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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将 第4节

作者:苏麻麻 字数:21805 更新:2021-12-31 08:35:11

    隆毓走进院落,也是皱眉。这院子的确寒酸,两棵歪脖子枣树东西各立,眼下变没有了其他景致。好歹是地方之首,乾州又富得流油,怎地如此简朴。

    “萧卿,正四品官员的俸禄不至于过地如此寒酸吧。你这府邸让人看了还以为当今天子刻薄待下呢”隆毓转头看了看萧士明。

    萧士明心中一凛,知道天子不待见他,是专门来找茬的。

    “回皇上,微臣平日里公事繁忙,一应事情都交给管家打理。微臣尚未娶妻,家中没有女眷操持,一院子男人,是活的粗糙了点。皇上隆恩,微臣俸禄不薄,平日里除了府中花销,都给了京中老母,家母年岁大,不便走动,需要多人照料,所以开销也大些。府中情况下人们也大都知道,微臣平日里也待他们不薄,绝不会有人妄自揣测。”

    隆毓没回他,一路往前走。萧士明躬身引路,行到了主间。“皇上,微臣已命人好好布置,皇上走了一路,想必累了,可在此休憩。臣就宿在西侧别间,皇上随时召唤。”

    “辛苦萧大人了”,令月全见萧士明一直恭恭敬敬地弯着腰,隆毓眼皮也没抬一下,觉得心下十分过意不去,便开口道。

    “下去吧。”隆毓终于开了口。萧士明听了吩咐,躬身后退了十多步,退出了视线。

    赵兆京很是尽责,见隆毓确定要住在这,便飞身上檐四下查看。留了令月全和隆毓二人在屋内。

    “何苦这样为难人”令月全终究还是忍不住。

    “朕方才在车里看,那街边店铺招牌全换了新的,连路边那小吃档子都清一色的新桌椅。如此劳民伤财,朕看他要装到什么时候”隆毓眯眼。

    令月全默然。

    萧士明第二日清早欲到隆毓门前请安时,发现皇帝出了门。“微服考察”萧士明淡淡一笑,这位主子还真是任性呢。

    初春时光,乾州景致大好。隆毓天不亮就拎起了令月全出外溜达。

    时辰尚早,街市上看不到几个人。二人晃荡了半个时辰,才听到一处似有琅琅读书声。隆毓起了兴致,要寻去看。然而这地方虽然听着近在眼前,倒是找了许久还没发现。令月全只好翻身上檐,探得了详细方位后,又下来找隆毓一起。两人走了七弯八拐的许多小道,读书声渐大。抬头一看,一个无名无字的牌坊,后面是一道半开的门。令月全于是上前叩门,不一会,一书童样子的小生前来。

    “二位有何事”

    “这里是何处”隆毓问到。

    “公子,这里是乾州知名的私学。您可是想要报读”小生应道。

    “正是,久闻大名。”隆毓想也不想就回答。

    “二位可有户牒”小生礼貌作揖。

    令月全掏出赵兆京备好的二人户牒。递给隆毓。

    隆毓一看,心里气极。这赵兆京真是没文化,这取的是什么名字。

    当下又不能发作,只好递上户牒,咬牙说,“在下王贵。”

    令月全忍笑,递上自己那份,“在下赵富。”

    小生看了看,引手向前,道,“请随我来。”

    两人便跟着小生进了书院。天才蒙亮,这里已经齐聚了不少少年书生。

    “先生,这两位想入读书院。”小生引了二人到书院先生跟前。

    先生抬了下眼,问道“二位为何想入读呢”

    “在下原本京城人士,家父因遭人陷害被贬谪到此,因此家道中落。在下心有不甘,想考取功名,重振家族名誉。”令月全拱手道。

    隆毓抛了个眼神给他,那意思是,“想不到你扯谎这么厉害。”

    先生又看了看隆毓。隆毓便有点哑口,便道,“我和他一样,一样。”

    先生不禁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道,”因陆案被罢被免的朝堂官员确实多不胜数啊。”

    令月全听了这话,赶紧朝隆毓脸上看,见他神情并无异样。

    “二位如有心,今日便在这学吧,你们寻个位子坐着便是。”先生往学堂那一指。

    “就这样不用考试,也不用学费”令月全觉得奇怪。

    说话间先生已经离了座,走远。

    “我们这私学不用学费,也不用考试。但凡想读书的,凭着乾州户牒都可入读。”那书童解释道。

    “这可奇了。这私学是何人办的,竟然不收学费,光做善事”令月全道。回头一看,隆毓已经在四五人中间坐了下来。

    这四五个书生正在争辩,辩的乃是朝堂大事。令月全听了两句,心下颤然。怪不得这书院在这难寻的地方,这里的书生胆子忒大。

    “当今官制,丞相之权过重,且无人监察,长此以往恐怕会生僭越之心。”说这话的是一面容清秀的白衣书生。话音刚落,隆毓便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在下王贵,你叫什么”隆毓问地很直接。那白衣书生一愣,“在下言越川,幸会。”

    “你敢说这话公开批评朝廷建制”隆毓挑眉。

    “公子,我们出了此地就绝不议政,这是学堂规矩,如有违背,不但会被退学,还会被纠送官府。也就是每日这一个时辰,过了也绝不再言。”言越川看隆毓面生,解释道。

    “有意思。那你说该怎么改”

