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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成婚 完结+番外 第15节

作者:昨夜在京城 字数:20356 更新:2021-12-31 08:18:58

    秦柏神色古怪,又有些不好意思“你今日是怎么了。”

    “哈哈”

    韩玹心情好,终于决定收拾收拾正式上朝了,当初药仙说歇息月余便可,可他看秦柏做得好,一口气便歇到了年底,每每有要事都是秦柏带着人到承乾殿,凑到他跟前相议。秦柏数月来瘦了好几圈,如今卸下一身担子,感激涕零几欲给他下跪。

    韩玹苦笑不得“为了那个位子,皇宫一度血流成河,到你这儿竟唯恐避之不及。”

    秦柏笑道“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韩玹扶住秦柏,认真打量他,道“你知道么这些日子听着你同程引等人议政,不止一次,我都想去他娘的圣旨、去他娘的毒誓,我什么都不管,就要你陪我站在朝堂之上,以你中郎将的身份”

    秦柏无奈“又发疯。来,别动,把衣襟整理好,该迟了。”

    韩玹笑道“来,给表哥亲一下。”

    秦柏“”

    韩玹哈哈大笑,大步溜达出宫,往未央宫去,秦柏这才叹了口气,暗自摸了摸发热的耳朵尖真是疯了

    皇帝终于临朝,朝堂之上一派欣欣向荣之象,一众文武将相精神矍铄,山呼万岁。

    “嗯,众卿家都起来吧。”韩玹笑道,“各位爱卿,这些日子朕身子不适,辛苦你们了。”

    真的是太辛苦了啊众位大臣欲哭无泪。

    韩玹却是高兴,自顾道“过了一个年节,南疆捷报连连,姜大人连下南越三城,插入脏腑,刘靖成接受和谈,获赔万金,南疆之事终于告一段落,朕心甚悦姜大人送朕一开门红,实是可喜可贺之事,众卿家说呢”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程引道“姜大人首战告捷,扬我大辰国威陛下,当赏。”

    “哈哈哈”韩玹大笑道,“程卿说得好,让朕想想南越之地,自开国以来屡犯我边境,可恨南越那大象兵团难以攻破,每每让人头痛,为此,朝廷割地一次、和亲三次、礼贡七次姜卿,终于啃掉了这个硬骨头,把朕的面子全捞了回来实乃可歌可泣、功在千秋亚父、刘靖成听封,亚父大败南越,收复交州失地,封为平南侯,食邑千户,代太尉职,受理军政。刘靖成谋勇兼得,和谈之事干得漂亮,擢升兰台御史。”

    朝中一片道贺之声,众人看着皇帝陛下明媚阳光的笑容,个个觉得这哪里是当年七王府的大公子,分明是那个二公子好吧

    “宁卿何在”韩玹又道。

    “臣在。”宁卓然出列。

    韩玹道“秋闱已过,各州都已出榜,今次恩科秩序井然、公平公正,各地士子都呼大快人心,朝廷为此受到百姓赞誉,科举取士深入人心,是你的功劳。会试将至,卿当再接再厉,为朝廷选拔良才。你提议会试也加两名副考官,朕觉得可行,便由安又丞和前科状元刘靖成与你共同主持,武科之事,便由亚父和萧沉衍主持,朕将此艰巨之务,托付于你了。”

    宁卓然道“臣当竭心尽力、鞠躬尽瘁。”

    “很好。众卿,可有奏报”

    “皇上。”程引道,“如今年节已过,皇上临朝,帝后大婚之事,当为重中之重,再拖不得了。”

    韩玹点头道“朕等此事也等得辛苦呢,程卿懂我”

    众大臣“”

    皇上,就算是心里话,也要矜持啊,干吗说的这么直白太害羞了好嘛

    韩玹道“此事就交由程卿全权负责,首先,要尽快接了太后回长安,然后,大婚之事程卿与太后共同商议,定要给朕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红红火火漂漂亮亮”

    程引无语“臣,领旨。”

    “很好,散朝。”

    韩玹心情极好,拍拍屁股走人,一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没适应过来皇上的风格,说起来,其实还是皇后主持早朝让人好吧,挺怀念的。

    韩玹开完朝会,心情极好的回去跟秦柏报喜了“小柏,今日朝堂之上,众臣都痛哭流涕跪求朕赶紧大婚,朕已命人接太后回宫,让程相着手规划了。”

    秦柏脸色微红,低声道“恭恭喜陛下。”

    “同喜同喜。”韩玹笑道,“我们终于可以成婚了。”

    秦柏“”

    “我封亚父为平南侯,代太尉职,理军务,舅舅不能上朝,有亚父与程引共谋军政大事,我也能卸下些胆子了。”韩玹认真道,“宁卓然、刘靖成和安又丞都不错,可慢慢提拔起来,我原想的是由舅舅、亚父和程引为三公,与我共谋,可惜舅舅身子好不起来,我们正用人之际,却也无奈。”

