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私情
“兰简,咱俩好像忘了件事。”奚渊猛然脚步一停,对兰简道,“咱们今儿下午本应该去赴林老太太的大寿的”
“嗯。”兰简丝毫不为所动,那神情,就像是“今儿忘记买菜了”这么简单。
“啥就这样”奚渊再次内心暗自佩服兰简的强大的定力,但是时间虽说已经有些晚了,总不能就不去了吧这样莫不是把陆闵安那家伙坑的有点惨更何况,林瑾初现在还不知道下落如何呢,不管怎么说,他觉得,林府还是要走一趟的。
但是,现在看他这么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明显对这些俗事不屑一顾,该怎么对他开口呢
奚渊认真地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老头送自己的狐狸,不过,他当时将那狐狸和小ji崽儿随手一揣,但愿现在它们俩还安好。
奚渊在衣袖里掏了半天,最后,终于摸出来了一个黏黏的物什,费了好大劲揭开外层包装纸,里面早已经化成了一团浆糊,五颜六色的,原先的美感早已荡然无存。
奚渊叹了一声,这东西它都不想吃了,更别提兰简了,但是该怎么处理这团“浆糊”扔了的话,感觉有点对不起那老头,本来这狐狸就是他送的,都没要我们钱。
“算了,反正他也看不到,以后多多照顾他的生意就好啦。”奚渊这么想着,内心的罪孽感也减轻了许多,刚想扔进路旁的一个茅草丛,兰简却突然伸手抓向那个纸包,阻止了他的动作。
奚渊本来就力气没兰简大,这一下子也是始料未及,被兰简夺了过去。
“兰简,你这是”奚渊刚转过身去,却见兰简手中光芒顿现,但是只持续了十几秒就渐渐熄了。
而那纸包里的“浆糊”,竟凝固成团,逐渐回复成原本面目,甚至,眉目之间,更胜之前。
“”奚渊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虽说,兰简的过人之处,他早就见识过许多次了,但这也太神奇了吧要搁他那个时代,许多传统手工艺品,应该就不会失传了吧。
神奇归神奇,事情还是要办的。
奚渊见糖人已恢复原样,任由它躺在兰简的手掌心,脸上笑容不减“咱们去夜探林府吧。”
兰简头也不抬,垂眸望向那只恢复原样的花狐狸和小ji崽,过了一会儿,将手掌伸到奚渊面前,似是要归还给他。
奚渊一愣,面露不解之色,兰简道“你的。”
“没事,是你把它们变回来的,都送你啦。咱们去夜探林府吧”奚渊没有伸手去接,“陆师兄不是还在林府吗,咱们把他留在那也不太好,对吧咱们悄悄去一趟林府”
“好。”兰简见奚渊没有拿回去,便淡淡地收回了手,却也不吃,而是再度将它们包了起来。
“哎你不吃吗可别再弄散了”奚渊下意识提醒道。
“嗯,不会。”兰简道。
奚渊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胳膊上被猛然一拽,脚下一轻,夜风呼啸着,直冲他面颊而来。
瞬间,他就意识到,他这是又一次被兰简带上天了。
“兰简,咱好好走路不成吗你”奚渊有些气急败坏,在空中也没办法伸展手脚,稍微一动,就有可能掉下去摔成rou饼。
兰简一边抓着奚渊的胳膊,一边在半空中御剑,却还能面不红气不喘,神色如常。
“错了。”兰简道。
“啥”奚渊紧紧抓着兰简,丝毫不敢动弹,对于这句话倒是,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两个字。”兰简又道。
“啊”奚渊在极度恐慌中,智商处于掉线状态,直到两人缓缓下落时,他才反应过来。
“兰简你这人咋还没完没了的,占了几次便宜,还没玩够啊”奚渊脚下传来了坚实的平地触感,心也放下来了,他也没看周围是什么地方,就挥着拳头锤了上去。
兰简一手抬起,轻轻松松的挡住了奚渊的拳头,另一手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奚渊才来得及打量周围。
夜色很静,一轮弯月如钩,悬挂在夜幕中,星子很少,偶尔可见一点星光闪耀。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堵约莫一两丈高的墙之后,在他们身后,是一座丛林,幽风拂过,奚渊心里也有些发毛。
“这就是林府庭院”奚渊望着这面从外面看起来极为破败的墙,内心极为怀疑。
奚渊退后了几步,使劲仰头,勉强能看到一些尺椽片瓦,完全看不出气派的景象,与他想象中的富家大院场景,几乎是大相径庭。
兰简仰头看着弯月,片刻后,竟又掏出了那两个糖人儿。
奚渊一脸莫名奇妙,不知兰简此举何意。却没想到,兰简只是咬了一口,传来了“嘎嘣”一声脆响。
奚渊幽幽地看着兰简在那儿啃完了一块糖人,末了,还将另一个递到了奚渊面前。
奚渊忙摇了摇头,平常他就不喜欢这些甜食,更别提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景下了。
正在这时,两人身后的丛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惊,奚渊下意识就往兰简身后挪了挪。