    “在下认为,丞相之权当一分为三,互相牵制。当设一中枢部门,代理丞相如今过度理政之职能。”这言越川说来条理清楚,显是思虑已久。

    隆毓微笑不言。打了个“请”的手势,请这四五人继续争论,自己退了出来。

    乾州乾州,竟然有此等地方。

    “赵富”,隆毓对着令月全唤到。令月全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王公子请吩咐”。

    “去打听下这私学来历,你不是挺会编排故事”。

    “是。”令月全怕隆毓记挂先前他编排的身份,马上应了下来。

    要论结交人的能力,令月全还是一流的。书院里走一番,就和一管账先生聊了起来。

    “这书院说小不小,又这么多学生,免费教学,这么大手笔,是哪来的”

    “公子,这私学每年都会从官府收到一万两白银的教学费用,是哪来的,在下就不知道了。”管账先生如实作答。

    令月全大惊,心想萧士明竟然敢瞒着上头每年花银1万两。一转身,隆毓已经在身后。

    这话显然是给隆毓听见了。隆毓很是高兴,这趟行程本就是来找茬把萧士明给办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令月全不禁开始担忧萧士明的脑袋,这个他朋友卢远山相当崇拜的人物。

    “二位想知道这私学来历”一把清脆的声音。

    方才的白衣书生言越川不知何时已经在二人身后。

    “这么说,你知道”隆毓问。

    “如果二位想知道,那么问我是对了。这书院怕是没有第二人比我清楚。”言越川说完,比了个手势,请二人别处说话。

    隆毓和令月全跟着言越川走出书院,到了一处茶室。言越川向老板道,要最好的一间包间,加上好的碧螺春。老板应下,三人便随之上了楼,在一处清雅的厢房落了座。

    言越川斟了两盏茶递给隆毓,令月全,而后便自我介绍起来。“在下是太守萧士明的门生。”

    隆毓扶了下额,“怎么萧大人还收门生”

    “王公子,并非如此,只在下一个。”

    “哦那是为何。”

    “在下原本考过功名,只因在卷中提及设中枢机构代理丞相之建议,不止卷子根本没被司考看到,连人都逮进了相府。那日,萧士明大人刚好到相府作客,大发善心救了在下。”

    “这么说,萧士明确是在萧相心中很有份量。”隆毓漫不经心道。

    “萧太守是萧家后辈中颇有才能的一位,萧相确实赏识。正巧当年萧士明大人要赴乾州上任,便跟萧相提议,让我做个小厮,一路鞍前马后帮忙打点行李。萧相便卖了个人情。”

    “那为何你又在这书院之中”林月全听到这,按耐不住发问。

    “到了乾州之后,萧大人知我有报效朝廷之心,但萧相一日在堂,我永无可能。他让我跟着他在府中做了个师爷,事事处处提点我。我感激萧大人的恩德,拜他为师。这书院是萧大人办的,自创办后,我在此代为打理。外边的人,着实是不知道的。”

    令月全听闻此话大惊,一年一万两办私学,秘密广纳门生,这个萧士明藏的是什么心思。

    隆毓打量了言越川一阵,转而对令月全说,“你出去。我和他,谈点事儿。”

    令月全心里很是懊恼,他正听到兴头上。隆毓开了口,他只好放下好奇出了厢房。

    房内,隆毓和言越川对视许久。

    “说吧,是谁让你跑到朕跟前说了那么一大通话。”隆毓开了口。

    言越川听闻此话,脸上毫无波澜,镇定自若,起身缓缓拜下,“草民叩见圣上,万岁万万岁。”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隆毓冷冷一声。

    “回皇上,若说是皇上天子之姿光耀万丈,即使着了平民衣衫,还是遮挡不住,是不是有拍马屁之嫌”

    隆毓看着脚下一介布衣,当着他的面敢这样说话,心里倒觉得有几分好笑。“朕的马屁拍错并不要紧,但你自己的脑袋要不要紧你好好掂量。”

    “回皇上,草民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脑袋。求皇上把它留在草民脖子上。”言越川叩首,咽了咽口水。“皇上,并没有人让草民跟您说这番话,有幸得遇天子,草民也没想到。”

    “您和门外那位大人到书院门口时,草民便留意到了。一来二位面生,二来二位寻来,并不知道那是私学,却随身带着户牒。户牒崭新,毫无一丝使用过的痕迹,显然是刚刚备好的。那位大人论相貌身段,武功底子都不像常人,而他亦对您恭谨异常。乾州城无人不知皇上到了乾州考察,这么一猜,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隆毓听他讲来,觉得他并无撒谎,便道,“起来回话吧。”

    言越川叩首起身,端端正正道,“皇上,萧大人是个好官。”

    隆毓见他毫无惧色,字字铿锵,生出一分欣赏。“你说吧,朕听着。”

    “萧大人初到乾州,此地产银,原本就家家富足,斗富之风盛行,尤其是那大富之家,小孩子们不好读书,好比富,民风可谓是离奇。

    萧大人不多时就发现那赌场酒坊是日日红火,青楼花魁的标价是一日高过一日,这些地方生意兴隆,难免生那打架斗殴之事,乾州虽富,却并不安宁,满地是那银钱铜臭之气。

    萧大人嘛,也是怪才,于是亲题了块牌匾,上书乾州首富,让人贴出告示,亲自拍卖,价高者得。

    这事儿很快便传开。新官上任,想拍马结交的人多不胜数。一看这摆明是给了送钱的机会,那自然是要好好抓牢的。拍卖那匾额之日来的本地商贾多不胜数,最后那四个字一百万两拍了出去。萧士明当场宣布,官府认了这首富,从此民间不可再比富,有不从的就是不给他这个太守面子,不敬官府,要论罪。

