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快，口袋里震动起来的手机分散掉她的注意力。常曦进入微信点开和姜驿由的对话框，在她的留言下方，姜驿由的回复跃入眼帘“周六吗有时间的。定好集合时间和地点就直接告诉我。”
常曦笑了起来。
她喜欢褚川没错，可她也挺喜欢姜驿由的。既然自己追不到，帮姜驿由一把，又何乐而不为
首先评论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姜和我川吗
然后更新时间一天二十四小时无法稳定只能不更的时候微博说一声
最后请给我姜打ca啊
周六去爬山的还有篮球队里的男生。常曦作为活动组织人，一大早就站在校门口等。褚川和钟虞一起过来的，褚川虽然偶尔会和别人一起打篮球，可他不是校篮球队的成员。相反，钟虞才是篮球队成员。
大巴车就停在校门口，开车的师傅在对面的早餐店里吃早餐。车里没开空调太闷，褚川背对着学校大门的方向，和篮球队的男生说话。一只手陡然从身后插进来，还提着一袋煎饺和一杯黑米粥。煎饺上浇满了红彤彤的辣椒油。
男生们不约而同的愣住，以为是哪个女孩子过来送早餐。抬起眼睛看过去时，却只看到戴黑色棒球帽的高个儿帅气男生。
姜驿由伸手抬了抬帽檐，笑容满面地问道“川哥，你吃早餐了吗”
看见他的脸时，褚川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冷淡地挑起眉来，“你也是篮球队的”
姜驿由笑容不变地道“不是，常曦叫我来的。”
褚川沉默一秒，“我吃过了。”
姜驿由轻快地点点头，也没再继续劝说。他目光在篮球队成员的脸上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钟虞的脸上。然后提着早餐走到钟虞身边搭住对方的肩头道“哥们，吃早餐吗我记得你吃饺子要放辣椒油的对吧”
褚川瞥了姜驿由一眼。
后者对他的注视浑然不觉，一双眼睛都笑吟吟地看着钟虞，还在等钟虞的回答。
钟虞爽快地接过煎饺和黑米粥，“谢了哥们，你怎么知道我吃饺子得拌辣椒油”
姜驿由“丘山告诉我的嘛。你们俩一个得蘸醋，一个得配辣椒油。”
钟虞“你哪个专业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会打篮球吗要不要进我们篮球队”
“虽然我长得是挺高的，可我还真不会打篮球。”姜驿由遗憾地扬了扬唇角，正要说话时，就听见常曦在几步外朝他们这个方向喊“人都到齐了，上车吧。”
钟虞抬起手肘撞了撞他，“哥们上车聊啊，我瞧着你挺合眼缘的。”
姜驿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去叫褚川上车，却发现褚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没有站在那里了。
大巴前的小空地上也没看见人，姜驿由排在人群末尾上车时，心中还有几分急切。担心褚川身边的座位被人给坐了去。却始料未及地在褚川身边看到了褚佳日那张好久不见的脸。
这小崽子怎么也跟来了
姜驿由小声嘟囔一句，朝坐在褚川后面冲他招手的钟虞走过去。经过褚川身边时，姜驿由余光往褚佳日的方向瞥一眼，对方还是那副张牙舞爪，和他势不两立的模样。
这样的小插曲被坐在对面的常曦收入眼底。她摸出手机给姜驿由发微信消息“你和褚弟弟关系不好吗早知道就不叫他过来了。”
姜驿由手指动作飞快地回复她“关系能好吗我惦记的可是他男朋友。”
常曦“”
常曦“褚弟弟不是褚川弟弟”
姜驿由“当然不是。”
常曦“”
端午三更
大巴从大学城开到云山脚下大约要两小时左右。姜驿由坐在窗边想稍微眯一会儿，旁边钟虞插上耳机听歌时，问他要不要听。
他略微点了点头，接过钟虞的一只耳机塞入耳朵里。歇斯底里的歌声响起来的瞬间，姜驿由沉默下来。他怎么就忘了呢，钟虞手机里向来都是偏摇滚风。将他脑子里的睡意散得一干二净。
钟虞支起下巴问他“我们队里下周在体育馆和隔壁学校有篮球赛，你要不要过来看”
篮球赛
算算时间，姜驿由隐约也有些印象。那场篮球赛他好像的确是去看过的。当时钟虞他们队中打小前锋的男生临时有事去不了，隔壁学校实力太强，让替补上又有些不大稳妥。最后钟虞去找了褚川来帮忙。
姜驿由轻轻地唔一声，“我听说你们队里打小前锋的人家里有事回去了”
“你知道”钟虞惊讶地挑挑眉，“我们找了褚川来打小前锋。 ”
姜驿由看向褚川的后脑勺，“川哥你下周要去打比赛啊。”
