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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杂记 第5节

作者:如鱼饮水 字数:19911 更新:2021-12-31 08:43:10

    “既然去了寿岛,想必你也看见,此花生长之处,瘴气侵袭不得。以此花入药,可解百毒,甚至起死回生。”司徒重明兴高采烈。

    “可否让在下见识见识这神药”傅清寒饶有兴致问。

    “说得倒轻巧,这花本就难得,炼药过程更是艰难,至今至今还没人成功过”司徒重明揣着手道。

    傅清寒伤了他面子,笑笑不再多说,周旋几句拿了枝叶蛊的解药,便上船启程往金匮城去了。

    入了城傅清寒径直把沈晏周送回府,随即去了福禄王府。又过了三两日,枝叶蛊解药起了效果,福禄王的蛊毒未再发作。只见一条细如发丝的小虫,从他指甲缝中慢慢滑出,众人终于放下心,知道是蛊毒清了。

    深秋时节,西风一层紧过一层,即便是江南小城,也四下透着寒意。

    傅清寒骑着马赶回沈府,匆匆走进后院。推开小屋的门,沈晏周独自躺在竹席上,双手交握在胸前,长发散落在地。

    他入睡的姿势太过端庄,这已经不是傅清寒第一次撞见这种场景。傅清寒心中不安,他觉得沈晏周这样,就仿佛随时准备着撒手人寰似的。

    他忍不住摇醒了他。沈晏周睡眼惺忪,须臾恢复了清明,微笑道“三弟回来了。”

    “听下人说你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傅清寒叹了口气,“小福一走,其他人伺候的都不伶俐。我已经让老刀在远房里找个乖巧的丫头,过来伺候你。”

    “不用这么麻烦了。”沈晏周轻声咳嗽起来。

    傅清寒看着他有些发紫的唇,心头涌上忧虑,“我看你这些天咳嗽轻多了,怎么面色却更不好了”

    “身体总需要调养,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沈晏周回答。

    自从回到沈府后,沈晏周就像转了性子,一味的好声好气。即便傅清寒为福禄王解毒,几日未着家,也不见他像往常那样暴怒。

    这种感觉,就像原本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犊,突然被开水烫过一遍,一下子变得畏手畏脚,察言观色起来。沈晏周什么都不多说,傅清寒心里就忍不住没边地乱猜。他自忖沈晏周恐怕是在福禄王府遭了虐待,受到惊吓才会如此。如此一想,他心里就愈发焦虑。

    “我连夜跑去姑苏,给你买了海棠糕回来,你吃一点”傅清寒从怀里掏出还冒着热乎气的糕点。

    沈晏周挣了几下,却坐不起来。傅清寒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如此一动,沈晏周的长发又散开,傅清寒看到了他的头顶许多发根都白了。

    “哥”他忽然心里很难受,双手抱紧了靠在怀里的人。

    “嗯”沈晏周一点点掰开海棠糕,掰出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才慢慢放入嘴里。

    “真甜。”沈晏周笑了笑,又咳嗽起来。这么一咳,嘴唇又紫了。

    他身子前倾,伏在地上,努力地咳嗽起来。傅清寒跟上去拍他的背,他的咳嗽顿时剧烈起来,须臾抓起帕子,咳出了一口淤血。

    咳出血后,他的表情反倒轻松了些,嘴唇也恢复了苍白的颜色。傅清寒这才知道,他哪里是咳嗽减轻了,他只不过是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晏周歇了一会儿,也不再提咳嗽的事,却问“二弟去哪里了”

    “二哥去常州看一批货,前天刚走。”傅清寒回答。

    “怎么又去常州了,”沈晏周犹记得沈靖川几个月前刚跑过一次常州,他有些失落道,“二弟总不在身边,你叫他快些回来”

    “叫他回来做什么”傅清寒心慌得不行。

    沈晏周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仿佛这个原因根本无需多问。他把头枕在傅清寒的膝盖上,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紧绷的大腿,细长的眼梢仿佛藏匿了无尽的留恋。

    沈晏周急着叫沈靖川回来,无非是想交代后事。傅清寒不敢再多问,因为他根本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体会着被沈晏周支配的恐怖。然而一次支配着他的并不仅仅是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而是真正的无法挽回的生离死别。

    第十八章

    金匮城中的酒楼熏香袅袅,此处原是福禄王的一处别院,他偶有邀人来此喝酒。略显昏暗的封闭内室,福禄王瞥着傅清寒微颔的头,捕捉着他的神情。

    “清寒,你二哥又去常州了啊,看样子我们不得不小心常州都指挥使阮翎然了。”福禄王道。

    “王爷说的是,听沈家常州的丝绸分庄掌柜说,常州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兵马。”傅清寒道。