    得了这匾额的那位,确实成了萧大人座上客。只一点,这一百万两全部拿来办学,城中东西南北四处私学,但凡有想读书求学的都可以入读。如今六年过去,乾州城内民风大改。”

    隆毓听完,唇边绽出一丝笑意。“这个萧士明,倒是挺有趣。”

    言越川看到隆毓含笑,立即紧跟着说,“萧大人虽是萧相宗亲,萧相也十分赏识他,但他并非萧相党朋。”

    隆毓收了笑,“这话也是你一介白衣能说的”

    言越川跪下,“皇上若不信,可以打听一下。乾州长史邱玉正是萧相派来牵制萧大人的,二人一直不睦。倘若萧大人完全听命萧相,便不用多此一举。圣上此来,街巷全部装饰一新,正是他的意思。”

    “你倒是很忠心于你家大人,跟朕说这一番话,想保他”

    “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草民知道萧大人不会跟皇上说这些,但草民身受其恩,这些话草民即使冒犯了陛下,也非说不可。请皇上明鉴。”

    “你很聪明,也很忠心。但朕不喜欢猜测朕心思的人。”隆毓语气转重,言越川终于开始有些不安抖动。

    这一下不明显的抖动还是入了隆毓的眼睛。“你和你家萧大人的命先留着,以后入了朝,揣测圣意是很危险的。”

    言越川听言,身体松了下来,语音确是颤动,“谢皇上隆恩。”

    “月全,走。”隆毓出了房门,唤上了令月全。

    令月全正在惊奇皇帝唤他真名,往房里一看,言越川尚跪着,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是萧士明的什么人”令月全跟隆毓走出去一段长路,还是忍不住。

    隆毓看他好奇,笑着道,“我猜,是他相好。”

    令月全呆了一下,又喃喃道,“怪不得萧大人至今不娶。”

    “是啊,他可比某些人有良心多了。”隆毓拉长音调,看着令月全。

    令月全知他说的是白恒家的那桩亲事,白了隆毓一眼。

    在这街巷,二人着着平民私服,说着这打情骂俏的话,隆毓一瞬间仿佛出现幻觉,觉得他和令月全是这世间普普通通的一对。

    他知你要对付萧家来给萧士明求情令月全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事儿总透着些怪异。一是一介布衣能看的准皇上的心思,二是竟然也敢真的开口求情。

    隆毓若有所思地说,“也是个妙人。”

    令月全好似无心一句,“看来不止招萧大人喜欢。”

    隆毓听出了这半分醋意,倒是很开怀。拉了令月全,当街搂住他肩。令月全挣扎了两下,隆毓搂的更紧。

    第23章 首个考题

    隆毓和令月全在这乾州城内逛了一整日,终于也承认这萧士明的确是将此地治理得不错。傍晚十分,二人终于结束一天的厮混,回到太守府。

    赵兆京很是不快,隆毓微服,只带了令月全,连跟他打声招呼也无。隆毓见到他时,他正倚着廊柱生着闷气。

    “行了,别气了,朕下次带上你。”

    不知何时,隆毓已经在他跟前。赵兆京回个神来,作了个相当委屈的表情,“皇上不带我没事,可皇上要顾忌自己的安全啊。”

    这话听在跟在后面的令月全和萧士明俩人耳朵里都不爽。令月全第一个回敬,“赵大人,在下武功虽不如你,但也一定保皇上安全。”萧士明则略笑笑道,“赵大人多虑了,乾州一向治安很好。”

    赵兆京知道自己的话得罪了两人,摸摸脑袋不吱声。

    隆毓为了化解这尴尬气氛,转了个话题问萧士明道,“乾州地界哪家酒楼最是闻名,朕做东,请你们。”

    萧士明心里略诧异,皇帝今儿个不但没找他茬,还要请他跟着两位亲信吃饭,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上,是饕餮阁,微臣立刻派人过去。”

    萧士明很快便派人包了场,饕餮阁中天字第一号房一切就绪,等着贵客。

    一张大台,隆毓,令月全,赵兆京,萧士明四人落座。

    令月全,赵兆京是跟惯了的皇帝的。只有萧士明坐着有些不安,隆毓遣了四下服侍的人,萧士明便亲自斟茶倒水,相当周全。

    隆毓起了筷子,边夹菜边缓缓道,“萧大人,今儿个朕遇上个人。”

    萧士明低了低头,表示洗耳恭听。

    “一身白衣,眉目俊秀。”隆毓接着道。

    令月全瞥向萧士明,看他的神情。

    萧士明眉心略有波澜,手上茶盏溅出了两滴水珠。

    “是你萧大人的一门生。”

    萧士明手抖了一下,抬眼看向隆毓。

    天子的眼神,很是明亮,看不出喜怒。

    “名叫言越川。”

    令月全眼见萧士明的反应,一直很淡定的这位,明显有了惊讶和紧张。

    “萧卿,不想知道他和朕说了什么吗”隆毓见萧士明愣住许久,发问道。

    “皇皇上,他是一介布衣,向来不怎么懂事,如若言语间冲撞了皇上,微臣愿代为领罚。”

