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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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文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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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小淮阿宝荣芦笙荣怀瑾 ┃ 配角杨桃 ┃ 其它

    第1章 1

    时秋，天像蒙了一块灰布。

    荣府，一大家子的人处在正厅，江小淮正被一个红唇艳抹的媒婆推搡着。

    他胆怯的看着这一大群人。

    “是他”首座穿着华服的老夫人的开口了。

    “可不是嘛”媒婆松开推搡他的手，扭着腰肢向前走一步，道“一听说啊，荣府要找个年干支为甲戌，本命元神为乙木，出生于寅月，y时y月y日生的人来破孙少爷的童子命，大嘴我啊，赶忙儿去找，这不，可巧让我碰上了。哦吼吼吼”李大嘴用刻薄的嗓音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

    荣老夫人向眼厅中站立的少年，伸手招了招，用亲切的语气道“孩子，过来，给太naai看看。”

    江小淮看了看这位和蔼的老人，额头光滑的一丝不苟，一点也不像她阿母，总是留一小撮刘海。他胆怯的退了退。

    荣老夫人耐心的叫唤道“孩子，不用怕，过来让我瞧瞧。”

    李大嘴把他拽到前面，推着他过去，道“老夫人不是旁人，以后就是你太naai，还不紧着点儿往前凑”

    江小淮被推到了宋夫人面前。

    “老老夫人。”他结结巴巴地出了声儿，鞠了一个躬。

    老夫人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左右转了转，点了点头，对他相貌很是满意，问道“今年多大了”

    “十十二。”被捏住下巴的江淮有些不自在的答道。

    老夫人松开了他的下巴，对李大嘴道“孩子的父母同意吗”

    李大嘴赶紧回答道“一听说孩子要被送到老夫人家享福，心中都没有怨言哎呦，老夫人，您了放心着吧”

    老妇人看向旁边的站着的三喜，道“喜儿，领人去账房拿钱吧。”

    一听提前，李大嘴乐开了花儿，一张大嘴咧的更大了，笑道“多谢老夫人。”说完，跟着三喜去了账房。

    老夫人旁边的中年妇女试探着开口道“娘，您真的要给芦笙娶个”后面的话她无论说不出口。

    老夫人抬了抬眼皮，道“怎么难道只有你二房的才是荣家的子孙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

    旁边正处不惑之年的二爷荣濂推了推他的妻子，道“母亲说的是，看也看过了，我们先行退了。”

    看荣家二爷和二naai都退了，其余的表少爷，姑小姐都退了，刚刚在室内一言不语的人们，退到门外窃窃私语了起来。

    “没想到荣老夫人真的给孙少爷娶个男妻。”

    “是啊要是我”

    声音渐行渐远，屋内只剩老夫人和她的丫鬟仆人，以及早已被人忘记的江小淮。

    老夫人有些乏了，道“粉黛，给表少爷找间屋子，先住下来。”

    粉黛答应了一声，带着江小淮下去了。

    半刻钟之前，江小淮还在家里高兴的吃着烧饼，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烧饼。

    阿母把饼拿出来的时候，他直流口水，他拿着那个饼，酥脆的皮，一口咬下去，满口留香。他不知道那么好吃的饼，阿母为什么要哭，没等他吃完那个饼，他就被带走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院子，到处流水奇石，有很多的花草树木和假山，有好多的建筑，院子大的走都走不完，到处是绕来绕去的回廊。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秋风打在脸上，有点凉，他不安的搓了搓小手，紧紧跟在粉黛的身后。

    他要嫁人了，一个男人现在还是孩子，要嫁给另一个男人。

    “粉黛姐姐。”他扯住了前面那位叫“粉黛”的衣袖。

    粉黛停止了，转头，问道“表少爷，怎么了”

    他想问他要嫁给谁，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摇了摇头。

    粉黛见他这么小的孩子，命运多舛，安慰的冲他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濂二爷的屋里，烛火摇曳。荣濂正坐在圆桌旁。