兰简不动声色地瞥了奚渊一眼,将剩余的那个再次包好,收进怀中。片刻后,他抬腿向那座丛林迈去,奚渊自己是万万不敢留在原地的,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随着距离那丛林越来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兰简神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眸子中露出一丝疑惑不解,而奚渊在听清了那些缠绵之语后,却是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卧槽这谁啊在这种地方上演活春宫”奚渊心内一阵无语。
兰简停在了一棵参天大树前,在这个角度,透过月光,树后那两道交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以及那无意间乍泄的春光,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两个少年面前。
奚渊虽说也是打了二十几年的光棍了,但这些事不可能不懂。
他忙拉住兰简,自己率先转过身去。月色下,兰简的神色依旧如常,极为专注地盯着树后那两道人影。
“不行,不管这是谁,现在得赶紧走,兰简这么单纯的小子,思想可不能就这么被一朝摧毁了啊”
想到此,奚渊也不多说,拉着兰简就往回走,却不防脚下踩断了一根树枝,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极为明显。
奚渊一怔,脚下的步子也停住了,而树后那两道欢爱的人影儿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对。
“元郎,怎么停了继续嘛”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传入了奚渊耳中,宛如一道天雷,把他劈的外焦里嫩。
“没事,燕儿,好不容易姓林的那老东西死了,你终于是我的了”一道有些温软的男声传来,含有情意绵绵,随即,便又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燕儿林家难道这就是林瑾初的继母孙燕儿卧槽这什么情况,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段偷汉子的剧情啊”
奚渊撇了撇嘴,见那两人依然沉浸在他们的“好事“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燕儿,姓林的那人,今夜终于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跟我走”那男子在欢爱中,含糊不清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急什么”被唤作燕儿的那女子娇笑一声,娇喘连连道,“林家主今夜才刚咽气,还有好多事儿没办呢。林家那些老的少的还没解决,等他们全死光了,咱们带着广德和广景,还有林家全部家产。到时候,后半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你们家不是还有个大丫头吗叫什么瑾初”那男子又道。
“她”燕儿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不屑道,“就凭她一个不到十岁的黄毛丫头,还妄想与老娘对抗我倒看她能跑到哪儿去把她抓回来之后,老娘非剥掉她一层皮不可”
“我倒觉得,那丫头模样这么标致,杀了多可惜啊,不如”那男子声音中满是不怀好意。
“啪”的一声脆响,燕儿一巴掌扇到了那男子脸上,“我警告你,别打姓林的那小贱人的主意。”
“哎哟宝贝,怎么这么大的气呢那就是个小孩儿,我肯定是最爱你啊”那男子继续甜言蜜语道。
这一幕,全然被树后的奚渊看到了。
“果然是母子啊,这动作简直一模一样”奚渊仰头翻了个白眼。
要说气愤,倒也说不上来。他现在,更多的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对于林家的结局,他早已清楚,但是他无力改变,也不能改变什么。
只是,此刻听这两人的言语,难道林瑾初她爹已经仙去了看样子,还是刚刚咽气不久,那林瑾初呢还有陆胜寒,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啊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林瑾初她爹咽气后不久,林府气象也尽了。而林瑾初的那个继母,也马上就要带着两个儿子和林家的财产逃离此处。然后陆胜寒带着众多弟子半道杀出,截住孙燕儿等人。
最后,林家将会只剩林瑾初一人。这个时候,就是林瑾初入门的时候了。到那时,剧情才刚开始步入正轨。
那也就是说,之前他自己在桫椤镇上经历的那些破事,全都是主剧情之外的了。
