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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予夺 第4节

作者:清水 字数:25775 更新:2021-12-31 09:10:10

    这里是王爷的卧房,为什么不在这里休息梅留云想办法推托。

    你今天怎么这么天真朱宸济挑高眉头,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间谍细作,平常精神好一点的时候都得警觉了,今天特别累,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这么说朱宸济其实知道这些人不单纯,为什么还每天和这些人溺在一起玩乐梅留云疑惑的看着朱宸济,王爷明知道这些人另有目的,为什么不把他们都送回去

    送回去那不是摆明了我对他们有疑心,而且我另有其他的计划。朱宸济有些不耐的说我故意放些假消息,扰乱他们不是更好而且三哥和五弟的细作彼此不合,我偏偏把他们凑在一起,让他们互咬,不是更能坐收渔翁之利

    梅留云真的不知道朱宸济竟然有这样深的打算,倒霉鬼,你家王爷看起来放荡,脑筋可不迷糊。朱宸济搔搔头,只不过这样很花精神,我真的很困了,走吧。

    一进梅留云的宅子,朱宸济立刻走进梅留云的卧房倒在他的床上。梅留云有些尴尬的告诉朱宸济至少该换一下枕头被铺,朱宸济却没好气的说倒霉鬼你今天真的很烦,听好了,你是我的人,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所以无所谓,好了,我要睡了,再吵我罚你抄书。

    梅留云来到隔壁的空房,和衣躺下,在夜半宁静无声之中,朱宸济的呼吸声从隔壁微微传至,梅留云觉得心头很乱,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非常肯定一点,自己当天是睡不着了。

    安祥沉稳的睡了两个时辰之后,朱宸济却开始骚乱难安起来,他从头下枕的、身上盖的、背下靠的,无处不隐约散发出梅留云的气味,本来就是他的卧房,想当然尔。

    然而他堂堂一个王爷还得想尽招数才进得了属下的卧房,进了房上了床但床的原主却不在,朱宸济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窝囊了一点。

    于是朱宸济就迷迷糊糊的在辗转反复中又度过一个时辰,之后他突然感觉房门开了,有人走近床边,王爷。那个人低声叫了他。

    王爷,时候不早了。那个人又说,朱宸济张开半惺忪的双眼,倒霉鬼

    眼前的人只穿着一件单衣,衣襟松垮,微露出颈部到锁骨的线条,朱宸济伸手拨开那个人的发鬓,那个人有点羞怯的后缩了一下,这种反应,不是梅留云还会是谁

    朱宸济露出贼笑,顺手将他拉过来,接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我终于等到你自动献身了。说完,便往梅留云的唇上吻去;同时将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上下抚摸。

    梅留云从小练武,但肌肉肤质却比朱宸济想象中松软,该不会是因为饮食太过优渥,朱宸济心想或许该让尚膳监严格控制饮食。接着将梅留云轻轻一转身,他背部的肌肉则结实很多,但也有点粗糙;朱宸济转而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轻咬他的耳朵,听到他发出细细的呻吟;然后再转身向下探索,则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

    倒霉鬼,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劣等的熏香朱宸济抬起头,却赫然发现面对着一个陌生的娇羞脸孔,你是什么鬼东西

    这下子朱宸济完全醒了,他翻坐起来,发现床上竟有一男一女衣服不整又脸色绯红的下人害羞又胆怯的缩在床角,还不快给我滚下去朱宸济不客气的大脚一踢,谁让你们进来的梅留云人在哪里

    王爷息怒两个下人瑟缩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其中侍女先开口,王爷,是梅大人让我们进来服侍王爷的。

    狗东西,随便谁都能服侍我吗朱宸济怒道,立刻叫梅留云给我滚进来

    启禀王爷,梅大人一早就出去了。男侍从吓得两眼泪汪汪,他吩咐小的好生照料王爷。

    出去没有我的允许敢私自出去朱宸济火冒三丈,他到哪里去了

    王爷,一早瑞王府派人来,说是请梅大人过去鉴赏一批字画,同时赏花。

    或许拜小时候抄书之赐,梅留云写了一手好字,在内廷小有名气,他擅长右军行书,并且常临摹名家字帖,除了写字之外也会鉴字;此外,他更会模仿朱宸济的字迹,外人几乎无法辨别。朱宸济平时偶尔会命梅留云代他批字,而他的姊妹公主更常借梅留云当习字教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五弟然而朱宸济介意却另有其事,瑞王竟然没有征询他的意思便私自相邀,摆明了别有所图。

    朱宸济知道自己是皇上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当初原要立他为储,却因为毒杀事件才作罢,才立长子为太子。他体会出当太子是个吃力不讨好的黑锅,受众家觊觎陷害的目标;宁可当个王爷,有权力却不用负责。

    说起来,皇子之中在六部任职的只有他一个人,明眼人都知道皇上对他有着很大的期许,三哥福王或许没有他受重用,然而手上也握有东厂。

    至于瑞王,自知无法和福、丰两王抗衡,但是也不放过任何挑拨的机会,要不然也不会送那些间谍到丰王府里。

    他们几个兄弟的确血浓于水,但是毫无手足之情,甚至彼此勾心斗角,这一切梅留云都非常明白,那么他为何还私下赴瑞王之约,存心吃里扒外

    朱宸济胡思乱想一阵,他其实明白自己说穿了是嫉妒。

    瑞王小他一岁,和梅留云同年;瑞王的个性在朱宸济看来懦弱无能,但是旁人都说他是温文儒雅,和朱宸济的暴躁完全不同。瑞王的个头不高、文质彬彬,而他人高马大,小时候还被称为煞星,朱宸济完全不认为瑞王比自己好,但是他却担心,如果梅留云其实比较欣赏瑞王那一型的话,那该怎么办

    朱宸济不断的用力敲额头,倒霉鬼,你可不能背叛我啊

    朱宸济就这么满脑子混乱的到兵部议事,当天原本应该讨论辽东情势,但他一直心不在焉,于是告诉兵部尚书延一天再议,午时不到就回西苑,但梅留云却没回来。

    看朱宸济用膳后心情恶劣,内侍安排乐舞娱乐朱宸济,但是那些理应安抚情绪的乐舞只是让他更加烦躁,不一会儿便暴躁的将所有的人轰走。

    过了申时梅留云还没回来。

    朱宸济已经从不安转为震怒,任何接近的人都会被他的无名火烧到,晚膳时因为汤的颜色不合他的意,更干脆的掀了桌子,内监已经好久没看朱宸济脾气那么大,吓得全部跪倒在地。

    朱宸济斥退了所有的人,来到梅留云的宅子里等着,不点灯火,独自坐在幽暗的厅里,想象着瑞王和梅留云两个人有说有笑,瑞王或许会趁机对梅留云上下其手,而梅留云或许也半推半就的委身于他,这些妒火将朱宸济的理智完全烧断。