    濂二naai夺过他手里的糕点，道“你还有心思吃”她坐在圆桌另一边，道“那老太太，就记挂着他死去的大儿子，看样子是要扶持正房，让芦笙当家”她停顿了一下，道“本来呢，那芦笙童子命，娶不了媳妇，注定没有子嗣，可那老太太偏偏要破他的命格，这若是破了，那芦笙收几个丫头，生几个儿子，这荣家财产哪有你我的”

    荣濂冷笑了声，道“哼想扶持正房，我偏不让他如意，也不看看我宋濂手里有几处染房难道吞到我嘴里的，还给他吐出来不成”

    濂二naai听了他这话，有些高兴，咬了口夺过来的糕点，贼眉鼠眼的笑了笑，道“也是”

    第2章 2

    荣芦笙的父亲荣仁礼，在他很小的时候因病去世，母亲忧伤过度不久也跟着去了，大房的男丁只剩他一个，父亲手里的店铺只能由二房打点。

    荣仁礼乃正房所出，是荣老夫人嫡出的儿子，而那荣濂，则是老太爷三姨太庶出的儿子。

    时荣仁礼去世，老太太悲痛不已，不久，正房荣氏也跟着去了，故她找了一位道士给荣芦笙看命格，相八字，道士说“荣芦笙乃童子命，是天上的神仙小童，因过失被贬职下凡，或者私入凡间，故也有随时有被召回的可能。若要破解身上的童子命，要与年干支为甲戌，本命元神为乙木，出生于寅月，y时y月y日生的同xi,ng结为伴侣，否则体弱多病，多灾多难，克妻，克子，活不长久。”

    这破解的方法太过难办，大户人家的子孙怎么能娶个男人呢于是，老太太是坚决不同意的。

    虽荣芦笙体弱多病，但在府内诸多保护，用上好的药材吊着，倒也相安无事。

    十六岁，娶秦氏女，不出足月，秦氏女缢，死因是那女子嫁来之前有相好的，宁死不从。

    同年，娶孙氏女，两人同心同德，相濡以沫，一日脚滑，跌入池塘，淹死了。

    荣老夫人命人把池塘填了。

    第二年春，良辰吉日，宜婚嫁，娶了王氏女，第二日，便突发疾病，去世了，去世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笑着笑着，口吐白沫，脸色发紫，上下没有两分钟人便没了。

    姑娘也不愿意再上门。

    荣家孙少爷便一直单着，前两天出门清货，在路上遭了劫匪差点回不来，九死一生也算命大。

    荣老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承受那般丧子之痛，想起了那位道士的话，故托人寻了这江小淮来。

    数日后。

    老夫人的屋子，她的右手边坐着一位青年，扎着麻花大辫，着青色宽松衣，穿着长统袜、浅面鞋，脸方方正正的轮廓分明，丹凤眼，薄嘴唇。从侧面看，他的鼻子挺而直，像刀刻的一般，此人正是荣芦笙。

    老夫人亲切的看向荣芦笙，担忧的问道“芦笙的身子怎么样了”

    “回太naai，好了大半了，太naai不用担忧。”一种介于青年与成年男xi,ng的声音，很清脆却又很可靠的感觉。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受了伤就不要多走动，身子不好请安不用来也行。”

    荣芦笙笑道“规矩不能破在孙儿手里。”

    宋老夫人端起一杯茶，扦起茶盖儿，在杯口上荡了荡，道“见着江小淮没有”

    宋芦笙不知在想什么，隔了数秒，才回答道“还没有。”

    宋老夫人抿了口茶，用帕子挡住嘴，待咽下去，放下茶盅道“抽个空去看看吧，我打算下个月挑个良辰吉日把你们的事儿办了，给你冲冲喜。”

    又聊了一会儿，荣芦笙才从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

    话说那日，江小淮被带到西厢后院的厢房里，只见那厢房中雕花檀木床，床上的彩帐绣着硕大牡丹花，屋内还时不时传来丝丝魅惑的香甜味儿。

    江小淮呆呆的杵在房中，期期艾艾道“这给、给俺住的”他看向身后的粉黛。

    粉黛觉的这没见过世面愣头小子傻的可爱，笑道“表姑爷，等你呀，与我们荣少爷结为连理，就不用住这么寒酸的地儿了”