但那个破灵符是怎么回事原作里可是提都没提这个玩意啊。
算了,不想了,他还是好好想想,等林瑾初入门后,该怎么改造他们俩,毕竟自己的后半生小命儿就系在他们二人身上了。
他现在,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就这么简单。
想到此,奚渊移眸望向身旁的兰简,却发现兰简的视线,也在他身上,视线一交接上,双方都是一怔。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嗷呜”一声。这一声响,不止惊住了奚渊和兰简两人,那两道欢爱的人影儿也停下了动作。
奚渊却觉得这声音极为耳熟,循声望了过去,正是自家的黑狗子。只是,后面却好像还跟着个蹦蹦跳跳的粉衣身影儿
作者有话要说
奚渊阿弥陀佛兰简勿看
兰简为何
奚渊不利于青少年心理健康
兰简不懂。
奚渊
狗子嗷呜
林瑾初嗷呜小白别跑
奚渊小白
狗子嗷呜
林瑾初没错呀,就是小白。
奚渊卧槽,姑娘你莫不是眼睛出问题了吧
林瑾初滚
狗子滚
奚渊qaq
兰简谁欺负我家渊渊了
林瑾初、狗子qaq
奚渊嘿嘿嘿
第20章 盲女
“这不是林瑾初吗”在对方距离他们二人越来越近之时,奚渊也认出来了,跟在小土狗后面的那粉衣小姑娘,正是白日里,被来路不明的黑衣人救走的林瑾初。
“狗子怎么会跟林瑾初在一块它不是自己跑掉了吗还有救林瑾初的那人呢”
奚渊正满腹疑问不得其解,树后又传来一声大喝
“什么人竟然在此偷窥”
奚渊正觉尴尬之时,耳中又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林瑾初和小土狗,这时也已一前一后奔到了两人面前。
林瑾初自是记得奚渊和兰简二人的,本是为了回家,却没想到在此处又遇到了他们两人,因此,一时有些惊愕。
在她看到奚渊身后出来的那美艳妇人之时,身子瑟缩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眸中现出一丝惧意。小土狗见到她这个样子,摇着尾巴走上前,示好般地蹭了蹭林瑾初的鞋尖。
孙燕儿穿好衣衫,从树后站出,看到并肩而立的奚渊和兰简,微一怔愣,眉头紧锁,显是并不认识他们二人,但她目光扫到林瑾初身上之时,脸上顿时现出恼怒神色来。
奚渊见到只有孙燕儿只身出来,那声音有些温软的男子像是瞬间蒸发了一样,不禁有些惊奇。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可让姨娘我好找啊”孙燕儿一双美目中满是恨意,盯着林瑾初的目光似是能喷出火来。
“多谢姨娘挂怀。”林瑾初垂眸温顺地道,身子绷得很紧,“瑾初得以无恙而回,也多亏遇到了一位大哥哥。”
“哦不知是哪位高人仗义相救呢回头我让人备几份薄礼亲自送上门致谢”孙燕儿的目光,淡淡扫向自己那涂着朱红蔻丹的纤纤玉手。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一幕,就像是正常母女之间的对话一样,但奚渊心内可是清楚得很。
这少妇正是孙燕儿,林家现任的当家主母。奚渊本来并不知道孙燕儿在外面偷汉子这一段剧情,却没想到,今日竟因缘巧合,让他跟兰简看了个正着。
他内心暗自恶心了一下,拉着兰简,离孙燕儿站得又远了些。
“多谢姨娘好意,瑾初感激不尽。”瑾初一直低着头,一手垂于身侧,一手轻轻拽着袖角。
那模样看得奚渊也是有些心疼,这小姑娘明明就是一副柔弱的林妹妹的样子,后期堕魔以后,竟然变成了个残忍嗜杀的女魔头,也真是绝了。
孙燕儿见林瑾初一副乖巧的样子,轻哼了一声,似是觉得很满意一般,又将视线移到一直未说过话的奚渊和兰简身上,道“这两位小兄弟是何人为何深夜至此”
奚渊见此情此景下,非说几句不可了。便努力咧开嘴角,绽放一个甜甜的微笑,道“在下姓奚,名渊,这位是兰简大师兄。我们师兄弟二人深夜到此,实非有意。只是陆师兄白日里,先我们二人至府上,直到现在还音讯全无,我们实在放心不下”
孙燕儿本来脸上满是敌意,听了奚渊一番话之后,顿时了然“原来二位是天钧派内高徒,你说的那位小兄弟,可是姓陆名闵安”
“对对对正是他。”奚渊装作十分激动的样子,差点就要原地蹦跳起来了。一旁的兰简默不作声地瞅了他一眼,神色很是嫌弃。
孙燕儿也没多想,完全不提刚才之事,只是笑道“林家自认地位卑微,不敢留宿贵派陆小公子于府。因此,在寿宴结束之后,陆小公子便已离去了。”
“什么陆师兄走了什么时候”奚渊惊得张大了嘴巴。
“大约酉时二刻。”孙燕儿道。
“酉时二刻就走了现在子时已过了吧这几个时辰,他去做什么了等他回来一定得问清楚。”奚渊心道,暗自却捏了把汗。
对于这个陆闵安,奚渊自觉识人无数,却始终看不透那人,若不是他知道原剧情中这个人是个隐藏极深的反派,他可能真的要被那人的外表骗过去了。
“嗷呜。”林瑾初脚下的小土狗,突然开口叫了一声,而众人身后,竟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有人穿花拂叶而来。
众人纷纷回身望去,只见来者是一个灰布衣袍、青巾覆面、身姿婀娜的女子,那人步履轻盈,手持一根细棍,正徐徐向他们而来。