    到了戌时,梅留云终于回到西苑。

    一跨进门,室内一片幽暗,梅留云正要点灯,刚走近案边,就看见一个人影轮廓和一对充满血丝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瞪着他,王王爷

    你去哪了

    朱宸济紧绷的语气让梅留云一阵寒栗,瑞、瑞王府上进了一批字画和牡丹花,瑞王找我去看字画和赏花,之後留我用饭,不好拒绝所以回来晚了。他有些胆怯的说早上看王爷睡得正熟,不敢惊扰

    瑞王叫你去你就去朱宸济打断他的话,声音越来越冷,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梅留云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事实上另一个重要因素是梅留云无法再忍受跟在朱宸济后面看着他和其他人调情、无法再忍受从朱宸济房里传来的莺声燕语,他需要转换一下情绪,不然,他知道心中的某个东西会爆炸。

    朱宸济想逼梅留云承认自己对他的绝对所有权,但梅留云却沉默不语,使朱宸济更加气愤,怎么,你哑了我府上没有字画、没有牡丹、没饭没酒你得到瑞王府才行

    朱宸济用力一拍,把鸂鶒木的桌案拍断一角,你到处去卖弄风骚,不是给我丢脸吗

    卖弄风骚梅留云皱起眉头,瑞王找我只是单纯的鉴赏字画,王爷为何故意侮辱再说梅留云忍不住反驳再说,难道我到任何地方、见任何人都要经过王爷同意王爷究竟当我是人还是狗看到朱宸济的眼神,梅留云立刻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朱宸济站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谁从小就惹人生气的狗东西。他一步步逼近梅留云,由户外透进的月光将朱宸济高大的身影衬托得更加巨大,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确天生蛮力,需要非常理智的控制力气,不然一出手即可能伤人。朱宸济张开双掌,怪的是,你为什么总故意考验我的耐性

    梅留云发现朱宸济几近失控,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朱宸济却动作更快的,双掌一伸夹住梅留云的头,我要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挤出来,让你只看着我、只听我的,只对我唯命是从。朱宸济不断加重双掌的力量,梅留云吃痛,整个脸胀红,伸手乱抓朱宸济的手腕,企图挣脱。

    你对待外人那么随和,怎么向我交代朱宸济松开手,梅留云一面留意朱宸济的举动、一面不断后退,企图退到门边逃离现场,王、王爷该不是喝太多,你醉了

    看到你,我不用喝酒就能醉。朱宸济冷笑一声,迅速伸出铁爪似的右手扼住梅留云的颈项,让我看看你都是怎么勾引人的。说完,朱宸济便拎起梅留云用力一摔让他跪趴在地,并跨坐在他背上、以左臂压制,右手粗暴的扯下他腰带衣物,王、王爷,你想干什么意识到朱宸济在盛怒之下即将侵犯他,梅留云惊惧恐慌的挣扎。

    朱宸济却不屑的一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还装什么娇贵清纯他蛮横的分开梅留云的双腿,将手伸向梅留云的下体,在鼠蹊部重按轻移、并在臀沟后阴挤拧探索。梅留云闷哼一声,由于受到刺激而下意识的向后退缩回避,却使得臀部轻微上抬,反而给朱宸济机会顺势从背后长驱直入。

    梅留云瞬间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但他却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不想表现出一丝示弱感或任何求饶的迹象,由于前后都遭受牵制,梅留云便僵硬着维持固定姿势,任凭朱宸济对他的身体为所欲为,梅留云清楚的感觉朱宸济雄壮有力的从后阴挺进,霸道强悍的贯穿,在体内猛烈的深入,每一次抽送都教他膝盖疲软,被强势充满的后阴更是肿痛不已,他开始希望自己能意识昏迷,或许还能好过一点;但是一切的感觉却如此锐利清晰,更成为一种折磨。

    过了一会儿之后,朱宸济突然停下来动作,双手的力道放松许多,似乎是有点疑惑。他沉思片刻,又继续在梅留云紧致的体内进出、律动,但是动作却变得温和许多,梅留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适应还是麻痹,已经没有先前那样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朱宸济终于移出梅留云体内,梅留云松了一口气,汗流浃背的瘫趴在地上喘气不停。这时朱宸济却又将梅留云轻轻一翻身;梅留云吃了一惊,别过头不愿意看朱宸济的脸。

    朱宸济一言不发的抬起梅留云的左腿,然后又一次深入他的体内;由于之前的开拓,让入侵动作变得顺利,朱宸济整个人压制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朱宸济的重量,竟然让梅留云心绪稍微安定下来,耳中传来深沉的呼吸声,并伴随着阵阵呢喃你大概想象不到我有多喜欢这样抱你

    梅留云已经不再感到疼痛,转而产生一种奇异感他感觉下腹有一团热气翻腾骚动、进而窜流至四肢百骸,甚至每个毛孔都兴奋起来;他几乎忍不住失声呻吟,只能咬着嘴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喜欢这个感觉,甚至希望一切不要停止。

    朱宸济一手撑着梅留云的臀部,另一手扶着他的头,将他的头转向自己,看着我。朱宸济柔和的命令着,梅留云只好勉为其难的转头看着对方。朱宸济很自然的吻上梅留云的嘴唇,感觉到柔软湿润的舌头在口中翻搅,梅留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意识飞向云外。

    时间似乎停止了,当梅留云再度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腿紧紧盘上朱宸济,身体情不自禁地迎合他的韵律而扭动,身躯微微上弓好让他可以更深遂的进入,下阴因兴奋而充血鼓胀;随着每一次的冲刺、辗转、翻腾,都教他顿时闪神,越来越高亢兴奋,嘴里还因为激动而断断续续的发出细微喘息与呻吟。

    在一瞬间,梅留云心里顿时明白之前每个从朱宸济卧房里走出来的男女,他们的眼神所代表的意义,或者在潜意识里他早就期待朱宸济这么对待他了。但是如果朱宸济对每个人都如此一视同仁,表示这种幸福的快感并非他所独享的,梅留云突然开始怨恨自己竟然感觉如此兴奋而愉悦。

    他希望自己在朱宸济的心中的意义与众不同。

    突然间,梅留云感觉到有个东西在他的体内爆发了,一阵激昂直冲脑门;这股激昂也刺激他同时宣泄出来。之后朱宸济满足的俯趴在梅留云身上,在他的耳边呢喃着语意不清的词句,手掌在他敏感的皮肤上爱抚游走。

    奋战之后梅留云已经完全精疲力竭,但还是逞强的推开朱宸济,挣扎的站起来,感觉双腿的膝盖竟然酸痛不已,咬着牙想硬撑着站起来,却膝盖一软又不争气的向前跪倒;朱宸济飞快的伸出手,将他一把横抱进怀中。

