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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盛久安 第1节

作者:风浔ensy 字数:20516 更新:2021-12-31 08:48:22

    文案

    腹黑专情弃王攻姬安君x理xi,ng忠犬双标受萧羿之

    一个为了他,放弃闲云野鹤,从此不复山林。

    一个为了他,掌权争尽天下,从此再无归途。

    “我萧羿之,惟愿北黎长盛久安,愿你姬安君万世永存。“

    “羿之,我只要你,就够了。”

    他们相遇偶然,确是情深万载。

    这就是两个实际上一见钟情的人,携手逛天下,到每个国家趟一趟浑水,把新帝君推上位置,开启新局面,结果趁着人家权力不稳,直接把他们给收了的故事

    标签: 正剧向 古风 剧情向

    、第一章 永庆分裂

    景阳殿内,一行大臣乱如热锅蚂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手执的奏折被晃来晃去。不少白眉老儿连连叹息,愁得脸上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台前无人,内侍伫立台边,看着这乱成一锅的大臣们。

    “不好了帝君薨逝了”

    一位内侍从屏风后突然冲出来,冲着殿内大喊。

    “帝君薨逝了”

    瞬间,殿上一片哀嚎。

    一个身着内侍之衣的男子,眼睛警惕地向着四周环顾,一边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发觉没人注意他,便一溜烟儿迅速离开大殿。

    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永庆国的大街小巷,各诸侯国开始纷纷谋划着帝君的位置该由谁来继承。

    帝君一十六岁登基,在位二十又七年,仅娶过一位妃子,却因为一次意外而丧生,至此之后,帝君再无娶妻,因此,他膝下无子。

    如今,帝君薨逝,永庆无储君,这偌大的国家,怕是要即将易主。

    九昭都城九安王王宫内,十几号人安坐在议事厅内,堂上安坐着九昭王宗政瑾,一双如猎鹰一般的眼睛中透露出难以掩藏的兴奋。

    “哈哈哈帝君薨逝,此乃天意啊”宗政瑾仰头大笑,好不痛快。

    帝都陵安正位于宗政瑾的都城九安正南方,是各诸侯国中相邻最近的都城。

    宗政瑾虽在明面上与帝君亲近和睦,私下早已悄悄部署规划,只等帝君哪天落势,他便可直捣帝都,将帝君取而代之。

    这些,帝君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因此将宗政瑾放在自己最近的地方,时刻监视时刻戒备,也好在在他多年的控制之下,宗政瑾并未真正做出弑君之事,可人算不如天算,饶是帝君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早早离去,连后事也未曾来得及交代,当真是给了宗政瑾一个天大的机会。

    “臣等,恭喜王上”

    宗政瑾看着座下一干人等,心里满是欣喜,多年来的蛰伏,终于是可以到头了。

    “依你们看,本王是不是该兵发陵安,一举拿下帝都,给这永庆好好改名换姓了”宗政瑾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于膝上,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王上,陵安此时群龙无首,若即刻发兵,必定事成。”一位臣子拱手道。

    宗政瑾听后点点头,赞赏地看了看这名臣子。很显然,他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此时,站出来另一位臣子,他是世子宗政渊的夫子荣池子,年仅二十又一,便是王下一位宠臣,此人聪慧机敏,总能言中王心。

    只见他向着宗政瑾和先前的臣子拱了拱手,然后缓缓道来,“王上,切不可忘记大吴和高安,且不论较为偏远的高安。这大吴临近我九昭,若发觉王上意夺取帝都,必定不甘心仍为诸侯国。臣以为,王上若要夺取帝都,成为新一代帝君,必定会引发永庆分裂,诸侯纷争啊”

    闻言,宗政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一旦开始兵发帝都,意味着各诸侯的局势开始变化,到时候,他要对付的必定是大吴、高安两大诸侯王。

    可面对这些,宗政瑾已经顾不得太多,二十多年的蛰伏,二十多年的忍辱负重,他已经等不及了,何况此时群龙无首的帝都简直就是囊中之物,若是不及时筹划,难道让这个机会拱手让给别人吗要知道,那横在他与高安之间的大吴,野心可不比他小啊。

    一时间,朝堂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来支持即刻发兵,二来支持从长计议。

    宗政瑾看着座下一干人等交头探耳的模样,扶了扶自己紧皱的眉头。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身,环顾座下的臣子门客。

    “传本王之意,即刻发兵,务必半月内拿下陵安城”

    “王上英明”

    三日后

    “哼,宗政瑾分明是早有计划趁着帝君薨逝,他发兵陵安,怕是不多久便会越过界限,攻向他大吴,他这是要吞并天下,好让自己成为帝君啊”高安王郁林慕卿眯起眼,手轻抚自己长长的胡须,愤恨地说。