    江小淮傻不拉几的顺嘴接道“这、这还寒酸”说完后才意识到粉黛说的“结为连理”，一时没了声儿，不知是不是羞愧。

    粉黛乐呵笑道“表故少爷，您先坐会儿，我帮您挑几个下人，给您烧点洗澡水”

    说完就出去了。

    此时的西厢房只有江小淮一人，他便没了顾及，刚刚的腼腆怕生全然不见了，跑到那桌边，一手抓起了一块绿色糕点，往嘴里填，左一块右一块，撑的嘴巴鼓鼓囊囊的跟个癞蛤蟆似的。

    吃的急了，不停的咳嗽，咳出绿糕沫儿，提起手边的茶壶，对着壶嘴便往那嘴里倒。

    吃饱喝足倒在那软榻上，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儿。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日，江小淮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抹的是香粉，穿的是绸缎，也没人叨扰，过的比家里滋润多了，人也被打扮的像个少爷样子，脸雪白圆润的，下人们瞧见了，觉着可爱，越发的宠着他，渐渐的，人也放的开了。

    这日，他正在院子里胡闹，眼上蒙了布条儿与下人们嬉戏。由于来荣府的日子短，他的衣物还没有赶制出来，穿的都是荣少爷小时候穿过的衣裳。身上的这身印染着黄色铜币大印花的红色宽服，便是荣少爷十岁寿辰穿的衣裳。

    只见一抹红色在院中穿梭，嬉笑着去抓人。

    “砰”江小淮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结实的肌rou像撞到了一堵墙，一股若有若无的中药味儿钻进了他的鼻子，他揉了揉脑袋，扯开眼睛上的白布，一个好看的青年正含笑温柔的望着他。

    他打量了四周，刚刚陪他嬉笑的下人都没了踪影。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人，道“他们去哪儿了你是谁”

    来人正是荣芦笙，他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便直奔这西厢院来，想看看他未来的夫人。

    他笑了笑，并未回答江小淮的话，问道“你叫江小淮”

    江小淮露出应对熟人的态度，撅了一下小嘴儿，拍了一下荣芦笙的胸口，拖了一个长音，道“嗯，你叫俺阿宝就行，俺阿爹阿母都叫俺阿宝。”

    荣芦笙见这有他胸口高的孩子，心里叹了口气，越发的不像样了，长的挺灵气，就是，太小了。

    他走到院落中，柿子树下的圆桌旁坐下。

    风一吹，枯黄的叶子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江小淮跟着他走了过去，一张嘴喋喋不休道“俺都告诉你了，俺叫啥，你咋不吱声儿呢”

    宋芦笙正喝着圆桌上的茶，听到他的话，放下茶盅，笑道“呐，阿宝，你怎么这么想知道我是谁”

    “嘿嘿”阿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有点儿像俺阿母身上的。”

    闻言，荣芦笙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没闻到什么多余的气味儿，他朝阿宝招了招手，横竖他也是要知道的，提早告诉他也无妨。

    阿宝看他招手，走到他跟前，荣芦笙伸手揽住他的腰，阿宝的腿站立在他跨坐的双腿间，头顶与他头顶一般高。

    自从阿宝下地跑，他阿母都没这么抱过他。

    荣芦笙倒觉的没什么，他从小被抱惯了，像他这么大时，nai娘还经常搂着他。

    “你真好。”阿宝倚在他身上，然后转过身，面向着他，腰上的双手和的皮肤隔着衣料摩擦。

    “你今年多大了”荣芦笙这才注意到自己十岁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刚刚好。

    阿宝低头双手抠弄着荣芦笙的衣领，嘟囔着回答道“十二岁。”

    “嗯。”他看向阿宝，能看见他额头细小的绒发，睫毛长的撩人，长的真可爱，将头抵在他的额头上，道“我好不好”

    阿宝头抵着他的额头点头，道“好。”

    “那、我告诉你我是谁。”他们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接着道“你马上要嫁给我了。”

    阿宝愣了一下，才明白，这个就是他即将结为连理的男人，眼瞪的溜圆，他虽然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儿，就是两人在一起了，却不知道房中事，天真的道“真的吗”不等荣芦笙回答，便道“那俺岂不是可以天天搂着你睡觉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荣芦笙是真的被他的话吓到了，刚要出声儿，便听到阿宝道“俺娘打俺六岁就不让俺和她睡了，每天自己睡，冷死了”

