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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谁春 第11节

作者:一身匪气 字数:20485 更新:2021-12-31 09:07:03

    盛夏至,莲香飘。

    这时候的杨晓月已经是顶着个大肚子,害喜也减少了,面色红润,浑身透着就要当母亲的喜悦,倒是梁景生有些消瘦。杨晓月对此多有忧心,他只对杨晓月说商号的事有些不好办。

    其实商号哪里有什么事,一般的事情梁景生都与梁婧华商量做决定,稍难些都能够请教几位掌柜或者梁旻高也是可以的,现在的梁旻高收了其它心思专心替梁氏商号办事,梁母曾跟梁景生说过梁旻高是可用之材,而梁景生对梁旻高也没有成见,所以重用梁旻高对梁景生来说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梁旻高俨然已经是梁景生的得力助手了,多方原因之下梁氏商号倒运营得很顺利。

    至于梁景生为什么消瘦,大概就是应了“相思蚀骨”这四个字罢了。是的,经历过掌权,娶亲,怀子各样事情,梁景生觉得前所未有的压抑,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而他却一样都不能丢弃,所以他愈来愈想念阅春庐的自在,想念丁慕言,于是越想越辗转难眠,酒越喝越凶,人便更见销瘦。

    今年的夏天雨水甚多,已经连续下了三天,而天上雨云还是厚厚地压在头顶上。

    傍晚时候,梁景生抬首望去,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晚霞了。

    “少爷有拜帖。”四时这两年成熟不少,没再像以前那样爱蹦蹦跳跳,不过梁景生并不喜欢,总觉得他这是被这高墙大院给磨掉了天真。

    梁景生无聊地接过拜帖,素白的纸,上面寥寥数字,但他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只看到落款处的三个字,却教已他的心湖激荡不已。

    这是丁慕言的拜帖。

    梁景生匆匆往外走,四时吓了一跳提了伞追上去,边走还边喊“公子,人还在门外。”

    其实四时也纳闷,什么人值得梁景生这么激动,但当他看到大门外那个撑着青竹伞的鸦青色人影后,仿佛有些明白,于是四时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竟然忘记给梁景生撑伞遮雨,只是觉得不该去打扰。

    丁慕言鸦青色的长衫因为湿了些水好些地方都变成了青灰色,像能够融在烟雨中似的,眉目是记忆中温润,笑容一如往昔的温暖。

    “留白。”梁景生连日相思找到了突破口,没忍住便唤出声来。

    丁慕言见到人,更是笑弯了像浸过墨汁的眉,往前几步将梁景生纳入自己的伞下。“虽是夏天,淋了雨还是不好的。”

    梁景生微窘,拨开脸上沾着的发丝。两人现在离得近,无论眼睛往哪放没一会又撞上对方的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

    “不知留白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梁景生柔声问。

    丁慕言微怔,“三思没看拜帖”

    梁景生又是一阵窘迫,脸上浮了层红晕,轻咳一下。“来得急。”

    丁慕言轻笑“不知三思可还记得你我听雨之约”

    梁景生瞬间笑逐眼开,“怎能忘记。”

    不等丁慕言反应,梁景生马上转身招手,四时一直注视着他们,所以很快就赶到。

    “公子”

    “准备马车。”

    “啊这种时候”四时不解。

    “是的,快,记得准备些茶酒果点。”梁景生催促着。

    丁慕言看着急急忙忙的梁景生,心里有些暖意,遂轻缓地说“不必急,时候尚早。”

    梁景生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尴尬地笑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四时说“回头你跟夫人说我约了友人,让她与小婧她们吃吧,今夜”梁景生回首看到丁慕言点头,有些激动地继续说,“今夜我们怕是赶不及回来了。”

    “是。”四时听话地应着,又补了句,“要我跟去伺候吗”

    “我们去阅春庐,不需要人跟着了。”梁景生欢快地说。

    四时听到这里心里不明所以地放松下来,这才去准备东西。

    梁景生与丁慕言在马车上相对而坐。

    “对不起。”梁景生诚恳地说。

    “嗯”丁慕言在想心事一时不明白梁景生的意思。

    “我不告而别,对不起。”

    丁慕言轻笑,“无心之过,何须放在心上。”

    虽然梁景生是故意不辞而别,他心里并不愿意与丁慕言道别离,但既然丁慕言不以为意,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了。一路上两人聊了许多,却都默契地没有谈到家眷,所以亦是一路愉悦。

    一年多未再踏足阅春庐,梁景生对这里还是那样熟悉。车夫使劲地拍着门,很快五味便开了门。当他看到面前的二人,激动得都忘了让开。

    “五味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梁景生与丁慕言相视一笑后说。

    五味这才呆呆地挪开,可是眼睛还是盯着梁景生,梁景生好笑地拍拍他的肩。

    “店家。”五味终于发出声来了,突然往后院走去,“肖妹,店家来了。”

    梁景生还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将丁慕言让进后院,马夫替梁景生提着食盒也跟着进去了。