    “小皇帝以为阮翎然就能挡住我了么。”福禄王冷笑了一声,“妖后和高柏老贼沆瀣一气,骗了我的皇位。若是别的东西,我也不稀罕,但那皇位是我兄长留给我的。”

    “是我兄长留给我的遗物”福禄王踱步到窗口,伸出了手,几片薄薄的雪花飘到了他的指尖,“今年金匮城也下雪了啊。”

    “王爷,窗口冷,莫要冻坏身子”傅清寒放柔了声音,拿起太师椅上搭着的披风,披在了福禄王肩头,又替他关好窗子。

    从窗户留下的一道缝隙,傅清寒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沈晏周他心中一惊,如此天气,他跑到街上来做什么

    福禄王握住了傅清寒的手,眼角微红,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疲倦的叹了口气。

    “清寒,抱住我”

    “是,王爷。”傅清寒伸出双手拥住了福禄王,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瞥向窗外。

    “清寒,你替我去沈家绸缎庄挑一块好料子,登基那天,我要换上新衣。”福禄王抬起了头,恢复了几分精神。

    “王爷不做件龙袍么”傅清寒低声问。

    福禄王笑了,“不必,你挑一件素白干净的料子,送到王府来吧。”

    傅清寒认识福禄王的日子也不短了,但有些时候,也摸不清他的心思。他觉得福禄王和沈晏周确实很像,在纸醉金迷欲望横流的媚俗背后,刻着一道锥心刺骨永远无法排遣的绝望和孤独。

    送福禄王上了轿子,傅清寒就替他去了绸缎庄。

    连续两年的初冬,金匮城都下了雪。他管酒楼借了把油纸伞,逆着街上匆匆回家的人流,往绸缎庄赶去。自家的铺子,掌柜的立马满脸笑容地迎上来。

    “大东家,您来啦有什么吩咐”掌柜的一边招呼,一边喊小伙计去倒茶。

    “不必麻烦,我来看看料子。”傅清寒道。

    “大东家想找什么样的料子”掌柜的殷勤地跟在他身后。

    傅清寒随手翻找,转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符合福禄王要求的绸缎。他接过茶杯啜饮一口,抬眼间却看见柜子上单独摆着的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雪白素净的轻容纱。

    轻容纱不似一般缂丝那般华丽,却举止若轻,宛如烟雾。傅清寒拿起来,对掌柜的道“就这件吧,你替我包起来送到福禄王府。”

    没想到掌柜的却一脸为难,“大东家,这件已经被人预定了实在不巧,这条白色轻容纱是最后一件,若是紫的绿的,要多少都是有的”

    傅清寒没料到掌柜的居然会拒绝,又说道“这是福禄王要的,你去和订的人说,让他多等几日,你再从别的铺子调来就是。”

    掌柜的却依旧没有点头,反而愈发为难起来。

    “怎么,这客人是个不好相与的吗”傅清寒问。

    掌柜的垮着肩膀,朝傅清寒拜了拜,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这位岂止不好相与”

    “什么人”傅清寒蹙起眉。自从沈家和福禄王府攀上关系,金匮城还没有谁敢不卖沈家的面子。

    “他本是不让说的只是也没办法了,”掌柜的踟蹰半天才道,“订这料子的正是大少爷。”

    傅清寒回到沈府时,细细的初雪从深蓝色的夜空飘落。沿廊上挂着几盏橘色的灯笼,沈晏周腿上盖了件长袍,半躺在檐下的竹椅上。

    傅清寒走过去,伫立在他身旁,“吃过晚饭了吗”

    沈晏周睁开眼,摇了摇头,“不吃。”

    傅清寒叹了口气,“你躺在这里多冷。”

    “等你呢,我想三弟了。”

    “一起进屋去吧。”傅清寒伸出手,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沈晏周没有回答,却偏过头,望着院中光秃秃的梅树,“来年春天,梅花就开了,真想再看看啊。”

    “明年再看就是了。”傅清寒劝道。

    “三弟,折一截梅枝给我。”

    光秃秃的树枝又有什么看头,傅清寒却没有多问,只是依言走了过去。沈晏周看着他伫立在梅树下,举起手折下一截梅枝。他眉眼清正,丰姿隽秀,纷飞的雪花中,夺人神魄。

    “给。”傅清寒把干枯的梅枝递了过去。

    沈晏周宝贝似的捧在心口,展颜一笑。

    “你今天去城里的丝绸铺子了”傅清寒问。

    “嗯,买块料子做新衣服。”沈晏周把玩着梅枝。

    “做什么衣服还要亲自跑一趟,告诉我不就行了,”傅清寒道,“那料子颜色也太素了,不如我给你挑件喜庆点的。”

    “三弟说话也学会拐弯抹角了。”沈晏周放下梅枝,抬起眼瞥着他。

    傅清寒看他眼神,发现事情果然没法糊弄过去,“你到底有多少眼线,又跟踪我了”