褚川回过头来，视线掠过挂在他和钟虞中间的耳机线，停顿了一秒。
姜驿由有些困惑，“怎么了”
褚川慢吞吞地收回目光，“没什么。”
褚佳日冷不丁地插话道“川哥，下周你打比赛我也要去看。”
“占座的事找钟虞。”
褚川丢下这句话，兀自戴上耳机开始闭目养神。
褚佳日得意地朝姜驿由抬抬下巴。
姜驿由“”
他视而不见般转过头对钟虞道“记得给我在前排留个座位。”
钟虞“行。”
褚佳日“麻烦学长也帮我留一个不要和他挨在一起的座位”
姜驿由“”
大巴到云山脚下后，所有人陆陆续续从车上下来。等其他人去上厕所的间隙里，常曦把姜驿由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褚川他有男朋友了我怎么都没听褚川说过。”
姜驿由“”
常曦“你这样是不是不大好起码也要等他们分手以后再追人吧”
姜驿由点点头道“我知道分寸的。”
他说这话并不只是单单用来糊弄常曦而已，他是真的在试图把握好自己和褚川之间的分寸。
姜驿由伸了个懒腰，悄无声息地走到褚川身边，轻咳一声道“川哥，你下个星期打比赛，我可以去看吗”
褚川转过头来瞥他一眼，“我说不可以，你就不会去了吗”
“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的。”姜驿由抿抿嘴唇笑起来。
褚川“那你就不要去了。”
姜驿由“”
他有些失望地哦一声，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褚川等了一会儿，诧异地发现姜驿由真的没有再来骚扰他。按照以往惯例，姜驿由大概会一直厚着脸皮在自己耳边碎碎念，直到他不耐烦地点头为止。
裤袋里的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
是开了静音忘了关吗褚川摸出手机来看一眼，微信上没有任何新的未读消息。他微微偏头，朝姜驿由站的方向扫一眼。后者正全神贯注地和篮球队里的成员在说话。
褚川抿抿嘴唇，收回视线望向上厕所回来的褚佳日，拧着眉毛抬手将递给褚佳日，“拿好了。”
褚佳日愣了一秒，接过背上以后，疑惑不解地扫一眼褚川脸上的神色。这是天气太热心情不好了吗
端午快乐么么哒
从山脚爬到半山腰的过程里，姜驿由克制住自己没再和褚川说过话。就连褚佳日都有些纳闷，平常老阴魂不散的今天却装起普通同学来。他暗暗冷笑一声，没准是后边儿还有什么大招呢。
快到中午时，日头愈发毒辣。空气里大片燥意翻滚，连树荫也遮不住。一行人停下来休息。褚川眯着眼睛坐在水潭边，身上的短袖体恤微微掀起来，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光洁的额头上隐隐有薄汗。
姜驿由伸手压了压自己头顶的帽檐，从里翻出另一顶同样款式的棒球帽，递到褚川眼前，“川哥，要帽子吗”
褚川沉默一秒，伸手接过棒球帽戴上，遮住了头顶的太阳和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半英挺的鼻尖和好看的下巴线条来。身旁的褚佳日警惕地往褚川身边挪了挪，霸占掉了大片空地。
姜驿由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转身抱着爬上旁边的大石头，盘起两条腿坐下来，自顾自地埋头玩手机。丝毫没有想要挤入他们中间的想法。
常曦招呼大家背上准备走时，姜驿由才抬起头来偷偷看一眼褚川。却始料未及地对视上褚川的眼睛。对方双手抱胸站在石头旁，棒球帽帽檐抬得略高，正微微垂着眼皮，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姜驿由神色一怔，嘴巴微微张开，才吐出第一个音节
脚下陡然踩空，脸朝下摔进身侧的水潭里，溅起大片白花花的水花来。
姜驿由“”
这种场景怎么就这么似曾相识呢
他摔进水里，褚川却冷眼旁观。
唯一有所出入的，大概就是他这一次扑进水里的姿势比上一次要丑得多。
潭里的水不深，大概还没有没过他的腰。姜驿由按着谭底的鹅卵石想要爬起来，一双手撑在他的腋下，将湿淋淋的他整个儿从水里捞了出来。
姜驿由茫然地抬起脸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对上褚川近在咫尺的脸。而他湿哒哒的和手机，正好好地躺在岸边晒太阳。片刻前还穿在褚川脚上的运动鞋歪歪斜斜地摆在岸边，鞋子旁边胡乱丢着两只袜子。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两个。
