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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杂记 第1节

作者:如鱼饮水 字数:18270 更新:2021-12-31 08:43:07

    书名沈氏杂记

    作者如鱼饮水

    文案

    金匮城沈家富甲江南,三少爷傅清寒却不姓沈。儿时他在府上备受欺凌,唯有长兄沈晏周对他颇多照顾。少年时期他离家出走,却在多年后回来,反夺家主之位。

    “你是个疯子。”傅清寒对着病骨支离却微微含笑的沈晏周说。

    狗血虐文,伪兄弟,腹黑年下攻x魔性病娇受,he

    内容标签 年下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晏周,傅清寒 ┃ 配角沈靖川,福禄王 ┃ 其它病娇受,病弱受

    第一章

    深冬后院积雪皑皑,那最深处的屋子里却比院中更为寒冷。

    屋中只铺了一张竹席,沈晏周身上盖了一张薄布单,冻得脸色青白。他病势沉重,也分不清前院里传来的丝竹声是真是梦。恍恍惚惚间,只听得跪在一边的侍女小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轻声劝道“大少爷只吃这么点东西,病怎么能好呢”

    “前院是什么声音”沈晏周睁开眼,强打精神问。

    “是新娘子过门了,三少爷马上就要拜堂了。”小福回答。

    “拜堂傅清寒他和谁拜堂”沈晏周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说是柳知府的千金。”

    沈晏周微眯起眼,轻轻笑了,“清寒倒是学会攀交权贵了,的确是长大了啊。”

    “大少爷您、您还是好好将息”小福担忧地看着他神色。

    沈晏周却缓缓闭上眼,仿佛已经睡着了。

    沈家是城中有名的大户,沈家三少娶亲场面自然热闹,流水席摆了整整一条街。这沈家三少也是个怪人,不姓沈却姓傅,听说当年沈老爷深爱一女子,女子却与别人生下了傅清寒,沈老爷待那女子成了遗孀便将她娶回,连带着把这小拖油瓶也当自己儿子养。他本有个名字叫沈还周,后自他十四岁那年离家出走再回来后,就彻底废了那名字,只自称傅清寒了。

    新娘新郎一拜天地,街坊邻里欢呼雀跃,正要二拜高堂之时,却听得屋外一人冷冷笑道“自古长兄为父,三弟不请我来,拜什么高堂”

    那声音一如既往轻轻飘飘,却如同重锤狠砸在傅清寒心口。他又来了,他果然不肯放过自己

    傅清寒转过头,穿着一身喜袍,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沈晏周。

    沈晏周一身病骨支离,白衫外披了件淡青色的外袍,散着一头长发,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风吹拂过来,他的广袖飞起,露出一截细瘦又苍白的手腕。

    傅清寒紧紧盯着那细弱的腕子,仿佛在看一具杀人的利器。

    沈家崛起于江湖,沈晏周当年行走江湖时更是闯出“倦雪刀主”的名号,天下习武之人无不为之心惊胆寒。傅清寒知道,沈晏周今日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杀人。

    这沈家大少病了多年,家中大权也早已旁落傅清寒手中,城里人现在只知有沈家三少,却不知有沈家大少。如今,这男人突然来,却又是什么意思城里人大多对沈家洗白前那些事情不甚了了,只知道沈晏周是个商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却不知道他更用得一手杀人不眨眼的好刀。

    “你不要坏我的事。”傅清寒辛辛苦苦求亲,终于和官府攀上关系,眼看沈晏周这老不死的又来作怪,不由心中怒意盛极。他当众不好发作,脸色却已经铁青。

    “主人,要不要我替您”他身边一个娃娃脸的少年低语,悄悄按上了刀。

    “你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这副鬼样子,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傅清寒用手把他的刀不动声色推了回去。

    傅清寒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目中静如死水,当中宣布“婚宴作罢,我今日不娶亲了,都散了吧。”

    堂上先是一片死寂,片刻后立马炸开了锅。旁边新娘子微微一动,竟一下子晕厥在地。

    沈晏周轻轻笑了,把手揣回袖子,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急不迫地踱出了屋子。

    由于这场婚事的闹剧,沈家的生意受到柳知府各种打压,损失惨重。傅清寒烦躁地丢开算盘,按着眉心。

    “沈晏周实在该死主人的这大半年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娃娃脸少年忿然骂道。

    边上刀疤脸的中年汉子幽幽道“这姓沈的病歪歪这么些年,怎么还不死主人,您对他仁至义尽,他却不识好歹,我看您也没必要在顾念情面了。不如毒死他算了”