在场众人,包括奚渊兰简,都是一脸不解之色,惟林瑾初面露惊喜之色。只见她小嘴微张,似是要喊出来,瞬间又像是意料到了不对,忙闭口不言。
“你是何人”孙燕儿满脸警觉之色。
谁知,那灰衣女子竟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露在青巾外面的一双眸子毫无光彩,眼珠动也不动,明明生的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目,却奈何目不视物,令人好生惋惜。
众人也都感觉到了不对,奚渊心内只道可惜“看这女子的窈窕身姿,虽然是以青巾覆面,看不到容貌,但想必容颜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真是可惜了啊,竟然是个盲女”
孙燕儿何曾吃过这种冷门羹,虽然对方是个盲女,但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站住”孙燕儿音调陡然拔尖,奚渊只觉耳膜一阵刺痛,忙捂住双耳。
那盲女脚下步伐依旧未停,似是全然听不到一样,径直朝着那林府大院而去。
孙燕儿见到这番情景,脾气也上来了,眉间现出一道戾气来,伸开涂着朱红蔻丹的十指,就向那人身后抓去。
“小心”奚渊下意识出口提醒那盲女,刚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身旁似是s,he来了一道冷飕飕的视线,让他浑身难受。
那盲女脚下一停,在孙燕儿那涂着朱红蔻丹的双手即将抓到她身上时,肩膀微微一侧,斜身避过,同时扬起手中持的那根细棍,直冲她左肩下方打去,力道之ji,ng准,动作之娴熟,直叫旁观者想拍手叫好。
孙燕儿完全没料到这盲女会突发狠招,一怔之下,那细棍打到了自己身上,孙燕儿吃痛之下,想伸手去夺那盲女的细棍儿。盲女却根本未给她这个机会,翻身到了孙燕儿身后,细棍在她后背击了数下。
孙燕儿后背一阵钻心般的痛楚,蜷着身子缩在地上,发丝凌乱,面容凄惨,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你到底是何人”孙燕儿完全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灰衣女子身法如此诡异,明明就是普通的细棍,也未显露丝毫灵力,却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那盲女看也不看地上的孙燕儿一眼,只是漠然站在原地。
月色深沉,微风轻拂,盲女在原地立了片刻,复向那林府大院走去。
趴倒在地上的孙燕儿,后背剧痛不止,她勉力撑着,不昏睡过去,几次想要从地上爬起身来,却每一动,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时,孙燕儿视线在周围一扫,望到还站在原处的林瑾初,眼中现出一丝喜色。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到林瑾初身上,语气近乎哀求道“瑾初,大小姐,之前都是我的不对,你莫要跟姨娘计较”
林瑾初望向一脸痛楚之色的孙燕儿,脸上现出一丝犹豫之色,目光中带了一丝同情。
孙燕儿见状,更是喜上眉梢。
奚渊见状不好,忙在孙燕儿开口前,一手拽着兰简,踏前一步,大声道“大师兄,你说这人心啊,真是可怖。人前一个样儿,人后又是一个样儿,现在到了有求于别人的时候了,才想到后悔,要我说啊,晚了”
“嗯,没错。”兰简竟然一反常态,配合了奚渊一次。
奚渊听到兰简的答话,猛地一惊,竟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好心肠的林瑾初,刚要不计前嫌,上前助孙燕儿一把,猝不及防被奚渊和兰简这么一打断,也是一愣。
而远处已经走到林府大门前的那盲女,也听到了这番话语。
“你”孙燕儿闻言,自是明白其言外之意,惊怒交加,却又完全无可奈何,只抬手徒劳地指向前方,片刻后,竟晕死过去了。
奚渊心内长呼出一口气,看了身旁的两人一眼,正欲拉着两人溜回原来那家客栈时,风中却送来了一道宛如天籁般的声音
“你们几个,跟我来。”
第21章 感怀
“这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哎,陈柳当时也不给我仔细讲讲,天天就知道讲兰简,弄的我现在也很懵啊。”奚渊在记忆脑海中搜索了半天,却还是想不通。
他与兰简还在犹疑,林瑾初却已经蹦跶着过去了,小土狗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她后面。
“罗芷姐姐,等等我”林瑾初脆生生地喊道,脸上洋溢着笑容,之前面对孙燕儿时的惧意几乎消失殆尽。
“罗芷是这灰衣盲女的名字”奚渊看着自家狗子跟在林瑾初后面,不时就一蹦好几尺高,头顶的白毛都晃的不成形了。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这狗子癫狂了。
奚渊看着自家狗子完全不搭理自己,只顾着去当“护花使者”,也是一阵郁郁不乐。