    秦柏道“亚父智勇双全、忠义清正,在京代掌军务时谋略得当,实乃帅才,让他为将的确屈才了,表哥当初便提他与我共谋,看人倒是挺准的。不过,父亲和亚父同列三公也不妥,便是父亲在,如此安排日后也是你辛苦。”

    “嗯怎么说”韩玹诧道。

    “军政之事毕竟单一,吏礼户工,都是要有人监督的,应以民生为重。”秦柏道。

    “此话有理再说吧,我再慢慢看。”韩玹又道“还有刘靖成,此次和谈干得很是出色,确有口舌之能,也极有胆魄。我让他去做兰台御史,先打磨打磨,若是个心思清正的,日后倒可大用。”

    秦柏笑道“那我先恭喜陛下了,以表弟看来,刘靖成当如何,看程引便可。”

    韩玹一怔,也笑了起来“此话倒是有理。”

    “既然姑妈要回来了,我这便命人收拾一处宫殿出来,表哥觉得长乐宫如何离凤仪殿和承乾殿都近,院子修葺之后更显大了,比其他殿都气派不少,位置也好。”秦柏道。

    韩玹点头道“你安排就是,母亲不奢浮华,起居舒适便可。”

    秦柏道“我明白,姑母性情,我还是明了一二的。”

    “嗯。”

    年后,韩玹正式当政,改年号宁武,意为宁大辰太平天下,犯境者武力驱逐

    每一个有志的上位者,临政之初都有着平定天下富国强兵的宏愿,只是随着时光的推移,许多人都失了初心,忘记了自己当初对着天子宝座许下的那一诺。

    、第57章

    韩玹刚刚当政,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秦柏每每见他愁眉不展,心下就觉难受,是以闲下来之后,便想着如何帮他一把。

    却说秦柏一人喝茶想着心事,却有人报宋玉来见,便使人请进来殿内“宋大人有何事”

    因着秦柏到底不是女子,之前又替韩玹临政数月,所以便是如今,宋玉有事也习惯了见韩玹忙着就来找秦柏,二人倒比之前更相熟了许多,秦柏见他为人处事严谨公允,倒是极为欣赏,也多有敬重之意。

    宋玉道“公主府来报,昭芫公主突然染疾。”

    秦柏放下茶盅,抬起手指按压着鬓角,沉吟道“陛下如今忙于政事,分身乏术,竟是要把她忘了,这倒好,她竟终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当是替陛下分忧了如此,宋大人,既然公主染疾,便接到宫里来吧,随身服侍的丫头愿意跟着的就带上一个,无人跟着也无妨,让蔡主事挑几个机灵的伺候,就先安置到栖霞殿,殿外禁卫还麻烦宋大人妥当安排。”

    宋玉道“臣明白。”

    宋玉自去办事,秦柏刚想出去走走,却见素云来报,道“公子,太子闹着要出宫,无人敢带他去,宋大人刚刚碰上,便让奴婢报您,拿个主意。”

    “出宫”秦柏嘴角微翘,倒是有了一个主意,便道,“正好宋大人要去办事,素云,你让他带着太子去公主府里玩儿吧,记着早些回来。”

    “是。”素云道。

    晌午刚过,外头日头暖烘烘的,秦柏见此便让人在殿前的石桌旁放了软榻,一人自斟自饮晒太阳消遣。

    韩玹忙完前朝之事,回到宫中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秦柏身披白色皮毛的大氅,斜卧榻上眯眸假寐,日头暖烘烘的笼罩着他,连发丝都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看着安详惬意,宛若一只慵懒的猫咪。

    韩玹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去,低头认真端详秦柏白皙的面庞。这人从小到大,肌肤一直是细细嫩嫩如若女子一般,便是多年在外征战风吹日晒,也不见有丝毫损伤,依旧细腻剔透,吹弹可破。

    韩玹正看得出神,却见秦柏嘴角微翘,轻声笑道“表哥忙完了”

    韩玹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秦柏这才笑着坐起身,让出身边的位置让韩玹坐下,道“早便听到你回来了,立在这里却不说话。”

    “不忍扰你清净,在想什么”韩玹坐下来,问道。

    秦柏随手斟茶,递给韩玹,道“看你如今忙碌,我便想起一事,日后,或能助你一二。”

    “哦何事”

    “当年,程引的父亲为相府长史时,曾经拿出过一个政改的提案,提议加强六曹实权,依周礼六卿官制改设六部,并入九卿事务,各部按品级增设官员,可处理日常政事,分担丞相政务。丞相府掌佐天子,助理军政、民政、蕃贡、宗礼诸事,忌一人弄权,可由六部长官共事。武官兵将分制,由朝廷统辖,上至王府下至将相,限制府兵数量,其他所有军营兵士,由朝廷掌理。地方州郡县各级官吏均由朝廷按品级分派,政、法、军分设三司,由朝廷统一考核,也按品级擢升降黜,各州郡驻军由朝廷辖制,可加强集权,避免割据势力。”秦柏道,“当时陈相当政,此提案并未通过,不过如今朝廷官吏不均,表哥和程大人几个日夜为政,有些人却拿着朝廷的俸禄自在逍遥,所以有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做也罢了。”