    当真是关心则乱,萧士明也开始犯磕巴。

    令月全心下明了,看来皇上猜的一点不错。

    “萧卿多虑了,他没有冒犯朕。相反,朕还相当喜欢他。”隆毓这句话相当值得玩味。

    令月全想,莫非是隆毓玩心又起,想戏弄萧士明。

    果然,萧士明脸色立即白了。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一个字。

    令月全打圆场,“萧大人,皇上和我与你这位门生都算一见如故,听他论政,虽一介布衣,却很有见地。”

    赵兆京露出一脸好奇,感到今天错过了很多。

    隆毓笑了笑,脸上没动声色,却在心里叹了口气月全啊月全,你的心到底是太软,捏不住别人七寸。

    萧士明给令月全投了个眼神表示感谢。

    隆毓搁下筷子,表情也随着严肃了起来。

    “不管是你的什么人,他跟朕说你并非萧尚清党朋,现在朕问你,你给朕一个明确答复。”

    这个答案事关自己生死,他很明白。隆毓在只有其亲信的场合这样问,实际已经是对自己信了七八分。萧士明于是便从座椅起身,恭敬走到隆毓跟前,跪了下去。

    “微臣感激皇上信任。”

    “家国天下,原本就是家最微小。我虽是萧家子侄,但自小读圣贤书,绝不会因是萧相宗亲,便忤逆君上。”萧士明惦着分量,缓缓道出。

    “很好。”隆毓伸手拉了他起身,这声很好很是关切,如果没有后面这一句,“你要知道,若有别的心思,你那位言书生就是欺君大罪。”

    短短一句,已经搭上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微臣遵旨”。四个字,掷地有声。

    君臣四人,吃了一顿气氛很微妙的饭。

    萧卿,朕要革新官制,丞相和百官或许会阻挠,朕要你想个万全之策。隆毓发了话。

    显然,这是表过忠心后的第一道考题。

    萧士明知道,接了这个旨意,就等于要得罪一大片当下重臣。奈何皇帝已经握住自己软肋,只得道,

    皇上,此事需徐图之。请皇上給臣一点时间。萧士明立起拱手。

    好。不要让朕等太久。隆毓起了身,边走边道“朕明日回京,等着你的折子。”

    赵兆京,令月全随即起身跟随。到了门口,隆毓顿了下,回头看着萧士明。“如果你确实是个可用之才,连同你的那位书生,朕都有重用。”

    萧士明默然,一时如鲠在喉。皇帝说得此话,那么言越川跟他说的怕是还有许多。越川啊越川,我私心里只愿护你在这一方土地,你却依然有青云之志。京城险恶,你可知伴君如伴虎。

    “萧大人可是怪我”言越川看着已经数日未见的眼前人,终于低声求和。

    “皇上回京了,给了我一个难题。”萧士明低眉看着怀中人,“我没有怪你,即使没有你去跟他说那番话,我也是在所难逃。越川,我只是气你为何要自己去冒险。”

    “当今天子绝非软懦之辈,萧相权力之大早不在他容忍范围,他来乾州,表面是亲自考察政绩,要嘉奖你做地方官员表率,实际怕是要整你。”言越川说到此处,声音低了下去,“你知道的,你的命,就是我的命。”说完脸上有了两分晕色。

    萧士明听了此话,手下用力揽紧了怀中人。“也好,不是为了圣上,就当为了你的抱负吧,你想出仕,我定要护你周全。”

    言越川心头一暖。萧士明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论聪明智巧,远在自己之上,也并非没有更大的抱负。思及此,上身抽出,抬头一个吻,送到萧士明唇上。

    第24章 帝后之约

    令月全跟着回京后,被隆毓下令每隔五日必须入宫。令月全不知道自己对隆毓究竟是何心情,几分喜欢确是有的,然每次入宫前总是有三分惧。按说他也是令府唯一一个没怕处的小子,战场血海也不是没见过,可到底还是对隆毓无法全然放松。有时他想如果隆毓只是萧士明那样的身份,或许他们可以更纯粹些。

    隆毓自然知道令月全的心思,这个家伙喜怒哀乐无一不在脸上。想到自己终究是对他有愧,隆毓也不计较这一点畏惧。日子还长,多惯着就好了。

    隆毓命令月全一入宫就要去寻他,于是皇帝陛下的华阳宫,思远居,尚书房,令月全皆出入无碍,无论是在批奏章,或是面见臣子,令月全想见就见。如此盛宠,说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前朝尚未有所动静,利益关切最大的后宫已经不安分了起来。

    原本皇后那,初一十五皇帝是必去的,现在有了孕,隆毓也是每隔几日便去一次。其他几个有孕的隆毓每月也都会去一次,说些不痛不痒的关怀话,这便已经分去了不少时日。而隆毓几乎所有的床上活动都交给了令月全,这后宫里的芸芸妃嫔如何能忍