    “诸位,可有何对策”转而,郁林慕卿问道。

    他的一位臣下站出来,从容答道,“王上,九昭王既已发兵陵安,当属大吴最急,可大吴却是各诸侯国中国力最盛,所以,为了避免与强国正面交锋,臣以为,九昭王会派使臣潜入我国,要求我国出兵,东西两线围攻大吴。”

    郁林慕卿冷哼一声,“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东西两线围攻大吴,饶是兵马健壮的大吴恐怕也是疲于奔命,可他有没有想过,这大吴能够多年同时牵制九昭和我高安,怎会仅仅只靠兵马,他吴越有天下第一神将池飞为他卖命,而我们呢我高安多年不参战,他九昭也只有他自己亲自上阵,本王看呐,他宗政瑾恐怕被欲望冲昏了头了”

    “王上,那我们”

    “我们什么他若来求我们,我们便打发了,大吴也不是那么好打的。若不来,我们就好好看着这出戏吧。”

    身处陵安景阳殿的宗政瑾端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一众臣子向着他齐齐跪下,心中好不痛快。

    一个内侍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哈哈哈本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殿上突然传来宗政瑾爽朗的笑声,大臣们纷纷抬起头看着他,这言语怕是又有什么额外的事情使得他们的九昭王分外愉悦。

    “本王原想着派遣使臣去高安,好东西夹击大吴,可当今高安王郁林慕卿没有此意,还想坐观山虎斗,既然如此,诸位可有什么好主意啊。”宗政瑾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些大臣,他原本就猜到郁林慕卿不会出兵,他只是找个借口想做些其他的事罢了,想着与臣子们商量商量,看看有谁能合他心意。

    “王上,臣听说,高安王尚未立世子,而他仅有一子郁林远却与他不和。甚至,还在一次家宴中大打出手,险些重伤高安王。臣以为,不如,我们就从这位不得宠的王子郁林远入手。”荣池子站出来拱了拱手,缓缓道来。

    宗政瑾赞赏地点点头,果然还是荣池子懂他,“荣卿所言不错,从内部入手,让高安彻底折服在我九昭之下到那时,害怕他高安不从我么。哈哈哈哈”

    “王上圣明”

    “荣卿,此事,本王便交予你去办了。”

    “臣,定当尽力而为”

    荣池子供着手,眼中散发异样的光彩。他想起早年跟随母亲流落高安,曾受过这郁林远的欺辱,想来这便是个机会,送他上高位,再将他重重摔下。

    谋臣入他国,会掀起怎样的风浪,谁也不知。

    大吴都城奚禹王宫内

    当他国谋划着天下时,大吴的当家王上却是端坐在石亭内,喝着清酒,捏着白玉棋子,与自家王子悠然对棋,仿佛从来不知国外事。

    “仲儿,再过几日,你王兄可就回来了,就凭你现在的棋术,恐怕又要输了。”吴越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小王子,两个孩子,大王子吴章文武兼备,德艺双馨兼备,可这脾气怕是在关键时刻坏事,二王子儒雅稳重,唯独不爱权势,倒是其兄长的最佳监护者。

    “父王,仲儿的水平自是比不上王兄的,倒是这次兄长回来,仲儿担心,路上想必定是艰难重重。”吴仲拿着棋子,来回捏弄,眉头微微锁起,他实在担心。

    九昭包有帝都陵安,因此,大多有学之士都在那里求学,自然也就包括了他的王兄吴章。可自打九昭王叛变,陵安就变成了一座空城,那里的学士也早早地死的死,逃的逃。

    四日前,父王告诉他,吴章已经动身返回大吴。那时起,他就时刻担心着,他怕九昭的人乘机对王兄不利,在路上埋伏动手。他知道王兄虽然武艺高强,身边也有死士保护,可毕竟寡不敌众,万一九昭王丧心病狂,对他赶尽杀绝,那他可就没有兄长了。

    吴越知道两个孩子情谊深厚,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担忧。他淡然一笑,站起身,拍了拍吴仲的肩膀,安慰道,“你王兄可是我大吴的世子,本王的儿子岂是宵小之辈能够轻易打败的。”

    “可父王”吴仲闻言,心里稍稍感到好受些,但一想起九昭王的所作所为,他不免又开口,“父王,请容许仲儿到祁山接应王兄。”

    吴越回头看着吴仲,笑道,“也好,你既然这么不放心,就去吧。”

    “谢父王。”

    、第二章 世事万始上

    十六年前

    高安都城太原城王宫内。郁林慕卿来回踱步,他得到消息,说是大夫人派人去刺杀萧氏,他闻言,连忙派遣心腹前去搭救,可过了整整一个晚上,心腹却愣是没有回任何消息,消失地无隐无踪。

