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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迹临之风动 第5节

作者:空虚二爷 字数:18591 更新:2021-12-31 08:19:01

    “谬音”褚承提手抚上谬音的脸,灰眸倾泻出入骨的爱意。

    谬音眼神有些迷蒙起来,脸颊泛红身子也摇晃起来,他轻笑着拂去褚承的手“你醉了。”

    “没有。”褚承收回手淡笑道,他褚承常年饮酒为乐,虽然比谬音多喝了不少但也只是微醉。

    而谬音清心寡欲,今日的豪饮对于他来说有点勉强,加上这酒是烈酒,不过十几个来回谬音已然有点飘飘然,端庄典雅的面庞神采艳美。

    “为我舞剑如何”褚承突然请求道,脸上满是希翼。

    “好。”谬音踉跄地起身,接过褚承递给的翟瑄便开始发起剑招。

    月白的身影变幻莫测地在房内飞舞,花白的剑光四射。

    谬音有些醉意,剑势不像平常那般沉着狠戾,如今倒是一摇一晃,像是耍起三脚猫的剑势,还透出丝丝媚态。

    褚承看着心生波澜,他柔和地笑起来走到一旁那息颜琴旁坐下,缠绵之音,绯绯恻恻地从指间流出。

    谬音听到了那琴声更是飘逸地挥舞着手上的剑,一个旋身一个拂袖,腰身柔软,无处不在的俏绝,如玉玦荡漾月夜的灵动带着平和。

    神迹,凡人,一念之间。

    褚承一运气飞身与那谬音交战起来,赤红和月白交相对掌,气流将房内的帘纱吹起,焚香渺渺生烟色,空添一份唯美与暧昧。

    谬音好像醉得很厉害,剑法零落不堪,抵不过褚承的五招便被褚承拥住,醉意朦胧地被对方带回桌边。

    “师父别离开我。”褚承将谬音紧紧抱住,声音有一丝颤抖。

    “不会。”谬音意识模糊地回抱着褚承的腰,清宁的眸子敷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褚承深陷其中,将酒意迷离的谬音压到在桌上,顿时桌面上的白瓷酒具落地,“噼啪”作响,精美的壶觞碎成几片错落的残片,清酒在地上蔓延开来。

    清脆的声音让谬音猛然清醒过来,他眼神一凛,警告道“承,给我清醒些。”

    褚承摇摇脑袋,出其不意地封住谬音的武功。

    谬音哪会想到褚承居然对自己出手,他从未对禇承设防,加上自己意识虽有所清新但是酒劲一上来浑身无力,不想如此却被褚承封了武功。

    褚承越发大胆起来,他轻轻吻上谬音殷红的唇瓣,青涩的少年并无吻技只懂得不停地吮吸啃食,付诸满心的爱意,深情挚爱。

    幽香弥漫的房内,游离着一种醉迷的情欲,褚承温柔一笑,小心翼翼地解开谬音的衣物隐隐透着几分情爱的靡靡

    任凭谬音如何喊叫,褚承并没有放过怀里的人儿,而谬音渐渐地如破罐破摔般不再反抗,只觉全身力气都殆尽,软在床上。

    褚承抱着谬音安心地睡去,而谬音虽然也累却没有睡意,他凝视着褚承的睡脸,被压抑许久的情愫仿佛在这一刻全数冲破禁锢。

    “承,你真的能承担今夜的后果吗”谬音轻抚褚承的脸,轻言道。

    “谬音我好爱你”褚承抱紧谬音,似是呓语又像是回答谬音的话。

    褚承封住谬音的武功只能是一时,如今谬音的武功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他伸手一点褚承的睡穴,自己便起身穿好衣服。

    “希望你别后悔。”谬音神色凝重地看着床上熟睡的褚承。

    “谬音谬音”

    听着褚承在梦中也叫唤着自己,谬音心里一动,眼眸中闪过各种各样的神色,他俯身吻了褚承的嘴角,最后一抹动情的悸动后便归于沉寂,他紧抿双唇,毅然转身走出房门。

    “啪。”

    门关的声音。

    倚在门外的谬音眼神变得复杂,风刮过他的眼睛点酸痛有点模糊,他终是轻笑出声“梦一场”

