也有些无语微生逆这样的举动。
“来听话,啊”微生逆十分耐心地哄着,乐此不疲。
正当宋言初和谬音在纠结时,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来到他们面前打断了那三人的甜蜜,他道“请问可是微生公子”
“嗯,是左丘懿找我”微生逆看也没看那侍卫,道。
“四皇子请微生公子一聚。”那侍卫道。
“好。”微生逆放下碗勺。
“公子这边请。”
天韵居
微生逆等人被那侍卫带进了天韵居酒楼,这天韵居满堂花草,闲情野趣是左丘懿最喜爱的酒楼。
很快微生逆三人便被带进了一间包厢,推开门便看到那左丘懿优哉游哉地品茗弄兰,全然没有丧妻之痛,而就在那盆兰花旁边放着一个奁子。
微生逆一眼便认出那便是褚空的灵骨盒,但还是有些怀疑之色。
“我相信微生公子也知道这是何物。”左丘懿温文尔雅地摆弄着一盆兰花。
没有听到微生逆的回应,左丘懿转过身身来看着微生逆道“微生公子不相信本殿”说着便将那灵骨盒打开,接着道,“这封印对左丘家的人是没有约束的,你看本殿如此轻易便能把这盒子打开了。”
微生逆紧握着双拳,眼睛盯着那盒子里面的粉末,谬音冷静地看着暗自聚气感应着那奁子的封印,确实是仓之术没错,只是如此便认定这是褚空的灵骨太过武断,何况屠杖可能懂得仓之术,如此这灵骨盒真假难辨。而宋言初没有理会其他,只是轻轻握上微生逆紧握的手。
“我为何要信你。”微生逆松开紧握的双手反握上宋言初,像是有了决定般。
“公子可以不相信本殿。”左丘懿说着便捧起那灵骨盒,把那盒子倾斜着,那里面的粉灰渐渐要流出
“住手”微生逆大吼一声,慌忙地要上前,谬音及时拉住了他。
“一年前公子来找本殿要褚空的灵骨,如今本殿为公子寻来了。”左丘懿淡笑起来,道。
“你要我如何。”微生逆恢复沉静道。
谬音闻言拉住微生逆的衣袖要暗示些什么,而微生逆看了一眼谬音,那眸中隐藏的的无助与哀伤让谬音心惊。
“果然爽快。”左丘懿愔愔恻恻地笑起来,他拿出一封信交给微生逆,接着道,“微生公子一看便明白。”
“何时把灵骨交给我。”微生逆收好那封信问道。
“天下大定。”左丘懿诡异地言道。
微生逆闻言突然没有了方才的愤怒与揪心,他那贯古的灰眸闪过一丝精光而后干脆利落地言道“好。”
“那本殿在此先谢过微生公子出手相助了。”左丘懿起身稍微弯了弯腰,有礼道。
“是我要谢过小四。”微生逆熟络风流地朝他抛起媚眼便拉着谬音和宋言初离开。
就在三人离开后潘永霜忍不住言道“殿下当真相信微生逆”
“信不信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不敢说不字。”左丘懿意味深长地言道。
三人看过了那信件,微生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表情有些玩味,而谬音一贯沉着。
“溯回,你还好吗”宋言初犹豫着是否要出声,最后还是问出来。
“嗯,没事。”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发丝,安慰道。
“知晓灵骨一事的怕是只有屠杖了。”谬音道。
“嗯。”微生逆应道,“看来是屠杖找上左丘懿了。”
谬音没有发现微生逆脸上有任何的烦躁与慌乱,便肯定道“承,你是否另有打算”
“师父认为呢”微生逆对上谬音的目光,胸有成竹道。
谬音看着微生逆,很快他露出了然的笑容道“将计就计,明日回释月楼先把倚青的事解决了,花想容该准备准备了。”
“天色已晚,回去吧”微生逆颔首道。
“嗯。”
次日清晨。
宋言初迷迷糊糊地醒来,模糊中看见身边没有了人便有些奇怪,一般都是自己先醒来,而后好说歹说又拉又扯才将溯回从床上弄起来练剑,今日居然是溯回先起。
“言初醒了吗”
由远而近,那声音精神奕奕,略带些许少年的气喘与爽朗。
“溯回早。”宋言初挑起帷幔,笑吟吟地看着微生逆。
看到微生逆迎面走来,只见他淋漓汗水顺着发鬓滴下,换下一身华丽服饰,此时是一身轻便的胡服劲装,手上还握着那缭绕黑气的软剑,腰间的银铃还依旧迸溅出清脆的声音。
“我帮你把早膳拿回房间了,我去沐浴一番。”微生逆笑着说完便进去浴池,那四五名小侍便跟着微生逆走进浴池。
微生逆知道今日要和谬音回释月楼把事情安排一下,于是也没有在浴池呆久,很快便沐浴更衣了走出来。
只见宋言初在收拾着一些草药往一个箱内放,他突然从后把人抱住,而宋言初吓一大跳,发现是微生逆后便无奈地瞪了一眼那顽皮的少年。
“溯回先让我去药园。”宋言初眨眨眼睛,拍拍微生逆的手言道。
微生逆轻轻搂着宋言初的腰身,将人抱在怀里道“言初会相信我吗”
“相信,一直都相信。”宋言初温顺地倚在微生逆肩上言道。
“好,言初相信便好。”微生逆有些欣喜道。
“溯回当真要听从四皇子,去”
“放心,我答应过你不随意伤人性命。”微生逆打断道,说着便继续在宋言初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宋言初听完微生逆的话便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微生逆,扬起大大的笑脸,既是感动又是含情地唤道“溯回”
“言初的话我定会听从。”微生逆笑着捏了捏宋言初的面庞道。
宋言初欣慰地点了点头便重新靠到微生逆身上。
“今日不能陪言初了,得回一趟释月楼。”微生逆歉意地说道。
“嗯,我知道。”宋言初毫不介意,扬起笑容道,“我许久都没有研究医术了,刚好现在有空,而且待会儿我还要去为云少侠疗伤。”
“蓝游今日怕是没空,让洺画带你回去吧。”
“嗯,溯回忙吧,不必每时每刻都记挂我。”宋言初温柔地说道。
微生逆宠爱地摸摸宋言初的脑袋言道“我走了。”
“嗯。”宋言初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既然这个顾隰是花想容假扮的,猜猜看真正的顾隰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