姜驿由眨了眨眼睛，将睫毛上的水珠抖落下来，人还没说话就先扑哧笑了起来，“川哥，还好今天没有女孩子在这里。不然你随地扔鞋袜的坏习惯被她们看见了，就该扣印象分了。”
褚川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松开手转身跨上岸，弯腰将浸湿的裤腿卷起来。逆着阳光就地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叫他的名字“姜驿由。”
姜驿由站在水里傻愣愣地应了一声。
太阳很毒风很燥，头上的棒球帽孤零零地飘在水面上。姜驿由浑身上下又湿又黏，脚上的运动鞋里灌满水，已经沉得抬不起来。泡过水的手机还躺在日光下生死不明。
明明是碰上了一天之中，甚至一个月里最糟糕的时候。
可是此时此刻，姜驿由仍旧大脑放空，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褚川“你还不上来是想光着脚走回学校”
姜驿由“”
姜驿由“哦。”
妈的白高兴期待一场。
姜驿由手脚并用从水里爬了上来，坐在干燥的空地上脱掉自己的鞋袜。余光瞥见褚川想要起身的动作，也没了抬头去看的心思。
下一秒却听见，对方在完完全全站起身来的前一刻，若无其事地丢下一句话
“下周的篮球比赛，记得找钟虞给你留空位。”
姜驿由卷裤脚的动作蓦地顿住，眼睛微微睁大，欢喜和雀跃汹涌而出。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要四更了
几步外抱着褚川的褚佳日，眼底流露出几分咬牙切齿。
他收起情绪转过身去，却察觉到衣领被人勾住。褚佳日愕然回头，褚川垂眸看向他，“你跟我来。”
褚佳日停在原地迟迟不肯迈步，心中没由来地升起不安来。
褚川在离其他人有百来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等他，褚佳日低着头磨蹭着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上其他的话，就听见褚川直接开门见山道“褚佳日，恋爱游戏好玩吗”
褚佳日身体一僵，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你说你喜欢我要我给你回应，我给了。可是你又不满意，说要试一试，我也同意了。然而事实证明，并不是试一试就有用的。褚佳日。”他声音严厉起来，“你抬起头来告诉我，近两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关系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吗”
褚佳日执拗地不肯抬头看他，想要张口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家里那样宠着你，两个月的磨合期就到这里结束吧。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在我面前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在学会收敛自己以前，不要来找我。”
褚佳日猛地地抬起头来，眼神尖锐，“褚川，你说这话是因为姜驿由吗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
“褚佳日，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褚川拧起眉毛来，眼角近乎冷漠地下垂。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姜驿由之间有什么约定和协议。高二的时候你们班有个女生给我写了告白信，你从她课桌里拿走她的信，把她的信贴在学校的宣传栏上。如果你现在没有把柄握在姜驿由手里，你不会放任他来追我。”
如同默认他的话一般，褚佳日长久地沉默下来。沉默过后开口时，嘴唇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难道青梅竹马的关系还比不过你们认识一个月吗”
仿佛孤注一掷般，他死死盯着褚川的眼睛问“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关系，也不能让你选择我一次吗”