    你难道就不会跟我解释你没有跟人乱来吗朱宸济低声温柔的问道,其实之前由对方的反应中他就隐约猜的到梅留云应该没有过跟人交欢过的经验,现在的表现让他更加确定。

    没什么好说的。梅留云别过脸,继续逞强,反正王爷不过想教训我而已,有什么差别

    我并不想教训你。朱宸济用力搂了一下梅留云,我会对你做的事不会改变,但是我会做得更好一点。说完,便吻了他一下,接着更抱着他站起来,走进卧房。

    隔天,直到日上三竿梅留云才醒来,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一片宽阔厚实的胸膛上,微抬眼,看见线条利落的颚线,他不禁双颊一热。前夜的激情旖旎依旧清晰,他却丝毫不敢回想,以免心绪更乱,他感觉身下有些沉重,意识到他们彼此的下体依旧紧密相连,稍微挪动,温热湿滑的液体便由股间流出,梅留云顿时尴尬。

    不想惊动依旧闭眼熟睡的朱宸济,于是梅留云双手轻撑起,意图不动声色的下床。然而他才稍坐起,却突然感觉一双手抱住他的腰,一看朱宸济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眼角带笑的看着他。

    梅留云连忙别过脸回避对方的视线,羞涩又强装镇定坚强的模样,让朱宸济心神一荡,我何时准你下床了他的嘴角拉出不怀好意的微笑,低声对着梅留云说。接着他便扶着梅留云的腰臀,用力一挺,就着前夜残留的温存顺利深入对方体内。

    梅留云不由自主的倒喘,背脊弓起,一阵激栗从脚尖传向头顶,感觉到对方炙热紧致的体内发出愉悦的痉挛,朱宸济不禁兴奋,于是一手环抱对方的腰、一手压下封方的头,与之深情舌吻;下体更在对方体内猛烈抽送,每一次深入都让梅留云情不自禁的发出呻吟、接着更轻声叫喊。

    梅留云的叫声让朱宸济昏了头,更狂乱的不断猛力侵入,直到无法更深入的极限。他不断加快挺进的速度和力道,让梅留云顿时感受极致的激昂高亢、神色迷茫濒临失神,全身肌肉颤抖。

    下腹部深处好像有股热流,他的四肢不禁轻颤、后阴更发出紧窒怡人的收缩,教朱宸济更加狂乱冲动,加倍在他身上恣意寻欢、忘情索求,一连三天,两人没有出房门一步。

    从此之后,朱宸济便将西苑的事务完全交由梅留云管理,朱宸济比之前更清闲逍遥,无论时候多晚,都到梅留云的宅子留宿过夜;只要看到梅留云走出宅院,便知道丰王是否睡醒了。

    然而梅留云知道朱宸济其实将自己当成挡箭牌。

    王爷,东缉事厂贴刑太监庞保求见。翌日,当朱宸济心情极好的拉着梅留云在苑里下棋时,门房进来通报。

    东缉事厂朱宸济完全不在意,东厂就是东厂,名字叫得再文雅还是改不了本性,总而言之是谁来打扰我下棋

    贴刑太监庞保。门房又强调了一次,曾是郑贵妃宫里的内珰,福王府的人。

    唉,饶了我吧。朱宸济连头也没抬,我连自己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叫什么名字都搞不清楚,何况是三哥府里的

    门房愣了一下,心想就算丰王不把东厂放在眼里,总不能不给福王面子,难道要把东厂贴刑赶走

    交给梅大人招呼吧。朱宸济微笑看着梅留云,口中命令门房,以后任何人上门,见不见都让梅大人决定。

    于是,除了少数朱宸济熟识亲近的官吏之外,所有求见者都得经过梅留云过滤;送礼贿赂的人也都先把孝敬丰王的礼物送到梅留云的宅子。梅留云看起来温和,其实极为固执,遇到志不同道不合的人,无论礼物多贵重,一律挡在门外。如此一来,朱宸济的确得了清静,巴结梅留云的人多了,但也在无意中结怨不少。

    梅留云是什么东西,也敢妄称自己大人包括庞保在内的福王府内珰纷纷抱怨不过是个侍从,连个功名也没有,竟敢阻拦东厂的人

    人家是丰王的心腹,只能任凭他一手遮天,都说他不知道给丰王下了什么迷药,只要他不喜欢的东西,丰王就一定不喜欢。

    说穿了不过是个下人。庞保恨恨的说哼,将来有机会我绝对以牙还牙

    第九章

    传言四起,朱宸济一日便叫梅留云参加武试,梅留云不负期待的获得武试第一,朱宸济非常高兴,送袷他一件金丝罩甲和整套貂鼠毛云字披肩和暖耳,到兵部议事时也开始带他同行。

    丰王是玩真的,王爷可不能掉以轻心。看在福王党人眼中不禁担心,王爷,丰王让自己的部曲门人得了武状元,显然想培植自己的势力,方便将来执掌兵部和锦衣卫,这根本是想成为拥兵自重的天王

    福王掌握东厂,以矿税监的名义大发横财,听到丰王想拥兵自重,也不禁忧心,那该怎么办

    挑拨离间。

    不久,西北军情紧张,朱宸济忙于国防事务,各部大臣进出丰王府的次数变得频繁、想要打听消息或钻营机会的闲杂访客相对增多,梅留云对于西苑的门户控制也更加严格。

    终于战事告捷,皇上心喜,除了嘉奖有功将士大臣之外,并私下授予朱宸济丹书铁券,正式将兵部以及其下包括锦衣卫等所有卫所军务交给他全权管理,并参与吏部机务。

    执掌兵部、插手吏部,朱宸济更为叱咤风云。于是不知从何处开始悄悄传出皇上似是有心易储的风声,朝中大臣因此蠢蠢欲动,自然集结为几个派系,力争确保太子储位的国本派、看好朱宸济的丰王派和依附东厂势力的福王派,彼此内斗不已。

    然而,正当三派彼此合纵连横、相互对峙时,朱宸济却事不关己似的在西苑里饮宴作乐,还突然出钱兴造了一座花园送给皇太子的生母贺寿。

    此举一出,让国本与福王两派人马疑心又猜测不已,这代表了丰王支持太子还是丰王对自己太有自信,全然不把两派放在眼里

    你在干什么

    梅留云正在书房写字,朱宸济来到门口,双臂抱胸,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梅留云却头也不抬,写字。

    写什么字给谁写字谁叫你写的朱宸济走到书桌前,故意皱眉瞪着梅留云,不断逼问你背着我和别人暗通款曲吗

    梅留云抬起头白了朱宸济一眼,皇太子生母寿宴在即,我家王爷建了一座花园孝敬她老人家。梅留云故意强调了四个字,乐得朱宸济眉开眼笑,皇太子想在那天办个曲水流觞宴庆祝,我家王爷于是吩咐我写一幅贺联给流觞宴题词。