    韩玹听了秦柏的提议,兀自沉吟,良久未曾开口。

    秦柏诧道“表哥”

    韩玹回过神来看着秦柏,依旧眸色凝重“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柏道“程大人的折子已经蒙尘,我那时不是做了几日尚书仆射么整理文书时偶然一次看到的。只是觉得比我们现在的机制更完善一些,尤其里面的官吏考核升迁、丞相府议政、以及地方分制、军政集权制度,都极为严谨,如若一张政法之网,制约到了方方面面,若能推行,当可大大规避掉当前的一些政事疏漏之处。”

    “这个折子可还在”韩玹道。

    “在的,都被我收起来了。”秦柏笑道。

    韩玹点点头,认真道“取来我先看看,若是可行,再同程引共议,政治变法都是敏锐之事,一旦运作就得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后果,比如有些人失了权势,有些人失了敛财之道,有些人甚至会失去官位他们都会站出来阻挠,到那时当如何推行下去甚至得考虑到如何最大限度的将新的法制糅合到当前的政体之中,减少甚至避免一些激烈的冲突这些当得仔细斟酌,非是一日可为之事。”

    秦柏笑道“我明白。只不过,或者你沾不上光,但是到下一位或者下下一位当政者时,再有生病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管,自有人把政事料理得妥帖。”

    韩玹笑道“嗯,或有一日如果朕的子孙实在荒唐,能有人有权利约束他一二,甚至有一个机构能推举出更为优秀的兄弟取而代之。”

    秦柏脸色大变“表哥,你”

    韩玹哈哈大笑,道“好了,说笑而已。”

    秦柏舒了口气,不再说话,自顾沉思起来。

    韩玹扭头看着他暖阳下温润的神色,心底泛起淡淡的温暖之意,低声道“小柏,有一句话,表哥一直想问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什么”

    韩玹道“曾经,你是我大辰百姓心目中定海神针一般的战神,可如今,你被我关在这后宫之中,行止不过方寸之地,小柏,你恨表哥么”

    秦柏沉默了下,回头看了韩玹一眼,笑了起来“表哥此问也太见外了,从小到大,一直是表哥守护我、照顾我,无微不至。曾经在西凉北漠征战的那几年,我经常会特别害怕,害怕真的回不来表哥可还记得我肋前的那道伤疤么当时,匈奴人的弧刀歇着死亡的寒意刺向我时,我心里唯一的念头是,我就这么死了么,表哥还在等我回去直到那夜兵变,我带着人杀进皇宫的时候,我终于不再害怕了,我知道这一次表哥需要我,我也终于,有能力守护表哥了,这一次,哪怕百年之后千夫所指,我也一定守护表哥安危,让表哥踏着那血与火的炼狱走出来,走到最高处,坐拥天下。”

    韩玹静静的看着秦柏,秦柏抬起手,摸了摸他硬朗的脸庞“表哥,我做到了。”

    韩玹抬起手,抓住秦柏手指,缓缓摩挲“小柏。”

    秦柏笑道“表哥,可还有话说”

    秦柏的笑容干净清澈,一如往昔般让人心动。

    韩玹站起身,单膝跪地,伸手握住秦柏手指,低声道“小柏,你让表哥坐拥天下,表哥让你坐拥这天下之主,你可愿意”

    暖阳将二人笼罩在金色的柔光之中,此时此刻,这殿前的方寸之地无限祥和,与温暖

    秦柏眼圈微红,甚至失了心跳,只嘴角却挑着笑意“表哥此意,何,何时起的”

    韩玹看着他形容,有种抱住他脖颈狠狠亲上去的冲动,不觉便有些紧张,道“大,大概在你一次次替我整理衣冠,催我去上朝时罢,或者是你替我操持政务,忙得眼圈发乌之时,或者是,那日于皇宫中,看你一身血气立在我身边,宛如修罗时,或者,是你从凉州回来,一身伤痕之时,或者是那个深夜,你在我府上的花灯前等我,回头对我笑时,也或者,是在卜天河放完河灯,我揽着你往客栈走时,也也或者是在北关那夜,你将身心都托付与表哥时,你你说,只要能活下来,方不负我。”

    “表,表哥”

    秦柏拉着韩玹起身,韩玹一点点凑过去,看着他脸色一点点变红

    “公子。”素云突然从外头进来,看到韩玹也在,忙道,“皇皇上”

    秦柏的脸瞬间涨红,韩玹转身走开,暗自咬牙切齿。

    两人互看一眼,秦柏这才拉了拉衣襟,故作镇静道“何事”

    素云好像也发现了什么,只远远站着不敢靠近,低声道“宋大人和太子回来了,让奴婢来禀,公主说病突然好了。”

    秦柏挑眉,嘴角勾了勾“既是病了,就得好生就医,怎可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姑娘家就是任性。此事不能听她的,倒害了她,按照我的吩咐,把公主请回宫中,不可有丝毫拖延,去吧。”