    月白的身影没有一丝留恋,往朦胧的月色处飞身离开,此时的谬音更像是飘然登云,像是要脱离尘世的月神。

    次日。

    褚承半睡半醒,往身边一拥发现没有了那温暖柔软的身子便立即清醒过来,他起身搭上一件衣服来到外室,一张字条显眼地摆在桌上。

    “承,我闭关一阵,勿念,保重。”

    一夜旖旎,换来冰冷的几个字。

    突然褚承将那字条粉成青烟,满室清风,吹不动少年的的心湖。

    十六岁。

    灰眸冰封三尺。

    、释月楼主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正文

    荣烨二十一年五月末。

    清晨海鸟的鸣啼惊醒了船中三人,起身向外一望,只见船只已靠岸。水天相接一色,立夏的天穹湛蓝无暇,暖阳缓缓流淌在每一寸肌肤上,与浸月岛的不见曦月相比尤显明朗动人。

    微生逆脸上虽是看不出喜怒,但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好奇,四下打量着海岸的风景。而霍十方一到了岸上便习惯性不见踪迹。

    “小倚青,你朋友呢。”微生逆奇怪地问。

    “你说十方啊,他是暗卫,自然要在暗处。”顾隰伸了个大懒腰,走至船头一跃而下。

    “有趣。”微生逆歪歪头。

    顾隰拍拍手,懒洋洋地嚷道“来人。”

    话音刚落,岸边的密林里忽然冒出数对人马,阵势凶凶,着实把岸边的渔樵吓了一跳。为首的恭恭敬敬地在顾隰面前跪了下来

    “启禀侯爷,那群武林人前半月曾试图出海,但每次都迷路返回,不得而终。”

    “果然是一群蠢货。”顾隰冷笑,随后吩咐道“你们将后面那船的少年们好生安顿,然后派一队人马追查西山余党,不准留活口。”

    “是”

    “备三匹马来,本侯要回京禀报。”

    “这自然准备妥当了。”领头的一笑,便牵了两匹马来,其中一匹就是顾隰的爱骑无痕。

    顾隰眼前一亮,笑道“还挺周到。”

    “侯爷过奖,属下本分之事。”

    “对了,顺便派人通知本府给本侯做点好吃的午食。”

    “是”

    长陵城

    “阿逆你一个人不要紧吧”二人骑着马停在长陵城门外,顾隰一脸不放心地瞟着微生逆。

    虽说现在与微生逆是敌多于是友,但是他毕竟到目前还没有真切查到微生逆的不轨举动,加上按谬音所说,微生逆还是第一次出岛,再看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顾隰瞬间感到头痛不已,奈何自己要立即回宫禀报案情。

    “嗯,小倚青不必担忧。”微生逆眼中闪光地看着这偌大宏伟的城门,而后对顾隰戏谑一笑道,“怎么,难道小倚青还怕我被拐了不成”

    “哎本侯还真怕有人把阿逆你拐了啊。”顾隰用貌似十分担忧的神情看着微生逆,“谬前辈可是把阿逆你交付给我了,万一你不见了我去哪找个俊美无双的阿逆还给谬前辈”说完摆出一脸的正直坦荡,俨然一个好好公子,与平常的调侃之情大相庭径。

    微生逆听到顾隰提及谬音后脸上唯一的一丝笑靥变成了嘴角的抽动“小倚青要把我还给师父,可我那狠心的师父不要,这可如何是好”

    “呵呵,如若无事,本侯有空便会来带阿逆游玩这帝都的。”

    顾隰意识到不该在微生逆面前提及谬音,感受到微生逆的怒气马上借机逃离免得引火上身,于是长鞭一挥策马向前,驾着无痕翩然而去。

    顾隰驾至城门,对守卫皎然一笑,城门应声开启,不多时便消失在微生逆视野里。而微生逆看着远去的顾隰,嘴角一笑随之也悠哉骑马进城。

    进城之后便看到一片繁华,街上摊贩叫唤声与那讨价还价声四起,人来人往,商铺左右林立,微生逆本也就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见此心中煞是激动,顿时玩乐之心大起。

    红衣叠转,微生逆翻身下马,动作流畅一呵而成,银铃翠质的声音惊动了街上人潮,人潮一下停顿后又恢复吵杂,但是这吵杂声更甚之前。

    微生逆牵着马一路走去,一脸冰霜地看着一路上的人人对他指指点点,有女子或是对他笑靥如花或是羞涩地偷偷瞟看,更有衣着华贵的纨绔子弟看着他眼神挑逗调戏。

    微生逆在岛上哪有人敢如此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一阵厌恶便扭过头去,恍惚感觉到在墙角隐秘处传来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他了然,衣袂翻转顿时街上刮起强风。