    傅清寒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

    “主人若是狠不下心,至少也要断了他的药,不然他自有内力,再好好医治,当真痊愈了可就真麻烦了。”

    “也罢。”傅清寒摆了摆手,挥袖走出了房间。

    沈晏周自那日闯了婚宴,身体蓦地又差了许多。他昏睡了不知几日,睡梦中只想着傅清寒那日可气得极了,这几日却竟不来找他晦气

    如此想罢,他悠悠转醒。傅清寒不来寻他晦气,他还如何能见到这人呢。

    侧头看了眼床边,只有两个不知放了多久的馒头和一碗清水,想来是看他几日未吃也没换过。药碗却没见着。

    沈晏周轻轻地笑,心里明白如镜,转过头望向了窗外。

    皑皑白雪中,一株红梅开的茂盛。清风一吹,花瓣就飘进了屋子里。看到梅花,沈晏周想起了傅清寒儿时的事,心中莫名感到了几分慰藉。

    转眼莺飞草长,东风渐起。万物生长的季节,沈家的生意却没什么起色。傅清寒把厚厚的账簿丢在桌上,端起茶啜饮了一口。

    刀疤脸男人不耐烦地问婢女小福“沈晏周还没死吗”

    小福畏惧地绞着衣角“大少爷整日地咳,病得愈发重了”

    “你每日都说他病得越来越重,却如何三个月了还不死”刀疤脸男人大怒道。

    “他有真气护体,不会轻易死的。”傅清寒打断了他对婢女没完没了的训斥。

    “主人顶着柳知府的压力劳心劳力,那病鬼却每日悠哉度日,我真是不服气”刀疤脸男人愤愤不平。

    “当初你不是庆幸他病得起不来,我们把握沈家大权么,如今倒又嫌他不管事了。”傅清寒笑了下,“我想去琉岛进一批海货,这等新鲜玩意想必京城里的女人喜欢。只不过最近铺子里的钱周转不开,看来免不了要去做一桩道上的生意了。”

    夜色深了,傅清寒回了自己房间,坐在窗前擦刀。那是柄黑色的长刀,映着月色通体冰寒。

    窗外隐约传来咳嗽声,断断续续怎么也止不住。过了好久,咳声渐弱,那人才开口道“你很久没有擦过这把斩黄泉了。”

    傅清寒不愿意与他多说,依旧静静地擦着刀。

    沈晏周从窗棂外伸出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按在了傅清寒的手上。

    那手冷得像冰一样。

    沈晏周的手过去分明很温暖,他的抚摸很温柔,他傅清寒反手抓住了他的腕子,一把将他从窗口拉了进来。

    沈晏周跌坐在窗前竹榻上,朝傅清寒微微一笑。

    “我以为你已经病得起不来了,没想到竟还能半夜爬窗。”傅清寒手中刀一翻,利刃横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血痕。

    沈晏周不以为意,不躲不闪,反而把瘦削的下巴枕在刀面上,“我病不死的,我只能被你杀死。”

    “所以如果你不杀我,我就会一直活着哦,”他笑着贴着刀刃凑过来,将唇贴在傅清寒耳边轻轻吹着气,“你只有亲手杀了我,才能摆脱我,三弟。”

    这话沈晏周不是第一次说,他屡次诱惑着自己杀了他。年幼时被这个最信任的大哥玩弄和背叛,而现在他又希望自己杀了他。

    没人能看透沈晏周,没人知道他想什么。或许,他只是疯了吧。傅清寒叹了口气。

    杀了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自由,多么可贵啊。傅清寒的手突然用上了力道。

    大约感受到了脖颈被利刃切开的疼痛,沈晏周微微一颤,但很快他便安静地闭上了眼。鲜血不断流进颈窝,腰侧,大腿,脚趾。

    傅清寒把刀拿了下来,起身走到桌前重新擦拭包好。

    沈晏周睁开眼端详他的背影,“虽然你掌了权,但沈家家主却还是我,这个身份还有利用价值。除非你把沈家的一切都控制在手,否则你不会杀我。”