褚川表情莫名地看他一眼“我的选择当然会遵从本心。”
褚佳日面上一喜。
褚川神色平静，“我选姜驿由。”
说完，褚川自己却怔住，眼中划过一丝困惑。仿佛上一秒的答案完全是随心所欲，而不经思考。
褚佳日脸上的欣喜缓缓裂开，如同天要塌下来一般，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两人回到水潭边时，褚佳日一边抬手遮挡眼睛上方的阳光，一边语气含糊地称是有些中暑，要一个人先搭旅游专线公交回去。
常曦关切地叮嘱了他几句，褚佳日语气如常地应下来，最后扭头看向还有些摸不清事态发展方向的姜驿由，“我有话跟你说。”
姜驿由赤脚站起来，跟在褚佳日身后走到远处的树荫下，然后双手抱胸懒洋洋地靠在树干前，“你要跟我说什么你走以后不准接近褚川”
褚佳日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放下遮挡太阳的手看他一眼。
注意到对方如同一潭死水般毫无波动的眼神，姜驿由有些吃惊地站直了身体，将自己脸上玩笑般的神色收敛起来。
褚佳日眼珠子动了动，一反常态般厉声质问他“姜驿由，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另一个褚川”
他不明白什么叫做“另一个褚川”，褚川就是褚川。这个世界上，当然只有一个褚川。他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褚佳日的质问与往日里那些小打小闹不太一样。
而对方似乎也并不想得到他的回答。
“你应该知道川哥有多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在来到这里以后，可以毫无愧疚地忘掉褚川，然后继续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博另一个褚川的喜欢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离开以后，那个世界的褚川会怎么样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这样的行为是对那个世界里褚川的背叛和出轨吗”
“你为什么不想你是太冷血，还是不敢想”褚佳日轻轻笑起来，“两个褚川，一个有和你相爱的记忆，一个却什么都没有。你真的觉得，没有记忆的那个褚川就是你爱的那个褚川吗”
姜驿由始料未及地怔在原地，却又很快平复下情绪扬唇笑起来，“褚佳日，我应该没有义务回答你的这些问题。毕竟你在褚川眼里，永远都只是弟弟啊。”
他撂下这些话，摆出一副好走不送的模样来。
褚佳日很快就离开了。
姜驿由却垂着脑袋站在原地迟迟未动。良久，他闭了闭眼睛，抬手取下帽子，露出一张微微泛白的脸来，黑色的瞳孔里漫起大片的挣扎和不安。
他冷血吗他当然不是冷血。
十九岁的褚川会是他爱的那个褚川吗他心中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埋藏心底多日的秘终于被毫无保留地摊开在日光下，甚至胃部也跟着隐隐抽搐起来。无论对方说的话有多么荒谬，可是他有一点说得很对，说得姜驿由宁愿当一只日夜缩在龟壳里度日，靠十九岁的褚川汲取温暖的缩头乌龟，也无法去正视和面对。
他始终都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象，当初自己离开以后，褚川的生活是怎样的。
山里突然起风，头顶上的树叶唰唰响起来，阳光从抖动的树叶罅隙里漏下来。姜驿由赤脚踩在光影交织的地面，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接下来套路一把
周二下午的篮球赛，a大体育馆里挤满了本校和隔壁学校的学生。站在体育馆中央的赛场上一眼望去，观众席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全场下来褚川几乎要成为比赛中的焦点，甚至在赛点到来时，篮下起跳秀了一把拉杆上篮。体育馆的尖叫声瞬时掀翻馆顶。
裁判吹响口哨后，两侧观众席上有大胆的女孩子喊着他球衣上的号码告白，褚川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下场时脸都没有朝席上偏转分毫。