    这风来得猛去得快,待一切平静众人从地上起来一看,面前哪有何红衣男子,大家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街上终是回复正常。

    不过长陵城开始有传言称长陵城出现一个红衣美少年的鬼魄在游荡。

    墙角处一道黑影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暮光初现。

    柔和的夕照铺在微生逆身上,他最后停在了一间客栈前,抬头看看招牌,那上面用着苍劲有力的正楷写着“无客客栈”。

    见此招牌,微生逆的寒意渐逝,居然眼含笑意地走进客栈。

    已到落日时分,宽敞的大堂坐满食客,十几名小二奔走于各桌间,楼上各个房门与络绎不绝的人进进出出,想来着客栈生意也是非常红火。

    微生逆刚走进这客栈,嘈杂的大堂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他。

    “这位小公子是住店”

    这客栈掌柜含笑从里间走出来,与别人不同的是这掌柜只是稍微惊异于微生逆的面容,之后便很快恢复正常。

    微生逆打量着这掌柜,掌柜看起来约摸五十出头,身穿普通深色布衣,头戴深色方帽,标准的商人嘴脸,精明的眼眸,得当的笑脸,还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一名倜傥的男子。

    无客客栈在这掌柜的管理下蒸蒸日上,是长陵城数一数二的大客栈,各方来客皆是首选无客客栈下榻,如此想来这掌柜也是个富裕人家。

    “你是掌柜”微生逆向他确认。

    “小的确实是这客栈的掌柜。”依旧连连哈腰。

    微生逆眼波一眨“蓝叔叔。”

    “你是逆儿”那掌柜立即挺起腰板,不可思议又透出怀念地握上微生逆的手。

    “当年我与师父离开,蓝叔叔将其送与我。”说着微生逆便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刻的小人,小人的手中握着一个弯弯的恰似月亮的东西。

    “逆儿长大了蓝叔叔都快认不出了。”掌柜说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微生逆离开客栈,一边回头对着客栈里吼,“曾小,好好看着客栈啊”

    蓝府

    “属下蓝游参见楼主,方才失礼之处请楼主见谅。”蓝游单膝跪地行礼。这蓝游便是那无客客栈的掌柜,也就是凄凄惨惨戚戚地把微生逆往家里带的那位蓝叔叔。

    微生逆则是被蓝游一路嘘寒问暖,转眼便来到蓝游的府邸,一路来到寝室下的密室。

    原来谬音和褚佑在岛上安定下来后,为了躲避左丘家的追捕,用了十五年时间在江湖上建立了释月楼,以准确把握靖国及其他各国的局势,也有不少人花重金卖下释月楼的情报。

    几年来释月楼发展迅速,势力不光是遍布靖国更是广布其他五国,因此武林人士对释月楼诸多猜测,也被划入所谓“邪教”的名录。

    “起来吧。”微生逆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谢楼主。”蓝游起身,低头安静地站在一边。

    蓝游心里倒是纳闷,这楼主自从建立释月楼至今不曾露面,方才他为了验证此人是否为楼主,在握上楼主手时暗地贯入内力,让他放心的是他确实感受到楼主独有的内功控律术的心法。

    “楼主此次前来是有重要事务吗”蓝游首先发话试探。

    “蓝叔叔别紧张。”微生逆看着蓝游发窘的表情感觉十分有趣,用无邪的语气说道,“我不想泄露我的身份。”

    “是,属下遵命。”蓝游抹了抹头上的虚汗。

    “查寻前朝皇帝褚空的灵骨。”微生逆将事情简明扼要的讲出来,煞时房间的空气冰寒了几分。

    “属下明白,定会全力以赴。”蓝游任是聪明人,明白何该问何不该问,何该做何不该做。

    “我饿了。”微生逆看着这蓝游一惊一乍,内心的邪恶展露出来,恶趣味横生,平常在岛上玩弄九夜他们,而现在来长陵城刚好没人玩。不过他在长陵城走了一天,确实是饿了。

    “好属下已命人为楼主设宴洗尘,请楼主移步。”蓝游已经渐渐知道他这个楼主喜欢恶作剧,虽然性格古怪了一点,倒也不算难伺候,只是以后得叫大夫开点强心药服用了,念此又是抬手抹去额头的虚汗。