    傅清寒没有回答。

    “是不是,三弟”沈晏周用手按着颈侧的伤口,笑起来。有什么可笑的他却笑个不停。

    “沈晏周,你疯够了吗滚出去。”傅清寒终于被他惹怒了。

    沈晏周收住了笑,捂着口咳嗽不止。他倒着气,痛苦地拧着眉,却问“你要去杀谁”

    “与你无关。”

    “你要杀琉璃岛的鬼王孙,是不是”沈晏周却逼问,“官府出价三万两悬赏这恶徒的人头,你需要钱。”

    “我说过了与你无关”傅清寒严声作色。

    沈晏周又笑了,“我可以替你杀他哦。”

    傅清寒一怔,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具病躯之上,唯有这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沉静温柔,仿佛深海,澄之不清,扰之不浊。

    “你想得到什么”傅清寒敛容问,沈晏周这个男人可从来不是这么乐于助人的人。

    沈晏周松开按着伤口的血淋淋的右手,抬起来指着傅清寒,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滴落,“我每替你杀一个人,你就跟我做一次,如何”

    傅清寒浑身一震,脸色都变了。这男人果然疯了,疯得彻底啊。他很清楚自己最讨厌什么,他却便偏偏就要做他最讨厌的事。

    诱惑不成,这男人就逼自己,逼自己杀了他

    “如你所愿。”傅清寒眼带恨意,冷冷说道。

    第二章

    琉璃岛,鬼王孙。如今这不过是个死人的名字了。

    那一晚下了雨,草木上沾了雨水,打湿了行人的衣摆。傅清寒坐在花厅喝茶,刀疤脸男人在旁突然小声道“主人,那是”

    涔涔烟雨中,细瘦而高挑的男人举着把青色的伞,缓缓踱步而来。

    他走进花厅,慢慢收拢了伞,抬头含笑看着傅清寒,“鬼王孙被我杀了。”那一刹那,漫天的杀气都随着收拢的雨伞一起被收拢了去,刀疤脸男人终于能够重新呼吸,他踉跄了下,坐倒在地上。

    “今晚,你要履行诺言哦。”沈晏周看也不看旁人,只望着傅清寒,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

    深夜,雨小了些,窸窸窣窣地下着。

    傅清寒推开了那后院小屋的门。屋里点了蜡烛,幽暗的光芒中,只能看到一方竹席。沈晏周的白衫下隐约可以看见染血的绷带。他赤着脚坐在窗前,披着件淡青色的袍子,未系的衣带一半挂在腰间,一半拖在地上。

    “你受伤了”傅清寒问。

    “我病得太久,刀已慢了。”沈晏周淡淡一笑。

    不等傅清寒说话,他站起来走过去,“不要食言,把衣服脱了。”

    傅清寒回想起往事,只觉怒意涌上头顶。他干脆利落地扯开自己的衣物,躺了下来。沈晏周褪下外袍,跨坐到他身上,埋下头抚弄。

    久违的隐藏在记忆深处的角落的耻辱骤然奔涌而出。傅清寒的右手微微发抖,他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杀死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身体进入了温暖之处,不禁大惊中撑起上身。

    “你做什么”傅清寒用看妖怪一般的眼神看着伏坐在他腰上的男人。

    “上男人和上女人又有什么分别,恐怕还不如女人销魂。我偏喜欢让别人上。三弟,不要像木头一样,你动一动啊”沈晏周微笑着说。

    和疯子讲什么道理,傅清寒突然想笑,这男人已经疯得无可救药了。见傅清寒一动不动,沈晏周用膝盖支撑起身体,开始上下动起来。

    他一边动一边叫,那叫声过度放浪,显得十分做作。傅清寒却听不出什么欢愉,反倒像是在忍痛。他渐渐觉得腹部一片潮湿,心想沈晏周大概是泄了吧,却见男人仍是起伏不停,浑身冷汗。