    “五味小嫂子,别来无恙这可就是你们的小妞了”梁景生瞧见肖帛抱着个娃娃出来,马上笑着说。

    “店家。”肖帛话还没说便红了眼睛。

    “都是当娘的人了。”梁景生笑话肖帛。

    看着肖帛破涕为笑,丁慕言含笑道“三思与大家关系真好。”

    “我就这点优点了。”梁景生对丁慕言一笑,接过肖帛手上的小孩逗弄着。

    “今日过来是想借个地方听一下雨打巴蕉。”梁景生又对五味与肖帛说。

    “店家的屋子一直有打扫干净的。”肖帛笑着说。

    五味直接就走过去将门推开透透气,车夫将手上的东西拎进去放好就到外面侯着去了。

    梁景生将小孩还给肖帛,温柔地说“留白,请。”

    丁慕言好笑地摇摇头,跟着梁景生走。五味与肖帛尽管好不容易见上梁景生一眼,却也知道这种风雅事情他们去倒只会煞风景,所以抱了孩子回房去了,有什么事明日也是能够说的。

    由于梁景生以前住的屋子在离开的时候已经被四时认认真真的搜刮过一次,所以现在入目的只有几件家具。

    “四时真是的,东西打包得这般干净。”梁景生尴尬地说。

    “他性子就这样,又不是不清楚。”丁慕言笑说。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桌上已经放置好了各式茶果,还有茶两壶,酒若干小瓶。

    梁景生还替丁慕言倒了茶,轻缓地说“没想到还有机会与留白夜赏雨声,共饮畅谈。”

    “答应过三思的事我记得清。”丁慕言接过梁景生递来的茶杯,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突然抖了下。

    梁景生突然害怕丁慕言说这样的话,他怕丁慕言会说出离别之言。今日他见到丁慕言之所以会这么兴奋,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久别重逢,略解相思的喜悦,另一方面是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像是行刑前的一次饱餐,是最后的相见,由于害怕他便安静不下来。

    听到丁慕言刚才的话,梁景生避也似的扭过头看着窗外。窗外漆黑,无星无月,唯窗前有雨帘忽隐忽现,能听到雨落在巴蕉上美妙的声音。

    “三思说得没错,夏天里听着夜雨打巴蕉确实是件赏心乐事。”两人饮下一壶茶后,丁慕言突然说道。

    梁景生勾唇一笑,“不过这美好的时候,我觉得喝茶有些寡了。”

    说罢梁景生拿了瓶酒,开封,酒香醇厚,未饮先醉人。

    “既然是这样,我一个人喝茶也没意思。”丁慕言亦拿了瓶酒倒了一杯。

    梁景生愕然,看来今晚异常的人何止他一个。

    很快几瓶酒就只喝剩一瓶了,酒是好酒,入口甘醇,但是后劲很大,两人早就嫣红着脸,口吐酒气,东歪西倒着。

    本来梁景生也不是易醉之人,只是此情此景,已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听着的是雨打巴蕉清脆的“叮咚”声音,看着的是如莲亭亭的丁慕言,梁景生只想一醉不醒。而丁慕言酒量不及梁景生,这时也已经半醉,裂着嘴笑,面如火烧,眼睛却越发的明亮,生生将屋子里的烛火比了下去。梁景生望进丁慕言的眼里,被灿若星辰的明眸吸引住,越靠越近,已经能够清晰感受到丁慕言呼出的气息落在脸上的微痒感觉。梁景生觉得他现在正是胆大包天,看着丁慕方被酒水润泽过的唇就想要亲吻下去,而且他还不断接近丁慕言,想要将想法变成实际。

    蓦地,刚刚还在傻笑着的丁慕言醉倒了,额头敲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梁景生所有的勇气与冲动都被这一声惊散了,呆看着半张脸贴在桌上的丁慕言,一切竟这般巧合

    “唉。”梁景生叹着气,被这么一吓,他连酒都醒了。

    他将丁慕言扶好,还替他擦拭脸上的酒水,看着他的目光温柔腻人,可惜丁慕言双目闭合未曾得见。

    将丁慕言处理干净后,梁景生把最后一瓶酒的封口也开了,坐在丁慕言边上嗅着酒香,轻声叫唤“留白”

    丁慕言一点反应也没有。

    仰首饮下一口酒,梁景生的手指抚上丁慕言嫣红的脸,划过眉毛滑过眼角,停顿在红润的唇上,食指轻轻地描画着。丁慕言只是醉了并不是没有知觉,伸出手来拔开梁景生挠痒似的手。小醉的梁景生突然笑起来,又抬手去抚摸丁慕言的脸,丁慕言这回却是将梁景生的手抓住,嘟囔着说了声“痒”。

    梁景生看着交握的双手,心里闷得很,又猛喝了几口酒。他用力地握紧丁慕言的手,语气哀怨地呢喃“我这般喜欢你,你却一点也不知。”