    皇宫

    玉君侯解决此案的消息不多时便传遍大街小巷,随着失踪的少年们都安全回到家中,百姓们担忧的心渐渐平定,喧嚣繁华更复以往。

    顾隰走进御书房,左丘颉已坐在前厅,手执书卷凝神细视,上等的碧螺春已摆在另一侧,还冒着袅袅雾气,看着是刚刚泡好的。

    “臣参见皇上。”顾隰跪下行礼。

    “免礼,赐坐。”

    顾隰言罢起身坐下,托起那上等碧螺春轻抿一口。

    左丘颉放下书卷,看着他笑道“侯爷近月来风餐露宿,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

    “本分之事。”顾隰也毫不讳饰地看着左丘颉,意味深长,两人间顿时意蕴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情愫,“能在三个月内将此案解决,便不负陛下的期望,本侯也放心。”

    “那么可否详述”

    “遵旨。”顾隰顿了一下,开始道,“此案元凶便是武林中那西山老鬼李,乃西山残党。”

    “哦”左丘颉挑眉,示意继续。

    “西山派似乎对朝廷有深仇大恨,此次与那老鬼李交锋乃生死之战,那老头练了魔功,险些将臣困住,好在此功期限已至,爆体而亡。这便是那老头的灵骨。”言罢叫人呈上。

    左丘颉好像对此并不感兴趣,道“听说侯爷此次还出海去了。”

    “陛下所言是,”顾隰便将斟酌已久的言语托出“原来这些少年皆身中奇毒,幸而被高人所救,必须要用新鲜的龙吟草才能恢复,所以一直在岛上停留,这位高人恰好是微臣师父的故交,助臣一臂之力。”

    “高人吗”左丘颉若有所思,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后来呢”

    “出岛回京,将受害少年安顿好,派了人马去剿灭西山残党。”

    左丘颉听后也不开口,只是缓缓起身,在御书房里踱步,走到一副如仙如雾的山水图旁,凝视画面许久。

    顾隰静坐不语,等待皇上的发话。他未将岛上之事说开来是因为此事过于朦胧,且虽然岛上谬音和微生逆二人身份神秘,但近月相处下来似乎没甚恶意,就算此二人另有所图,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控制,保护好朝廷安危。况朝中除他之外,更有东西两厂与锦衣卫中的绝顶高手,后者一出马剿灭叛贼绰绰有余,还轮不到他麻烦。

    左丘颉将指腹按在画上,仔细地摩挲,像打量着一副绝世珍宝般,眼神飘忽,似乎回忆起往事,他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眉间微蹙,带着些许的乞求与怨恨。

    “这是朕的父皇画的。”

    难得见左丘颉如此的语气,顾隰也是一愣。左丘颉是先皇左丘亥的独子,理应很受宠爱才是,但从大臣们的传言中似乎不尽是如此,这期间的细枝末节更是不为人知。

    “当初是为了取悦朕的母后。”

    “陛下的母后必是位绝世无双的美人。”顾隰笑着实话实说,也算小小地赞誉了左丘颉的容貌。

    左丘颉淡淡一哂“他虽待朕有些薄情,但毕竟是朕的父皇。”似自言自语,“他希望朕守住这个江山,朕受尽庭训,自是谨遵教诲。”

    顾隰很是认真地聆听。

    “朕虽不才,这些年也尽力勤于政务,宵衣旰食,好不容易将父皇这天下治理得还算安稳。”

    “陛下才华卓越,这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更有如此多得贤才忠良辅佐,尤其是侯爷一心向着朕,朕心中甚是宽慰。”说着回眸一笑,面庞在日光的流淌下亦真亦幻。

    顾隰望着有些恍惚,顿了一下答道“陛下过奖,本分之事。”

    “但朕也明白,如今武林躁动不安,时时危机,更前朝漏网之鱼一事”左丘颉说到此,眉头微蹙。

    “所以,朕绝不会辜负父皇的遗愿。”说到此,左丘颉眼神发狠,双拳握紧,看向顾隰,意有所指。

    顾隰上前单膝跪下作揖道“此事臣时时刻刻牢记在心。”

    “多礼了。”左丘颉点点头道,“不知倚青想要何等赏赐”

    “黄金三千两,锦缎丝绸及貂裘各二十箱。”顾隰毫不避讳道。

    左丘颉看着顾隰大笑“好还有吗”