    隆毓的后宫中人,全凭他喜欢而纳的只有闵妃一人,其余的,各有各的用处,不是为了拉拢朝臣就是为了平衡势力。这一下后宫不平,前朝的各种外戚们便也开始有了声响。

    隆毓很头痛,朝臣的声音他不能不理。但想到上次皇后和众妃怀孕,令月全三个月没来见他就心有余悸。

    令月全这边 ,要说完全不在乎那也是假的,可隆毓尚不是能随心所欲行事的帝王,令月全也是知道的。

    这一日相见,君臣二人各怀心思,许久没说话。

    “外面的声音说什么我堂堂将军不做非要做男宠,有杀敌的力气都花在了龙塌上,我是不在乎这些的,只是有关天下民心,皇上当考虑。”令月全还是挑明了。

    隆毓没答话。在乎不在乎原不在嘴上,七尺热血男儿,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给我一点时间,以后绝没有人敢这样说。”隆毓抿了下嘴唇,拳握出一股狠劲。

    “堵住天下之口从来不是靠强权。”令月全倒是坦然,抬起乌黑双眸,眼睫翻出的光华让隆毓心头一荡。“皇上,我只求如果有上战场的机会,请一定让我去。”

    隆毓当然知道他是何意,虽然私心是不愿意,但仍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十指相扣,心事却不同,隆毓想的是,有一天和令月全并立看这江山。令月全想的是,身边那位总归是帝王,不可能与他终老,古来男宠鲜有善终,沙场算是自己最好归宿。虽然隆毓对自己是掏心掏肺但令月全总归心中一层隔阂。抱着隆毓的恍惚间,他甚至想起来伍莞莞,不知道她可还好。

    朝中非议地多了,令月全虽然嘴上仍然不计较,但心情不佳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隆毓左右权衡,想了许久,仍然决定和她举案齐眉的正妻做个交易。

    初春,御花园内垂柳开始冒芽,是一片青绿的万象更新之景色。

    未让内监通传,隆毓已经走到了华清宫门口。内监和侍卫一应被留在宫外,隆毓步入一朝皇后的寝宫,做了个手势,让宫女们悄声退下。肚子已经显大的萧肃仪提笔在案前练字,很是专注,并未注意到天子已经近在眼前。“敏儿,给我添墨”语音落下已经有一只手拾起了墨块块在一旁的端砚上缓缓打圈。

    许久,萧肃仪才发现这是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掌,显然不是女人的。“啊”,她惊呼了一声,往后退了一小步,却正好贴在了那人胸前。

    隆毓扶住了她,将她揽在胸口,放下墨,手覆住了萧肃仪拿笔的右手,将她纸上那个“忍”字的最后一点用力点了下去。

    萧肃仪环视,发现下人尽数退去,也未挣脱行礼,便让隆毓这样抱着。这一点女子的乖巧很少在她身上显现。

    “身为一国之母,也需要如此之忍么”隆毓看着案上数百张“忍”字,对着胸前这个女人轻声说道。

    “一国之君尚且如是,何况区区女子”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夫君这回不像是讽刺,透着一丝关爱,萧肃仪倒是豁了出去说到了隆毓心里。

    “皇后聪慧。”隆毓松开了她,将她转过来,认真的看着她。萧肃仪心里如钟锤敲过,一声,两声

    “朕,和你,商量点事情。”隆毓态度极为温和。萧肃仪淡淡一笑,这样的好态度怕是只为了某人,然而难得隆毓温柔以对,含了一分真意。“只要是臣妾能做到的事情,皇上请吩咐。”

    “朕早就答应过你父亲,你诞下的皇子就是太子,这个承诺不变。现在,朕再给你一个承诺,后宫不会再有妃子怀孕。”隆毓看着萧肃仪,语气郑重。萧肃仪愣住了一会,旋即明白过来,皇帝是要她来做恶人,平息后宫非议,后宫没有非议,自然前朝安宁。

    萧肃仪的心口似乎被插入了一把刀。原本她已经怀孕,对后宫中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是为了保胎,二是私心想为孩子积福。如今皇帝为了宠思远居里那位,疏离后宫众人,却硬要她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显然是压根没在乎她。说起来是双方都有利的消息,但她不知道为何,心痛如绞。

    隆毓见她神情扭结,以为她不愿意,便又发了句狠话,“原本为朕管好后宫就是你的本分。”

    萧肃仪叹了口气,答道,“臣妾遵旨”。眼泪已经在眼眶,她那皇后的尊严却不允许滴下来,泪转了一转终究是回了去。

    隆毓知道,对于他有孕的正妻来说,自己的确算不上好夫君。可这桩婚姻和这个孩子里的诸多算计,已经容不下一点真情,即使他想,现实也不允许。百转千回后终于也是忍下心绪,拍拍萧肃仪的肩,“皇后,那便辛苦你了。”

    在皇后发话要整饬后宫,并且实打实地掌了两个后宫位份较低的妃嫔的嘴后,后宫矛头终于开始转移,更有去向太后,皇帝告状的。自从皇帝自罚之后,太后便知道那人在他心中分量,“纵宠一人,那是自取灭亡”,她坐等好戏,没有要再插手的意思。而皇帝更是下旨夸赞了皇后治宫有方。萧肃仪接了这道旨意后,牙根咬紧,皇帝的私心,无非是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去挡那些射向另一人的箭罢了。

    呵呵,深情,当真深情。

    第25章 君臣心结

    前朝里非议的声音渐微。当然这一切的转变原因令月全并不知晓。隆毓为他花的心思也从未让他知道过。比如派人看着伍莞莞,让她在边境军中为奴也并不受刁难。

    隆毓做这事儿当然是极不情愿的,奈何令月全不惜惹怒他也要保这个女人,可见其心中还是有一点份量。边境苦寒,兵士又是壮年,偶尔玩弄几个女奴是很常有的事儿,隆毓怕伍莞莞万一出了事,在令月全那又是一次无可挽回。

