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奚渊,只觉鼻中传来了一道花香。随即,右脸颊上那处红肿的地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似是有人轻轻地为自己敷药膏,疼痛感顿时减少许多。除了鼻子中那股越来越浓的花香,让他微微有些不舒服。
奚渊再也忍不住了,鼻子奇痒无比,一个喷嚏打出,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睁开眼来。
正在他脸上涂抹药膏的兰简,见奚渊突然睁眼,也是一怔,手还维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
奚渊躺在床上,看着正襟端坐于床前的兰简,片刻无语后,对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身子微微一动,直起身来,咧嘴一笑道“兰简,你还在这啊”
兰简默默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似是觉得此情此景,需要自己解释一下,便道“这个药膏,对你的伤挺有用的送你了。”
“什么情况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涂这劳什子作甚”奚渊一想到兰简给自己涂药膏的情景,就一阵无语。
微一转头,奚渊就看到了枕侧的那个大敞的方形木盒,鼻中又是一阵奇痒无比。
奚渊强力忍住想打喷嚏的欲望,艰难地咽下口唾沫,将盖子合上,阻住那万恶的花香之源头。
奚渊一抬头,又看到一脸不解之色的兰简,干干笑了一声,仰头道“兰简,多谢你了。不过,我又没受啥大伤,干嘛还像小姑娘似的涂这玩意啊”
兰简闻言,眸中的光华似是刹那间黯淡了几分,半晌,他才闷闷地应道“哦。”
“咦兰简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奚渊抬头,兰简依然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虽然一上午的美梦就这么被兰简打断了,但奚渊此时,已经容光焕发,ji,ng神饱满,与先前判若两人。
“兰简,今日天气这么好,咱们不如出去玩”奚渊兴高采烈地提议道,翻身下床,伸了个懒腰。
一语瞬间打破了刚才萦绕在两人中的那股尴尬的气氛,兰简也随之站起身来,道“好。”
“那咱们就走吧”奚渊刚想走出去,突然想到自己现下穿的一身破烂,虽说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吧,但好歹也是上街嘛,更何况还带着这么个气质出群的兰简,自己往他旁边一站,那简直天差地别啊
想到那幅画面,奚渊默默吞了口唾沫,晃了晃脑袋,回头对兰简道“兰简,你还有闲置的衣裳没借我一套”
“有。”兰简道,从衣袖中又掏出了之前奚渊见过的那个黑袋子,蓝光一现又转逝,片刻间,兰简手中就多出了一件白衣,与他现在身上所穿的样式,一般无二。
奚渊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心道“原来还可以这样的么这袋子什么都能装”
“给你。”兰简一本正经地将那件素白衣衫递到奚渊面前。
“谢谢啦。”奚渊一边道谢,一边接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哎不对,兰简比我高一个头,我穿他的衣服,肯定不合身啊”
“算了,人家费老大劲拿出来的,总不好意思让人家再装回去吧,凑合穿穿得了”
这么想着,奚渊便欲转身换衣服,却发现兰简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是丝毫没有想到要转身回避一下。
奚渊面露尴尬之色,只是却不知该如何说。虽说,他在重生前,也去过公共浴室吧,这些事按理说,早就该看开了。只是,此时却不知为何,有些微微尴尬。
奚渊扶了扶额头,装作不在意般地说道“兰简,那啥,你转个身”
“为何”兰简奇道,身子动都没动。
“”奚渊内心狂喊道“我要换衣服啊你不转过去,我不好意思换”
两人面对面望了良久,奚渊终是决定妥协。
“淡定又不是没在男人面前脱过衣服,怕啥,兰简这高冷的小绵羊还能吃了你不成”奚渊内心深呼出一口气,转身,极快地脱掉自己一身脏兮兮的衣服。
“卧槽,兰简这衣服怎么这么难穿这带子怎么解了半天都解不开这边还垂了个什么玩意还有这层纱,到底是怎么穿的这边这个绳子又是干什么的”
奚渊刚套上內衫,就卡住了。之前他自己的衣服,都是极简单的短打或短褐,外衣穿好,腰带一束,裤脚一挽,就完事了哪像现在,一层又一层,还有各种纱和各种绳儿,一个大老爷们,还要穿那么复杂的吗
他于衣衫向来不讲究,尤其这种繁琐复杂的衣物,他看着就头疼,想到兰简每天都要穿这种衣服,就一阵同情。
“他们修仙世家中人,穿的衣服都这么繁琐的么”奚渊极为不解,“穿这么复杂的衣服,走路都费事,他们穿着这种衣服,到底怎么御剑,怎么除妖伏魔的”
“哎,不想了,还是先想想,眼下我该怎么穿上去这玩意吧”
奚渊一阵愁眉苦脸,这时,身后响起了兰简的清冷的声音
“我帮你吧。”