    顾隰眼珠一转,“不知可否将宫廷的食材”

    “哈哈哈”左丘颉开怀道,“难怪飏儿和你玩得来呢,朕答应你。”

    “谢皇上”

    左丘颉亲自倒了一壶茶,忽然转而说道“侯爷近来应该是有一番闲情逸致了吧”

    “陛下所言正是。”顾隰接过瓷杯,一饮而尽。

    “还有,六月之望的武举可否来做个考官”

    “臣遵旨,谢皇上恩典。”

    、情敌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不可描述部分移步空xu二爷,我分享网盘了

    顾府

    终于回到了月把未见的府邸,顾隰心情雀跃,荣光满面。刚下马府中管家便迎了上来

    “侯爷,午饭已准备好了。”

    “甚妙,本侯且要好好享受一番。”顾隰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玉扇轻摇便要向前堂走去。

    “侯爷且慢,还有一事”管家忙道。

    “何事”

    “客人来了。”

    管家显然话中有话,这客人似乎是早在意料之中的。顾隰也明白了,更是高兴道“在前堂罢那便一起吃了。”言罢忽然想起何,“十方呢”

    一道黑影便无声无息地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属下在。”

    顾隰笑着拿玉龙敲敲他的脑袋调笑道“在府中就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了,来,你跟本侯一起吃个午饭,算作犒劳你陪本侯出海。”

    二人来到前堂,便看见那位贵客已在此静坐多时。

    顾隰立即换上一脸活泼笑意,快步上前在对边坐下道“阿衍”

    这位客人便是当今七皇子左丘衍,传言中才华平平,无所作为的老幺。

    左丘衍一身暗紫龙纹丝质长衫,雍容华贵,腰系金色流苏,左手戴一碧色玉扳指。一头冠将发丝全数扎起,不漏丝毫,整张面容虽是毫无遮掩地完全显露在日光下,但却透着一股子阴郁沉暗鼻梁高挺,唇微苍白,眼如鹰,深似寒潭可看见此人城府颇深,心思千回百转。

    这七皇子虽年仅十八,但这脸相对这年龄则显得老气横秋,有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阴暗,顾隰初次见到这皇子便认定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什么才华平庸,无所作为,都是世人有眼无珠,此人阴险狡诈至极大可和其父皇有得一拼,只有那沉默寡言才是真。

    在顾隰入仕不久,左丘衍便找上他来,两人关系就此暗中密络,在太子过世后这左丘衍的意图更是昭然若揭,来往更为频繁了。得到左丘衍的默许后,顾隰暗地里也就开始没大没小地阿衍阿衍叫个不停,而此人对自己的称呼也是颇为亲密。

    此时左丘衍抬眼起来,先瞟了一旁的霍十方一眼,又细细瞧了顾隰一番“倚青辛苦了,不知父皇又有何赏赐”

    “不过是些用来花天酒地的东西罢了,怎么,阿衍吃醋了”顾隰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的机会,便笑嘻嘻地看着左丘衍。

    左丘衍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霍十方,没搭理。顾隰似乎意识到了啥,回眸意味深长的看来十方一眼,便也不调侃了。

    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顾隰乐呵呵的大快朵颐起来,还不忘道“阿衍,多吃点哦还有十方,本侯今日心情好,吃多点”

    三人在一起的气氛尤为诡异,但这样的场景确切的已有数次。

    饭后谈天之际,顾隰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坚果和左丘衍闲聊起来,忽然道“阿衍,你知不知道十年前那场风波”

    左丘衍漫不经心地剥着瓜子儿,答道“当时年幼,不知道是否记得清了。”

    “关于铁寨和西山派罹难的。”

    对方眼神一动“不知倚青问此有何用意”

    “没事问问罢了。”顾隰弄好了一个坚果塞左丘衍盘里,那坚果饱满圆润,很是可爱。

    左丘衍拿起放进嘴里嚼了嚼,冷不丁道“企图谋反,朝廷将其作逆贼处置。”

    “哦”

    “当时宫里的人都这么说。”言罢冷笑了一声。

    “这样啊”顾隰翘着二郎腿暗自思忖,接着又转向霍十方道“十方,说说帝都今日有何好玩的事情来乐乐。”

    霍十方顿了几许,似乎在努力思考“回侯爷,今日似乎并无何趣事。”