    朱宸济看似开玩笑,其实并非如此,他相当正经的观察、细问、掌控梅留云的一切行动;甚至让梅留云有种回到年幼时被套上金颈圈的感觉,虽然朱宸济已经没有年幼时那样跋扈。

    然而朱宸济有时近似无理取闹的多疑,不但使梅留云觉得沉重,更显示朱宸济不信任他,梅留云隐约感觉朱宸济有事瞒他,让他颇为失落,原来在朱宸济心里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并非完全推心置腹,不是独一无二的人。

    朱宸济没有注意到梅留云的眼神,只是笑嘻嘻的绕到他背后让我验收词题得如何。朱宸济从后面环抱着梅留云,将头挨在他脸颊边,梅状元以右军体写太白文,好。

    原来梅留云正以行书写着春夜宴桃李园序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梅状元暗示这个花园应该取名桃李园‖好,就这么叫吧。朱宸济在梅留云的耳边轻轻的说,同时在他的颈子上嗅吻了几下,梅留云闭上眼睛,持笔的右手却凝势不动。

    好定力。朱宸济语带挑逗,同时拉开梅留云的衣襟,往他的颈窝锁骨轻舔慢吻;左手则在他的腰部抚弄游走。梅留云深吸一口气,右手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停在章字上。

    我没有你的定力好。朱宸济微微一笑,右手扶在梅留云的手上,既然是曲水流觞如果是我的话,你猜猜我会写什么

    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朱宸济像教人习字一样,牵引着梅留云手上的笔在纸上挥舞起来,纸上的字体由行书变成浓郁狂放的草书有卿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讬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

    兰亭序在朱宸济的略修以及换置分段之后,透出旖旎春情;梅留云不禁两颊飞上红晕,这是我封你的肺腑之言。写完后朱宸济将笔放下,不正经的是王右军,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总不能把这个送人祝寿,你只能认命重写了。接着,朱宸济将梅留云从背后腾空抱起离开书桌,不过得明天再写,接下来的时间该陪我相与俯仰、放浪形骸。抱着梅留云的朱宸济走到书房后的马蹄榻处坐下,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必须是我。

    朱宸济在梅留云的耳鬓厮磨亲吻着,一只手抚摸着颈部到胸膛精实匀称的线条,另一只手则探进他的下体在股间揉捏。梅留云感觉到朱宸济双腿间已经膨胀勃动,知道这时他最不设防,于是突然柔声问道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朱宸济毫不迟疑的回答对我朱宸济而言,最重要的是你。

    对四皇子丰王而言呢

    朱宸济愣了一下,语气变得保留,丰王不过是个头衔,私下的时候,别把我当王爷看。

    皇子生下来就是皇子,命中注定,改不了的。梅留云淡淡的苦笑,如果你不是王爷,我也不会认识你,更不会有什么私下的时候。

    什么意思朱宸济皱着眉头逼问如果我不是王爷就没资格和你在一起

    要我别把你当王爷看,现在不就是王爷在说话梅留云拨开朱宸济的手,从他的怀中站起来,你去哪里朱宸济很快的抓住梅留云,以半命令的语气说我说可以的时候你才能走。

    朱宸济蛮横的让梅留云正坐下来,硬生生的直入他的体内,如果你比较喜欢我用王爷的态度对你也可以。

    毫无缓冲点的坐姿更加深刺激的强烈,梅留云不由得一阵激栗挺直了背脊向后靠在朱宸济身上。朱宸济一只手扣着梅留云的腰部、另一只手分开他的双腿;在爱抚和刺激之下,梅留云的身体本能的兴奋回应,但是他的意识却保持理智。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有些事没告诉你不是因为想欺骗你,而是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朱宸济轻轻的舔咬着梅留云的颈肩,和我在一起的时侯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只要享受就好。

    梅留云看似服从的闭上眼睛,然而,一股不安与忧虑却隐隐袭上心头。

    早晨,梅留云一如往常的将各路拜帖分门别类的处理,却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清亮的金属鸣响,我佛慈悲。接着,门房有点疑惑的过来请示梅大人,一个自称来自岭南的僧人求见王爷。

    朱宸济修禅,对各路修行僧侣道人都十分礼遇;许多行脚僧或道士经常上西苑化缘,是极为稀松平常之事,梅留云于是不假思索的说将上门化缘的禅师请到斋房好好招待,不需要特别劳驾王爷。

    门房却迟疑的说小人原来也是这么想,但是那位师父说他并非上门寻求施舍化缘,而是有重要天机奉告,助王爷驱灾解难、逢凶化吉。

    梅留云略一沉吟,以朱宸济的阔绰名声,假借算命看相之名上门钻营讨赏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任何天机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不,那位师父坚持只能向王爷本人面授机宜。

    梅留云摇摇头,正要走出去看看这个僧人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突然间却眼前人影一闪,朱宸济竟然自己快步上前,僧人看见王爷立刻打了佛揖,朱宸济也双手合十回应,没事,你们都退下吧。接着便自顾自的和僧人交头接耳起来。

    门房立刻离开,梅留云皱着眉迟疑的站在原处,想一探究竟。朱宸济虽然没有赶他,却将门半掩上,并且跨了一步故意遮住梅留云的视线。

    比起开口赶他走,朱宸济故意防范的动作更教梅留云错愕,好像把他当成打探秘密的细作。他毅然走进房里,转身时,眼角余光瞟见僧人将一封密函交给朱宸济,被朱宸济迅速的收进怀里藏好。

    梅留云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

    又过了一会儿,朱宸济才故意大声的说那么水路普渡的法事就有劳师父,阿弥陀佛。接着才随手招来下人准备素斋盘缠赠送,僧人恭敬的收下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送走僧人之后,朱宸济来到梅留云身边,仿佛不经意的说再过不久就是我母亲的祭日,今年我想以她的名义办个水陆法会积冥德,才找那个僧人来的。

    梅留云心中暗想,离黄贵妃的祭日明明还有好几个月,而朱宸济故作无事的刻意强调,更让他暗藏秘密显的欲盖弥彰,梅留云于是随口问道所以那位师父交给你的便是法事的名单了。

    胡说什么,那个僧人什么也没给我。

    喔。梅留云什么都没有多说,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朱宸济却像企图转移注意力一样,挨在他身边亲吻搂抱、耳鬓厮磨一阵之后,才悄悄离开不知到哪里去。

    之后,朱宸济每隔几日便会离开西苑一两个时辰行踪成谜,连梅留云都不知道他和什么人去了哪里。梅留云假装不在意也不关心,其实心中疑虑越来越深,想看看朱宸济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自动对他开口,他不知道朱宸济有多少秘密、究竟防范他到什么地步。

    不过,梅留云也在心里设好了退路,他不喜欢被当成狗似的让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保留身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与其被赶出去,他宁愿自己走。

    梅状元。

    距离皇太子生母的寿宴越来越近,当梅留云正在继续尚未完成的春夜宴桃李园序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一回头,竟然是瑞王朱宸浩,梅留云连忙放下笔向他请安,并立刻遣人向朱宸济通报;片刻之后却得到回报说丰王不在府里。