    沈晏周病体虚弱,撑不了多时就倒下了。傅清寒穿好衣物,直接走出了房间。雨已经停了,唯有沿廊瓦檐上不断滴落雨滴。他伸手摸了把下腹,手心粘腻,抬起一看,满手鲜血。

    原来沈晏周不是泄了,是伤口裂开了。

    他确实也有几分可怜,可是,被他这样纠缠控制的自己,难道就好过了么

    已过了正午,阳光晃眼。沈晏周捂着腹部撑起身,浑身的骨头缝都在剧痛。身边摆着日复一日的馒头和清水。那刀刺穿了上腹的脏器,昨日尚可勉力强撑,今日才知道厉害。

    他喘着粗气,全身一层层冒出的冷汗浸透了白衫。手一软倒在了竹席上,他双手捂住腹部,蜷缩成一团,簌簌寒战。

    药沈晏周伸手四下摸索,摸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丸药吞了下去。躺了片刻,全身的疼痛便缓解了许多。若不是靠着这药,别说杀鬼王孙,就是大门他都走出不去。

    散着长发,披上外袍,他赤着脚走过潮湿的沿廊,没找到傅清寒,却在花厅撞见了小福。

    “三少爷呢”他声音十分沙哑。

    “三少他”小福低下头小声道,“三少和薛员外家的小公子上街去了。”

    沈晏周笑了笑,笑得眯起了眼。小福瞧他神色,瑟缩了一下,福了一福慌忙走了。

    薛员外家财不少,他的宝贝儿子薛小公子又喜欢闯荡江湖,傅清寒最近的生意打算让薛家投一笔钱,便刻意与那薛小公子走近,说许多江湖逸闻博他开心。

    两人帽上簪花,正嬉笑起劲,便见桥头倚着一个白衣青袍的男人。桥边杏花正盛,落英纷飞。男人随手折了一截花枝拿在手中把玩。

    傅清寒脸色一僵,浑身难受起来。那种无论做什么,都被男人盯在眼中的感觉,让他几乎生不如死。

    “三弟。”沈晏周柔声唤道。

    傅清寒没有回答,反倒是薛公子睥着他笑了,“这不是那天抢亲的那位沈家大少嘛”

    沈晏周一向只看得见傅清寒看不见旁人,薛公子这一笑,倒让他注意到了。他从从容容地拱手一揖,“薛小公子,在下有礼了。”

    沈晏周在外人面前向来彬彬有礼,谦谦君子,傅清寒却偏偏知道他的本质是个疯子。

    薛小公子似是十分讨厌他,不买他的账,反而又道“听闻沈大公子也是个练家子,不如今日与我比划比划”

    傅清寒吓了一跳,连忙扯他的衣袖,“小薛,别招惹他。”

    薛小公子含嗔看了他一眼,却竟拔出了宝剑,剑尖指着沈晏周,“我若赢了,你从此便给我从金匮城消失,再不许骚扰清寒”

    沈晏周面无愠色,反倒谦和地笑着,“薛小公子若输了呢”

    “那我就把右臂砍下来送给你”薛小公子似是觉得他问得好笑。

    “薛兆你不要瞎说”傅清寒抓住他的手就往回拉。

    “清寒你放心,我还能输给这个痨病鬼吗”薛小公子扯出膀子挥剑杀了上去。他剑势凌厉,下盘稳固,显然自有名家指点过,也难怪自视甚高。

    沈晏周拎着一截杏花花枝,眼梢含笑,却是望着傅清寒。傅清寒从心底涌上一股寒意。

    薛小公子杀招不断,连攻三十六剑,竟连沈晏周的衣角都碰不到。沈晏周甩了甩花枝,拂去了他凌厉的剑势。

    薛小公子怒不可遏,竟不顾全身暴露破绽,猛然大喝一声“仙人劈山,这招便要取你性命”他从天而降,举剑劈下,剑势如虹。

    沈晏周避开他的剑气,旋身转到他身后。傅清寒忽见他袖中红光一闪,倦雪刀

    他这是当真要取薛小公子的性命

    傅清寒无暇再多想,斩黄泉锵然出鞘,一刀刺了过去。沈晏周感到身后杀气,动作一顿,随后忽然变招,速度之快竟仿佛刹那间分出了三个身影。只听一声惨叫,傅清寒这一剑刺穿了薛小公子的右肩膀。沈晏周笑吟吟地看着他,忽然用力朝薛小公子的右肩拍下一掌。

    薛小公子又是一声惨叫,整条右臂被斩黄泉砍断。

    “右臂我收下了。”沈晏周轻飘飘地说。

    “你这个疯子毒蛇”傅清寒鲜有如此暴怒,他扯着沈晏周的衣领,一把丢下石桥。沈晏周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勉强站起,又被他按着脑袋压回水中,呛了好几口水。