    这回答是在意料之中,让十方明白趣事究竟为何物还是困难了些,顾隰并不放弃地问“那可有何奇怪的事”

    十方又是思索了一番“刚在帝都听说一件事,人人都说奇怪得很。”

    “哦说来听听。”

    “帝都百姓今早在街上看见了一红衣鬼魅,如今城中百姓皆是惶惶不得终日。”

    顾隰和左丘衍互相望了一眼,神色疑惑,顾隰心里忽然有种预感,继续问“具体说说”

    “百姓们说是一少年,相貌俊美邪魅,银发红衣,忽而一道红影闪过,忽而又消失不见”

    “噗哈哈哈哈啊咳咳咳”顾隰刚要放声大笑,不料马上被茶水呛着猛地咳嗽了一番。

    左丘衍皱了皱眉,伸手给顾隰顺了顺气“本殿看不出其中的有趣之处。”

    而霍十方则是平静道“侯爷要注意身体。”

    “啊哈哈哈哈哈”顾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红衣鬼魅啊哈哈哈哈”

    左丘衍一脸疑惑,而霍十方更是一副迷茫的状态。

    终于停下了笑声,顾隰好不容易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镇定下来到“十方,明天你去查查这红衣鬼的动向,一有消息马上禀报。”

    “属下遵命。”

    “乖。”顾隰言罢还抛了媚眼,但对方却无动于衷,心里不禁有些懊恼。

    左丘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神色仍是阴阴暗暗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他转而道“不知道倚青这几天是否有空”

    “哦”

    “倚青栉风沐雨数月,不知可否哪天跟本殿偶遇醉生阁。”明明是在问,说得却平平淡淡理直气壮,不容拒绝。

    “醉生阁虽好,但此次我们且不去那醉生阁。”顾隰眼含笑意。

    “那倚青想去哪里”

    “三日后的此时,平安街一聚。”

    “好。”左丘衍虽有疑惑但也答应下来。

    “不见不散。”顾隰举杯道。

    左丘衍也举杯,望着顾隰的一双眸子眼底沉沉暗暗的,令人捉摸不定。

    待人走后,顾隰也吃得满足,伸了个懒腰便往厢房走去。

    走到荷池上的小桥时,他突然停下来,回头看那人果然又不见了,于是唤道“十方。”

    那道黑影又跟鬼似的飘落下来,一头及肩的黑发也因风轻飘,那张白而面无表情、跟死人似的脸微低着,“属下在,侯爷有何时。”

    “都到家了还这么躲着藏着做什么,你就那么爱往房梁上躺么。”

    霍十方抬头,一脸疑惑“属下是暗卫,自然要隐藏。”

    顾隰知道跟他说什么都是白搭,于是拿着玉龙敲了敲后者的头直接命令道“进来陪本侯说说话,不许再用匿术。”

    霍十方并不知道自家侯爷为何突然想和自己说话了,但还是顺从地紧跟顾隰进了厢房。

    房如其人,玉君侯的厢中也飘着若有似无的淡香,味道与顾隰身上的香囊一脉相承。房中看似装潢简单,但其中蕴含了顾隰费尽心思布下的迷阵,但凡没有武功之人走进,要是无人相助,怕是想出去都会有个三长两短。

    “十方这顿饭吃得可好”顾隰在床上坐下,展开玉龙笑意盈盈地望着面前的呆侍卫。

    “回侯爷,吃得很好。”

    “你坐下。”

    “回侯爷,属下不敢。”

    “那你是要跪着了”

    霍十方立即跪下了,脸上依旧是那要杀人的冷峻表情。

    顾隰见此微微惊讶,心想这无花门的侍卫训练得果然有素,又问“你觉得七皇子怎么样”

    “属下愚钝,不敢妄议朝廷事。”

    “本侯问你七皇子人怎么样,和朝事有什么关系”顾隰是打定了主意强行让他回答。

    霍十方嘴微张,犹豫了一会儿,把顾隰说过的一些话拼凑好了,才艰难地开口道“七皇子谦虚好学,很尊敬侯爷,多次都来府中请教。”

    “那三皇子呢”

    霍十方更为难了,但见顾隰一副笃定了要自己回答的样子,只好道“三皇子豪爽直言,口无遮拦,据说喜欢寻欢作乐。”

    “四皇子又怎样。”