    沈晏周不说话,伸出手去接飘散的雪花。

    “王爷让我帮他挑选衣料,我确实没料到那块是你要的。你若是不愿意多等,我给王爷另挑一件就是了,”傅清寒没心思和沈晏周计较跟不跟踪的事情,替他拉了拉衣服,放柔了声音,“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动怒。”

    “确实是等不及了,我换一块布料好了,”沈晏周懒懒道,“你替我挑一件大红色的。”

    “不要赌气啊,你什么时候穿过红色。”傅清寒无奈道。

    “不,我就要红色的,你去挑吧。”沈晏周长的眼梢微眯起来,嘴角衔着一抹似讥似诮的淡淡笑意。

    刻薄又冷淡的沈晏周才是傅清寒最为熟悉的,他静静坐在雪夜中,美丽又孤独。傅清寒感到一种极深的悲戚,仿佛一切都如一场梦,一旦苏醒过来,他又能回到那个梅花飘香的小院,钻进懒洋洋微笑着的,无所不能的哥哥的怀抱。

    第十九章

    “暗行御史大人已经确认,下月初九,福禄王要从金匮起兵。”沈靖川将密函在蜡烛上焚烧成灰,“贼王一心以为陛下会派常州都指挥使阮翎然平乱,派了重兵提防,可他万万想不到这不过是暗行御史大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台州的暗中部署的大军才是真正的杀招。”

    “先皇驾崩时朝廷里那些藏在深处的乱臣贼子这回都露出了马脚,借着贼王谋逆的契机,正好将其一网打尽。陛下这步棋下得深他不过刚刚及冠而已,”严问山道,“靖川,金匮城恐怕要乱起来了,你大哥的身体状况经不起折腾,你有什么打算”

    “我正要和大哥去说,劝他去姑苏乡下的老表舅家避一避,”沈靖川叹道,“只是他未必肯去”

    沈靖川走进后院,见青石砖都吃透了雪水,格外清冷。这后院小屋本是当年傅清寒住的地方,他那时无依无靠,住的地方也最偏僻冷清。傅清寒离家出走之后,沈晏周就搬了进来,即使下人们都说地方阴冷不利于他养病,他也不肯听。

    庭中那株红梅光秃秃的虬枝伸向天空,孤零零地矗立着。这是傅清寒十岁那年沈晏周亲手栽下的。一般庭院正中是不会种大树的,因为院中有木是个“困”字,当地风俗认为不吉利,所以种的时候沈靖川记得他爹还念叨了沈晏周很久。现在想想,沈晏周之所以在傅清寒住的院子里种树,或许正是出于一种想把他留在身边的心理吧。只不过事到如今,被困住的反而是他自己。

    走进小屋时,沈晏周正半靠着昏昏欲睡,垂着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梳子。

    “哥。”沈靖川唤了他一声,他睫毛抖动,睁开眼睛。

    “梳头梳一半就睡着了,三弟不是给你找了个小丫头伺候么”沈靖川靠在他身边坐下。

    “我想一个人待着,就打发她去绸缎庄取东西。”沈晏周说。

    “我来给你梳吧。”沈靖川拿过他手里的梳子,轻轻动手打理着他的一头夹杂了不少白发的青丝。

    “大哥,这城里总归是嘈杂,你这病又咳喘的厉害,不如去老表舅住几天。姑苏那边风景好,你也散散心。”沈靖川试着询问。

    “阿靖,我想在自己家里。”沈晏周放松了身体,靠在他的怀里。

    “这金匮城终究是不安稳”

    “如何不安稳”沈晏周反问。

    沈靖川见说不动他,索性直言相告“下月初九,福禄王就要从金匮城起兵北上”

    沈晏周眉间微蹙,目中一惊。他在金匮城中耳目极多,福禄王的心思他也一早看得清楚。只不过他并非朝廷中人,也不是暗探密使,到底还是摸不清对方详细的谋逆策划。

    “我知道福禄王不安分,没料到他这就要起兵了。”沈晏周沉思道,顿了顿,他抬起头问,“二弟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唔”沈靖川摸了摸头,“我是皇帝派来盯着他的钦差密使,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会被杀头的”他比划了一个夸张地抹脖子手势。

    沈晏周有点无语,“那二弟你告诉我就不会被杀头了吗”

    沈靖川“”

    “你自己怎么办呢,福禄王一旦起兵,必然要先捉拿你。二弟你还是尽快离城吧。”沈晏周反而劝道。

    “大哥你放心,贼王绝对成不了事。”沈靖川胸有成竹。

    “为什么”沈晏周察觉了他的信心。

    沈靖川想了想,还是将秘密说了出来,“我两次去常州其实是幌子,故意让贼王以常州都指挥使阮翎然会出兵平乱,等他发现被骗时台州的暗中部署的大军已经杀到了。”