    “你到底想要什么”傅清寒怒吼道。

    “我想要你,杀了我。”沈晏周不断地咳着,面色惨白如纸。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已经忍到极限了,你还要逼我”傅清寒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好,你想死,我成全你”

    他扯着沈晏周的头发,把他拖回了沈府。一脚踢开大门,将他丢进院中坚硬的青石板地上。

    “你想死好啊家法呢给我拿家法来”傅清寒一进门就大吼大嚷,刀疤脸男、娃娃脸少年和小福等一干人目瞪口呆。

    傅清寒也不等下人给他拿板子来,一脚脚狠踢在沈晏周肚子上,“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啊为什么非要折磨我你这个混蛋疯子”

    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把拖住他,大喊道三弟冷静你要把大哥打死啦”

    傅清寒听到这个声音一愣,这才恢复了些理智,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沈晏周。

    “大哥这个人嘛是有点欠揍,但你也不能真往死里打啊,我们好歹是兄弟嘛”沈靖川一脸无奈地摊手,转头又朝身边站着的高个男子苦笑,“心肝,让你见笑了哈,我们家的家庭关系比较复杂。”

    “总之,大家都冷静,我好不容易回趟家,咱兄弟仨能不能先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再说别的”沈靖川见没人理他,就认为大家都默许了,于是开始张罗摆饭。

    饭桌上,傅清寒一言不发地抱臂坐在主座,沈靖川拉着被他叫做心肝的高个男子坐在右边,沈晏周姗姗来迟,仍是披衣散发的样子,懒洋洋靠在太师椅上。

    “这位是我媳妇,名叫严问山,这次特地带来给你们认识,”沈靖川忙不迭介绍着,“心肝,这位是我大哥沈晏周,这位是我小弟傅清寒。”

    傅清寒打量了一眼被沈靖川称为“媳妇”的高个大汉。他与沈靖川的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只不过有沈晏周对比,他突然就觉得这个二哥看着顺眼多了。

    一桌人坐着吃饭,只听到沈靖川和严问山天南地北的聊天,偶尔傅清寒迫不得已应和几句。沈晏周却只是垂下眼,安静地呷酒,连筷子都不动一下。

    “大哥,不要光喝酒,吃点东西,”沈靖川劝道,“你就是不好好吃东西,才会生病。”

    “胃痛,吃不了了。”沈晏周朝他一笑。

    “怎么弄得啊”沈靖川关心地问。

    “被你三弟踢的。”沈晏周依旧笑着。

    傅清寒把筷子摔了,“我踢你你刚才在街上一刀砍了薛小公子一条胳膊”

    “你砍的。”沈晏周面无表情。

    傅清寒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脸都气红了,只能冷笑着点头,“你厉害,你厉害”

    “哎,别老吵架。”沈靖川劝道,“大哥,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还是找个大夫仔细看看。”

    “我很好呢,我还可以活很多很多年。”沈晏周说这话时盯着傅清寒,微微笑着。

    好歹没再大打出手吃完了一顿团圆饭,沈晏周忍着浑身伤痛回到后院孤零零的小屋,却见沈靖川在里面等他。

    “二弟”他并不怎么惊讶。

    沈靖川把手中小瓷瓶丢给他,“你就靠吃这种药活着”

    “不然呢”沈晏周笑笑。

    沈靖川却面无笑意,站起身走过去,把他拥进了怀里,“哥,不要死好不好”

    “怎么会呢,傻阿靖。”沈晏周忽然垮下了肩膀,收起尖刻,苦涩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悬

    第三章

    自那日被傅清寒打了一顿后,沈晏周的胃就一直隐隐作痛。他看着托盘上的两只干硬馒头,只觉得一阵作呕。

    药也不吃,饭也不吃,这样真的会死吧,他淡淡地想。

    他才不想死呢。

    沈晏周扶着墙起身,摇摇晃晃走进院子。他坐在一株梅花树下,挖出一坛酒。拍开泥封,香气扑鼻。他拎起坛子灌了一口,断断续续咳嗽着。

    “十年前的梅花酒。”他轻轻自言自语道。

    莫名胸口疼得厉害,他咳嗽着,呛出了眼泪。为什么如此难过呢,明明春日温暖又明媚。沈晏周无奈地笑着想。

    他抱着酒坛,去找傅清寒。

    傅清寒被薛员外一家围追堵截,每日焦头烂额,水深火热。他一边咬牙切齿地骂沈晏周一边核对账目。

    “清寒。”沈晏周倚在门口,抱着酒朝他微笑。

    “你来做什么”傅清寒语气不善。

    “你陪我喝一杯。”