    梁景生俯去,将交握的手磨蹭着他自己的脸,喃喃细语。

    “你记得与我的承诺,你可知我有多欢喜”

    “我的心为你剧烈地悸动着,你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你可知我为你相思”梁景生一口将酒饮尽。

    “你我既是无缘,为何相遇你我既是有缘,为何相离留白,我的痛苦你可知一二”

    “你为我不管夏暑冬寒地来教画,你为我戏言一句而亲植巴蕉,可你偏偏不爱我。”

    “如今各自成家,怕是回不到过去了吧,你有你的美满,我有我的责任,我只求你不要与我天涯永别,我只求能够偶得相见。”

    梁景生自言自语的声音渐小,竟睡了过去。

    好一阵后,被梁景生抓住的手动了,应该说丁慕言动了,他睁着清明的眼望着趴睡在他手边的梁景生,轻轻一叹。

    丁慕言被压着的手因为湿了而感到一片凉意,梁景生哀怨与卑微的情话他是声声入耳,一句句的揪着他的心。丁慕言其实并不是醉倒的,他只是半醉地看到梁景生越压越低的头,他莫名的感到害怕所以装醉罢了。而他没想到的是梁景生竟会对着醉倒的他说起绵绵情话来,说的人心碎,听的人也不无心酸。丁慕言现在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逃避那一吻,这将是梁景生终生遗憾,现在想来会不会也是他自己的终生遗憾

    丁慕言并不喜欢男人,是的,他觉得断袖分桃有违正道,他是断不可为,可是梁景生却似乎不一样,丁慕言对梁景生真切地产生过情愫,无论他承认与否。这时候的丁慕言明白到,他虽没有龙阳之好,但如果那个是梁景生,或许并没有什么可厌恶的,而他对梁景生的情意或许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萌生,现在已经根植,拔也拔不掉。只不过这一切都来得太迟,正如梁景生所说,丁慕言有丁慕言的美满,梁景生有梁景生的责任。他们终究只能错过。

    丁慕言没的挣开梁景生的手,反而是用空着的手拔开梁景生面上覆着的发。

    “我现在都知道了。”丁慕言轻轻地说,回握梁景生的手,“我何德何能让你爱慕至此,想来竟是我负你。”

    丁慕言静静地望着梁景生,直到烛光爆出最后的光亮。屋里变得漆黑,丁慕言再看不清梁景生的面目,但是黑暗也给他带来了勇气,突然丁慕言俯如蜻蜓点水般在梁景生的唇上落下一吻。

    “三思,这回轮到我问你知不知了,你可知我曾亲吻过你”丁慕言抚上自己的唇,觉得上头有些麻,不自觉扬了嘴角。

    “唉。”又是一声长叹。

    丁慕言躺回去,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过。

    “三思与留白是知己,今晚阅春庐内听夜雨,明朝留白有卿娘,三思亦有夫人。往后怕是不会再见了吧。”丁慕言轻缓地说,闭上眼。

    只是丁慕言的心“咚咚”直跳,盖过了雨声,他难以成眠。

    “唉,你怎就不给我留些酒呢,三思。”

    雨一直没有停过,梁景生醒来后看到与丁慕言交握的双手,愣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刚转过身站好丁慕言便跟着醒过来。两人在梳洗一番,还在五味与肖帛的盛情下吃了早饭才离开。

    马车里的梁景生言笑晏晏,丁慕言也是笑容满面,全没有昨夜的哀戚。

    “这雨连着下了几天,不知何时才止。”梁景生说些无关重要的事。

    “乌云没消,怕是还要多下些日子。”

    “下回”

    “好。”丁慕言不等梁景生说什么便回答,不假思索。

    梁景生脸上堆了笑,其实也明白这算是拒绝了吧,连要做什么都不让说出来,不过这才是最好的不是丁慕言也笑着,再次相见就让老天来安排吧,他们都不是可以为一份情而倾尽所有的人,不见也能省些烦恼不是

    最后能够给对方的是一份欢愉,两人心思不一却默契地没有为离别而露出半丝悲伤,都是开怀的笑,仿佛这只是夜里瞌眼睡去,明朝睁眼便又是对方。

    马车停要梁府前。

    “让马夫送你回去吧。”梁景生说。

    丁慕言摇头,率先下了马车,撑开他的青竹伞,扬眉一笑。

    “三思,有缘再见。”

    刚掀了车帘的梁景生死死地捏着它,扯了个笑容,哽着声说“好。”

    丁慕言鸦青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烟雨之中,梁景生呆看着路面上跳跃的水珠,直到车夫叫唤。

    、终言善

    梁母终于又病了,虽然杨晓月怀着身孕天天伺候在她身边,但上次大病掏空了身子的梁母这回已经是药石无灵,唯有梁婧华被诊出怀有身孕那几天能够从梁母病容上看出些喜气。

    不过梁母似乎还在撑着一口气,人一天比一天瘦,叫看着的人暗地里垂泪。某天正在伺候梁母吃药的杨晓月突然肚子剧痛,羊水一下子便破了,幸得梁母那屋里人多,又早早请来了稳婆,才不至于慌了手脚。梁母看着这一切,眼中有晶光闪烁着。