    “是。”素云一转身,风一般退了出去。

    韩玹无奈叹息,坐到石桌前喝了口凉茶,懒懒道“他们又来烦你”

    秦柏笑道“早间太子闹着要出宫玩,我便让宋统领带他去了趟公主府,恰好公主府有人来报说公主病了,我也想着让太子代你我去探看,谁知看过之后公主病就好了,我才刚刚吩咐了让人请公主回宫就医,到栖霞殿安置呢。”

    韩玹听了挑了挑眉,笑了起来“你竟然还要把她弄回来,看着不嫌烦心”

    秦柏道“到底是表哥的至亲,终得好生养着。”

    韩玹沉吟了下,点头道“来宫里也好,省了不少麻烦,顺道你让人经些心,公主府上也帮着拾掇拾掇。”

    秦柏道“好的。”

    韩玹这才长舒了口气,沉吟道“是时候腾出手料理这事了,等表哥把她的钉子一个个,再同她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那孩子当如何”秦柏蹙眉。

    韩玹笑道“如今先让她留着,这个孩子或者就是我们的突破口我们还有点儿时间。”

    、第58章

    然而,韩玹还是不懂昭芫公主。

    太医往公主府去一趟,很快禀了原委原来,昭芫公主突然小产,腹中胎儿不保,已无力回天。

    韩玹和秦柏得到消息,都震惊不已,韩玹在殿内转来转去,胸腹之中一口恶气实难平复。秦柏拿起桌上的一只茶盅递给他,韩玹接过看了一眼,问道“贵么”

    秦柏摇摇头。

    韩玹手起盅落,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狠狠出了口浊气。

    “真是真是把她给我弄回来,抄了公主府”韩玹怒道,“给脸不要脸。”

    蔡平自去传旨,殿内却是再次陷入沉寂。

    二人各自沉默半晌,还是秦柏道“不若,把此消息透到十五王爷和韩昱耳中,看他们作何反应”

    “嗯,死马当活马医吧。”韩玹没脾气道。

    秦柏见他情绪终于稳定了些,这才道“其实,虽然看眼下形势,她自己已是没了出路,可这孩子毕竟是条性命,怎么也得留下来啊,昭芫公主实在狠辣。”

    韩玹冷笑道“她是怕我不给她孩子活路。”

    秦柏蹙眉“她也知道见不得人”

    二人正义愤难平,蔡平却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太后再过两日便入京了。

    韩玹大喜,一把抱起秦柏转了个圈“母后回来了,我们要大婚了”

    秦柏大窘,自顾挣扎不已“表哥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表哥,我有话说”

    韩玹把秦柏放下来,见清平和素云都恨不得把脑袋扎地缝里去,不由撇了撇嘴,道“说什么又要哄我。”

    “真的。”秦柏整理衣襟,脸上依旧还有潮红之色,道,“我突然想起,如果按你说的,公主府的地道与醉月楼相通,那岂不是每一个进入醉月楼的人都有可能进入公主府这公主府不就变成醉月楼的后院了么”

    韩玹怔住。

    午后,陶然居理出了一份半年内在醉月楼出入的名单,韩玹在那名册上某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竟还看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名字,甘露。

    这个甘露出身贫寒,三十来岁年纪,是先帝年间进士及第。甘露三年前为官时,已做到了丞相长史,是一极有才情之人,只是正在他事业鼎盛的时候,与其相依为命的母亲竟突然离世了,甘露伤心欲绝,誓要替母守孝三年,所以与皇帝请辞回了家。

    秦柏道“算起来,到去年底,他离开朝廷就已有三年了。”

    韩玹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这朝堂之上情势大变,所以他才没再回来吧他不回来,朕请他回来便是。”

    蔡平做事向来利落,午后用过膳,甘露已被接到了宫中。

    韩玹品着茶细细打量,见此人容貌俊美、风仪若竹,竟是一仪表风流的人物。

    韩玹暗暗打量他行止,淡淡道“甘卿,当年你向皇祖父请辞,言道守孝三年便即归朝,朕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甘露道“草民惶恐,家中之事刚刚料理完毕,草民也正准备上折子请回呢。”

    韩玹笑道“既如此,明日上朝你便来吧,其他事情日后再说。”

    “谢皇上。”

    “嗯,朕记得你当初说,同母亲相依为命,所以悲伤伤思,如今你又一人在家,便是说一直未曾婚娶”韩玹道。

    甘露脸色微变,低声道“草民家道贫寒,不愿奢求攀附,只求随缘,能得一知己良人相伴便罢。”

    “看你,朕就是随便问问,眼下虽然贫寒,不过你若用心当差,朕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他日定有飞黄腾达之日,到那时,你可要记得今日之心。”韩玹笑道,“赐座。”

    “是。”甘露道。

    “小柏,你说该让甘露负责哪一块呢”韩玹随口问道。

    秦柏认真想了想,道“眼下战事刚过,天气转暖之后陛下正要着手南北之地复建之务,甘大人正好可以监管土木水利改造要务,替陛下分忧。”