奚渊忙转过身来,却正好与向他走过来的兰简撞了个满怀,肢体接触的一刹,两人都是一怔。
四周很静,奚渊甚至能听到兰简胸膛中的心脏跳动之声。
奚渊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忙挣脱了出来,抱着一堆衣服转过身去。
刚一转过去,奚渊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奚渊啊奚渊,你都多大的人儿了,还跟个纯情少年似的,至于吗”
良久,背后又传来了一道淡淡的声音“奚渊,你转过来。”
奚渊僵在了原地,兰简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言语,默默地绕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接过那一堆乱的不成样的衣物,眉间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将其一层层展开,铺于桌面上。
奚渊怔怔地望着他的动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伸胳膊。”兰简道。
“哦。”奚渊老老实实地伸平胳膊,看着兰简给自己套上一层中衣,将一堆奇奇怪怪的绳子系好。
“伸腿。”兰简蹲下身来,说道。
“哦。”奚渊极为配合地伸腿,任兰简给自己套好下裳,束好腰封,系好丝带。
“伸直胳膊,不要乱动。”兰简又站起身来,说道。
“哦,好。”奚渊摊开胳膊,微微抬头,看着兰简为自己套上最后一件外衫,神情如此专注,清澈如泉的眸子中,倒影出自己小小的身影。
小小的自己与兰简贴的极近,甚至,都能感觉到,兰简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自己耳旁。
“好了。”兰简终于系好了最后一个丝带,退后了几步,上下打量起奚渊。
这时,奚渊却惊人地发现,自己穿上兰简的这件衣服,竟极为合身。虽说穿起来很麻烦,但走起路来竟也不怎么累赘,反而衣袂飘飘,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奚渊四下走动了一番,很快便适应了自己这一身衣服,心内极为满意。
“原来,我穿上兰简的衣服,也是很帅的嘛”奚渊得意洋洋地道,“兰简,咱们走”
“好。”兰简应道。
两人刚一踏出房门,恰好遇到了正向此处信步而来的陆闵安。
第16章 灵符
“他来干嘛”奚渊对陆闵安此人,完全没有好感,尽管他看上去一副沉稳可靠的样子,但这依然掩盖不了他是一个反派的事实。
只是,该怎么戳穿他的真面目才好呢自己对于他也不了解,肯定不可能直接就跟陆胜寒说,让他一了百了,直接把此人逐出天钧派吧
还是要慢慢来,反正,此人目前也没什么动作,小心一些就好。
“兰师兄,你们要出去”陆闵安手里提着个大大的纸盒,目光扫过奚渊身上时,微微有些诧异。
“嗯。”兰简目光下移,也注意到了陆闵安手里的大纸盒,道“师弟这是何意”
“兰师兄,师父让我们备些薄礼去林府,参加林老太太的八十大寿。”陆闵安道。
“啥去林府现在”奚渊在原地无聊地甩着袖子,一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嗯。”陆闵安淡淡应道,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掌门师叔吩咐下来的。”
“嗯,我知道了。”兰简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惊诧之色。
“这就要去林府了那今天的计划又泡汤了呗,我还特地穿了这么一身衣服,唉”奚渊越想越郁闷,耷拉着脑袋,原本的好兴致,全都一扫而空。
“都怪这个陆闵安,啥时候来不好,非得在我跟兰简要走的时候,来说这劳什子事”想到此,奚渊满腔忿忿不平,微微甩了甩袖子,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这不行”兰简和陆闵安竟齐齐出声道。
“怎么不行了我现在又不算是你们天钧派弟子啊”奚渊蹲下身来,垂头丧气道。
“你已经是了。”兰简道,目光移到刚才他为奚渊换衣服时,顺便帮他系到腰间的那块羊脂玉佩,“此物一旦佩上,便再也无法解开。除非触犯门规,被掌门亲自逐出天钧。”
“啥”奚渊顺着兰简的目光往下一瞅,只见自己腰间,果真系着那个玉佩,中间一点淡蓝光华若隐若现。
“兰简,你”奚渊一怔,忙伸手去使劲拽那玉佩一端的绳结,却发现怎么都解不开,不禁惊怒交加。
“你骗我,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么”奚渊想到刚刚兰简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涂药、帮自己穿这厚重繁琐的衣物,都有可能是刻意为之,就心中一片冰凉。
兰简一怔,似是没料到奚渊会是这个反应,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半晌才轻声道“奚渊,你不是早已答应师父了么”
“是啊,我确实是答应了。”奚渊紧紧攥起拳头,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这破法子,就这么被兰简尽数打乱,心内一阵难言的烦躁。