    沈晏周这一次更加震惊,如此看来,福禄王恐怕注定要一败涂地。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心又皱了起来。

    “我和问山肯定会离开城里,但在这之前我要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沈靖川道。

    沈晏周摇了摇头,“我想死在自己家里”

    “大哥不要说这种话”沈靖川眼圈一下子通红。他不是不清楚沈晏周的状况,但心底总还是不愿意承认。沈晏周内力深厚,即使沉疴多年,也一直支撑下来。他心里相信,只要好好调养,沈晏周总会痊愈的。可如今,沈晏周却自己提起了这种话题

    “阿靖,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沈晏周心事重重地抚了抚他的头,“不要再让我操心了。”

    “哥哥”沈靖川抱住了他,把头埋进他的怀中。眼前的人明明胸膛单薄,身体瘦弱,然而在这种时刻,他却还是忍不住依赖他,从他的身上寻求力量。

    沈晏周把目光投向院中。这一方院落,是沈家的基业,他在这里出生、读书、习武。围墙的第二块砖头缝里藏着他小时候玩的弹珠,凉亭的石桌上还留着一道他练刀时划下的刀痕。

    后来长大了,他又成为这里的主人,辛苦经营多年,将家业越做越大。他功成名就,退隐江湖,看着两个弟弟也在这安静的院子里长大成人。虽然不过是一座老宅子,但一想到将要失去它,沈晏周的心里也感到伤怀。

    “看着他起高楼,看着他宴宾客,看着他楼塌了”吴侬小调从远处巷子里凄凄传来。

    “大哥,你答应过我不会死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沈靖川喃喃道。

    “真拿你没办法”沈晏周回过了神,抚摸着他的背,无奈笑道。

    傅清寒从福禄王府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他原本紧绷着脸,进入小院的时候特意站住,调整了一下神情。走过光秃秃的梅树,他透过窗纸看到沈晏周的屋子亮着光。

    “怎么还不睡”傅清寒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门。

    屋中灯火通明,沈晏周穿着白色的长衫,肩上挂了件暗红底色,绣了繁复梅花花纹的缂丝礼服。他似乎刚沐浴过,一头青丝还未干透,随意蜿蜒垂落地面。

    “你做什么呢”傅清寒觉得他这衣服有点扎眼,全然不是他以往的风格。

    “试衣服,”沈晏周扶着墙跪坐起来,仔细将衣领拉好,把衣带递了过去,“三弟,帮我系上”

    傅清寒接过来,撩开他的长发,替他系好腰带。

    “好看吗”沈晏周问。

    “好看。”傅清寒如实回答。艳丽的颜色确实将他的气色衬托的好了些,不似以往那般苍白。

    “那就穿这件了。”沈晏周点了点头。

    这时候傅清寒托老刀从远方亲戚中挑来伺候的小丫头跑到门口,禀报道“大少爷,公孙老板来了在厅里等着呢”

    “嗯,我这就去。”沈晏周说着,慢慢扶着墙站起,往门口走了几步。

    “哪个公孙老板”傅清寒却在身后喊住他。

    沈晏周没有回答,小丫头却自然要回禀家中掌权的三少爷的,“就是安平记棺材铺的掌柜呀”

    公孙这个姓在城里也就那一家,所以傅清寒才会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一把攥住沈晏周的手腕,艰难地开口问道“你叫他来做什么” 一旁的小丫头在乡下没见过两个男人这样拉扯,她吓得捂脸跑开了。

    沈晏周转过身看着他,略带困惑,却还是安抚地一笑,“当然是订棺材了,不然叫他来还能做什么。”

    傅清寒攥他的手腕力道更重,甚至颤抖起来。

    “下葬时,就穿这件衣服吧,”沈晏周低头看了看红底梅花纹的礼服,动手理了理衣摆,“虽然我穿不惯红色,但这件能把脸色衬得好些,而且三弟你刚才也说好看”

    “沈晏周”傅清寒克制不住地吼出来。

    这个人的报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尖刻辛辣。傅清寒的心脏这一刹那疼得喘不过气。如果今晚自己没有进这个房间,他就会默默地订好棺椁,默默地试好殓服,然后在不久后的某一天默默地一个人死去。

    “我没有想到你要那块轻容纱是用来做这个的,你生气了。”傅清寒道。

    “我怎么会生三弟的气呢。”沈晏周微笑着说。

    “别生气了”

    “没有生气哦。”沈晏周歪了歪头打量他的神色,莞尔道。

    傅清寒看着他,难过的难以自持。这样恶劣的报复,不只辛辣,更让他觉得心酸。沈晏周在做这些事情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都到了最后,我已经不想再给你惹任何麻烦了,三弟,”沈晏周想要拉开他的手,挣扎着往门口倒退,半边的身子笼罩在苍白的月辉之中,“或许远远地走开,死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比较好,但是毕竟我从小生长在这里,我还是想要在祖坟里被好好地安葬”