    “嗯,不错。”韩玹点点头,又问甘露道,“甘卿家中,现如今便只你一人了”

    甘露道“还有一个堂妹,刚接回家中,年纪还小,还需要我照应,如今只我二人。”

    “哦。”

    韩玹抓着新下属东拉西扯聊了半晌,直到连天色都暗下来,才终于把人打发了,秦柏简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新下属都被他聊得开始紧张了。韩玹兀自叹道“甘露长得可真好看啊,你说他去醉月楼,是消遣别人还是被别人消遣呢”

    秦柏“”当初陛下勾引绯衣,可有这种自觉

    且不说韩玹闲来无事便在人前抽抽风,却说两日过去,太后终于在卫长青的护送下到了长安。自从当日被先帝一纸诏书遣往扬州,谁能想到母子这一别便是数年,再见时死的死散的散,一个曾经完整幸福的七王府已是再不见端倪。

    韩玹和秦柏带着姜长辛等一众大臣亲自接到宫门之外,迎到长乐宫又重新大礼拜过,人人只觉嘘唏不已。

    多年过去,这秦氏几经家道中落,夫妻相别母子分离,眉目间也染了几分沧桑,不过其他之处倒也没大的变化,如今华冠锦服上身,倒别有一番庄重清和之美。

    秦氏看着众人,自是先问各臣工好,待得韩玹犒赏了大家,把人都送走,终于只剩下母子三人,可以说说话了,秦氏却是先问秦柏道“你父亲可好”

    秦柏道“这几日天气突然转凉,父亲便又有些不大好,这几年父亲沉疴病榻,身子到底受不住,如今已是全凭汤药支撑了。”

    秦氏听了眼圈不觉红了,嘴唇紧紧抿了会儿方道“多派几个太医跟着,一应所用莫要节俭,照应仔细一些,说不定能好起来。”

    秦柏垂眸道“是。”

    韩玹道“母后也许多年没见过舅舅了,等安顿下来,可回去说说话。”

    秦氏点头道“你舅父大我数十岁,你外祖父又去得早,自小便是你舅父带着我,长兄如父,母亲在扬州这些年最挂心的便是你二人了。”

    “母亲。”韩玹抬头叫道。

    秦氏伸手抚摸儿子脸颊,看着韩玹英俊的眉眼忍不住珠泪涟涟“当初把你一人丢在京中,母亲每每夜不能寐,只不敢多想谁曾想,到最后却眼睁睁看着你大哥被人构陷,祸起萧墙那些日子长安城中又诡谲莫测,母亲这心里”

    韩玹忙道“母亲,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秦氏抹了眼泪,想起已去的大儿子只觉身心疲累。

    秦氏又把秦柏拉到跟前,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庞,姑侄相对半晌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叹息不止,秦柏感觉到她的手指一点点变冷,温声道“姑妈可是累了不若先用了膳,早些歇下”

    秦氏看着侄儿关切的目光,轻笑了下,眼眶却是又红了,含泪道“我们秦氏一门,自当年跟着皇帝南征北战打下这大辰的天下,世代为官,到你父亲到你,对朝廷皆忠义仁勇、鞠躬尽瘁、视死如归。可时至今日,我秦氏竟要,要”

    “姑母。”眼见秦氏情绪难控,秦柏脸色不由变得苍白,低声叫道。

    韩玹暗暗握住秦柏手指,安抚秦氏道“母亲,小柏一次次出生入死,如今能好好的,母亲该高兴才是,其他之事来日方长,母亲莫要太过心伤。”

    秦氏长长叹息,拉着两人起身,道“今日见到你二人,母亲心里太过激动,你们都回吧,让我静静玹皇上也要注意身体,莫劳累了,你们自己去用膳吧。”

    “是。”

    韩玹叮嘱秦氏身边的人好生伺候,两人这才退出长乐宫,韩玹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了“母亲情绪不稳,刚刚连我也吓到了,小柏,我们等她好些了,再带她回秦府里去看舅舅吧,我实在怕他二人突然相见,情绪大起大落各自伤了神。”

    秦柏也点头道“我明白。”

    韩玹又道“当日也是糊涂了,明儿个得叮嘱程引,万不能拿婚事来扰母亲清净。”

    秦柏白他一眼,道“你知道便好,性子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尽做些丢人事。”

    秦柏先脚走开,韩玹便笑嘻嘻跟上去“偶尔么,一般时候表哥还是靠得住的。”

    “这事儿别说姑母,父亲定也咽不下,这些日子来父亲的身子每况愈下,我知道他心里也是难过,只是无法同他提说。”秦柏淡淡道。

    韩玹抓着他手指,只觉冰凉入骨,不由轻轻摩挲安抚,低声道“要不,你自族中挑一不错的孩子过继到舅舅名下,日后也可慢慢教导成事。”

    秦柏回头看他一眼,抿唇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何况偌大的一个家族秦家赫赫扬扬百十载,也此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韩玹道“小柏,是表哥对不住你。”