    暗地里照顾情敌,这事儿隆毓觉得自己也够窝囊的。更窝囊的是,隆毓发现自己对令月全越来越没办法。令月全自上回受伤后额上的伤疤一直在。隆毓怀疑自己送去的药他根本没好好用,自己要给他上药又总被他躲开。罢了罢了,他不喜欢自己一张完满无缺的脸,随他去吧。毕竟在军中,相貌太过惹眼,始终不是好事。

    卫林军总人数约5000人,是离京城最近的守卫军。失了伏敏,萧尚清如断了一条能扼住隆毓咽喉的手臂,尽管朝堂之上他的权势仍不可撼动却总没有那么强硬了。隆毓时刻提防着萧尚清在卫林军上动心思,命束潜死盯着。令月全也知道自己挑的是什么担子,丝毫不敢放松。手下各营他开始慢慢提拔自己的人手,预备等时机全数换掉伏敏的部下。自隆毓亲自打杀了那两个兵士后,他平日里练兵也愈发严格,军纪逐渐严明。围场胜了赵兆京后,军中非议他的声音也逐步绝迹。

    萧尚清知道皇帝给令月全铺路铺的厚实,但他不解的是,令家所带的西征军虽然驻扎地离京师距离较远,但毕竟是本朝最强大的一支军队,如今皇帝居然把扼住京城咽喉的军队也交给令家。上次袁臻之事,本以为正中皇帝下怀,会乘机削弱令定西兵权,没想到皇帝大事化小。皇帝真的对令家信任至此么,如此大的军权,一旦令家有二心,皇帝可是一点后招都没有啊当真可以宠爱这个人到不顾自己的程度么

    太后那边给他的消息证实了他的想法。皇帝真的是被情爱蒙蔽头脑了。太后一直以来很想让自己儿子淮阳王登上宝座,无奈先帝坚决不肯,现在眼见皇帝犯浑,她倒安心了。一阵阵风到萧尚清耳边,他心里明白太后打的是什么算盘。然而萧肃仪已经有孕,他要静观其变,还不想这么快倒向任何一边。淮阳王和太后那边,他的态度模棱两可。

    从乾州回京半个月的时间,皇帝下发明旨,乾州之地,富庶安康,民心稳固,太守萧士明堪为地方官之表率,奖三年俸禄,令地方诸官员学习。旨意下发全国时,萧士明的密奏同时到了隆毓手边。

    一份削相权,建新制的折子,密密麻麻,近上万字。

    这份折子,从萧尚清的脾性,到各个官员的能力强项,到时间点的安排,思维缜密,样样俱足。更为令隆毓惊讶的是,连在廷尉狱中的陆案官员,都一一评点,并做了安排。

    隆毓看完,嘴角扬起。萧士明啊萧士明,如此明了朕心,一个太守之位,可真是委屈了你。

    令月全傍晚时分入宫,隆毓将萧士明的折子递到他眼前。令月全犹豫着要不要看,便听到隆毓在耳边说,"朕的生死都在你手上,还怕你干政吗"令月全最烦他讲生生死死的话,没好气的回敬,"皇上再这样说,卫林军我可不敢管了,请皇上另觅良才。"隆毓嘿嘿一笑,拉了他手坐下,在案上铺开了这份洋洋洒洒的奏章。

    令月全从第一个字开始看,越看越惊讶,脸上的崇敬之色越发明显。萧士明远在地方,竟然对皇上的朝堂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皇上,你会不会”

    话没说完,隆毓就堵了他嘴,“怎么,朕在你眼里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吗”

    萧尚清必定也时时将朝中之事告知于他,让他出谋划策。令月全思考了一阵,说了这句。"那位言越川,大概是萧相给的一个极大人情吧。"

    "你跟着朕,聪明了不少。"隆毓调戏似地看他。

    "朕既然选择了相信他,现在也不会疑他。你放心。"说这句话时,隆毓的眼神深深地看着令月全,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令月全心底一动,伸手揽住了隆毓。

    萧士明的折子,第一句便是,欲取必先予。

    萧尚清手下属官,以司直和长史最为权重。司直辅佐丞相纠举不法,考评百官,长史处理各项事务文书,上报丞相批复。萧士明建议皇帝赋予这二位更大权力,逐渐将职能各自独当,从丞相手中剥离。至于丞相司法与兵务之权,李炎和令月全已成掣肘,只需提防,暂无须大动作。

    “丞相司直陆廷安”隆毓手指在案上敲了两下,念叨着这个名字。要赋予陆廷安更大权力,得从李炎那借点力。

    隆毓有意让令月全和李炎结交,便寻了一日晚上微服带了令月全去李炎府上。李炎得了消息,遣了府中下人和女眷,独自在前厅迎候。令月全见了李炎,上前便行礼,意思是感谢上次袁臻一事李炎的帮忙。李炎欲还礼,但隆毓在侧,又欲跪下请安。令月全有点不好意思,他跟隆毓亲密已久,渐对礼数生疏,倒让李炎尴尬了。隆毓浅笑,“免了。李炎,他这个礼你也受得”。李炎难得见到如此温和的隆毓,倒是放松不少,便请隆毓和令月全上座。