    看来朱宸济又神秘失踪,梅留云心里有些埋怨,却还是为朱宸济打圆场真不巧,王爷应该是到兵部议事去了,让瑞王白跑一趟。

    无妨。朱宸浩笑着说反正我不是来找四哥的。

    梅留云才注意到朱宸浩手上抱着几卷画轴,小心翼翼的将画轴在书桌上,我新得了一批沈石田的画,想请梅状元帮我看看。

    朱宸浩走到梅留云旁边,展开一幅画轴让他欣赏。画面上绘着江南的山水园林,并落有沈周的款,这是我从苏州的曹太守手上得来的。朱宸浩说沈石田的书画流传太广,临摹仿造者太多真伪难辨,所以想问问梅状元的意见,看是真是假

    梅留云低头仔细看了一阵,落款是真的。

    朱宸浩点点头,不过,看这里。他向旁边跨了一步,挨在梅留云左后侧,伸出右手绕过梅留云的肩头指向一处高山线条,这里会不会有些太过粗简沈石田癖性亲和,就算是仿品也照样落款,搞不好是有人仿画,而由本人落款。

    梅留云思考片刻,沈石田的画构图细秀、笔法沉着,而晚年之后渐为豪放气阔,我看应当是

    五弟来了怎么没有人向我通报一声当梅留云与朱宸浩的讨论正酣,冷不防的从背后冒出一个声音,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到朱宸济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

    之前门房说四哥不在,我才趁机借用一下四哥府上的状元。朱宸浩的手顺势搭在梅留云的肩上。

    是谁瞎了眼,我在禅房,门户不清啊,我得找天好好把府里上上下下整顿一番才是。朱宸济走进房中,冷冷的对梅留云说倒霉鬼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下去办你的事没用的狗东西。

    梅留云一言不发的向两个王爷告退之后便低着头走出书房。

    瑞王看着梅留云的背影,四哥对府里的人管教真是严格。

    恐怕是不够严格,各个自以为是,而且各怀鬼胎。

    不过四哥错怪留云了,是我要他帮我看看这几幅画。朱宸浩继续解释。

    听见对方状似亲密的直呼梅留云的名字让朱宸济极不舒服,但他却淡然一笑,那个倒霉鬼,不过就是个下人,只是会写几个字,乏味的很,没什么特别之处,夸他一下,就以为自己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了。

    他不是才在武试夺魁,也算个武状元,除了四哥府上之外,哪里找得到这样文武双全、能诗擅画,又有好风情的下人朱宸浩故意感叹,试探着问道这样的话,我斗胆向四哥讨人,如果四哥不喜欢梅留云,能不能赏给我

    朱宸济哈哈大笑,那种不值钱的贱东西,赏了不是让人笑话。

    看来四哥毕竟是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朱宸济斜睨了瑞王一眼,把倒霉鬼给你原本也无所谓,我也乐得去霉运;只是把老旧卑微的东西送人显得我丰王小气,让我挑几个又好又漂亮的,明天送到你府上。

    瑞王笑而不语,别再提那些下人扰人雅兴。朱宸济将话题一转,到底是什么风把五弟给吹来的

    四哥为太子生母筹备寿宴的事在京里传得沸腾,太子生母是个身份不高的都人,太子的手头又不阔绰;现在由四哥出手办得风风光光的,让老人家多有面子,太子也很感谢四哥。瑞王迂回叨絮的把话绕了好大一圈,父皇平时对太子生母不闻不问,这次破天荒下旨赏赐,好像皇后也会出席寿宴,我想问问四哥,该送什么礼物好

    寿礼是个心意,送什么都好。

    不好琢磨,礼物送小了没面子、送大了又逾越身份。瑞王烦恼的摇摇头,更忌讳和别人送了同样的礼,四哥,大家都送了什么礼让我有个底,也好准备。

    原来为了这件事,朱宸济心下沉吟,他为太子的生母办寿宴,不但卖足人情,更想趁机试探,他开始插手吏部事务,必须多探一点底细。果然,国本派朝臣认为朱宸济此举尊长厚道纷纷赞赏,福王派官员对丰王有所忌惮也大力支持,就连立场一直处于观望的官员也不遗余力的参与;届时不但在京大臣将去贺寿,外省官员也纷纷挤破头送礼,寿礼都已经上路。由于朱宸济是寿宴总策划,所有寿礼便都先送到西苑,并且由梅留云亲手经管。

    朱宸济吩咐梅留云将寿礼誊录两份清单,一份只标写送礼人的粗略名单示将交给寿星,朱宸济手上的另一份则详细记录送礼时间、礼品内容、送礼人等等细项的清册。从清册上可以推敲出官员的交谊往来甚至操守等等,有大用处,据此推测,瑞王找梅留云恐怕没安好心。

    你也知道我的记性不好,寿礼到我府上也是路过而已,我怎么会留心注意朱宸济推拖,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管送什么相信寿星都会高兴的,哪有什么逾越还是没面子。

    四哥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朱宸浩听出丰王故意推诿,于是改变策略拍拍胸口,似是松了一口气;然而眼神却难掩失望,还有另外一件事。

    朱宸浩顿了一下,偷睨对方一眼,听说今年黄贵妃的祭日四哥计划办水陆法会,我也想尽一点心意。

    喔,这件事。这个话题大出朱宸济的意料之外,他搔搔头含糊的说计划如此,已经找了适合的僧人,多谢五弟关心,等更确定的时候再告诉你。

    朱宸济的心里非常震憾,什么水陆法会其实是他信口胡诌哄梅留云而已,问题在于他是趁四下无人时在梅留云的屋子里说的,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情,怎么会传进瑞王的耳朵里

    这表示西苑里有人监视着梅留云,而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恐怕是因为他和梅留云私下独处的时候太过放松而丧失了应有的警戒所致,朱宸济不禁深深担忧起来。

    瑞王离去之后,朱宸济立刻命人叫梅留云到禅房见他,朱宸济忧心忡忡的坐在禅褟上,他不确定西苑里还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当然,他早就知道府里上下都是间谍细作,也想好各种应对方法,但是他并不想把梅留云也扯进来,更不喜欢当他们两个人亲密做爱的时候有人监视,那是他独享的时刻,不希望有任何外人介入或参与。

    过了好一会儿,梅留云终于来了,他面无表情的走到一脸烦躁的朱宸济面前,王爷。

    你今天太松懈了。朱宸济皱着眉头,语气不耐。

    小的办事不力,请王爷海涵。

    你为什么用这种语气说话梅留云故意以卑微的语气僵硬的回答,让朱宸济觉得不对劲,我并不是责备你,只是叮咛你,以后老五上门的时候,可得小心防着点。

    王爷如此吩咐,是为公还是为私梅留云的语气依然冷淡。

    都有。朱宸济坦白的说于公,我和五弟什么时候推心置腹了他府上养了多少文人画匠,难道没有一个人分辨得出画的真假,非得特别到这里找我的人才行分明有鬼,而且他果然是为了寿礼名单来的。对于有人偷听他们说话的部份,朱宸济却刻意省略不提。