    “四皇子彬彬有礼,待人谦和,城府颇深。”霍十方极力思索着顾隰曾说过的话。

    “那深受宠爱的五皇子呢”

    “五皇子心性单纯善良,天资聪颖,是可造之材。”

    “不愧是本侯的十方,”顾隰满意地点头,顺口又问“那你觉得陛下怎么样”

    霍十方受到鼓励,便打开了话匣子;“皇帝陛下雄才伟略,深思熟虑,处断果决,且对侯爷极为重用,经常召侯爷深夜彻谈,抵足而眠,在床上行云雨之”

    说到一半他突然觉得不对,立即停下,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试探地望着顾隰。

    而顾隰以扇掩面窃笑,“十方倒是看得挺清楚的啊,看了那么久,可有学得一二”

    “属下愚钝,自然不能及皇帝陛下在床上的英姿”说到一半霍十方又觉得不对,赶紧停口。

    顾隰哈哈大笑,“不试试如何知道”

    霍十方愣了一下,“侯爷是要属下现在”

    “上次不是做过了么,还不知道如何做”顾隰拍拍床榻。

    霍十方顿了一下,然后将腰间长剑卸下,手指僵硬地开始宽衣解带。

    顾隰靠着床榻,一边摇着玉龙一边看着对方把一身黑衣卸下,露出精瘦的躯体,那皮肤因为久不见光而有些惨白,但肌理线条修长有力,映着上面细小的伤痕有别样的吸引力。

    霍十方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下意识想用手遮住胯间又停住了,然后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主人。

    “过来。”顾隰声音有些沙哑道。

    霍十方走到顾隰跟前,后者抓住他的手拽到腿上,捏着他下巴凑过来含住了那紧闭的嘴唇,舌头游走地舔舐上面细腻的纹路,一手轻抚着那微凉的黑发。

    “放松,嘴张开。”

    霍十方乖乖照做,任由那温软暖香的津液浸润他的口腔,他生涩地张着嘴,手都不知道如何摆放,只好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顾隰一边吻着,手一边从头发抚摸到了赤裸的背脊,然后滑到他腰际。

    “侯爷”亲密的接触让霍十方不习惯,只能茫然地叫着主人的称谓。

    “十方”对方的声音透亮,像窗外零星的微光照进他世界。

    焚香的味道熏得人醉。

    、醉生阁聚

    次日。

    帝都正值春末夏初,太阳很早便抬起头来普照大地,一束光线从窗边悄悄进来洒在微生逆那俊美的睡颜上。

    浸月岛上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因为有参天古树的重重遮蔽,光线的晦明变化不大,皆是有些昏暗,四处尽是烛光灯笼,可现在这早上突然刺眼的光照让微生逆很不适应,甚至不能睁开眼睛,于是他半眯着眼睛叫道“未雪。”

    门外的叶儿听到微生逆已经醒了,马上拿好洗漱用具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她的老爷早就百般叮嘱过她千万要小心服侍这个少爷。

    叶儿推门走进内室,小心翼翼地靠近微生逆,看着对方的容貌不禁羞红了脸,用温柔的声音轻唤“少爷,您醒了吗”

    “嗯”微生逆听到叫唤便慵懒地下床站起来,依旧不舍得张开眼睛,只从眼缝中看到前面有一个粉红色物体,“未雪何时喜爱粉色了”

    叶儿虽好奇微生逆口中的未雪是谁,但作为一个婢女不该问的绝对不会越矩。因而她不发一言,上前细心体贴地服侍微生逆梳洗,穿衣。

    很快叶儿便帮微生逆穿戴好衣物,看看手中只剩唯一的一条腰带,她偷偷瞄了一下依旧半梦半醒的微生逆,咬咬牙,小脸泛红地整个人贴进微生逆的怀里。

    在叶儿整个人贴住微生逆之时,微生逆突然察觉到气息不对,此人不是未雪,一下清醒过来便看到一个女人满脸羞涩地扑在自己怀里,加上一阵一阵的女子胭脂香扑鼻。

    微生逆顿时脑袋一片空白,长长的睫毛轻颤,浑身散发出杀意,怒火喷涌而出,一个掌风拍向抱住他的粉色物体。

    叶儿直接撞到门上一口鲜血从口中流出、脸色煞白,她撑着一丝力气爬到微生逆面前,忍痛起来瑟缩惊恐跪在微生逆面前,口中断断续续地求饶“少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微生逆再一个掌风打向叶儿身后的花瓶,顿时花瓶碎成粉末,他怒不可遏地对着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磕头求饶的叶儿大吼道“滚”