    说来这郁林王也是多情之人,在外偶遇一女子,深爱入骨,执意要娶她过门,奈何族人以及大夫人极力反对诸侯王府存在来路不明的人,因此屡次拆散。

    这次,郁林王得知爱人怀有他的骨rou后,想尽一切办法接她回府,想着这是他的骨血,总是要认祖归宗的,可哪知,大夫人得知后,竟然派遣死士去刺杀萧氏,意图斩草除根。当郁林王得知后,盛怒之下,命人将大夫人的住宅迁至宫外,仅留下了年仅四岁的郁林远独身一人在宫中。

    一抹黑色,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出现在郁林慕卿面前。

    “他们怎么样了”郁林慕卿连忙上前,死死盯着进来的暗影卫七,好似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回王上,萧夫人已经出了东阳州。”卫七低着头,供着手,恭敬地回答。

    听闻后,郁林慕卿长长地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卫七,本王要你从今往后都跟随萧夫人,你可愿意”

    “王上王上是不要属下了么”卫七惶恐地抬头看着郁林慕卿,这是要他易主啊。

    郁林慕卿拍了拍卫七的肩膀,安慰道,“萧夫人怀了本王的孩子,大夫人必定容不下她,今后萧夫人怕是多有劫难,本王要你时刻保护她,有什么难处立刻告知本王”

    原是如此,卫七深吸一口气,郑重回道,“属下明白了”

    “卫七如有可能,带他们离这里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郁林慕卿平静道。

    “王上这”

    “本王只要他们平安即可。”

    “王上保重。”

    “嗯。”

    暗影忠于本主,誓死方休,纵使让他再不见本主,也依然追随命令于天涯海角。

    郁林慕卿知道,这一别,便再无可能再相见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他们远离纷争,望萧氏与其子能够平安一生。

    北黎国高平境内

    “夫人,这里是北黎国境内。此处名为凤鸣山,属下早年来此行事,对这里地形山貌颇为熟悉,饶是那些个死士转上个几天,也是闯不进来的。还请夫人在此处安顿。”卫七恭敬地说着。

    萧夫人环顾四周。四周山林迭起,一层重着一层,几缕青烟环绕着整座凤鸣山,放眼望去尽是山林,复杂之极。而卫七带她来的地方处在山林深处,四周竹林环绕,庭院前面还有一条溪河流过,右面可做农院,是个极为清幽的地方。

    “多谢。敢问你怎么称呼”萧夫人知道这个人是郁林所派,一路上多有照应,可却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萧夫人叫我卫七便可。”卫七回道。他心里清楚,今后可是要和这位夫人过一段时日的。

    “卫七慕卿他可有对你说什么”萧夫人小心翼翼地发问,她知道这个卫七带她来这里是什么意思,恐怕那位已经准备不再见她了。

    “夫人,王上命属下今后跟随夫人,确保夫人安全。”卫七如实回答。

    “他是不是不再见我了”

    “王上他”卫七有些犹豫,不过这也是王上的意思啊。

    萧夫人见他犹豫,可又止不住想知道,她总觉得在别人口中说出来,总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么一回事儿。所以,她只得紧紧盯着卫七。

    终是抵不住萧夫人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紧张地回道,“王上他希望夫人您和孩子能够远离纷争,再也不回高安。”

    这口气仿佛是视死如归一般。

    “噗嗤”

    卫七再听到的,便是这一声笑声。

    “你不必如此紧张。慕卿如此安排,我也认了。那今后,还要仰仗小七多多关照了。”

    “夫人莫要折煞属下了”

    “什么夫人夫人,什么属下属下。我叫萧玉芷,且又比你年长,你可以认我做姐姐的。”萧玉芷拍了拍卫七的肩膀,笑道。她从前也有一个弟弟,只是后来惹了武林中人,丧了命。

    卫七闻言,愣在原地,也不知到底怎么回答,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

    萧玉芷走出几步后,既没有听到想听的一声“姐姐”,也没有听到步伐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那个暗影卫七竟然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七啊,你再发呆,你这暗影的名声可就不保了”萧玉芷打趣儿道。

    卫七闻言,涨红了一张脸,连忙跟上前去。

    三年后,永庆迎来新一任帝君。开启万历年。

    万历年三年,大吴诸侯国,吴越之子吴章入帝都陵安习政道。

    “小仲儿,王兄要去陵安了,你可别太想我。”吴章伸着手指点点吴仲的鼻头,轻轻说道。

    吴仲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王兄,乖巧地点点头,手里却紧紧拽着吴章的袖子,死死不愿意放手。

    他听父王说,王兄要去很远的地方学习政道王道,要很久才能回来。那不就意味着他会很久都看不到王兄了么。

    吴越看着两兄弟,不免心里甚是安慰,他走过去,想将吴仲的手从吴章的袖子上扒下来,可扒了半天没有扒下来,他感到有些无奈,蹲下身,半抱着吴仲,安慰着,“你王兄呢,只是去学习,无需多久就会回来的,仲儿不如在宫中安心等王兄回来。”