    说完，撅起小嘴儿，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一个天真的孩子，荣芦笙看着这个抱起来身体软软的阿宝，皱了皱眉头。

    第3章 3

    阿宝自从进荣府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袋米的价钱给卖了。

    那日，荣芦笙在西厢院见过他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直到一个月后的婚礼。

    阿宝被卖到了荣府，就是没了娘家，老太太嘱托人从西厢院抬到荣少爷的屋里即可。

    由于娶的是男人，不好大张旗鼓的宣扬，办了家宴，连喇叭都没吹，穿了大红喜袍，到了时辰，就悄没声息地往荣少爷房里抬。

    “到底是个不入流的东西”濂二naai斜着眼叫唤道。

    桌上荣氏表兄弟的夫人，杨大naai劝解道“姑naai，悠着点儿吧，别让老夫人听见了”

    “我怕什么，我是他荣家八抬大轿抬过来，拜过堂成亲正儿八经的媳妇，我怕他那下作玩意儿”濂二naai得意的说道。

    一时席间没了声儿。

    她口中意思说的是阿宝下作玩意儿，隔着杨大naai一句话，别人还以为是骂老夫人。

    门口，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她只听到了后两句，站在门口，拐杖戳在地上，捣的“通通”响，用洪亮的嗓音道“这家可是你濂二nai当的你信不信我让荣濂休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席间越发的安静了。

    濂二nai一思忖，发觉自己说错话，拍了自己的嘴，一巴掌，道“哎呦，娘，您误会了，我不是说您，我是说荣少爷房里的那个”

    老夫人提起拐杖用尽力量捣地，震耳欲聋，堂中人一惊。

    “下作也是你说得的他是大房里正统的孙儿媳婚礼虽简陋，地位比你还高一届，你莫不是嫡出庶出也分不清了”

    濂二nai心中嘀咕，他算哪门子的嫡出，面上赔笑道“哎，娘，媳妇错了。”

    老太太没有吱声儿，生气的走到主位。

    这荣家的大权主要在二房的手里，要不是她手里的东西，他们哪能这么忌惮，可不能把二房的人逼狠了。

    前院闹翻了天儿，后院闹新房。

    一群丫鬟婆子偷偷站在门口嬉笑，门口的飞檐下，挂了两盏红灯笼。屋内荣芦笙一身红装一朵红花挂胸前，拿着喜杆儿挑盖头。

    盖头一掀开，就看见阿宝鹅蛋脸，柳叶眉，顶个金色冠顶，身着红色圆领衫，脖颈系金锁，腰束玉带，衣着竟与荣芦笙是同一款。

    红唇衬的皮肤更加雪白通透，阿宝露出调皮的神情，笑道“嬷嬷让俺叫你夫君，可这是女子对丈夫的称呼，俺能叫你名字吗”

    忽略他的嗓音，单看这妆容，还真以为他是女子。

    荣芦笙拿起桌上的交杯酒，道“叫我怀瑾，我的字叫怀瑾。”他递一杯酒给他，道“来，喝了这杯合卺酒，以后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阿宝懵懵懂懂的看向他，接过酒，仰头饮了下去。

    喝完酒，荣芦笙便回前院敬酒了。

    阿宝好奇的打量这间屋子，终于明白粉黛说的寒酸了，与怀瑾的屋子比，那间屋子简直什么也没有。

    阿宝从床边站起来，跑到屋子正中间的圆桌旁，把头上的冠给摘了，放桌上。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光泽，那白色的光亮竟比烛光还要耀眼。

    他好奇的在屋子这看看那看看，什么虎皮，兽角，玉石，玛瑙，摆在架子上，墙壁上，什么稀奇的玩意儿都有。

    等荣芦笙回来的时候，阿宝正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打呼噜。

    他笑了笑，脱掉阿宝的鞋子，扒掉阿宝的衣服，临了在阿宝的额头上亲一下，濡shi的唇贴上阿宝的额头，他有些痒，像挠苍蝇般抓了抓，抓到了荣芦笙的脸，醒了，眼睛瞪的溜圆，入眼的是喉结突出的脖颈，鼻间一股子酒味儿。