身穿露脐短裙腰线火辣的拉拉队成员上前给他递毛巾和水瓶，笑起来却意外清纯乖巧，眼睛弯弯的像会说话。褚川脚步顿住，目光在女孩子那双漂亮的眼睛上停留一秒。礼貌性地拒绝以后，径直朝场边的钟虞走去。
“你给他们留的座在哪”
“你是说褚佳日和姜驿由啊。”钟虞愣了愣，反应过来，“没来。”
褚川“没来”
褚川“谁没来”
钟虞“两个都没来。”
褚川“”
褚佳日没有来他可以理解，毕竟上个周末才跟对方撂下过重话。可是姜驿由为什么也没来褚川思来想去很不解。那天跟姜驿由说话时，他分明用的就是最温和的语气。姜驿由为什么还不来
褚川从来都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烦恼的人，他一把抓起搭在长凳边的衣服搭在肩上，“我有点事，先走了。”
钟虞赶忙叫住他“你别走啊，还在商量晚上庆功会去哪里呢。”
褚川头也不回地朝后门走去，“打电话告诉我。”
坐在体育馆前门口的花坛边，失望地目送那些陌生面孔陆陆续续从体育馆离开，神色兴奋的女孩子挽着闺蜜的手说几号几号特别帅，姜驿由目光丝毫不敢松懈地盯着体育馆的大门看。
然而直到体育馆前重新恢复一片寂静，他也没能等来他要等的人。
说起来还是都怪他，不该因为差点儿被褚佳日三言两语的诡辩给绕进去，就错过这么难得的一场篮球赛。姜驿由至今都记得，当初钟虞找褚川帮忙的那场篮球赛，赢得非常漂亮。
一觉醒来重回十八岁，他家老爹年轻了十几岁，依旧还是他家老爹。凭什么褚川就不再是那个褚川了
十九岁的褚川喜欢吃辣，喜欢烤奶，喜欢打游戏，喜欢打篮球。不出门时喜欢背心和大裤衩配夹板，出门时喜欢直男风的宽松t恤和牛仔裤配运动鞋。 前前后后没少骗得学校里那些小姑娘来告白。
不是他喜欢的那个褚川还能是谁
不存在两个世界的，褚佳日那些话的出发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十九岁的褚川和三十岁的褚川仅仅只是存在于同一个世界里两个不同的时间点上而已。
就像最基本的九点连线数学题，如果答题人跳不出九个圆点框起来的圈，大概永远也解不出那道题来。抛开褚佳日话里的前提条件，对方说的那些话从简直不堪一击。
所以他是脑子坏了还是为什么顺着褚佳日的思维陷在“两个世界”的怪圈里，想了整整两天，最后甚至错过了褚川的篮球赛。
姜驿由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意识到，他重新住进自己这副十九岁的躯壳里后，正在慢慢地被这副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躯壳同化，正在被身边年轻的交际圈同化，慢慢地不再怀疑，自己真的只是十九岁的大学生。
脑子里的思绪被胡乱揉成一团，姜驿由从花坛边站起来，摸出手机想要联系褚川。背后陡然一重，有人一只手压上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捂在他的眼前，刻意压低声音道“我是谁”
几乎是同一时刻，姜驿由脑子里浮现的只有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然而，对方出声以后，即便是刻意经过修饰，姜驿由却敏锐地辨识出来，这并不是褚川的声音。更何况，即使是十九岁的褚川，也不会对他做出这样无聊的行为来。
姜驿由兴致缺缺地开口道“钟虞吧。”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惊讶地挪开手，摸着下巴打量他道“姜驿由，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记住我声音了”
他这是分明就认识对方很多年了好不好。
姜驿由腹诽结束以后，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比赛赢了吧褚川呢他没和你一块儿走啊”
钟虞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来“褚川啊，褚川他早走了啊。”
事情是这样的:3ゝ作者她发现评论下方讨论太过激烈，决定连夜收拾包袱跑路，结果走到半路上发现盘缠不够，只好又老老实实回来更新
褚川去了留学生公寓找人。
他还穿着没有换下来的球衣，t恤歪歪斜斜地搭在肩头。敲门敲到耐心快要耗尽时，门里才传来慢吞吞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外国人说中文时特有的咬字味道“来了，来了。”