    “凭什么”

    “今日嗯是我的生辰。”沈晏周想了想说。

    “胡扯,你的生辰是九月初三,什么时候成了今日”

    “我的生辰就是今日。”沈晏周笑。

    “就算你生辰又如何,别来烦我”傅清寒攥着账本瞪着他。

    “清寒,陪我喝酒吧,梅花酒。”

    “陪你喝酒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

    “你可以把家主之印和大宅的房地契给我吗”傅清寒打断他。

    沈晏周轻笑,“清寒,你真贪婪啊。你已经手握沈家十家丝绸铺、八家钱庄、六条货船,七处良田,你还想要得更多”

    “呵,你不给就算了,别来烦我了。”

    “从小到大,你想要的,我有什么不给过,”沈晏周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怕你罢了,我有个生意,能让你赚一笔,如何”

    “什么生意”傅清寒终于来了精神。

    沈晏周却不说,只抿了口酒,一把捏住傅清寒的下巴,哺了过去。他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傅清寒的嘴唇,微笑道“梅花酒好不好喝”

    傅清寒额头青筋都跳起来了,他一把抓起酒坛狠狠摔在地上,一地碎片,酒香四溢。

    “酒不坏,但你很恶心。”他拂袖而去。

    “十年前,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呀。”沈晏周恍恍惚惚地笑着。

    沈晏周这个人很少食言。他有消息金匮城开通运河,船运两边的地皮必将飞涨。半月来他往来于许多酒席,往往数日不入家门,再回来时,就交给了傅清寒一叠地契。

    外人果然瞧不出他的疯癫,只以为这是个儒商。傅清寒瞥着这些低价拿来的地契想。

    数日不见,他觉得沈晏周瘦了些。

    其实沈晏周已经瘦得病骨支离,摇摇欲坠。

    “喜欢吗”他微笑着问。

    傅清寒沉默不语。

    “我不死,你大概永远不会欢喜的吧。”沈晏周翘起嘴角,“想要博三弟一笑,真难。”

    “先别说这些,我给你看样东西。”傅清寒把桌上的盒子丢给他。

    沈晏周打开一看,笑了,“这薛小公子找了他师父来与我决斗真是个小孩子啊,一受委屈就要哭喊着把家长找来了”

    “他师父是姑苏七贤,七个人各怀绝技。”傅清寒淡淡道。

    “便是七个人一起上又能奈我如何”沈晏周将战书随手放在桌上,忽而想起什么,勾起傅清寒的下巴,“我若杀了这七个人,你能跟我一夜七次吗”

    “疯子。”傅清寒皱眉,冷冷打开他的手。

    沈晏周抱着膝盖坐在太师椅上,掏出一只酒囊灌了口酒。傅清寒觉得他的坐姿仿佛十分畏寒,说不清哪里不好,但就是觉得他身体状态很不好。

    “你吃点东西。”傅清寒说,他虽然没有特别注意,但也隐约察觉沈晏周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不怎么吃东西了。

    沈晏周含笑看着他,摇了摇头。

    傅清寒这次却有些不依不饶,“想吃点什么”

    沈晏周又喝了口酒。

    “我喂你,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傅清寒问。

    沈晏周愣了下,盯着他看,“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吃什么”傅清寒有点不耐烦了。

    “粥。”

    “粥就行了”

    “嗯。”

    傅清寒捧着温热的粥,用勺子盛了一勺递过去,“张嘴啊,看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怎么喂我。”沈晏周失望地说。

    这人简直得寸进尺,傅清寒气得手抖。沈晏周笑眯眯凑过来,像条小狗似的把勺子里的粥舔了。

    “好吃。”他说。

    “白粥也好吃沈大少说笑呢。”傅清寒终于得到机会挤兑他一句。

    “嗯,很好吃。”沈晏周却没有反唇相讥,抓着傅清寒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抿住唇垂下了眼睫,“清寒,我不想死了。”