“奚师弟,兰师兄和掌门师叔也是为你好。”陆闵安见奚渊神色不对,也在一旁温言劝道,“之前在桫椤镇那个石桥上,我们都看到了你手里拿的那个灵符。奚渊,难道你真的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灵符么你知道那东西若是被别人抢走了,若是正派弟子还好,若是落到了妖魔鬼怪手中呢”
“我知道它不是普通灵符,那个叫桫椤的家伙不早就说了么不就是个五行灵符么,左右放在我这个废人手里也是浪费,我给你们还不行吗”奚渊一想到,自己所追求的安稳生活,从此一朝化为梦幻泡影了,就心里难受,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急躁。
“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兰简如清泉般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奚渊,“五行灵符经过那日后,已经认你为主了。在你死亡之前,它都不会再为他人所控。你不信的话,可以将它拿出来,一试便知。”
奚渊满面狐疑之色,手伸到袖子里,掏出了被他小心藏起来的那张灵符,置于掌心中,心道“这玩意儿认我为主了什么情况是不是我说的话,它都会听了”
想到此,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心内有了个主意。
“灵符啊灵符,你快变些银两出来,越多越好,最好能让我跟爷爷下半辈子不愁吃穿”奚渊心内念道。
良久,掌心的五行灵符轻飘飘地动了一下,出现了一点淡蓝光芒。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变出来任何白花花的银两。
奚渊撇了撇嘴,扫了兰简与陆闵安一眼,道“你们看,这破灵符根本就还跟以前一样,什么用都没有还说什么认我为主了,就知道你们又在坑我”
兰简定定地望着他,道“你对它下了何令灵符刚刚的反应,就已证明我们所说,绝无虚言。”
“不告诉你,反正是我需要的东西”奚渊扭过了头去,不去看他。
“让我猜猜,奚师弟是不是,想要灵符变出银子来”陆闵安笑着道,眸中闪过一丝促狭。
“卧槽,他怎么知道的这家伙,怪不得能当隐藏极深的反派呢,我跟他也没说过几句话吧。就这观察力,简直太可怕了”奚渊身子抖了抖,往后移了移,想与这可怕的家伙离得再远一些。
“那就怪不得了。”兰简道,“五行灵符只能c,ao控五行元素,或是用它对抗各种妖魔鬼怪,而不能凭空变出某物。你对它下达此令,它自然是无可奈何的。”
奚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说了这么半天,这五行灵符到底是什么来历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跑到我身上了”
“五行灵符,来自于天帝的六界生死簿中的某一页。据说,某一日,天帝在打瞌睡之时,此书就摊开置于桌子上。其座下的一只看守花园的灵犬,因欲偷吃桌上的几碟糕点,跳上天帝的桌子,将此书踩了好几下,碰到地上。此书本就已是上千年的古书,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当场几乎碎片满天飞,其中有这么一片,落入了人界,因而变作了这五行灵符。”陆闵安为奚渊解释道。
“那它又怎么到我身上的”奚渊挠了挠头,依然想不通。
“这个我便不知了。”兰简道,“但是,六界中几乎无人不知此物,千明宫和沧澜山的人,甚至是冥界的人,都对它心怀不轨。桫椤的事,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奚渊望着躺在自己掌心的那枚毫无特殊之处的纸符,叹了口气,最后,攥起拳头,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让这个灵符认别人为主我一丝灵力都没有,怎么c,ao控这玩意儿”
“这不需要灵力,甚至在它未认主前,任何人都能c,ao控。认主后,只有其主才能c,ao控。”兰简道,“办法我也说了,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好吧。”奚渊叹了口气,目光移到腰间系的那枚玉佩上,唇边浮上一丝苦笑,心内思绪万千“这破灵符,早知道当时,在桫椤来抢的时候,我就应该丢给桫椤的。眼下可好,给我带来了这么一堆破事。算了,眼下先跟着兰简他们吧,免得我又遇到什么妖魔鬼怪。”
“那好吧,兰简,我就勉为其难地跟着你们吧。”奚渊想通了,郁闷感顿时一扫而空。
这时,他也感觉有些饿了,便走几步上前,胳膊高高伸起,重重拍向兰简的肩膀,道“兰简,你作为大师兄,是不是要请新入门的小师弟我吃顿饭呀我饿了”
一语既出,一旁站立的两人都是一怔,尤其兰简。
奚渊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一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手叉在腰间,唇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在明媚的阳光下,更显动人。