    “又来。”秦柏淡淡道。

    、第59章

    数日之后,太后秦氏终于在韩玹和秦柏的陪伴之下回了侯府。

    凉风萧瑟,院中几片落叶随风翻转,浮浮沉沉飘向角落里去。曾经,这个侯府高门阔院、气派非凡,当初秦姮文和大长公主在时,几多欢声笑语,几多富贵奢靡却也最终,零落到了如此冷清的地步。

    秦氏步入院中,双眸中不由染上霜华。

    秦翊川的身子骨到底下得狠了,骨瘦如柴,吐气浑浊。就连韩玹看着,也不敢相信这曾是当年在暴风雨中打着赤膊把秦柏背出来的男人,那时候,他是秦柏眼中的天。

    “太,太后”看到秦氏进屋,秦翊川忙要起身,秦柏见状便亲自上前扶他。

    秦氏站在屋中,呆呆望着自己的兄长,眸中终于涌满泪水,忙几步上前扶住秦翊川的手“兄长,你躺着便是。”

    “都大人了,哭什么”秦翊川的嘴角艰难的挑了起来。

    秦柏眼眶一酸,暗暗背过头去。

    秦氏深深吸口气,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道“我没哭见到兄长,我,高兴。”

    秦氏亲自扶着秦翊川,安顿他垫了个枕头躺下,眸中又要涌出泪来,只久久没有开口。秦翊川笑道“太后,自小倔强如今倒,学会哭鼻子了。”

    “兄长。”秦氏一再调整,终于缓过口气,道,“兄长觉得如何”

    “挺,挺好。”秦翊川道,“终于,也熬到了享清福的日子,此生无憾了。”

    秦柏眼圈一红,嘴唇抖了抖,又扭开了头去,秦翊川又道“看着太后,好好的,我也放心了,你莫要难过,兄长心里,高兴。”

    “嗯。”秦氏重重点头。

    秦翊川拉住儿子的手,视线越过秦氏望向韩玹,笑道“皇上。”

    韩玹走过来,握住秦翊川的另一只手“舅父。”

    “皇上与小柏自小亲厚,他日,不论如何还望,念及当初情意。”

    韩玹抬起头,伸手替秦柏拭去眼角的那一滴泪珠,认真道“舅父,走到今日,我韩玹的亲人已只剩这屋中三个,我们骨血至亲,血脉相连,你们,都是我活下来的信念。”韩玹缓缓跪于病榻前,一字一句道,“舅父,我请求你把小柏交给我,与我相伴余生。”

    秦翊川沉默良久,默默将他二人的手交叠于胸前,低声道“你们去吧我同,太后说说话。”

    二人来在廊下,各自心中难过,默不作声。

    终还是秦柏打破沉寂,低声叫道“表哥。”

    韩玹长叹一口气,沉声道“这真是往死里逼舅父呢。”

    “表哥。”秦柏握住他微微颤栗的指尖,伸手抚上他干裂的嘴唇“表哥,不管代价多么大,你还能好好的,已经够了,我们能有今日,父亲也高兴的。”

    韩玹扭头看他,伸出胳膊将人缓缓揽入怀中。

    昭芫公主之事自从传到韩昱和韩青鸿耳中,十五王爷倒也罢了,那韩昱不过两日竟是自尽身亡。韩玹刚刚注意了那个甘露两日,此时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姐弟两个,自小关系本就平平,你来我往勾心斗角的时候韩玹也几番见过,如今为了一个孩子,韩昱至于么

    一切都断了头绪,公主府里查抄的结果也不尽人意,韩玹只得将人丢给了宗正去定罪,宗正冥思苦想,知道韩玹必不肯留她性命,可这公主行事虽然毒辣,却又同那早已过世的武状元无关、更不能连累皇家,实在纠结难决,最后终是又把这烫手的山芋踢给了韩玹。

    据说昭芫公主一直斗气凌然,口口声声喊着她虽然输了,但她不服。

    拿着宗正的呈词,秦柏也觉好笑不已,只得安慰韩玹道“当为表哥的国库充粮了,名册虽然没有,公主府和醉月楼抄检到的账册资财,倒是比我想象的还丰厚。”

    韩玹懒懒笑道“到如今,兄弟姐妹都死在我手里,表哥也成孤家寡人了有些事情,实乃天意。”

    “表哥。”

    韩玹道“我倒不怕背负骂名,不过是感叹罢了,这七八年来,皇宫中风云诡谲,至此也终于落下了帷幕蔡平,十五叔那里你照应一二,他性情本就洒脱,若能看得开,终老此生也罢了。”

    蔡平道“奴婢这便吩咐下去,一应所用都要齐备,不得苛责。”

    “嗯,这宫里头都是些捧高踩低之人,偶尔你也使人过去看看。”韩玹道。

    “是。”

    “十五叔,眼下如何”

    蔡平笑道“陛下知他,倒是吃得好睡得好,万事不经心。”

    秦柏道“表哥仁义,说起来,十五王爷也不过是身不由己,做了别人的替罪羊罢了。”