    “父王能不能让仲儿也去啊”吴仲忍不住开口问道。

    “仲儿,你还小,陵安学府可不会收你的。”吴越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要不是吴仲年龄过小,陵安学府怕也是会将吴仲也接过去了。

    “好了好了,王兄呢也就四五年便回来了,小仲儿在家数着四五个春秋,就能看见王兄了。”吴章看着眼眶有些泛红的王弟,心里有些不忍。

    半晌,吴仲渐渐松开了拽着吴章衣袖的手,低着头,忍着不想在自家王兄面前哭,轻轻点点头,乖巧地回应,“仲儿听王兄的。”

    闻言,吴章轻轻拍了拍小小的肩膀,看了看吴越,对着他恭敬地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瞥见吴章转身时摆起的衣角,吴仲忽地抬起头,想开口叫住他,生生忍了下来。他想,王兄总会回来的,不是吗。

    此后的四年中,吴仲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每过一轮春秋,便会在自己宫门前用刀刻下一笔,告诉自己,王兄是快要回来了。

    吴越看着原本活泼跳脱的吴仲,变得沉默寡言,日常无事,就坐在一整天,对于世事也越发有自己的见解,实在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心xi,ng。虽说这是在诸侯王世,但吴越始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他原本的年纪,拥有一个平常孩子的心xi,ng。

    万历七年

    大吴都城奚禹王宫内。

    “父王,儿臣听说,九昭王要为他王子宗政渊举行生辰宴,邀请了王兄也一同前去。所以今年,他还回来么”吴仲拿着信纸,看向紧锁的宫门,神情有些低落地说着。

    吴越听闻,回应,“章儿去陵安,原本就不只是学习政道这么简单,这四年来,你难道没有在你王兄得书信中看出什么么”

    原本吴仲与吴章的联系,是通过书信传给吴越,再由吴越告知吴仲,可他不知,章儿传给仲儿的书信竟然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多,而且说的见闻琐事也要多得多。若不是有一次吴仲意外告知他,关于陵安学府扩招的事情,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真的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

    虽说吴章更信任吴仲,但也让他放了心,至少他的后继,不用担心。

    “父王,儿臣知道,王兄蛰伏九昭四年,就是为了我大吴今后的打算,可让王兄一人独自面对,儿臣觉得,觉得我实在是无能不能”吴仲知道父亲已经发觉了他和王兄的联系,也就毫不避嫌地回答。

    “不是你无能,而是因为你和章儿各有所长。他能做的,你未必能做,你能做的,他也未必做的来。有些事情,只有仲儿你一人担得起。”吴越看着吴仲忧愁的脸,不由得安慰他。此话当真不假。吴仲年纪虽小,却有了不该有的心xi,ng,使得吴越刮目相看。

    “既然父王已有了安排,仲儿听从便是。仲儿只希望,王兄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吴越不由得有些头疼,绕来绕去,这个小儿子还是粘着兄长,今后要如何独当一面

    、第三章 世事万始中

    万历七年,诸侯国九昭王宗政瑾为其世子宗政渊举办旬辰庆,邀请各世族大家以及陵安学府中各诸侯国王家贵族于十月初一前去九安王宫贺典。

    吴章凭借在陵安四年的蛰伏,早就查访了九安王宫的大小事宜。九昭王宗政瑾对世子宗政渊的宠爱,他也早有耳闻,即将到来的旬辰庆,他必定会盛大举行,因此,吴章第一时间通知了远在大吴王宫的吴仲,问他如何筹谋。

    这四年以来,吴章远在九昭学政,却时刻与吴仲保持联系,且书信言语之间,也会询问其看法见解,但大多都是为人处事方面。可现下,他却是想知道这旬辰庆之事,吴仲会如何安排。

    “公子,二公子可在信中说些什么了”侍书和子疑惑地问道,他看到吴章微微皱起的眉头,想着一定是二公子在心中写了什么让世子觉得费解的东西,所以才会出现这等表情。

    “以前仲儿给我写信,要么长篇大论,要么言简意赅,可今日这封信,若不是这字迹是出自仲儿之手,我都快怀疑这信不是他写的了。”吴章缓缓说道。

    和子感到更加疑惑,“啊这信不是二公子写的,那会是谁”说着,一边给吴章到了一杯水。

    “呵,他呀,就给了我四个字,事在人为。”吴章无奈地笑笑,拿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将信交于和子。

    和子接过信,将其用火折子烧毁。

    吴章看着火焰,突然想到什么,随后莞尔一笑,悠悠然站起身,走出屋子。

    十月初一当日,九安王宫内,乐声四起,百人庆生,酒香溢浓,瓜果满桌。

    陵安使臣、各诸侯王家贵族以及九昭各世家子弟,举杯向着座上世子敬着酒,看着座中舞女舞动身姿,她们的裙摆随身姿轻盈摆动,腰间银铃微微荡起。他们的耳边,丝竹绕梁,钟鼓不断,玄琴悦耳。他们的身边,还不时有侍女斟酒添食,一副乐在云端的模样。