    所以王爷是怕我口风不够紧梅留云的语气中微带讥讽还是认为我蠢,应付不来

    你聪明,但是心软,我怕你被他骗了。朱宸济伸手将梅留云更拉近自己一点。

    叹了一口气,双手环抱住梅留云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腹部,于私,我讨厌看他缠着你的样子。

    朱宸济的坦承似乎些许软化了梅留云的态度,迟疑片刻之后也将手缓缓勾上朱宸济的后颈并轻轻抚慰;朱宸济则更将他抱紧。过了一会儿,朱宸济再也按耐不住,开始解开梅留云的衣带,将脸紧贴在他赤裸的腹部,热烈的舔吻着,并一路下移直到双腿之间。梅留云双手撑在朱宸济的肩头,一动也不动的任凭他恣意肆虐。

    接着已经欲火沸腾的朱宸济干脆的掀开自己的外衣,将梅留云面对面的拉坐在怀中,一鼓作气的挺进他的体内,狂热的抽送;梅留云则搭着对方的肩,闭上眼,随着每一次深入发出轻微喘息。

    相较于朱宸济的激情,梅留云却冷淡漠然,既不反抗也不回应;好像一尊白玉人俑,朱宸济于是有些失措,你在想什么,怎么那么冷淡

    或许是自己太激动所以让对方不舒服朱宸济心想,他无法否认自己甚至只要看着梅留云就能情绪澎湃,有时会失控而不顾力道轻重。他自知是个很难安份的人,而梅留云总是陪他折腾一整夜,让他如痴如醉,朱宸济希望他也能给予梅留云最大的满足,希望梅留云和他一样快乐。

    但是,梅留云的淡漠却让朱宸济越来越不确定,害怕梅留云其实只是敷衍他;害怕梅留云因为他是王爷的身份才和他在一起;害怕如果他自己只是单纯的朱宸济没有任何身份,梅留云可能早就离开他了。

    朱宸济非常忧虑。

    你到底在想什么朱宸济停下动作,用力抓着梅留云紧张的逼问。

    梅留云回避似的别过头一句话也不答,你听到我和老五说的话朱宸济突然想起梅留云应该是听到了他和瑞王的对话,你介意那些话别傻了,那是故意说给五弟听的,你何必放在心上

    我当然知道那是说给五王爷听的。梅留云低声说,语气依旧冷淡。

    那么朱宸济念头一转,意识到梅留云介意的恐怕是他行踪神秘一事,心下沉吟,但是现在时机未成熟;加上隔墙有耳,细作猖獗,更不能冒险,我刚刚真的在禅房里。

    梅留云斜眼瞪着朱宸济,哼的冷笑一声,我再怎么傻,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骗,王爷为什么不把一切摊开来说清楚

    梅留云兴师问罪般的态度,让朱宸济由情绪高涨顿时坠入谷底。他发觉自己处于一种错乱的状态梅留云坐在他怀中的身体是那么柔顺而契合的接受他,意识却剑拔弩张的和他对立,语气神情中甚至隐含排斥。朱宸济突然懊恼起来,谁准你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同时在梅留云的宗筋与三焦等穴连拍数下,梅留云顿时全身酸软脸色胀红,无力的瘫在朱宸济怀里,眼神却依旧倨傲。

    把一切摊开来说清楚,这该是我问你的才对朱宸济紧抓着梅留云的肩膀,我才想问你是不是背着我见什么人、或是瞒着我想什么人;我从来都猜不透你心里想些什么。

    心里想着其他人的应该是王爷吧。梅留云幽幽的说。

    我的情况不同。朱宸济神情严肃的看着梅留云,语气坚决不过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再也不碰其他人。

    看着朱宸济执着的表情,梅留云反而有些退缩迟疑,一句什么话

    朱宸济下定决心豁出去,只要梅留云对他表白,他什么都不在乎,说你一个爱字卡在喉咙又被他硬吞下去;他的眼神近乎哀求,不,惟独这个我不想教你,我要你发自内心告诉我。

    梅留云却垂下眼帘,朱宸济让他有太多的不安全感,纵然知道朱宸济想从他口中获得什么答案,却说不出口,我只是个下人。梅留云于是淡淡一笑,哪有资格要求王爷做任何事。

    梅留云的回答教朱宸济的心凉了一半,他把头埋在梅留云的颈窝里,好像一松手人就会离开似的双臂紧紧抱着梅留云。

    别让我太担心,倒霉鬼。朱宸济在梅留云耳边轻轻的说,声音中带着极轻微的颤抖。

    过了两日,朱宸济派梅留云到慈庆宫帮忙张罗太子生母寿宴的筹备工作,他自己离开西苑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个人一天中甚至见不到一面。虽然只要机会许可朱宸济依旧在梅留云的宅子里过夜,但是梅留云可以感觉得出朱宸济的刻意回避。

    在西苑里不是没有耳语,纵使梅留云再谦和低调,仍然无法改变他在西苑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整个西苑中只有梅留云的宅子和禅房的门禁最为森严,除了朱宸济和梅留云两人之外闲人忌进。

    由于梅留云随便一句话都能左右朱宸济,的确许多人巴结他,希望他能在丰王耳边美言几句;但也不少人见了眼红,便挑剔说一个下贱的军余子弟怎么配当王爷跟班;等他参加武试夺魁,正式有了品第身份,人们又改口说他是狐假虎威。

    什么大人,不过是中了武试而已,也配称大人那是当官才能让人这么叫的,真是不知羞耻。

    一日,当朱宸济又神秘离开西苑的时候,梅留云听到几个乐工侍仆碎嘴聊天。这些闲话其实梅留云早就司空见惯,平时并不在意;但是最近他和朱宸济的关系有些吊诡,于是不自觉的留心起来。

    没办法,谁教咱们王爷就是吃他那一套,平常总装得正经八百的样子,关起门来,搞不好嘿嘿,大概是练了什么房中秘术,不然怎么抓得住王爷

    王爷再晚都会上他的宅子过夜,怎么,只有那里能睡我看他多半是对王爷下了蛊,阴险小人啊。

    秘诀就是上对床、跟对人,就能飞黄腾达,一辈子不愁吃穿了。几个人越说越下流让梅留云不禁皱眉,决定还是别听得好,免得让心情更恶劣。

    再吃香,不过就是现在而已。一个乐工说说穿了,不过是王爷的枕头,枕头睡塌了总是要换的。

    王爷的枕头这句话突然像尖锥一样深深刺进梅留云的心里。

    是啊,等到王爷玩腻了还不是一样,不,或许更惨。一个声妓说现在王爷不就有新欢了

    你们以为王爷偷溜出去干什么其实啊就是逛窑子嘛朱宸济上妓院需要这样瞒着他梅留云不禁错愕。

    上部完

    生死予夺 下作者清水

    文案

    曾给过承诺,也尝过思念,还是只能放手;