    韩玹叹道“在这宫中,大家都身不由己,虽然个个生来富贵,可命数都不好,几个姐姐妹妹远嫁异国他乡,便是剩下表哥,这辈子也注定劳心的命,输了如何,赢了又能如何昭芫公主真是鬼迷心窍,一个姑娘家,怎么生来这般贪欲权势”

    “不是说当年那个国师在时,给昭芫公主批过命么命主孤独,却能成就常人之不能。”秦柏道。

    韩玹沉吟片刻,忽道“蔡平,宣宗正和兰台令史来见。”

    秦柏惊道“表哥,令史记撰史实,干预不得。”

    韩玹笑了起来,道“我没想要干预,表哥敢作敢当,问心无愧,也不怕他记。”

    一时二人来到未央宫,韩玹方亲自给昭芫定了罪名,道“昭芫公主戕害叔伯、杀父弑兄、谋逆逼宫,废宗籍、贬为庶人、处于绞刑,公主府上下人等皆死罪,男子斩首、女子赐死。十五王叔原是受人构陷,释了吧。”

    众人皆是一惊,须眉皆白的宗正颤巍巍道“陛下,十五爷乃先帝定罪。”

    “皇祖父在时,对十五王叔本就甚是宠爱,父王叔伯皆不如他,此案既已大白,当给十五王叔一个公道。令史当如实记录,以戒后人。”韩玹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茶盅,缓缓道,“昭芫公主自小聪慧非常,五岁知五经,七岁能诗文,皇祖父视若掌上明珠,可叹心术不正、祸患成灾是以为人者,当知有可为,有不可为。”

    兰台令史把韩玹的感慨也字字句句记下,二人这才领旨告退。

    韩玹道“小柏,我们去看看昭芫姐姐。”

    昭芫关押在宗府大牢之中,两人到时她竟然在睡觉,还是典狱守卫开锁链的声音惊醒了,韩玹忍不住笑了“姐姐竟然还睡得着。”

    昭芫公主一身囚衣,发丝凌乱不堪,脸上也脏乱得很,只隐约看得出容貌,实在有些悲凉之意。韩玹走近之后方发现,这昭芫公主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发间竟多现银丝。

    昭芫公主大概也没想到这两人来看自己,甚是吃惊,忙起身道“竟是你,这个时候来看我,见此悲惨之象你可满意了”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道,“已不知有多久没睡过了,刚刚得了信儿你要杀我,也终于能安心睡一觉了,看也看过了,若是无事恕昭芫不送。”

    韩玹笑道“姐姐把我看得也太不堪了,你这悲惨之象,便是不来我也想得到,此时过来,不过是想送你一程罢了。”

    “你能有这好心”

    “毕竟你我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韩玹道,“姐姐可还记得,当年北山狩猎,皇祖父还曾起意给你和小柏指婚,你俩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朕看在眼里只觉羡煞旁人,那时姐姐多风光”

    昭芫公主视线拉远,似也想到了年少时节,良久方回神道“有这事么我倒不大记得了,若说小柏同小玹关系好,那倒是真的。”

    韩玹笑笑“外祖母寿辰时,公侯府的小姐们比才情,都以学姐姐为荣,说起来姐姐也曾风靡京城,不知多少诸侯公子倾情。”

    昭芫公主笑道“一枕黄粱罢了。”

    “是啊。”韩玹道,“可叹这黄粱一梦之中,多少人枉送了性命。”

    昭芫公主“”

    “这些日子里姐姐在此静坐,神思辗转间可有惋惜过,那些曾经在你指间抹开的血淋淋的过往那些曾经鲜活的性命”

    昭芫公主仰靠在墙壁上,视线放空望向那方寸间透出去的天空,缓缓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要得到的多,自然更要做的多。”

    韩玹笑笑“你想要得到什么要这个血淋淋的未央宫要这个千疮百孔的天下”

    昭芫公主回过头“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韩玹静静的看着她,良久,叹道“只怕就算你真的拥有了,也如坐针毡。”

    昭芫公主笑道“谁也别说谁,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你,我只是输了。”

    韩玹摇摇头,凉声道“不,我只是要来告诉你,即便你赢了,可又有谁同你共贺呢韩昱死了,绯衣死了,苏良也死了然而换过来,即便我输了,小柏是皇祖父亲封的中郎将,萧沉衍是这皇宫的京卫司,还有亚父,还守着这京畿重地,掌着这长安城的命脉。昭芫姐姐,你真的,不曾为你身边的人,掉过一滴泪么”

    昭芫怔怔的望向了窗外,终是再没说话。

    韩玹和秦柏对视一眼,转身离开了

    震惊朝野的血洗皇宫案终于落幕,最终获罪的却是一女子,昭芫公主筹谋数十年,三位王爷两个皇孙皆陷于她手,韩氏皇室几乎断了血统,的确让人惊心。

    韩玹将此皇室秘辛彰显于世,也为警醒后人。

    、第60章正文完

    长禛母子由太后接回,赏下王府安身,一应所用皆有宫中供给。韩玹召回上官昭入朝,钦点他兼任太子师,教导太子和长禛读书。韩玹和上官昭也是多年不见,这位昔日的状元郎,如今更是气韵隽雅、仪态若竹。