“瑾初”罗芷的手刚伸到林府大门的那个铜环上,正要拉开门,听到林瑾初的声音,也微微转过身去。
“是我呀,罗芷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了,瑾初好想你啊。姨娘她老是不给我饭吃,还经常指使我干粗活。而且这几天老是见不到爹,瑾初已经身无分文了,只能偷偷跑出府,去大街上卖花儿,赚点儿饭钱”林瑾初一把扑进了罗芷的怀中,几近是嚎啕大哭。
随后而至的小土狗,见到哭成泪人的林瑾初,在原地转了一圈,竟一摇尾巴,原地坐下了。
奚渊和兰简也跟着走上前,听着林瑾初这番话,也是有些动容。
“原来林瑾初当街卖花是因为这个,堂堂芜州首富林家的嫡长女,竟被苛待至此”奚渊心内满是同情,“而且,看样子她现在还不知道她爹的死讯,哎。”
“瑾初,姐姐现在就带你去找你爹,好吗”罗芷轻轻摸了摸林瑾初的头,语气温柔之极,只是,看在奚渊眼里,却有些莫名其妙了。
“也不知道她跟林家,跟林瑾初和林长治都有什么渊源。看样子,林瑾初很是依赖她呀。”奚渊心道。
“好”林瑾初重重地点了点头,擦了一把眼泪,从罗芷怀中跳出来,却险些一脚踩到趴在她身后的小土狗的爪子上。
小土狗“嗷呜”了一声,从地上弹跳了起来,退后了七八尺远,全身的毛都吓得直立了起来。
奚渊却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差点笑出声来,心道“狗子,叫你学比人当护花使者,这回长记xi,ng了吧。”
林瑾初却压根没注意到小土狗的情况,只是抹了一把脸,跟在罗芷身后,推开了那扇林家大门,走了进去。
奚渊和兰简对视了一眼,也并肩跟在两人身后,小土狗见他们都进去了,也“嗷呜”了一声,跟上了。
殊不知,在他们刚进入大门后不久,黑暗中,突然从林中约出来一个褐衣人影,一把抱起了昏倒在地上的孙燕儿,十指在她后背上猛点了几下,那孙燕儿竟缓缓睁开眼眸。两人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踏入了林府大院,奚渊突然眼前一亮。原来,这被破墙围绕的林府庭院,入内竟是别有一番景象。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花草木石点缀其间,肃穆中,又增添了些许闲情逸趣。
只是,四周却静的有些吓人,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刚进来的时候还觉得挺好看的,越走下去,怎么越有种y森森的感觉”奚渊本来是不怕妖魔鬼怪的,但这也得因时而论。
毕竟,现在他可是身在这种,随时都可能丢掉小命的地方,更何况,身上还莫名其妙带了个不知有何用处的“烫手山芋”。
想到此,奚渊又往兰简身边靠近了些。
“你说,这儿会不会有妖怪”奚渊目光瞥向兰简腰间别的紫竹箫,之前在桫椤的结界中,这个紫竹箫就显露出了它的神奇之处,兰简更是靠着一曲魔音贯耳,唤来了陆胜寒等人。
不过,陆胜寒若是未赶来,桫椤,也许就不会是那种结局了吧。
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用了。
奚渊晃了晃脑袋,见兰简那紫竹箫毫无异像,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奚渊等人在这庭院中穿梭了约莫半柱香,最终站到了后院假山旁的一座圆形小池前。
假山旁栽种了若干翠竹,微风拂过,竹影蹁跹,倒映在小池中,随着水波,轻轻摇晃,颇有些“风动小池开竹影”的感觉。
罗芷与林瑾初并肩立于小池前,奚渊心内却生了股不好的预感。
“她们不会是要下水吧”
奚渊远远地望了那小池一眼,也不知具体有多深,但是,就算只到他脚踝,他也坚决不要下水
果不其然,罗芷低头对林瑾初耳语了几句,罗芷似是从袖中掏出了两个小小的药丸,其中一个递给了林瑾初,而林瑾初也毫不怀疑地仰头咽下。
奚渊心内正暗自奇怪着,罗芷突然回过头来,用她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珠盯着两人,冷冷道“你们两人,可要随我们下去”
奚渊毫不犹豫,头摇成拨浪鼓状,瞥了兰简一眼,自己率先说道“你们放心下去吧我们就不去了”
“也好。”罗芷将手中剩下的那个药丸,塞进口中,仰头咽下,复又转身,拉着林瑾初一并跃下池中,水面上顿时jian开了数朵水花。
小土狗在原地蹦跶了两下,瞅瞅奚渊,又望望池水,最终还是原地高高跃起,进入了那池子。
奚渊拉着兰简上前,凑到池畔,但却丝毫看不到她们几个的身影。
“幸好我没下水啊”奚渊拍拍胸口,一阵庆幸。
“这狗子真不讲义气,见色忘义”想到那狗子,自从与自己和兰简会合,就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林瑾初后面,还装作丝毫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奚渊就一阵愤愤不平。