    “下葬的事也交待好了,你不必操心”

    “对不起,三弟”沈晏周用红色的长袖遮住了眼睛,“明知你不爱我,我却一直纠缠着你”

    “我死以后,你就自由了”他轻轻叹道。

    这个男人分明在逼他傅清寒深知沈晏周的为人,如果他真的想安安静静地死,就不会特地挑选这么一件挖苦意味鲜明的大红殓服。但即使如此,他的心脏却还是被这些话剧烈地摇撼着。因为他同样清楚,如果今日他不挽留住沈晏周,他就真的会万念俱灰地赴死。

    沈晏周虽然虚弱,却还在固执地后退,一寸一寸地远离他。

    傅清寒最后只能紧紧攥住他的袖子。

    他一言不发,却也不肯松手。沈晏周轻轻叹了口气,淡淡一笑,忽然抽刀斩断了自己的衣袖。

    傅清寒在他脱身而出的一瞬间蓦然吼道“我爱你不要走”

    沈晏周单薄的身影宛如即将消散在月华之中,却在这一刻停留下来。他一动不动,静静伫立。

    “哥我爱你”傅清寒一步步走近他,双手从背后抱住他,克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中不断流淌,“我从来没有不爱你在这世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要死我爱你哥哥”

    傅清寒心底知道沈晏周赢了,赢得彻底,但他没有办法,他根本没办法不顺他的意。比起绝不能失去他这件事,自己被他囚禁的怨忿,不肯妥协于他的蛮横的矜持,都显得根本微不足道。

    “三弟”沈晏周由衷笑了,他捧住傅清寒的脸,吻住他的唇。

    吸吮中夹杂着撕咬,蛮横至极。

    傅清寒扯开方才自己亲手系上的腰带,剥笋一般剥开沈晏周的暗红缂丝长袍,终于心满意足地脱掉了这件看不顺眼的衣服。

    “难得三弟主动脱我的衣服。”沈晏周伸出舌头舔舐他的耳朵,低声轻笑。

    胜利后的笑声真得意啊,傅清寒心中抱怨,却又无可奈何。然而他又觉得,比起之前的死气沉沉,哥哥还是这副欠揍的样子,最让他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有两处转折,第一处还没出来

    先甜一发

    第二十章

    沈晏周恍恍惚惚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汗透了。昨夜一番云雨,黎明时分蜡烛已熄灭,徒留一滩干涸的红泪。

    傅清寒不在身边,正如过去的每一个惊醒的清晨。

    清早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浸透了露水的野草气味,这种味道在热闹的街市会被人气和饭菜的香气掩盖,唯有一个人时在旷阔空寥的地方才能闻得到。沈晏周突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傅清寒离家出走后,那种剜心般的寂寞再次翻涌上来。

    他用手抵着额头缓缓坐起,衣衫窸窣作响。红梅花纹的缂丝长袍散乱在地,只剩一只袖子挂在臂弯;白色的里衫也脱落了一半,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单薄的肩膀上印着红痕。

    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啊,沈晏周自嘲地想。

    他扶着膝盖一点点站起,蹒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之间,余光中一抹艳红攫获了他的注意。沈晏周转头看向窗外,院中那株梅树,满枝头火焰一般的红梅,恣意怒放着。

    沈晏周怔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这是严冬时节,即使再傲视风雪,红梅也不可能开花。

    他拎着根手杖,一点点走近,待站到树下时,他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动。

    每个枝头,都绑着红色绢纸做的梅花。因为做工太过细致,从屋里乍眼一看,真假难辨。仿佛严冬已经过去,春日倏然降临。

    “哥,你起得太早了”傅清寒提着一篮子红色绢花走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朵没系好的绢纸红梅。

    “为什么”沈晏周喃喃道。

    “上次你不是说想看梅花吗,所以我花了几晚做的,”傅清寒一边把手里那朵也系在枝头一边说,“吓一跳吧,一睁眼春天来了好看吗”

    沈晏周怔怔地站着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傅清寒从小就是这样,为了哄他开心,他能想出各种奇妙的点子。他的三弟,一直是实实在在又温柔的。

    三弟好可爱,好喜欢,根本没办法不喜欢他

    沈晏周睫毛一抖,泪珠滚落下来。

    傅清寒吓了一跳,有点无措地放下花篮子。沈晏周即使被病痛折磨得辗转反侧,被他用刀架在脖子上,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想要和他一起,看遍春华秋实,想要一起度过很多很多的时光沈晏周心底感到这份心意的温暖,可是却又觉得沉重得承受不起。

    好喜欢傅清寒,无论是小小的圆滚滚的倔强样子,还是眼前这个寡言沉静的俊美青年。好喜欢三弟好喜欢三弟啊沈晏周张开口缓慢的吸吐,却克制不住泪水,于是又咬紧了双唇。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上有你在,真的很好,”沈晏周深深吸了口气,轻轻道,“三弟,我已死而无憾了。”