    梁景生院中,杨晓月痛苦地叫唤了两个时辰后,屋外候着的梁景生终于听到一声洪亮的婴啼。梁景生焦急地候着,很快稳婆便抱了个孩子出来。

    “恭喜老爷,是位小公子。”稳婆眉开眼笑地说。

    梁景生一听是位小公子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他激动地接过襁褓中的孩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夫人还没见过孩子呢。”稳婆接过四时给的赏钱后说。

    梁景生被她一提醒,马上抱了孩子入屋,屋里飘浮着淡淡地血腥味道,是生命的代价,他抱着哭唤着的孩子来到床前。杨晓月刚生产完,虽然婢女已经替她简单地整理过,但是面上的憔悴与苍白却是掩盖不了的。刚刚还在喜悦中的梁景生不禁心生歉意,杨晓月替他受了太多委屈了。

    “晓月,辛苦你了。”梁景生由衷地说。

    杨晓月笑着摇首,面含浅笑,当上母亲,亲自为人世带来一条新生命的喜悦不是一点疼痛就能够消磨的,这一点梁景生不会懂得。“让我看看孩子。”

    梁景生扶起杨晓月,将孩子放在她的怀里。“是个漂亮的孩子。”

    “是个健康的男孩子,真好。”杨晓月轻轻柔柔地摸着孩子的脸。

    “男女都好的。”梁景生环抱住杨晓月,不过心里也默叹一句是个男娃真好。

    没想到这时候杨晓月却认真地摇了摇头,叹着气说“我怕娘等不到了。”

    梁景生听到这里也沉默了。

    “抱过去让娘看看吧。”杨晓月亲了下孩子涨红的脸。

    梁母在卧房里接到传话后,整个人像不曾病过一样精神,笑不拢嘴,面色看着也红润起来。在边上陪着她的梁婧华却并没有高兴起来,更紧紧地偎在钟斐的怀里。

    “娘,您的孙儿来看您了。”梁景生将孩子交到梁母手上。

    梁母将襁褓打开,眯着眼看过真是带把儿后,更是乐得抱着孩子不停地说“好孙子”。说来也巧合,孩子在梁母手上竟止了哭,睁着双大眼睛看着梁母。

    “娘,您给孩子起个名儿吧。”梁景生见梁母突然精神好起来,心里苦得很。

    “叫什么好呢,我的乖孙子,你是这辈里第一个孩子啊。”梁母对着刚出生的孩子说话,语气温柔得很。梁景生觉得眼眶发热,在他还不懂事的年纪,梁母曾经也这样温柔地待过他。边上的梁婧华差点就哭了起来,钟斐将她抱紧,因为他们都记得大夫说过梁母怕是不行了的,只能等什么时候回光返照的时候交代后事,这时的梁母分明便是回光返照了。

    “眼睛大而有神,肯定是个聪明的孩子,智者乐水,从水字,你叫梁浩远吧。”梁母对着孩子说,孩子似有所应地张开嘴,“哎哟,乖,我的小浩远。”

    这一边梁母与梁浩远和乐融融,另一边其它人都黯然神伤。梁浩远不过刚落地的孩子,没一会便合上眼睡过去了。

    “奶娘呢”梁母轻声叫唤,跟着梁景生过来的奶娘立即上前,梁母又嘱咐两句才将梁浩远交给奶娘。

    “生儿,婧儿,过来跟我说说话。”待奶娘将梁浩远抱走,梁母收回视线轻轻地说。

    这时候梁婧华已经偷偷落过一回泪,眼睛还红着,她听话地坐到梁母身边,僵硬地笑着。梁景生虽为男子,这种时候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静静地站在梁母边上。

    梁母一手抓了梁景生,一手牵过梁婧华。“我这一生有你们这双儿女也算不枉了。”

    “娘,您别这么说,我怕。”梁婧华急道。

    “我们还要继续孝顺您的。”梁景生哽着声音说。

    梁母温柔地笑道“好,都是好孩子。我也知道我做事多有强硬,你们心里怨恨些也属平常。”

    梁景生与梁婧华听到这话急忙想要反驳,但被梁母抬手阻止了。“都听我说,往后你们怕也没机会听我念叨了。”

    梁母好似觉得有些累了,斜靠在梁景生身上,“虽然我做事专断,但是我思来想去,此生也算无愧于人。生儿,你也别怪我强迫你太多,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定要给你最好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能你不想要,但这已经是我唯一有的了,我能给你留的只有这些了。”

    梁景生再也忍不住落了泪,但梁母靠在他身上,他不敢乱动,只抬了手覆在脸上,紧咬着唇不发出一声响来。

    “还有婧儿。”梁母侧过头望着梁婧华,眼睛的清明已经不见,“我今生做得最好的一件事便是替你选了钟斐作夫婿,我相信他定会爱护你一生的。”