    他难道是想要

    阿宝咽了口唾沫，嬷嬷教过他了，先脱光衣服，再搂、抱、亲然后再搂、抱、亲最后嗯他想不下去了，呆愣的不知如何下手。

    荣芦笙见他醒了，笑道“先进被窝，别着凉了。”

    阿宝听话的钻进了被窝，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边儿，见荣芦笙在脱衣服轻轻叫道“怀瑾哥。”

    “嗯”荣芦笙有些喝醉了，脑袋晕晕的，回答道“怎么了”

    他嘴巴在被子中闷闷的道“嬷嬷让俺主动点儿，待会儿你别亲俺，俺先亲你。”

    荣芦笙的手哆嗦了一下，他钻进被窝，手搂在阿宝的细软的腰上，支起右手臂撑起头，好笑的看着阿宝道“你要怎么主动”

    阿宝身体僵硬了一下，荣芦笙愉快的笑了一声，放下手臂，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约莫半柱香，荣芦笙半梦半醒之间，阿宝翻到荣芦笙的身上，细软的唇贴到他的唇上，生硬的咬起来，时不时伸出小舌头试探。

    酒ji,ng上头的荣芦笙，翻起身把阿宝压到了身下，抵开他的唇，舌头长驱直入，阿宝的嘴小，他的舌头一进来，便占据了整张嘴，更别提舌头对他的口腔进行的搜刮，阿宝觉得自己的嘴要被撑坏了，嘴角的银丝滴落，他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直哼哼。

    荣芦笙松开嘴巴，睁开眼睛，双眼盯着他，好一会儿缓过劲，拍了拍他的头，道“睡吧。”

    说完，钻出被窝下床用手解决自己翘起的老二。

    阿宝吓坏了，喘着粗气，就听到床头帐子的另一边传来套弄声和喘息声，然后半梦半醒之间，带着一身凉气的荣芦笙回到被窝，他迷迷糊糊的抱过去，给他取暖。

    第4章 4

    第二天，荣芦笙和阿宝见过老夫人后，老夫人单独把荣芦笙叫到屋里。

    老太太侧卧在塌上，边上的丫鬟拿出一根长烟杆，她把烟杆镶了玉嘴的那一头含进嘴里，边上的小厮立马点了火。

    老太太半眯着眼，用嘴使劲地吸上几口，待烟头着了，再往嘴里轻轻地那么一吸，吐出一团烟雾，从她的头顶缭绕而后消弥，只见老太太一副享受的样子。

    没事的时候，她喜欢来上一口。

    她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都下去，没有看座下的荣芦笙，边捣鼓自己的烟杆，边道“这个江小淮，你还满意吗”

    “孙儿谢太naai的安排。”荣芦笙回答到。

    老太太瞅了眼荣芦笙的表情，虽然面上看不出，听他语气应该是很满意，她又吸了一口，道“如今，你的亲事也定下了，我估摸着这个暂时应该没事，今天叫你来，也没别的事。”

    荣芦笙聚ji,ng会神，拎着耳朵听。

    “你别跟着二房干啦，跟着老二讨不了好。”边说着边咳嗽了几句，似乎是被大烟呛得。

    “太naai您没事吧”荣芦笙说着要起身，他看见老夫人摇了摇手示意没事又坐了回去。

    “我让你来呢，是想让你单干，我娘家的嫁妆，有一间酒楼，这谁也不知道，你先经营着，干得好，就拿去吧。”烟头的火灭了，老太太把它放在炕头上敲了敲。

    “这”

    他站起身，对老太太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道“谢太naai栽培，孙儿一定不负太naai期望。”

    老太太乐开了花儿，道“你呀，是我亲孙子，我不给你给谁，我信你不会辜负我的期待”临了，又加了一句，道“你先在家陪媳妇一个月，刚刚大婚，别那么着急着干活，这就当我给你们的新婚礼。”