    朝中大小事终于落下来,韩玹的身体也彻底好利索了,朝堂之上臣工勤勉,韩玹文有程引武有姜长辛,议事得心应手,最艰难的日子终于熬过来,眼下便只剩下安抚百姓、充盈国库了,韩玹心情极好。

    这日天气和暖,春光明媚。

    韩玹安排好政务,终于有空回宫中陪一陪他的皇后秦小柏了。

    秦柏这几日被太子和长禛两个闹得脑仁疼,明明一个后宫只管着两个小孩,他却恨不得让韩玹派他出去打仗了。

    长禛正是好奇的年纪,看见什么遇上什么都要问上半日为什么,打不透砂锅誓不罢休,而我们皇帝陛下的小太子,那就更是诺大一个皇宫简直装不下他,上天入地连宫墙角上的瑞兽眼睛都被他抠下来当球踢了。

    秦柏觉得他有点想揍人,尤其看着太子的时候,心情特别烦躁。

    “在做什么”

    韩玹从身后扶住秦柏的腰身。

    秦柏回过头,救命稻草一般拖住韩玹,认真道“陛下,臣内急,这两个孩子就交于你了臣去去就来。”说完一溜烟的消失了。

    秦柏见了鬼一般躲着他,让韩玹的好心情瞬间跌至谷底,扭头看那两个孩子都不怎么顺眼,于是转身交代了跟着的武官几句便跟着秦柏溜了。

    留下武官迎风飘泪

    “怎么了”韩玹在城墙的拐角追上了秦柏。

    秦柏笑笑“无事。”

    “长禛看着如何”韩玹左右看看,拖着秦柏到一边的亭子里落座,丫头见了忙下去煮了茶来伺候。

    秦柏无奈道“还不错,不过实在不像大同陛下小时候太像了,皮得很。逸王妃看着端庄温婉大家闺秀一人,竟出如此一个孩子。”

    韩玹哈哈大笑“男孩子小时候都这样,几个能同你那时比的”

    “表哥”秦柏无奈至极,“太子也罢了,赶快把太子殿修缮好,随他翻天去吧。”

    韩玹笑道“好了好了,不理他们,随他们闹去便是,你跟两个孩子较什么劲,还能着起气来要不要出去走走,午后无事,想做什么表哥陪你”

    秦柏往身后的柱子上闲闲一靠,随口道“没兴致,我看书就好,表哥还是自去忙吧。”

    韩玹“”

    还没成婚,已经没兴致了么

    “那么小柏可愿给朕奏一曲”

    秦柏沉吟片刻,命丫头去取了琴来,执礼落座。

    韩玹心下微动,静静注视着秦柏。落红随风起舞,秦柏鬓间的发丝在风中纠缠,莫名撩人。秦柏沉思片刻,抬起头对他微微笑道“送皇上一曲,当年奏过一次,是送姐姐的,这一次赠与表哥。”

    秦柏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悠扬清澈的琴音缓缓流淌,入耳迷醉,却是韩玹熟悉的调子凤求凰。

    韩玹默默起身,走到秦柏身后扶住他腰身,微微侧身,低头吻住他白皙的耳垂,轻轻舔舐吮吸,慢慢滑到他剔透的唇侧

    “表哥。”秦柏呼吸有些急促,侧身躲开落向脸侧的飞花,却是将身体整个送入了韩玹怀中,“别闹,你听”

    韩玹笔挺的鼻梁在他细腻的脸颊上缓缓摩挲,低声呢喃道“小柏,我听到了你的心。”

    秦柏的鼻尖一点点红起来,慢慢闭上眼睛,靠近韩玹宽厚的怀中

    一个濡湿的吻一点点贴近,覆上他略显干燥的唇。

    秦柏回过头,两人接了个吻,彼此蹭了蹭鼻梁,琴音流转,袅袅升上天际

    一曲毕,终于有一丫头走了来,却是太后宫里的,那丫头见二人动作亲昵,不免有些脸红,低头道“皇上、秦公子,太后有请。”

    秦柏命人取了琴送回凤仪殿,起身与韩玹携手去往长乐宫,却见太后正在做着小孩的小衣。韩玹诧道“母后,这是谁的长禛他的衣服穿都穿不完,你还费这心思”

    太后放下手里的活计,笑道“是给姮文的。”

    “姐姐”秦柏刚拿起那小衣,手指瞬间顿住。

    “北边送了信来,你们大婚,姮文和扎那王会一起进京朝贺,我正好也闲来无事,就想着给她们的小孩做几件衣裳。也久不见了。”太后笑道。

    “母后有心了。”秦柏低声道。

    秦柏与姮文上一次相见时,他还在与匈奴刀兵相接,也曾九死一生。可那时,他心中燃着与秦翊川同样的火焰。凯旋归朝得封中郎将,一役成名、年少有为,人人见了都夸人中龙凤,将来必是封侯拜相前程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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