    “娘”梁婧华伏在梁母身上“哇”地哭起来。

    站在一边的钟斐马上揽过梁婧华,不让她压着梁母。

    “小婿定不负娘所托。”钟斐定定地看着梁母,态度真诚。

    “最后是苦了晓月,生儿你要好好待她。”

    “我会的。”梁景生艰难地出声。

    “现在连孙子都有了,我也走得安心了,到了下面见了你爹也能够交代。呵呵,他定是没想到,他女人这么多但最先去陪他的竟然会是我吧。”说到这里梁母的神色有些狠厉又有些落寞。

    “让我躺会吧,我乏了。”梁母说话的声音渐低。

    “娘您别睡了,不要扔下婧儿。”突然梁婧华挣开钟斐的怀抱,扑到梁母身上,神态激荡。

    梁婧华这动作将其它人都吓了一跳,钟斐首先反应过来,上前将梁婧华抱回怀中,仔细护着,任她挣扎扭打。

    “娘子别这样,让娘安心。”钟斐细声地不断向梁婧华重复这句话。他很是担心梁婧华的状态,现在她可是身怀六甲的,一旦激动太过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在钟斐的安抚下,梁婧华渐渐安静下来,没有再闹,只是止不住地啜泣。

    梁景生扶着梁母躺好,收敛了悲伤。床上的梁母眼睛半合,呼吸已经有些不规律了,他静静地看着她,将这个带他到人世的女人铭刻在心上。

    文伯这时候匆匆进来在梁景生耳边说“各位姨娘都在外面候着,要不要让她们进来”

    梁景生皱着眉头,梁母倒是张了嘴说话。

    “我不想见她们。”现在梁母的声音已经很轻了。

    文伯看了眼梁景生,见他点头便要出去,又听到梁母说“宗亲那边也不用请过来了,待我去了再通知吧。”

    梁景生挥手让文伯出去,俯轻轻地说“娘,我们不说这些话好吗”

    这时候梁母大概已经只有说话的力气了,她抖着手,似乎想要举起来,梁景生一手握住,“就让我们自己人陪着娘。”

    梁母安心地笑了下,又缓缓地闭眼休息。

    突然外面传来阵阵吵杂声,梁景生示意秋嫂出去看看到底何事。

    可惜秋嫂还没走到外面,发出吵杂声音的人已经进来,不多不少,七位妇人,就是文伯刚才说的姨娘们了。

    “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进来的。”梁景生压低声音喝道。梁母不愿见到她们,梁景生作为儿子的如何能够在这最后的时候让她不如意。

    “生儿这么说便不对了,我们来见见姐姐最后一面也是应该的。”江映桃明显便是带头人,她一身粉色地站在六位姨娘前面,昂首挺胸,面上挂着浅笑毫无哀容,倒是跟在她后面的几个多少还有些愁容。

    “娘在休息,各位还是出去吧。”梁景生下逐客令。

    “生儿何必瞒我们呢,姐姐怕是快不行了吧。”江映桃轻笑着说,好似这个消息很是取悦了她,“我们与姐姐也多年交情了,怎么能不来送她最后一程。”

    江映桃不管梁景生的话,款摆着向梁母走去。

    “出去快来人将她们都拖出去。”刚才还在哭的梁婧华突然发难,尖叫着赶人。

    江映桃理也不理,“你们没有理由阻止我与姐姐叙旧情。”

    “桃姨,请你出去吧。”梁景生跨前一步捉住江映桃的手臂。

    “生儿,你幼时可是唤过我娘的,那时你还说更喜欢我这个娘呢,怎么现在这床上的是你娘我便不是了你这么做桃姨可是很伤心的。”江映桃笑睇着梁景生说。

    这事儿梁景生也记得清楚,那时候江映桃流产过伤心,梁父便带了梁景生过去让他唤江映桃为娘,以哄江映桃。梁景生还记得那时候江映桃温柔地拥抱着他,笑容温暖和煦,说话也是轻柔若絮,而那时候梁母已经变得专横,对梁景生的要求严厉,一旦做不到便是责罚,所以面对这么温婉的江映桃梁景生才会说出更喜欢她这个娘的话来。只是眼前的江映桃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而且梁景生也不再是年少无知,梁母毕竟是他生母,他才经历过杨晓月生子的事,听了杨晓月凄厉的喊叫了足足两个时辰,梁景生更是体会到为人母的不容易,所以现在他对梁母是感恩万分,对江映桃却是感到厌恶。

    “阵年旧事就不要提了,若桃姨还念旧情就请出去吧,我也不想唤人进来撵你们出去。”说这句的时候梁景生不仅看着江映桃,还环顾了一下其它进来的姨娘。其它姨娘大概早被梁母的淫威压得没有胆子了,被梁景生这么一说便有些微微发抖,有几个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江映桃见这么吵闹梁母都没有一点反应,心里更是出离地愤怒,她与梁母斗了半生,就从来没有赢过半分,如果梁母就这样死了,她就再无机会赢。忿恨的江映桃已经顾不得自己形象了,对着梁景生冷笑。