    傅清寒手心被滚烫的液体打湿了,他手骤然一抖。

    沈晏周说他不想死哭着说不想死

    “我会活得长长久久,一直看着你哦。”许久沈晏周抬起头,支着下巴,悠悠笑道。

    傅清寒顿时觉得方才自己的粥都喂了狗。

    三日之内,金匮城的气氛忽然有些剑拔弩张,客栈和大街上出现了不少江湖中人。沈靖川风风火火跑进了沈晏周的房间,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竹席上昏睡的男人。

    “你要和姑苏七贤决斗”沈靖川一脸绝望。

    “这事不了,薛家便会一直找麻烦。”沈晏周撑身坐起,按着胸口咳嗽起来。

    “所以一开始就不要砍人家胳膊啊”沈靖川无奈。

    “那你要我怎么做,认输乖乖滚出金匮城”沈晏周挑眉反问。

    “现在怎么办,就你这副样子,怎么决斗”沈靖川一脸菜色。

    “说起来,城里的赌注,你押了谁赢”沈晏周问。

    “废话,当然是姑苏七贤,”沈靖川扶额,“咳,这样输赢都不亏嘛”

    “现在城里九成的人都押姑苏七贤,作为自家人,我劝你改押我赢,免得血本无归。”

    “等下,这赌局庄家不会是你吧”沈靖川一惊。

    “你说呢”沈晏周笑着反问。

    “商人啊商人啊”沈靖川感慨了两句突然觉得跑题了,“不对,我来是劝你赶紧回乡下避难你拖着这副身体打不过他们七个”

    “我不会死,能杀我的只有傅清寒。”沈晏周又躺了下来,枕着手肘沉沉睡去。

    第四章

    决斗的地点定在城外旷野。观战要收门票。

    娃娃脸少年有点无奈地看着箱子里的门票钱,“沈晏周,真是天生的商人。”

    “我们不会一起上,让江湖人笑话,”姑苏七贤老大说道。

    “他们看出大哥身体虚弱,所以故意要车轮战了。”沈靖川对身边的严问山说。

    “你大哥怎么还没来”严问山问。

    正说着,沈晏周飘然而至。他今日用玉簪束发,比平日精神了许多。人群中他一眼看到了傅清寒,便微微笑道“我不会死哦。”

    傅清寒皱了皱眉,什么也没有说。无论沈晏周怎么说,这场决斗都不可能善了的。

    “沈晏周,只要你能把我们七人一一击败,薛小公子的事就再不提了。但你若输了,傅清寒就砍下一条胳膊来赔罪”姑苏七贤说道。

    沈晏周忽然脸色一沉,“这与傅清寒何干”

    姑苏七贤相互对望一眼,嗤嗤笑起来,轻蔑道“你心里清楚啊。”

    沈晏周二话不说飞身而去,七人没料到他突然发难,慌忙接招,其中一个便大喊道“还未说决斗开始,你如何就打”

    沈晏周大笑,“你们是三岁小儿嘛”

    姑苏七贤的老七吼道“兄长们退后,愚弟先来试试他的倦雪刀”

    老七用一双宝剑,身子如燕,确是好身手。沈晏周的倦雪刀精髓在于狠、准、快,他只几个回合便用了杀招,只见那衣袖轻轻拂过老七的喉咙,他便丢了双剑,捂住喉咙血流不止。

    倦雪刀藏在袖中,只那一拂,看似轻巧,却是必用上十分的精神。

    “沈晏周,你好狠毒”老大骂道。

    “倦雪刀素来是杀人之刀,只攻要害。他只是被割了喉咙,却没取下头颅,不至于要命,倦雪刀主已经手下留情了。”忽有一人淡淡说道。

    沈晏周回头,望见傅清寒身边站着个儒雅贵气的男子,方才便是他开口说话。

    见了此人,他莫名心神一摇,竟有些惊慌。

    这个男人,是谁他心烦意乱地想。

    老六的武器是一口大刀,他已挥舞着红眼砍来。沈晏周心不在焉,在刀影间穿梭,比上一场多花了不少功夫。

    “你兄长不专心,你猜他在想什么”男子笑问傅清寒。

    “不知道。”傅清寒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沈晏周在想什么,但他总不好当着男子的面说出来。