在池边上左右也无事,奚渊就拉着兰简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月色如水,薄雾轻拢,竹影轻摇,光影斑驳。
“我说,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奚渊早就昏昏欲睡了,实际上,在林瑾初跟着罗芷走入林府大院的时候,他就想回去了,只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心。
他只清楚林家的最后结局,却根本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细节。
林瑾初在后期堕魔后,之所以xi,ng格巨变,与幼时家中的这一桩事,应该是有极大关联的。
只要在源头上找到原因,对后期,应该会有很大影响吧
但是,现在这番情景,看样子,应该是没他跟兰简什么事儿了要不,先回去睡一觉养足ji,ng神,再继续考虑这些。
“好。”兰简一句话也未多说,实际上,兰简自从来到林府外,发生了那些事儿之后,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
兰简又带着他,御剑向原先两人离开时的那个客栈飞去。
月光下,映出兰简一张冷淡的面容来,他,明明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人啊。
他永远都是那个样子,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原作中,自己的悲惨结局且抛在一边暂不提,就但说兰简与林瑾初两人。
林瑾初前期可是多么温柔善良一小姑娘啊,虽然门中很多人都不喜欢她。但她在最开始,是真的在小心翼翼地维持与兰简,以及与众多同门的关系的。
第一个关键xi,ng的转折点,就是那次十年一度的“仙门大会”,四大仙门八大仙宗,天钧派章钧宗和章和宗、天兆派灵兆宗和灵墟宗、天逸派太逸宗和太昆宗、天枢派玉枢宗和玉鹫宗齐聚于南台仙山。
林瑾初由于入门晚,根骨也不算上乘,修行期间吃了极大苦头,兼之她心中深埋的对兰简的心事,被曹鹿冉发现,欲告知陆胜寒。按天钧门规,门下弟子暗动私情,是要被废除武功,抹去记忆,逐出门派,永世不可再入南台仙山。
林瑾初好不容易在天钧派中安定下来,她也早就没有家了,被逐出门派之后,让她何去何从更别说,天赋不高的她,为了能与兰简比肩,几年间,付出的是常人十几倍的心血。所以,她怎会任由他人毁了这一切
她费劲心血,等到了“仙门大会”这个机会,想在此大会上一举夺冠。不图名,不为钱,只为高高在上的兰简,能够注意到她。这样,也不枉她无数个夜晚,对月苦练了。
她一路血战而来,浑身伤痕累累,但从来没放弃过。
她毫无背景,除了几个师兄,她也没有真心对她好的人。
她一路笑着坚持了下来,却未想到,“仙门大会”,从头到尾,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舞台。
千明宫和沧澜山众妖魔联合起来,为了解开百煞剑的封印,大举入侵。她被诬陷为魔界内应,当着众多仙门中人的面,她沦为笑柄,正邪两道都容不下她。而兰简,自始至终,也未曾替她说过一句话。
兰简一直是很公平的,对每个师弟师妹都很好,但也只是那种点到为止的好,从未逾越过半步。
身为大弟子,照顾每个师弟妹,是他的责任,努力练功,为师门争光,除妖伏魔,心怀天下苍生,这也是他的责任。
人有多大能力,便要承担起多大的责任。面对林瑾初的事儿,他不能做什么。因为,站到她那边,就等于是背弃了全天下。
所以,这也是他们两人,注定的结局。
林瑾初最害怕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几载岁月,一朝付诸东流,化为镜花水月。
原来,她自始至终,小心翼翼守护的那份感情,到头来,都只不过是一场空。
仙道已经远不可及了,那就堕魔吧。
就这样,林瑾初近十年的修为,尽数毁于一旦,仙路已漫漫,温暖已不复。
既然正邪两道都容不下她,那她就自己找一个容身之处吧。
所有曾经对她不好的,她都要一点一滴地讨要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奚渊哎,伤感。
兰简
奚渊剧情越来越看不懂,狗子也抛下我跟着林瑾初跑了,钱也越来越少,前路茫茫,不知何时才能归家,唉
兰简没事,你还有我呢。
奚渊我只想要小钱钱qaq
兰简我有啊,都给你
奚渊好qaq
第22章 暗谋
就在奚渊与兰简走后不久,林府庭院外,还是在那座树林中,密密麻麻地立着一群人。为首的,赫然便是孙燕儿与刘元两人。
两人身旁还有两个孩童,左边那名身穿锦衣华服,长得人高马壮的少年,正是奚渊无意撞到的林家二公子林广德,右边那个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孩童,就是其弟林广景了。