    “旧情你们梁府还有人情这种东西吗你不也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吗,我当年待你何止宠溺,跟亲生似的,看看你如今怎样待的我哼,好一个孝子贤孙。”

    “咳咳我的孩子向着我才是对的。”梁母这时候竟睁了眼,气若游丝地说。

    “你这人凭什么有儿有女,凭什么有人给你披麻戴孝哈哈,不过无所谓了,你肯定会下地狱的。”江映桃向着梁母狠厉地说。

    “你说什么”梁婧华在钟斐怀里忍了许久,听到这样的话终于忍不下去,撑着肚子就要过去打江映桃,还好钟斐将她抱得死紧,还不忘柔声安抚她。

    梁景生捉住江映桃的手也使了劲,“桃姨要是再闹事就不能怪我们了。”

    倒是梁母不怒反笑,几不可闻地说“你永远都是输家。”

    江映桃顾不得被梁景生捉住手,发了疯似地要扑到梁母身上。这时的江映桃已经忘记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她只是不甘,她的一生都毁在梁母手上,她不愿意让梁母死得这么安详。

    “你个毒妇,你杀我孩儿,毁我一生,该啊该你死得早,该你的丈夫讨厌你,你个毒妇,你下地狱去吧”江映桃呸了一口唾液,还好梁景生快一步挡在她面前,才没有沾到梁母。

    “够了”梁景生大喝。

    文伯看出情况不妙,顾不上什么主仆,什么男女,上前便要拖了江映桃出去。只是此刻江映桃怒红了眼,身上竟生出许多力气来挣扎,文伯一时也拖不住她。

    “你去问问她,问问她有多狠毒,杀过多少孩子你真以为我们一个都没能替梁府添孩子是巧合啊哈哈哈,愚蠢,都是她做的。”江映桃继续叫喊着。

    其实梁景生知道江映桃的孩子是被梁母强迫打掉的,这是梁父跟他说的,不然那时候他也不会轻易的便喊了江映桃作娘,年幼的他也想要为自己的母亲补偿些什么。

    “错了,我只杀过你的孩子。其它人我没有给她们机会怀孩子,你要怨就去怨梁少言,呵呵,是他让你怀的孩子,又保不住它。”梁母已经很虚弱,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哈哈哈,他爱我才会让我怀孕的。是你妒恨我们”江映桃大笑着说。

    梁母的眼睑渐渐合上,“他不过爱你容颜”

    话越说越轻,最后已经听不到了,就这样梁母在江映桃的疯狂叫骂声里与世长辞。

    只是屋里的人还没有发现,江映桃继续发着疯,梁婧华已经哭得没声了,梁景生护着梁母不让江映桃放肆,只有钟斐发现了异样。钟斐一直都在安抚着梁婧华,偶然看了眼梁母竟然发现她已经没有呼吸的起伏。

    “娘”钟斐惊异的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梁母身上。

    梁景生与梁婧华哀伤,江映桃狂笑,其余姨娘害怕,众婢仆惊慌,各色神态似乎在描绘着梁母生前给人的印象。

    、离别诺

    当夜梁府便挂起了白灯笼,梁景生、梁婧华还有钟斐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堂,杨晓月因为刚生产完在坐月子,梁景生发了话让瞒着她。梁婧华早已经哭得没有泪水,悲伤过度的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一直软软的靠在钟斐肩上。

    至于江映桃已经被梁景生让人送回别院,并且发了话终生不让她踏进梁府半步,其它姨娘们也被送回后院,她们本就没有江映桃的胆气,又一直表现得非常害怕的样子,梁景生也就没追究了。

    宗亲老爷们也来瞻仰过梁母的遗容,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梁景生是小辈,梁母才去了他们也没面子生什么事。反而是梁旻高给梁母烧纸的时候对梁景生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夜已深,梁婧华因为早前情绪太激烈,这时候竟跪着睡着了,钟斐知她累,却不敢将她抱离,怕惊醒了她。梁景生烧着纸钱,看着跳跃的火光,失了魂一样。

    “清正,小婧现在身怀六甲不宜太过悲伤,你要多劝着些。”

    “我会的,倒是哥要好好保重身体。”

    “嗯。”

    “人没有能够逃得开生老病死的,只求能够活着的时候快活些。”钟斐圈着梁婧华轻轻地说。

    梁景生发着愣,许久才叹着气说“娘她这一生快活吗”

    “生时有儿女承欢,我想娘也是快活的。一个母亲最在意的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吗”

    “可恨我年少时不知珍惜。”

    “弥补得不算晚。你们一家子的感情其实很深厚。”钟斐望着梁婧华说。

    次日梁母落了葬,梁景生亲手将她的灵位放在佛堂,受梁氏后代香火。

    “娘,生儿虽愚钝,也会尽己所能地守住梁氏,您安息吧。”