    阿宝正在屋里的圆桌旁吃着枣泥糕，吃的津津有味，吃完后，将拇指食指上的枣泥全都舔干净。远远地，就看见荣芦笙回来了。

    他走到圆桌旁坐下来，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他把糕点全都吃光了，转移话题的问道“太naai找你做啥”荣芦笙笑了笑，摸了摸阿宝的脸，道“太naai放了我一个月的假，让我带你出去玩玩。”

    一听说玩，阿宝来了ji,ng神，问道“去哪里玩”

    荣芦笙眼神有些暗淡，道“我、出不了远门，不然能带你游山玩水。”

    他把阿宝带入怀中，下巴在他的额头上蹭了蹭。

    “我不用出远门的我们逛逛京城吧”阿宝的眼神放着光。

    京城繁华，天下最好的玩意儿全都聚集在这里，捏泥人，唱戏的，说书的，还有卖字画的穷苦书生，有穷的，有富的，各种各样的人混杂。在那四合院的胡同巷往里拐，有个大杂院，而阿宝的出生就在那里。

    深秋正午的阳光温热，照的人暖烘烘的。

    大院的正中间放置着一条长板凳，一位灰头土脸，穿着破布衣裳的妇女正给另一位扒拉头发，看到头发上有活蹦乱跳的跳蚤了，两个拇指相对，一掐，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那跳蚤便是死了，被挤扁了。

    墙边，蹲了一排的老太太老爷爷搁那晒着太阳，聊着天，讲到什么好玩的事儿了，表情笑的夸张无比，生怕他的下巴给笑脱臼了，几个ji,ng瘦ji,ng瘦袒露上身的孩子在院子耍棍木奉嬉笑。

    “阿爹，阿母，俺回来了”人还没有进院子，声音先传了进来。

    院中凳子上给人掐跳蚤的那个抬头望了望，以为自己太想念宝儿了，以至出现了幻觉。

    她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有，失落的低下头接着掐跳蚤。

    “阿母，俺回来了”这回，阿宝直接跳进了院子里。

    江氏抬头，有些晃神，阿宝穿着喜鹊枝头纹的袍子，白白净净的脸叫江氏有些不敢认，再看一眼，那张脸，可不就是他家宝儿吗

    “宝儿”她泪眼婆娑的起身，冲过去，把他的头抱在胸口处，紧紧不撒手，突然想到什么，推开他，喊道“你回来做啥快回去阿母不要你了俺不要你了”

    “阿母”阿宝眼泪在眶里打转，他伸出手要抱，江氏推的更狠了，阿宝直接倒在地上，他喊道“你不要俺了”泪水掉了下来。

    荣芦笙跟随阿宝回他的家，阿宝跑的太快，等他进了大院，只见阿宝倒在地上，可劲儿的哭。

    “宝儿。”他心疼的叫唤了一声，跑过去，抱住他，拍他的背，问道“怎么哭的这么凶”他松开他，抬手擦了擦阿宝的脸，一汪水。

    “呜呜呜”他一边哭一边抽气，道“阿阿母，是阿母，她不要俺了不要俺了”

    他眼眶中满满的泪水，看向江氏，边呜咽边道“呜是宝儿做了什么错事吗呜为啥不要宝儿”

    荣芦笙又将阿宝搂在怀里，喽哄着拍他的背，看向江氏，眉头皱了皱，道“在下是荣府孙少爷，带阿宝归宁的，您不要宝儿了”

    周围的人麻木的看着这出戏，有个老妇人嘴咧着笑，露出光秃秃的牙床，黑黝的皮肤上满是褶皱。

    刚刚耍棍的几个猴儿正躲在角落里。

    “滚”江氏尖锐的嗓音激动的嘶喊，道“俺没有这样的儿子，给俺滚死滚有多远滚多远”

    荣芦笙眼中有些愠怒，冷声道“我敬你是宝儿的母亲，只说一遍，从今以后，你就是求着要见宝儿，我也不会让你再见他一面。”

    说完，拦腰抱起地上的阿宝。

    阿宝见荣芦笙要抱他走，哭的更凶了，猛地被口水呛到，咳完后在荣芦笙的身上挣扎，两条腿蹬着要下去，嘶喊的哭叫。

    荣芦笙双手勒紧，快步往院外走。

    院中江氏颓废的蹲下来，泪水模糊了双眼，呢喃道“宝儿俺的宝儿，阿母阿母怎会不要你呢”