    吴章看着这幅景象,心中却是烦躁的厉害,悄悄退了宴席,想到这九安宫有一静悠泉,便问了一小宦,自己寻了过去。

    听闻静悠泉是九昭王宗政瑾特地为王妃,也就是宗政渊的生母建造,王妃喜静,宗政瑾却喜好热闹,为了王妃,他不惜耗费重金在宫中造了别样的地方,也只是为了他的王妃不被他所干扰,能够时刻保持王妃的心xi,ng。

    倒是一段佳话,只是王妃因宗政渊的出生而害了病,不过一年,便离开了。这静悠泉自然就成了宗政渊的居所。

    走了一段路,吴章就看到一汪清澈的泉水从两座小型山丛中倾泻而下,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分外幽美。小山旁有一座亭落,亭落四周由丝帛遮落,随着夜风轻轻飘动。

    他走近些看去,亭中有一人正半躺在竹椅上,一小宦站立于他的身侧,一动不动。

    吴章走上前去,心里猜着这个人,应该就是宗政渊。

    “吴公子也是因为宫宴嘈杂,才出来走走的么”宗政渊眯着眼睛,慵懒地问道。其实,他早就看到了亭落外的吴章,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静悠泉。

    吴章见宗政渊认出了自己,便笑着拱了拱手,回道,“是啊,宫乐纵然悦耳,听多了也是会烦腻的。在下听闻九安宫内静悠泉是一处幽静之地,便好奇寻了小宦问路,如有唐突之处,还请世子赎罪。”

    宗政渊冷笑一声,心下想着,唐突你自说自话地出宴会,还自己找到静悠泉,然后跑到这亭落里来,还只算是唐突么

    虽说这样想着,可吴章是父王邀请来的,来者是客,他自然也不能无礼于他。

    “罪倒是谈不上。既然吴公子也觉得宫乐嘈杂,倒不如与我在此,一同享受片刻寂静,可好”宗政渊回道。他知道吴章是大吴世子,听说此人才学出众,因此,也就不再在意刚刚的“唐突”事,想着将这个人留下来,看看到底有何学识。

    吴章闻言,莞尔一笑,回应,“世子宽宏大量,在下自是愿意的。”

    听到他这样回,宗政渊心里有些没由来的舒心。他命小宦给吴章斟茶。看着吴章坐下,端起茶杯喝茶,然后放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他觉得吴章身上有种与身俱来的神韵,这种感觉,十分的赏心悦目。

    “吴公子来到九昭已有四年,觉得我九昭如何”宗政渊突然问道。

    “九昭民风淳朴,官民和谐。”吴章看了一眼宗政渊,觉得这个问题来的有些突然。在他看来,九昭世子宗政渊还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可如今看来,这发问的语气,倒有些像他老成的王弟吴仲了。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宗政渊被他这一笑,觉得有些莫名奇妙,很好笑么这个问题

    吴章回过神,回道,“回世子,您刚刚发问的模样,让在下想起了故国的弟弟,人虽年幼,心xi,ng却犹如历经沧桑的老朽一般。”

    闻言,宗政渊尴尬地换了一个半躺的姿势,抿了抿嘴唇,回应,“吴公子说笑了。”

    吴章看到宗政渊微红的耳朵,才注意到自己言语有些不当,便又开口道,“世子方才问在下对九昭的看法,在下看来,九昭世家实力尤盛,世子日后怕是要多走险路了。”

    这话一出,直击宗政渊心口,他说道,“吴公子所言极是,可我现在手无实权,什么都不能做。”

    听到这有些失落的语气,吴章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他稚嫩的脸庞,不免想起自家王弟,于是不与自主地安慰道,“九昭早晚都是世子的,世子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呵吴公子说得对。”

    被吴章这么一说,宗政渊心里舒了一口气,他说的并无差错,九昭的未来,还是他宗政渊说了算。

    这样想来,他突然觉得吴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知己,他虽是大吴的世子,可若是能相交于他,那便意味着与大吴有了联系。

    两人各怀心事,为各自的今后想着些什么。

    九昭边境

    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年与一位头发散乱的女子相持着,怀抱着包裹快速地在人群中奔跑,神情惶恐紧张,奔跑途中不断撞到路人,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依旧疯狂向前奔跑。