良久,兰简才缓缓移开星眸,道“走吧,先去吃饭,下午再去林府。”
“好嘞,咱们去吃啥”奚渊兴致顿起,拽着兰简就飞快地下了楼。
“兰师兄,奚师弟,你们等等我啊”身后传来了陆闵安的声音。
奚渊回头一瞅,只见陆闵安正提着他那个巨大无比的纸盒,望了兰简一眼,道“要不,让陆师兄先去林府吧”
“也好。”兰简认真地想了想,点了点头,一副“你说什么都行”的样子。
“陆师兄”奚渊冲着陆闵安的身影喊道,“大师兄命你先去林府,我与兰师兄随后就到”
陆闵安的身影一滞,不久,传来了他闷闷地回答“是。”
看着陆闵安的身影渐渐远去,奚渊心内长呼出一口气“可算把这个反派支走了。”
这时,奚渊身后又传来了兰简极轻的一声“你刚刚,喊我什么”
奚渊一奇,回头道“当然是喊你大师兄啊,怎么了”
午时的阳光扑洒在城内,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极为舒服。
奚渊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兰简,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才传来兰简极轻的一声“没事,走吧。”
“好嘞”奚渊雀跃了起来。
小小的奚渊,与兰简并肩走在一起,两人同样一袭白衣,腰间系着同样的羊脂玉佩,靠的很近。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宛如一对璧人一样。路旁的行人,望向二人的目光中,满是惊艳。
作者有话要说
陆闵安qaq师兄师弟不带我玩
奚渊哼,反派。
兰简哼,反派。
陆闵安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啊
奚渊哼,不听。
兰简哼,不听。
陆闵安qaq
第17章 瑾初
“公子,买只花儿吧。”
奚渊与兰简走在街上,迎面走来一个粉衣小姑娘。她扎着两个小辫子,提着一个花篮,瘦瘦小小的,肤白若雪,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宛如一个粉雕玉砌的女娃娃,只是五官尚显稚嫩,脸庞削瘦,眼睛周围还有些轻微的红肿。
“咦,这小姑娘长得真不赖。只是,看她的衣着,感觉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子女啊,不知为何会当街卖花”奚渊望向那个粉衣小姑娘,有些不解。
目光移到那粉衣小姑娘手里提的篮子,只见其中整整齐齐地摆满了色彩斑斓的花枝,花瓣上尤还沾着露水,个个鲜艳欲滴。
只是,奚渊一向对这些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因此,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眸。
粉衣小姑娘看两人步伐未停,面露急色,咬牙思索了片刻,迈开小短腿,追上前道“这些花枝都是今儿早晨刚摘的,既可观赏又可入药,与不同药草搭配起来,可治百病。价钱也很划算,二位买几朵吧。”
奚渊闻言,停下了身子,回头问道“小妹妹,你这花怎么卖”
“十文钱一朵。”小姑娘目露期待之色,“这朵粉色的是四季海棠,最适合入药的了”
奚渊瞥了兰简一眼,后者的目光却牢牢锁在路旁一家糖人铺,若有所思。
“公子”粉衣小姑娘见奚渊久久未回话,轻声喊道。
奚渊忙回过神来,刚刚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多想买。这会儿见这小姑娘眸子中闪着点点星光,面上一片期待之色,且她刚刚也特地为自己介绍了一堆,虽然自己没怎么听吧,但若就这么走了,这小姑娘该多伤心啊。
这么想着,奚渊刚想从口袋里掏出点钱,随便买个几朵,照顾一下这小姑娘的生意。却见这小姑娘目光移到他身后,顿时全身一滞,抓着花篮的手不住颤抖,几乎要转身落荒而逃。
奚渊心内一奇,刚想回头望去,背后却传来了一道微有些熟悉的声音。
“哟,原来大小姐在这儿呢,可叫老奴好找啊”
奚渊转过身,只见身后七八步远处,站着十来个人,为首那人后背微驼,头发灰白,正是几个时辰前,奚渊见过的那个黄衣小公子林广德身边的老奴,也就是林府的老管家林超。
“这人怎么又来了”奚渊一见到这人,就有些脑壳疼。
“不对,这老头喊这粉衣小姑娘叫啥大小姐难道”
奚渊全身一僵,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粉衣小姑娘就是林瑾初。
他又回头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林瑾初,又望向身旁背对着自己的兰简,后者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上面,只是一脸兴致勃勃地望着路旁的老头捏糖人。
“这什么情况啊男女主相见的场景不应该是这样啊兰简你怎么看都不看她一眼啊,林瑾初现在明显很需要你啊你忘了你在桫椤镇是怎么承诺我的了吗”奚渊内心哀叹一声,无语问苍天。