门里的人拉开门时，入眼果然是一头耀眼的金色卷发，看见他时惊讶地挑起眉来，“嘿，你找姜”
褚川简短地嗯一声，“他人呢”
埃文笑嘻嘻地抓了抓自己的金发，“你来得还真是不凑巧，他不在。”
褚川微微皱起眉道“他去哪里了”
“他”埃文懒洋洋地靠着门框，“他大概是因为被你拒绝，找他的前男友去了”
“前男友”褚川轻嗤，“你想告诉我，他回美国去了”
“不不不。”埃文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据我所知，姜的前男友是个黑发黑眼的中国人。”
褚川不置可否地扫他一眼，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摸出手机给姜驿由打电话
两次都是正在通话中。
他眼神沉了沉，抿着唇转身就走。脚下步伐却下意识加快了几分。
埃文慢悠悠关上门，给姜驿由发微信消息“听说你国有句老话叫做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姜驿由并没有看见埃文给他发的微信消息。
钟虞告诉他说“褚川看上去像是有急事，下场以后连球衣也没来得及换，就离开了。”
急事对方会有什么急事
听说今天的篮球赛褚佳日也没有来
“不过，”钟虞又补充一句，“晚上的庆功会他会来的。”
姜驿由哦了一声，压下心中反复翻腾的思绪，跟着钟虞还有篮球队的人走了。在奶茶店里买冷饮时，姜驿由给褚川打了两个电话，一直在通话中。
临走时手机又落在了奶茶店里，两个小时以后才猛然回想起来，只好又原路返回到奶茶店里去寻。进店时就直奔收银台询问工作的女孩子，有没有看见他的手机。
后者错愕了一秒，举起一只黑色的手机问道“是这个吗”
姜驿由“是。”
“抱歉，因为你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我担心是你打电话过来找手机，就帮你接了一次”收银台前的女孩子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他的身后。
“一直响”姜驿由接过他的手机按亮锁屏，却没有看见对方示意的动作，“谁给我打这么多个电话”
“我打的。”
熟悉的声线钻入耳廓，姜驿由飞快地扭过头去，看见褚川站在他身后。对方紧抿着唇，一身球衣球裤额发微乱，脸色看上去像是差到了极点。
姜驿由懵逼地跟着对方走到角落里坐下来。
他下意识地放轻声音，“川哥你找我啊”
“去哪里了篮球赛为什么不来”
姜驿由神色微怔。
褚川皱起眉来，神色不愉地啧一声，“和前男友出去了没空来”
姜驿由“”
他迟疑了一秒，想也没想就决定撒谎“对不起啊川哥，我午睡睡过头了”
褚川神色不明地看着他，没有立刻接话。
姜驿由下意识地抚着鼻尖补充道“是真的嘛，川哥。”
“姜驿由，你知不知道你心虚的时候，就爱揉鼻子。”褚川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拧起眉毛毫不客气地质问“你这样，要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姜驿由眼睛慢慢睁大，脸上瞬时浮现错愕和不敢置信的神情来。
褚川松开手不满地嘟囔“姜驿由，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有在听啊。”他神色恍惚地点点头，脸上的惊喜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整个人直接半趴在了桌面上，期期艾艾地问“川哥，你的意思是”
其中的期待和欣喜若狂不言而喻。
褚川“”
褚川“哦，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姜驿由“”
姜驿由“川哥，我都听到了。”
姜驿由“川哥，你明明说过的。”
姜驿由“川哥”
褚川“”
褚川“你能不能闭嘴。”
姜驿由气得拍桌而起，“妈的褚川，你是不是男人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
褚川抱胸冷笑，“你可能再也听不到你想听的话了。”
姜驿由“”
妈的好气。
首先，本来想套路一把但是失败了，fg立不得。大家晚上嗑了糖记得刷牙，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以及，在想要不要在褚姜在一起的时候end
