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逆水横刀 第36节

作者:香小陌 字数:22402 更新:2021-12-31 08:45:53

    戚宝山昂首傲然地说“你可以弃我而去,我绝不缴械投降。”

    严小刀痛楚地闭上眼,仰天叹息。

    他再次睁眼时,将衬衫从肩膀褪掉甩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和精健上身。

    凌河和毛致秀同时发现,监控屏幕上的红点移动了,移动缓慢,但方向诡异,竟然向着港湾更深的水域滑下去了

    凌河下车,一步迈上车头登高远眺,发出低呼“船开了。”

    他确实大意了,他没有料到戚宝山在四面追兵尾随之下竟还准备负隅顽抗,往海面方向跑路。他还是轻看了老狐狸,以为城府深厚的狐狸能变成纯良无害的兔子。

    凌河迅速拨通电话“薛队我知道您也在码头,戚宝山劫持了小刀,就在3号码头19号泊位开出去的那艘货轮上,他可能走水路离境,您赶快拦截。”

    “他在19号码头你知道你忒么早不说”薛队长听起来喘息正盛,话音不善,已经把几个码头艰难排查了一遍,就快要查到关键位置。

    凌河讲电话时,脸上原本镇定的情绪缓缓凝滞,彷徨。他赖以生存的鸟语花香之地仿佛突然远离了他这座孤岛,撇下他扬帆远去,四周寒冷的冰层聚拢上来包围了他有个念头蓦然击中他的脑海,小刀终究还是可能跟干爹离开的,毕竟十几年的父子情谊。

    凌河头顶伤口突然爆出尖锐的疼痛。没人撕扯他那块受伤的头皮,伤口却迸裂再次出血。这是他救小刀受的伤。

    戚宝山会不会成为漏网之鱼,他根本不在乎。

    但小刀是他的,他珍惜在乎。

    小刀若敢弃他而去,他把这爷俩都撕了。

    港口局势瞬息万变,为了严防死守两月前5号码头发生的爆炸惨案再度重演,警方在这一刻拉响警笛,码头暂时封闭戒严,其余船只全部留在港内,不准出海。

    许多条快艇跃入水中,像一条条大白鲨,在洋面上露出富有攻击性的背鳍,在翻滚的浪花之间划出一道一道壮观的水线。这些游弋的水线指引出目标方向,一齐向出海的轮船方向追击而去

    大部分快艇都拉响了警笛,呼啸声彼此接力,传遍辽阔的海面,这是薛队长调遣的港口巡逻艇。

    只有一条快艇,是未经批报自带干粮加入战阵,没有拉警笛,在锣鼓喧天似的海面上反而更加显眼。亲自驾船的人迎风站在船头,黑色长发在风中跃动张扬。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第100章 怒海波涛

    第一百章怒海波涛

    戚宝山还是老了, 严小刀不忍心下杀招。

    倘若时光倒流到十年前, 动手相搏的强弱形势就完全不同,但现在严小刀是当打之年, 他干爹毕竟还是老去了, 胜负是昭然分明的。

    养个儿子为了什么,为了有一天自己老弱病残威风不在的时候, 这儿子就反了,调转刀锋将自己踩在脚底下吗换作是谁,心理都难于承受, 说是恩重如山,情谊原来不过纸薄严小刀也打不下手, 不愿纠缠,方才还一闪而过想要制服戚宝山去向薛谦自首的念头, 瞬间自己被自己击垮。

    他有什么资格逼迫干爹自首

    每个人的一生,就是自己一路做出无数个选择,最终拼凑剪辑成自身的宿命。

    严小刀没有拔刀,一掌掀开对方,今日只求脱身, 率先冲出舱房跑上甲板。

    船已经开出相当一段距离,码头和海滩上的景物看起来就像一排幼稚的积木玩偶,形状低矮模糊,影影绰绰。

    严小刀都没机会下到舱底去制止操纵发动机的工人。甲板在浪尖上不停地晃动颠簸,行船很急,他与戚爷终于再次站在船头, 对峙而立。

    命运对待他们二人,开了一个令人唏嘘嗟叹的玩笑,就是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他们引入彀中,跳进这个无法破解的局。数月之前,戚宝山派遣严小刀去“云端号”上钓鱼,一定不会想到,短短几个月之后的今天,自己会成为海面上被四面围捕的一条大鱼。而十五年前戚宝山衣锦还乡。往煤山上豪掷五十万现金时,也一定想不到今日他父子之间有此一战。两人之间划开一道立场分明的楚河汉界,谁都不准备妥协。

    围追堵截的白鲨船队不断接近轮船。

    严小刀咬住下唇,无从选择,猛地伸掌扑向戚爷,试图徒手抓捕

    戚宝山掏枪指向他“别动。”

    严小刀在枪口下刹住脚步,面目凝重。

    戚宝山警告“小刀,往后退,不要过来。”

    严小刀轻声道“干爹,你会对我开枪吗”

    戚宝山惨淡一笑,反问“如果是你现在拿枪指着我,你会开枪吗”

    严小刀摇头“我下不去手。”

    “我也下不去手虽然今天是你背叛我。”戚宝山哑声说,“我养你这么多年,我舍得吗荣华富贵你不要,远走高飞你不愿意,父子情你说抛就抛掉了,你偏偏就要把我逼到绝路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许多细腻复杂的感情,这些年已经说不清楚,早已超脱于那些心猿意马的闲来撩拨,超脱出粗俗浅薄的肉体之欲,这更像是某种深刻的情感依赖和占有欲望。

    或许每个人内心深处,都藏着一座孤岛,都体味着百年孤独,轻易不愿剖开示人,在寒冷的冰河上漂流着。每个人都渴望能够找到一处依附的陆地,一处寄生的巢,都孤注一掷近乎疯狂地不愿撒开自己手心里掌握的感情和财富对峙、撕裂和分离的这一刻,注定痛苦煎熬。