“大小姐,您还不回府吗那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林超在原地候了一会儿,有些不耐之色,看向林瑾初的目光中带了一丝狠色。他未认出换了身衣服的奚渊,只是侧头对手下摆了个手势,众人齐齐向林瑾初奔来。
林瑾初一张小脸刹那血色全无,手一抖,花篮“砰”的一声摔到地上,篮内的花瓣摔落了一地。
林瑾初也无暇去拾捡,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奚渊,下意识就想跑。
“卧槽,这怎么行呢一群大老爷们儿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家奴欺负主子,我看不下去了”奚渊越想越有些愤愤不平。
虽然知道了面前这个粉衣小姑娘就是林瑾初之后,他是很不愿意跟她有什么牵扯的。但现在,对方只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姑娘啊,现在也只是随手帮一帮忙,应该无碍的吧
想到此,奚渊便回她一个温和的眼神,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朗声道“都住手听我一言”
林超闻言,眯起眼睛,打量起来面前这个突然蹦出来多管闲事的家伙,片刻之后,终于认出来奚渊了,眉间闪过一丝戾色。
“是你啊,看不出来,你挺能跑啊。几个时辰前的帐,还没好好跟你算呢,怎么,想多管闲事不成”
“不敢不敢,我呢,只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光天白日的,一群男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姑娘,而且还是以下犯上。家奴都欺负到主子身上了。这世道啊”奚渊摇了摇脑袋,轻声叹了口气,故作少年老成状,身后的林瑾初被逗得笑出了声。
一直默不作声的兰简,听到奚渊这番话,终于回过头来,似是看好戏般,望着奚渊。
“你”林超又惊又怒,眼中似是能喷出火来,“欺负大小姐这老奴可是真不敢啊。大小姐不声不吭离开林府好几个时辰,夫人实在是担心得紧呢,所以命老奴出来带回大小姐。”
“夫人难道是林瑾初的那个继母”奚渊一下子又有些头疼。
说起这一段剧情啊,就不得不说起林瑾初的继母。林瑾初的母亲,是芜州城内一个大户人家之女,本来与林瑾初之父林长治是名当户对。但在她嫁入林家之后,家道渐渐没落了下去,自身也渐渐卧床不起,在刚生下林瑾初后,就咽气了。
林瑾初自出生便没了娘,虽说是嫡长女,但其父由于不喜欢她母亲,连带着也不喜欢她。因此,林瑾初自小备受欺凌与冷眼。
林瑾初之母去世后没多久,林长治就从外面领回来了一个美貌女子,与此同时,那女子在刚进门时,便已怀有身孕,诞下林广德之后,便摇身一跃,登上了林府当家主母之位。她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柔主母的样子,背地里却不知使了多少y招,将一个好好的小姑娘,折磨的惨无人道。
想到此,奚渊对林瑾初是满满的同情,他也不看气势汹汹等着带人的林超,径自拉着林瑾初,走到兰简身边。
“兰简,交给你个任务,一会儿你护好她。”奚渊悄声对兰简道,将林瑾初的手放到兰简手中。
兰简微微一怔,还是点头应下了,只是将手抽了出来。
林瑾初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手规规矩矩地垂于身侧。
奚渊歪头看了看丝毫不配合他的两人,摇了摇头,只得作罢了。
“回去禀告夫人,就说大小姐被不明人士绑架了。”林超目光复杂地望向三人的方向,对一名手下悄声耳语道。
奚渊眼角余光一直在关注着那几人,此刻见到林超的动作,心下也大致猜个八九不离十,忙对傻站着的两人道“还愣着干嘛,我们快走”
“想跑没门,你们都给我上”林超大声下令道。
众手下纷纷应是,齐刷刷地拔剑围攻了上来。几人周围本就聚集着一些围观人士,这时他们见情况不妙,纷纷四散而去了。
奚渊带头撒腿奔去,林瑾初跟在奚渊身后,兰简也持剑在两人身后为他们断后。
林瑾初毕竟年幼,跑了没几步,就有些体力不支了,而奚渊只是一昧在前头狂奔,闹市上人又多,兰简则更不可能分神照顾她。
因此,没多久,林瑾初脚下踩到了一个滑溜溜的物什,“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小腿磕到了一个带刺之物上,登时戳破了衣物,刺入血rou之中。
林瑾初面上一片惨白,原本扎的两个小辫也早已散乱不堪,腿上不断渗出点点嫣红之色。她呆呆地趴坐在地上,看着追上来的林超等人,努力撑着地,想爬起来,但她每一动,小腿上便一阵锥心疼痛。
这时,跑在最前方的奚渊觉得有些不对,一回头,发现身后只剩兰简孤身一人,顿时心生一股不详的感觉。
“兰简,林瑾初呢”奚渊焦急地问道。
“林瑾初是谁”兰简不问反答,眸子亮晶晶的,面上一本正经,不像是故作不知。
“”奚渊扶了扶额,道“就是刚刚那个粉衣的卖花小姑娘。”
“哦,我不知道。”兰简诚实地回答。
“兰简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不是也答应我了吗”奚渊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焦急,也无暇多说,只是拉着兰简飞快地往回奔。