    他们的身后是一群拿着棍木奉的凶悍男子,冲着他们疯狂追赶,表情狰狞恐怖,好似亡命徒,从y间里爬出来索命一般。

    “快跑快出出了九昭就没事了”妇人边跑边说着。

    少年喘着气,并没有回答。

    这个少年便是荣池子,妇人是他的生母。而身后追着他们的都是陵安第一赌坊的打手们。

    他的父亲,终日酗酒,前些日子竟然好上了赌,不仅赌光家中所有积蓄,还因还不上欠下的债务,被赌坊的人活活打死,还将他们母子二人押了出去。

    如此,荣池子与母亲不得不逃出陵安,只要出了陵安,逃过九昭边境,那便是大吴境内,因为这个没有赌坊的诸侯国,是绝对不会让拿着棍木奉的赌坊之人进大吴半步的。

    双方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概是赌坊放弃了追踪,荣池子发现他们身后已经没了追踪他们的人了,便停下脚步,拉着母亲走到一棵树下休息。

    “娘,我们休息一下。”

    “池子,我们去高安吧。”

    “高安那里是有娘亲什么亲眷吗”

    “郁林王府上有一位是我的远房表亲,我们可以试着去谋个差事。”

    “也好,那我们明日再出发吧。”

    “嗯。”

    荣池子以前并没有听说过这位表亲,也不知道会不会收留他们。

    而这郁林王府恐怕也没那么好进,毕竟这是王家贵族之地,岂是说谋差事就能谋到的。不过,既然是母亲说的话,那就权当是碰碰运气好了。

    在没有马车的条件之下,荣池子母子二人,横穿了整个大吴,走了整整一个月,才终于抵达高安境内。

    可这一个月,荣氏夫人因受不住路途劳累,加上已经进入寒冬,没有厚实衣服的荣氏,终是落下了病,可荣池子身无分文,根本无法给母亲看病买药,不得不背起母亲加快脚程,尽快到达太原,找到郁林王府中那位所谓的表亲。

    又历经通过多方打听,荣池子终是找到了郁林王府的所在地。

    这天午时,荣池子背着母亲打算去打听表亲的下落,又见王府外面红帐挂起,想来是什么在举办什么喜事,又觉得自己身份低下,不能从正门入,便找到王府后门。

    “娘,快醒醒,醒醒啊,我们到了。”荣池子在荣氏耳边轻轻呼唤。

    荣氏艰难地睁开双眼,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荣池子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谁呀谁呀”

    里面传来一声明朗的女声。

    开门的是一位年纪与母亲相仿的妇人,一脸的慈祥,使得荣池子心中莫名动容。

    “这位夫人,小生荣池子,我母亲说她有一位表亲在这郁林王府内当差”

    “寻亲啊这么着,你把你那位亲人名字告诉我,我帮你去问问。”妇人热情地回道。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荣池子感冒道谢,又转而柔声问荣氏,“娘,你那位表亲叫什么啊”

    荣氏艰难地缓缓抬起头,轻声说道,“他叫宋威任,就告诉他,是九昭荣氏来寻他了。”

    那妇人一听,心下一紧,上下打量了一番荣氏母子二人,宋威任是郁林王府的大管家,怎么会有这等的亲眷不过,她现下也不好直接回绝。

    “行嘞,我现在去问问,不过我们王府现在正在给娘娘办生辰,里头也忙着,你们要不等等”妇人回应。

    “那麻烦夫人了,我们我们就在这儿等吧。”荣池子说道。

    妇人点点头,转身关上门。

    荣池子心里有些担忧,开口,“娘,你说这位宋威任会认我们么”

    许是荣氏快要支撑不住,她并没有回答荣池子的问话。荣池子轻叹一口气,将荣氏放下,让她坐靠在后门门框边,然后紧紧抱住她,用体温给荣氏取暖。

    郁林王府内

    那位妇人想着那位少年诚恳的眼神,对他母亲温顺的态度,心里不禁感到一股暖流。她来到这王府也有十来年,可从未在这里体会到过那位对他生母的爱戴,更不要说像那少年一样的孝顺。

    “宋先生,后门有对母子说是您的远亲,说是九昭荣氏。”

    宋威任听闻,不由得眼神突然滞住,可又马上恢复,他回道,“我去去就回,你帮我看着这里。”

    “诶好。”

    原本在一边看着下人做事的郁林远,眼角瞥到自家管家竟然离开宴会布置现场,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这大管家宋威任原是荣氏表哥,因反对其下嫁九昭,才断了联系,如今她自己找上门来,又刚好卡在王妃生辰之日,真是人逢事多,恰不当时。

    王子郁林远素来与王妃不和,可就因为王上的一句不孝,才破天荒地将王妃接到王府庆生,这等事情,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惶惶然忽之,丝毫不敢怠慢,也不知道这王子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多年没有联系的表妹突然找上门,还带了儿子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竟然可以千里迢迢从九昭找到高安。