    有时索求不多,两碗手擀的打卤面,几碟下酒小菜。

    或者再来一次头冲脚、脚冲头的同床共枕。

    然而,这些在凌公子出现之后都已成为奢望,不会再来。凌河的分量对于他们脆薄的父子关系,就是摧毁性的彻底碾压。

    只是今天,严小刀感到自己才是被无情地推拒开来、离岸边越来越远的孤岛,内心突然起了一阵风,泛起一片孤寒的涟漪,失去了很多他珍视的东西。他仿佛又回到十多年前,那时他衣衫褴褛地站在村口,他身后是烧成焦灰的房屋废墟,山上的坟头飘着白幡,孤魂野鬼的嚎啕在耳边回荡,煤山上那些残暴狰狞的面目撕嚼着他的血肉。他所亲历的人间种种,带着血色溅射在他眼前的甲板上

    他从来不愿向旁人表达这些,这二十多年来孤儿的人生,身边能称得上亲人的,原本就没有两三个。

    难道得到某种情谊的同时,一定要同时失去另一些情谊

    二者竟不能共存,这一刻撕心裂肺。

    严小刀眼里聚集水光“对不起干爹,我喜欢他,我一定会选择他,我绝不会离开他。”

    戚爷以枪口所指,没有再说话。

    严小刀自知今天大事未成,徒留一生遗憾,心里太难受了,但戚宝山这一次瞒天过海釜底抽薪将他逼入死角,让他失望和心灰意冷。

    严小刀抬手遥指码头方向“干爹,咱爷俩的老家都在那里,您要是能想通了,赶紧回家吧。”

    他随后深深看一眼对方“儿子不孝,今天向您告个别。我从这里跳下去,您就当我往自己身上戳了三刀六洞,从此各走各路,干爹您多保重。”

    这话其实是意料之中,但说出口时严小刀胸口大恸,而戚宝山满目震惊。

    严小刀最后一眼看到戚宝山枪口发抖,终究没有对他开枪。他转身也没有犹豫,翻越船舷栏杆,纵身投入滚滚波涛之中。

    跳下去就是万丈波涛,跳下去就是恩断义绝。

    严小刀投海,瞬间彻底被高涨的风浪吞没,身影从海面骤然消失,只留下一丛白色的泡沫。

    所有人大惊,一大半数目的舰艇赶忙调转方向,向投海地点疯狂驶来,却眼睁睁瞧着那一丛泡沫也在视野里消失了,甚至找不到严小刀具体是在哪里坠海的。

    凌河驾驶的快艇在风口浪尖上猛地一颠,整个艇身几乎要掀翻到海里,失控一样斜着冲去,把坐在后面的毛姑娘吓得大叫,“祖宗您会不会开船啦”

    凌河的情绪同样失控。他好像见过这样的场面,小刀坠海。

    不对,是坠河,而且就是他亲自下了狠手,将小刀的车子撞下观海大桥。

    在他脑补的那一番景象中,小刀连人带车就是这样坠落河道,被激流吞没。他今天终于亲眼见到这样的场面,才领会到这一瞬间尖锐而钻心的恐惧。海面波涛汹涌,像一头饥饿的巨怪张开青黑色的大嘴,喷射着泡沫,吞噬这纸片一样轻薄的身影太容易了。

    约莫一分半钟之后,与那丛覆灭的白色泡沫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突然冒出一点黑影,活像从海底跃出来的,破浪而出

    墨点逐渐化作一个强健有力的身影,在海面现身之后还喘了一会儿,歇息片刻,环顾四周开动人脑gs找准方向,然后才开始不疾不徐地往海岸线方向划水。

    凌河调转快艇的行进方向,在水面上划出弧线形的迂回的轨迹,追逐那个黑影。

    他又不敢靠得太近了,怕伤到人。马达机械的轰鸣声与水声唤起回忆,惊心动魄的景象涌上眼膜。临湾码头的海面上曾经有一辆摩托艇被子弹射中,在漆黑冰冷的雨夜里爆炸,变成一团火球

    “小刀”

    “小刀”

    他站在快艇上艰难地掌握方向和平衡,严小刀就在他眼前大约几十米了,他下意识伸出手

    快艇乘风逐浪,在浪尖上仿佛性情顽劣地一颤,凌先生弯腰时臀部随着海浪的节奏往前跃动,竟然大头朝下被颠出船舷,“噗”一声拍进水里。

    毛姑娘一只猫爪子伸出去就没抓住,“嗷”得大叫一声,作为一只悲催的“旱地猫”,赶忙丢下一只救生圈。

    严小刀是目睹凌河掉下船的。

    此时如果能甩嘴开骂,他一定会骂街,凌河你这么蠢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你是信不过老子的水性么,你跳下来干什么

    这一颠和一蹦,暴露了俩人的水性以光年为单位的差距,严小刀那一刻怀疑凌河除了尼古丁过敏之外还有一个命门你不会游泳

    凌河还是会游泳的,不至于进水就沉底儿,在渡边老鬼特制的刑具笼子里也曾经泡了一天一夜毫发无损。只是,他的水性比严小刀差着一个奥运公开水域马拉松选手的距离,在浪里艰难地浮浮沉沉,根本辨不清方向。