兰简被奚渊拉着,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两人急急往回跑,远远地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林瑾初,而林超等人也赶了上来。
就在他们即将上前,抓起地上无力反抗的林瑾初之时,一阵劲风略过众人头顶,这风中似是还带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花香,花气袭人,却不扑鼻。
奚渊和兰简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那人一袭玄色衣袍,三千银丝在风中张扬,大袖一挥,将倒在地上的林瑾初轻轻抱了起来,似是无意间回眸瞥了奚渊一眼,就此翩翩而去了。
众人都愣在原地,甚至都未看清那人的容颜。
作者有话要说
奚渊好心撮合,你们却都不配合qaq
兰简宝宝不懂
林瑾初哇那个满头银发的大哥哥好好看
黑衣人那是
奚渊咦,这人看着好眼熟
兰简不爽,扭头
黑衣人打住我才不认识你呢小妹妹,大哥哥带你去报仇去
林瑾初好
第18章 糖人
一阵微风拂过,带起几片树叶,也吹散了萦绕在众人鼻间的那一抹淡香。
待众人回过神之时,地上哪里还有林瑾初和那玄衣银发男子的身影
“算了,走了走了。”林超最先反应过来,暗骂了几句,就带着手下先撤离了。
围观群众见状,也皆各自散去,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芜州是这一带最繁荣的地方,这类事件虽不算常发生,但每年也能见到个一两次,因此,当地百姓并不怎么把它当作稀奇事儿。
“兰简,林瑾初看样子应该是被某位高人救走了,救她的人估计对她也没什么恶意,那咱们也走吧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我都快要饿死了”
奚渊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眼珠滴溜溜地四下转了一圈,很快视线就牢牢锁住了斜对面的一家小酒楼。
“就那了吧。”奚渊歪头,想征求一下兰简的意见,结果发现,兰简依然目光灼灼,盯着那个捏糖人的白胡子老头,似是对它很感兴趣。
“咦看不出来,兰简还喜欢这玩意儿啊要不带他去买个玩玩”奚渊仔细想了想,“难得看兰简这么喜欢一个东西”
想到此,奚渊便拉着他走上前几步,那白胡子老头,,头也不抬,只是全身心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奚渊瞥了一眼老头手中那即将完工的糖人,像是只狐狸,周身雪白,但尾巴却太短了些。更奇怪的是,那狐狸有着一双仿佛能勾魂的紫瞳。
“这老头好厉害啊,这狐狸栩栩如生,完全不像是个糖人儿,倒像是要活过来了一样”奚渊心内赞道。
在一旁观赏够了,奚渊清了清嗓子,不再看那老人手中的狐狸糖人,甜声说道“老爷爷,请问,这糖人怎么卖啊”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沉默,那老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头都不抬,似是没听到奚渊的声音。
奚渊微微有些尴尬,但也能够理解,毕竟老头年纪大了嘛,耳力肯定是不如年轻人。而且真正聚ji,ng会神做一件事的时候,是很难被外力打扰到的。
奚渊又清了清嗓子,刚想再次开口,衣袖却被兰简拽了一下。兰简本就比他高一头,力气也比他大,更别说他还有一身灵力,自己全身上下,也就有个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的破灵符。
因此,这一拽,奚渊身子一歪,站立不稳,差点又要撞到兰简身上。
好不容易稳下身形,奚渊一阵气恼,语气中也不自知的带上了七分不解三分嗔怒“兰简,你干啥呢”
兰简对奚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看着那老爷爷的动作。
奚渊一脸莫名奇妙,兰简这是在闹哪一出不解归不解,奚渊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
只见那捏狐狸糖人的老头,明明已经完成了大半,却还在那上面涂涂抹抹,小狐狸的身上,添上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花纹,乍一看去,花纹繁杂,全无图案,但细细看来,却又觉得隐藏些什么含义。
奚渊抬头看了看天,打了个哈欠。他对于丹青和手工,向来狗屁不通,也没有丝毫兴趣。相比于此,他还是更愿意数一数小钱钱。
奚渊连着打了四个哈欠,肚子开始演奏进行曲,奚渊瞥了一眼神情极为专注的两人,又看向隔壁的烧饼摊,浓浓的烧饼香充溢在他鼻间,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当下,他决定不再打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一老一少两人,悄悄掏出几文钱,去烧饼摊买了几块烧饼。