    后门突然被打开,荣池子便看到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后。

    “你是荣氏之子”宋威任开口问道。

    荣池子一听想着,这就是那位宋威任亲眷了吧。于是赶忙站起身,双手向前拱了拱,回应,“正是小生,先生可就是宋威任表舅”

    “你们有什么事么”宋威任并不想与他们有太多牵扯,毕竟这王府的规矩也实在是繁多。

    荣氏听到宋威任的声音,巍巍然强撑着扶着门框,站起身。荣池子赶忙上前扶着她。

    “表哥,我知道多年没有联系,如今突然打扰,实属不该,可可我也是走头无路了还请表哥帮帮我,帮帮我”荣氏这样说着,声音中有些哽咽,竟是跪了下来。

    宋威任被吓了一跳,上前扶住她,终究心有不忍,说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荣氏抬起头,眼眶泛着红,却没有让眼泪淌下,“我只求表哥能够收下池子,给他一份生计,让他能够活下去。”

    “这你们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宋威任问道,就只是一份生计为什么不把自己也留下呢

    荣池子想开口将家中变故告诉宋威任,可刚想开口,就被荣氏拉住,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不把事情说清楚,人家又怎么会相信他们。

    “表哥,我求求你了,别再问了我咳咳咳”

    许是过于着急,荣氏说着说着,突来的一阵干咳,干裂泛白的嘴唇上印上刺眼的红色,她想着自己怕是无法再陪伴爱子了,所以只求能给他一人找个栖身之所。

    “宋管家,我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突然,从宋威任的身后传来一声清冷严峻的男声。

    听言,宋威任不由得浑身起了ji皮疙瘩,心下凉了大半。这位王子脾气古怪,时而温和,时而冷峻,从来随xi,ng所欲,有时脸上挂着笑,手上却是折磨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下人,也有时嘴上冷言冷语,手上却拿着伤药给小动物上药,完全不知道他现下是什么脾xi,ng。

    “主子,他们是”

    “我刚刚都听到了,不过现在府中正在给我母妃准备生辰庆,忙着呢,宋管家,还是回到自己职位上的好,其他的事”郁林远幽幽地说着,突然停住,瞟了一眼荣池子母子,然后转而看向宋威任,说道,“不管为妙。”

    听到这话,宋威任感到仿佛身处冷窖,一股冷气从脚底蔓延至心脏。

    而听到这话,荣池子也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他抬起头,倔强地看向郁林远,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还带上了一丝乞求,他知道求别人是一件低贱的事情,可为了母亲,他可以不要尊严。

    看着面前的少年,郁林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他得知,双方事隔多年没有联系,可一来就要求别人为他做什么,这种人简直厚颜无耻,不可理喻。

    如此想着,郁林远便抬脚想要往回走。

    哪知这个倔强的少年,倏地跪了下来。

    荣氏与宋威任被吓了一跳,赶忙想扶他起来,可都被他用手挡住。郁林远的眼角瞥见下跪的荣池子,心下一愣,站住脚,他想看看和这个少年会说些什么。

    “王子,小生只求您能救救我母亲,我知道我们来得唐突,可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千里迢迢来到高安寻亲。小生不求能入贵府得一生计,只求能救救我母亲,救救她”荣池子抬着头,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郁林远,苦苦恳求。

    “救她她与我并无关系,我为何要救她”郁林远轻笑道。

    笑话,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他看上去已经好心到这个程度了么

    言毕,荣池子不由得变得愤怒,他只是想救自己的母亲而已,为什么这个少年这么冷酷,这么不近人情

    “王子你也是有母亲的人,难道你”荣池子破口大骂,可话还没说完,宋威任便上前,紧张地死死捂住荣池子的嘴,让他不得不暂时闭上嘴。

    听到这话的郁林远,眼神突然变得狠冽起来,像一头准备发怒的虎兽一般盯着荣池子。荣氏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可能说了什么触怒了这位王子,心里干着着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提醒我了,我也是有母亲的人。”

    如此说着,郁林远转身欲走开。

    宋威任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可郁林远没走几步,又停下,这让他们三人又将呼吸提到了嗓子眼上。

    “宋管家,府里诸多事宜,还等着你。”

    “是,我这就来。”

    这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悄悄塞到荣池子手中,然后迅速转身走入后门,将荣池子母子关在门外。

    、第四章 世事万始下

    荣池子看着逐渐关上的门,低头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两,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有些y沉沉的天空。

    “池子,我们咳咳”

    荣氏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中一阵干痒,使她突然干咳了起来。

    荣池子赶忙用手轻抚荣氏的后背,“娘,我们走吧,我去给你找大夫。”