    凌河在海面上遥遥捕捉到小刀的目光,止不住笑了。肺腑中涌上一股热流,让他身体变得轻飘,往上浮起来,然而这一笑立刻灌进去一口海水,咸涩难喝。

    严小刀迅速朝着凌河游过去,发现这个不怕死的家伙竟然一直在水里狂笑,并且不停喝咸水。

    凌河也像被一种强烈的欣喜情绪吞没在白色泡沫中。某些执念让他纠结已久夙夜难安,甚至压过了他对生与死的畏惧,这一刻终于释放,让他神经质地狂喜发癫。

    小刀的忠诚和不弃戳到了他的命门,或者说,严小刀这个人就是他的命门,凌河嘴张着狂灌水,眼波失神。

    严小刀一把捉住凌河的后颈,托起来阻止这个神经病继续喝海水。他让凌河仰面浮在水上,就像一条划水技术高超的大鱼护着自家瞎扑腾的小鱼,慢慢游回去

    两人横七竖八地仰躺在小艇上,筋疲力尽。毛致秀被挤成纸片人晾在一旁,哭笑不得“刚才吓死我了,您二位不需要人工呼吸吧我就不动手了,你们俩可以互相帮忙。”

    凌河的脸泡得发白,水墨画似的眉眼裱了一层潋滟水光,睫毛染着两道彩虹般的水膜。他仰视天空翱翔的水鸟,午时炫目的阳光普照在海上。

    “愚蠢。”凌河自我评价掉到海里的行为。

    他做事一贯思前想后步步为营,这种失足掉到海里差点淹死的蠢事,没有第二回了。

    他阖上眼睫,把一切喜悦与悲辛融入眉头的纹路“小刀,你没有跟你干爹走了。”

    凌先生这话就是一句含蓄而痴心的情话。

    毛致秀装模作样捂住半边脸,从指缝偷窥,满以为严小刀此时会像一般人期待的那样,回身赏脸给个亲昵的表示。然而严小刀仰面躺在铁皮船舱内,视线和身躯皆岿然不动,两眼直视天空,没有去看凌河,也刻意地不去看远处仍然行驶在海面上的那艘轮船。

    严小刀抹掉满脸水光,或许还顺带抹掉其它一些湿润的东西。

    他的手臂垂下来,顺势握住凌河的手以掩饰浪尖上澎湃的心情,紧紧握着。他们二人何其有幸,今生今世能在人海中相遇。

    港湾通往深海的辽阔海面上,只有那一艘大船还在与警方对垒。警方的巡逻艇实施群狼战术,将大船团团包围。

    戚宝山提枪站在船头甲板,不战,不和,不降,不走,面对薛队长的喊话劝降进行无声的对抗。

    薛谦也隐约闻到这其中很不合理的气息,戚宝山一向精明老练,竟然选择青天白日的中午时分在临湾码头开船逃跑,这人跑得了或者说,这人当真是计划逃跑,还有另有缘由

    戚宝山一步一步往前走,自嘲似的笑了笑,嘲笑自己空有远方千山之志,只是生不逢时,一步走错无法回头,却又羁绊在父子情谊上以至今日自己选择踏入死地,大业未成英雄气短他当然知道无路可逃,只是临走仍然想要从严小刀口中要一句话,彻底感叹自己十多年来心血白费,恩情化作浪尖上一团虚幻的泡沫。

    戚宝山走至船舷边缘,轻蔑地扫了一眼薛队长的人马,没有畏首畏尾或是胆怯逡巡,利落地翻越栏杆。这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开双臂拥抱海浪,亦是瞬间被汹涌的怒海波涛吞没

    凌河驾驶快艇已经接近岸边。眼尖的毛致秀失声尖叫,严小刀抬头,看到戚宝山愤然投海的身影

    他胸口剧痛,大脑被滂沱的浪花泡沫浇成一片空白,天顶炫目的阳光刺激着他的眼。

    他摇晃着站起来想要游回去,好像是被身后的凌河和致秀死死按住了。

    距离太远了,来不及了,他根本就够不到

    薛队长今天连续目睹俩人跳海,简直快疯了。真是后悔事先没有调派几条专业渔船直接张开网子在海面上捞人。

    海面上的喧声甚嚣尘上,所有船只焦急地在海上寻觅和打捞,面对茫茫大海却又一筹莫展。

    严小刀被凌先生手下的几人抬进车厢,强制离开现场,在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

    事实上,他上岸后就倒在码头甲板上,那一瞬间感到身体里全部的情感伴随他的心神和气力四散奔流,血脉里的东西都流空了,流光了。

    一天一夜没睡觉也没怎么吃东西,四肢百骸完全被抽干,毫无力气。

    他难受也从不掉泪,不会号丧,不会歇斯底里,意识里是一片高温烧灼出的空白。

    凌河的车子后座上终于盛下了严小刀这个人,尽管小刀现在湿漉而狼狈。

    凌河把小刀的头抱在怀里,两人湿透的衣服全部贴在身上,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就像浮冰上随波逐流的两只瑟缩的企鹅,挨挤在一起。两人身后,都拖着人生经历的巨大阴影,正好适合互相依偎着取暖,找到安放灵魂的港湾。

    薛谦一个电话打到凌河这里,或许是顾及严总此时的情绪“凌先生,麻烦你问问你身边那位,戚宝山这人会不会游泳我们现在还没有捞到人,他有没有自救的可能性”

    严小刀毫不迟疑地拿过电话,说“戚爷会水。”

    薛谦追问“水性到什么程度这毕竟是海湾不是游泳池”

    “不会比我差。”严小刀坦白道,“除非他确实想要自杀,故意淹死自己,不然,以这个距离他应当能够游回来。”

    这一句线索让薛队长把脑袋磕在快艇的船舷上,狠狠磕了好几下,今天必须下令全面搜捕海面,封锁海岸线。

    严小刀恳求了一句“麻烦薛队长把船上那只八哥笼子取回来,别让鸟饿死了,我还要替我干爹养着那只鸟。”

    薛谦答应着了。

    打捞行动一直持续到天黑,夜幕降临海面,海水的怒容变成暗黑难测的颜色,警方不得不暂时鸣金收兵。

    事情的细腻转折,出现在鲍局长给薛队紧急打了个电话“你有没有收到戚宝山寄给你的东西”

    薛谦在一线奋战一天,焦头烂额,还没来得及回局里处理案头公务“他给我寄东西”