    “皇上的来意臣已经清楚。”李炎为隆毓斟上茶,俯身道。现在手中案子甚多,要挑一些递给陆大人并不难,只是要挑出哪些,还需费些精神。隆毓点头,“陆廷安生性刚直,交给他办案朕并不担心。但要找出萧相想保的对象,并且足以有和陆廷安产生冲突的分量。”隆毓拿起茶盏,接着道,“李炎,你办事,朕是放心的。”

    “乾州太守萧士明倒是给陛下送了份礼到臣这里。”李炎看着隆毓气定神闲的样子,知道皇上已经心中有数。

    “哦”隆毓笑笑,“这个家伙,够体贴的。”

    李炎拿了萧士明的一封信递到了隆毓面前。

    乾州长史邱玉,他的副手,乃是萧相的人。这些年在乾州算是为萧相监看着萧士明。若要拔掉他,萧相对乾州的控制便会大大削减。所以,如果只是小事,萧相必会力保。

    “哼”隆毓冷冷一声,“萧相眼里,必定都是小事。”

    萧士明这些年不动声色,却私下里收集了不少证据,不足以治死罪,但降职贬离乾州是足够的。只是,要寻个由头把这案子交给陆廷安。

    “萧士明既然送这个礼,自然会准备周详。”隆毓看了眼李炎的表情,接着道,是不是好奇朕为何如此信任他

    “微臣不敢。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李炎敛色,掩住好奇。

    令月全瞄了一眼隆毓,见他是眼神里带着一点狠劲儿。

    从李炎府中离开,入宫路上令月全还是没有忍住,问到,“皇上是不是命束潜的人看住了言越川。”

    隆毓做了个无辜的表情,不置可否。

    皇上虽用人不疑,可手段却还是有的。令月全默默在心里道。隆毓的个性,他觉得自己永远看不透。皇帝盛宠令家,却不知道身后又布了多少后招。

    令月全脸上闪过的一丝阴影,让隆毓看着极不舒服,“月全,朕对你的心,被你拿去和旁人比,朕会很伤心。”

    令月全突然心惊了一下,“皇上恕罪,”开口竟是一句道歉而非否认,倒是证实了隆毓的猜测。他垂下眼眸,久久无言。

    “你回府吧。”二人经过令府街巷,隆毓低声道。

    令月全心急之下跪下道,“保护皇上是臣之责,臣说错了话,皇上不要因此赶走臣。”

    “束潜不会让朕有事,你放心。你好久没回府见祖母了,回去住几日吧。”隆毓心里虽因为令月全此前的猜忌心思而有怒气,却依然不忍心深夜里看他跪着,扶了他起来又放柔了声音。

    令月全知道隆毓动了气,一时也不敢再反驳。“我”想道歉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不是厌弃你,只是朕想静一下,陆廷安的事朕也需好好部署。”隆毓见令月全面露沮丧,还是劝慰了句。

    “臣告退。皇上小心。”令月全见隆毓坚决,只好遵从。

    隆毓未有回应,迈开步子向前走。未行多远,街巷中步出一个人影跟随。令月全瞧出是束潜的背影,于是转身离去。

    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束潜走到了隆毓身侧。

    “皇上,动怒伤身。”束潜低声一句,解了披风披上隆毓身上。

    “朕,没有动怒,只是”隆毓轻叹一声,后面的字被风声吞咽。束潜没再问,跟着隆毓默默走至宫门。全禄与赵兆京已经在宫门口侯着,隆毓上了轿辇,束潜便消失在夜色里。

    全禄比赵兆京更先看出隆毓心情不佳,一路小心翼翼。

    “皇上”,赵兆京欲回报乾州暗卫递上来的述职信。

    “兆京,乾州那边盯着就行,没有异动不必来报。”隆毓阻断赵兆京的话头。

    “”是,微臣明白了。”赵兆京答着,却是心下奇怪,前几日皇上还让他紧盯萧士明和言越川,每日必报其动作,今天是怎么了。

    第26章 监银案发

    隆毓料的很准,没过几日,乾州所造官银在封箱运往京城前被监银司查出成色不足,督办造银的乾州长史邱玉拒不承认偷天换日,称遭人构陷。萧士明自上请罪折子,乾州长史乃萧相亲命,只比自己低了半级,自己无权收押长史查办,请圣上裁决。隆毓在早朝当庭震怒,命陆廷安领圣命赴乾州调查。萧尚清心下狐疑,但见皇帝派了陆廷安去,总比派李炎去好,也没反对。

    李炎有些吃惊,想不到萧士明如此大胆,难道为了把邱玉拉下来不惜牺牲自己。虽说乾州本地钱银之事萧尚清命邱玉亲理,但辖地出此大事,萧士明难辞其咎。

    陆廷安被皇帝授权处理此案,马不停蹄就赶到了乾州。一应人证物证萧士明皆已存封,全部转交陆廷安。

    乾州产银多年,监银司定期派人抽查其所造官银。毕竟是这么大的肥差,乾州每年从银子上动的小手脚监银司并非不知道,只是大家互相照应,明里暗里吃了不少回扣,检查也就马虎了事,能过则过,绝不为难。忽然出了事,监银司主管太监吓了个半死,而邱玉也想不通为何。

    尚书房里,才是这一切的答案。

    “全禄,朕交待的事儿,办的不错。”