“那两个贱人,真的进去了”孙燕儿背靠着树干,头倚在刘元的肩膀上,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元郎,那我们还等什么正好趁此机会,将林家剩余的人一网打尽,然后带着林家的钱财,彻底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娘,我不想离开这儿”林广德一听此言,登时有些不乐意,他才不想抛弃贵少爷的身份,去四海流浪呢。
“你这死小子,林家现在已经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了,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实则背了一屁股的债。林长治虽是死了,但这事儿瞒不了多久。而且你看,这次那死老太婆的八十大寿,那么多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我们呢。我们再不走,难道还等着他们上门抢光了钱财,后半生过着布衣短褐的日子吗”孙燕儿怒极,猛地一扬手,扇向林广德,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众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面不改色地低头立在他们面前。林广德鲜少受到母亲这等对待,因此,一时有些怔愣。
短暂的震惊后,林广德捂着那半边红肿的脸颊,突然“哇”的一声,在原地大哭了起来。蹲在地上,正不亦乐乎玩着泥巴的林广景,根本不明白。因此,他看着哥哥的这副样子,竟咧嘴大笑出声。
“不许笑你这臭家伙”林广德见弟弟笑得正欢,怒气更甚,抬腿便向弟弟踹去。
“广德,你做什么呢”刘元见状,忙上前一把将林广德挥开,满面心疼地抱起坐在地上,什么都不懂,只顾自己傻乐的林广景。
林广德见此情景,哭声更大了。
“有完没完”孙燕儿本就心烦,林广德又在一旁哭啼不休,更是怒极,眼中燃着熊熊火焰。
林广德见自己娘亲这般样子,一时惊惧交加,呆在了原地,丝毫不敢出声。
“燕儿,一个孩子而已,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刘元抱着林广景,语气温柔之极。
“娘抱抱”林广景张开小手,伸向孙燕儿,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
“废话少说,你要不要跟我进去”孙燕儿现在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上面,侧过身去,林广景的小手伸了个空,嘴一瘪,似要哭出声来。
“燕儿,你急什么”刘元满面无奈,轻声逗哄了林广景几句,满是茧子的大手在林广景的小脸上捏了捏,“林家现在已经尽数为我们所控,他们跑不了的。”
“你难道猜不出来吗那两个天钧派的弟子今夜会在此地,目的肯定不会像他们所说的那么简单啊他们,定然是发现什么了,想要阻止我们”
“妇人之见。”刘元道,“天钧派跟我们有什么过节就算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但他们犯得上,为了这小小林家,而跟我们过不去”
“我不管这些,夜长梦多。林瑾初那小贱人,还有那不知何来历的女的,都在里面找林长治的尸体。你不去,我自己去”孙燕儿狠狠说道,一仰头,便要转身离去。
“燕儿”刘元忙出口喊道,孙燕儿身子停了下来,却并未回头。
“算是我怕了你了,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让你独自涉险的。”刘元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
“这还差不多。”孙燕儿明显一喜,高高仰着头,留给众人一个孤傲的背影。
“你们几个,迅速带着广德和广景去城外的芜清湖,在那里等着我们。如果明日子时前,我们还未赶到,就什么都别想,赶快带着他们一路向北,去往丑山,听到了没”刘元将林广景交给一名手下,厉声命令道。
“是。”众手下齐齐应是。
“等等。”孙燕儿突然回头,“芜清湖太显眼了,让他们在这儿等我们。”
众人目露疑惑之色,纷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刘元。
“燕儿,你”刘元对她此番话语也有些不解。
“让他们在这儿施法布界,若天钧派的那伙兔崽子们又来捣乱,他们还能暂时抵挡一下。”孙燕儿道。
“也好。”刘元点点头,同意了。
“这一次,我定要你们林家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这林家大院困了我近十载光y,现在,也该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孙燕儿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道,随即,也自顾自地率先跃进了林府大门。
刘元也叮嘱了几句,紧跟着进去了。
此刻,一声破晓ji鸣,刚刚响起。一轮红日初升,天光乍破,霞光十色,映出了满地萧索之景。