    鲍正威说“我收到了,你赶紧回来一趟。”

    鲍局长与薛队长各自同时收到戚爷寄来的邮包,戚宝山显然事先做了筹划,绝不打算白死,尤其不打算替背后某些人遮掩顶罪。

    鲍正威收到一把钥匙,薛谦也收到一把钥匙,除此之外,两人各收到半截密码,没有其他提示性信息。但这种事难不倒做警察的,想必戚宝山也算准了鲍局长能找对他指路的方向。侦查员核查了全市所有银行,很快找到这两把钥匙所属的某家银行的保险柜。

    保险柜是双重锁眼设置,两把钥匙合用才能打开一个柜子。柜内收藏的就是条目繁杂的文件资料,公司之间涉及商业机密的合同和账目,以及这些人每年在双塔别墅聚会时偷录出来的录音,戚宝山看来也早有后手,有备无患。

    薛谦坐在鲍局长家的沙发上,师徒二人对着这些资料用功了一宿,鲍局长下了论断“这次无论隔壁的某些部门乐意不乐意,这件事我们必须立刻上报,上报还得有些技巧,需要一个拨云见日让水落石出的契机案情重大,涉案人物太多,都是身家显赫非富即贵,不能轻举妄动,确实需要双方联合办案。”

    “约请梁通和简铭勋两位大老板协助公安调查吧,全天监控,检察院进驻清查财产,限制出境再往上的我们动不了,这两个人还动不了吗”薛谦从牙缝里磨出一句愤怒的话,移开视线时心里憋闷发堵。

    梁大少爷在这一天中给他发过许多条短信。

    也不知是随便发着玩的,还是替他老爹来探警方口风。

    梁有晖薛哥,是不是最近风向不好,要出事

    梁有晖薛哥,你究竟在查什么案子案子跟我爸有关么我爸肯定没有杀人放火,他不是坏人,到底怎么啦

    梁有晖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怎么不回复我啊

    梁有晖哥我们能见个面吗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各种信息之间还夹杂一堆表情符号。只不过往常都是卖萌搞笑的表情包,或者勾搭他的黄暴动图,今天是各种大哭包的表情,看着都替这人心酸。

    薛谦很想对这位仍然蒙在鼓里的傻白甜说一句,有晖,你们家在国外还有房产和存款吧你走吧,尽快远走高飞,别再搀和这些事情,不要无辜被你家人连累。

    但他又不能对梁有晖泄露案情的一个字。哪怕这样的念头冲击他的脑海,都让他察觉自己已经心思摇摆,就快要背离当初从警的誓言,背叛光荣无上的组织,也对不起牺牲的战友。

    他好像也走上了严小刀曾经走过的这一道天平的臂杆,终于尝到滋味,无论前进或是后退,都是万般艰巨,左右为难而心如刀割。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章。

    正文一共大约一百二十章,向着boss战和最终的身世真相推进 周末愉快:

    第101章 燕城首富

    第一百零一章燕城首富

    短短几天之内, 警方接二连三地重拳抓捕证人嫌犯, 最终只收获了一名相对来说罪责最轻的边缘人物谈绍安,其余两人是一死一失踪。

    戚宝山投海之后销声匿迹,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郭兆斌如今成为冷柜里冻成硬邦邦的一具尸首, 不久之后这一堆令人唾弃的腐肉就会化作飞灰。根据尸检痕迹,以及提审三年前已经伏法的喽啰同伙, 证实严小刀的一双天眼认人精准,这人就是杀害陆昊诚警官的直接凶手。案子是郭兆斌经手所为,二十二枪都是他开的。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贯满盈的台前打手,终于被幕后同伙以一颗狙击子弹枪毙灭了口, 脑袋爆炸成烂西瓜瓤子,死得其所。

    燕城市局大楼, 气压低得让人喘不上气,桌面上的文件纸张仿佛微微洇湿着,都黏在一起,纸张的一个角儿都飞不起来。

    警员们一个个收敛着脚步穿过楼道,用眼神和交头接耳的方式交流各种边脚料的情报八卦。紧闭的那扇会议室大门, 从门缝里洇出一股紧张迫人的气氛。这种具有传染性的气氛在楼道里弥漫,每个人都像中了病毒似的情绪焦虑,所有视线都关注着会议室的问话进程。

    今日威风满面大驾光临会议室的,就是上了专案组调查名单的燕城首富梁董事长。

    梁通坐在靠背软椅子里,仍然像往常参加董事会议,或者在生意场合谈判那样, 眼皮半开半阖,气质和行事作风都极为精炼。这人的脸仿佛以一整块质地细密而名贵的石料雕刻而成,斧劈石削出消瘦的两颊,脸上泛着冷色调的光泽。

    很有气场,但总觉着缺乏温度和人情味儿,这就是梁通给旁人的深刻印象。

    大圆桌对面坐着联合专案组的几位领导,至少是局级,其中一位是鲍正威。

    用薛谦的话讲,局座您也不容易啊,燕城的衙门里那些头头脑脑,张狂牛逼得很,瞧不上咱们穷乡僻壤小地方的办事员,联合办案都排不上咱们的位置,不给咱们话语权少有的这种大场面,您竟然削尖了脑袋挤出一席之地,不容易。

    双方并未剑拔弩张,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有些私底下还是熟人,没准几个月之前就在一个会所里敞开襟怀喝过酒、嫖过娼,如今两军对垒,开场白沉浸在一片虚情假意的寒暄客套之中。领导递给梁通一盒高档香烟,梁通客气了两句,从随身精巧的皮包中掏出一盒更高档的雪茄,外文牌子大家都不认识,分发给在座领导。

    梁通讲究客套但不过分殷勤,敬烟时屁股都没有从座位上抬起,稳坐泰山,架子也很大。

    只是协助调查,问话就在绵里藏针的闲谈聊天中开始。主审领导问“梁先生,我们谈谈几天前的朝北路枪击事件,郭兆斌这个人,你认识他”