    曾想过厮守,也数过长夜,却还是难回头。

    朱宸济,伟岸霸气,是当今皇帝最受宠的四皇子,自小要风是雨的不定性子,连鬼神都怕。

    最爱仗势欺压他的小侍读,见他顺从,他心烦;见他反抗,他心更烦,可当小侍读走了,放开手的他才发觉,那心烦竟然开始发疼了,挂念,就从那时蔓延开来。放手后的这些年,怕小侍读被欺,他暗中守着;怕小侍读忘了自己,他暗夜找上门,爬上床,想要回味过往温存。

    谁知,他的小侍读却看不懂自己张开的双臂,只是傻得低首舔着当初的伤口,冷漠以对。

    那冷淡的口吻,恼得他妒火狂烧,扬言道对我而言,你已经不存在了;是死是活,我也不想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气头话,可别人却对自己说,他的小侍读再也回不来了

    第一章

    朱宸济穿着平民衣物扮成商人模样,带着四、五个侍卫一路辗转来到一户红色大门前。敲门三下之后,一个妇人立刻开了门,哎呀,是四爷,快请、快请

    朱宸济丢给妇人一小袋碎钱,妇人顿时眉开眼笑,领着朱宸济单独走进内院,几个侍卫则在门口等候。

    经过一连串的厢房,来到最深处的僻静厅间,妇人站在门口等着朱宸济又给了她一小袋碎钱之后便笑嘻嘻的离开。等妇人走出视线之外,朱宸济才走进房里并栓上房门。

    此地名叫北里坊,是京城著名的妓院之一,不久之前一个自称丰四的商人带了一个女子要求在北里坊包住;鸨母只知道此人出手极为阔绰,猜想这应该又是一个想要金屋藏娇的富商。看这个丰四威风英雄的模样,竟然也是个惧内的家伙,鸨母就觉得好笑;不过她是个聪明人,只要丰四商人有钱,她便一句闲话也不多说不多问。

    朱宸济进门之后,房里的女人便对着他深深行礼并殷勤的摆出香茶瓜果点心等伺候,接着取出古筝开始弹奏,朱宸济迳自坐下,伴着音乐旋律,女人缓缓的开口。

    王爷这次还是自己一个人来。

    怎么

    我以为王爷会把留云一起带来,过了那么久,我也想见见他。

    妙娟,你该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听到对方提起梅留云的名字,朱宸济慢慢的啜了一口茶,我是为你好。

    妙娟低下头,王爷是关心我,还是想保护他

    妙娟,我不想也不需要瞒你,我救你的确别有目的,此外也是看在我母亲的情份上,至于他朱宸济深吸一口气,我曾经差点失去他一次,不想再尝那种滋味。

    妙娟笑了,不过,王爷不怕他吃醋

    吃醋朱宸济苦笑一声,他如果会吃醋就好。

    都是因为王爷小时候太爱欺负他了。妙娟调侃着说起来,他算是我的媒人,我还得谢他呢。

    朱宸济眉头一挑,我才是你的媒人吧

    如果不是因为他受寒重病需要静养,怎么轮得到我接送王爷到练功房练武更不会遇见我丈夫了。

    那年梅留云冻伤重病卧床,休养期间朱宸济无论练功或上课都由妙娟代为接送。也正因为如此,妙娟才邂逅了当时轮班侍卫的大汉将军卢文雨;两个人很快的坠入情网,并定下海誓山盟,黄贵妃甚至已答应为妙娟主持婚事。

    然而就在大喜日前不久发生了毒杀案,当时内廷混乱凄惨的状况妙娟依旧历历在目。事后她原本也和其他侍女一样监禁待审,但因为朱宸济相信她不会背叛黄贵妃而私放出来。

    毒杀案当天卢文雨刚好是御前侍卫,在宴上他注意到有异状,意外的逮到一个参与的尚膳监内侍,因而得知一切阴谋。但是他还来不及警告便被陷害,所幸天可怜见,被打成重伤的卢文雨死里逃生,和妙娟一起在朱宸济的帮助下离开京城。

    为了躲避追缉,他们两人假扮成尼姑和尚,一路往南遁逃直到岭南,两人隐姓埋名,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妙娟还怀孕生子。原本以为事情的风头已过,妙娟便写信和朱宸济连络,没想到却因此泄漏了两个人的行踪,引来杀机。

    提到你丈夫,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朱宸济看着妙娟,我今天其实就是想问你,真的确定他回去投靠家人了吗

    妙娟点点头,眼神顿时幽怨,我们约好在太湖相见,他不会食言的,除非

    不久前,朱宸济得知妙娟的近况后,立刻派人秘密南下想将她们一家三口全部接回京里,但是企图灭口的人动作却更快,在朱宸济的人到达之前先找到了妙娟一家人。妙娟、卢文雨和两人的骨肉被迫分离,朱宸济的手下只救出了妙娟,卢文雨父子则下落不明。

    妙娟来到京城之后,被朱宸济安排躲藏在妓院避难,别看妓院不入流,其实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只好先委屈你了。

    妙娟明白王爷的苦心。妙娟幽幽的说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委屈

    朱宸济同时对妙娟保证一定会找回卢文雨和他们的儿子,交换条件是卢文雨必须为毒杀案作证。虽然不断派人南下明查暗访,然而卢文雨却毫无音讯,好像消失了一样。朱宸济不禁开始考虑,或许该派更能干更可信的人手南下才好。

    回西苑之后,朱宸济立刻到梅留云的宅子里,却发现他已经前往慈庆宫监督寿宴准备事宜;只好无趣的待在他的书房,朱宸济注意到书桌上放着几个锦盒,便半带好奇的过去看看。

    并非情人眼里出西施,客观的说,梅留云的确长相端严俊美;因此不时有仰慕者送礼物给他,朱宸济若有意似无心的翻动,趁机检查礼物内容。锦盒里的物品多半是荷包、汗巾带之类,总之是女儿家会送心上人的小东西,朱宸济看了不禁莞尔。

    他知道如果不是碍于梅留云的出身,宫里的许多公主早就委身下嫁。但是其中一个锦盒放着的却是一把摺扇,扇音似散,极少看到有人会送心上人这种东西,多半是旧情人想诀别,朱宸济开始疑心,难道梅留云真的有其他的情人

    朱宸济忍不住把摺扇拿出来,乌檀扇骨、雪签扇面,不是廉价的东西。他好奇的打开扇子,一面画着雪中寒梅、另一面则题词一阙,是辛弃疾的瑞鹤仙赋梅,雁霜寒透暮,正护月云轻,嫩冰犹薄、溪奁照梳掠,想含香弄粉,艳妆难学,玉肌瘦弱。更重重,龙绡衬着,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朱宸济皱起眉头,他介意的并非题词的内容,而是落款,在词的最末尾落的竟是朱宸济,他的名字。