    梁景生跨出佛堂,从今始,他便是梁氏真正的当家,他需要扛起所有的责任。一想到这里,梁景生便觉得脚有千斤重,每一步都艰辛异常。

    没过两天,瑶琪便从崔美人口中知道梁母故去的事,急匆匆地敲了梁府大门。门僮受过文伯的教训,没有为难瑶琪,替他传了话。

    没有等多久,瑶琪便被门僮领进了梁府。虽然瑶琪曾是红极一时的男娼,出入过很多富门大户的宅邸,但都不能与有百年历史的梁府比,瑶琪后来倒是跟了崔美人,可他从未有机会踏进崔府一步,所以也未曾见识过崔府的华贵,他虽在梁景生大婚时进过一回梁府,不过那回夜色如墨而他又是行色匆匆并没有细看,所以现在他也被梁府的布局与装潢惊到,实在是端庄肃穆得让他不自在。瑶琪的出身致使他面对这样的环境与人都会产生自卑感,所以他才会对梁母有莫名的害怕。

    瑶琪低着头跟在门僮身后,七拐八转地来到一个花园中,梁景生正在不远处一亭里。见到熟人瑶琪顿觉轻松许多,快步上前。

    梁景生好笑地看着瑶琪说“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还不是因为要入你们梁府。”瑶琪翻了个白眼。

    原来瑶琪怕着得太鲜艳过来拜会梁景生会让他为难,所以换了身麻布衣衫,颜色也是略沉,瑶琪还难得地素面而来,少了些艳色多了分羸弱。

    “坐吧,怎么会来”梁景生给他倒了酒。

    “这一大早的你就喝上了”瑶琪挑着眉毛,纤长手指戳着酒杯口说。

    “我一直好这杯中物,你又不是不知道。”梁景生怂肩。

    “我才知道你娘的事。”瑶琪捏了酒杯转着玩。

    梁景生“嗯”了一声作为回答,饮了一口酒,扭过头去看外面。

    “你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瑶琪蹙首眉说。

    梁景生还是不说话,自顾自地喝酒。

    瑶琪按住他还要倒酒的手,气冲冲地说“好了,喝再多也于事无补。”

    梁景生挣开瑶琪的手,又倒了一杯。“我不过是觉得心里烦闷。”

    “我怎么认识你这么无用的人,害我时常替你担忧,有什么不快不能说出来吗憋在心里不闷才怪。”瑶琪恨恨地说。

    梁景生哂笑一下,抿了口酒。“你不也将什么都埋在心里吗”

    瑶琪被他驳住,瞪了他好一阵,将手中的酒饮尽。

    “我也不会安慰人,不过还可以舍命陪你喝一场。”说完瑶琪又倒了杯。

    两人都不用劝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就你这样也是劝人的,竟然反过来陪着我喝起来。”梁景生歪了身子笑着说。

    瑶琪面上因酒气而腮生红桃,不过意识还甚是清明,他指着梁景生的鼻子说“你不醉死也没用。”

    梁景生大概有些醉了,呵呵地笑起来,只不过眼角泛了微红。

    “我天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偏生比别个会投胎,生在这梁府。”梁景生又喝了口酒,“可是我愿不愿谁关心富贵荣华又怎样生死还不是不由人。”

    说着说着梁景生用手捂了脸,哽咽着说“为人子没有尽孝,为人夫没有尽爱。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为人父了,可是我连怎么做好一个儿子都不知道,我又该如何去养育我自己的孩子。呵呵呵,太可笑了。”梁景生边哭边笑,看来醉得不轻。

    瑶琪被梁景生话里的内容惊到,没想到他已经为人父了,心中不免替梁景生觉得苦,这些年他活得可真不自由。

    “走一步算一步吧,谁又没个难事呢。”瑶琪柔声说。

    “崔美人待你虽不是全心全意,但你却也可以明明白白地爱他。”梁景生眯着眼望着瑶琪说。

    瑶琪落寞一笑,“是啊,至少能够假装他与我相爱。”

    “呵,可我连思念留白都觉得是过错,我已是有家室的人,我的妻子是那么的温婉可人,我又如何能够背着她去思念另一个人。我不能负她,我努力地不去想,我认真地管理梁氏,可总是做不好,我压根没有这种天赋,我对不起我的妻子也对不起我娘。”

    泪水已经从梁景生捂脸的双手指缝间溢出,好不凄凉。

    突然瑶琪站起来,捉了梁景生的手臂使劲想将他拉起来。

    “来,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我不能去”梁景生想要摆脱瑶琪。

    “能”瑶琪继续使劲拉扯。

    “不能”梁景生半醉的身子艰难地对抗着。

    “能”瑶琪吼道,终于将梁景生拽了起来。

    “不能。”梁景生用沾了泪的双手想要拉开瑶琪。

    瑶琪看着满面泪水的梁景生,用他的粗布衣袖胡乱的替他擦了两把。

    “能,我说能就能。”瑶琪瞧他实在可怜,渐放低了声音说。

    “真的”梁景生已经有些糊涂了,眨动还含着泪的杏核眼问。

    “走。”瑶琪拖了梁景生便走,用行动证明他的话。

    梁景生傻愣愣地跟着走,突然听到瑶琪劈头一句“你快擦干净脸啊,一会被人见到以为我欺你,我还要不要走出这个梁府大门了”