    梁通回答“当然认识,他是咱们燕城耀光集团的老板,大家常有来往。”

    主审员问“他当天被警方追捕,逃进你的锦绣皇庭俱乐部,当时你是否知情”

    梁通说“锦绣皇庭是我集团拥有股份的一家会所,也不算是我直接经营,我处理的业务很多,俱乐部都是底下人在做,我偶尔过来看看。我当时都不在里面,我根本就不知道郭兆斌跑我这里来。”

    主审员提醒他“郭兆斌当时是从你的办公室直接逃脱,随即就在大街对面的梁氏酒店里露面换句话说,郭兆斌怎么知道你办公室里有个秘密通道”

    梁通露出两分淡漠又无奈的笑“郭兆斌这个人,我小看了他,信错了他,在锦绣皇庭他有一间专门的客房,也是我们的老客户,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办公室里藏了下楼的通道,原本预备万一哪天大楼失火,我这个老板能跑得出去,没想到被郭兆斌发现了。这小子精明得很,就是利用我,出了事栽到我的头上”

    “老板专用消防通道真他妈能扯。果然是有备而来的一只老狐狸,滴水不漏啊。”

    “啧,择得真干净意思就是说,姓郭的那只愚蠢的兔子,慌不择路跑错窝了,不小心跑进他梁董事长的豪华兔子窝里。梁董这只有钱有势的兔子只吃草不吃肉,从来不害人,完全是无辜的。”

    联合专案组的几名一线警员,都是刑警队长,卖命干体力活儿的,却没有资格坐在主审席位,此时全部凑在隔壁房间,面对监控大屏幕,集体围观梁董事长精湛老辣的演技。

    薛谦一个人站在最远处,咬紧烟蒂,站得远更方便他端详屏幕上与梁有晖颇为神似的一张脸。

    不愧是亲父子俩,五官和脸型一看就能找出至少七八处相似,都是瘦长脸,双眼皮,高鼻梁,相貌都不差的。但是父子俩气质天壤之别,当爹的是一只暗藏祸心的红眼大兔子,对待谁都是“离老子远点”的冷峻;儿子就是一只纯良无害的傻白萌小兔子,满脸洋溢“耐操求睡”的热情。

    主审员问“郭兆斌在梁氏酒店陷入警方包围圈,突然遭到狙杀,是谁下的手”

    梁通无比镇定,一丝颤抖都没有“你们问错人了,我不知道。人命关天的大事,本人担当不起,我就是个普通生意人,我专心赚钱,绝对不搞人命。”

    主审员问“但我们查过当天通话记录,郭兆斌临死前打过好几个电话,其中有两个电话就是打给梁先生你的号码”

    梁通一直就没有点燃手里那根雪茄,不时放在鼻子下面吸吮雪茄诱人的香气,这时轻轻一捻“是,郭老板是想让我救他、捞他,我当时就劝他尽快自首,劝诫了他足有十多分钟。犯了错就应当向警方投案解释清楚,争取法律的宽大处理,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一句话巧妙地颠倒了是非,犯案同伙立时就自我塑造成正气凛然的商界名门正派。

    会议室内陷入僵局,气氛沉闷。

    鲍局长此前一直就没开口,沉默旁听,对那些浅尝辄止绵软无力的问话暗暗不满。他在凝滞的空气中突然刺出杀手锏让对手猝不及防“你认识陆昊诚吗”

    梁通眼皮下微光一闪,生硬地摇头“没听说过,我不认识。”

    “你确定”鲍正威眉头微蹙,沉声道,“三年前嫌犯郭兆斌杀害了名叫陆昊诚的警员,而陆昊诚在遇害前三天恰恰曾经去过你的锦绣皇庭郭兆斌为什么杀害陆警官与你有没有关系郭兆斌是在为你办事吗”

    之前一小时谈话都对答如流,梁通今天第一次卡壳,喉结抖了一下。其余领导也颇感意外,都不知道这个关节。

    “哦”梁通眼皮抬起,露出一对精明微凸的眼球,“陆警官曾经去过这位陆警官是男人吧,这种事,咳,就不好拿出明面儿上说了毕竟我那个俱乐部里面,公关的质量口碑很高,生意场上诸位都懂的,公务员禁不住诱惑偷偷过来玩儿的也多着。陆警官有眼光,或许看上俱乐部里哪一位公关美女但我确实不认识这位警官。”

    隔壁监控室内爆出愤怒的骂街声,一片哗然。

    薛谦一口咬碎了香烟过滤嘴“x你妈”

    梁通为了甩脱郭兆斌案的嫌疑,不惜把非法经营卖淫嫖娼的丑事都抖落出来,亲口承认锦绣皇庭俱乐部就是一家窑子,还顺手把嫖娼的锅扣到陆昊诚头上,总之现在嫌犯与受害人全都不在人世,死无对证。

    警方三年前案发时调查过陆警官的行踪路线,然而锦绣皇城内部当天的监控录像偏偏就被抹去,找不到任何证据,调查亦在某些场外因素干扰下不了了之

    但就是这么巧合,三年后郭兆斌也暴尸在锦绣皇庭附近,方圆两百米之内。

    鲍正威沉着地对梁通说“既然陆警官可能是去你的地盘上消遣,请梁先生仔细问问,他到底找的是哪位公关叫什么名字发生过什么事情目击者都有谁我们要弄清楚事情的全部始末。”

    鲍局长最后顶了梁通一句“你知道什么就坦白交待,不要为后面的人再遮遮掩掩,把你多年的声名和家财都搭进去,值得吗”