    十一月的天,街道上开始忙碌起来。

    在九昭的时候,母亲总会帮着乡里的人们一起收割作物,而他自己也会放下书卷,跑到 田里去给母亲帮忙。

    那时候,乡里人一边收割作物,一边放声高唱着,空气中仿佛还能闻到那种作物散发的味道,弥漫在周围久久不去,让人怀念,又让人感伤,这些,他现在无法再感受到了。

    高安的十一月让他感到陌生,一切都那么遥远。

    荣池子拿着宋威任给的银两,在医堂给母亲抓了药,考虑到后续还要买药,他只能省下住店的银两,背起母亲,求助于寺庙。

    不知到底是上天对荣氏的温柔,还是对荣池子的残忍,六日后,荣氏离世。

    高安破天荒的下起大雪。这座七十年来第一次面临降雪的诸侯国,举行了举国同欢的庆典,四处洋溢着欢乐与喜庆,孩童们在雪中嬉戏打闹,大人们在桥头河边放烟花河灯,有的举家出游,在街市上看街头杂艺,欢呼叫好。

    荣池子一身白衣,头戴白巾,身上背着过世的荣氏,穿梭在这热闹的人群。他听着周遭的欢声笑语,默默地低着头,想着过去与母亲在九昭过节时的欢乐。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位公子哥,没在意默默低头走路的荣池子,“砰”一下子撞了上去,他背上的荣氏被撞倒在地,只见荣池子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死死抱住她的身体,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躲到某处。

    “诶哟,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啊”

    “好了好了,免得晦气。”

    缩成一团的荣池子,听着路人的冷言冷语,也不回话,只是颤抖着身体紧紧护着荣氏,一直待到那两个人走开,他才慢慢重新背起荣氏,缓缓走开。

    一直走到身体麻木,手脚无感,荣池子才在太原城外找了一处偏僻之处,将背上的荣氏小心放下,跪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荣氏的脸庞。

    可荣氏的脸因为僵硬而显得有些狰狞,荣池子就这样看着,从眉梢到脚尖,他想用力地记住母亲最后的尊容,用力地记住每一个细节,每一寸肌肤。

    最终,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却也没有哭出声,心里仿佛哽着一块石头,压得他胸口阵阵发疼。他站起身,可因为寒冷,双腿已经站不起来,他不得不跪着拿起冰冷的铲子,一下又一下地挖着土。

    深夜,他将荣氏葬后,看着墓碑久久才离去。

    这个地方,他一定还会来的。

    万历八年,荣池子回到九昭,破例考入陵安学府,发奋图学。于次年,因其才学出众,深受九昭王宗政瑾青睐,成为九昭第一少年学府大臣,又封为世子宗政渊之师。

    万历十年,即北黎国康靖二十六年。

    北黎国地处百汇以北,地势辽阔,又左有九昭长城,右有百鸟、凤鸣两座群山作为天然屏障,因此少于外界往来。

    适逢北黎王姬靖凤四十大寿,天下大赦,休沐五日。而姬安君也乘此机会,想着给父君做一支竹萧当作生辰之礼,听闻凤鸣山身处有一片桂竹林,这桂竹是制萧的上等之材,于是,他便提前了几日出发。

    姬安君,子元乾,乃北黎王姬靖凤第二子,封地于高平州,百鸟、凤鸣环绕之地。其母乃异族亡国的遗腹子安德公主,出于复仇之心,嫁入北黎,因其异族美貌,又德艺双馨,故深受姬靖凤所爱。

    两人相处当中,安德公主越发忘却初衷,于康靖十年,诞下其子姬安君,并赐封高平州作为其封地。此后,安德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不料被帝后察觉,并被查出身份,告知姬靖凤,他对于安德欺骗他万般不可置信与伤心,又恨其接近他的本心是为了复仇,伤心与悲愤之下,姬靖凤欲将其赐死,但念在多年感情和王子姬安君之上,仅下命囚于华宫,岂料次日安德便自尽其中。姬靖凤闻其死讯,大病一月有余,后下令将其子姬安君终生禁足高平州,不得回帝都黎阳。

    此事后被姬靖凤尘封,所涉及之人皆一一赐死,而帝后也被下了封锁令,再也不准提此事。世人也就不知道姬安君的真正之事,只知道高安有一位不受帝君待见的王子,被遗弃在此。

    由此,姬安君从小便不在王宫中生活,连父君的面也是从未见过,当真是应了世人的那句“姬安君是被抛弃的王子”,可如此说又不对,每年,姬靖凤都会派遣使者去高平州王府探望姬安君,并送些物什,只是从来不准他入宫面见帝君。

    对此,他也不放在心上,只可惜不能见父君一面,有些可惜。由于自小生活在外,再加上君命,他只能终日待在王府,不得外出,而每日与他相对的只有两个老仆人,和一个丫鬟,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殿下,再过几日便是帝君生辰了,您想好要送什么了么”丫鬟浔岚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浔岚是从前府上一位老仆人的孙女,自小就在王府伺候姬安君。外人从来对这位王子有所偏见,可在她看来,姬安君是个很特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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