    “皇上交代的事儿,小人不敢办不成。”全禄侍奉御前一年多来,算是半摸清了主子的脾性。只要差事办的好,他从来不吝赞赏。差事若是办不好,那也是必定有重责。

    “喜欢什么朕赏你。”

    全禄思考了一阵,还是说了心底埋了很久的话,“皇上一直很照顾小人,御前侍卫苏诚虽说是小人老乡,知道小人入宫前好武,得空愿意教小人一招半式,但小人知道,若非皇上允准,他是断然不敢的,小人感激皇上这份仁德,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是应该的,不求任何赏赐。”

    “好有这份心思,朕就没看错了你。”隆毓大笑,招手叫全禄近身,“来跟朕说说,怎么办的。”

    “皇上。自小人到了御前当差,下面巴结的内监一直不少”。全禄说到这,抬眼看隆毓。

    “收点礼物,笼点人心,是朕跟你说过的,朕记得,不会怪罪,你不用怕。”

    “是。小人挑了些看着精灵的,也是也是。。收了一点人情。各个内监司里小人确实有些关系好,多走动的。按皇上的意思,小人都有私下训练过。”

    “这次皇上让小人在监银司中动点手脚,让出使乾州的总管内监出点事,临时换个人,倒不是难事。”

    隆毓似笑非笑地看着全禄,“你手下的人下手也是狠,听说那乾州银监使可是拉了三天肚子,到现在还起不来。”

    全禄见隆毓不像怪罪的样子,笑着道,“那小子本来就一直受那使监欺负,听我授意给他下点药,可是乐坏了。小人没想到他下手这样狠,皇上恕罪。”

    “好歹是朝廷使监,以后不准公报私仇。”隆毓敛了笑,这句很是严肃。

    “是,下次不敢了。”全禄跪下道。

    “不过嘛,这么多年相互勾结,揩了不少油了,先吃点苦头吧,朕早晚要办他。”隆毓扬手让全禄起身,“手下的人要好好教,办事要有分寸。”

    全禄点头应是。

    第27章 银案告结

    乾州长史府中,已经是一片混乱。

    邱玉完全没有料到私下打点了多年的监银司敢真的查出点问题,负责押送官银的属下火急火燎到他府上报告这事儿的时候,他下意识以为银监的胃口又大了,本想拖延几日再去解决,不想有求必应。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去处理,萧士明一份请罪折子就奏了上去。

    事情来的如此凑巧又如此着急,邱玉感到不妙,当即修书给萧尚清求救,送信的刚出府门,就被萧士明拦了下来。

    “邱兄,你这是害怕没证据拉萧相下马,着急给陆大人送证据去啊。”萧士明握着截下来的信冷冷道。

    “萧兄,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好,你一份请罪折子上去,此事无可回转。萧相如果不为你我求情,那就是大罪。我就是要死,也拉着你一起做伴哪。”邱玉恨的牙痒,顾不上什么君子风度了,说话也恶毒起来。

    “哎呀,邱兄不是一直不承认此事和你有关,怎么这会又给自己定下死罪了。”萧士明故作疑惑状。

    “哼” ,邱玉冷笑。“萧兄,乾州这里为什么是你我在这,你是真不知道吗萧相每年从这拿走的银子,怕是当今圣上也心中有数。若是只查到我这止,怕不是你们费心经营的用意吧。”

    “邱兄,你说银子给了萧相,只怕陆大人未必会信。萧大人如果知道你这样说,也必定会和你撇清干系,巴不得你赶紧判下死罪,你这样做有何好处。”

    邱玉一顿。知道萧士明所言非虚。“你布了这局,想怎样。”

    萧士明嘴角上扬,不做声地看着他。

    邱玉顿时明了,原来皇上想要萧相失去对乾州的控制,乾州除了是个生钱的地方,还是要塞之地。

    “萧相并无叛逆之心,我也没有啊。”邱玉大呼。

    “是,你确实没有,你只不过是投靠萧相,想自己晋升之路快点罢了。萧士明厉声到。只不过,萧相如今一手把持地方官员任免,朝堂之上每每狂妄自大,即使他无悖逆之心,皇上如何容得  你如今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点。”

    “萧大人,我是忠于陛下的,求您禀明圣上。”邱玉感到绝望,嘴上软了下来。

    “忠不忠,不是靠嘴巴说的。萧相在你这经手了多少银两,我要你给我一个准数。这些年,你在乾州为他做的事,多多少少我也知道。但我知道没有用,你要表忠心,先拿出诚意来吧。”

    邱玉思索良久。“我要是都说出来了,没有真凭实据,萧相也不会承认。反而会说我诬告朝廷重臣,怕是还会谏言皇上重处,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如今事已至此,我没有必要再为自己添道罪名。”

    “这么说,你是想替萧相背着了。皇上让我来,是想给你一条生路。没想到邱兄还挺视死如归的。”萧士明说完这句,转身就走。

    “等等。邱玉急忙拦住,“我还能有生路吗”

    “虽说官银份量造假的确是个大罪,那你到现在也没认不是。”萧士明止住脚步。

    “那皇上的意思是”邱玉依然不解。

    “你手上握着什么,萧尚清知道。乾州又是个好地方,只要你不认罪,他不会轻易弃子,会保你。”

    “可是,陆廷安大人怕是很快就能查到了罪证。”

    “怎么跟陆廷安大人周旋,那便是萧相的事了。”

    “这封信,你重写。”萧士明指着手上的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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