一路上绞尽脑汁旁敲侧击，姜驿由却不能从褚川口中撬出半个字来。说不恼火是不可能的，可褚川看上去似乎比他还要恼火。竟然就一副打算将他冷处理的模样。
晚上篮球队聚餐时，褚川坐在他对面都没有看他一眼。姜驿由一个外人过来蹭饭本就有点不好意思，也不能明着提出要坐在褚川身边这样的话来。
饭桌上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褚川作为篮球队请来的外援，被其他人轮着上来敬酒。姜驿由端着杯子从对面站起来，主动去跟褚川碰杯。后者风轻云淡地扫他一眼，杯口略微朝他的方向倾斜示意，连杯都懒得和他碰。
姜驿由“”
怎么就这么大脾气呢。
姜驿由不屈不挠地扶着桌面，不动声色地伸长一条腿去踢对面的人。他抬起鞋尖来顶了顶对方的小腿，褚川却恍若未觉般，语调流畅地和身边的钟虞说话。
姜驿由抿了一下嘴唇，稍微使了点力，再度踢了一下褚川的小腿。
褚川依旧毫无反应。
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钟虞，语气顿了顿，疑神疑鬼地扭过头来“草你们谁在桌底下踢我”
姜驿由“”
褚川这才回过头来，懒洋洋地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姜驿由。
接收到对方了然的目光，姜驿由扬唇笑起来。
吃完饭以后，一摊子人直奔大学城里的k续摊。篮球队里的麦霸向来是会吼歌不会唱歌，却还要争先恐后地抢着和常曦对唱情歌。
“我不和五音不全的人唱。”常曦笑嘻嘻地拉过姜驿由，将另一只话筒塞到他手里，“同学，我观你五官端正剑眉星目，一定唱歌很好听。”
姜驿由犹豫了一下，“你真的要和我唱”
常曦信心十足地点点头。
姜驿由和着伴奏开口唱了一句，十个字里有八个没咬在调上，立马就被常曦嫌弃地推开了。玩卡牌游戏的圈子接收了他，大概是今天气运不太顺，姜驿由刚坐下来没五分钟，就输掉了一把。
然后被罚驮着包厢里唯一的女孩子做二十个俯卧撑。
推门进来的褚川听见这句话，目光从姜驿由的后脑勺上掠过，神色不愉地走过去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好意思”
“这不是男生太重了，我担心他驼不起来啊。”
褚川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驼不起来，不会换个方式”
钟虞“那让褚川躺在下面，驿由撑在上面做二十个俯卧撑好了。”
钟虞“行吧驿由驿由姜驿由”
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回应，钟虞奇怪地朝姜驿由的方向望去。却看见他脸上神色怔忪，像是丢了魂，又像是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中。
姜驿由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无法立刻发出声音来回应钟虞的话。头顶上的彩灯明明灭灭，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无法辨认出，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胸腔里鲜活跳动的心脏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时隔这么多年，虽然中间稍有偏差，但当他回到这个时间点上时，它再一次发生了。
上辈子的姜驿由对这场篮球赛印象深刻，有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晚上的那场庆功会。在那场庆功会上，他和褚川对他们的朋友出柜了。
这辈子时间上出了点偏差，庆功会来临时他却还没有和褚川在一起。然而在某些细节上，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却仿佛彻底散失它的作用。同样的包厢同样的游戏，还有钟虞说出来的同样的话，都让姜驿由觉得
仿佛从这一刻开始，他的两辈子终于衔接在了一起。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心底的情绪如同夏日里的野草般疯狂地上窜，堵住了他的喉咙口和他的声带，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而是话太多说不出口。姜驿由沉默着点了点头。