    梁通这张岩石雕出来的冷脸分明抖了两下,一块顽固的石头就快要碎裂掉渣了。

    薛谦在隔壁茶话会尚未散场时就甩手走了,不愿再瞧梁董事长那张脸。看见对方讲话时嘴唇的形状,他喉咙眼不舒服。

    梁通收起他的檀香木雪茄盒子,不动声色地与诸位领导握手。

    鲍局长故意绕着圆桌走过去,从对方身后擦肩而过,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逼问“认识姓凌的那位年轻人吧,凌河。”

    梁通与鲍局长握在一起的右手是僵冷的,但面容纹丝不动“不认识。”

    这句话鲍正威是蒙的,但梁通肯定知道内情。

    市局门口有黑色专车与司机保镖等候接应,梁董事长在衙门里转了一圈,毫发未损全身而退,身后留下一片怒不可遏的骂声。

    鲍局出来的时候,绷不住一脸阴云,难得也爆出一句骂娘词汇。鲍正威对薛谦说“这个人厉害,但是也有破绽。他最大破绽就是,对我们反复提到郭兆斌甚至陆昊诚的死显得毫不关心,过分的冷漠、冷静和有所准备。他早就知道郭兆斌会被灭口,甚至知道昊诚那件案子,他也一定清楚凌河是奔着何种目的来的,背后一定是有关联的。”

    梁通办公室的电梯,从八层直通地库,沿着地面之下穿过大街,通往梁氏酒店。警方稍一调查就看出,这秘密通道原来是当初废弃的地铁站地下通道改建而成。梁通这样的挖地打洞,明显属于非法施工,危害公共安全,把朝北大街凿塌了怎么办然而有钱有势的人就敢这么凿,城管只能管到街头贩夫走卒,管不到梁董事长。

    梁通这次为了将郭兆斌引出锦绣皇庭,不惜暴露他办公室藏在书柜后面的电梯入口。鼹鼠洞本来是他给自己准备的,被那畜生弄砸了锅,几乎就要满盘皆输。这样危机的情势下,还让郭兆斌死在自家地盘上,郭兆斌这个人,得有多么重要

    郭兆斌说白了就是一个从农民摇身变成资本大佬的奇葩。假若不知内情,还以为这是一个成功挑战固化阶级秩序的励志故事。然而,资本市场上哪有真正的励志故事,男人要愿意跪,女人要愿意睡,圈子里这块利益大饼的分量就这么多,你想要从中分一块饼,就要看你攀上的大腿够不够粗,看别人是否乐意分你一块饼渣。

    一个农民企业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为什么杀害陆警官一定有人出于某些原因指使他做下这样的血案。

    薛谦坐在警车内,思前想后,想到一个釜底抽薪破解僵局的思路,拨通了电话“严总,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如果不是为我师兄那件案子,我轻易不找你帮忙。”

    严小刀确实听起来不舒服,声音沙哑,好像饱受重感冒的折磨“你说吧。”

    薛谦说“陆警官在遇害前三天,也就是三年前的4月19日,曾经去过锦绣皇庭,但不知去调查什么或者见过什么重要人物,监控录像全部没有,口供问不出来我知道你认识熟悉那里面一些人,比如,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小姐,我在录像里看到你们俩在一起。”

    “都是以前认识的人,现在不来往了。”严小刀直觉就想拒绝这类提议,“薛队长,这种事属于利用以前的感情关系,不合适。”

    薛谦脱口而出“但是你跟女人最好说话了”

    严小刀画锋一转“薛队长,其实你身边也有一个很方便很好说话的线人,你怎么不问问那位三年前4月19日他或许也在里面,很可能看到过什么。”

    薛谦沉默半晌,不爽地说“我这样就不算利用感情关系了我才不问他。”

    薛谦挂断电话才检讨自己太暴躁了,冲严小刀发什么脾气自己这会儿才是傻白甜,真实情绪在外人面前一目了然。

    他一条手臂垂到车窗外,不停抽烟,在车门旁边的地上攒出四五颗烟头,最终拨通梁少的电话“有晖,我这两天在燕城,崇山宾馆1208号房间,今晚能见个面吗我等着你。”

    不太舒服的严总,暂时寄居在凌先生在临湾新区的一个临时寄居处。

    他挂断薛队长的电话,仰面让自己重新陷入柔软的被窝,身体时不时打出一两个剧烈的寒战。他身子里面和外面完全不是一个温度,中间只隔一层脆弱的皮肤,周围触手可及的阵阵热浪愈发激得他浑身发冷。

    严小刀发烧了,高烧了两天。即便再健壮结实的一副身躯也不是钢筋铁骨,终究是有心有情有义的血肉之躯,承受不住这么长时间的跌宕起伏和心理煎熬,终于还是撑不住。

    他病得很是时候,也要感激凌河当时就没送他回家。以凌河的善察与私心,严小刀,你是想要回到你干爹的旧宅,还是想要回到海边别墅见你养母,让母亲面对你这失魂落魄无法自持的模样,仓促之间得知事情真相都不是良策。

    于是,当天凌河的车子载着他,沿着蜿蜒迂回的海边公路去到一个不为外人知的驻地。每日晨昏坐看潮起潮落,海天一线风光绝色。

    大楼外面破败不堪,内部荒凉空旷,墙壁上浮现许多独具韵味匠心的涂鸦画作。凌河只花了很少的钱,从一群破产艺术家手里租下这栋厂房改装的画室他现在其实跟那群文艺青年同样的囊中羞涩。满院枯草点缀着生命力顽强的铃兰,外墙剥现出图案,透出几分萎靡的文艺情调。

    破厂房就连房间隔断都没有,还不如燕城里北漂群居的地下室。凌河跟所有人同住一大间,互相之间拉一道布帘子。

    只是严小刀那时浑浑噩噩,忽略了凌河经济上明显的困窘拮据。

    严小刀闭眼躺着,透过睫毛间隙瞥见修长的人影带着熟稔的气息压上来。

    凌河是用舌尖分开他滚烫的嘴唇,硬塞进一只冰凉的温度计。

    “别亲我,有病毒。”严小刀哼着说。

    “把病毒分一半给我。”凌河抚摸他的前额和脖子,竟然真就再次挑开他的嘴,从唇舌之间勾出口水丝分享滋味,也是个疯疯癫癫的脾气。

    严小刀的口水都是烫的、辣的。

    温度计读出398°,病来如山倒。

    凌河说“去医院看看”