    “不要说那个字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梅花开了高兴,我不想勾起你的伤心”傅清寒抓起篮子里的花抛向空中,红色的梅花在沈晏周身边纷纷飘落,“看,下花雨了。”

    沈晏周摸起从肩头滚落怀中的一朵梅花,微笑起来,“三弟,真孩子气。”

    沈晏周一向请城中广济堂的莫老大夫看病,这回莫大夫从后院小屋出来,被傅清寒叫去了书房。

    “我大哥的病怎么样了”沈晏周看不到,傅清寒便不再克制情绪,愁容满面。

    “实不相瞒,沈大当家的日子恐怕不多了,三少爷还是提早准备后事”莫大夫低着头,不去看傅清寒的眼睛。

    “我大哥他自幼习武,难道不能凭真气护体吗”傅清寒质问。

    “若是没这口真气,他两年前就已经”莫大夫收拾起了医箱,“三少爷,老朽告辞了以后也已经不用再请我来沈府了。”

    傅清寒用手按住了眼睛,崩溃一般低吼了起来。

    金匮城的局面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然而由于官府的维持,竟还能保持着沸腾前的平静。事到如今,一些明眼人终于发现,原来柳知府也是福禄王一党。

    沈靖川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和严问山抱怨,“这个老柳在金匮城呆了这么久,一直和贼王对着干,没想到连他都是贼王的人我小时候老柳还抱过我呢,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三弟不是还差点娶了他闺女吗,要不是你大哥搅黄了婚事,你现在还是他的姻侄子呢”严问山打趣他。

    “现在想想,我那三弟怎么会突然娶柳知府的女儿,原来他们根本是一伙的。那时候我就该怀疑老柳才对”沈靖川烦躁地搔了骚头,“我三弟更糊涂,我都不知道到时候怎么救他”

    “白头搔更短啊,靖川,小心秃顶”严问山又揶揄了一句。

    沈靖川狠狠丢过来一只镇纸,怒道“敢情不是你家的事”

    “怎么不是我家的事,”严问山凑过去一把抱住他,“如果陛下要诛九族,我和你一起”

    “呸呸呸谁要被诛九族”沈靖川推搡他,气呼呼道。

    “你放心,万一陛下真的不肯开恩,我就去求太皇太后,祖奶奶最疼我,”严问山死抱着他不肯放手,“你三弟或许活罪难免,但死罪可逃。到时我们在一起想办法,你别着急。”

    沈靖川轻叹了口气,继续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送我大哥去姑苏老表舅家。”

    严问山亲了他一口,“路上不安全,我陪你一起。”

    傍晚时候,傅清寒从王府回来,习以为常地直奔后院小屋。这些日子,他也不再多提沈晏周的病势,反而只是想尽办法逗他开心。虽然已是起兵的节骨眼上,他却把老刀和娃娃脸少年这两个贴身手下远远赶去了蓬莱岛。据说一个姓司徒的仙医在岛上鼓捣什么神药,为了搜集炼药的各种材料把两个人支使得团团转。

    傅清寒走近时听到了屋里的撩水声,他掀开竹帘,见屏风上挂着一件青色长袍,屏风后映着一道瘦削的人影。

    “你怎么一个人洗澡,那小丫头呢”傅清寒问。

    “让她歇着去了,丫头太小抹不开面子,我一个人也能行。”撩水声停了,沈晏周略带沙哑地声音在屏风后响起。

    “水还热吗,我给你加点热水。”傅清寒说着走出去,须臾拎着一桶热水踅回来。他绕进屏风后面,垂下眼,默默往沈晏周泡着的大木桶里小心地倒水。

    “烫不烫”他伸手试了试。

    沈晏周却在浴桶中站起身,用滴着水的修长手指勾住傅清寒的衣领,一路滑下来,轻悠悠道“三弟不进来试试,怎么知道烫不烫”

    傅清寒慢慢抬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水只堪堪没过他的耻骨,水面上露出的一段腰胯的曲线纤细而优美。他肤色苍白,四肢修长,身上不断有水滴淋漓滚落。

    傅清寒盯了他滚动的喉结片刻,扯开腰带扒下衣物翻入浴桶中。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沈晏周垂手搂住傅清寒的头,仰起下巴轻轻地笑了。

    空间狭小得很,傅清寒似乎怎么都不能尽兴,他身上就像烧着火,明明浸在水中,却无法熄灭。沈晏周任由他折腾自己,似笑非笑地靠坐着。他背后的窗外,深蓝色的夜幕中一树红梅艳丽逼人。