    说完，跌坐在地上，无神的看向阿宝离开的院门。

    第5章 5

    荣芦笙抱着床上坐着的宝儿，急的满头大汗。

    他从来没有哄过人，自从把他从大院带回来，便一直哭，再哭下去，人可不是要哭坏了。

    他擦着宝儿脸蛋上的眼泪，走到阿宝面前，拍拍手，在床前笑，道“宝儿，宝儿，哥哥给你唱歌好不好，宝儿乖，宝儿笑，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呜阿母呜”阿宝转过头去，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

    荣芦笙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脱掉鞋子，爬到床上，躺下来，抱着呜咽的阿宝，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让他面向自己，轻轻的，连续不断的拍着他的背，伤心的眼神透露出来，呢喃道“哭吧，哭出来了就痛快了。”

    说着，哼起了儿歌。

    瑾儿乖，瑾儿笑，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宝儿乖，宝儿笑，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他把怀里呜咽的阿宝紧紧的抱住，把他的头按在怀里，嘴唇贴在阿宝额头上，许久才放开，笑道“宝儿，你知道吗我以前不听话，父亲一拿戒尺打我，我就可劲儿的哭，哭的比你现在还委屈，我哭呀，母亲就会唱歌给我听，就唱瑾儿乖，瑾儿笑，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他抹了抹酸涩的眼睛，手放在阿宝的后背拍了拍。

    他轻轻的唱，轻轻的拍，不知过了多久。

    “后来呢”阿宝抬起头，脸上挂着泪水看向他。

    “后来”见阿宝转移注意力了，他边擦干阿宝的脸蛋，边笑道“后来，我就不哭了，我娘就会带我去看戏。”

    “看什么戏”阿宝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手臂搂在他的腰上，蒙蒙的声音从荣芦笙的怀里传出来。

    “霸王别姬，贵妃醉酒，宝儿看过没”

    怀里的阿宝摇了摇头。

    “那我们出去看戏好不好就看霸王别姬。”荣芦笙问道。

    “好。”阿宝的脸在他胸口蹭了蹭。

    京城最出名的戏班子，是牡丹园，里面有两个有名的勾脸武生和花衫。

    勾脸武生赵信唱霸王出名，也只唱霸王，花衫林英云反串旦角，唱虞姬出名，也只唱虞姬，他们搭档唱了十几年了。

    赵信是林英云的师兄。

    梨园，戏台子下面坐满了人，人声鼎沸。

    “哎呦，荣少爷，来了前面的两个位置早为你们留好了，这边请。”阿宝看了眼为他们引路的老头，脸瘦的只剩皮包骨头，高挺的鹰钩鼻下有两嘬小胡须。

    荣芦笙紧紧握着阿宝的手，在人挤人的群众中穿梭，怕阿宝被挤散在人群中，不时回过头看看他。

    他们走到第一排的位置，中间正好有空余的两个座位。

    阿宝转头向身后望了望，门口被挤的密不透光，人头攒动，两边二楼的回廊上站满了人，有坏小子正站在楼上往下面的头顶吐口水，他从没有见过那么多人。

    京剧开始了，唱的是霸王乌江虞姬自刎。先出来的武生赵信，脸上勾了花面脸谱，他右手抬至胸前，迈着台步，咿咿呀呀的走到戏台另一边，一转身，身后护背旗的彩带飘扬。

    梨园里喧闹声，调笑声嗡嗡的吵得阿宝皱了皱眉头。

    今被胯夫用十面埋伏，困孤于垓下粮草俱尽，又无救兵。

    纵能闯出重围，也无面目去见江东父老。哎呀妃子

    虞姬穿着黄色女蟒宫装，披云肩，迈着台步上场，举手到眉边，拱手到胸前。

    虞姬跪在项羽身前大王

    项羽扶住虞姬据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西皮散板十数载恩情爱相亲相依，今日里一旦间就要分离