    严小刀用手臂挡住眼底红丝“不去。”

    “就这么生扛”凌河皱眉,“你以为自己是一块铁吗”

    严小刀说“我没病,我心里难受。”

    他极少生病,偶尔高烧这一次,好像抽干了过去几年积蓄的全部精力,脸颊都悄悄凹陷下去。

    凌河就在他的睫毛缝隙之间来来往往出现了好几次,弄凉毛巾给他降温,尽管这样的物理降温土法就是杯水车薪,没什么作用。严小刀依然陷入循环式的冷热相激,十分难过。

    凌河在焦急中四处环视,立即又觉得这破厂房的窗户很不顺眼,西晒的阳光正好就要移至小刀的床前。

    凌河抬手一指,对仅有一帘之隔的隔壁床铺某人说道“致秀,帮我把那扇窗户的窗帘挂上,晒到严先生了。”

    毛致秀从床铺里眯出一双惺忪睡眼,一瞅那扇大窗足有两层楼的高度“这么高这得是猫才上得去吧”

    凌河说“秀哥,你不是猫吗”

    毛致秀一哼“老板,您还是养只真猫吧”

    凌河瞧出毛小队长是故意拿乔,不得不抬了贵体移驾到毛致秀床边,捏捏仙姑的丸子头,再揉揉仙姑的胳膊,最后坐到床上给仙姑捏肩捶背。

    “诶再往下,往下”毛致秀脸朝下舒服地趴着,伸手指点,“嗳对,就这就这,哎呦我的腰睡不了这硬木板,诶再往上点,您手使个劲”

    凌河忍不住想要发作“你怎么不找蕙真给你捏,她比我手艺好”

    毛致秀从枕头里斜出顾盼神飞的一双眼“老板,我不让你捏,我怎么拿你寻开心”

    严小刀绷不住“噗”地笑出声。

    凌河气急败坏,下手捏仙姑的翘臀。毛致秀捂住自己臀部赶忙呼救“严先生”

    严小刀沉沉地笑出声“你俩继续演,不碍我眼”

    “一只懒猫恶猫”凌河骂道。他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确认了已有伴侣的身份,确实不适宜再跟致秀没大没小不男不女地瞎闹着玩儿了。

    毛姑娘给眼前一对伴侣添油加醋的目的也已达到,鼻子眉毛眼都笑成一团,很有成就感,于是移开尊驾爬起床来,去安窗帘了。

    就这一通插科打诨,让严小刀在高烧状态中稍微缓解,没那么疼了。他知道凌河是真担心他。

    凌河喂小刀吃掉一碗荷包蛋龙须面,又吃了一轮退烧药,随后把床帘拉严实了。

    凌河侧卧着将人环抱,怀中人仍然不停打颤。凌河解开小刀的睡衣睡裤,麻利儿bo光,同时脱掉自己衣服,用毛巾被蒙住。

    这大间屋子里毕竟群居着不少人,周围是窸窸窣窣响动和说话声音。一帘之隔,严小刀都感到意外凌河这样对他

    身躯相合,肉贴着肉,严小刀冷热乱颤的皮肤骤然被温暖的躯体包裹住,裹得严丝合缝,能感受到一双手不停抚摸他,胸膛紧贴他,坚持往他身上发功渡热。

    凌先生平时每次在床上办那事,都没有脱得这么干脆利索,严小刀忍不住皱眉“你再摸我硬了。”

    片刻,严小刀说“我真硬了。”

    凌河嘲笑道“398°你还能硬,你果然没病”

    严小刀说“你都tuo光了,我不硬我是不是有毛病”

    凌河嘴角浮现微光,笃定地替他下了结论“你没毛病。”

    好像很久没这样亲密,越是心煎,就越想念对方难得的温柔。严小刀侧过身,脸埋进凌河的肩窝,无声地蹭弄,然后拉过凌河一只手,按到自己下半身昂首抖动的龙头上。他这姿势分明是从熊爷那儿学来的,熊爷每天晚上在狗窝里跟媳妇求宠求huan,就是这么打滚蹭毛的德性

    凌大爷以横卧之姿打量和抚摸严小刀,掀开被子一角,完全就是下意识地弯腰凑上去。

    这样的意外举动让仰躺的严小刀吃惊,双腿肌肉瞬间僵了,脑子本来就烧得头晕糊涂,烫出了一片意识的空白他以为凌河是要给他做那个

    凌河弯腰附身的动作连贯而流畅,就是要做伴侣之间情之所至理所当然的那件事,完全不会感到羞耻或者别扭,小刀都为他做过同样温存体贴的事。严小刀被眼前情形激得忍耐不住。不由他的意识了,他xia身猛地顶起,在内裤下面顶出突兀的维度和角度。

    严小刀一动都不敢动,一半是因为体虚,另一半是觉着不可能,烧出幻觉了。

    赤红色的龙头突破阻隔猛地蹿出。凌河离得很近,眼仁瞳孔针缩,也像被一柄尖锐的利器刺中眼膜,浅绿色瞳仁被逼出一层暗红。

    凌河几乎用嘴碰到,生硬地刹车,微微调开视线。

    严小刀都看出来了,这事不行。凌河像是冲破了层层的障碍阻隔,面对眼前岩浆咆哮烈焰滔天的大火坑,不顾一切纵身一跃,跳到一半发觉还是跳太早了,根本就跳不过去么,半空中生硬地拉出一个直角,直线下坠就要掉坑底了