此时的奚渊与兰简,才刚刚回到客栈。奚渊已经一天一夜未合眼了,又经历了这么些费脑筋的事儿。此刻,他只想倒头大睡。
兰简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果不其然,陆闵安依然没回来。
“算了,先睡一觉吧,这些破事儿等醒了再说。”奚渊打了个哈欠,脱掉外衣,钻进了软软的锦被中,进入了梦乡。
再度醒来之时,已至日落时分。从圆日东升,到夕阳西下,奚渊竟足足睡了一整日
而且,他还是饿醒的。
奚渊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极度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饿狼般的眼睛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小案上。
案上摆了一壶茶,旁边置了一个小碟,碟中放了两样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一枚ji蛋和一个狐狸糖人。
“这是兰简放的他把这个放这儿干嘛”奚渊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算了,管他呢,先填饱肚子再说。”奚渊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上去一把捞起那个茶壶,直接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茶极清凉,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倒是正好。
一口气喝了大半壶,奚渊将茶壶放下,目光移向那个小碟子。
“先吃左边的还是右边的好呢”奚渊纠结了半天,两样东西都不是他爱吃的,但他也不想大晚上的,再跑到大街上,所以只好勉为其难地下肚了。
“那就,先糖人吧。”奚渊想好了,便伸手拿起了那小狐狸糖人,送入了嘴中,一口咬下,上下牙宛如磕在了一块巨石上,牙根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
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好像,上门牙空荡荡的,空气灌进嘴里,凉飕飕的。
这几天,他吃饭时,就总感觉上门牙有些松动,只是他一直没当回事。
他颤抖着手,伸到自己的门牙处,果不其然,那个地方空无一物。他原来的那颗大门牙,终于还是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掉了。
他,掉牙了
十几年没有掉过牙的奚渊,这时心情有些微妙。
“咕”肚子又进行了他的抗议,仿佛在提醒他“不就掉了个牙吗该吃饭还是得吃”
奚渊此刻是再也不敢打那小狐狸糖人的主意了,虽然,他也不知为何这糖人这么硬,难道是因为放了太长时间
奚渊又将目光移到那颗ji蛋上,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桫椤镇那几日的画面,虽然日子很短,但不得不说,那几日,倒是挺开心的。
想到生死未卜的爷爷,奚渊又开心不起来了。自从,他被桫椤费大力气,引到梦尘楼前的那座桥上,之后,又莫名其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弄的他现在想全身而退,都走不了了。
归根结底,还是这破灵符给我惹的一屁股事
奚渊内心暗骂道,但可恨的地方就在于,这玩意甩也甩不掉,毁也毁不了,原作中也根本没提过这玩意儿啊
好想爷爷啊,还有芸儿和李敬贤那家伙,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事。等林瑾初的事儿结束之后,陆胜寒应该也会带着他们,回南台仙山了吧那我不如回桫椤镇看看
奚渊正捏着那枚ji蛋,默默出神中,突然房门“啪”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奚渊吓了一跳,手一抖,那枚ji蛋颤悠悠地直线坠地,“啪”的一声摔了一地的蛋花。
这ji蛋竟然还是生的
奚渊一阵无语,刚刚拿在手里的时候,他光顾着走神去了,完全没注意这ji蛋的不对劲。
“兰简这家伙,差点又要坑我”奚渊一阵愤愤不平。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刚刚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忙转头望向门外,却正好望进了一双清澈如泉的眸子中。
门外那人,白衣孑立,气质出群,恍若谪仙,却不是兰简又是谁
“嘿嘿,兰简,哦不,兰简师兄,你来啦。”奚渊友好地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挡住地上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