    情动之时,沈晏周仰起头,张开嘴低声喘笑。

    犹如红梅入魔,虬枝盘回扭曲。点点猩红如心尖之血,风雪中开得恣意疯狂。

    “三弟,你现在最想要什么”沈晏周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我现在只想要你”傅清寒低吼一声抱紧了他。什么自由,什么野心,他已统统想不起来,这种时候,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

    随后他感到心口撕裂的剧痛他还在沈晏周体内,尚未缓过神,只怔怔低下了头。

    浴桶中的水一片猩红,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锋血红的利刃。

    倦雪刀出鞘,必取要害,见血方归。

    傅清寒又抬起头,凝视着沈晏周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如初见,恍若深海,不清不浊。

    沈晏周拔出了刀,用舌尖舔舐上面的血,微笑道“三弟,心如刀绞的滋味,你现在了解了吗”

    傅清寒什么都没说,他用手捂住胸口的刀伤,颤巍巍地从沈晏周的体内退出来。他面如死灰,一只手按住胸口,一只手挣扎着扒住浴桶翻出去。

    他跌落在地,在血泊中膝盖不断打滑,费尽力气才跪立起来。随着动作,腿间的象征嘲讽一般摇晃着。

    沈晏周支颐垂眸瞥着他,嘴角含笑,如同在看一只丧家之犬。

    “三弟”他幽幽唤道。

    “不要再这样叫我”傅清寒紧紧捂住心口,泪水无法克制地流淌下来。他支撑不住一般,身子慢慢倾倒,跪伏在地上。

    “心痛的滋味,生不如死。我已经明白了,沈晏周。”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伏笔我写了很多了,所以这个不是神展开,我重申此文是正经he,过程的虐你们忍忍别骂我

    第二十一章

    傅清寒催动内力封住了伤口,血很快地止住了。他抓起地上散乱的衣物,搭在了腿间。虽然惊恐至极,但他行事倒仍未失条理。

    “为什么”他用手按住胸口,踞跪在地,赤着的上身端正地挺立。

    “你恨我吗”他艰难地开口问。

    “不,怎么会呢。”沈晏周略施轻功,双足落在地上。随即屏风上青袍一旋,他披衣而起。

    “你毕竟是我的三弟,我怎么会恨你。只不过你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我没有心情再陪你演下去,”沈晏周穿好衣物,长发在脑后用红绳竖起,一如当年倦雪刀主初入江湖的打扮,透着股凛冽飒爽,“我这咳疾多年不愈,没有精力治理家业,生意上走了下坡路,连那薛家竖子都敢出言挑衅。多亏了三弟回来日夜操劳,把商铺打理得妥妥帖帖。”

    “只是你给福禄王爷捐的金未免多了点,作为沈家家主,为兄看得有些肉痛,”沈晏周抱臂站在傅清寒面前,低头打量着他,“对你放权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收回来了。你那两个烦人的跟班终于走了,现在不是正合适吗”

    “你利用我,用完再一脚踢开”傅清寒额头浮起汗水,他用两个膝盖后退,想尽量远离眼前的男人,“你不肯给我家主的位子,也是为了今日的兔死狗烹”

    沈晏周似笑非笑地往前踱步,傅清寒只顾膝行后退。

    “我不信”傅清寒退无可退,一把按住他白皙冰凉的赤裸脚背,眼眶通红地低语,“你是因为恨我,你一定是为了报复我”

    “哥,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你可以报复我,”傅清寒微垂着头,“你可以恨我,你也可以把我关起来这些都都没关系。”

    沈晏周失声笑了,他勾起傅清寒的下巴,挑起眉梢,“清寒,你是我的弟弟,我为什么要恨你真要说的话,我可能是有点讨厌你。”

    “我爹娶了你娘亲,我娘因此郁郁寡欢。你娘亲病逝不过一年,爹就酗酒坠湖而亡。我平白多了个弟弟,毫无血缘关系,却要分我沈家家产,”沈晏周耸了耸肩,“清寒,你说你不讨厌吗”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傅清寒盯着他的眼睛。

    沈晏周轻笑一声,“因为你无依无靠啊,我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像只小狗一样贴过来冲我摇尾巴,真的很有趣。”

    “只不过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让我有点生气。我就想试试,如果再让你爱上我,然后把你一脚踢开,你会是什么表情呢”沈晏周捂住嘴笑起来,一只手抚了抚傅清寒的脸颊,“这表情不错哦,三弟。”

    “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傅清寒浑身寒战,突然俯身呕吐起来。

    他吐得狼狈不堪,秽物溅在了沈晏周的脚上。沈晏周厌恶地皱了皱眉,抬起脚在他的头发上擦拭。

    心脏已经疼痛到麻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傅清寒强撑着抬起头,抱住沈晏周的脚贴在自己心口,“哥哥我好难过你不要不喜欢我”

    “我我可以做给你看,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看吗”傅清寒把额头靠在沈晏周膝盖,一只手握住了下身,疯狂地摩擦。