    这一次,醉了的梁景生异常听话,抬手仔细地擦拭着脸,除了眼睛还有些红看起来已经没有刚才的可怜相了。亏得瑶琪还认得来时路,带着梁景生小心地避了人,竟也安全地出了梁府。

    两人上了马车,车夫照着瑶琪报的巷子名驾着马车摇晃而去。

    马车里的梁景生倒安静了,没有了方才在亭子里的劲头,歪在那里。

    “你们很快就能见上面了。”瑶琪轻声说。

    “我不该糊涂的跟了你出来的。”梁景生有气无力地说。

    “醒了”瑶琪微微诧异。

    “哪怕我一丝清醒我也知道我要去做的是件坏事。”

    瑶琪有些生气地呸了梁景生一口,“你就赖我吧。”

    “呵呵,不赖你,怪我受不住诱惑,怪我太懦弱。”梁景生轻笑起来,“我真的连一丝勇气都提不起来了,倒要谢谢你了。”

    “我怎么就认识你这样的人了。”瑶琪苦笑,“到了。”

    瑶琪扶了身子发软的梁景生落了马车,往不远处的一间屋子走去,他不等梁景生反应便猛拍了几下门,大声唤着“丁生”。

    很快里面便有了动静,门微动,梁景生突然伸手抓了门环,将门死死拉住。

    “谁”门内传出丁慕言舒缓的声音。

    梁景生听到声音手脚更加酥软,差点没拉住门。瑶琪叹了口气,拍了下梁景生的肩往旁边的巷子走去,他可不想听别人互诉衷肠。

    丁慕言又拉了两下,见门还是被人在外面拉住,有些急地说“谁请不要这样玩闹。”

    梁景生依然抓着门环,但实在乏软得站不住,滑落在地上。

    “留白,是我。”梁景生轻声细气地说,看天的脸红艳艳的。

    拉门的劲停了一下,突然更猛烈起来。

    “不要开门。”

    很快梁景生便感觉到与他互相拉扯的力量消失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开拉着门环的手。

    “三思,你先让我开了门吧,外面热得很。”丁慕言的声音穿过门传出来,低沉舒缓。

    虽然已经是初秋,但外头的太阳确实还有些毒辣,昂着头的梁景生不得不眯着眼。

    “就这样吧,我们这样聊一下。”梁景生天真地以为只要不与丁慕言见面便不算背着杨晓月偷情,虽然他与丁慕言确实并不是在偷情。

    “好。”丁慕言一手抵在门上,轻声地应着。

    “留白,我喝醉了。”

    “不如还是进来休息一下吧。”门内的丁慕言皱了眉头,这时候还没到午时他竟喝醉了。

    “不用,你听我说。”

    “好。”

    “我喝醉了,所以我一会说的话全是醉话,当不得真。”梁景生半闭着眼,似乎真的醉得不轻。

    “好。”丁慕言缓缓地应。心里苦笑,醉后吐真言也是真理啊。

    “我有些想你了。”梁景生慢慢地说着,“你不用回答我,听我说就好。”

    “好。”丁慕言在门的另一边捏了拳头,他也想他了。

    “我对不住你,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你。”梁景生的声音极轻,隔了门的丁慕言若不是贴得近可能就听不到了,他忽然明白什么是剜心之痛,他好想要回应梁景生其实他也已经喜欢上他了,可终究没说出口。

    丁慕言没有说话,梁景生便无声地笑起来,或许他可以当这门后没有人,畅所欲言。

    “我是真的好喜欢你,即使我知道这样你会厌恶我。”说着,梁景生再没有办法维持笑脸,其容甚哀。他缓了下继续说“但是看在我一直默默地不声张地喜欢,请你请你不要讨厌我,好吗”

    失恃的悲痛,失爱的悲痛,梁景生忽然便觉得眼前的阳光刺眼得太厉害,刺得他不能控制地眼泪哗哗。

    “不会的,留白不会讨厌三思。”丁慕言的声音幽幽地传出来,仿佛在叹气,“永远不会。”

    “谢谢,谢谢”梁景生喃喃地说。

    “要说的都说完了,往后真的不能再见了。”梁景生忽然说道,“不过我怕我忍不住,所以留白,请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再见我了。”

    门内没有声音,梁景生垂着头哑着声音求道“留白,答应我好吗”

    还是没有回答,若不是感觉到门有微动,梁景生怕是要怀疑丁慕言已经走开了。

    “我现在有个很好很好的妻子,也已经有孩子了,我不能够辜负她,而你也有不能辜负的人不是吗所以,请你答应我好吗,留白”梁景生声音低沉沙哑。

    “好。”突然,丁慕言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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