    阿宝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表演，他不知道他们在演什么，只是被传神的眼神动作深深的吸引住，一动不动。

    项羽仰叹唉想俺项羽呵山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云手如抱月，指手到鼻间，竖以兰花指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台下静悄悄的，只有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项羽惊恐劝诫妃子你你不可寻此

    虞姬夺剑自刎罢

    项羽扑向虞姬啊哎呀

    “云英”随着赵信喊了一句，台下的人从戏中走出来，只见林云英的手边，剑上沾着血，汩汩鲜血从他的脖颈流出来，淌到阿宝的面前。

    一双温热的手剪断了阿宝的视线。

    台下闹哄哄的，人一窝蜂的涌了上去，林云英自杀了有人这样喊了一句。

    荣芦笙抱起他，捂着他的眼睛把他带出了梨园。

    出来时，落日余晖。

    街边的小摊贩收起了摊货。

    荣芦笙一时有些怅惘，红极一时的霸王别姬，别姬没了，霸王和谁唱。他更恼，本想带阿宝散心，谁知道让他遇到这种事。

    他看到前面有卖冰糖葫芦的，笑着问阿宝“宝儿，冰糖葫芦吃吗”

    “刚刚的那个人死了吗”阿宝有些心悸，问道。

    荣芦笙握紧他的手，笑道“那是演戏，你没看过戏，虞姬自杀，她抹的是番茄水，每次都这么抹。”

    “真的”阿宝的肩膀有些发抖，反问道。

    “当然了”荣芦笙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似是相信了他的话，阿宝放下心来，笑了笑，道“俺信你，怀瑾哥。”

    “俺们吃冰糖葫芦吧”阿宝看向不远处被中间的人挡住，露出一个角的红色冰糖葫芦。

    他咽了咽口水，眼瞪的溜圆道“怀瑾哥，你不知道冰糖葫芦特别特别的好吃”

    “小馋猫”荣芦笙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走哥带你吃让你吃个足”

    阿宝先跑到卖冰糖葫芦的那里，荣芦笙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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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7

    老太太屋里，女眷的笑声传到了花园里。

    荣芦笙和阿宝进了屋，便看见荣老太太的身边坐着一位姑娘，穿着白色里衫，外面罩一件粉色绣花比甲，下面穿着蓝色长裙，五官ji,ng致，小巧秀气。

    看见荣芦笙进来，笑着起身行礼，道“怀哥哥，可是许久没见了”

    瓜子脸的表情较之之前更加明艳生动。

    “杨表妹怎么来了”见是熟人，荣芦笙亲切的打个招呼，道“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哥哥好给你送个见面礼。”

    荣老太太心情好，眼角的褶子一道一道，笑道“都是自家人都坐下来说话吧。”

    杨桃好奇的看了眼阿宝，又将目光转向荣芦笙，眯着眼睛，打趣道“怀哥哥，我今日来，可是打算长住的，你可不许撵我啊”

    “又说胡话”荣芦笙笑道“这里还不跟你自己家一样，谁能撵你”

    杨桃，是荣老夫人弟弟的孙女，比荣芦笙还要小上三岁。年幼的时候被荣老夫人接到荣府抚养，十岁方回杨府，与老太太感情深厚，经常到荣府长住。

    “这位是”杨桃走到阿宝面前，拉住阿宝的双袖，打量道“是二叔家的”

    “咳咳”荣芦笙咳嗽了一下，道“表妹，你没见过，很正常，他是我内人。”

    “呀”杨桃惊呼了一声，松开了双手，似是发觉自己无礼，笑着掩饰道“我说怎么没见过，这么说是我表嫂”

    “老二他们来了吗”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老太太cha了一句。

    身后的丫鬟道“回老太太，濂二爷在染房，二naai待会儿就到了。”

    而后，杨桃与老太太聊天，眼神一直若有若无的飘向阿宝。

    荣芦笙见阿宝无ji,ng打采，低声在他耳边道“我们出去吧。”

    阿宝来了ji,ng神，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吗”

    “当然”他的嘴角上扬，露出开怀的笑。

    杨桃的视线正好看过来，便看到荣芦笙与阿宝咬耳朵，不加掩饰微笑的侧脸，一时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