    杀招砍下,姑苏老六招已用老,沈晏周便跳上刀背,竟沿刀背溜上,伸手便在老六喉咙上一拂,顿时鲜血飞溅。

    他落在地面,微微有些喘息。

    “倦雪刀果然名不虚传。”儒雅贵气的男子点评道。

    老五用棍,章法不乱。沈晏周眼梢瞥着傅清寒身边的男人,只觉胸口有些闷痛。好想好想杀了他。他突然笑了,身法竟骤然快了数倍,一刀划开老五的肚皮。

    “啊我的肠子肠子”老五吓得面色如土。

    “肠子流出来你也死不了快滚下一个”沈晏周暴躁起来。

    “你兄长他突然卖力了,不知他着急什么”男子悠然道。

    他着急来杀你傅清寒心里叹了口气。

    老四用鞭子,挥舞起来猎猎作响。如果说倦雪刀有什么克星,那大概就是以柔克刚的长鞭了。长鞭善于纠缠,恰恰能阻止需要近身的倦雪刀的狠和快。沈晏周却根本不管什么鞭子,在光影之间靠近。

    耳边忽然传来那男子的笑声,沈晏周回头一看,忽然手腕一紧,竟被鞭子缠住。倦雪刀并未脱手,手腕却着实伤了筋。沈晏周将倦雪刀往空中一抛,被鞭子甩起来之时竟用嘴叼住,飞身凑前,一把抓住老四的喉咙,用口中的刀刺穿他。

    他飞身落下,接住刀,按着右腕,仍是回头看向傅清寒。

    傅清寒简直受不了这赤裸裸的目光。

    老三出手时沈晏周明显动作缓慢了许多,他那药的作用也到了时辰,浑身伤痛一并袭来,简直让他头晕目眩。用长枪的老三看出了他的疲态,倒刻意放缓了节奏。

    “他在拖,想耗尽你兄长的体力。”严问山说,须臾又道,“你三弟身边那个,就是福禄王。”

    “他倒来了。”沈靖川眉宇一沉。

    场外的人忽然一声尖叫,沈靖川忙回头,只道不好,沈晏周被那长枪钉在了树上。连打了五局,他终于见了血。

    沈晏周几乎在众人尖叫的同时就一把握住长枪,猛然顺着刺入体内的枪杆滑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上了老三的脖子。这一刀他因为受伤控制不住力道,划破了血管,鲜血猛然飞溅了老高。老三呜咽一声,轰然倒下。

    沈晏周身子摇晃,缓缓往前走,那枪杆便从他腹部的血洞一点点脱出,直到整根都生生穿透他的身体。他捂着上腹,微微蹙眉,思索着这个男人的确是傅清寒喜欢的类型,如果是这个男人,傅清寒真的会动心。他已经动心了

    “老三你死的好惨沈晏周,你纳命来”老二挥舞双锤狠砸过来。

    沈晏周捂着伤口跃起,一时间鲜血四散。

    “你兄长这时候居然还不专心”那福禄王惊讶地说。

    “让王爷您担忧了。”傅清寒低声道。

    沈晏周失血太多,视线模糊,忽然见眼前巨物,他下意识地避开要害,只觉侧腹剧痛,原来是被那铁锤狠狠砸中。他就地一滚,堪堪躲开了另一只夺命的锤子。

    他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血,心慌意乱地想如何杀掉那个男人,傅清寒又不会生气

    铁锤已从头顶砸了下来,他听到傅清寒的声音“够了我们认输我这条右臂你们拿走”

    他悚然一惊,飞身跃起,躲开了铁锤。倦雪刀在那双锤的间隙出手,拂开了老二的喉咙。他这次集中了精神,没有失手取了对方性命。

    他恍惚抬头,也看不清前方,只朝着傅清寒的方向说“我还没有死,你胡说什么”

    福禄王讶然看着傅清寒,“清寒,你当真肯为他砍下手臂”

    “我”傅清寒怔愣了下,他方才情急,只是脱口而出。此刻细思,才觉失语。

    姑苏老大一双铁掌虎虎生风,沈晏周身负重伤,虚弱至极,眼前又看不真切,胡乱躲闪。他躲得烦了,忽然便不再躲了,竟迎着掌风,挥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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