    那安静的象征毫无反应,如同受惊的弱小动物般萎靡不振。他的动作过于急躁粗暴,表面很快变红,隐隐渗出血丝来。

    沈晏周垂眸瞥着他,目光逐渐凌厉起来。他猛然抬脚将傅清寒踢了出去。

    傅清寒从屋里摔落到院中,几朵梅树上的绢花被震落下来,飘到了他的身上。

    “我真是看够你这副丑态了,三弟,你快点走吧。”沈晏周也走进了院子,面上已是十足的不耐。

    “你让我走”傅清寒怔怔看他。

    “这个家姓沈,不姓傅。”沈晏周无奈地走过去,脱下青色外袍,披在他的肩膀。他端详着傅清寒一片死灰的脸色,贴着他的耳朵轻笑道“除非你想再被锁起来玩弄,那就自己去打一根铁链子,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再陪你玩玩。”

    傅清寒瞳孔蓦地一缩,身体剧烈一震,呕出一口鲜血。

    “来人,把傅清寒扔出去。从今以后,沈家就没有这个人了。”沈晏周随意拍了拍手,两个家丁不知从何处跑来,一前一后抬起傅清寒的四肢。这里的家丁两年来仿佛对傅清寒惟命是从,却在这种时候丝毫不敢违背沈晏周,即使是如此荒唐的命令。

    傅清寒被两人抬走,目光却固执地不肯移开。沈晏周注意到了他的盯视,忽然抬手,一掌打在了梅树干上。

    “喀嚓”一声巨响,这一株在院中生长多年的梅树从主干折断,轰然倒下。红色的绢花散落一地,如鲜血四涌。

    沈晏周妄动真气,似乎受到了反噬,身子不由自主摇晃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傅清寒。

    傅清寒收回了目光,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滚滚而落。

    看着他被丢出了院子,一道身影不知何时从墙头跳下。小福穿过一地红梅,走到沈晏周身旁,“大少爷,你就这么把他赶出去,你不怕他去找福禄王”

    “福禄王不会收留他,因为我们做了交易。”沈晏周淡淡道。

    小福突然不敢再多问什么。

    “把这满地的树杈收拾了。”沈晏周吩咐。

    “当柴烧了吗”小福搓着手小心翼翼问。

    “随你便,这种事还需要问我么。”沈晏周按住胸口咳嗽起来,恹恹地折身去了前院。

    沈靖川回府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看见小院里的梅树不见了。他抓了抓头发,“大哥,咱家树呢”

    “砍了,院中植大木,风水先生说不好。”沈晏周微笑道。

    “唔你和三弟吵架了”沈靖川悄声问,四下打量,“我今早也没瞧见他。”

    “没有。”沈晏周仍是温和地笑着。

    沈靖川扶着他上了船,船上已经有严问山和一名船夫等候。船驶过了城中水路,入了太湖一路向东往姑苏去。

    冬天的太湖格外旷远辽阔,不时有南渡的水鸟成群飞过。沈晏周畏寒,一个人偎在船篷里睡觉,沈靖川和严问山坐在船头看风景打发路程。

    忽然之间,天空传来尖锐的鸟鸣,一群候鸟队伍散乱,四下奔窜。严问山立即拔出剑,将沈靖川推到身后。

    “有伏兵”严问山正说着,船忽然剧烈摇晃起来,“他们在船底”

    正说着,一直铁枪刺穿船底直插上来,严问山一把抓住铁枪,挥剑下刺,紧接着他手中的铁枪轻了,船周的水面一片血红。

    “收拾了一个。”他说着话安慰沈靖川,精神却毫不放松,“对方人数不少,靖川你去船篷保护你兄长。”

    这种时候沈靖川也不再多争,立刻按着他的指示钻进船篷。

    严问山侧耳倾听水下动静,突然一剑刺入,顿时湖水又泛起层层叠叠的血红,须臾两具尸体漂浮上来。这时候湖底的水也一点点漫了进来。

    “哗啦”一声巨响,两个黑衣人从水底腾出,一起朝严问山杀来。严问山左右抵挡,竟又斩杀一人。

    “最后一个。”他哂笑一声,挥剑朝第四人刺去。

    便在此时,忽然身后有人道了声“慢着”,他已经刺穿刺客的喉咙,回过头时,却见沈靖川脖子下架了一把刀。

    那刀的刀柄是一截木棹,拿刀的是一直站在船尾的船夫。

    “你是什么人。”严问山脸色沉下来。

    船夫冷笑不语,船篷的青布帘子被掀开,沈晏周一边咳着一边走出来。

    “哥”沈靖川颤声唤道。

    “阿靖,你还是劝严公子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沈晏周面带倦乏,不胜寒风地拢了拢衣领,“毕竟你是我弟弟,我也不想伤了你。”

    “为什么这么做”沈靖川苦涩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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