    “谢少爷不杀之恩。”叶儿说着便拖着残躯爬出微生逆的寝室。

    蓝游没有料到的是微生逆厌恶女色,一般女人根本不可能近他身三尺,因此浸月岛上都是男子。

    “蓝游”微生逆轻喃这蓝游的名字,嘴角是一抹微笑可是却没有温度。

    恍然之间,微生逆便飞身而离。

    他每日早上必定会准时练剑,即使现在不在浸月岛,习惯是改不了的,故也重新恢复心情,一个人在蓝府中转悠寻找适合练剑的地方。

    停在在一处花园内,此处夏花绽放,雅阁静座,小溪环绕,虽不是辉煌气派但也清新雅致,微生逆满意地点了点头,拔剑起势。

    忽然他收剑腰上,抬手瞬间将地楼上落英卷起用内力使无数的落英盘旋半空,落英随着掌风犀利地打向右边,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从右边搂宇中飞出,躲过微生逆的攻击后便单膝跪在微生逆跟前,低头抱拳。

    “谁。”微生逆面无一丝情感,语调寒气十足。

    他方才以为暗处躲匿的是意图不轨者,所以这一掌用上了他四成的功力,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如此轻巧地躲过攻击,顿时看向眼前的人的眼神中有所警觉。

    “小的向无天是蓝府总护卫,是老爷叫小的来保护少爷。”这侍卫打扮的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抬头说话。”

    向无天应言抬头,目光坦然地看向微生逆。

    此时的微生逆心里从未有过的后悔,这向无天背影看上去体型匀称,高大健美,可是偏偏配上一张壮汉的的脸黝黑的皮肤,粗犷的眼眉,厚厚的嘴唇这尊容一下子让看惯美人的微生逆喘不过气来。

    不明就里的向无天发现微生逆确有不适,更是打算上前扶住快要倒地的微生逆。

    “滚”微生逆看到向无天向他伸出粗糙的手便一下清醒,快速向后退去同时歇斯底里的怒吼,“蓝游你给我出来”

    “老爷在客栈,需要小的为少爷将老爷请回吗”向无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让他的少爷惶恐万分,还十分实诚地问眼前快要疯掉的少爷。

    “你快滚开别让我再看到你”微生逆眼眸紧闭,连出掌攻击没有勇气了,继续怒吼,“给我把蓝游扔到我面前来”

    “是,小的遵命。”一溜烟向无天便消失。

    见向无天离开,微生逆深吸几口气,打坐调整气息后双手握紧起拳头。

    蓝游心情忐忑地回到府中,沉重地向那个微生逆练剑的花园前行。不久前向无天来到无客客栈告诉他少爷不知为何很是生气,要他马上回府。

    蓝游听到楼主生气了,第一反应便是楼主是否又开始玩弄他了,虽然心里如此想也不敢怠慢,马上回府。

    “属下参加楼主。”蓝游抱拳行礼,可以轻易感受到微生逆周围冰冷的气场,心下不禁阵阵凉意袭来,不由得一哆嗦。

    正当蓝游浑身冒冷汗,脑中不停思索时,微生逆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蓝叔叔对我真是好啊。”

    蓝游不敢轻易接话,楼主越是看不出喜怒越是危险。

    “喏,不许有下次。”微生逆随手甩了一张纸给蓝游。

    蓝游连忙打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忌女子、貌丑、蛇虫鼠蚁、太热、太冷”

    微生逆把自己的各种喜恶写满了一张纸,这让蓝游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属下明白了,以后绝不会再出错。”

    “嗯,明白就好。”微生逆冷冰冰地瞥了一眼蓝游,轻飘飘地就飞身离开。

    蓝游抹了一把冷汗,长吁一声,这楼主看起来冷酷可怕,但还是个孩子心性。

    长陵城街

    微生逆也只能好好适应一下这帝都的生活,一个人在街上飘着游荡。经过今早蓝游的连续两次震撼后,比起刚进帝都时的阴晦,而今微生逆也只是不苟笑意阴着脸地走着。

    众人打量着微生逆,不禁都把微生逆和那红衣鬼魄联系起来没有人注意到暗处有一人嘴角一笑,瞬间消失踪影。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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