褚川将自己的球衣随意叠两下丢在地毯上，枕着自己的球衣平躺下去。两条腿分开留出一点距离来，姜驿由两只手撑在他的脸侧，一双脚尖抵在对方两条腿之间的地毯上。
整个人悬空在褚川上方，是一低头就能望进对方那双黑色瞳孔里的距离。他手臂用力，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压下去。却要克制自己不能触碰对方的身体。
褚川的脸在视线里越来越近，甚至近到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他的目光从对方的眉骨滑到鼻尖，最后近乎魔怔地落在褚川淡淡的唇色上。
浅浅的鼻息交错而过，脸上的皮肤温温的还有些痒，像是接吻才会有的触感。
褚川微微眯起眼睛，嘴唇轻启无声地吐出三个字来“看哪里”
姜驿由“”
早知道还不如驮常曦呢。他垂下眼皮挪开视线，专心致志地做俯卧撑。
喘着气草草做完最后一个，姜驿由一边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撑，一边堂而皇之地走起神来。
当时出柜的整个过程是怎样的姜驿由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二十个俯卧撑他只做到十五个就支撑不住，从褚川身上坐了起来，意图用喝酒来抵。褚川却单手撑地直起身体来，按住他吻了上去。
其他人的表情是怎样的姜驿由也能够轻易回忆起来。篮球队里的一群直男目瞪口呆地站在边上，嬉笑声戛然而止，那模样看上去就像就像
嘴巴上突如其来的温软触感让他的思绪戛然而止，姜驿由蓦地睁大眼睛，却只看到褚川近在咫尺的眼睫毛。
就在他走神的短短几秒内，身下的人已经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倾身吻住了他。
现实和记忆再度重叠起来。
身旁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与当年如出一辙。
就像
姜驿由的脑子迟缓地打了个弯儿，干巴巴地想，就像
就像现在不知所措的他一样。
不过，他好像还不小心遗漏了点什么。
当年出柜时褚川是怎样说的哦，姜驿由艰难地回忆起来，他说“喜欢男人又不丢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而他面前的这个褚川，一只手捧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掐上他的腰，声音低低的像琴弦擦过琴木，语气里夹杂了不易察觉的哼笑“你不是说，要让我亲回来”
姜驿由眼睛都红了。
因为甜甜的日常可以当番外写啊
说作者不开车的，作者她连驾驶证都还没考无证驾驶是要被交警抓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国未成年人不能开车x
姜驿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人给追到手了。
脱单第一天出柜不说，还被篮球队的一众直男嘲笑娘炮兮兮的，被亲一下竟然也能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真是真人不可貌相。
姜驿由“”
褚川竟然也满脸诧异地抬起他的下巴询问道“真哭了”
姜驿由“”
直到他赶在门禁前回到寝室时，才想起来一个很要命的问题褚川到底和褚佳日分手没有还真是被对方亲得七荤八素，脑子里也只剩下情情爱爱了。
洗完澡出来，寝室里已经到了熄灯时间。姜驿由爬上床躺下来没多久，心中却还是记挂着这件事，翻来覆去地在床铺上烙煎饼。最后捏着手机轻手轻脚地拉开阳台门，摸黑躲在阳台角落里给褚川打电话。
电话拨出去时，他屏息了一秒，在心中告诉自己，只等三秒。假如响过三声还没有人接，那就明天早上起床以后再打。
偏偏十分巧合，电话在响第三声时被褚川接了起来。
姜驿由下意识地抠了抠自己脚上的拖鞋鞋面，深吸一口气小声喊道“川哥，你还没有睡啊”
电话对面的人轻啧一声道“正准备睡。”言下之意，有事快说，不说就挂了。
姜驿由“川哥我喜欢你”
褚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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