    为什么有人要假借他的名义送扇子给梅留云朱宸济没有多想,立刻找出火盆,点了火好把扇子烧了,他左手握着扇柄正要丢近火盆里,突然发觉左手掌红肿发麻,心中一惊,扇柄有毒

    王爷,这是噬骨香,接触久了会损肉蚀骨,还好王爷手上沾染的毒量尚浅,一、两天就能痊愈,不过请王爷这两天手别碰水,免得伤口溃烂。内医边为朱宸济的手上药边解释着。

    噬骨香好找吗是民间常见的毒、还是大内才有朱宸济问道。

    该怎么说呢,不算罕见的毒,大内下官不敢担保绝对没有,不过这通常是南蛮子用的毒。朱宸济不禁疑惑又担心起来,到底是谁要陷害梅留云

    稍晚之后梅留云回到西苑,看到朱宸济左手上了药,立刻问道王爷的左手怎么了

    梅留云的体贴关心让朱宸济非常高兴,没什么,不小心撞伤了。

    撞伤我看看。梅留云有些怀疑,正要拉过朱宸济的左手检视,同时口中斥责内侍怎么让王爷受伤了

    我说不碍事虽然高兴梅留云挂念着自己,但朱宸济却更不希望他知道有人企图下毒的事;看见他伸手过来,朱宸济心中防范,立刻用力抽回左手,却不小心挥打到梅留云。

    梅留云以为朱宸济嫌他烦,于是脸色一沉,冷冷的说没事就好。随即转头走开。

    朱宸济心中懊悔不已,想开口叫住他、却又觉得不妥。这阵子他们两个的关系实在变得太过紧绷了。夜里,朱宸济原本想稍微透露妙娟的事,但却因为梅留云淡漠的态度教他意兴阑珊而作罢。

    接下来的几天朱宸济有如惊弓之鸟,对于任何风吹草动都严加注意;发现围绕在梅留云的宅子周遭有太多怪异的状况,刻意逗留的闲杂下人、在草丛中拾获的箭簇,甚至是路过的人所投射的眼神都显得不怀好意。

    朱宸济完全失去平时的从容,然而目前最需要的正是他的沉着谨慎,为了避免使情况加剧,朱宸济慎重的考虑让梅留云暂时离开西苑南下,一方面避风头另一方面也帮他办事。

    然而这也代表了他必须将一切告诉梅留云,问题是何时何地、怎么开口。朱宸济左思右想,过两天就是太子生母的寿宴,寿宴之后兵部将举行大校,或许正是最好的时机。

    给梅大人送衣服来了。一个浣衣局的年长内侍捧着一叠衣物站在西苑后门处等待通报。门房看了一眼,顺手招来正从旁边经过的一对男女仆役将衣物送到梅留云的宅子里。

    真好啊,什么时候我也可以穿这种锦缎丝绸的上等料子小丫环轻轻抚摸着衣料,语带羡慕。

    身份不同,这衣料可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由针工局精制的。另一个有些酸溜溜的回口,一个寻常侍从,哪有本事让王爷赏一座宅子给他

    两人来到梅留云的宅子,小丫环将衣物仔细的收进衣箱里,男侍从则手插腰左右张望,他原本以为屋里会雕龙画凤的多么奢华,没想到却相当简单。

    这是我第一次进梅大人的房里。小丫环脸色泛红有些害羞,真是清雅,一点也不浮夸。

    男侍从刁难似的伸手敲敲家俱,清雅这都是上等紫檀、鸂鶒木家俱,奢侈的很

    小丫环不以为意,继续在房里东摸西看,她注意到床旁的矮几上放着一叠东西,好奇的展开一看,是金丝罩甲、貂鼠毛云字披肩和暖耳,我从来没有看过梅大人穿罩甲,一定很威风。

    男侍从不屑的看着小丫环一眼,你真傻呀,告诉你,金丝罩甲是大将军才能用的;云字披肩和暖耳是朝中一等大员穿戴,就算是内廷里,也只有各监的掌印、秉笔才能用,如果不是王爷纵容,怎么能有这些东西根本是越矩。

    听说再不久就是兵部校典,金丝罩甲必然是为了大校才拿出来准备,男侍从心想,看着罩甲上的金丝光艳诱人,他干脆拿起金丝罩甲,什么梅大人,说穿了,也和我们一样是府里的下人,他能穿的东西,我也能穿接着他便脱下自己的外挂,一股脑的将金丝罩甲穿上。你看,穿在我身上威不威风

    别胡闹了小丫环吃吃笑了起来。

    突然间却啊的一声,凄厉的惊叫响彻整座西苑。

    朱宸济在禅房里被尖叫声扰了清静,他打开门没好气的说吵什么却见到一名内侍飞奔过来跪倒在他面前王爷,梅、梅大人那出事了

    梅留云出事了朱宸济的脸唰得变成惨白,脑中空白一片。什么都没说甚至想也没想的火速赶到梅留云的宅子里。

    一踏进房里,朱宸济立刻看到穿着金丝罩甲的人倒在地上。他的心脏几乎从口里呕出来,就要飞扑上去把人抱起,朱宸济的力气原本就大、惊急之下更是蛮力,旁边五六个侍卫联手都拦他不住。

    王爷,不是梅大人。看朱宸济急的失了方寸,内医立刻澄清;朱宸济果然稍微镇静,什么

    内医将地上的人翻过来,原来是府里的侍从,七孔流血的死状非常狰狞,发现不是梅留云,朱宸济惊魂甫定,转身立刻狠狠的赏了通报的内侍一巴掌,打得对方口吐鲜血跌在地上,怒斥胡说八道,给谁触霉头

    看朱宸济震怒,旁边的人全都跪了下来,王爷息怒。朱宸济掐了掐鼻梁山根处,强迫自己沉着思考,他先深吸一口气,叫来内医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死的

    王爷,金丝罩甲上被上了毒。内医说至于是什么毒,请给下官一点时间才能查明。

    那是他送给梅留云的金丝罩甲,就算知道是什么毒,也不会改变有人要害梅留云的事实。不,立刻把这个人连罩甲一起烧掉,披肩和暖耳也一并销毁,是什么毒不需要查了。朱宸济虎目一瞪,指着在场所有的人听好了,不准走漏半点风声,如果让梅留云知道一点点消息,不管是谁透露的,在场的一干人等全部格杀勿论。

    当晚,梅留云一进屋里便看见朱宸济正坐着等他,朱宸济脸上挂着微笑,但笑容牵强而疲惫。梅留云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于是走到他身边正要开口问,朱宸济却更快的冲上来紧紧的搂住梅留云。

    朱宸济的心跳声强烈而急躁,双臂像铁钳一样有力,搂得梅留云几乎透不过气,胸肋更隐隐作痛,过了好一会儿朱宸济才松开手,二话不说的拉着梅留云走进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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