老板是个细心人,特地将烧饼用油纸包好,奚渊捧着香气扑鼻的烧饼,一边啃着一边又挪了回来。
那老人终于在小狐狸身上画好了最后一笔,一抬眼,看到了站在摊前的两人。其中一人,捧着热烧饼正吃的不亦乐乎,另一人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确切的说,是自己手中刚做好的狐狸糖人。
奚渊还在啃第一个饼,看到那老头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睛,瞅着自己和身旁的兰简。
他刚想咧嘴一笑,却想起自己口中还咬着一块饼,忙嚼了几下,胡乱咽下肚,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对老人甜甜一笑,道“老爷爷,您画好啦”
老人点了点头,道“二位可是要来买糖人儿的吗要买什么样的”
奚渊刚想答话,兰简却抢先一步,眸子望着那老人刚画好的小狐狸,道“老爷爷,您这狐狸卖吗”
老人一愣,全然没想到兰简会这么说,微微一怔,神色间现出犹豫之色。
奚渊见那老人的神色,忙拽了拽兰简的袖摆,自己抢先一步开口道“老爷爷,不好意思啊,他刚刚一直在看您做这个狐狸糖人,一时觉得很新奇,所以才”
老人这时犹豫之色方消,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温和“这样啊,如果你们是真心想要的话,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这怎么成呢”奚渊笑着道,“毕竟是爷爷您好不容易才做好的嘛”
兰简依旧默不作声,奚渊对他使了个眼色,拉着他上前,自己率先挑了起来。
“看的我眼花缭乱的,我这个粗人也不懂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就随便挑个得了”奚渊擦了一把汗,指着一个黄色的小ji崽,道“老爷爷,我就要这个小ji崽了。”
老人颤悠悠地站起身来,将那个小ji崽包好,递给了奚渊,兰简依旧在原地不作声。
“兰简,你要哪个”奚渊用胳膊肘碰了碰兰简,示意他赶紧选,天色已不早了。
“我要那个大狗子。”兰简微微抬头,望着最上方那个体型巨大的“狗”。
奚渊一愣,目光向上望去,看到兰简说的那个“大狗子”之时,嘴角一抽,看老人也是一副呆愣的样子,忙抢先对老人解释道“老爷爷,我哥哥他很少出门,对很多事都不了解,您别计较。他的意思是,他想要那个黑猴,并不是指的那个布偶狗。”
“哦。”老人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颤悠悠地将那个黑猴拿了下来,递给兰简。
兰简默不作声地接了过来,拿在手里,好奇地看来看去,突然,张口就是一咬,那黑猴的脑袋就被咬了下来,被兰简嚼了几下,吞掉了。
末了,还咂着嘴,舔了一下嘴唇,道“好吃。”
奚渊见到此番情景,只觉得又是一道五雷轰顶,但是,为何看着兰简吃糖人的样子,他竟觉得如此诱人
奚渊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黄黄的小ji崽,看着就失了胃口。
那老人仍旧有些呆愣,奚渊赶紧把钱递给老人,刚想拉着兰简离去,那老人却突然开口道
“这个狐狸,送你们吧。”
两人都是一怔,奚渊最先反应过来,看着老人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得上前去接过。
“爷爷,谢谢您。”奚渊接过那只紫瞳花狐狸,拿在手中,对那老人致谢道。
老人摆了摆手,捋着胡须,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只是神色间闪过一丝有些落寞。
“爷爷,那我们先走啦。”奚渊对老人摆摆手,拉着兰简向斜对面的小酒楼奔去。
“这老头为何要将他好不容易做好的小狐狸送我们,难道真的只是投缘吗”奚渊低头望向手里拿的那个紫瞳花狐狸,直叫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了,管他呢。”奚渊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进入酒楼,坐定了之后,奚渊数了数自己的小钱钱,心内一阵心疼。
“这才几天,我就花的只剩这么点儿了”奚渊对着仅剩的二两银子,有些想不通。
“我一路到底把钱花哪儿了我记得就是吃了几顿饭,还有住了一晚上客栈而已啊难道是掉在那个小树林里了”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享受这一顿之后,就再次变成穷光蛋了吧”奚渊想到这个问题,就又有些愁眉苦脸,这时,他一抬头,看到了对面正襟端坐的兰简,心下又有了个一个主意。
“兰简,兰师兄,简哥哥”刚一说出口,奚渊就被自己恶心到了,但为了自己的小钱钱,奚渊还是决定卖个萌。
果不其然,兰简闻言,手轻轻颤了一下,垂下眸去,隐去了眸中泛起的点点涟漪。
奚渊对兰简眨巴了几下眼睛,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大师兄,兰简哥哥,渊渊没有钱了”