    “用手就行。”严小刀猛地拉过凌河,把人从火坑中捞起。

    他有点揪心,轻声说“不用那样,用手。”

    两人身体都在发烫。

    凌河也没什么过分艰难夸张表情,就趴在他大腿上,垂眼嘀咕了一句“你为我跳海了,我不能为你跳个火坑么这算什么。”

    严小刀觉着自己幻听了,还是凌先生真的会读心术

    他还是伸手捂住自己,把利器收回包袱“别闹,不要。”凌河却还不依不饶,非想要试试。床上这样你来我往欲拒还迎的场面也是新鲜了,两人在床帘之内用轻微难辨的动作互相揪扯凌河最终撕扯赢了,低头隔着一层内裤,含了小刀,吻了小刀。

    严小刀觉着他快被烧化了,周身灼热,热浪宣泄,身躯化成铁水

    之后,严小刀背着凌河,还是给苏晴打了个电话,约定当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他表面上婉拒薛队长的提议,内心无法释怀。陆警官遇害前的行踪,与锦绣皇庭这座众所周知的酒池肉林“豪门后宫”,二者之间划出一道说不清的关联,这已经不仅是为陆警官复仇伸冤,“梁”这个姓氏足以让他困惑不已,百爪挠心。

    同一个晚上,严小刀和薛队长同时约见他们各自的线人,两只大手从两个方向潜行着扒开灰迹,试图寻找看不见的恶魔这些年来茹毛饮血作恶人间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作者有话要说  7000字明天继续

    第102章 美人如玉

    第一百零二章美人如玉

    严小刀约见苏小姐, 是在临湾一家会所的包房之内。

    他出门坐上计程车之后, 给凌先生发了一条先斩后奏的讯息我去找苏晴询问线索,很快回来, 不用着急找我。

    他对老家这片地方太熟, 特意选择一个比较安静清幽的地方。和“雨润天堂”或者“锦绣皇庭”那种俱乐部不一样,这是个干净地方, 不养鸡也不下蛋,就是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客人们喝茶聊天观景赏鱼的场所。会所内弥漫沁人的幽香,灯影与荷花在池中一齐晃动。

    严小刀盘膝坐在竹编炕桌一侧, 给姑娘沏茶,迅即就被苏晴揽过茶具茶杯。苏晴做这些小事举止娴熟而优雅, 眉目聪慧娴静。

    她是现在圈子里客人们最喜欢的那种“文派”姑娘。丰ru肥tun举止庸俗的肉弹网红脸已经过时,清水出芙蓉又腹有诗书才学的更受欢迎, 这年头从事任何工种职业都不容易,高校文凭和各种才艺考级证书都是需要的。

    苏晴嫣然笑道“万历十五年我读完了,小刀,你再为我推荐几本”

    严小刀说“我都不知道,最近还流行看什么书”

    苏晴道“就是你平时喜欢读的那些, 男人都感兴趣,我长点见识,跟他们就有的聊。”

    严小刀随口翻牌,推荐了一堆诸如剑桥中国史、南海战略、六百年津门城市史乔布斯传之类的闲书杂书。

    寒暄之后,严小刀切入正题“苏晴,我就问你很重要的一件事, 三年前4月19日这天,你在不在锦绣皇庭”

    他问完这话,也觉着太难为姑娘,随便扯住一个人,质问对方三年前某一天发生的故事,谁说得出来

    果然,苏小姐委婉地蹙眉“三年前我怎么记得住呢。”

    苏晴不是梁董事长旗下正式签约的公关艺人,她是外围,是圈内颇有资历的花魁,时不时被燕城的贵客点名去锦绣皇庭见面,或者在年会酒会上“借”过去壮大声势,锦绣的经理还要额外付给她一笔出场费用。严小刀不甘心地回想自己那一年与苏小姐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在哪里,试图从脑子里扒出支离破碎极为有限的记忆片段,引出对方的回忆思路。

    苏晴再次为小刀斟茶,眸子里晃过茶杯中的水纹。水中一道模糊的光影划过,她的手在半空顿住。

    严小刀精明地捕捉到“想起什么”

    苏晴迷茫地抬眼“4月19日我想起来了我那天确实在锦绣。那天是我一个姓黄的姐妹过生日,黄小姐是锦绣的签约常驻,她约我们几个感情亲密要好的姐妹一起为她祝寿庆生,我还给她买了蛋糕和首饰,就是这天。”

    严小刀舒了一口气,又提一口气“几个姑娘过生日,你有没有在当晚见到任何可疑人物,尤其是生脸的、不太符合huan场氛围的男客”

    苏晴很聪明地一点就透,一步一步往回倒带“大堂人来人往噪音很闹,都是男宾和各自的伴儿,真的记不得都来过什么人。我们在楼上一间包房躲个清静,喝酒唱k,后来锦绣的庭爷找到我们房间,非要进来强迫我们陪酒”

    严小刀被热茶从舌尖一路烫到心口,脊背却生出一片寒凉“什么庭爷哪个庭爷”

    苏晴娓娓道来“就是圈内一位公关大少爷,也不是锦绣的常驻,身份神神秘秘,大家都这样叫他。”

    “公关少爷”严小刀极为意外,“他大名是不是叫张庭强”

    苏晴清秀的眉眼间露出尴尬“小刀,他不叫张什么,他叫古耀庭,我听过有人喊他古少爷或者庭爷。”

    不管这人叫什么名字,姓氏和名讳可以改,对于某些人,祖宗牌位、家门宗祠、过往历史都可以不认,但是一个人的面孔长相总能找出父母原生的痕迹。严小刀直接抛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中生得光头锃亮、身材魁梧、一脸冷硬寒光的年轻男子“这是十几年前老照片,是不是这个人”

    苏晴面露惊异,端起照片足足认了五分钟,也有些惶恐失措“小刀,这人有问题他是罪犯么我觉着就是他。”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38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