“没事,我有。”兰简再次掏出他那个永远鼓鼓囊囊的丝锦袋,大大方方地放在桌面上。
奚渊顿时目露喜色,暗中将自己那仅剩的二两银子塞了回去,道“谢谢你,兰简”
“你喊我什么”兰简长眉一扬,问道。
“兰简啊。”奚渊唤来小二,张口点了好几样菜式。
“到底不用自己掏钱就是好啊不过,兰简到底为啥会这么有钱啊就算是天钧派的嫡传大弟子,也没道理会有花不完的钱啊,难不成,兰简背后有人”奚渊暗搓搓想道。
“不对。”兰简摇了摇头,一双星眸望着奚渊。
“啊什么不对”奚渊刚点完菜,还未反应过来。
兰简却不作声了,奚渊皱眉思索半天,突然回过神来了。
“好啊,你占我便宜”奚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到自己刚刚为了攒点小钱钱,不得已而出此下策,其实内心也是捏了一把汗,尤其是那几个字从自己口中喊出来的时候。
“不。”兰简又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是你自己这么喊的。”
“我”奚渊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想了想,却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只得讪讪一笑,又坐了下去。
“叫哥哥。”兰简一本正经道。
“为啥你师弟师妹他们不都喊你师兄吗”奚渊一手撑着下巴,菜还没上来,困意先袭来,他又张嘴打了个哈欠。
“正是因为他们都这么喊,所以,你才要换个称呼。”兰简也学着奚渊的样子,一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瞅着上下眼皮直打架的奚渊。
“这是什么理论哦”奚渊快要睡着了,听到兰简这句话,迷迷糊糊应了这么一句。
“嗯,叫哥哥,不然我不给你付钱了。”兰简似是找到了奚渊的死x,ue,总是一语说的恰到好处。
果不其然,奚渊一听到这句话,困意刹那就去了八分,忙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道“兰简哥哥,我错了”
“嗯,这才对。”兰简满意了,眉间微扬,面上依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很开心。
“上菜喽”店小二一声大嗓门,打断了这方的两人,没过多久,两人桌前便摆满了五花八门的菜肴,荤素搭配的很均匀,看着就很有食欲。
等候多时的奚渊,早已迫不及待,一筷子伸向最中央那条鲤鱼,夹下了一大块鲜嫩的鱼rou来,又扒拉了几口饭。
奚渊一抬头,看到对面那个不紧不慢,小口吃菜,几乎没怎么动过那几盘rou的兰简,心内一阵无语。
“这家伙怎么长这么大的都不喜欢吃饭的吗怪不得这么清瘦。哎,以后可得让他多补补,可惜我不怎么会做饭”奚渊认真地想了想,突然一个激灵,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等等,我刚刚在想什么做饭给兰简补补兰简还用我c,ao心吗他的林妹妹都出来了,不久后就要成了他的小师妹了,我这个小师弟到时候还算啥”
“算了,还是吃我的饭吧。”奚渊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都抛到脑后,集中注意力于面前的美味佳肴上。
约莫一钟头后,奚渊满足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看着一桌的杯盘狼藉,又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对兰简道“兰简,咱们走吧。”
谁知,兰简摇了摇头,奚渊先是一奇,随即又恍悟,原来,他们还没结账。
“算了,就先让他占占便宜吧。”奚渊一阵不忿,想到自己真实年龄,可比他大了得有十岁,还要管这小屁孩喊哥哥想想就一阵恶寒。
“为了小钱钱,我忍”奚渊安慰了自己一阵子,还是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兰简哥哥”
“嗯。”兰简点了点头,刹那间,奚渊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兰简的嘴角,似是轻轻弯起了一个弧度,转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付完钱,两人并肩站在依旧灯火通明的街巷上,路旁行人络绎不绝。奚渊仰头望着朦朦月色,心内感慨万千。
“不愧是富甲一方的芜州城,晚上就是热闹啊。”
这时,奚渊突然想起来一件,他们两人完全抛到了脑后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兰简叫哥哥
奚渊不
兰简自己付钱去。
奚渊我错了兰简哥哥
兰简得意一笑。
奚渊qaq为了小钱钱,都是值得的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修真界的富翁的一定再养个修真界最帅的狗子
狗子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